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城】情欲攝政者|不羈畫家限時返場(三)
柔弱無骨的愛戀、死性不改的愛戀,熹光刺破百葉,我看見你閃閃發(fā)亮的臉。——致沈翊 清晨,杜城進房門,剛好碰到沈翊趴在床上拉開百葉窗的瞬間,熹光照亮他的臉,有種天真無邪的魅力,美好得令人心漏半拍。光潔的背部被打上平行的光影,細看,若隱若現(xiàn)的吻痕就像桃花溪邊的鹿跡。 沈翊扭頭看見在門口怔住的杜城,不解地問:“怎么了?” 說著,坐了起來,被子從他身上滑落,上半身赤裸著,沒辦法,昨晚杜城給他吹完頭發(fā),他已經(jīng)睡過去了,這衣服不穿也罷。 “沒…沒什么,早飯做好了,起來吃?!倍懦谴箝T關(guān)上,不敢再看,再看下去,沈翊該裸著身子起床找衣服了。他需要冷靜冷靜。 雖然說昨天晚上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了,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可是,可是,大白天的看著戀人的裸體,他很難沒有反應(yīng),他不是柳下惠啊喂!再說,沈翊下午還有事兒,他可不能把人折騰壞了。 剛想走,他突然聽到“啪”地一聲,什么東西跌地上了,接著聽到了細微的痛苦哼鳴。 開門一瞧,沈翊跌倒在地上,一看就是從床上跌下來的。 杜城嚇了一跳,快步過去托住他。光溜溜的身體像一條深海魚,在杜城手中往下滑,于是杜城干脆利落地把人把橫抱起,放回床上。 沈翊疼得眉頭緊皺,捂著膝蓋。杜城拿開他的手,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青紫一大塊,另一邊也是。這跌得太嚴重了些。他懊悔剛才沒看著他。 “家里有藥箱嗎?” “沒有?!?“我去買藥。” “不用。藥店遠,待會出去再買,順路?!?沈翊抓住他的衣角,把他拉回來,看他一臉焦急,于是寬慰道:“幫我按按得了,腰,還有大腿?!鄙蝰粗噶酥高@兩處。 他在床上還沒覺著什么,一下床,腿那個酸啊,腰那個疼啊,一不留神,直接摔了下去。膝蓋撐了一下,結(jié)果膝蓋也疼得不行。他合理懷疑膝蓋的淤青得怪罪于身邊這個人,明明島臺那么硬,卻還要……唉,也怪他自己,應(yīng)該抗議的,而不是腦子一熱就不管身處何方了。真是色令智昏。 沈翊抓了個枕頭墊著下巴,讓杜城提供按摩服務(wù)。杜城越看得仔細就越心虛,沈翊身上到處都是吻痕,特別是脖頸和肩頭,還有牙印……他昨晚可真是瘋了。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沈翊就這么光著,他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學(xué)畫畫的看裸體看習(xí)慣了。裸就裸唄。杜城臉紅地拿被子遮他臀部的時候,他才后知后覺。 現(xiàn)在看一眼都臉紅,誰見了不道一句純情,但昨天晚上……如狼似虎啊那是…… 不能多想,細節(jié)太火辣,沈翊自己都有點不自然了,把臉偏到一邊,面向白墻。 “忘了問你,你怎么找到我的?你見過莫驚鴻了?” “見過了,她給的地址。”杜城不輕不重地揉著他的大腿。 “力度重點?!鄙蝰刺吡颂咚?,感覺力度適合了,繼續(xù)說:“她把事情都告訴你了?” “沒有,她叫我問你?!?“沒別的了?” “……沒了。”雖說他把莫驚鴻的人揍了一頓,才換得地址,但這也不是重點。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救了我,但這筆人情債不好還。”沈翊無奈地沖他笑笑。杜城手一頓,看向沈翊的左手手腕,那里有一道長長的傷痕,昨天他就留意到了,想一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對于李斯昀,他還是揍輕了。 “對不起?!倍懦呛苁亲载?,如果他當初多留意一下,或許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了。 “你說什么對不起啊,這又不是你錯。壞人想干壞事總能找到漏洞。你們不是抓到人了么?” “你都知道了?李斯昀有沒有和你說當年泥石流的事?” 杜城還沒問完,就被沈翊打斷了。 “這件事以后再說吧?!鄙蝰疵黠@不想談這件事,把頭埋進枕頭里,悶聲道。 “好,以后再說。那莫驚鴻要你干什么?”花費那么多心思,把沈翊拐到美國。 “事情有點復(fù)雜。”沈翊想了想,補了句:“腰,揉一揉?!闭f著,抓著杜城的手放到自己腰上。 “她需要我吸引一個人的注意,當那個人的槍手。你還記得趙向陽嗎?趙向陽曾經(jīng)是那個人的槍手?!?“誰?” 沈翊報了個英文名字,不過杜城并沒有印象。 “趙向陽可能是被迫自殺的。不是因為余歸,而是跟這個人有關(guān)。” “還有那個拍賣會,這個人利用假畫洗錢。” 什么?杜城一時接收這么多信息,震驚得一下子沒控制好力度。 “嘶~~輕點輕點?!鄙蝰幢话刺哿耍乃氖?,想了想,又抓住他的手,借力坐了起來。 杜城摟過他,挪到他身邊,放輕力度,從腰窩旁按到腰側(cè)。 “這樣好點了嗎?” “嗯”沈翊點點頭,順勢窩進他懷里,下巴墊著杜城厚實的肩膀,閉上眼睛,繼續(xù)說:“你查過莫驚鴻了吧?她家的事跟這個人也脫不了干系。” “查過。傳言說她為了繼承家業(yè),不惜害死了她爸和她哥。現(xiàn)在看來,是另有隱情了?” 沈翊點點頭。于是杜城繼續(xù)說: “在國內(nèi),她二叔一家上門找茬那次,也提到了拍賣會的事,不過那次重點是尋釁滋事,片警沒有往那方面追查?!?“可是,為什么非得是你?”不管是莫驚鴻的事,還是趙向陽的事,看上去都不足說服沈翊答應(yīng)幫忙。而且洗錢和趙向陽的死,他們都可以介入調(diào)查,為什么要瞞著他們? “那個人看上我的畫了?!鄙蝰床煊X到杜城有些激動,安撫地摸著他的腦袋,解釋道。 “莫驚鴻說,那個人要找我?guī)熃愫退穆闊?赡軙N規(guī)熃愕纳踩?。?“你是因為林敏?”杜城放在沈翊腰上的手一下緊了,語氣冷了下來。 “你吃醋了?”沈翊笑問,接著打趣他說:“你這重點抓的,聽話只聽后半句么?” “嗯”杜城悶悶不樂地應(yīng)答,手掌摸上在沈翊的腹部,捏了捏他的軟肉,手感超好的。 “你吃她的醋干嘛?在我心中,她是我姐。雖然我倆看起來相處得不怎么樣。但我不可能放任不管,莫驚鴻隱瞞我的消息,也是考慮到要把她牽制住,留在國內(nèi)。”沈翊耐心解釋道,說完,親了親杜城的脖子。 “你要是又出什么意外怎么辦?” “不是有你么?” “你起初還想著瞞著我。‘放心,勿找’,這誰說的?”杜城把后一句念得一字一頓,重重地強調(diào),語氣陰森森的。 “我錯了?!鄙蝰疵胝J錯,顯示出良好的認錯態(tài)度。見他不為所動,又加了一個親親。但,杜城躲開了。 還不行?沈翊繼續(xù)加大劑量,吻上他的耳垂。 杜城一顫,把人壓倒在身下,努力克制自己,看著沈翊,又移開了視線,咽了咽口水,說:“別…別親了?!?沈翊沒注意到的是,杜城不知道什么時候用被子蓋住了襠部。他一直硬著呢。 沈翊的反骨在此刻又冒出來了。就親就親。然后他舔上杜城的喉結(jié)。 靠! “欸欸欸,你別……”沈翊急忙喊停,奈何為時已晚。 做到一半,他很擔憂他下午還能不能去畫畫。想著,思緒又被奇妙的感覺拉走了。 兩個小時后,沈翊在浴室站都站不穩(wěn),掛在杜城手臂上打顫,任杜城給他清理。做人還是不能太反骨,這是今天他含淚得出的教訓(xùn)。 盡管如此,工作還是不能停,他要努力維持他落魄畫家的形象。于是,雖然腰酸背痛腿打顫,他還是背著畫具去酒吧繼續(xù)畫壁畫。 至于杜城,他還是不露面為好。主打一個暗中保護,暗中觀察、暗度陳倉……底牌嘛,都這樣。誰打牌先扔大小王啊。 “所以?”杜城問他。 “先去買套新床單?!鄙蝰纯戳丝刺鞖忸A(yù)報,洗床單不好干,說完,拍了拍他的肩,鉆進Uber里,走了。 “看來得多買幾套?!倍懦撬尖庵?。 到了酒吧,沈翊需要在一堵墻上作畫,主題是安提諾烏斯之死。 安提諾烏斯,即安提諾斯,來自希臘的美少年,羅馬皇帝哈德良的男寵。生于110年,21歲溺死于尼羅河。哈德良封他為神,為他建了一座城,并為他雕像500多座,遍置于羅馬各地。詩人費爾南多·佩索阿還以此故事創(chuàng)作了一首詩。而沈翊則需要把這首詩變成一幅具體的畫。 這是酒吧老板的要求,一個佩索阿的死忠粉。初次見面,就激動地給他用葡萄牙語念詩,盡管這老板是智利人。 沈翊聽不懂葡萄牙語,但他聽來著喝酒的葡萄牙人盛贊這老板的葡萄牙語說得純正。 一個智利人在美國加州開了間酒吧,用純正的葡萄牙語念詩,聘請一個中國人畫他心中的藍圖。有趣。 沈翊腦海中回蕩著那首詩。 “……那男孩躺著,已經(jīng)死了,外面 白天似乎是黑夜。雨像可怕的恐怖 一樣落下:造化殺死了他。 對他的記憶不再帶來快樂, 因他而起的快樂已枯萎暗淡。 哦,曾緊握哈德良溫暖雙手的手, 如今發(fā)現(xiàn)它們冰冷! 哦,以前被飾帶緊系著的頭發(fā)! 哦,羞怯與大膽參半的眼睛! 哦,裸露的女性化的男性軀體, 如此像人的神! 哦,張開的紅唇,以前能夠 用多種活生生的藝術(shù)觸摸情欲的寶座! 哦,熟練掌握不可告人之事的手指! 哦,使血脈僨張的舌頭,反舌! 哦,端坐在憤怒意識溢出的懸浮物上的 完整的情欲攝政者!……” 沈翊正沉浸地畫著安提諾烏斯——這完整的情欲攝政者。沒注意到一襲玩味兒的目光已經(jīng)盯著他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