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虛...寂寞...孤獨...恐懼...痛苦...折磨...你...你不該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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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聲音在我的顱腔內(nèi)回蕩，它像是在邀請我加入他們的密會，等我稍微靠近一點后它又仿佛想將我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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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利安，奧利安！振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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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聲音將我從沉睡中喚醒，當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之后，我看到了蘭利正在劇烈地搖晃著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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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過去了嗎？”我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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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正常，黑環(huán)里面常規(guī)的物理法則和時間并不適用，普通人早就精神錯亂了，你能支撐到現(xiàn)在，很了不起。”蘭利一邊整理著槍套和肩帶，一邊回答著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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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環(huán)？你是說我們之前看到的那個環(huán)形物體？還有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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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經(jīng)進來了，我想你就是在穿越黑環(huán)障壁的那一刻失去意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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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注意到四周景象的異變，天空被染成了紫黑的顏色，光斑讓大氣看上去光怪陸離。在地面上，建筑物的廢墟以扭曲的方式交疊在一起，有的摩天樓倒掛于天空之下，有的柏油馬路向下塌陷成深不見底的坑洞，這就是黑環(huán)內(nèi)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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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游戲，我不可能來這種地方，”我看著一棟被巨大的尖刺貫穿的居民樓說到，“就算是游戲，我也有點生理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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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利聽到我的話后，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她鎖禁了眉頭，用訓話的語氣對我說：“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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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有什么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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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005爆發(fā)之后，超過五十萬辛迪加人死亡或變異為死役，西區(qū)徹底淪陷，你...居然覺得這一切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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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利壓低了目光使之與帽檐平齊，用凌厲的眼光審視著我，我感覺再多說兩句，她就要拔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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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沒見過這么難打交道的NPC，居然會對玩家擺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也許這個服務(wù)器的開發(fā)者是為了增強沉浸感？要不是伊德利爾許諾我會給我想要的情報，我可不想對一個NPC低聲下氣的，等做完任務(wù)后我一定要給這個服務(wù)器打差評。這個服務(wù)器叫...叫...辛迪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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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嘗試讓蘭利知道她自己是個NPC，以及這只是個代碼構(gòu)成的虛擬空間這一事實了，反正她也理解不了，我干脆就陪她演戲演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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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環(huán)內(nèi)的空氣流速似乎都不太一樣，并且我還攙扶著一名傷員，我感覺呼吸有些困難，便向走在前方的蘭利說：“帶著她是不是太危險了？我們要不要先找個隱蔽的地方把她安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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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利并沒有回頭，只是側(cè)過臉來，對我說了一句：“你看看她身上的傷吧，我們沒那么需要你擔心，注意保護好你自己就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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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名叫海拉的女孩，她的氣息依然很微弱，但在她耷拉下來的手臂上，原本淌著血的傷口，正在一點一點愈合，速度快到不可思議，剛才還泛著殷紅色的胳膊，血流已經(jīng)止住了，正在結(jié)痂，脫落，隨后恢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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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治愈系的魔法嗎？這個服務(wù)器里看來是沒有禁用魔法，也許一會我可以用用露娜教過我的那幾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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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由蘭利帶頭，沿著破敗的街道像內(nèi)部行走著，氣氛正變得尷尬。想到一會可能不會有這樣的空閑時間，我還是沒有忍住好奇心，詢問到：“所以，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真的是禁衛(wèi)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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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衛(wèi)軍？那是你們城邦的情報機構(gòu)還是武裝力量？我看聽你的口音不像狄斯人，你是異邦來的？赫斯村？”蘭利并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過來問了我，她似乎并不清楚禁衛(wèi)軍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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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來自...克雷頓，你聽說過嗎？好吧，我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知道的，它是美國西海岸的一座小城市，你呢？你來自哪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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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利的語氣變得疑惑：“國？你是指國家？早在一百年前聯(lián)合國就解散了，現(xiàn)在哪里還有什么國家？不過你說的克雷頓確實未被記錄在我們的檔案里，這次任務(wù)結(jié)束之后，我可能需要你配合做一下筆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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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似乎符合了我的猜想，這里是一個后啟示錄主題的服務(wù)器，我不能再強求這個NPC理解我的話了，否則會更加糾纏不清，應(yīng)該多去了解一下任務(wù)細節(jié)。我問：“算了，你說我是異邦人就是吧?，F(xiàn)在，多和我說說這名你要去救的部下吧？我們要去哪里救？恕我直言，我沒看到你用了任何確定方位的東西，指南針或者GPS，我一路上只感覺你是在漫無目的地亂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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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理解很正常，我們之間有一種特殊的聯(lián)系，”蘭利悉心向我解釋道，“我們的精神會通過一種名為‘枷鎖’的紐帶連接，這可以幫助我們彼此確定對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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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她一本正經(jīng)的解釋之后，一想到她還會為只是程序編寫好的任務(wù)流程強行解釋原因，我突然很想笑，但我還是在這個嚴肅的場合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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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碑斘覀冏叩揭惶幍顾膲Ρ谇?，蘭利停下了腳步，她正盯著露出鋼筋的墻壁查看，我攙著海拉靠上前去，才看到了混凝土墻面上巨大的抓痕，撕裂出了三道恐怖的裂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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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這是什么怪物造成的嗎？我們剛才遇到的那些死役可造不成這樣的破壞吧？”我看著這道抓痕，咽了咽口水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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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依偎在我肩頭的女孩躥動了起來，她似乎漸漸恢復(fù)了一些體力，說著：“是夢魘，赫卡蒂...赫卡蒂可能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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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緊我，小心點?！碧m利已經(jīng)將剛剛收在腰間的手槍重新握在了手里，繞過墻壁，開始向著殘破建筑物的內(nèi)部走去，我這才看清建筑物的全貌，這里像是一間倉庫，但是外圍已經(jīng)坍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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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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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突如其來的吼聲刺痛了我的耳朵，我急忙環(huán)顧四周，卻什么都沒有看到。我想向著蘭利靠攏，卻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站立在原地不動，舉槍瞄準著前方的墻壁，那里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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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利，你在干什么？那里什么也沒有！我們得離開這！那個怪物可能就在附近！”我催促著蘭利盡快出發(fā)，心里滿是惶恐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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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就在前面，我瞄準的位置?！碧m利倒是并不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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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什么都沒有?。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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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利顧不得理會我，她向著前方說著：“要么，帶我們?nèi)ヒ娔愕闹魅?；要么，就讓開，別擋我們的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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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又一聲震耳欲聾的吼聲發(fā)出，蘭利的話像是激怒了這個看不見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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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是來傷害你的主人的！”蘭利繼續(xù)呵斥這看不見的怪物，“要么帶我們?nèi)ヒ娝?，要么別擋道，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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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拉艱難地扭動著身軀，用微弱的聲音勸阻著蘭利：“別開槍，夢魘受傷的話會牽連到赫卡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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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蘭利最終開了槍，子彈像是命中了什么看不見的物體，在空中裂解，伴著硝煙和在廠房內(nèi)回蕩的槍聲，怪物的吼聲不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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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卡蒂...”海拉抓緊了我的衣服，抽噎著說，“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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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利的表情鎮(zhèn)定得令人感到可怕，她就像一臺沒有任何感情的機器，處理完眼前的突發(fā)情況后，她向倉庫的外面走去，并且對我們說著：“夢魘的表現(xiàn)很奇怪，S-019可能已經(jīng)收到了黑環(huán)的精神污染，我們不應(yīng)該在這里繼續(xù)浪費時間了，任務(wù)目標優(yōu)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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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放棄她？你個XXX養(yǎng)的！”海拉大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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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利扭過身來，看著我們說道：“辛迪加的小鬼，你... 是在命令我？”她的語氣冰冷得讓人發(fā)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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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說一句好嗎？”我試著和她進行溝通，“我們現(xiàn)在很缺人手，你要考慮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