【同人/連載】原點的阿克夏記錄(第十四章)

第一次知道牧瀨紅莉棲這個人是在2010年,那時她對他而言還只是一個名字,一張照片。
一張紙,一個暗殺目標。

原點的阿克夏記錄
作者:WR404,繪師:Aran、WR404
TAG:γ世界線相關(guān)/萬里尋夫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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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凱文·塔爾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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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秋。紐約,維克托·康多利亞大學校園。
半陰不晴的天里,一陣略帶深秋氣息的冷風拂過,街道上一時落葉紛飛。路上的行人不禁放慢了腳步,沉浸在這天地一片通紅的片刻。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高挑女人停下腳步,抬起了手。停頓幾秒后,她眼明手快地捉住了一片落葉。
“看!”
她拿著紅葉向身后兩位同行者晃了晃,一頭新燙的齊肩卷發(fā)也得意地左搖右擺。
高大的灰發(fā)男人漫不經(jīng)心地應了一聲,而身旁矮了他一截的棕發(fā)男人則連吭都不吭一聲。
“……剛說到哪來著?”兩人的不捧場并沒有影響女人的好心情,“休?”
“說到凱文的教授?!被野l(fā)男看向眼鏡男。
凱文的白大褂在三人之中穿得最整齊,但精神卻最為萎靡。他的肩膀松垮垮的,過長的卷發(fā)在后腦勺隨便束成了一小撮尾巴,半瞇的眼睛藏在劉海和黑框眼鏡之后,白白浪費了那雙漂亮的綠色眼眸。
“我才剛修完物理系前三年的必修……”他說到一半就被自己的哈欠給打斷了。
“在一年之內(nèi)。”休幫他說完。
“太厲害了,不愧是你?!迸苏f,“那么多重課都撐過來了,這學期肯定也沒問題的?!?/p>
凱文瞇起帶淚的雙眼望向女人:“這可是場論??!跟基礎(chǔ)科目怎么比?”
平時他那雙綠眼眸一瞇,不是兇得略顯殺氣就是好看得勾人魂魄,可惜現(xiàn)時配上深深的黑眼圈,只會讓他看上去更為疲倦。
于是女人依舊笑嘻嘻的:“這學期不是才這一科嗎?”
“請別忽略教授給我加碼的那堆閱讀材料?!?/p>
“場論對我們也是基礎(chǔ)科目。”休慢半拍且毫無助益地小聲說道。
“艾莉你摸著良心說,”凱文忍不住提高音量,“你自己讀了多久的場論?”
“那時可沒人給我補習,”她不知道是真的無法理解凱文的焦慮,還是存心逗他,“讀完也沒有可愛的學妹當獎勵。”
“獎勵個屁!”凱文突然捂住臉,似乎是撐到了極限,“你根本不知道在她身邊壓力有多大……”
休皺起眉頭,瞪了艾莉一眼。后者聳了聳肩,終究是閉嘴了。
幾次深呼吸后,凱文抹了抹臉,重新邁開步伐。
才走了幾步,身后便傳來呼喚他的聲音。
“說人人到?!卑蛲罂戳艘谎?。
就一眼的時間,凱文一掃臉上的陰霾,換上溫和的表情。
他轉(zhuǎn)身:“紅莉棲。”
“塔爾頓學長,”栗發(fā)女孩有些靦腆地和他們保持了點距離,“抱歉,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沒事,我們和凱文剛聊完。”艾莉拍了拍凱文的肩膀,轉(zhuǎn)身便走,“回頭見。”
“叫我凱文就行了。什么事跑那么急?”凱文說道,同時暗地里死死拉住想要隨艾莉開溜的休。
“有幾個有關(guān)報告的問題想請教?!彼行┣由卣f道。
“要不要找個地方坐下來聊?我剛好有點空。”
她搖頭:“沒事。學長要往哪走?我一起走過去吧。”
凱文和休對看了一眼:“也行。”
枯葉飄落,如色彩繽紛的雪。
他們一路聊到了學校食堂前。
紅莉棲微微欠身:“謝謝學長,那我差不多該走了?!?/p>
“都來了,不吃個飯再走嗎?”凱文想用力踩休一腳。
“晚點和學姐還有約。”她說,“抱歉,這么趕是因為教授要我明天改好報告??”
她旋風一般刮走了。
凱文如釋重負,伸了伸懶腰:“還好不是學科問題。走吧??休?”
休若有所思地看著紅莉棲的背影。
“我記得你說她還挺活潑的?”
凱文不是很在意,拉著休走進食堂:“她平時是挺活潑的,不過她前兩天剛和一學弟吵了一架。”
“學弟?”
“我學弟,她的學長?!眲P文說,“那家伙基礎(chǔ)比我還差,辯不過就開始人身攻擊。”
“還能這樣?”
“可不是,正中紅莉棲雷點。所以她當場就炸了?!?/p>
“贏了?”
凱文挑眉:“當然啦,你以為她是誰?”
“那不應該氣焰正旺嗎,怎么還畏畏縮縮的?”
“這個啊,”凱文拿起餐盤開始排隊,臉上有幾分忍俊不禁,“當時我們有幾個人想著上去勸架,結(jié)果連帶著一起被臭罵。她在氣頭上時可真是毫不給人面子?!?/p>
“難怪?!毙葺笭?,也拿起了餐盤。
終于坐定后,休又皺起了眉頭:“不過,為什么在其他人面前贏你就無所謂,私下問學科問題便一副要命的樣子?”
凱文發(fā)出一串無法辨識的聲響。
“吞下去再講話?!?/p>
“一票人一起輸,不丟臉。”
“你還怕丟臉?”
凱文翻了翻白眼。
“不,我是認真的?!毙莘畔虏孀?,“你需要的是跟人家保持良好關(guān)系,又不是維持良好形象?!?/p>
“形象不好還能有良好關(guān)系?”凱文懷疑地打量休。
“我和你坐一桌還不是個證明?”休攤手。
凱文幾乎要拍桌離去。
“開玩笑的。”休拉住他,“原來你還真的是第一次干這種事?!?/p>
“早說了你們還不信。我至今不明白上面為何這樣浪費人才,”凱文有些憤恨不平地盯著餐盤,好像那些菜跟他有仇似的,“我明明不擅長這個?!?/p>
“因為你熟維大?”
“不可能,那里滿山滿谷的校友。”他理直氣壯。
“不過你可能是和她年齡最接近的?!?/p>
他突然頹了:“這,還真有可能。”
凱文默默地在餐盤上翻攪了一陣,接著再度捂起臉:“……怎么不讓那日本小伙子自己來,明明是他搞砸的??或者讓我去計算機系當研究生也行啊,明明也聽說過計算機跨高能的??”
“你就是不想讀場論吧?”這次休冷眼旁觀,“第一個壞消息,這是理論組不是實驗組。第二個壞消息,實驗組還是要讀場論。”
凱文不想理他。
“認命吧,學這些不是為了討好學妹。況且,學回去有你升官的?!?/p>
“唉,”凱文趴在桌上,“說到討好學妹?!?/p>
“你的性格本來就挺討喜的,何必扭成這樣不上不下的。”休評論道,“平時撩妹的自信去哪了?”
“紅莉棲太陽光太單純了。”他無精打采地說道。
“你還有不擅長的類型?”休欶了口可樂。
“是我喜歡的類型?!?/p>
休差點嗆死。
好不容易緩過來后,休邊咳邊說:“總之,我也就提些建議。不過拜托別再戴那副平光眼鏡,我都快替你尬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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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知道牧瀨紅莉棲這個人是在2010年,那時她對他而言還只是一個名字,一張照片。
一張紙,一個暗殺目標。
辦公室里,凱文站在辦公桌前,讀著文件上詳細要求的欄位。
“他們是認真的嗎?”他放下紙張,瞪著坐在桌前的艾莉·羅德尼(Ellie Rodney)。
對方捻起那張紙,表情也很是為難:“再認真不過了。這是絕密的任務。”
“絕密?”凱文一愣,接著苦笑出來,“好啊,你暗算我?!?/p>
這是組織里最高的保密等級。在知道這份工作的同時,他就只能接下來。
“我是這種人嗎?”艾莉攤手,“雖然是絕密,但上面說失敗也不會怎么樣。”
“有病。”凱文評論。
“確實?!卑蛞餐?。
他再次接過紙張,重新確認一次要求。
頂著一張西洋臉埋伏在充滿東洋面孔的日本東京秋葉原廣播館內(nèi),守株待兔般等著某位少女在沒有事先接觸也沒有誘導的情況下于某日的某時某分某秒走到某間儲藏室外的某塊地磚上,并且了結(jié)她。
“上面是不是實驗做太多,分不出粒子對撞機和殺手的區(qū)別了?”凱文喃喃道。
“可能是因為那份記錄吧?!?/p>
SERN內(nèi)部一直都有一份謎之記錄的傳言。當前最可信的傳言版本是,大概幾十年前憑空出現(xiàn)了一份錄有世間一切資訊的記錄。原本所有與那記錄有關(guān)的事也屬于絕密的保密等級,但聽說為了保密處決了太多人,嚴重影響了平時的業(yè)務,而且還是無法完全根除傳言。SERN最后只好不再管謠言,只是適時出來加油添醋混淆視聽。
其實對SERN的研究領(lǐng)域有點概念的人都能猜出那份記錄是什么,但他們不能提,不能討論。自己知道便罷了,聽說被抓到傳謠言的人還是會被關(guān)切的。
“又是記錄,所有無法解釋的事都拿記錄當借口算了。把那種來路不明的東西奉為神旨真的好嗎?”
“等你上了主管級再說吧。哦,前提是它存在的話?!?/p>
凱文對艾莉敷衍的欲蓋彌彰無言以對。
“那就成了?”她把完整文件遞給他,“還有半年時間準備,祝你好運?!?/p>
凱文接過文件夾搖了搖:“想達到這要求,踩點還不如等流星許愿?!?/p>
半年過去,凱文提早兩天到了日本。
睡了一天,剩一天踩點。
“所以你就這樣告訴我絕密的任務?”休在步下計程車時說道,“催命也不帶這樣催的?!?/p>
“我不會日文?!彼唵握f道,“出差告一段落了吧,就當日行一善?”
休扶額。
雖然只提前一天來踩點,不過凱文對行前準備和現(xiàn)場勘查可一點也不馬虎,仔仔細細地將秋葉原廣播館的建筑結(jié)構(gòu)、商家分布、例行活動、近期活動、各時段人流和各種突發(fā)風險研究了個透徹。
“好,收工?!?/p>
“多少把握?”
“五成?!?/p>
“那不就是看運氣嗎?”
“就是看運氣?!?/p>
“……行吧。”
他們找了家咖啡廳坐下來。凱文沒有他嘴里說得那么輕松,飲料都退冰了還在看手機確認事情。休百般無聊地盯著窗外。
“要去和FB打聲招呼嗎?”
“你不是才去過?”
“當然是說你。在人家地盤上大鬧不知會下?”
“如果是非成不可的任務就去了。這個既不一定要成,又是絕密?!眲P文依舊盯著手機,“哎這講座題目好奇怪啊?!?/p>
“好啊,翻譯抓得毫不猶豫,地頭蛇反而沒興趣?”
“你不知道他。要是被他知道我來了,管它什么絕密都要幫到底?!眲P文將手機熒幕轉(zhuǎn)向休,“別管FB了,幫我翻譯一下這個標題?!?/p>
休接過手機:“‘時間機器講座’。和英文一致啊,你現(xiàn)在才知道她要講什么?廣播館那不是都掛出布條了?!?/p>
“布條上寫日文。再說這題目改過,之前都是‘時間旅行的可能性’?!?/p>
“內(nèi)容差不多吧。就是包裝得更有噱頭?!?/p>
凱文晃著已經(jīng)變成奶茶的冰激凌紅茶,仿佛在晃一杯酒。
他啜了一口。
“我不懂,SERN為什么不干脆吸收她呢?”他輕聲說,“高能理論領(lǐng)域的天才,父親還是……”
休反射性問道:“父親什么?”
“唯一一位拒絕加入SERN卻還活著的學者?!?/p>
這里說的當然不是一般的邀約。
休來了點興趣:“好大的威能。”
“我現(xiàn)在懷疑那是因為他女兒。SERN應該是出于什么考量這么做的?!眲P文突然笑了,“有點意思。”
幾個月后,他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感到后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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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初。轉(zhuǎn)到計算機系已一年。
“桶子,等下買午餐時順便幫我?guī)П嬃??!?/p>
“橋田已經(jīng)出去了?!?/p>
“啊?!?/p>
凱文從電腦前抬起頭,才發(fā)覺整個研究室只剩下他和一個正要出門的學弟。
“學長也太懶了,難得來一趟還什么都讓橋田做。”看來是位很有正義感的學弟。
“誰說的。這次是他找我來幫忙,我自然能要點回報吧?”凱文笑嘻嘻地說道。
學弟搖了搖頭,拿著雨傘走了出去。
沒辦法,忙如凱文,名義上脫離了物理地獄,但只要他還想擠身SERN的理論組,就得在這半年內(nèi)同時從這畢業(yè)又修完該修的理論課。
而且,有個下屬在這,不用白不用。
又忙碌了一陣子,他聽到了敲門聲。
“沒人?!彼÷暤卣f,不打算過去開門。
門自己開了,一個人探頭進來。
凱文原本只想掃了一眼,最后卻和來者互盯了起來。
不知為何,對方的臉色越發(fā)慘白。凱文摸著下巴思索了半天,終于:“啊,你是那個日本小伙子!”
兩年前在日本被這家伙壞事后,他們便沒再正式見過面。凱文知道后來是他接替了自己接近牧瀨紅莉棲的工作,但因為在學校的活動范圍不重疊,終究沒什么機會遇上。
嚴格來說,其實擦身而過一次,就在高能理論組實驗室。
對方先是快速掃了研究室一圈,發(fā)現(xiàn)沒其他人后,視線才落回凱文身上。
“長官?!彼c頭致意,動作略為僵硬。
“凱文就好?!眲P文一來興致便丟下手上的工作,“你怎么會來這?”
“我來找桶——橋田?!彼制沉艘谎弁白拥淖?。
“應該快回來了。不趕時間的話進來等吧。”
凱文看著他一臉菜色地慢慢踱進來,心中有說不出的殘酷快感。
“我記得你是M3?”
“岡部倫太郎。岡部就好?!?/p>
“要喝點什么嗎?”凱文打開研究室的冰箱翻找起來。
“呃,不用,”岡部看向正在飄雪的窗外,拿出保溫瓶明示,“我有水。”
凱文拿過他的瓶子就往水槽扔,接著又不知從哪拿出兩瓶酒往桌上放。
“再怎么說你也得賠我酒吧?”他壞笑道,“我可是很記仇的?!?/p>
“長——凱文學長,我還在工作呢,”岡部還想掙扎,“不是,我是說,下午還有課——”
“工作,豈止是工作?!眲P文拔出瓶塞,整瓶遞給岡部,“追逐著她那遙不可及的背影——在課業(yè)上追逐、在研究上追逐,我們的出發(fā)已經(jīng)比所有人都來得晚了,卻要追逐走得比誰都快的她——這根本是折磨?!?/p>
岡部看著凱文伸出的手一會兒,終究接過了酒瓶。
凱文接著才拿出杯子,給自己倒酒。
兩相無言。
“真的不喝嗎?”凱文看向?qū)繘]動過的杯子,“我只是突然想喝而已,你才是現(xiàn)在真苦的?!?/p>
岡部拿起馬克杯轉(zhuǎn)了轉(zhuǎn)。
“她是貨真價實的天才?!彼吐曊f道。
他放下杯子,就著瓶口一口氣悶了半瓶。
凱文吹了聲口哨:“壓力這么大?!?/p>
“其實也還好,”岡部擦了擦嘴,垂下眼。
“最苦的已經(jīng)過去了?!?/p>
岡部最后不僅喝光了自己那瓶,還把凱文追加的兩瓶都灌完了。聽桶子說,岡部后來翹了下午的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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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畢業(yè)后,凱文便被調(diào)回總部,組織也確實給他升了官。在校時還老抱怨摸不到槍的他,不知是不是做慣了文人,竟放棄跨部門的工作,投身理論組去了。
年底,他去實驗組跑公文時遇到了岡部。
“唷,小伙子,回來后都還沒好好聚聚呢。當初來理論組才不到兩天就交了轉(zhuǎn)組申請,不會是要躲我吧?沒這必要啊,上次你都給我賠過酒了,我說話算話,不會繼續(xù)記仇的?!?/p>
岡部有點招架不住,推了推眼鏡:“長官,我——”
“M3,快點!要開會了!”
一群抱著資料的人站在辦公室門口催促著。
“抱歉,長官,下次再聊吧?!?/p>
凱文搔了搔頭,讓路給岡部。
“實驗組還是這么忙啊?!?/p>
“那誰?。俊眲偤靡瞾磙k事的艾莉走了過來。
“實驗組新星M3啊?!?/p>
“M3?那個壞過事的巡行者?”
“你的資料也太陳舊了吧?就那個比我晚進維大,但又和我同時離開的岡部啊。”
“哦,我在維大又沒遇過他……他看上去和當初檔案上差太多了,一時沒認出來?!卑?qū)P文皺眉,“你倆啥時那么熟了?”
“也就喝過一次酒而已?!?/p>
“我說,你最好多留意他一點。”
“嗯?”
“上面最近在關(guān)注他,感覺他是個不穩(wěn)定的分子?!?/p>
“怎么說?”
“他最近行跡有些可疑……總之留點心。”艾莉突然壓低聲音,“不說這個了,看過那記錄沒?”
“哦,人家給我口述而已。我還沒資格調(diào)閱。”
“怎么樣,有沒有世界觀崩潰的感覺?”
“有什么好崩潰的,又不是沒聽說過。對我們來說,在證實一個理論以前,早已想好‘如果成立要怎樣’和‘如果不成立又會怎樣’了?!?/p>
“行啊,”艾莉抱胸,“有物理人的樣子了?!?/p>
“不過,說不興奮是騙人的。”凱文微笑,“畢竟‘成立’能走的路就有趣多了?!?/p>
“這就是你留在理論組的原因?”
“重組世界權(quán)力結(jié)構(gòu)的機會太吸引人了,我實在不忍心錯過?!?/p>
“這是社科學家的事吧?”
“還是得有我們的人當顧問?!?/p>
她挑眉:“你居然是顧問?”
“之一。”
“可以啊你,”艾莉拍了他一下,“那就期待你們的成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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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
這么多年來從未閃過的警戒燈亮了,還伴隨刺耳的“緊急狀況”電子呼叫音。
“長、長官?”
菜鳥新人不確定地看向正在悠閑倒咖啡的凱文。
“也許他們終于記得測試警報系統(tǒng)了。”凱文不是很在意。
警報響了十五分鐘后,辦公室的門猛然打開。
“塔爾頓你在干嘛???不收信不接電話也不回無線電!”
凱文莫名其妙:“這什么反人類通知法,誰十分鐘收一次信啊?再說警報響那么大聲……正常程序難道不應該是調(diào)低音量開廣播通知嗎?”
“警報系統(tǒng)和廣播系統(tǒng)發(fā)生沖突……總之只剩你一人沒到會議了,快給我滾出來!”
到了會議室后,凱文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掃了一眼。他層級以上的人幾乎全出席了,出差的沒當班的也全在線上。艾莉不在。艾莉平時處理的是庶務,危急時也是第一線人員的指揮,估計正在忙。
他入座時剛好聽到重點:“……日本分部的記錄備份被毀了?!?/p>
在場百余位人士原本還在竊竊私語,這下全場鴉雀無聲。
“當前聯(lián)絡不上分部的人員——稍等,有緊急插播?!?/p>
短暫的寂靜里,人們面面相覷。
“美國被竊那份也沒了?!?/p>
“是一次組織過的攻擊。”立刻有人接話,“而且是跨世界線的?!?/p>
雖然是廢話,不過討論總是從廢話開始的。有了開頭之后,這群菁英們便七嘴八舌了起來。
“會是誰?目的為何?”
“知道記錄的人還多嗎?一下就能查到?!?/p>
“現(xiàn)在沒空管那些,當務之急是,下一個目標很可能是本部?!?/p>
“平時花大錢養(yǎng)狗就是為了這一刻啊,快叫巡行狗出來!”
“你說誰是狗?砸錢還不一定有成果的米蟲!”
一混亂,不小心就帶出了研究員與巡行者之間爭預算的長年問題。
夾在中間的凱文忍不住皺眉。正思考該站哪邊時,他的手機震動了。他下意識就接了起來,渾然忘記這是理應屏蔽了所有無線電子信號的空間。
同時,遠端視訊屏幕中,一位看不清容貌的高層開口了。
他的語速不快,一字一句。
“我要方案,而非推托?!?/p>
人們安靜了下來。
過了幾秒,他又說道:“誰有方案?”
“我有?!?/p>
所有人回頭。
沒有人一眼認出那是凱文,因為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改變太多了。平時慵懶幽默的他,此時異常專注地盯著視訊屏幕,眼中竟是出現(xiàn)了些許瘋狂。他從座位上站起來,再次說道:“我有?!?/p>
高層只是簡單回一句:“說?!?span style="text-align: cen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