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清理
太陽,緩緩地升起,灑在了那一片狼藉的環(huán)境中。
一切的印記都從這里抹去,什么也不剩下了,除了幾乎徹底凹陷的地面,甚至只剩下一地的灰燼。
沒有人再記得,那個堅守在這里的墓碑,沒有人再記得那片似乎稍稍有些荒涼的郁金香花園。
只劃開一圈普通人不準入內(nèi)的范圍,無人機在這堆廢墟中緩緩地去尋找那剩下的殘骸中。
大帝站在盆地的邊緣,有些疲憊地靠在自己的艦裝上。
她知道自己的威力,也明白這次任務(wù)她的目的和作用。
但是這一切都是為了鐵血和人類。這是她誕生以來的服從和鐵訓(xùn)。
她從未有過動搖,因為這是她的鐵訓(xùn),這是她的服從。
只是,被自己徹底摧毀的家伙,是否在多年前也是一位為了人類拼命,為了自己的陣營和家園拼盡全力的人呢?
這個答案,已經(jīng)沒有人能夠回答她了,在這個時代,沒有人會對戰(zhàn)敗者的故事和過往有著深入的挖掘,去和他們共鳴,和他們感同身受。
“我的孩子,你說——這里曾是一片郁金香田,甚至還有一個墓碑?那是誰的墓碑?是要記住誰呢?”
“以前的墓碑,根據(jù)尼羅先生的匯報,只是現(xiàn)在,連一個吊唁的地方都沒有啊,你說呢?親愛的大帝母親?!?/p>
“只是埋葬那一位的似乎也是一位指揮官,很久遠的一個指揮官了,不管是有人能夠為他們立碑的人,還是選擇為這個立碑的人保密的人,都是極為堅強的勇士。”
“勇士之死,當給予他們最宏大的樂曲替他們送行。只是——我從未懷疑我們的正確性,作為鐵血的一員,只是——能夠記住她們一切的東西,都已經(jīng)消弭了,我們不做一些什么,去給這些敵人們,授予我們的敬意嗎?”
大帝在談到“銘記”的時候,明顯她的眼睛猶豫了一下,隨后她的職業(yè)素養(yǎng)瞬間讓她調(diào)整回來。
伯德眺望天空,長長地談了一口氣。
“如果要銘記的話,要留什么作為銘記呢?他們已經(jīng)什么也不剩下了。”
但是從兩個人身后,響起了腳步聲,然后殘游摘下了自己的軍帽,朝著伯德握手。
“如果無法銘記的話,就讓他們好好地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吧,他們生前已經(jīng)遭受了苦難,身后不能給他們以歌頌,也請不要用惡意詆毀他們?!?/p>
如雪站在他的身后,然后看著兩位指揮官會晤,共同對當時的一切進行清理。
“你調(diào)查出了什么嗎?”
雖然他知道,東煌表面宣稱不對Meta艦船進行任何率先性的追獵行為,但是他也知道,技術(shù)分享這一項,東煌是肯定不會放棄的,所以他開門見山地直接說了,畢竟在某些默契,還是需要雙方互相遵守。
“第一次作戰(zhàn)留下的悲劇,我不希望等到我們后世,在對曾經(jīng)的英雄們指指點點。”
殘游微微地聳了聳肩膀,然后拒絕了伯德遞過來的香煙,自己靠著殘垣斷壁,看著忙來忙去的無人機,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
“話說啊,我們收到消息,有第二處Meta波動,以你東煌的水平就什么也查不到?”
伯德微微地話鋒一轉(zhuǎn),試探性地詢問著。
“第二處Meta魔方波動?我們確實沒有查到,畢竟我都是孤身探險,如雪一直在外待命。一旦有任何意外發(fā)生我們會第一時間做出自我防衛(wèi),不過你要說存在第二處Meta魔方波動,我確實沒有概念,如果那個所謂的Meta勝利的‘合作伙伴’身上的那把破槍不算是波動的話,我確實不知道,這個東西在哪里出現(xiàn)了?!?/p>
伯德皺了皺眉頭,然后繼續(xù)詢問道。
“那你還能夠找到那把槍嗎?”
殘游嘆了嘆氣,然后繼續(xù)說道。
“為了我們情報和保密的安全性,我只能夠把事發(fā)地點給燒了,至于能不能找到殘骸,就看你們無人機的本事了,畢竟那個酒館貌似也算是在你們的處理范圍?!?/p>
“不過,既然你懷疑現(xiàn)場是否有其他Meta存在,為什么不去查查最近的勝利meta的通訊呢?看看是否還有多少收獲?”
伯德苦笑了,然后抽了抽煙說道。
“我要是能夠做到這一點了,也不會這么捕風(fēng)捉影了,我親愛的殘游先生。畢竟現(xiàn)在的鐵血也不復(fù)當年帝國的能力,而我們現(xiàn)在也只是望洋興嘆而已?!?/p>
“不像現(xiàn)在的東煌啊——話說您這里拿到了您想要的東西嗎?”
殘游搖了搖頭,然后陳述到。
“除了解決了兩個改造人,沒有后文了。如雪到現(xiàn)在一發(fā)都沒打出來。只不過還是撿的尸體罷了,現(xiàn)在這里已經(jīng)沒有我的事情了,那么接下來就容我告辭了。”
伯德點了點頭,然后目送著兩個人離開。
“想要銘記卻沒有辦法銘記,就讓她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不知道對于你們那位曾經(jīng)的傳奇的指揮官來說,是否也是這樣對待的呢?”

殘游搖搖晃晃地登上了離開的船只,然后仰望著原處的風(fēng)景過后,然后開始和如雪走到了內(nèi)部結(jié)構(gòu)。
沒想到這搜運輸艦下還有一些小小的隔間。
他打開其中一扇門,看到的正是被堵住嘴,然后被手銬拷在小房間的兩個少女。
其中一位還帶著奇怪的項圈,另一位似乎整個人麻木地依靠在墻壁上,整個人軟弱無力。
“那么接下來,我還想請兩位好好解釋下——”
殘游拿出手中的通訊器,然后一點點地外放著這么一句斷斷續(xù)續(xù)的話。
“即使這樣,如果你還要無動于衷,那么勝利,我可去你的!你就該永遠腐爛在你姐姐的墓碑前!什么也做不到 !”
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都沉默著一句話也不說,都互相裝聾作啞。
“看起來,你和這位meta船,還是舊識,不過,能夠知道這位小姐曾經(jīng)的痛處的人,似乎也應(yīng)該和Meta船脫不開聯(lián)系吧?”
“你是誰?”
幻露雖然身體還沒有從高壓的電極中回過神來,但是依然還能夠保持著清醒的大腦。
“你不需要知道,為什么,我只是覺得,先不說這位‘反擊’小姐,就單單您身上繳獲的艦裝來說,大規(guī)模違規(guī)集成電路,然后魔方驅(qū)動核心,都是命令上禁止的,一旦被抓到,您應(yīng)該等待您的處罰是什么?!?/p>
殘游知道面前這兩個應(yīng)該是暗線那種軟硬不吃的人,而且很大可能猜測,這位“反擊”小姐或許就是第二個Meta個體。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能夠保持如此穩(wěn)定的狀態(tài)——以至于他和如雪以幻露作為要挾的時候,她倒是沒有多少反抗。就被銬上了枷鎖。
“和你無關(guān)——我只需要知道,如果你能夠保證她的安全,我就能夠跟著你們走——我也做到了這個方案,我還請您能夠達成您的承諾——”
“反擊”向前靠了靠,然后把現(xiàn)狀還有些麻木的幻露護在自己身后,自己直面著如雪和殘游的壓迫感。反倒是殘游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畢竟她們是有協(xié)約的,為了繞開腓特烈的大帝的追殺,暫時保證跟著他們走而已,反擊已經(jīng)隨時做好了翻臉的準備。
“您是怎么做到的,能夠這樣子屏蔽您的輻射信號?”
如雪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型的,像是表一樣的東西,那個指針指著反擊的位置,然后微微地閃爍著黑色的光芒。
“您沒有必要在我們面前裝作啥也不知道的樣子,只是我們很感嘆,到底您是用什么辦法能夠讓Meta清醒下來,而且貌似看你們兩個的關(guān)系還很好的樣子,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幸運了?”
“???”兩個人都有些驚愕地看著兩個人手上的儀器,然后殘游繼續(xù)說道。
“我們有一位很驕傲的meta前輩,現(xiàn)在在隱居,也順帶給我們做了一點能夠找到你們的技術(shù)。只是我們現(xiàn)在很慶幸,我們至少能夠找到新的希望,一個可以讓meta船們可以站起來的辦法。”
“你是什么人?”
幻露撥開有些驚愕的反擊詢問道。
“我自我介紹下,我,東煌指揮官殘游,這位是我的支援艦,如雪,很高興,能夠認識你們,我們不僅會保證你們的安全,而且我們還需要你們的力量和我們一起去在這場大風(fēng)暴中救下那些meta船只,可能你會覺得這些事情有些不可置信,但是那位前輩告訴我們,我們想要更強大的能力,就需要集合這些流竄的meta船只,可能這些有些唐突,但是我們保證,我們的條件不能說優(yōu)待,但是我們卻不會虧欠各位,我們只是想要能夠盡到自己的一份力量罷了?!?/p>
“東煌人?哈?”
反擊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來身來她會以為對面東亞面孔,甚至是重櫻哪里的代表,她被抓的時候心也就一橫,反正死也死了,大不了——
但是對方是東煌的,也就是,和涼殤——
這不是一個陣營的人嗎?那和他們裝什么123?和他們說什么宏大理想。
本來就算是一條路的人。
但是幻露皺了皺眉頭,戳了戳反擊的腰肢,然后擺了擺頭。
“但是你們東煌現(xiàn)在明面上直接參與這些事情吧?我怎么能夠保證您能夠做到這些,你不過只是空口支票?既然你們當時也在場,那么你們不也是什么都做不到嗎?”
這果然是個尖銳的問題,永遠都躲不開。
“我們知道,正是因為如此,我們都需要一個相互的平臺互相幫助不是嗎?你們也不只是眼睜睜地看著她在你們面前燃燒自我嗎?我想,這種滋味也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吧。既然我們不想要這種事情再次發(fā)生吧?”
殘游幾乎快把橄欖枝拋到幻露臉上了,但是幻露自然知道,她們最后肯定要去東煌的,但是接下來,她們的負責人是誰?這些都是個未知數(shù)。
“雖然我相信你們東煌的信用,我信任這些,但是既然我們也是要回收meta船只,我們也可能需要有一個人總規(guī)劃吧?我們的各類要求都會實現(xiàn)嗎?如果上面這個人不行,那也必須要給我們自主規(guī)劃的權(quán)利——這個可以接受吧?”
這——
殘游似乎有些面露難色,想要說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搞。
再把這個事情推給敖玨?敖玨已經(jīng)算是當紅紅人了,再來?這不相當于給世界所有暗線宣布,東煌不僅要插一腳,還要打翻你吃飯的桌子。
但是其他人,不管是自己那三個奠基人的后代,還是其他優(yōu)秀的指揮官,總感覺有些欠缺——
“如果你不能夠保證這一點的話,那么我和反擊哪怕沉底在這片海洋,我們也不打算上著艘船?!?/p>
不落下風(fēng)的應(yīng)對方式,讓殘游有些犯難,然而殘游只能夠給出他的下策。
“我能夠在保全這些東西的情況最大程度上做最大的爭取,但是在此之前,還請您能夠加入我們。”
此時幻露此時好像才松了一口氣,然后說道。
“如果您沒有好的人選,那就我們自己來選,如果我們自選的都沒有合適的人,我們愿意作為東煌的暗線,但是我們不打算奔赴前線,這是我能夠做出的最大的讓步,畢竟你們是大陣營。我相信這一點信用還是有的吧?”
幻露死死地盯著殘游和如雪,兩個人皺了皺眉頭,雖然說從某種意義上,他們兩個也算是完成了任務(wù),但是似乎后續(xù)的處理上,也是一個頭痛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