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yù)警：

全程1w+，不是主流愛情，偏劇情。作者日常發(fā)刀（笑

時間線：7-12后的劇情，別問我為什么，因為我卡關(guān)了

結(jié)局：不算he，自我感覺也不算be

本人虐文愛好者，不喜歡大篇幅寫甜蜜愛情，所以這篇情感比較隱晦，希望有人能理解和喜歡。 一大堆私設(shè)，在符合邏輯的情況下盡量圓了劇情，如果ooc請評論區(qū)指出，我會認(rèn)真看的。

“你是上帝展示在

我失明的眼睛前的

音樂、天穹、宮殿

江河、天使、深沉的玫瑰

隱秘而沒有窮期”

——博爾赫斯《深沉的玫瑰》

?

01 ? 辛迪加還是一如既往地充斥血與尸體腐敗焦酸的惡臭味——那是武器劃過體骨陷進(jìn)血肉的成品。 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微微落著雨，雨水混著不知是什么部位的肉塊時不時從下水道口溢至腳邊。 ? 局長帶著一批特殊部隊潛伏緝拿一撮新興黑幫團(tuán)伙。 卓婭至今下落不明，辛迪加除了軍團(tuán)的人，所有人都認(rèn)為她死了。潛藏在黑暗處的老鼠又竄出來偷油水喝，失去軍團(tuán)的威懾，這批鼠輩的行為愈加放肆。但到底沒多大本事，除了販賣武器和人口，掀不起大浪。這次作戰(zhàn)都沒有協(xié)同一名禁閉者，輕易地抓獲領(lǐng)頭羊。 ? 工作不難，但繁瑣且耗時耗力。按理來說，本不該由她親自出面。 ? ? “局長，請您慎重考慮一下，我可以勝任這份工作，請安排我去?！币国L堅定地站在局長前，眼底涌動別樣的情緒。 她悵然，不知如何回應(yīng)副官一片赤誠之心。想起每次她一意孤行選擇只身犯險時，夜鶯總是首個站出來說要替她解決——好似天塌下來，只要她不死，就算不得什么大事。 ? 局長端詳夜鶯緊張的神色，柔柔笑了出來，“你還有其他任務(wù)。別擔(dān)心，只是日常中的小作戰(zhàn)?！闭f完便套上最常穿的外套，松松散散地搭在肩上，側(cè)過身略過夜鶯。 ? “…那請至少帶一名禁閉者！否則出什么變故，作戰(zhàn)小組不能完全保證您的安全！”夜鶯還在竭盡可能挽回局長會議上提出的決議。 ? 卓婭失蹤，曾費盡心血擊垮幾個頭目黑幫的辛迪加頓時又群龍無首。曾在那場大戰(zhàn)中兩敗俱傷的柳生等組織也好，軍團(tuán)也罷，都失去了再次掌管辛迪加的能力。 ? 軍團(tuán)能等卓婭回來，可辛迪加不能。 短短一周，四方各地便爆出多數(shù)聚眾斗毆、非法販賣、人口失蹤等程度不一的案件。次數(shù)頻繁，引起了上層的注意。 他們不管辛迪加那場盛大的鬧劇背后死去多少的數(shù)字，只在乎如若不再加以控制，這群暴徒會跳出辛迪加的圍城，給他們制造不必要麻煩的風(fēng)險。 ? 局長在會議時提出一個荒誕的決議：以MBCC局長的身份親自出動鎮(zhèn)壓殘余勢力，傳播MBCC接管辛迪加的虛假信息，達(dá)到短期控制的目的。 ? 上層幾番周折商討后，同意了該計劃。 他們有什么理由不同意？臟活都是MBCC的人干，一能鎮(zhèn)壓黑幫，二能繼續(xù)他們陰溝里的計劃，等不到卓婭回歸就能收并辛迪加，何樂而不為呢。 ? 局長知道這是權(quán)宜之計，是一場加時賽中的豪賭。 白逸不愿透露卓婭的所在地，局長只能透過枷鎖確認(rèn)她還活著。 ? 見局長有片刻愣神，以為一向不聽人勸告的局長終于有松口的跡象，夜鶯加緊動作，“我這就通知赫卡蒂一起……” ? 她掏出傳喚器的手被輕輕摁住，困惑地抬頭，落入眼簾的是局長如火綻放于深谷般璀璨奪目的眸。 ? “我從睜開眼睛到現(xiàn)在，隨著對這個世界的更深了解，越發(fā)覺禁閉者的無力，權(quán)利的失衡，我手中的枷鎖，也有發(fā)揮不了作用的時候?！?“我不想讓她在黑暗中回家?！?? 輕輕搭在夜鶯肩上的手掌，感覺意外地沉重。 “相信我吧，夜鶯?！?? ? 被緝拿抓獲的罪犯被押送進(jìn)車輛，局長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 ? “這不是局長嘛？！杵在這兒干什么呢?！? 輕快的語調(diào)搭配露骨穿搭，白逸明晃晃地跨過黃線警示繩，身后跟著澈和蔻蔻——手里拿著不知從哪兒買到的小吃。 ? 隨行的警衛(wèi)人員警惕著端著槍支鎖定亂入的三人行，原本任務(wù)結(jié)束放松下來的氣氛一瞬間又肅殺冷冽幾分。 ? 白逸顯然對此習(xí)以為常，她抬起胳膊勾住局長的身板，強(qiáng)勢地將手里的肉串塞進(jìn)她嘴里——新鮮出爐的灼燒感燙到她的舌頭，害得她不停往嘴里扇風(fēng)吐氣，逗得白逸上氣不接下氣。 警衛(wèi)人員打量著他們沒有敵對意識，稍稍放松了警惕，拿槍支的手卻沒松開。 ? 好不容易吞咽下肚，局長擦擦嘴角溢出的湯汁，疑惑地詢問：“你們怎么來了？” ? 空氣安靜幾秒，澈漾開平日里玩味笑意，調(diào)侃說道：“局長大人您真是貴人多忘事，該不會忘了前幾天委托我們的案子吧？”他上前一步，朝局長伸出只手，“我們是來收尾款的?！? 局長腦內(nèi)風(fēng)暴一會兒，好不容易想起澈口中說的前幾天是指哪一天——連續(xù)繁忙加緊的工作逐漸混淆她對時間的概念，腦中能記住的只剩還未處理的內(nèi)容。 ? 一來二去再三確認(rèn)下，局長掏出終端付了尾款。 ? “我還以為堂堂MBCC局長大人要跑單呢?！卑滓菀琅f開個沒品的玩笑，看著入賬的錢財盤算揮霍的門路，被蔻蔻無情奪去，白逸跪在地上絲毫不顧及臉面求蔻蔻行行好。 ? 局長在旁不遠(yuǎn)處觀望鬧騰的二人組，無奈勾起嘴角。 ? 這兩活寶。 ? 身旁響起澈邊嚼東西邊咬字不清的說話聲：“我說，”局長將視線看向他，“這個案子的尾款不需要這么多。剩下的錢，我們不要，您還是拿回去吧?！?? 局長緘默，聽懂了他話里的弦外之音——下一樁委托的案子，白記實業(yè)不接。 ? 掂量下措辭，局長還是忍不住好奇：“理由呢？” ? 澈挑起盒中最后一個肉丸放進(jìn)口中，含糊道：“理由就是——”伴隨食物下咽的空隙，半晌才接話，“我沒空?！?? 局長不耐煩地皺眉，剛想開口說些什么，澈打岔住，“局長，咱好心給您提個醒，手別伸得太長，對您和其他人都好?！?? 一番無厘頭的話著實逼得局長閉上嘴，一時之間忘記追問拒絕的由頭，被少年成功忽悠過去。 “什么意思？” ? “字面意思嘍?！背郝柭柤?，回到平日里不著調(diào)的懶樣，拖著白逸和蔻蔻快速離開現(xiàn)場。 ? 回到總局。 那番提醒魔音貫耳般穿插在局長思考的間隙。她數(shù)次重新翻閱下一次的作戰(zhàn)檔案，思來想去也不覺得一場小小的黑幫交易背后能牽扯出什么大風(fēng)大浪。 ? 兩邊是辛迪加曾經(jīng)黑幫爭奪戰(zhàn)中逃亡的小勢力，交易貨物是最尋常不過的醫(yī)療用品，地點在居民樓人潮擁擠地帶。 ? 是她遺漏了什么？ ? 局長重重呼出一口濁氣，長期勞作的腦子震震發(fā)疼，眼睛也逐漸恍惚，看向墻上的鐘表——距離凌晨只差3個時辰。她放下手中因來回翻閱而折皺的文檔，頹廢地陷進(jìn)背椅，舒適的觸感仿佛下一秒就能帶走她的意識。 ? 不合時宜的電話鈴聲響起，局長從恍惚中被驚醒，睜開疲憊的雙眼摸向辦公桌上不停震動的公用電話。 這個點還有誰沒睡??？ ? 剛接起，一串雜音透過電話在耳邊響起，“喲，還在辦公呢？”少年特有地，還未脫去稚氣的聲線拂過耳尖，面對他打趣的口吻，局長難得地回嘲，“你大半夜打電話過來，就是專門來諷刺我的？倒是你，本來就矮，不睡覺會長不高的?！?? “……嘖” ? 電話那頭的人好半晌才做出回應(yīng)，局長不禁笑出聲，惹得對面更加不快，“你們都什么臭毛病，大半夜的，白逸還催我跑腿，都沒點人性?！?? 局長正了正聲，不理睬澈的抱怨，抓住重點問道：“白逸讓你打來的？” ? 電話那頭傳來奚奚索索的腳踏聲，澈的聲音夾雜著水流砸進(jìn)杯子的聲響，聽不真切，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那女人說了，有錢不賺王八蛋。上次您委托的那事，我陪您去?！?? 局長沉默有一會兒，視線再次落回丟在旁的檔案資料。 ? 澈聽似荒誕般得說法挑不出毛病——白逸一向行事詭異，情緒陰晴不定，但和她打過交道的人都心知肚明，她心眼可多著呢。 他們答應(yīng)她，肯定還有別的目的。 ? 局長狐疑地試探：“當(dāng)真這么簡單？” ? 聽到她緊張兮兮的語氣，澈自嘲地哼了一聲，“局長您是不知道啊，我們已經(jīng)兩天沒上飽飯了?！? “自從蔻蔻被你抓進(jìn)局以后，我們公司離破產(chǎn)只差個位數(shù)了。這不，有個大老板在這兒我們當(dāng)然得抓住機(jī)會?！惫具斯具撕人暡唤珠L懷疑這孩子是否真的就餓得只能以水充饑。 ? 她很想聊聊上次澈所謂的“建議”——他們了解的肯定比她剛醒來沒幾個月的人多。可一想起這位身體年齡比她還小上幾歲的對象，每次談話總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 如果說她是一棵樹，在狄斯城刀光劍雨中沉默挺立，根卻深深扎進(jìn)地下，窺探著黑暗中的密洞。那么澈就是一片葉，四季更迭卻不改其顏色，身輕得無可寄托，仿佛隨時都能被掩埋進(jìn)昨天。 ? 這孩子很聰明，即便是選同伴，挑得也都是辦事利索，性格爽快的人，也許正是脾性差不多的緣故，他們?nèi)齻€才能聚在一起，互稱彼此為“同伴”。 ? 目前也沒有其他能獲取情報的渠道，他們甘愿引她入局，倒省了許多麻煩，便幽幽地應(yīng)了下來。 ? 原本，委托白記實業(yè)的原因，是因為其中一方的交易人與他們曾有過分歧，作為老朋友想必行事作風(fēng)總了解一點，順帶看看能不能順藤摸瓜地盤問出那些醫(yī)療用品的來源地——彼岸被毀了以后，藥物和設(shè)備供不應(yīng)求，要想整頓辛迪加，總得讓它看起來像個城市的樣子。她打算從基層設(shè)施做起。 ? 和澈簡單說明作戰(zhàn)時間和方案后掛斷電話。 ? 初生的太陽日復(fù)一日升起，平等地照亮光鮮亮麗的狄斯城每個角落。隨著日光偏移，原本陰冷潮濕的地面，光亮逐漸吞噬黑暗，一點點緩慢爬向她。 當(dāng)光覆上她的腿，局長貪戀地將雙手?jǐn)傞_，像是捧起一束光。 ? 一束屬于初生又遙遠(yuǎn)的光，它透過層層疊疊的云卷云舒，裹挾著她的心。 ? 沒由來的，她懷念起厄爾希。 想到了他最后一次，站在沙漠風(fēng)暴前眺望她們遠(yuǎn)去的身影，火燒云撞向黑霧，粉身碎骨，卻義無反顧。 ? 她該慶幸的，因為她們最終還是沐浴著光，還能再看一輪又一輪升起的初晨，也許還能看見辛迪加的未來。 ? 而他永遠(yuǎn)留在了暗夜。 ? ? 02 ? 兩天后。 ? 局長和澈一行人如約約見于交易場所附近的一家地下酒館。隨行人員早在附近蹲點，澈見過人臉，一有發(fā)現(xiàn)立即通報。 ? 許是工作過于輕松，澈百無聊賴地盯著眼前的飲料發(fā)呆——局長特地給他點的牛奶。他抿了一口，不干凈的杯子夾雜著其他不知名的味道微微發(fā)苦，他嫌棄地吐了吐舌頭，轉(zhuǎn)向身旁的人，“還有多久？” ? 局長瞥眼手表，低沉道：“二十三分鐘?！币暰€繼續(xù)專注于那扇未開合的大門，不動如山，與嘈雜喧鬧的酒館大廳格格不入。 ? 澈啞然環(huán)顧四周，有些不懷好意的混混對著他們嘀咕著什么。他收回視線，假裝繼續(xù)盯著飲料發(fā)呆，再沒喝一口，手不自覺握上武器，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默默警戒著。 ? “我很早以前就想問你了。” ? 澈抬眸，挑眉示意她繼續(xù)。 ? “你的左眼…是怎么傷到的？” ? 這不是個屬于他們這種關(guān)系能聊的話題。正常人都不會如此直白地戳別人痛楚，是平日里審查禁閉者潛移默化帶來的習(xí)慣，還是真不懂人情世故。 ? 澈拉低帽檐，撒了個一聽就是謊話的理由：“天生的。”眉宇間臉色不曾變過，好似已經(jīng)習(xí)慣回答這類不知輕重的問題。 ? 局長識趣地沒再追問，低頭嘗了嘗人生第一口酒，酒入喉腸的刺激感嗆得她連連咳嗽好幾聲，聲音大到澈不得不幫她順順背才停歇。 ? “咳咳…謝…咳，謝謝?！闭麖埿∧槺粏艿蒙n白，嘴唇泛起別樣的殷紅，對比鮮明。 不同于往日精干果決的颯爽，此時的她因為一口烈酒略顯狼狽和局促。澈后知后覺意識到，她真正有記憶活在這世界上的時間連他十分之一都不足，行事作風(fēng)卻自負(fù)般地一意孤行。 越來越多的禁閉者選擇相信她，就連白逸也多次與她產(chǎn)生糾葛。 他多多少少能明白為什么，因為她太過于聰明，聰明的人能讓人產(chǎn)生愉悅——她具備精準(zhǔn)“看見”本質(zhì)和狀態(tài)的能力，且有足夠的判斷力和膽量，來快速相信你。 被精準(zhǔn)看見和被真誠相信，是她與禁閉者相處的秘密。 ? 到如今，他也不得不親自混入這趟泥水中。 ? “我也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很久了?！?? 還沉浸在余溫中，局長艱難地上氣不接下氣回應(yīng)：“咳…什么？” ? 澈單手撐住下巴，雖口氣聽似百無聊賴，說出的話卻刁鉆：“你不是禁閉者，就沒想過安安分分地過完這一生嗎？” ? 局長瞳孔一顫，怔怔地盯著澈的臉——她注意到他常年佩戴的眼罩有些泛黃，明明是看不見的眼睛，卻好像能洞徹人心般凌厲。 ? 上一次看見他認(rèn)真的模樣還是在載她們離開奇蘭廣場的時候。 ? 局長很快明白了澈問這個問題的理由。就像他愿意聽從她的命令將他送回卓婭身邊，這次行動能合作的初衷，還是白逸在背后推波助瀾，她從未問過他的想法。 ? 憋了半天，局長只能緩緩?fù)鲁鰩讉€字來。 ? “有些事，我不得不去做?！?? 再沒了下文。面對這個回答，澈顯然不甚在意，說了句“成吧”草草了結(jié)這個話題，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面。 ? 人聲鼎沸，仿佛隔絕了他們一樣氣氛沉寂得如同深海里的冰。 ? 她很清楚，她和澈都是生活在兩種思想里的異類。 他們這個時代都在放大自私和欲望，價值垮塌感強(qiáng)烈。禁閉者經(jīng)歷過地獄般的過往，但千篇一律地背負(fù)罵名。她的處境，比不得他們好上半分，或許還會死在他們前頭，落得個幫兇的罪名。 ? 在精英利己主義盛行的背景下，無私和奉獻(xiàn)都像是這個時代嘲笑傻子的槍口。 ? “就算不能證明我可以，”時間已經(jīng)過了二十五分鐘，矮小的黑衣男子出現(xiàn)在目標(biāo)地點，神色緊張地快速推開那扇她盯緊的大門。她站起身來，嘴里剛起頭的話沒停。 “那也要證明我不可以。” ? 澈勾起嘴角，下一秒快速劃過的風(fēng)刃擦過她的頭頂。 ? “你……？！”局長震驚之余想質(zhì)問他，話都沒來得及說完整，一股腦地就被澈壓下了身子推到酒桌下。 ? “趴下！” ? 刀光火影中，澈已經(jīng)和不知是誰的家伙打了起來，敵方人高馬大很快蓋過他的身板，局長快速收集現(xiàn)有的情報，按下通訊設(shè)備的按鈕緊急呼救。 ? 一邊狼狽地閃躲敵方招招往死命揮舞的刀刃，一邊釋放權(quán)能——因為空間的限制，她不敢使用大范圍攻擊，更何況，權(quán)能是用來攻擊死役的武器，而不是用來殺人。在如今動蕩的節(jié)骨眼，風(fēng)吹草動都可以令她潰不成軍，她不能造出什么事端。 ? 很快明白這是有人專門為她設(shè)下的圈套。 敵人一開始就聚擁在酒館里，有人傳遞了一份假情報引她上鉤。 一場甕中捉鱉的戲碼。 ? 身上多處地方已掛了彩，局長狼狽地退至墻喘著粗氣。不知是為何，體力消耗地如此快速。千鈞一發(fā)之際，她隱約看到有個人影擋在她身前。 ? 是澈。 ? 他也有些狼狽，不過比起手無縛雞之力的她來說，要好上許多。 ? 他沒事。 局長緊張的神經(jīng)略微松了些。撐起身子靠近走到他一側(cè)低語：“我們中計了，逃得出去嗎？” ? 澈環(huán)顧四周，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掏出腰側(cè)另一把武器，擺好架勢，對她說：“一會兒我給你開條路，你抓住機(jī)會逃出去?！?? 局長嗤笑道：“他們的目標(biāo)是我，你攔不住他們。”趁雙方僵直的空檔，她上前一步，朝那群人喊：“隨行部隊還有十分鐘過來支援，你們不是對手?！?? 即便酒館里倒下一大片他們的同伙，剩下的人依舊沒有放過他們的打算，其中一個瘦弱的男人陰惻惻地笑道：“局長小姐，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有禁閉者嗎？！” ? 刺骨的疼痛回應(yīng)男人的話極速觸發(fā)，局長突然咳出一大灘血，鮮艷泛紅的血滴落在地板上炸開，猶如盛放的玫瑰。 ? 不適感沖天地在頭腦中匯集，止不住地咳嗽，她用手捂住口鼻試圖阻止血的蔓延，但徒勞無益，很快她連身子都撐不住，栽倒在地。 ? 澈也被眼前突發(fā)的狀況給嚇到，“喂，你……”他俯下身靠近，瞬息之間，流動的血液有生命般刺出一根根短刺直逼向他，閃躲不及，腹部和胳膊正中吃了幾發(fā)。 ? 感覺到有東西進(jìn)入他的體內(nèi)，澈不禁嘀咕道：“這什么鬼玩意?！?? 局長蜷縮在地全身抽搐，憑著一絲理智催眠自己不能暈死。敵人見她半死不活的模樣，終于發(fā)話：“行了！回來吧，別把人弄死了，留著還有用。” ? 安靜鬼魅的酒館，奚奚索索回蕩奇怪的聲音，四路八方的血朝一個方向重疊匯集，像黏膩的泡沫，最終依稀形成人樣，那是用血堆出來的小孩，看不清五官。 ? 在它抽離身體的瞬間，局長終于不再有生命流失的惡心感，但失血過多引發(fā)的副作用依然不足以支撐她抵抗隨時會發(fā)生的戰(zhàn)斗。 ? 澈攙扶起她的身體，依傍著比自己還要矮的身子費勁地站起來，局長裝出鎮(zhèn)靜的模樣，擦干嘴角的血跡，厲聲道：“它是禁閉者？” ? 血人沒有開口說話，答話的是為首一批扛著巨型長槍的一人：“局長大人見多識廣怎么連是不是禁閉者都分不清楚了？”他故作夸張地呈恍然大悟狀，歪頭道：“難道殺的死役太多，是不是禁閉者又有什么所謂呢？” ? 局長沒有應(yīng)聲，凝重地盯著血影，那人鄙視地說道：“前幾周你打傷我們的好兄弟泰德，還毀壞了我們好不容易調(diào)教出來的成品，現(xiàn)在還給老子裝失憶？” ? …泰德？成品？ ? 腦內(nèi)一瞬間閃過灰發(fā)紅瞳，滿身繃帶祈求希望的少女，眉頭皺的更深。 ? 那是她沒能救下的女孩。 ? 瞧見局長表情松動，一行人癲狂瘋聲，貫徹酒館，骯臟污穢的詞蹦出口砸向他們。 ? “你以為所有禁閉者都是你家的？！真把自己當(dāng)辛迪加的主人了？睜大你的狗眼看好了，你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能讓你這個狗雜種七竅流血！”為首的那人又惋惜地咂咂舌，神情不屑一顧，“只可惜是個一次性的東西，弄死別人還得把自己的命也搭進(jìn)去，要不然還能多用幾次?！?? 短短幾語，草草結(jié)束這個孩子過的一生和結(jié)局。她不敢想象割肉腕骨的酷刑發(fā)生在一個孩子身上是如何還能撐到現(xiàn)在。 ? 但現(xiàn)在不是計較這群人渣不人道行為的時候，她察覺到原本支撐她身形的澈此時正冒著冷汗。 ? “你們想要什么？”局長一語中的，沒有時間再拖下去了。 ? 那幾人暗遞眼色，賊眉鼠眼地叫囂：“我們也不都是不講道理的人。只要你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撤銷往后對軍團(tuán)的所有協(xié)助，今個兒還能留你一條命。局長這么有分量的人物，想來也很是惜命吧?！?? 像是半威脅半勸誘，他用刀尖對準(zhǔn)血影猛得刺入。血脈相連，局長的腿部也被隔空穿刺，踉蹌幾下，差點沒站穩(wěn)。 而它身體上鏤空的洞沒有愈合，想來本體也到了極限。 只見它高抬手臂。 ? 身旁傳來一聲悶哼，澈抓住自己手腕的力道加重幾分，捏得她生疼。他硬生生將蔓到嘴邊的血咽下去，強(qiáng)撐著說：“我沒事?！?? 她點了點頭。 ? 那群人表面上說留她一命，但是死是活他們都能交差。殺死她永絕后患，留著她是因為她對于幕后黑手還有點用。 ? 許是最近大露鋒芒，禁閉者本就遭人忌憚，她和他們交好不說，在維持辛迪加秩序的前提下暗地里偷著眼目與軍團(tuán)里應(yīng)外合，試圖拔出扎根的眼線。 這是狗急跳墻了，局長心里冷笑著想。 權(quán)衡利弊下與其埋下一個隱患不如斷其臂膀換條胳膊來的令人安心。即便她能解除黑環(huán)，但這也不是能留著她的必要條件，終究還是利字當(dāng)頭。 ? 眼神不自覺地滑過狂冒冷汗的少年，頓時困惑為何白逸會同意答應(yīng)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按她的脾性，應(yīng)該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 躊躇莫展之際，她只能寄希望于時間——酒館動靜這么大，外面卻無一人聲響，十分鐘的時間早已過去，估摸著部隊中了埋伏，怕是全滅了。 ? 她在賭白逸能及時趕到，最壞的情況，她被活捉，而澈沒能逃出去。 ? 兩人的表情端肅，混混們見狀也不著急進(jìn)攻，蔑視地看他們不服輸?shù)某髴B(tài)，戲謔問道：“局長大人考慮得如何了？” ? 局長咬咬唇，心中已下決斷。 ? 她提起一鼓力，身形站得筆直。澈感到右手一輕，手中握著武器的刀不知何時被她搶了去藏在袖口，他低聲警告：“別犯傻了，你打不過他們?！?? 局長充耳不聞。 澈想抓住她，伸出的手從她黑藍(lán)如墨的長發(fā)穿過，落了空。 ? 眨眼間，她已經(jīng)走到離血影只剩半米的距離，身后護(hù)著傷害過它的男人，靜等他的命令。 ? 男人扛起染上由局長的血形成血影而沾染的大刀，看著堂堂局長也不得不乖乖聽令的模樣很是痛快，眼底泛起猩紅的狂熱。 ? “狗雜種，早就看你們這些當(dāng)局的不爽了！”腥臭的口水吐在局長臉上，按耐不住壓抑的憤怒，痛罵出聲，隨即周聲附和。 ? “就是！滾回去看好你們的怪物，指不定哪天變成死役還等你來消滅呢！” ? 局長淡然漠視人云亦云的嘲笑與戲弄，片言不語。她已經(jīng)習(xí)慣在辛迪加，對方下意識對她閃露出的厭惡眼神，反復(fù)的，無盡的。 ? 卓婭說她看不到辛迪加未來的樣子，但是她可以。如今她深陷棋局，反倒佩服卓婭的一腔孤勇。 她曾有孤軍奮戰(zhàn)的過去，只消過幾載，局長便對她的孤獨，心神領(lǐng)會。 何謂旁觀者清，又苦當(dāng)局者迷。 事情只發(fā)生在一剎那。 從澈手中順走的刀直挺挺地插進(jìn)血影心臟，留下一個空洞。 ? 漆紅的血影瘋狂叫囂著，掙扎蠕動地亂作一團(tuán)。人形已經(jīng)開始渙散，抑制行動的力量消失，澈敏捷地提起斧頭朝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的敵方?jīng)_去—— ? 兵器相濺的鐵銹聲，人群叫喊聲，血的腥味…… ? 現(xiàn)實逐漸模糊。 好似有嗚咽響徹在腦海，局長跪倒在地，全身的力氣被抽空。 ? 溫?zé)岬难樦乜谔蔬^地板，與血影合二為一，意識渙散下，仿佛能聽到它的哭泣和悲訴。 ? “姐姐……” ? 血影爆發(fā)出最后一絲悲鳴，癱軟下去。 ? 鬧劇很快便結(jié)束了。澈來到局長身側(cè)俯下身，食指湊到鼻翼下探查生死，萬幸，還有一口氣。 ? 小心翼翼地打橫著抱起她，盡量不觸及傷口。抬腿跨過重重尸體，朝酒館大門艱難地挪動。 “局長，這筆買賣可不劃算啊，我的阿強(qiáng)都斷了，記得到時候賠給我。”意識恍惚間，局長聞到不知是他還是她身上的血腥味，難受地皺了皺眉。 她記得她拿的明明是小杰…怎么阿強(qiáng)斷了也賴她頭上？ ? 地板某一角落，殘留的血液蠕動扭曲，緩緩朝二人方向流動。 ? “把姐姐……” ? 局長聽到腦海傳來細(xì)微的聲響，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yù)感。 ? 澈察覺到懷中人在不安分地扭動，蒼白的嘴唇呢喃著什么，他俯下半個腦袋才聽清她在說什么。 后面？ ? 幾根如玫瑰荊棘狀的刺刷刷地襲來，澈快速松開環(huán)抱她的一只手抽出武器抵擋下攻擊她的刺。少年悶哼幾聲，從臉頰處滑落的液體沾染她的唇。 ? 在失去意識之前，一陣強(qiáng)勁的風(fēng)吹過她的發(fā)梢。 ? 是白逸嗎。 ? ? 03 ? 好似人生多數(shù)睜開眼看到的，永遠(yuǎn)都是這樣白得刺眼的白熾燈。 ? 這地方她很熟悉，是MBCC的重癥醫(yī)護(hù)室。 ? 看來白逸及時趕上了。 ? 劫后余生并沒有給她帶來多大寬慰，記憶斷片前與自己血液相連的孩子終于浮現(xiàn)清晰的輪廓——他也是個一頭灰發(fā)紅瞳的男孩。 ? 從天而降地?zé)o力感透過燈光包圍住她，一切入眼皆是純白。她一時分不清蓋在身上薄如蟬翼的白布是給她取暖用的還是收尸用的。 她每次都是活下來的那個，爭斗是相對的，總有死去的另一個。 ? 她這會兒有點懷念海拉的叫罵。四下里靜得有些可怕，寂靜是有重量的，現(xiàn)在這靜默壓在她身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像是為了給她寬慰，硬闖地破門聲打破了寂靜，蕩起回音。 來人大步走向病床，絲毫不顧及傷患狠狠地拽起她的前襟被迫看向她，蔻蔻泛紅的瞳邊已經(jīng)泛起了血絲。 ? 兵兵乓乓地，輸液管碎了一地，但沒人在意。 “你知不知道！澈另外一只眼睛就因為你——！”蔻蔻死咬住唇，咽下即將開口的訊息。 局長一言不發(fā)，二人僵持不下。 ? 也許知道自己無理取鬧沒有任何意義，她不再糾結(jié)于局長給出什么回應(yīng)，厚重的悶聲再次響起，帶來一陣涼風(fēng)，就連風(fēng)都裹挾一絲怒意。 ? 局長這才坐起身，拔掉身上所有針頭，悄無聲息地來到自己的辦公室——半夜時分，局里沒有多少加班的人，一路上暢通無阻，就連夜鶯也不見人影。 ? 打開辦公室的抽屜，掏出海拉上次從黑市順帶送給她的眼罩。她來回摸索不符合她風(fēng)格的可愛圖案，愣愣出神。 ? 隨意地翻看桌上夜鶯幫她處理過的文件——那本“醫(yī)療設(shè)施交易”檔案不見了。 神使鬼差地，她打開電腦郵件，果不其然，一條明晃晃的傳喚令發(fā)來。 ? 局長草草掃視幾行，刪除那封郵件，把電腦關(guān)上，換回平日里的裝束，從衣架上取下白色的外套，想了想又掛了回去。 ——白色太耀眼，會刺到他的眼睛。 ? ? 她輕推房門，和亮堂堂的預(yù)想不一樣，整個病房昏暗如夜，不知是誰竟把窗簾也給拉上了。 ? 病床折疊成適合背靠的角度，澈懶洋洋地躺著，臉朝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窗戶。 ? “你來了?！背簺]有看局長，只是自顧自地說了一句，他的語氣很平淡，仿佛剛剛從睡夢中蘇醒。 局長沉默地走近他床的一側(cè)坐下。 沒有等到回應(yīng)，澈似乎笑了一下，用他一貫漫不經(jīng)心的語調(diào)發(fā)問:“你們MBCC能申請帶薪休假嗎？” 局長不自覺地抖了一下，她穩(wěn)住自己的聲音:“什么？” ? “你看我兩只眼睛都瞎了，這算工傷吧？”澈指了指眼睛上的紗布，滿意地笑起來。 ? 局長張了張嘴，卡在胸口的字半天蹦不出來。她反握住他的一只手，用力地摁住，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她的手正在微微顫抖著。 ? “我會對你負(fù)責(zé)的?！?? 澈聽到這話，終于轉(zhuǎn)過頭來“看”她。一開始只是輕笑，到后面越來越收不住，他笑得很放肆，以致于被自己嗆得直咳。 等他平靜下來以后，澈才發(fā)問:“你感覺怎樣？” ? “還行，足夠撐到回來?！本珠L想收回手，卻反被澈死死抓住。 “澈，等我回來?！? 她說得很輕松也很順理成章，就像是要求他為她倒一杯水一般自然。 ? 沒成想澈語氣不善地咧嘴道：“我還不懂那群老頭子心里打得什么主意？你去了還能回得來？”說完一臉嫌惡地將手甩開，“想送死就快滾，去去去——” ? 她不反駁也不解釋，輕笑了一聲全當(dāng)回應(yīng)。 ? 自她做出那個選擇之后，就應(yīng)該知道會是窮途末路的結(jié)局。 ? 從一開始她就沒有選擇，人奔跑的速度怎能比得上懸崖墜石的亡命奔途呢。 ? “等我回來，告訴我你左眼的故事吧。” 這是一個流行離開的世界，但他們都不擅長告別。 ? 像是故意等局長離開，白逸這才姍姍來遲。 ? 她裝模作樣地將不知從哪里摘的野花隨意地放在床頭，大喇喇地一手啃著蘋果，一手握著香蕉，吃得沒個正經(jīng)。 ? 澈接過放到自己手心的香蕉，扒開皮心不在焉地吃起來，“你不攔著她嗎？” ? “嗯?”白逸顯然有些迷惑，“為什么？” ? 澈似乎是忽然意識到什么，輕咳了一下，沒有做聲。 白逸長嘆了一口氣，然后又低聲地喃喃著什么，澈沒有聽清。 ? 往后他的世界只剩黑夜，這也沒什么可遺憾的。 這個世紀(jì)瘋狂，沒人性，腐敗。 她卻一直清醒，溫柔，一塵不染。 這個人，總能讓他覺得黑暗里其實還透著光。 ? ? 04 在狄思城，下暴雨的天氣是很難得的。黑環(huán)影響的不止是人，連雨都避讓三分。 暴雨前沉悶的低氣壓隱約帶來的狂熱和躁動，窗外已經(jīng)有雨打玻璃的跡象，一切雜音阻斷在會議室外。 局長眨眨眼，佇立在熟悉的玻璃罩前，手插口袋一身倦怠。 又回到一切重新起始的起點，倒覺得放下了一身的使命感，如果這么一走了之地話，估計會被他罵逃兵吧。 無可奈何地淺笑一聲，玻璃罩逐漸蓋過她的視線。 意識開始混沌。 再次睜開眼睛時，她瞧見身著軍服的女人沖她敬禮，嫣嫣笑意好似如雨后桃花，翡翠綠發(fā)點綴她的臉更加明媚。 ? “您好，局長?！? “我是您的副官，夜鶯。” ? ? 新上任的MBCC局長所要熟悉的第一項任務(wù)就是處理上任局長遺留的文件。間斷時間不長，在副官的幫助下處理起來也算得心應(yīng)手。 拇指碾過紙張翻到最后一面——不同于前面平滑的紋路，這一頁像是被人無數(shù)翻閱過得痕跡。 ? “上任局長想在辛迪加開展醫(yī)療項目的建設(shè)……？”局長喚住欲幫她沖咖啡的夜鶯。 ? 夜鶯目光低垂，手下的動作嫻熟，“是的，軍團(tuán)團(tuán)長卓婭失蹤，上任局長提議接管辛迪加?！? 她將冒著熱氣的咖啡杯遞向坐椅上的人，繼續(xù)說道：”上任局長也正是因為這起案件的信息泄露，而遭黑幫埋伏身亡?！? 局長蹙眉不做聲，吹了吹發(fā)燙的水面蕩起一波波漣漪，窄小的杯面映出她的臉，隨著波紋一塊兒匯集又消散。 “沒有攜帶任何一名禁閉者？” “是的?！?? 空氣凝固，局長把筆記本合起，伸了個懶腰：“我還挺喜歡那位做事風(fēng)格的?！闭f完，她徑直離開辦公室，也吩咐夜鶯早點下班。 ? 局內(nèi)大廳的某角落里坐著個少年，金黃卻凌亂的發(fā)絲胡亂地被壓在帽檐下，眼睛纏著一層紗布——局長心想這孩子真的能看見路嗎？ 體內(nèi)的枷鎖隱隱約約對少年作出反應(yīng)，局長本想繞開他，誰知他伸出一只手?jǐn)r住去路。 “局長，您上次的賠償還沒結(jié)呢，還有說好的工傷費呢？” ? 她不得不再次打量起雙目失明的少年，發(fā)現(xiàn)他左側(cè)衣襟上別了刻著他名字的胸卡——他叫澈。 ? 她打開終端，新上任月余不足，一絲零錢都沒有的賬戶哪承擔(dān)得起他說的賠償，只好回絕道：“我剛來沒多久，還沒有熟悉這邊的業(yè)務(wù)，你可以去找找夜鶯。” ? 少年抽回手哦了聲，甩著盲人拐杖繞過她，她乖巧地給他讓路。 ? 名叫澈的少年顯然還沒有習(xí)慣使用拐杖，沒走幾步路拐杖就撞上各種阻擋物，每每如此少年都會不耐煩地咂舌。 局長在后面看了有一會兒，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以前眼睛就這樣嗎？” ? 少年頓住前進(jìn)的步伐，背對著局長，看不見表情，沒什么感情起伏的聲線回落到她耳畔。 “對，天生的?！?? 她啞然失笑，甩甩頭朝相反方向走去。 騙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