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金之夢】逃逸者
本期看點:早期禁軍馴服野生四肢和本碩博連讀動力甲的珍貴畫面.JPG
“老臘肉!你就讓你的禁軍穿這種東西上戰(zhàn)場?!”
(超級難過的玉米哭哭)
“不,我沒有。”
(請自動腦補講話器帝皇神圣臟話電音腔)

Chapter2·逃逸者

厚重堅實且滿綴濃重宗教風格裝飾的動力裝甲是禁軍和阿斯塔特等超級戰(zhàn)士的標配,也是這個世界的標志性造型之一。
它有力量移動自己并和穿戴者并肩作戰(zhàn),在大多數的故事里都被描繪成值得托付性命的戰(zhàn)友。它依靠的是更加靈敏的神經反饋而非力反饋,這讓它在某種意義上成為了穿戴者身體的一部分——第二層皮膚,沒有任何夸張的形容。
沒有任何夸張的形容——因為我正切身經歷著這一過程。
足夠新奇,但絕對不是什么好的體驗。特別當你對動力甲的操控方式一無所知的時候,這幾乎注定會變成一場災難。環(huán)境溫度很低,而盔甲的傳感又過于敏感,這讓我有一種午夜時分赤身裸體走在深黑小巷里的錯覺。我全副武裝,同時也一絲不掛,這種矛盾的反差感讓我牙齒發(fā)酸。
雪上加霜,在學會怎樣控制傳感系統(tǒng)讓它過濾掉不必要的信息之前,我注定是要與這種難以啟齒的窘迫和不安作伴了。
但是現在,最緊要的事情是找到我的衛(wèi)士長矛。一個空著手游蕩的禁軍總是會讓人懷疑的。禁軍就是一群隨時會炸毛的貓咪,他們永遠警覺,不會輕易讓自己的雙手離開武器。萬夫團唯一一次也是最慘痛的一次敗北給他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讓他們不再相信任何組織之外的人。他們總對周圍的一切抱有莫名其妙的敵意,甚至對友軍都表現出可以被形容為神經質的應激反應。
至于為什么是戰(zhàn)戟而不是其它?我承認這是我的一廂情愿。我占據了這具身體,卻沒有繼承任何武技,對未來武器的使用方法也一竅不通。如果遇到不得不動手的危急情況(我非常不希望這種情況發(fā)生),讓我開槍還不如讓我扔板磚更有效。那么去掉所有火器的加成,在握在手上的時候,長棍子比短棍子更讓我安心。
當然,如果那種情況發(fā)生了,我多半還是會死得很慘。手上拿點家伙,心理安慰遠大于實際上的保護作用。
發(fā)生在皇宮中的交火事件。這個想法讓我不寒而栗。作為一個橫跨銀河的龐大帝國的心臟,泰拉遠沒有表面上那么平靜,即使在皇宮也總是充斥著各種危機。
我可能遇到哪些?
無情的文字在我腦海中掠過,慘死的金色守衛(wèi)的身形我眼前浮現。我曾嗤笑過那些作者相互間矛盾的講述——你們將禁軍塑造為帝國戰(zhàn)力的天花板,為的是給其他勢力當墊腳石?然而現在考慮到像我這樣的偽制品的存在,似乎被裸裝的吞世者戰(zhàn)士徒手一拳打穿胸甲而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要想了。
我告誡自己,把注意力轉移到現實。
周圍的環(huán)境非常黑暗,在一些地方連頭盔的視覺補償都起不了作用。寒氣在我鎧甲表面打轉,抓撓著我的脊椎骨。黑暗仿佛有形體,半流體似的,又仿佛有生命,在粘滯地蠕動。想到這個世界完全不講理的構架,這不一定是我的錯覺。
所以……我會聽見亞空間的低語嗎?
不,不要再想了。
這樣只會加速厄運的到來。
死一樣的寂靜,只有我自己的腳步聲在空間中碰撞折轉。頭盔氣密鎖定,我呼吸著循環(huán)空氣,腳步一刻不停。
鮮有資料展示動力甲的內部觀感。我在視頻的邊角瞥見過片段,那些我理解不了的綠色指示或標紅。但是現在又是完全不一樣,這不是頭盔記錄的畫面,我也不是在通過另一個人的眼睛看東西。我依然看不明白那些深奧符文標注的指示,也完全搞不清楚這套系統(tǒng)的操作方式。它很先進。比我能想象的都要先進。僅僅心念一動就可以讓畫面有些許變化。
但現在我沒有閑暇探索這套盔甲的更多功能,只能努力地看清前方的路。這里的空間并不封閉,氣流的方向卻透出詭異。我正身處一個狹長的甬道。黑暗、古老、斑駁。沿途有不少房門,都被鐵鏈或其他封閉方式緊鎖,尺寸明顯不是為禁軍這樣龐大的體型設計的。這表明它們的年代可能比皇宮更加久遠。
“地基之下依然是地基。”——所以我在皇宮地下?我是一名影牢監(jiān)?
那么為什么我的盔甲涂裝不是金黑相間而是純粹的金色?這具身體的主人究竟遭遇了什么才會在影牢深處失去意識?
我又是怎么接管了他的身體?
我不知道。
腳下的地面濕潮而滑濘,被巖石滲出的水氣浸潤。
一開始不是這樣的。盡管神志清楚,但我不記得腳下的路是什么時候從金屬變成了巖石和土壤。布滿銀色浮雕的金屬墻壁被古老的巖層取代,然后原始的涂鴉壁畫被氤氳的水汽掩蓋。
這意味著什么?我不知道。也無法停下探究。
或許不會再有機會知道了。
路已到盡頭。
一扇門。
和沿路那些狹小的門都不一樣,這扇門就和甬道一個尺寸。換句話說,就像是一扇門板卡在了通道里。大小幾乎就是為禁軍這樣高大的身軀準備的。目測不會碰到紅纓,但如果手持長矛,恐怕不能垂直通過。
這是一個影牢監(jiān)巡邏的道路關口嗎?那么為什么……
沒有門鎖?
我也沒有看見任何與身份認證相關的設備。要么需要某種隱秘的方式激活,要么根本就沒有。
那么我是怎么覺得這是一扇門而不是被封閉的通道?如何確定門后是能讓我逃出生天的通道而不是收容物饑餓的獠牙?
好吧,直覺。
它至少有個門框不是。
……
我不得不發(fā)散思維用不著邊際的胡思亂想舒緩內心的惶恐不安。理智告訴我錯誤已經鑄成。走到死胡同里面意味著對環(huán)境和道路生疏,一個禁軍修士,一個影牢監(jiān)成員,或者任何一個能獲準進入到地宮的人,怎么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這個舉動足以讓我暴露,但目前沒有任何異樣表明有守衛(wèi)靠近要將我這個外來者緝拿。我耳里的通訊微珠也沒有任何警報發(fā)出,盡管我不確定它是否依然有效。
或許,還有補救的機會。
如果現在我掉頭退走,那么就是將錯誤坦白,無論當場被認定為假冒者,還是因為工作失誤受到責問,結果都不會太友好。
那么如果我若無其事地打開這扇門繼續(xù)走我的路呢?
禁軍們都有自己的職責。從小說中可以推斷他們的大統(tǒng)領或是王座上的那位時常會給他們安排個人任務。那么就沒什么要說的了,在監(jiān)控那頭看著的或者我可能遇到的任何一個所謂的伙伴都無權過問我的事務。
哪怕那項事務是,打開一扇可能通往封禁之地的門,有一定可能使關押的危險收容物逃脫束縛。
依然是風險和機遇對半開的選擇。
我討厭被迫面對這樣的選擇。
但是此刻我別無選擇。
我不能讓我的旅途終止于此。在離開那間蘇醒的房間里我已經做出了決定。不能回頭了。我必須往前走。我不能被這薄薄的一層門板擋住去路。
嗯,“薄薄的”,“一層”。
也不一定是,“門板”。
是什么?小說中從未提及。
皇宮之下全是秘密。它們是故事中的空白。如果置身其中,那就是被稱作禁忌的存在。只有金衣守衛(wèi)們或許在漫長歲月的守望中輕啟真相的門扉。但是話又說回來了,有多少禁軍了解埋藏于巖石深處的古老秘密?他們被準許深入地下多遠?有多少人會被允許知曉?
秘密與禁忌,與現在的我無關。
所以我應該如何打開它?選擇暴力拆卸簡直就是傻瓜。那么,別的方法?
快想出來。不然就和前一個選項沒區(qū)別了。
我將手撫上那層障壁。只是嘗試。
空無一物。
然后我的腳下也空了。
我承認我受到了驚嚇。我從未在任何一本小說里看見過這樣的傳送方式。這絕對不是靈能折躍——沒有花里胡哨的光影效果——但也不是我所知道的以科技為支持的傳送方式中的任何一種。如果有類似的形象,那肯定不屬于這個世界,至少不是這個時期。是誕生于輝煌昨日卻失落在舊夜的神秘技術嗎?以虛影作為觸發(fā)條件,將傳送范圍內的部分直接挖走,扔到另一個空間,如此的直白、簡約、便捷——
這很科幻,但不戰(zhàn)錘。
這不戰(zhàn)錘,但很要命。
無論看起來如何,我終究只是一個來自3K地球的普通人,不知道怎樣控制這具超人的身體。之前緩慢的動作不足以暴露這一點,但現在,突然的轉變讓我所有的努力付之東流。禁軍對重力方向的改變非常敏感,但我的反應過于遲緩,而且毫無經驗。
于是手忙腳亂之下傳送目的地出現了一個四仰八叉的金玉米。
或許還有一個大坑。
畫面美得讓我想哭。
讓我對比一下那些穿越者的精彩人生吧。別人落地這么長時間怕是一場啟示錄戰(zhàn)爭都已經打完了,我卻還在和野生四肢作斗爭,并試圖馴服野生動力甲。人與人的差距,就是這么明顯。
我咬著牙起身,默默地咒罵那野蠻的傳送機制,咒罵安置了這個裝置的人,也咒罵這套盔甲過于敏感的傳感。如果外部任何感覺都能不打折扣地傳遞進來,那就算不能說形同虛設,全副武裝和赤身裸體也就真的只是定義上的差別了。
是的我被摔疼了。賊疼。更大的體積和旁逸斜出的裝飾(是的,我怎么也沒有想到這些地方也會有傳感。禁軍對周身細微變化的敏銳感知不是沒有理由的,但我從沒有見過有關資料,而且這是完全不講道理的設計)擴大了打擊面,那無疑會讓我遭受更多意料之外的傷害。
我的哀怨沒多久就被更加強烈的恐懼擊垮。我被傳送到了什么地方?
針對我的追殺命令可能已經下達,但在他們發(fā)現我之前我還有逃跑或是反抗的機會,雖然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
但我被傳送到了什么地方?
金碧輝煌的房間里黑紗掩映,而我看著前方那個被銀光點綴的陳列臺發(fā)出了困惑的叫聲。


彩蛋:
+瓦洛里斯,他醒了。+
+不要把他放出來。泰坦和野獸不能現在相見。+
+長者會生氣的,統(tǒng)領。+
+我們至少得把能關住的那個關住。+
+所以它是什么?+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