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3959.M41 / Pythos星球，首都阿提卡以西20公里，死亡沼澤中 野獸張開大嘴，沖著卡塔昌人噴出腐臭的氣息。拳頭大小的牙齒間卡著食物殘渣，粘稠的唾液正順著它的嘴巴滴落下來。這只長滿鱗片的蜥蜴看了看面前魁梧的卡塔昌戰(zhàn)士，然后張大嘴巴向前撲去進食。它的下顎緊緊地咬住伸出來的樹葉，伴隨著心滿意足的哼聲，植食性野獸吃下了它的食物?？ㄋ松焓峙牧伺淖T的頭，這些樹龍是他們小隊有力的交通工具，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喂其他五頭，指揮官的聲音就轉(zhuǎn)移了他的注意力。 “別管它們，邁克。如果你現(xiàn)在喂樹龍，它們會在接下來幾個小時里懶得要命，而我想在天黑前回到基地?！逼柼?· 布里斯通的聲音里沒有惡意，只有一種赤裸裸的權(quán)威，而這正是一個指揮者該有的東西。 “過來。我想讓你看看這個?！?于是邁克扔掉了懷里收集的樹葉，毫不猶豫地服從了命令。指揮官正跪在地上，仔細檢查著叢林中泥土上的一個深深的痕跡，另外四個肌肉結(jié)實的人頭戴紅巾，站在一旁。 “怎么了，頭兒？邁克加入進來。盡管他音節(jié)簡短，聽起來像閉著嘴說話，但隊里的每個人都能完全聽懂他的意思。 “這是條痕跡，而且是足夠清晰的一個，你能認出來是什么留下的嗎？”指揮官用手指示意，將整個半米長的腳印描畫下來。邁克皺起他扁平的面孔，瞅來瞅去。眾所周知，大部分卡塔昌人的智力水平止步于行政管理工作，但邁克的智力發(fā)展顯然還要低于這個水平。但這對于布里斯通和其他隊員并不重要，他智力方面的不足在其他方面得到了很好的彌補。邁克可不僅是一個優(yōu)秀的重火力沖鋒隊員，被困在Pythos的三年里，他一直在研究本地生物，如今他光靠咬痕，糞便和洞穴就能辨別它們。 邁克仔細考慮了一下然后說: “看起來像是一只林鱷（Carovis），頭兒，還是只大的?！?“你確定？”布里斯通問道。林鱷遠不是這片地區(qū)最大的掠食者，但它們通常出沒在獵物豐富而非人口稠密的地區(qū)，比如死亡沼澤深處或焦熱草原的開闊地帶。但是，如果邁克是對的，這已經(jīng)是本周第三只距離阿提卡小于20公里的林鱷了。 “當(dāng)然” 布里斯通信了他的話。當(dāng)卡塔坎183師前往大漩渦的途中被困在Pythos時，許多人嘲笑過坦克指揮官布里斯通把他手下的人重新訓(xùn)練成蠻騎兵（卡塔昌當(dāng)?shù)靥赜械尿T兵單位，這些叢林戰(zhàn)士騎在一種原產(chǎn)于卡塔昌的強大爬行動物身上進行戰(zhàn)斗）的念頭。可沒過多久，他們就接受了他的想法——將近30輛奇美拉坦克和哨兵機甲消失在沼澤中，數(shù)百名士兵成為野獸的口中亡魂。在這種環(huán)境里，配重更輕的騎兵，尤其是騎在本土野獸背上的騎兵，才更適合在這種環(huán)境下活動。而且，即使他們在返回阿提卡的路上沒有成功宰掉這頭林鱷，那城市外圍入夜就會加倍的警衛(wèi)人數(shù)，和哨塔上隨時待命的重型武器，也能確保林鱷沒法活著來到城市附近。 “來吧，讓我們開始狩獵！”科切夫，剛才一直保持沉默的卡塔昌人之一，熱情地說。被汗水浸透的頭巾纏繞在他的額頭上，剔光的頭皮在傍晚的陽光下閃閃發(fā)亮。他從頭到腳都沾滿了泥巴，和其他戰(zhàn)友一樣，他把激光步槍掛在身邊，一只手按在槍托上，隨時準備第一時間舉起射擊。 好吧，但別做蠢事。如果這事兒成了，接下來幾天我們就有肉排當(dāng)早餐吃了” 盡管183空降師有足夠維持數(shù)月的口糧和設(shè)備，而且每隔幾周就從附近的農(nóng)業(yè)世界運來大批的新鮮補給，但大多數(shù)卡塔昌人比起口糧更喜歡鮮肉。在Pythos，野獸與當(dāng)?shù)亻_采紅水晶的礦工以及帝國士兵共享土地，沒有哪種牲畜能在這種群獸環(huán)伺的地方活下來，所以卡塔昌蠻騎兵們只能靠巡邏時捕獲動物開葷。鮮肉如此珍貴，如果布里斯通的隊伍能夠帶回幾塊林鱷肉，他們就不用為下個月的酒水買單了。六個卡塔昌人騎上樹龍，朝著返回行星首都的方向走去，太陽在他們身后慢慢地下沉。 就像Pythos 大部分的地貌一樣，Atika的邊緣沼澤遍布，長滿了枝干粗大的樹木，盡管星球酷熱異常，但高出地面數(shù)百米的樹冠遮擋了星球大部分刺眼的陽光。使得樹層以下的溫度勉強達到人類耐受的極限。一層溫暖的蒸汽籠罩在臭烘烘的黑色海水上空，好似某種不祥的預(yù)兆。 布里斯通等人時刻警惕周圍，藏身在霧里的掠食者可以在瞬間殺死一個人，而植物們也同樣危險，巨大的觸手狀藤蔓充滿威脅，易爆的球根生長在樹下，只要有風(fēng)吹草動，就會釋放一團令人窒息的孢子云。即使沼澤本身也是致命的，粘稠的泥漿隨時準備吞噬粗心大意的人，水則與空氣中的介質(zhì)發(fā)生反應(yīng)，生成酸性的蒸汽，溶解任何接觸到它的東西。 當(dāng)卡塔昌人們沿著一條已知的穿過沼澤的堅實小路，緩慢地返回阿提卡時，布里斯通的警覺到達了頂點。每個小隊成員都有自己的偵查任務(wù)。就像布里斯通要一直留意酸性蒸汽的跡象：剝落的樹皮，掉光的樹葉。在隊時間小于五年的西米諾需要留意藤蔓，然而每當(dāng)這個菜鳥為了保護坐騎而向藤蔓射擊時，都會引起其他人的憤怒，因為槍聲無疑會嚇跑獵物。澤斯負責(zé)警戒其他危險的動植物，而邁克和弗里則負責(zé)尋找林鱷的蹤跡?？魄蟹蚋诤竺?，留意后方敵人活動的蹤跡。 這些事兒看起來不過是和平時期的又一次日常行動，但183師早就遠離了和平，如今的他們，只不過是一邊等待新的運輸機穿過亞空間，裝上他們，再把他們?nèi)拥秸_的戰(zhàn)區(qū)，一邊嘗試消磨時間而已。在第41個千年末，“和平”和“時間”已經(jīng)成了互相矛盾的東西?；实鄣臄橙藷o處不在，一時的松懈可能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當(dāng)你認為所在的地方遠離戰(zhàn)爭時，戰(zhàn)爭就會奔你而來，許多卡塔昌人就是因此而死。“死亡”斯特萊克上校，第183師的指揮官，在為皇帝服務(wù)的十多年中，因為從未松懈而活了下來，于是他把這種想法灌輸給他的所有指揮官，作為指揮官的布里斯通又把同樣的精神灌輸給手下的士兵。 這時，遠處的一次撞擊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在隊伍的最前方，布里斯通舉起了一只手，卡塔昌人勒住樹龍停在他身后，架上激光槍瞄準叢林，準備射擊從叢林中出現(xiàn)的第一個東西。邁克檢查了安裝在樹龍鞍上的重型爆彈槍。幾秒鐘過去了，又是一聲撞擊，這次距離更近了，但仍然有一段距離。 “它是從那個方向來的,”澤斯低聲說，她那半條都是刺青的手臂指向部隊左邊方位。六個武器立刻轉(zhuǎn)向同一個方向。透過沼澤的薄霧，樹端隨著下方的震動而搖擺。它越來越近。 別開槍。別開槍... ...”布里斯通的命令幾乎被迎面而來的嘈雜聲蓋住了，搖晃的樹端離他們越來越近。20米，15米，10米… “現(xiàn)在！就是現(xiàn)在！開火！”爆響的槍聲淹沒了布里斯通的聲音，集中的火力涌入一個不超過幾米寬的區(qū)域，撕碎了任何不幸進入范圍的生物。隨著密集火力的繼續(xù)，幾只林鱷幼崽從灌木叢中竄了出來，徑直穿過了坐騎上的卡塔昌。其中很多都被打傷了，但它們?nèi)栽丛床粩嗟貜膮擦种懈Z出來。 ?；?！布里斯通發(fā)出信號，過了一會兒，這個命令傳達給了小隊其他成員。他們放下槍，眼睜睜地看著最后幾只幼崽穿過樹龍的腿，鉆進后面的樹林。 “都是小崽子”西米諾跳下樹龍，走過去撿起一只死去的小野獸“沒多少肉，但有這么多只，我們……” “等等，但他們在躲避什么?”布里斯通打斷了他，可還沒等西米諾回答，一只林鱷就咆哮著從樹叢中沖出，揮爪撕掉了他的腦袋。霧氣與野獸們驚恐逃竄的聲音成了林鱷靠近的完美掩護，它繼續(xù)向小隊沖去，在無頭的卡塔昌人倒地之前，又狠狠撞倒了弗瑞騎著的樹龍，坐騎被弄斷了脖子，倒在地上發(fā)出巨響，弗瑞則直接被甩飛出去。他伸手去拿掉進泥里的激光步槍，扣下扳機向野獸射擊，然而什么也沒發(fā)生，當(dāng)弗瑞想再試一次時，他感到天空暗了下來，當(dāng)初那個腳印的主人，一只巨大的腳爪正向他頭頂踩去，準備給他致命一擊。 突然，重爆彈的火力伴隨巨響傾瀉而出，把林鱷的腳變成了一堆破碎的血肉。弗瑞趁機爬出了野獸的攻擊范圍，身上淋滿了血。野獸又咆哮了一聲，跌跌撞撞地轉(zhuǎn)過身去，將注意力鎖定在爆彈的源頭。就在此時，邁克又調(diào)整了射擊角度，再次把一連串爆彈埋進林鱷的胸膛，撕開了野獸覆蓋橙色鱗片的軀體，將它打倒在地。林鱷試圖再次咆哮反擊，但布里斯通，科切夫和澤斯用激光步槍瞄準撕開的傷口不斷射擊，能量武器散發(fā)的熱量直接煮熟了野獸內(nèi)臟。 倒地的林鱷發(fā)出瀕死破碎的呼吸，盡管看起來失去了反抗能力，但它的爪子依然能造成毀滅性的傷害，就像它對西米諾做的那樣。布里斯通繞著野獸走來走去，拔出他那把鈍了的卡塔昌戰(zhàn)刀。將刀尖抵在柔軟而多肉的部位，那里是林鱷的脊柱和頭骨相連的地方。但就在指揮官用刀刺穿肌肉毀掉腦組織時，他注意到了野獸的眼神。布里斯通本以為會看到充滿原始本能的憤怒，但只看到了深深的恐懼。他雙手握著刀柄，用盡全身力氣，將刀插了進去，野獸艱難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過了許久，卡塔昌人才開始說話和放下武器，以防周圍還有林鱷的配偶或其他族群。一當(dāng)幼崽的聲音遠去消失，他們每個人就懷著帶刃一樣堅韌的決心開始執(zhí)行任務(wù)。邁克和弗瑞圍攏了受驚的樹龍坐騎，而 科切夫和澤斯則開始處理尸骨未寒的西米諾。布里斯通發(fā)現(xiàn)了西米諾的無頭尸體，并取回了死者的暗夜死神之刃（卡塔昌軍刀的一種，這種體積更小顏色更黑的刀更適合夜間潛入和暗殺。有時暗夜死神也會涂抹提取自卡塔昌上劇毒植物群的毒液來提高殺傷力。）經(jīng)過幾分鐘的搜尋，他還找到了那顆頭顱，并找到了西米諾的頭巾。布里斯通用紅頭巾捆住刀柄，一只腳緊緊踏在死去戰(zhàn)士的尸體上，隨著腿部幾次用力，他把尸體滾進了下方灌木叢中。生于叢林，歸于叢林，這就是卡塔昌的信條。 “頭兒，過來看看這個”澤斯站在站在死去的林鱷前喊道。 布里斯通把西米諾的刀插在自己刀的旁邊，然后走向死去野獸前面的兩個卡塔昌人?！澳惆l(fā)現(xiàn)了什么？”他問。 “不確定?！睗伤拐f，指著剛剛用刀切下來的大塊血肉?！斑@些是邁克造成的傷口,這些是我們的鐳射槍造成的燒傷，但是這個.....”她把刀尖指向野獸屁股上一片發(fā)黑的鱗片，膿液自皮膚的裂縫中滲出，腐肉的氣味在令人窒息的叢林熱氣中被不斷放大?！拔也恢肋@種傷是什么打出來的?！?布里斯通蹲下來仔細看了看，但是腐爛的氣味讓這位久經(jīng)沙場的老兵都感到惡心，他捂住了自己的嘴和鼻子?！皠e管了，把這頭畜牲丟在這” “但是，頭兒”科切夫反駁到，“西米諾為這東西而死，把它浪費掉是不對的” “但如果我們把它帶回去交給軍團，那它就不只會殺死西米諾了?！狈路鹗菫榱藦娬{(diào)指揮官的話，壞死區(qū)域里的蛆蟲爭先恐后地鉆出來?！皝戆?，現(xiàn)在出發(fā)，我們還有機會在天黑前趕回阿提卡?！?邁克已經(jīng)圍攏了他們的坐騎，并帶著它們走過來，幸存的卡塔昌人們騎上樹龍，朝著阿提卡的方向疾馳而去。而Pythos 的叢林在離開卡塔昌人視線范圍前，就開始大肆享用他們留下的尸骸了

卡塔昌擦菠蘿猛男為了早餐肉排可以奮戰(zhàn)至此，令人落淚。不說了吃年夜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