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這步伐真夠可以的啊，這都能給我打回來？”王楚欽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沖著球臺對面剛剛和他對拉了近二十板的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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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出的汗顯然比他要多一些，此時胸口處的衣服已經(jīng)被打濕了。他扯起領(lǐng)子在鼻梁上擦了一把，又用球拍給自己扇了幾下風(fēng)：“你也不賴，攻得很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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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倆打起球來有種要同歸于盡的感覺？要不是這是在我家球館，我還以為你們在打什么冠軍賽呢。”在一旁觀戰(zhàn)的方博看得有點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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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安也是第一次在館里看到這么精彩的對打：“誒，你還別說，每回小胖來的時候都和正好和大頭錯開，別說PK了，他倆見面都還是開天辟地頭一遭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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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王楚欽疑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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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位小同學(xué)也是咱學(xué)校的，比你大個……小胖你哪屆的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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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振東，B科大研一?！蓖馓栃∨值哪猩雅淖訐Q到左邊拿著，走到王楚欽面前向他伸出了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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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學(xué)長，失敬失敬?！蓖醭J連忙伸出手來和他握了一下，“王楚欽，B科大大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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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這個名字頗有些熟悉，仔細(xì)回憶了一番，腦海里不禁浮現(xiàn)出了林高遠(yuǎn)跟他描述學(xué)期初的乒乓球比賽的那段話：“你是不知道那次比賽有多精彩，那個拿了男單冠軍的樊什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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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并不是一個很常見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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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長，冒昧地問一下，你是不是上個學(xué)期的乒乓球比賽男單和男雙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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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樊振東明顯愣了一愣，“那次比賽你好像沒報名吧，不然我應(yīng)該不會對你這么眼生，你要是參加了的話咱倆可能更早就認(rèn)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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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不自然地撩了下劉海：“那次……特殊情況沒去，哈哈哈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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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兒，下學(xué)期還有比賽呢，以你的水平拿塊牌子輕輕松松。”樊振東收了球拍準(zhǔn)備打道回府，“期待在下學(xué)期的比賽上和你見面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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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謝謝學(xué)長，下次比賽我一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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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喊我學(xué)長，怪別扭的，叫我名兒就行，或者跟他們一樣叫小胖也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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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行，怎么能這么稱呼學(xué)長呢。不如……不如我喊你東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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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哥？好像也不錯，聽上去還挺霸氣，還沒人這么叫過我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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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這么叫了，東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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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你們繼續(xù)玩兒吧，我先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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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常來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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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博和閆安走過來，一邊一個地搭住王楚欽的肩膀：“有點兒主人翁的感覺哈，有沒有意向當(dāng)咱球館的第三位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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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沖他們伸出三根手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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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薪三千？”方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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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薪三十萬的話，可以考慮?！蓖醭J搖頭晃腦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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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春秋大夢呢?！狈讲┩屏怂暮竽X勺一把，“你哥我斗地主歡樂豆都沒這么多，還指望能給你開三十萬年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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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沒來的時候他連辦公室的空調(diào)都不舍得開，喝茶的時候那茶葉都不多放，淡得跟白水一個味兒?！遍Z安尋著機會就跟王楚欽揭方博的短，“摳門兒，他是認(rèn)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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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了就把空調(diào)開開了，那我還挺叫面兒?！蓖醭J傻樂著，也把胳膊伸開搭在兩位哥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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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點兒自我感動啊，我那是給你女朋友面子，小姑娘家家的年紀(jì)輕輕就被你騙了，我可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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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就騙……莎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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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這才發(fā)現(xiàn)孫穎莎并不在附近，明明剛才還站在球臺一側(cè)看他打球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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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這就是你不對了。” 閆安以過來人的經(jīng)驗跟王楚欽分析，“你只顧著自己打得開心，人家小姑娘一個人在旁邊說不定就看得無聊，自己找樂子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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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倆看見她去哪兒了沒有？”王楚欽問他的兩位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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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好哥哥不約而同地?fù)u了搖頭：看他和樊振東拉球看得入迷，沒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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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球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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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哥，剛才那個和你對打的人走了呀？”哥兒仨正用目光巡視前方尋找孫穎莎的身影，孫穎莎就自己從他們身后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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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他下午好像有事兒，就先走了?！睂O穎莎一過來，王楚欽立馬從方博和閆安的胳膊底下走了出去，把方才一大半重心都靠在他身上的二人晃了個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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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干啥去了，打完球一看你沒影兒了。”王楚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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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指了指他身后那面墻上立著的廣告牌：“我剛才發(fā)現(xiàn)那里有個轉(zhuǎn)發(fā)點贊的活動，就過去看了看，參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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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還掏出手機給王楚欽展示了一番：“看，不到十分鐘就有七十多個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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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豆包兒人緣好，正常?！蓖醭J看到她興奮得紅撲撲的臉蛋就想捏，但考慮到自己剛打完球手心有汗，就還是改用手背在上面小幅地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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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你就別刺激方博了，回去再秀吧，我怕他一會兒再給你一屁股踢出去。”閆安把王楚欽的毛巾遞給他，“莎莎，你要是想找我們哥兒倆練球直接說就成，不用弄那個轉(zhuǎn)發(fā)點贊的活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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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安哥，我朋友圈同學(xué)多，正好也是幫你們做一下宣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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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們倆打球都挺爆的，可能不太適合給你們女孩子當(dāng)陪練。不如我去找個技術(shù)不錯的女生來和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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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和男生對練更有助于提升，所以沒關(guān)系的安哥，咱們現(xiàn)在開始嗎？”孫穎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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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邊上沒出聲的方博聽聞此話便來勁了，晃著手腕對王楚欽說道：“哎呀，既然如此，就讓你博哥勉為其難地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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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你跟他倆打還不如跟我打呢，咱肥水不流外人田，正好你也能幫我練一下我的正手?！蓖醭J沒搭理方博的邀請，不知道是裝沒聽著還是真沒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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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行，那我就不打擾安哥了?！睂O穎莎拿起自己的拍子跟著王楚欽到旁邊球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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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安一臉遺憾地拍了拍方博舉在胸前還沒來得及放下的手：“哎呀，既然如此，就讓我勉為其難地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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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博：“滾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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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怎么還惱羞成怒了哈哈哈哈哈。你不會以為大頭今天是真來打球的吧？人家那是和女朋友約會的項目之一，咱倆外人就甭?lián)胶土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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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博看著球臺前嘴角快飛到顳骨上去的王楚欽，內(nèi)心狠狠發(fā)誓：臭小子給我等著，遲早有一天我悄悄結(jié)婚，然后嚇?biāo)滥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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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安說對了，王楚欽和孫穎莎確實是來約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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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說得也不全對，因為王楚欽和孫穎莎也確實是來打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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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剛開始還在打?qū)腔ハ噱拗?，慢慢地?zé)嵘砹艘欢螘r間后，每一球的質(zhì)量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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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這就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吧?！遍Z安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腦袋隨著他倆飛過來飛過去的球左右擺動，“大頭的女朋友打起球來果然也不是吃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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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咱學(xué)校這種水平的女孩兒還不少。”方博也對此嘖嘖稱奇，“高遠(yuǎn)的女朋友不也是？搏殺起來那叫一個兇，有時候看得我真想喊她一聲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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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方博，你哥來了?！遍Z安朝著門口努了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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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瘦高的身影出現(xiàn)在全世爆門前，不是別人，正是出門野餐歸來的林高遠(yuǎn)和王曼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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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哥，安哥，好久不見，我都想你們了?！绷指哌h(yuǎn)跟靠坐在一起的二人打招呼，“怎么在這坐著，不過去打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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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不需要咱嘛，去了還容易成電燈泡，怪討人嫌的?！遍Z安看向王楚欽和孫穎莎那張球桌所在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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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高遠(yuǎn)把包往地上一墩，皺著眉就往里面走：“誰啊這么沒眼色，想談情說愛能不能去開個房，跑到球館里……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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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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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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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想問你呢，你不是野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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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學(xué)習(x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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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餐也沒有吃一下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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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習(xí)也得講個勞逸結(jié)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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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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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最愛用的一個句式。就是“來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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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來都來了，我們大家之所以歡聚在這里，是為我們從小到大的好朋友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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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放錯碟了，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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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來都來了，又好不容易四個人都帶著武器（指球拍），那么不比一場說不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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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誰和誰比，怎么比，好事者閆安提出了建議：“你們四個抽簽吧，組兩隊來場雙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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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兩對兒情侶的話，有什么比讓他們交換搭檔互毆更有樂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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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抽簽的結(jié)果并不如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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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用了猜手心手背的方式分組，隨著閆安的一聲令下，孫穎莎和王曼昱紛紛伸出了手心，而林高遠(yuǎn)和王楚欽則不約而同地亮出了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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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雙打女雙，哪有這樣玩的，這不是欺負(fù)人嘛?！绷指哌h(yuǎn)覺得這次分組不該作數(shù)，要四個人重新抽簽再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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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曼昱卻和孫穎莎貼在一起后退了一步，不愿重來：“誰怕你們啊，就這樣打，除非是你們倆不敢和我們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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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你也想這么打？”王楚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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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半掛在王曼昱身上點點頭。因為學(xué)業(yè)和各種生活瑣事的繁忙，她已經(jīng)好久沒和王曼昱練習(xí)過女雙了，兩個人還商量著下學(xué)期的比賽再報一次女雙，這會兒剛好有對現(xiàn)成的男雙擺在眼前，大好的訓(xùn)練機會不要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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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就這么打吧?！蓖醭J攬過林高遠(yuǎn)的肩膀往球臺對側(cè)走，一邊走一邊和他小聲耳語，“大不了咱多讓讓她們就是，女孩兒嘛，又不是什么真的比賽，就圖一樂，隨便哄哄也就打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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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男生在球臺對面擺開架勢，神情放松。再反觀兩位女生，正一臉嚴(yán)肅地在竊竊私語商討戰(zhàn)術(shù)，一副嚴(yán)陣以待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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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高遠(yuǎn)怎么也是左手執(zhí)拍？我記得他好像不是左撇子啊。”孫穎莎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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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有打球用左手?！蓖趼糯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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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孫穎莎沉思了一下，然后靈機一動：“不如我們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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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雙對女雙，雙左對雙右，聽上去似乎很矛盾，讓人不知道該不該對這場對決的精彩程度抱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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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實際上，這段奇特比賽的唯二觀眾、普通市民方先生和閆先生對此的評價是：很不精彩，非常后悔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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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誤會，他們這里的后悔指的是后悔看王楚欽和林高遠(yuǎn)的男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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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呢？因為他們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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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兩個人還抱著一種開閘泄洪的心態(tài)給對面的孫穎莎和王曼昱放水，但隨著比賽的進(jìn)行，倆人手里漸漸地被迫上了勁，臉上的笑也再難掛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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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和王曼昱配合得實在是過于天衣無縫。若論雙右，其實和雙左一樣存在著一些跑位上的不便，但她們就是能做到很好地閃避開對方要前進(jìn)的路線，你進(jìn)我退、默契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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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王楚欽和林高遠(yuǎn)這邊，一會兒你踩我一會兒我撞你的。如果說沒有默契的雙打只能靠雙方的個人實力硬頂，那像他們這種默契值為負(fù)的組合就純純是上場給彼此添亂試圖氣死對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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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落敗于姐妹倆，王楚欽喘著粗氣走到觀眾席前：“知道她倆單打猛，沒想到組合起來更猛，給我和遠(yuǎn)子打懵了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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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還好?！狈讲┌参克?，“還好觀眾只有我和閆安，你倆丟人也不至于丟得太大發(f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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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安也道：“不會吧大頭，跟倆女孩兒打球不會把你累成這樣吧，話都說不勻?qū)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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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是累的？我那是讓林高遠(yuǎn)給我氣的！”王楚欽憤憤地喝了一口水，“我要進(jìn)攻，他偏讓我防守；我要退臺，他就在后頭堵我路。之前還跟我說什么我倆報名男雙比賽不一定打不過樊振東和他搭檔，我瞧著別說能不能夠上人家了，不一輪游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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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你倆那點兒默契都消耗在剛才猜手心手背上了?！遍Z安和方博被他笑得不行：“消消氣兒吧大頭，你回頭看看，更氣的在你后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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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聽了他倆的話回頭一看，正好看見孫穎莎和林高遠(yuǎn)王曼昱站在球臺邊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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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你們倆有沒有打過混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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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曼昱：“打過，但是次數(shù)不多，因為平時很少有人練混雙，所以沒怎么有對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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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我原來在省隊的時候，教練都是讓隊里的左手和右手靈活配對，以便于選出最默契最能出成績的組合?；蛟S咱們也可以這樣。王曼，下次你可以跟頭哥組合一下，我和林高遠(yuǎn)配一配試試，看看咱們打得怎么樣。配合得好的話說不定下學(xué)期的混雙冠亞軍咱們也都能拿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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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王曼昱和林高遠(yuǎn)表示這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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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誰搭檔倒是其次，主要是這樣真的可以選出彼此打法適配的組合。每個項目的冠亞軍可都是有獎金的，數(shù)目還不小，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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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你說你要和誰配？”王楚欽黑著臉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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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高遠(yuǎn)嚇得趕緊拉著王曼昱走了：“好說，好說，以后咱們再商量吧哈哈哈哈。那什么，別忘了一會去吃飯，我和小魚先去店里等你們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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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王楚欽和孫穎莎拖著長長的影子走在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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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還在生氣，跟林高遠(yuǎn)打了個電話說他們今天不去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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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林高遠(yuǎn)的聲音一下子放松了下來：“哦，沒關(guān)系，下回你們有空了隨時喊我，我和小魚一定馬上帶著錢包前去奉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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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哥——”孫穎莎探著身子去看王楚欽的表情，“你還生氣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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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有什么好生氣的。”王楚欽雖然嘴上這樣說，但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昭示了他的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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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步子邁得很大，孫穎莎要小跑著才能跟上。兩個人一快一慢，中間漸漸地就拉開了近兩米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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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一聲不吭地在前面走，孫穎莎就委屈地跟在他后面，這樣走了幾分鐘后，王楚欽發(fā)現(xiàn)孫穎莎落后了自己太多，便停下來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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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見王楚欽轉(zhuǎn)過身沖自己伸出一只手，以為他原諒自己了，興高采烈地跑過去把手塞進(jìn)了他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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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王楚欽也僅僅是牽著她而已，表情和剛才完全沒有變化，也還是像剛才一樣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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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哥，我們晚上吃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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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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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說什么換搭檔的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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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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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不讓林……王曼他們請客，以后他們會不會不承認(rèn)還欠我們一頓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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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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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兩個字兩個字地往外蹦啊，就不能多給我說幾個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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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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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就這么一問一答地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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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jìn)了大門，孫穎莎故技重施，換了鞋就跑到王楚欽臥室門口堵著不讓他進(jì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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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下午是開玩笑的，真的。我以后只和你配混雙，才不跟林高遠(yuǎn)配呢。他……他普通話都不標(biāo)準(zhǔn)！我倆溝通肯定有障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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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聽到她強行找的這個理由，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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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了，你笑了！”孫穎莎抱著他的胳膊晃，“笑了就是不生我氣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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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生氣?！蓖醭J收了笑意，還是淡著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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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靠在他身上唧唧歪歪：“哥哥，你說吧，到底怎么樣才能消氣呀，什么條件我都答應(yī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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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貌似動搖了：“真什么條件都答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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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點頭如搗蒜：“真什么條件都答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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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蓖醭J用最平常的語氣說出了最石破天驚的話，“那你來陪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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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從孫穎莎一開始跟他解釋的時候就不怪她了，也沒有真的生她的氣?；祀p搭檔又不是人生搭檔，只要能取得比賽勝利，偶爾換一下人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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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不想她身邊出現(xiàn)別的男性而已，林高遠(yuǎn)也不行。所以當(dāng)他聽到她主動說想和林高遠(yuǎn)配混雙試試的時候，心里有一點點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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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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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后面孫穎莎對他又是纏又是哄，他覺得自己難得見到她這個軟趴趴的乖順模樣，就存了私心想多看一會兒，多聽幾句她跟他說的好話，也就一直板著臉裝成還在氣頭上的樣子，還故意說出“陪睡”這種話來嚇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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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孫穎莎居然在思考了兩秒鐘后，帶著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就往他房間里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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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連忙伸手抓住她的衣領(lǐng)，把她整個人拎小貓似地從屋里拎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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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開玩笑的，你還真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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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勾著腦袋用一只腳尖在地上劃來劃去：“你說這樣你就消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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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好騙，小心哪天被騙的渣都不剩。”王楚欽把她揉進(jìn)懷里，“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你還是不要和別人搭檔了，只有我才能看住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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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不和別人搭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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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咱倆一直搭檔，各方各面的?！蓖醭J的聲音越發(fā)柔和起來，“只有我和你，只能我和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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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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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回屋后，王楚欽趕緊進(jìn)了自己房間把門關(guān)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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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險啊好險，剛才她要沖進(jìn)來的時候，自己差一點就沒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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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要說起來，這種事情對于小情侶來說再正常不過，尤其是像他們這種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王楚欽也不是沒有設(shè)想過這件事，畢竟不是人人都是柳下惠，軟香溫玉在懷的時候，又有幾個能克制住自己不心猿意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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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想再等等，再多等等。雖然在法律關(guān)系上他和孫穎莎十分突飛猛進(jìn)，但在感情層面兩個人畢竟才剛剛互通心意沒多久，他不想因此而嚇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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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要等到她真心愿意的時候，而不是像今天這樣被他連哄帶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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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回到自己臥室獨自坐著發(fā)了一會兒呆，過了沒多久，一陣敲門聲把她還在九霄云外飄著的思緒喚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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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過去打開門一看，外面空蕩蕩的，面前只有一步之遙處王楚欽那扇緊閉著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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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住在我對面的可愛小美女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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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撿起紙條，回到桌前后她才發(fā)現(xiàn)這張紙是從他們的專業(yè)課本里撕下來的空白筆記頁，紙條邊緣還有沒撕干凈的角標(biāo)，上面印著“基礎(chǔ)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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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紙條，里面沒有像她想象中那樣長篇大論，而是只簡單地畫了一個：(^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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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翻到背面，上面還寫著：小紙條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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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也不知道是誰昨天晚上還吐槽別人用顏文字?！睂O穎莎拉開右手邊第二個抽屜，從里面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錯啦哥哥，這是第二張了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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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里面赫然躺著一張淡藍(lán)色的便利貼，就是上午他們在圖書館傳的那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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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手里的紙條放進(jìn)去，然后滿意地看著里面并排的一白一藍(l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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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開始。”孫穎莎把身子往旁邊一歪，順勢躺到床上，把那個小盒子高高地舉在眼前，擋住天花板上的吸頂燈略微刺眼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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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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