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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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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瀾如果安靜的太久，那就不是滄瀾了。

“末哥，有人搞事情！”看場子的小弟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來找方末卻撲了個空，“

末哥？”

方末在這里主要的任務(wù)就是陪好那幾個熟客，至于其他人……想見他一面都難

。所以他自由的時間還是挺多的，顧濤沒有限制他自由的意思，就連他自己的

辦公室方末都可以隨便出入。顧濤并不防他，一方面是因為沒必要——方末是

警察，想要知道什么總有他的手段，防不勝防，還不如不費(fèi)那個勁；另一方面

，顧濤還想借方末的手來為自己辦事，鏟除異己。

明知是互相利用，他們也只能強(qiáng)迫彼此相安無事。

“末哥？”方末常去的包廂空著，桌上開了瓶酒，人倒是不在。

小弟退了出來，輕車熟路的找去了顧濤的辦公室，一般方末不是在包廂里躺著

聽歌，就一定在顧濤的辦公室里看電視呢。

“末哥？”

“進(jìn)來。”方末手里的遙控器閑閑的換了個臺，播著滄瀾本地的財經(jīng)新聞，“

怎么了？”

“末哥，有個女的來鬧事，說咱們扣了他男人?！?/span>

“扣了么？”

“扣了?！?/span>

小弟有點神情閃爍，方末看了出來，他等著他自己說，“扣了就放了唄，和個

女人計較什么？”

“可是——”

“可是什么？怎么回事？什么時候的事？為什么我不知道？”方末終于把顧濤

的老板椅轉(zhuǎn)了過來，像模像樣的問了句，“誰??？”

小弟的表情很精彩，“她男人叫周大柱，是做豬肉生意的，還經(jīng)營著一家冷鏈

運(yùn)輸公司，是咱們滄瀾本地的，有點名氣，就是為人挺猥瑣的……”

“說重點?！备杏X這不是什么大人物，方末并不想知道太多。

“周大柱動了穆老板?！?/span>

這就有點意思了。方末靠在寬大的椅背里，摸著下巴琢磨，穆婷確實挺漂亮的

，但那一身凜冽氣質(zhì)足以屏退一大票登徒子了，這個周大柱在滄瀾混了這么久

，難道會這么不長眼？“是穆老板讓扣的？”

“是。”

方末哭笑不得，隨手就從桌上拿了本書朝他扔了過去，“傻啊你！她要的人你

留著算怎么回事？！給她送去，讓她打包帶走！”

“可這……穆老板都三天沒來了，人還在……在……店里……”小弟現(xiàn)在終于

明白過來了，不過也晚了。

“……跟我看看去?！狈侥┌櫵懒嗣碱^，看來只能他去處理。

…………

雅廳的暖黃燈光下，一個女人背對他坐在透明的空氣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抽

著煙，看背影就覺得很不好惹的樣子。方末有點頭大，從口袋里拿出墨鏡戴上

，這才動身過去，“怎么回事？”

店里的小弟們看見方末趕緊圍了過來，為首的和他打了個招呼，“末哥，她鬧

事?！?/span>

眼見周圍有些客人已經(jīng)投來了些許好奇的目光，方末暗恨這些新招來的手下怎

么這么不會做事，“這位……呃太太……”繞到正面一看，方末覺得這位可能

比預(yù)料中的更不好惹——臉上的妝濃的和刷壞了的墻一樣，仿佛多一個表情就

會掉粉，血盆大口顯然是口紅顏色選的太過狂野還涂得沒了形，眼睛倒是沒怎

么加工，和這大濃妝比起來，簡直是素顏出鏡——這品味也是絕了，“太太，

這件事可能有些誤會，這里人多嘴雜，不如來我辦公室我們慢慢談？”

女人剛吸了口煙，見他說話就趕緊呼了出來，用略顯慌亂的眼神看了看他，然

后順手在充氣的透明沙發(fā)上捻熄了香煙，急切道，“那走吧?！?/span>

方末有點無奈的看看那個已經(jīng)開始跑出氣音的沙發(fā)，堆起笑臉招呼其他客人，

“沒事啊！大家隨意！盡興盡興！這輪算我的！”然后又指指那個沙發(fā)，低聲

吩咐小弟們，“換了去?！?/span>

山呼浪涌的歡呼聲過后，遣眾人各自忙活去，方末才領(lǐng)著那個女人去了顧濤的

辦公室。

…………

電視上還播放著本季度經(jīng)濟(jì)增長了三個百分點，形勢欣欣向榮，一片大好。

方末“啪”的關(guān)了電視，對女人指指桌前的椅子，“坐?！?/span>

那女人顯然沒見過什么市面，若不是濃妝和不太合身的衣服制造出的“社會形

象”第一時間影響了方末的判斷，他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女人就是個平時大

門不出二門不邁、逆來順受的家庭婦女。

一個家庭婦女就敢獨(dú)自一人找到這里來？呵。

“那個，周太太是吧？不知道您是不是對我們有什么誤會？”方末示意跟進(jìn)來

的小弟給她倒杯水，就擺了擺手把人趕出去。

“我家老周在你們這兒，你們把人給我放了！”屋里只有他們兩個，女人看著

方末的架勢顯然有點怕了，坐在椅子里左右不自在，說話也不似在外面那樣囂

張跋扈、撒潑耍賴，只剩下了外強(qiáng)中干，強(qiáng)弩之末。

“可是我們這兒真沒有您要找的人，太太，人總要講理，您說我們扣了人，總

要有證據(jù)吧？”方末癱在顧濤寬大的老板椅中，坐沒坐相，倒多了十分痞氣。

“不是你們是誰？！非讓我家老周幫你們送貨！他不答應(yīng)你們就把他帶走了！

到現(xiàn)在也不放人！”女人叫嚷著，甚至帶上了哭音。

方末對“送貨”這兩個字很是敏感，現(xiàn)在聽這女人這樣喊了出來，他不禁下意

識的抬頭看了看辦公室的頂角——那里有一個非常隱蔽的攝像頭——是顧濤特

意安裝的，為了隨時監(jiān)視他。

這一眼直接和看著手機(jī)屏幕的顧濤對上了，顧濤面無表情的移開視線，端起咖

啡喝了一口，靜靜地欣賞著別墅露臺外的遠(yuǎn)山夜色。

好戲開始了。

…………

雖然方末認(rèn)為顧濤不會這么快就大膽的繼續(xù)搞毒品運(yùn)輸這一套，但也不排除這

種可能，他還是小心對待的好。

“這個……我覺得太太您一定弄錯了，我們是開娛樂城的，平時的酒水和后廚

所需都是有專供公司的，絕不會隨隨便便就……”

“什么叫隨便？！我家老周的冷鏈公司規(guī)模在滄瀾數(shù)一數(shù)二！你們肯定是貪—

—”女人話喊到一半忽然像咬到了舌頭似的停住了。

“哦？我們貪什么了？繼續(xù)說?。俊狈侥┯X得自己就要從這個女人嘴里獲得很

重要的線索，但是現(xiàn)在她忽然不說話了，“怎么了？太太？”

女人宛如見了鬼的驚恐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可是方末不明白她剛還天不怕地

不怕，現(xiàn)在怎么突然就……

“少說這些沒用的？！把老周給我放了！”女人突然激動起來，一臉“豁出去

”的表情竟然敢對他拍桌子。

“砰”的一聲讓畫外的顧濤肩膀一抖，趕緊拿起手機(jī)看了看屏幕。

這女人不是瘋的就是傻的。方末抿緊了雙唇，唇線拉直成平直的一段——這是

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的標(biāo)準(zhǔn)表情。

顧濤顯然也看到了。怎么？方末這就發(fā)現(xiàn)不對了？警察的眼光毒得很??！

“太太，你如果不說實話，那我也幫不了你了?！狈侥┱酒鹕?，繞過桌子走到

女人面前，忽然伸手抓住了女人的長發(fā)。

他從不對女人動手，但前提是那個女人不是他的敵人。

方末抓著頭發(fā)的手沒怎么用力，只是輕輕撥開，露出女人的耳朵，和耳朵里那

只小巧的通訊器，“這是哪路大神？不來親自打個招呼么？”

秘密終于被發(fā)現(xiàn)，女人嚇得癱軟在椅子中瑟瑟發(fā)抖。方末沒有為難她的意思，

招呼人把她送出去。

通訊器大概有半粒葡萄大，一看就知道造價不菲，方末端詳了一會兒，瞟了一

眼攝像頭的方向，毫不吝惜地扔進(jìn)了桌上顧濤留下的半杯酒里。

…………

KTV也好，酒吧也好，哪有干凈的。

好歹打發(fā)了女人，方末要小弟帶他去看看那個周大柱。

若不是今天這一出，方末還真不知道他這滄瀾之家還有這么黑暗的地方。

方末跟著小弟從滄瀾之家的后廚穿了過去，在兩個巨大的冰箱之間隱藏著一個

僅供一人通過的小鐵門，打開門，里面就是又一個世界。

顧濤竟敢私設(shè)監(jiān)獄？！

這里就和古代的牢房差不多，一共四個小房間，都用從天花板垂落到地面的鐵

柵欄隔開，分布在窄窄的道路兩側(cè)，一邊兩間。

這里的建筑圖紙方末看過——顧濤從不防他這些——可他從沒有發(fā)現(xiàn)還有這樣

的一個夾層存在。

而他們要找的人就在最里面的監(jiān)室。

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圓滾滾的五短身材縮在墨綠色的西裝里，像一顆發(fā)育過

于旺盛的獼猴桃。

“喂！周大柱，周老板？”方末隔著柵欄叫了一聲。

周大柱肩膀一縮，沒有動。

“起來了，放你出去。”

“末哥？”小弟顯然沒想到他問都不問竟然這么干脆就放人，這和預(yù)想的不一

樣啊？

“這什么這？！找兩個人，趁著天黑把他給我扔到對街的巷子里去！”方末呵

斥住了小弟，又看了一眼周大柱，這才轉(zhuǎn)身出去。

十分鐘后，兩個小弟架著周大柱把人拖到了巷子里，扔在了垃圾桶旁邊的一堆

破紙殼里。

…………

滄瀾之家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喧鬧，沒人知道剛剛發(fā)生過什么。過了一會兒，方末

一個人從滄瀾之家的后門悄悄走了出去。

對面的巷子是個狹長的死胡同，方末給自己的追蹤預(yù)留了足夠的時間。他站在

路燈的光柱外，在一片漆黑的背景里守著那個同樣黑暗的巷口，等著那個酷似

獼猴桃的身影從那條狹窄骯臟的巷子里走出來。

滄瀾不算小，但說大也不大。周大柱被餓了三天，步履蹣跚的從黑暗的巷子中

一腳踏入了昏黃的燈光下，他縮著脖子，佝僂著腰，慢慢地扶著墻沿著馬路筆

直向東去了。

方末已經(jīng)站了幾分鐘，感覺有點冷，他只能裹緊自己的牛仔外套，腳步輕快地

跟了上去。

周大柱可能身上沒有任何可以付錢的東西，他沒有叫車，即使路上偶爾有出租

車停下，也在看到他的落魄形象后紛紛加油走掉了。方末把領(lǐng)子立起來，拉緊

了領(lǐng)口，繼續(xù)跟著。

滄瀾是個喜歡下雨的地方，也是個下起雨來云霧飄飄美如仙境的地方。對那些

外來的人來說，滄瀾的雨夜尤其好看。

不過方末可沒有心情欣賞，他已經(jīng)冷的能聽到自己牙齒打架的聲音了。周大柱

走得很慢，害得他連小跑下暖和下都不行。

就這么一直走著，周大柱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一眼，身體僵硬而緩慢的前行，跟

在后面的方末有點怕他就這么突然倒在地上。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方末一路跟著他左繞右繞，才終于在穿過一條僅容一

人通過的窄巷后到達(dá)了一片平房的聚集地。

周大柱似乎終于來了精神，連帶著腳步也輕快起來，直奔一間不起眼的小房走

了過去，“阿芳？開門阿芳！是我！”

壓低的聲音像是怕嚇到里面的人，方末躲在暗處觀察著。

開門的是個女人，雖然身上的衣服換了，妝也都卸掉了，但那雙沒有任何裝飾

的眼睛還是讓方末一下子認(rèn)出來這就是下午在滄瀾之家鬧事的那個女人。

方末甩甩短發(fā)上的水珠，看著女人嚇得撲在周大柱懷里哭。男人安慰女人的手

法很樸實很笨拙，這兩個人……真的是夫妻？那又是誰操縱著這個女人鬧到滄

瀾之家去的？

等到兩人進(jìn)了屋，方才掏出顧濤給他的手機(jī)，打開了備忘錄，往僵冷的手指上

哈了幾口氣，開始打字。

…………

屋里沒有別的聲響和異動，方末暗暗記下了這個周大柱，他必須搞清楚那個微

型耳機(jī)是怎么回事，眼前的獼猴桃也絕對沒有那么簡單。

目前的進(jìn)展也只能是這么多，方末收好手機(jī)，緊了緊濕透的外套，快步朝巷子

外跑了出去。

濕透的衣服裹在身上，再一跑起來，陣陣小風(fēng)直往身體里鉆，藏都沒處藏。方

末咬著牙想著，再跑一會兒說不定就暖和了，好久沒去健身房操練，今晚就當(dāng)

是鍛煉身體好了。

他的“健身”大計開始還沒有5分鐘，一輛車悄無聲息的從他身邊經(jīng)過，然后…

…停下了。

“上車。”

最近他聽?wèi)T了“下車”，上車這兩個字聽著都覺得有點陌生了。

顧濤還是繃著一張臉，卻耐心的等他上車。

“砰”，車門一關(guān)，車子忽然就加油掉了個頭，跟著踩足了油門沖了出去。

被離心力“duang”的甩在車門上，方末手忙腳亂的摸到安全帶給自己扣上，內(nèi)

心已經(jīng)開罵。

這個顧濤……都有耐心等他爬上車，就不肯多等一下讓他坐好么？！故意的！

一定是故意的！

…………

很久都沒聞到過這樣的香味了，一進(jìn)門，方末就被餐桌上飯菜的味道吸引住了

。

其實跟著顧濤以后就知道顧濤比較重視養(yǎng)生，所以晚飯一般都簡單而健康，幾

個小菜，再加上湯或者是粥。但是今晚的飯菜卻很香。

方末沒用顧濤說話，自覺地去廚房幫忙端菜，一抬頭看見的卻是系著大眼青蛙

圍裙的馬六，方末眼睛瞪得不比那只青蛙小，“六哥？”

冷不防和方末打了個照面的馬六先是一嚇，聽到這個稱呼又是一縮，臉上的表

情一言難盡，“別，末哥！您叫我馬六、六兒就行……”

自己坑過馬六幾回方末心里有數(shù)，對此也就是笑笑不說話，接過馬六手里的羊

肉丸子湯端上了餐桌。

坐在上首身上還帶著寒氣的顧濤挑了挑眼皮，哼了聲，“換衣服去！”

方末乖乖點頭，跑上樓，不一會兒再下來時已經(jīng)換了干凈的衣服，坐在顧濤對

面，等著馬六把最后的正餐端上來。

為什么別人都是米飯，他卻是一碗面條？

身為京北人的方末其實更喜歡面食，不過這在他曾經(jīng)的臥底生涯中并不重要，

他從來都是有什么吃什么，不挑。

現(xiàn)在他面前擺著一大碗面條，冒著熱氣，混合著香油味、羊湯味、還有胡椒粉

的辛辣和……濃厚的姜味，直往他鼻子里鉆。

“晚上吃姜賽砒霜……”方末覺得自己一定是淋了雨冷得腦子都抽筋了，才會

說出這么一句話。

顧濤黑著臉就要伸手拿走他的面條。

趕緊搶在顧濤之前端起碗來喝了一口湯，直把方末燙的呲牙咧嘴，再抬頭看顧

濤的時候眼睛都紅了。

咬了下筷子，馬六給自己夾了個肉丸子，覺得自己的身體還是要自己心疼。畢

竟也只有顧濤會頂著雨開車出去接方末，還特意把他叫回來假裝這一桌子菜是

他做的。嘖……馬六覺得他這個大哥和這個兄弟依舊怪怪的！

…………

久違的平和晚餐過后，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方末知道，在滄瀾之家辦公室里發(fā)生的那一幕顧濤都已經(jīng)知曉，他也就不繞圈

子了，“濤哥，有人想在場子里搞事?！?/span>

“我知道，你不是已經(jīng)處理了么?！彪m然他有點介意方末問都不問就毀了那個

微型耳機(jī)，嘴上還是說著不介意，“既然讓你管理滄瀾之家，就沒必要什么都

和我匯報?！?/span>

“可我覺得沒那么簡單?！彼恢笨粗櫇?，可是并沒從那張臉上看出什么不

妥，難道顧濤真的沒有參與？那那個私監(jiān)又怎么解釋？！

顧濤倒酒的手一頓，抬起頭來竟有了點挑釁的意味，“那不知方警官看出了什

么？愿聞其詳?！?/span>

“濤哥這么波瀾不驚，怕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大概。還是說……這事其實濤哥也有

參與？”顧濤說的話很讓人心煩，方末也不客氣，把問題推了回去。

酒瓶底砸在桌上聲音有點兒響，不過顯然沒人在意。

“你們不是講究證據(jù)么？大可以把證據(jù)拿來??？”顧濤一點都不著急，仿佛事

不關(guān)己。

可方末的懷疑不會因為他的語氣而產(chǎn)生動搖，“濤哥……那是條死路?！?/span>

“這可有意思了，誰又不是在往死路上走呢？”顧濤笑了，笑里滿是對方末的

嘲笑，“你以為憑你一個人能攔得住什么呢？不要自不量力了。方末，這世道

你還看不透么？”

方末垂在身側(cè)的拳頭緊握著，身體依舊是暖的，那碗姜絲面扎扎實實的驅(qū)走了

他淋雨的寒氣，也讓他有力氣站在這里和顧濤談?wù)撨@個碰不得的問題。

就在他們的談話再也進(jìn)行不下去的時候，顧濤的手機(jī)響了。

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馬斯戒，但方末清楚，以馬斯戒為人的警惕性來說，起碼半年

到一年時間他都是不會主動聯(lián)系顧濤的。

顧濤沒有接，而是看著方末。

方末沒得選，只能先退了出去。

看著人消失在樓梯監(jiān)控的畫面中，顧濤才按下接聽鍵，聽到對方的聲音，顧濤

笑了，“婷姐，方末把話都帶到了。好說好說……都好說……”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