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是世界上最簡單的事情。

你所需要做的，只是放下武器，舉手投降，僅此而已。

但是，哪怕是只有一瞬，只要你曾經(jīng)擁有過力量，改變命運的力量。那種自由感，能讓你永遠無法忘懷。

這就是為什么我們拒絕投降，為什么我們只能一直前進。

我們用折斷的雙手拿著武器，用折斷的雙腿佇立于大地，我們踩著兄弟姐妹的尸體前進。這種疼痛，這種刺入骨髓，深入心臟的疼痛，就是屬于我們的力量。

因為只有在這個時候，只有此時，我們才是活著的。即使我們傷痕累累，即使我們?nèi)砉钦郏覀儽纫酝魏螘r候都更強，我們擁有肉眼看不見的力量，我們擁有對夢想的執(zhí)念，和瘋狂。

為了我們的正義，為了我們的和平，為了我們的自由。

一艘巨大的黑色空艇出現(xiàn)在了魔都西里的上空，空艇氣囊的蒙皮上，赫然印著魔王夏洛特的紋章。

今天是凱旋之日，眾黑騎士們駕乘著空艇，先行回到魔都向議會和魔王報告戰(zhàn)果，而收斂部隊的工作則交給了下級士官們。

飛艇的停靠平臺上，早已站滿了歡騰的人群，留守魔都的民兵、警察，市內(nèi)的平民，遠征軍的家屬們，早已來到了飛艇降落場，等待黑騎士和烈焰守衛(wèi)們凱旋。

而那位大人，永恒的夜之魔王正站在人群的中央，他一如往日穿著筆挺的燕尾服，戴著紳士禮帽，拄著手杖，看著巨大的飛艇在頭頂停下，然后緩緩下落。

艙門逐漸打開，首先走出來的，是抬著傷員的擔(dān)架，以及陣亡士兵的骨灰盒的士兵們，在場的所有人都微微頷首，表示哀悼。陣亡的士兵不算多，他們的骨灰會按照魔王國的律法，被燒成鉆石，鑲嵌在國民議會的大廳天花板上，成為魔都西里的夜空中的繁星。

隨后，身著軍人禮服的黑騎士和烈焰守衛(wèi)們走了出來。

“貴安，陛下?！弊咴谧钋懊娴奈纳?，走到夏洛特面前，然后俯身行禮。周圍的其他人也單膝跪下，向魔王致意。

“免禮，諸卿?！?/p>

“黑騎士次席，文森特. 萊因哈特，自前線凱旋，向全體公民、國民議會，以及魔王述職?！?/p>

“準，請說。”

“請等等，陛下，”文森特抬頭看了看天空，不遠處的空域，有三艘巨大的貨運空艇正在接近，“在下希望以實物，證明我軍之戰(zhàn)果。”

有三艘貨運飛艇來到了附近的空地上空，它們下掛著巨大的貨斗，緩緩靠近地面。在它們下落到距離地面十幾米的時候，貨斗底部艙門突然打開，一道金光傾瀉而出。

貴族們隨身的珠寶首飾，帝國騎士們的黃金鎧甲，士兵們攜帶的金銀貨幣，皇室女眷們的戒指項鏈，甚至國王的皇冠和權(quán)杖……無數(shù)奢華的黃金寶石，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瞬間就堆成了金山。

“我軍擊破了帝國軍全部主力，殲滅人數(shù)在120萬以上，具體人數(shù)還在統(tǒng)計，”文森特向夏洛特雙手奉上了一枚金色的印章，“帝國皇帝率親衛(wèi)突圍，我等未能將之消滅，不過，我軍繳獲了帝國皇帝玉璽，獻于陛下。”

帝國御章，帝皇玉璽，傳說中由初代帝國帝皇打造的圣物。據(jù)說持有帝皇玉璽之人，將征服世界。

但是，夏洛特拿起了帝皇玉璽，然后……

咔嚓一聲，玉璽被他小小的手掌捏碎了，華美的印章瞬間就化作了無數(shù)晶瑩的碎片，從他的掌心中流出。

“陛下？”文森特驚得目瞪口呆，”您這是……“

“從來都不是持有玉璽的人才能征服世界，而是征服了世界的人才有資格擁有玉璽，”夏洛特拍了拍手中的灰塵，“諸位謹記?！?/p>

“陛下賢明?！蔽纳剌p輕點了點頭。

和大多數(shù)信仰堅定的種族不同，夜之魔王夏洛特完全不相信任何神明，也不相信命運或者詛咒。不過，魔王國的公民們來自五湖四海，信仰著各種神明，甚至惡魔，但他也從不干涉其他人的信仰。魔都西里的大教堂里，也是平等地供奉著所有信仰的神明。唯有來自教堂天窗的一束陽光，會正好照耀到神龕前面祈禱的信徒們。

“那么，剩下50萬敵軍的情況呢？”夏洛特繼續(xù)問道。

“是。我軍俘虜了其中約5萬人，全部為貴族女眷和仆役。包裹勇者在內(nèi)，其他40余萬敵軍往南逃去了，大概會翻越哀慟山脈，返回帝國。”

就算是裝備齊全的，行動有序的情況下，軍隊也很難翻越哀慟山脈，這一支逃兵要想翻山，恐怕必須付出一半以上的傷亡了。

“非常遺憾，由于突然出現(xiàn)了一位紅色騎士，所以……”旁邊的托尼插了句嘴。

夏洛特抬手打斷了他的話：“關(guān)于那個紅色騎士，伊麗莎白已經(jīng)和我說過了?！?/p>

烏蘭諾之戰(zhàn)結(jié)束之后，公主伊麗莎白就展開傳送魔法，回到了魔都西里，所以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戰(zhàn)斗過程告知夏洛特了。

“我已經(jīng)了解情況了，諸位辛苦了，接下來你們回家休息，準備幾天后去國民議會述職吧?！毕穆逄卣泻舸蠹译x開。

“是！”

黑騎士們在人群的歡呼中離場，朝著馬車站走去，留在夏洛特面前的，只剩下了一個異常纖細高挑，長著細長的雙耳，腦后巨大的金色馬尾辮一直垂到大腿的女性高等精靈。她走到了夏洛特近前，近得幾乎可以貼到夏洛特的身體。

夜之魔王夏洛特的身材很矮小，不過，作為魔王他是可以隨意改變自己的外形的，保持如此矮小的身高，據(jù)說是為了緬懷童年時代的某位故人。

身形高挑的女性高等精靈——安妮. 卡捷琳，走到魔王近前，單膝跪了下來。她沒有低頭致意，而是筆直地看著對方的雙眸，眼神中蕩漾著熱切和溫存。

“歡迎回家，安妮。”夏洛特的眼神也變得柔和了起來，嘴角流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我回來了，夏洛特。”安妮伸出雙手，把他抱在懷中。周圍的人群并沒有為她的舉動所驚訝，好像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直以來辛苦你了，安妮?！蹦跸穆逄匾脖ё×怂w細的腰，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不，我一點都不辛苦?！卑材輷u了搖頭，把夏洛特抱得更緊。

傳說高等精靈是多愁善感的種族，所以在其不算漫長的歷史中，涌現(xiàn)出了異常之多的浪漫故事。安妮. 卡捷琳是魔王國的第一位黑騎士，她最初侍奉魔王，后來又負責(zé)照顧公主伊麗莎白。但她與其說是魔王的部下，不如說更像是家人。

安妮在魔王面前的言行舉止，與一般黑騎士大相徑庭。雖然魔王非常重視禮節(jié)，但她對魔王的失禮和出格的行為，卻能得到允許。她可以大庭廣眾之下?lián)肀?，可以對魔王直呼其名，可以不對魔王行禮，典禮的時候也可以站在魔王和公主身邊……

不過，或許這也是為什么，當(dāng)她得知魔王親自找到了勇者，還交付了“雷槍”的時候，她氣得差點哭了出來。

“不好意思，安妮，可以拜托你過兩天幫我辦個事嗎？”魔王的口氣很輕，就像是在拜托多年的朋友，或者家里的兄弟姐妹幫忙一樣。

“不行。”安妮拒絕了，不過口氣并不強硬。

“欸~為什么？”

“因為你跟勇者的事情讓我很生氣，而且我也累了?！?/p>

“唉，對不起啦，我不該沒經(jīng)過你允許就把雷槍送人，請你原諒?！?/p>

“下次把家里的東西送人的時候，一定要提前跟我說?！?/p>

“好的……”

安妮就像家里的長輩訓(xùn)斥孩子一樣，對魔王說道。

這也是為什么有人猜測她是魔王的姐姐，也有人說她是魔王的養(yǎng)母……總而言之，她和魔王之間存在著非同一般的羈絆。

“行吧，姑且原諒你了，”安妮摸著魔王的腦袋，長吁一口氣，“那么，你要拜托我做什么？”

魔都西里，國民議會大廳

“黑騎士托尼. 馬爾克斯，請開始你的陳詞?！弊h長斯芬克斯對托尼說道。

烏蘭諾戰(zhàn)役已經(jīng)結(jié)束，包括黑騎士次席文森特在內(nèi)，所有黑騎士都需要前往議會大廈述職，而現(xiàn)在，議會正在審理劍圣. 托尼未能完成戰(zhàn)術(shù)目標，導(dǎo)致烏蘭諾附近的帝國軍主力安全撤退的問題。

“是，吾等烈焰守衛(wèi)，奉命與安德森的線列步兵隊，一同夾擊帝國軍主力，然而很遺憾，由于遭遇一名紅色鎧甲的帝國騎士，導(dǎo)致夾擊行動失敗?！?/p>

“那么，請繼續(xù)陳詞你為何會因一名帝國騎士而失敗?！?/p>

“因為那位紅色鎧甲的帝國騎士，其武藝極其驚人，他在13秒之內(nèi)導(dǎo)致烈焰守衛(wèi)4人陣亡，20余人受傷，其中6人永久性殘疾，即使吾親自與之交戰(zhàn)，亦無法迅速取勝?！?/p>

聽到了難以置信的陳詞，議會的議員們開始議論紛紛。眾所周知，黑騎士是魔王麾下最為精銳的團隊，無論是戰(zhàn)斗能力，還是戰(zhàn)術(shù)技巧，應(yīng)該都是無人可出其右，而現(xiàn)在帝國竟然出現(xiàn)了一位足以和黑騎士托尼并駕齊驅(qū)的強者，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那么，托尼. 馬爾克斯卿，你對此人評價如何？”

“恕在下直言，恐怕，此人綜合實力與首席黑騎士——特蕾莎，不相上下?！?/p>

議會嘩然，所有人都嚇得目瞪口呆，甚至連議長斯芬克斯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首席黑騎士特蕾莎，她是僅僅憑借其名字，都能讓魔王國的議員們倒吸一口涼氣的存在。

“那么，馬爾克斯卿，你有把握應(yīng)付此人嗎？”

“恕在下直言，吾個人希望，議會諸位能允許吾招安此人?！?/p>

“什么！？”議會大廳再次嘩然。

“此人勇冠三軍，而且智勇雙全，是難得的人才，如果能將他擒獲，一定能使魔王軍如虎添翼?！?/p>

“唉……”議長嘆了口氣，環(huán)顧大廳四周，周圍的議員們在議論紛紛，看樣子分歧很大，“那么，馬爾克斯卿，你先退下吧，容我等繼續(xù)商議?！?/p>

“是?！蓖心峋狭艘还D(zhuǎn)身離場。

那個名叫拉瓦斯的紅色騎士，確實是很有實力的人才，就連托尼自己，都差點命喪其手。而且當(dāng)時托尼自己也有些急了，畢竟，他的同僚安德森命懸一線，而魔王最親近的兩個女性——安妮.?卡捷琳和公主伊麗莎白也都在附近。如果這仨有個三長兩短，自己的腦袋就保不住了。

所以托尼當(dāng)時的攻擊也有些過于急躁，差點讓對方抓住破綻。

如此年輕的人類，竟然就有這等實力。一想到萬一對方不愿意投降，自己就不得不將之手刃，托尼就覺得很可惜。

托尼走在議會大廈的走廊上，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照到他的身上?！鞍Α彼麌@了一口氣，自言自語，“要是一切都能按照計劃的發(fā)展就好了?！?/p>

一個月之后；黑石要塞市政大廳

帝國軍在魔王國的作戰(zhàn)，遭遇了史無前例的慘敗，剩下的40多萬殘兵敗將倉皇南逃。翻越哀慟山脈之后，由于高原反應(yīng)和冰雪氣候，這40多萬敗兵只剩下20萬了。

但是，帝國依然公開宣稱，帝國軍已經(jīng)完成了遠征的第一階段的目標，現(xiàn)在正要進行第二階段任務(wù)，也就是向南進軍，控制黑石要塞周邊地區(qū)。

在黑石要塞的市政大廳里，幸存的帝國貴族們又開起了盛大的化裝舞會，慶祝帝國軍遠征第一階段的“完全勝利”。

小紅穿著素雅的黑色晚禮服，站在大廳舞池旁，看著大廳中的歌舞升平。和出征前相比，大廳里翩翩起舞的貴族們少了許多，皇帝帶著禁衛(wèi)軍直接回到帝都去了，剩下的公爵和伯爵們，被要求在黑石要塞駐扎一段時間，然后再回到各自封地。

“哎呀哎呀，沒想到聞名遐邇、威名遠揚的魔王軍，也不過如此嘛，在我軍的浩蕩軍勢面前，簡直不值一提?！崩咚挂皇滞兄恢桓吣_杯，一手背在背后，走到小紅跟前說道。

拉瓦斯的口氣充滿了輕浮和戲謔，讓小紅感覺有點不舒服。

“帝國敗得這么慘，菲尼克斯閣下你還有閑心開玩笑？”

“美麗的勇者小姐啊，你可說錯了，我們可是殲敵30余萬，勝利完成第一階段所有目標，怎么能說是敗了呢？”他的臉上掛上了嘲諷的笑容。

“唉，你真的是……”小紅感覺有點頭痛了。

“可以借一步說話嗎，勇者小姐？”拉瓦斯突然收起了笑容，聲音低沉地說道。

“嗯？倒是沒有關(guān)系?！毙〖t被對方突然轉(zhuǎn)換的神色嚇了一跳。

拉瓦斯領(lǐng)著小紅走出大廳，來到了外面的花園。這是一個典型的西式庭院，茂盛的灌木組成了巨大的迷宮，迷宮的中央矗立著巨大的雕塑，那是人類帝國初代帝皇的雕像，他正手持寶劍高舉過頭頂，帶領(lǐng)人類遠征軍走向勝利。

不知為何，帝國軍占領(lǐng)了黑石要塞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市政大樓的花園中央，樹立起這么一個巨大的雕像。

“勇者小姐，現(xiàn)在，你對帝國的感覺怎么樣？”拉瓦斯領(lǐng)著小紅在狹窄的灌木迷宮中，慢悠悠地散步，他的語氣中完全沒有了平日的輕浮和戲謔，反而充滿了嚴肅和沉穩(wěn)，甚至連腔調(diào)都變得低沉了起來。

“我……可以說實話嗎？”小紅感到有些猶豫。

“直說無妨?！?/p>

“我感覺……這樣的帝國是沒有未來的?！?/p>

“哦？”拉瓦斯雙手背在背后，走在小紅前面，“為什么會這么想？”

“我也說不清楚，我也是不久之前才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所以并不了解具體情況，但是，這里發(fā)生的一切，都給我很不好的感覺。”

沒錯，自從小紅被召喚到異世界，她幾乎一直都在享受著上流社會的待遇：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有傭人送上精致的美食；每天都有無數(shù)貴族公子，贈送華麗的服裝和貴金屬打造的首飾；所有人都對她彬彬有禮，把她奉若上賓……

就個人待遇來說，除了有些過于繁重的戰(zhàn)斗任務(wù)之外，確實沒什么特別值得挑剔的。但是……

這一切都不對勁，太不對勁了……這個名為卡斯蒂利亞大陸上發(fā)生的一切，都遠遠不如她在異世界小說中看到的那么浪漫。

明明進入了工業(yè)時代，卻還存在獸人奴隸的人類帝國；多次放過了勇者小紅的，善良而優(yōu)雅的夜之魔王——夏洛特；團結(jié)在魔王的旗幟之下，為了某種不被帝國人理解的信念而死戰(zhàn)不退的魔王軍；以及……因為實行著兩種完全相反的制度而彼此對立的人類和魔王……

小紅是人類，自然有義務(wù)為人類而戰(zhàn)，但這一切都太奇怪了，太異常了，甚至令她陷入了自我懷疑。

“是嗎，原來就連勇者小姐都不太明白嗎？”

“我確實不是很明白?！?/p>

他們二人走到了迷宮的中央，站在了人類帝皇的雕像腳下，帝皇正高舉著寶劍，俯視著他們。拉瓦斯仰望著帝皇，背對著小紅，悠悠地說：“勇者啊，我有時候會想，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萬世一系之帝國嗎？”

“嗯？”

“人類帝國并不是歷史上出現(xiàn)的第一個國家，世界上也從未有過永世不滅的王朝，那些王公貴族們，口口聲聲說著‘吾皇萬歲’的時候，他們是否想過，帝國憑什么能夠成為歷史的例外呢？”

“……”

“就算是那位，被尊為神明的初代帝皇，也只不過是通過殘酷地鎮(zhèn)壓一切反對者，血洗整個南卡斯蒂利亞大陸，才確立了自己的地位?！?/p>

——他也只是一個順勢而為，冷血無情的劊子手罷了。

拉瓦斯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憤怒，讓小紅腳下升起了一股寒意。

“你……你的意思是……”

“帝國只不過是一群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們，為了維護既得利益，把不合理的苦難施加給其他人的工具罷了，”拉瓦斯轉(zhuǎn)過身，直視著小紅的雙眼，“這樣的帝國，真的是正確的嗎？這樣的體系，真的有必要繼續(xù)存在下去嗎？”

——你不這么覺得嗎，勇者？

好像終于聽明白了拉瓦斯的話，小紅驚訝得睜大了雙眼：“拉瓦斯，你難道……”

“勇者小姐，”拉瓦斯的雙眼仿佛能放射出光芒，“我要從內(nèi)部改變這一切，改變這一切的理所當(dāng)然，這一切的蠻不講理，這一切不由分說的，強加于人的苦難。”

——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需要你的力量。

“你……想要改變這一切嗎？”

“沒錯，我要用自己的雙手，改變帝國，改變整個卡斯蒂利亞大陸的命運?！?/p>

小紅驚訝得說不出話，她自從來到異世界，還是第一次見到有這種見識的人。而且……怎么說呢……她心里隱約有一種感覺……

“你和魔王有一點像呢……”小紅情不自禁地如此說道。

“我也這么覺得，”拉瓦斯微微一笑，向小紅伸出了手，“開辟了一條完全不同于帝國的道路的，夜之魔王……如果不是因為這場戰(zhàn)爭，我們或許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p>

——我想我們一定很聊得來。

小紅也笑了，她握住了拉瓦斯的手：“如果是你的話，大概真的可以做到吧?！?/p>

——我愿意幫助你，拉瓦斯. 菲尼克斯。

第二天，拉瓦斯向幸存下來的最高級大公爵——勃艮第公爵進言，希望派遣小紅，去遙遠的巨龍群島，尋找那些曾經(jīng)與初代勇者結(jié)盟的巨龍們。

巨龍在初代勇者死后，就遠離了人類帝國，前往了遙遠的巨龍群島?，F(xiàn)在帝國軍新敗，已經(jīng)沒有實力與魔王軍正面抗衡，所以帝國需要與巨龍們?nèi)〉寐?lián)系。派遣現(xiàn)任勇者作為使者，實在是再合適不過。

勃艮第公爵接受了拉瓦斯的提議，讓小紅立即啟程了。

拉瓦斯把自己的戰(zhàn)馬和佩刀送給了小紅，還一直把她送到了城外。小紅騎上戰(zhàn)馬，與拉瓦斯相視一笑，然后點點頭，轉(zhuǎn)身策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