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天時地利人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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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很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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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李笑陽那么攥著，我感覺稍微有些不自在，試著掙扎了兩下“而且既然你都生氣了，就是說確實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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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不置可否地哼了一下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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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要做那種事？”見李笑陽沒有否認(rèn)，我又接著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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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其實我問這個問題，好像也并不是因為我不知道答案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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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都不做了，你現(xiàn)在問我也沒用……非要說的話，我缺錢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李笑陽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稍微平靜了一點，雖然下一句又突然話鋒一轉(zhuǎn)“但是你先告訴我，到底是誰告訴你這事的？是不是方垚那狗咋種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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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馬上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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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誰告訴你的？難不成是姜宇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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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接著又開始自己猜起來“除了方垚也只有那家伙知道這些事了。媽的，到頭來這家伙也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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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等一等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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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兒擔(dān)心李笑陽誤會了什么，趕緊拉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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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什么？”李笑陽這時候回過頭來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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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證他告訴我這事的時候沒有打什么壞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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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李笑陽說得信誓旦旦，雖然這么說，我其實也不知道要怎么讓他相信我“我和莫禹航只是想幫你，才會去找姜宇濤問這些事的，他本來其實也不想告訴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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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聽我這么說，臉色才小小地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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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連莫禹航也跟著來湊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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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也想幫你??！”說真的，當(dāng)時看李笑陽聽我說莫禹航想幫他之后露出的那一臉不相信的表情，我突然就覺得，其實李笑陽有時候也沒我聰明吧“之前明明就說過了的，大家其實都很關(guān)心你好不，莫禹航也是灰哥也是，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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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啥？”李笑陽接著又盯著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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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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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把這句話說出來；最后還是偏過頭把眼睛移開、不看李笑陽的臉，我才勉強說了出來“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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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過了有一會兒，我都沒聽見李笑陽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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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yīng)該沒有不高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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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偏著頭看不到李笑陽臉上的表情，我稍微有點兒擔(dān)心起來，畢竟我是知道的，如果是李笑陽自己惹出來的事情，他幾乎都不會想要找別人幫他的，只會自己一個人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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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其實不太喜歡別人多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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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半分鐘，李笑陽還是沒發(fā)出什么聲音，我才有些不放心地把頭偏回去一點點，拿眼睛的余光想看看他臉上現(xiàn)在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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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特別出乎我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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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李笑陽他竟然在笑，而且不是有點生氣時候的那種嘲笑，也不是半生氣起來的時候那種冷笑，是好像看到了什么他感興趣的東西的時候才有的那種興致勃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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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一直都在盯著我看，我才看他一眼，就和他的目光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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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怎么幫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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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他才又開口問我，一邊松開一只攥著我手腕的手，伸到我腦袋拍了拍我的臉“正眼看我會不會，難得說句好聽的還這么扭扭捏捏，也怪不得你媽媽會想把你當(dāng)女孩子養(yǎ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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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太不害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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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這么一說，我才趕緊回過頭瞪了他一眼“所以你答應(yīng)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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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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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接著又露出笑嘻嘻的樣子來，雖然不太正經(jīng)，不過還是讓我放心了點！然后他挑了挑眉毛才接著問我“當(dāng)然得聽你們先說說打算怎么幫我再決定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了，要是太幼稚了也只會幫倒忙而已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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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倒是比較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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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之前莫禹航在和我說的時候，好像很有自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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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天時地利人和，保證讓方垚那家伙吃不了兜著走，而且李笑陽你一點都不會受到牽連”晚上，我和李笑陽還有莫禹航三個在天臺頂上商量的時候，莫禹航也照樣對李笑陽拍了胸脯“唯一的問題只是，現(xiàn)在天時地利雖然都有，但是還缺一個主要條件，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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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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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不明白地看著莫禹航，而莫禹航好像也剛好在看著我“需要我們做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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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zhǔn)確來說，就是需要譚越你去做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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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禹航接著一抬手，用非?？隙ǖ恼Z氣指著我的鼻子說道“因為要保證計劃順利進行，你的胖子朋友絕對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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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事前準(zhǔn)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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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灰哥家的浴室里把衣服脫光之后，我站在浴室門后面的大鏡子前轉(zhuǎn)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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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想看看身上的疹子現(xiàn)在有幾個已經(jīng)變成了真正的泡泡的，不過最后反而是盯著屁股上和大腿上的傷疤發(fā)了會兒呆——當(dāng)時不知不覺地就想起了一件事，好像已經(jīng)又有一段時間沒有給哥哥打過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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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我還是會冒出一些很莫名其妙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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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如，如果你的鑰匙丟了的話，你其實不一定非得去最開始丟掉它的地方把它找回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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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有別的人看到了，他們知道那是你的東西，會收起來帶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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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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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發(fā)呆了一小會兒，真的就一小會兒，然后李笑陽就啪啪幾聲拖拉著鞋子走到浴室門外，在門上咚咚敲了兩聲“你咋還不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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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我想先看看泡泡變多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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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是被浴霸的燈光曬了一下會兒，不過我還是感覺有點兒口干舌燥，開口的時候悶咳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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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多了難道你就不洗嗎？”李笑陽在門外又問，聲音透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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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會和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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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撇了撇嘴，回過神來，又在鏡子前轉(zhuǎn)了一圈，這下算是數(shù)清楚了，現(xiàn)在身上已經(jīng)有十四個疹子變成了很大的那種水泡“等會兒提醒我件事成不？我想起來我很久沒給我哥哥打電話了……怕等下出去又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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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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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很干脆的答應(yīng)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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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完我就打開噴頭開始用水沖起身子來，雖然不能用手使勁兒地搓，不過好歹熱水澡還是感覺很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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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沖了幾分鐘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好像一直就沒聽見李笑陽走開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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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你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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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挺奇怪地開口喊了李笑陽一句，然后果不其然聽到李笑陽在門后“嗯哼”一聲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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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咋了？”發(fā)現(xiàn)他真的還在，我有點兒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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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咋啊，聽你洗澡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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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直接回答我，取而代之的是一句反問“反正等你洗完還要特地跑來幫你涂藥，干脆就在這里等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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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雖然還是有點兒奇怪，不過既然李笑陽這么說，我也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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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等我洗完澡打開門的時候李笑陽自己開口道謝起來，我也不會再多問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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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今天早上謝謝你能那么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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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浴巾幫我把身子擦干凈的時候，李笑陽突然開口這么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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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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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開始還沒反應(yīng)過來，我今天早上到底說過什么，回過頭盯著李笑陽的臉“我早上說過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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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不記得了？”莫名地，我總覺得李笑陽的表情看起來竟然有那么點兒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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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知道你在說啥，我怎么知道我記得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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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兒無語地回過身，對著他把手臂舉起來，方便他把浴巾撲在我胸口上，一邊白了他一眼“又不像之前一樣一天只講兩三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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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說的那句我也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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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浴巾蓋在我胸口上輕輕往下拉拽的時候，李笑陽突然囁嚅了一下“你說的，有很多人關(guān)心什么的……說莫禹航也是灰哥也是，最后還說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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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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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愣地聽他說完，之后才恍然大悟“你說這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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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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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問的時候，李笑陽已經(jīng)把浴巾包在了我的小雞上，一伸手直接連著浴巾帶著我的小雞握住然后揉了兩下，搞得我忍不住渾身抖了一下，話都說不利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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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不行……哎這里你就別管了，我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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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現(xiàn)李笑陽握上就不松手了之后我很快意識到不對勁，趕緊把他推開，然后搶過浴巾“下面的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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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也沒反對，攤了下手就靠到了一邊的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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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要謝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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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自己把大腿擦干凈之后穿上內(nèi)褲，才又接著問他剛才沒說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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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為什么，聽到你那么說還挺開心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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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這時候抱起雙臂，兩只眼睛看著我一件件把衣服穿好“畢竟還是第一次有人和我說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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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還挺憂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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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是一點都不信的，因為我非常清楚他說的根本就是假話，所以這種表情怎么想肯定也是裝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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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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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了他一眼“我都聽灰哥和你說過差不多的話，以為我那么好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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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這么一說，李笑陽盯著我愣了一下，然后才打起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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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那不能算的好嗎？灰哥是鴿，鴿子知道不，不能算人，不能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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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詞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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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李笑陽有時候還真是有點兒胡攪蠻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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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一件事，我好像還是相信的，就是李笑陽說他聽我那么說感覺挺開心的那件事——畢竟要是這是假的，李笑陽也不可能來和我說這些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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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想好要怎么和谷小雙那家伙商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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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因為寫完作業(yè)之后時間已經(jīng)有點晚，所以我想了想就沒有下樓回家教園睡，而是和李笑陽一起在灰哥家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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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上床關(guān)燈躺了一會兒之后，李笑陽就又轉(zhuǎn)過身抱著我，迷迷糊糊地問起之后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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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不明白”我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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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是實話來著，尤其是在聽李笑陽說了龍貓也許是我的半個哥哥的事情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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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按照莫禹航在天臺上給我和李笑陽講的那些想法，如果想讓他幫助李笑陽的計劃成功，龍貓和龍貓的媽媽好像又偏偏是個不可缺少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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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其實我覺得吧，莫禹航的計劃真的做起來的話還是有點兒難了，不僅僅是谷小雙的事情，還有錢的事情也很難辦到不是嗎？……所以說，如果你覺得要和谷小雙和好什么的做不到的話，我也沒什么意見，真的，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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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好了要幫你的”沒等李笑陽說完，我就打斷了李笑陽的話“錢的話，其實劉陽可以幫忙，你其實是知道的不是嗎……所以還是看我能不能說服龍貓不是嗎？……反正，既然說了想幫你，我肯定會想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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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說到底，就算不是因為李笑陽，我早晚大概也要和龍貓談一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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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板，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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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個周末，下一周周一的上午放學(xué)，我和李笑陽一起在放學(xué)之后拉住了劉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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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你倆干什……哎喲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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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陽一開始還很莫名其妙地想逃跑，雖然馬上就被李笑陽抓著肩膀使勁兒摁回了座位上“靠，很疼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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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這次沒想找你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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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接著就笑嘻嘻地在劉陽身邊坐下，一邊用一只手?jǐn)堊㈥柕募绨颉爸皇窍雴柲隳懿荒軒臀覀円粋€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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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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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陽果然還是沒有真的放心下來，反而用更警惕的眼神盯著李笑陽的臉“誰找人幫忙還這副口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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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越？李笑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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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這個時候，莫禹航好像也上完了他之前就說很可能拖堂的最后一節(jié)數(shù)學(xué)課，從樓上跑下來，腦袋探進我們教室的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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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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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接著就朝莫禹航招起手來“莫禹航你來給這家伙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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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莫禹航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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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禹航的計劃其實說復(fù)雜也復(fù)雜，說簡單也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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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復(fù)雜了說，這個計劃和莫禹航自己說的一樣，真的需要非常非常多的條件；有的時候甚至讓我覺得，能想出這個計劃的莫禹航要不是因為個子小，恐怕早就成了咱們小學(xué)的霸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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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簡單了說，其實這個計劃的本來目的無非不過四個字，借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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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虧你能想出這樣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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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天臺頂上，莫禹航把計劃說出來的時候，李笑陽都被莫禹航的主意嚇了一跳“這些都是你聽姜宇濤說完就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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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高興的太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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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禹航說這話時，煞有介事的樣子“雖然是這么想，不過要真的把方垚釣起來，還得想辦法找到能讓他上鉤的錢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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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時聽他這么說，我和李笑陽就對視了一眼，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是想到了一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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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劉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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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意思？”莫禹航上來馬上就和劉陽解釋了一遍整個計劃，不過劉陽一開始還沒反應(yīng)過來“停！讓我仔細(xì)想想，我腦子不好，讓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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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劉陽就撓頭在那里想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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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你們都想搞方垚嘍？”過了一會兒，劉陽才好像想明白似的再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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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們?nèi)齻€都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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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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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陽接著很疑惑地盯著我，偶爾看一眼李笑陽“譚越你根本不認(rèn)識方垚吧？我雖然覺得那家伙有時候是挺小人的，不過我也沒覺得他有那么討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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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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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之前對李笑陽做了幾乎一模一樣的事情”我的話沒說完，莫禹航搶先開口了，然后把李笑陽的遭遇給劉陽解釋了一遍“這只不過是以牙還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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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劉陽聽完才又點點頭“那你再說一遍剛才的那個計劃？我記得是從找人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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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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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禹航一拍手，肯定了劉陽的話“我和我的同桌會想辦法在我們和我們朋友住的家教園里面找一些一二年級、個子比較小的同學(xué)，總之就是方垚敢去敲詐的人的人出來，這是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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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劉陽聽完皺了皺眉“我給他們錢，然后讓他們被方垚那家伙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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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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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禹航說著拿出一支筆和一支本子，在上面畫了一條線，然后截成兩段“不過其實在故意讓方垚注意到這些小同學(xué)之前，還需要譚越的胖子朋友做點準(zhǔn)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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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說谷小雙嗎？”劉陽這時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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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和他說過龍貓的媽媽特別厲害”我對劉陽點了點頭“所以他覺得如果要把事情鬧大的話……讓龍貓的媽媽來會比較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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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說讓龍貓跟他媽媽說，他被人敲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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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不過這里的關(guān)鍵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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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禹航說著，向著他畫的線被截斷的地方畫了一個箭頭“如果這條線代表方垚敲詐那些小同學(xué)從開始到結(jié)束的整個過程，那譚越的胖子朋友，必須在這中間的時候帶著他的媽媽來鬧事，能抓個正著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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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得先讓谷小雙確定了他的媽媽什么時候會來，然后再去引誘方垚做壞事，讓那個家伙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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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陽聽到這里好像才跟上了莫禹航的節(jié)奏“是這個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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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第一部分差不多就是這樣”莫禹航點了點頭，不過接下去一句話再次讓劉陽大跌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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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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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陽把手放在側(cè)臉上一劃，做了個抹汗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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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了，因為我之前不是說了嗎，只是這樣要是沒有證據(jù)的話，方垚那家伙肯定會把事情賴在李笑陽身上，說是李笑陽指使的，只是很快就跑掉了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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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禹航這時候很孩子氣地笑起來“所以要讓他有口難辯才行，也因為這個，我們還得把他做事情的經(jīng)過都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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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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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陽聽完突然發(fā)出輕蔑的一聲“這個就沒必要了吧，之前參觀的時候不是也看過了，我們學(xué)校的周圍的每條街道他們都拍的清清楚楚的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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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問題是拍下來又不是給大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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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禹航這時候露出很得意的表情“如果我同桌能成功說服他家教園里的一個小同學(xué)的話，據(jù)說他哥哥是和以前打過李笑陽的那幫人混在一起的……所以其實拍下來，是想給那些人看的——畢竟只是老師他們的話，就算抓到方垚也只是記過而已不是嗎……根本不能算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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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所以還是想借刀殺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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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陽聽到這里好像才對莫禹航的計劃徹底服氣了“不過你說的好聽，真想偷偷拍下來哪有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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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還真知道一個很合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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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禹航這時候騰地一下站起來，小跑出教室，一邊招呼我們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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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們都到了走廊趴在圍欄上，他才給我們指了指小池塘邊的路對面的一棟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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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三樓有個德克士來著，拐角靠窗的位子，我以前在那吃過一次，我們校門出去那條路和池塘邊這條路包括之后的一些小巷子，基本都能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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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游園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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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陽最后同意了幫我們這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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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事實上，劉陽不僅答應(yīng)了會出那些用來“被敲詐”的錢，他甚至還答應(yīng)到時候去德克士吃東西的錢全部由他來請客——不過作為交換，劉陽也提出了一個他的條件：那就是李笑陽以后不許再欺負(fù)他，不準(zhǔn)隨便搶他的東西，而且如果劉陽遇到了麻煩的話，李笑陽也必須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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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個時候，劉陽反而可以說的上是最好說話、也最容易搞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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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因為覺得會少了樂趣，還是覺得會多了個包袱，李笑陽一開始其實好像還有那么點兒不情愿的樣子，不過在莫禹航的督促下也還是很快同意了劉陽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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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剩下最大的問題，好像還真落在了我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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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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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幾天，李笑陽總會時不時地問我到底會不會很困難，或者對我說，如果我覺得很為難的話算了也沒事之類的話，好像還不太相信我是真的想幫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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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也許是確定了我不會改變主意，他才開始和我一起想起辦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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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有懷疑過嗎，就是谷小雙可能是你的哥哥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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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中午，我稍微比較早到學(xué)校，李笑陽也從灰哥的學(xué)?；貋砹耍嗉壗淌依镏皇Ｎ覀儍蓚€人的時候，他就這么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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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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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了搖頭“他也就比我大九個月而已好不，從小一起玩，上學(xué)也是一起開始上的……我懂事的時候就記得他了，怎么可能會去懷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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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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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說著露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就連看到他那篇作文的時候，你都沒懷疑過？既然你都說你們一起長大的，你總不可能一點都沒聽說他那個叫曉雙的兄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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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開始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想到李笑陽指的是哪篇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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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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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微有點兒心虛起來“而且，就算當(dāng)時確實有感覺很奇怪，也不可能會往這方面想好不！畢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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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你們是最好的朋友？”李笑陽說著輕聲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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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兒沮喪地側(cè)著臉趴在桌面上，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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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耳朵整只地貼在桌子表面，會聽到順著木頭桌子傳進耳朵的、好像來自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一般的空曠而又嘈雜的響聲，好像海螺一樣，但是好像也不那么像海螺，總之就是會讓本來安靜的教室一下子聽起來就不那么安靜了，感覺上就要熱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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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算這樣，我記得以前開始，我就經(jīng)常會因為聽久了這樣的聲音，在一些課上呼呼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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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雖然聲音很響亮，可是那種很遙遠(yuǎn)的感覺還是要更容易讓人犯困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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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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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時我好像也是這么聽著那些很遙遠(yuǎn)的聲響，想著李笑陽說的最后那句話，就趴在桌面上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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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隱隱約約地，我好像就聽見一個聲音在我的耳朵邊上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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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也是我弟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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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聲音像孩子一樣在笑，一開始很清晰，好像近在耳邊，但慢慢地又變得模糊，漸漸遠(yuǎ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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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著，龍貓突然就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只不過背對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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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杵在他的臥室窗邊，穿著他小時候最經(jīng)常穿的那套深藍色睡衣，抬著頭呆呆地望著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直到一聲凄厲的號叫撕裂了夜晚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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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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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說不上來，好像瞌睡的那個時候其實已經(jīng)忘了長大后的所有事情，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我當(dāng)時從床上爬起來，抱著枕頭走到一小步一小步挪到他身邊的時候，嘴里脫口而出的卻又是龍貓“你在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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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龍貓明明比我還瘦的，我應(yīng)該會叫他的名字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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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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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龍貓身邊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他一直望著的方向是他家對面的我家——但在我走到他身邊之后，他就馬上回過頭，兩只手抓著肩膀把我一直往廁所的方向推過去“你想尿尿了吧，走，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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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沒想尿尿！……哎，你別推我，別推，別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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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知道為什么，我好像很著急地就想掙脫龍貓推我的手，一邊叫一邊喊“……你剛在看什么，我也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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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扎中，我一不小心滑了一跤，然后身子一抖，才猛地又在教室里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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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已經(jīng)不在面前了，取而代之的是本來就坐在我前排的男生；這個時候，班上的同學(xué)也已經(jīng)都來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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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位子上又發(fā)呆了半天，一直到上課鈴響起都還有點兒沒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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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只是做夢嗎，還是說，是被我忘了的小時候發(fā)生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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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地回憶了半天，但還是想不到一點點和剛才做的夢有關(guān)系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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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還是梁雨啪地一聲很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才把我從胡思亂想里給嚇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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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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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她嚇了一跳，有些納悶地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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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的字條，谷小雙的”然后她一直壓著桌面把手移到我的眼皮底下，才松開手掌，露出在底下被她壓著的字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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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驚訝地看了梁雨一眼，而梁雨好像也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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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她的眼神里好像有點兒嫉妒的樣子，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也不太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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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字條之后，我才確定這張字條確實是龍貓寫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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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陽中午在微信上問我打算“什么時候開始干”，還說了一堆什么有的沒的李笑陽的事，還說你也有份，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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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字條的內(nèi)容之后我就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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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陽這個家伙，嘴巴也太不老實了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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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與龍貓講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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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說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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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學(xué)之后，我還是又聽了一次龍貓的話，老老實實地在教室留了下來，等著給他解釋這件事——雖然說，最后的情況其實還是跟我和龍貓約好的不太一樣：因為龍貓原本讓我找個理由把李笑陽支開，但事實是，平時都很容易被忽悠走的李笑陽，唯獨今天好像一點都不含糊，我才剛找起借口，李笑陽好像就馬上猜到了真正的原因是什么，然后說死了也要和我一起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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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最后就是龍貓坐在我和李笑陽的對面，對著我們的方向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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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他在瞪我還是在瞪李笑陽，說不定一會兒換一個來瞪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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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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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不是他出的主意，是你也認(rèn)識的莫禹航的點子，而且也不是壞事，你可別瞎找理由出氣”然后沒等我開口，李笑陽就搶先替我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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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要是別人的話，李笑陽這樣說不定真的是在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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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問題是現(xiàn)在坐在我們對面的人是龍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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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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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想的差不多，李笑陽剛開始說話，龍貓就完全把目光轉(zhuǎn)移到了我的身上，一眼都不看李笑陽，而之后回答李笑陽的時候，也是一句非常蠻不講理的話頂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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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小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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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李笑陽也喊了起來，一邊喊一邊站起來，一副想馬上和龍貓打起架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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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李笑陽，讓我來和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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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感覺腦袋好像都要爆炸了，趕緊拉住李笑陽，把李笑陽重新拉回到位子上——因為說真的，他們當(dāng)時說這兩句話，和我之前想象的幾乎就是一模一樣，我都有點擔(dān)心萬一要是接下去的也都和我想象的一樣，我估計再過十分鐘就得打電話報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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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越，我就問你一句，你到底還想不想去廈門讀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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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等我重新面對龍貓正打算開口的時候，龍貓又搶先說起來打斷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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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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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dāng)然是想的啊……”龍貓當(dāng)時的眼睛就和老師一樣犀利，讓我又有種好像整個人都要被看穿的感覺，也因為這個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可是，這和這件事沒關(guān)系吧……我絕對沒有因為這個影響到我做作業(yè)和聽課的，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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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覺得，這樣說的話應(yīng)該就沒有什問題了吧，畢竟我也確實沒有因為李笑陽的事情影響到自己的事情，所以這話不算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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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我還是沒想到龍貓接著會那樣反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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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以為光做做老師的作業(yè)聽聽老師的課就能學(xué)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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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貓接著不僅問了我一個我始料未及的問題，還順著這個問題繼續(xù)說了下去“之前你讓我?guī)湍愀愫媚銓W(xué)習(xí)的時候，我的確是跟你說，先好好做作業(yè)，好好聽課，不用太心急，不過那個時候我為什么會這么說，你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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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問題把我問的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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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替你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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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答不出，龍貓便又繼續(xù)說了下去“因為你那個時候連最起碼的這兩件事都做不到，我不敢讓你去做更難的事情，怕打擊到你罷了，但是那并不代表你做到現(xiàn)在這樣就算完了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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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的意思是你現(xiàn)在這就不是在打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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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這時候插話進來“有話當(dāng)時不講，事后諸葛亮算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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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xiàn)在當(dāng)然就是在打擊他，那是因為我覺得他現(xiàn)在就欠別人罵”龍貓這時候才偏過頭對著李笑陽，說的一字一頓面紅耳赤“說白了，還不是你這個成天吊兒郎當(dāng)?shù)暮Φ模€好意思跟我說喜歡他，喜歡他就帶著他和你演黑道白道？喜歡他你就對他做你那些下流的事情？喜歡他就隨他做什么都說好？不好意思，我還真挺惡心你這種喜歡人的方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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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哦，你真高尚，不好意思，要說惡心我看你也半斤八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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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龍貓的嘲諷，李笑陽也毫不示弱，臉上帶著滿滿的譏笑的味道“我也看明白了，你喜歡人的方式就是告訴別人你不行的，你做不到的，你做不好的，沒了我你什么都辦不成的，讓人灰心喪氣然后變成你手里的布娃娃然后才能笑呵呵？要說我惡心，我看你這樣的比我還惡心，滿腦子豬糞還自以為腦袋上頂著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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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樣看著龍貓和李笑陽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針鋒相對，但是一開始一點辦法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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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過了快十分鐘，他們?nèi)匀贿€在吵，而且罵的話也越來越難聽起來之后，我才終于有些忍不住了，對他們大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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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別吵了好不？！我做不好的我會改正的，但是求求你們現(xiàn)在別吵了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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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喊，兩個人才稍微停下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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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們還是互相瞪著對方，讓我總覺得，只要隨便哪一個人開口先說一句話，他們馬上還可以再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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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點怕最后真的會變成這樣，我于是趕緊趁著他們都沒說話的當(dāng)兒把話題轉(zhuǎn)移到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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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那么多，我們今天本來要說的其實是方垚的事情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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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一會兒看看李笑陽，一會兒又看看龍貓，然后問“所以說，龍貓你剛才說那些，就是說你不答應(yīng)這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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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dāng)時其實也沒指望龍貓會答應(yīng)這件事了，因為從他和李笑陽的爭吵來看，我總覺得我留下來想給龍貓解釋這件事本身就是個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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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想我都覺得，龍貓應(yīng)該是絕對反對要在這件事上幫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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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之后龍貓說“并沒有不答應(yīng)”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這次耳朵一定真的出了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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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和劉陽一樣，我也不會白白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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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龍貓之后和劉陽一樣提出了他的條件，我大概還會懷疑龍貓被外星人控制了腦子“這也是我之前為什么要留下來和你說前面那些話的原因——我也不懷疑你是真的想幫李笑陽一起變好什么的，或者隨便你們想一起去找什么東西我也都無所謂，不過我發(fā)現(xiàn)我之前的確搞錯了一件事情，就是直到你之前和我說不用我說你也知道的時候，我還一直以為你是真的知道要怎么好好學(xué)習(xí)的——而現(xiàn)在看來，你其實根本沒有認(rèn)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所以，你要幫他，我也不阻止了，不過如果這件事想讓我?guī)兔Φ脑挘鳛榻粨Q，我接下來還是要管你，不僅如此，還有你——看什么看，他媽的別以為我真的關(guān)心你，要不是傻越的話我才懶得管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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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著，龍貓一邊就指了指坐在我身邊的李笑陽，指的李笑陽也愣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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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真喜歡他的話，現(xiàn)在就給我答應(yīng)了這事，不然別說幫忙，我讓你什么事也干不成！你就說你敢不敢答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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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兒傻眼地望著李笑陽，而李笑陽這時候也在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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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我這時候竟然也很想知道起李笑陽會如何回答起來，雖然一開始李笑陽只是面對著龍貓指向他的手沉默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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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兩秒，一分鐘，兩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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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后，李笑陽才突然一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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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老子天不怕地不怕還會怕你！答應(yīng)就答應(yīng)，老子倒要看看咱們到底誰更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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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開始運轉(zhuǎn)的齒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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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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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龍貓當(dāng)時答應(yīng)的時候提出的條件讓我和李笑陽都很是奇怪，但好歹，龍貓確實是答應(yīng)了要來幫忙的事情——之后在莫禹航和姜宇濤那邊花了幾天也把準(zhǔn)備工作做好之后，這場由莫禹航導(dǎo)演的好戲就正式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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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號的時候，莫禹航建了一個微信群，把他聯(lián)系好的那些一二三年級不等的小同學(xué)都拉進了群里，把龍貓、我、李笑陽、劉陽、姜宇濤和奶昔也都拉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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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奶昔幫忙這件事，其實是龍貓加入進來之后給莫禹航提出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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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你們說的，要是我和我媽來的時候太遲，方垚已經(jīng)走了，那豈不是就撲了個空？”龍貓在聽莫禹航解釋完整個計劃之后，先是提出了兩個問題“而如果我和我媽來的太早，肯定會嚇?biāo)麄€半死，那樣的話你們準(zhǔn)備的那一堆人也根本用不上不是，畢竟要是打草驚蛇，他可能之后好幾天都不會去敲詐別人，那樣你們可能連視頻都拍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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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龍貓至少在邏輯上是真的挺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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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們那么多人都被莫禹航看起來特別周到的計劃唬得一愣愣的，而龍貓好像是第一個懷疑計劃能不能成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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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也只能這樣了啊，不然的話，光錄了個視頻，我們又不可能直接拿著到處找人問，看啊，這個是誰，那樣感覺也太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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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莫禹航也被龍貓的兩個問題問得犯了難，只好這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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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龍貓又想了想，然后就給莫禹航支了個新的招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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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倒是覺得，完全沒必要非把這兩件事湊一起的——你只要找個方垚班上的人，嚇?biāo)粐槪笪抑苯痈覌屨f，等著她去找麻煩就好了”龍貓說著問了我們一個問題“你們知道杯弓蛇影的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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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莫禹航之外，我們都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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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說，有一個人去別人家作客，因為喝酒的時候看到了墻上掛的弓在酒里的倒影，誤以為是蛇，結(jié)果以為自己喝下去的酒有毒，回去就開始總懷疑自己生了病，結(jié)果真的生了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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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么說，我好像之前還真聽我爸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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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陽這個時候在下面舉起了手“谷老師，我爸之前說，要讓別人覺得競爭對手做的飯菜不好吃，只要隨便聞一聞?wù)f句味道好像有點怪，就會有很多人懷疑他的飯菜餿了，是不是一樣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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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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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貓點了點頭“我想的辦法也差不多就是利用這種感覺——所以完全可以先錄好了視頻，然后把它發(fā)出去，然后隨便找個五班的人，把那視頻給他一看，再說，哎呀，那誰誰誰的弟弟好像也在里面，不懂誰膽子這么大敢敲詐他，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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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樣的話，那些人其實并不一定真的會看到啊，并不能讓方垚自食其果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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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禹航這個時候皺了皺眉頭“而且，這樣的話，你媽媽去不去找他的麻煩，好像也和這事沒有關(guān)系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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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guān)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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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貓這時候拍了拍胸脯“你想想，要是方垚真的聽說，那些之前打過李笑陽的家伙的弟弟被他給敲詐了，他會是什么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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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會很擔(dān)心被發(fā)現(xiàn)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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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但是如果沒有視頻的話，他擔(dān)心歸擔(dān)心，但說不定還會心存僥幸不是嗎？”龍貓接著繼續(xù)分析了起來“可是如果有視頻的話，那他肯定會覺得，自己能僥幸不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性就變小了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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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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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幾個人都思考了一下，然后發(fā)現(xiàn)龍貓說的好像確實都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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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可以肯定他知道后會很害怕，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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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們都點了頭，龍貓好像松了一口氣“然后就是，他如果害怕的話，你覺得他會干嘛？或者說，在這種情況下，對他來說最好的做法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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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劉陽這時候試探著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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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反正按李笑陽說的，他是貪生怕死的那種人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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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貓這時候聳了聳肩“當(dāng)然了，我覺得他也不會那么容易坦白，畢竟如果真的坦白這種事情，可能要記過不是嗎，所以，這個時候不就需要按照預(yù)定，讓我媽媽去找找他的麻煩，再推他一把了不是，他絕對會被自己嚇得把這事自己捅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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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這下好像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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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差不多就是這樣之后，雖然要準(zhǔn)備的事情都差不多，不過實際上劇本已經(jīng)從莫禹航的版本被改寫成了龍貓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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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配合龍貓的計劃，最后我又被大家推著去找了五班的奶昔談這件事，所幸奶昔似乎因為什么別的理由也非常討厭方垚，所以并沒有像劉陽和龍貓一樣提出別的意見，就很爽快地答應(yī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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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是三月二十五號的下午放學(xué)，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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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xué)之后，我、龍貓、劉陽還有李笑陽是最早到了池塘對面三樓的德克士里的，一進去就趕緊點了單，搶好了靠窗的那一圈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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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隨其后，奶昔、莫禹航和姜宇濤也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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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宇濤已經(jīng)把消息告訴方垚了，之前找好的那些小屁孩現(xiàn)在都拿著你的錢聚在那附近打王者呢”莫禹航上來之后，就往校門前邊一家外面擺著王者街機的文具店一指“就等方垚上鉤了——之前是安排誰來拍視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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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劉陽這時候揮了揮手上的手機“咱的手機拍照拍視頻可是最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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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準(zhǔn)備好隨時可以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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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禹航這時候笑了起來“等方垚出來，就正式開始為李笑陽報仇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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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已經(jīng)來了已經(jīng)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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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禹航話音還未落，姜宇濤就趴在玻璃櫥窗上發(fā)出一聲驚呼，一邊用手指著校門右邊的一個方向“在那在那，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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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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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姜宇濤這么一喊，除了龍貓和李笑陽還坐在座位上很淡定地按著課本和作業(yè)裝模作樣的學(xué)習(xí)之外，我們幾個人都趕緊站起來，湊到窗邊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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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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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姜宇濤指的方向，我很快就看到了一個校服拉鏈大開、里面套著件黃色衣服的家伙從校門右邊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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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家伙應(yīng)該就是方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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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把手機拿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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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莫禹航也小小地呼喊了一聲，提醒我們看方垚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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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我來說，因為隔得有點兒遠(yuǎn)，所以方垚手上到底拿了什么我并不是看得很清楚，不過我也能看得出來他從褲兜里掏出了個東西來低頭在看；雖然說，他也不僅僅只是一直低頭看著他手上的玩意兒，而是一會兒看看他手上的東西，一會兒盯著莫禹航剛才指給我們的文具店前面的那群孩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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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是怎么，跟他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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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禹航這時候捂著嘴在姜宇濤耳朵邊上很小聲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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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是低年級今天剛好補發(fā)之前交多了的學(xué)費唄”姜宇濤回答莫禹航的時候也很小聲“反正這事也是真的，我們家教園就有好多人昨天真的拿著錢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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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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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rèn)之后莫禹航才點點頭，然后轉(zhuǎn)過頭對龍貓和李笑陽打了個信號“你們可以拍了，這邊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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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李笑陽便馬上站起身，和龍貓坐到了一側(cè)，然后拉著臉上看起來笑得非常勉強的龍貓拍了張自拍，接著又拍了拍兩個人面前擺著作業(yè)的桌面，最后假裝把可樂打翻在作業(yè)上又拍了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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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事其實是李笑陽提出的一個保險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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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和谷小雙和好了，一起在德克士努力學(xué)習(xí)，感覺還不錯……打個勾……以后就是好哥們兒了……哎我說谷小雙，你覺得表情要用哪個比較好？”拍完之后李笑陽對著手機就噼里啪啦地按起來，一邊打字一邊把打的內(nèi)容也念了出來，末了還這么問了龍貓一句“三個紅領(lǐng)巾會不會有點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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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機表情哪來的三個紅領(lǐng)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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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貓有點沒好氣地瞪了李笑陽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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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就這個呀”李笑陽說著把手機伸到龍貓面前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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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頭巾，還有那個表情叫奮斗，你見誰把紅領(lǐng)巾綁腦門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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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貓瞥了一眼屏幕之后就差點沒背過氣去，然后劈頭蓋臉對著李笑陽就是一頓教訓(xùn)“以及這當(dāng)然很假了好不？刪了，改成三個笑哭，反正你這家伙成天都濺兮兮地笑個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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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倆說話小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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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禹航這時候趕緊湊過來捂住李笑陽的嘴“不在場證明搞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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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送……層功，搞定！”李笑陽扭了兩下臉?biāo)Φ裟砗降氖?，然后才對莫禹航比了個OK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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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喲喲喲，好戲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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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陽這個時候突然很大聲地喊起來“嘖嘖，靠上去了……哇，可以！這個表情……牛嗶牛嗶……我去牛嗶牛嗶……哇，竟然扇巴掌！比佩奇還兇——矮油我去！精彩精彩，太精彩了，這把校園卡帶子都給拉斷了……等等，等等，我看看……動了動了，要動了——嘿，你們都讓讓，等我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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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趴到窗子前面的時候，就看到方垚這個時候一只手揪著兩個小同學(xué)胸口掛著的鑰匙帶子，另一只手?jǐn)堉粋€胸前帶子已經(jīng)斷了的小同學(xué)開始順著池塘邊的路往左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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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劉陽也兩只手舉著手機，順著方垚的方向往左邊慢慢地移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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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沒搞錯的話，我記得當(dāng)時我好像還看見，雖然說應(yīng)該是被莫禹航找來配合我們演戲的，不過那個胸口帶子被扯斷了的小同學(xué)還是被方垚做的事情給嚇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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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們家教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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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禹航這個時候轉(zhuǎn)頭問姜宇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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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姜宇濤先是撓了撓頭，然后才點了點頭“而且好像剛好是最危險的那個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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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我愣了一下，湊到他們倆的身邊，盯著他們問“之前你們說的，哥哥是和打過李笑陽的那些家伙混在一起的人，就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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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姜宇濤點了點頭“只能說方垚太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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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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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事情敗露之后方垚可能遇到的麻煩，我?guī)缀醵加悬c兒同情方垚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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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一下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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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大概是因為做這種事情還是讓我有點兒緊張，我感覺有點兒尿急，所以和莫禹航說了一聲之后，就往德克士的門口方向跑了過去，打算下到二樓去找?gu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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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一點都沒有想到，剛跑到通往二樓的樓梯口前準(zhǔn)備下樓梯的時候，我就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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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對我來說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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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這一次和上一次幾乎一樣，我還是盯著她看了有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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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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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和上次不同的是，我還在盯著媽媽愣愣地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媽媽似乎就像早就知道我會出現(xiàn)在這里一樣，臉上一點意外的樣子都沒有就喊出了我的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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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我還覺得有點兒匪夷所思，然后媽媽就說了下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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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跑得這么急匆匆的，谷小雙沒和你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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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沉默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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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大概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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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當(dāng)時抬起頭看著媽媽，一開始其實是打算喊她一聲，然后跟她解釋清楚的；只是最后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抬頭和媽媽四目相對之后，我的嗓子就像是被凝固了一樣，無論如何也發(fā)不出聲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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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下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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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又低下頭小聲說了一句，便趕緊繞過媽媽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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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還是和上次在池塘遇見的那次一樣，帶著說不上來的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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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因為這件事，真的到了二樓找到廁所之后，我反而一點都不想尿尿了，把褲子扯下去在小便池前面發(fā)呆了半天，也才擠了一點兒出來；那個時候時間好像變慢了一樣，我覺得我其實沒發(fā)多久的呆，但是就那會兒，有幾個問題我已經(jīng)在腦袋里翻來覆去思考了十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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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貓是怎么聯(lián)系上媽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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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就知道要怎么做到這件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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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直就知道的話，他以前為什么從來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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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媽媽今天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怎么想也不可能是碰巧的，只可能是龍貓聯(lián)系過她，否則媽媽也不會那么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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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樣的話，龍貓為什么要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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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偏偏在今天的這個時候把媽媽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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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個問題，我想我能猜得到答案，因為龍貓就算再神通廣大也不會讓我感到多么奇怪，畢竟龍貓不是別人，龍貓是龍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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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讓我感覺比較奇怪的還是龍貓今天突然把媽媽叫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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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那個時候，我好像其實已經(jīng)連龍貓的理由也來不及去關(guān)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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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對我來說，媽媽大概就好像是一部看到了一半就因為被什么別的事情打斷而沒有繼續(xù)看下去的動畫片——我總是會想著等什么時候一定要把它看完，可是雖然總是這么想著，好像又總是因為什么別的事情忘了；然后慢慢地，好像連之前它到底講了什么故事、故事里有哪些人也被我忘記了，最后，最后，最后，好像要不要繼續(xù)看下去對我來說都已經(jīng)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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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哪一天偶然又看見的話，好像我又一定會猛地想起來，之前它講的故事也好、里面的主人公也好，好像一瞬間又都想起來了，或者說，我其實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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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媽媽的感覺，就好像一直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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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上一次在池塘邊偶然遇到她也好，還是這一次在德克士和她撞在一塊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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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自從五歲那年開始，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差不多六年吧！我自己都覺得，關(guān)于媽媽的事情，我已經(jīng)都忘得差不多了，就好像那些動畫片里的故事和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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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每一次突然看見她的時候，我好像又會在一瞬間想起來，就好像那些動畫片里的故事和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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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教的規(guī)矩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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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她訓(xùn)我的時候縈繞在耳朵邊上的話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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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很怕她的感覺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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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關(guān)于媽媽的記憶，好像在那一瞬間又統(tǒng)統(tǒng)都回來找我了，又或者說，它們其實一直都在我身邊，從來沒有走得太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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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地，走出衛(wèi)生間的時候，我又整理了一次衣服，把里面衣服的紐扣扣好，把校服的拉鏈也一直拉到了胸前，然后抓著衣角把校服上衣往下拉得筆直，才慢吞吞地重新爬上三樓，進了德克士的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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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就看見，媽媽這時候已經(jīng)和龍貓還有李笑陽三個人坐在了同一張桌子的邊上，莫禹航、姜宇濤、奶昔和劉陽則圍坐在邊上另一張桌子前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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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之前他們要拍的視頻也已經(jīng)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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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越，快過來，你剛跑哪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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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進來之后，龍貓好像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我的，然后就見他伸手往我的方向指了一下，小聲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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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之前還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的媽媽和李笑陽便一個抬頭、一個轉(zhuǎn)頭也都看向了我，李笑陽還很反常地用他從前絕對不會用的稱呼喊我，很著急似的招手讓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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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阿姨我跟您說，真不是我吹，您一進來我就看出來您是小越的媽媽了，之前我還奇怪小越明明是個男孩子，臉長得怎就那么秀氣，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都是遺傳的，可得把我羨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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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走近了他們坐的那張桌子，我就聽見李笑陽對著媽媽說得繪聲繪色，而龍貓在一邊聽得似乎滿臉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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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都在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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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兒無語地坐下之后，就用腳在桌底下踢了李笑陽一腳，一邊撇了撇嘴小聲埋怨了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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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李笑陽就一把攬住了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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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媽在這呢”等我回頭去瞪他的時候，他就開始瘋狂給我打眼色，然后湊在我的耳朵邊上“你倒是和她說句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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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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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這么一說，我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心情好像又有點兒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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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臉看向媽媽的時候，媽媽也在注視著我，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好像也在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和我說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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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然后過了一會兒，還是媽媽主動開口了，一邊說著，一邊有點局促不安地對我笑了一下“媽媽只是想見見你……應(yīng)該不會生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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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兒懵懵懂懂地聽她說完，然后搖了搖頭——說起來，被她這樣一問，再看她這樣對我笑了一下，我反而更加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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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月月能不能坐到媽媽這邊來？……讓媽媽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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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在我搖頭之后，媽媽又猶豫了一兩秒，然后又問了我另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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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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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我的腦子當(dāng)時大概真的有點兒短路了，因為等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龍貓已經(jīng)站了起來準(zhǔn)備要和我換位子，李笑陽也再次打起了眼色，一邊推了我?guī)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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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然后我才有點兒僵硬地點了點頭，站起來和龍貓換了位子，在媽媽的身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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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直到之后吃完走出德克士，我也幾乎都沒有和媽媽說過什么話，那個時候，也許反而是李笑陽和媽媽說的話最多；只有媽媽偶爾會問我一些問題，然后我想了想之后很簡單地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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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我好像就一直只是顧著埋頭吃我面前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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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當(dāng)時好像被媽媽揉了幾下頭，摟了摟肩膀；然后除開問我的問題之外，她好像還偶爾會和我說幾句其他的話，但我也已經(jīng)不太記得她到底說的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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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只是，當(dāng)時她溫柔地就好像五歲她離開家的那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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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月月現(xiàn)在是和你住在一個家教園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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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吃完結(jié)過賬之后，一邊下樓的時候，媽媽就一邊問李笑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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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我專門負(fù)責(zé)給第一次來家教園的家長和同學(xué)帶路，阿姨你要是打算來看小越，到時候也記得和我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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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當(dāng)時的回答十分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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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打給哥哥的一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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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接通的時候，手機里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有點兒嘈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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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哥哥？”我看了一眼身邊正圍在一起嘰里咕嚕的李笑陽和莫禹航，然后便站了起來，往門口的方向走出去“哥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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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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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覺得，電話那頭的哥哥好像在和人吃飯似的，我感覺我都能清楚地聽見酒瓶子撞在桌面上的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dāng)然也有可能是杯子碰在一起的聲音“怎么啦月月，想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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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沒有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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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開始故意和哥哥這么說了一句，然后過了一會兒，才又補充上“只是怕哥哥想我了，所以才打個電話~免得哥哥你犯相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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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聽見哥哥在電話那頭呵呵呵笑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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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我可沒那么容易生病的，甭?lián)牧恕！毙ν曛蟾绺绫銌柶鹞摇暗故悄阈∽?，上次打電話來的時候說是又長疹子了不是？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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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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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的時候，我已經(jīng)到了電梯的前面“已經(jīng)沒有新的疹子冒出來了……等現(xiàn)在的這些都變成水泡，然后弄破幾次應(yīng)該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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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電梯門開了，我便走了進去，摁下了三十六樓的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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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和哥哥隨口說著有的沒的，我很快就到了頂樓，走上了天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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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之前我給劉老師打電話的時候，他和我表揚你了來著，說你最近的表現(xiàn)都還不錯，上次單元考還拿了班級第十名”剛走上天臺的時候，哥哥果不其然又把話題扯到了學(xué)習(xí)的事情上“不過他也告訴我，雖然能看得出來你一直有在努力，不過上課還是有點兒容易走神哦，說是有的時候上著上著就發(fā)現(xiàn)你魂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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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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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時我被哥哥這么一說，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脫口問了出來“劉老師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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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好像還真很容易犯這樣子的錯誤——畢竟有的時候，我感覺這完全不像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事情啊……我倒不是說我不想管好自己，只不過有的時候，窗戶外面飛過來一只鳥，或者后操場上那些人開始打乒乓球大喊大叫了，有的時候真的很容易就把我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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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好像就會被帶跑好一陣子，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走神有一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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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本來一直以為，因為我坐的比較后面，又把課本拿的比較高的緣故，劉老師應(yīng)該沒有發(fā)現(xiàn)我走神了才對——畢竟他好像一次都沒有為了這樣的事情點我的名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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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原來還覺得老師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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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剛問完，哥哥的語氣就一下子加重了“這么說其實你小子還是知道的嘍？不想辦法改正還在想著瞞天過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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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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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瞬間就出了一身冷汗，趕緊給哥哥解釋起來“哥你聽我解釋嘛……這個真的不是我故意的，只是有的時候被教室外面的聲音一吵，不知不覺就開小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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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這句話好像也并沒有招來什么好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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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找借口，罪加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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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接著就很認(rèn)真地說起我來“是不是有段時間沒打你皮癢癢了啊，譚越小朋友？知道錯了還這種態(tài)度，哥哥之前是這么教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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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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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漢不吃眼前虧，發(fā)現(xiàn)哥哥的口氣已經(jīng)帶了點兒教訓(xùn)我的味道之后，我便趕緊認(rèn)錯“對不起嘛……哥你別生氣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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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說說打算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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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想象中的一樣，哥哥果然又這么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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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證馬上改正錯誤”不用多想，我便馬上回答了哥哥——說起來，其實我對哥哥這個時候會想聽到的答案還是挺清楚的“要是再走神一次，就自己打五下自己的手心，直到不走神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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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態(tài)度還算端正”這么說了之后，哥哥果然稍微滿意了一點“那哥就等著你自己匯報改正的情況了——可別再讓哥發(fā)現(xiàn)和劉老師那里有什么對不上的情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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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趕緊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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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走神的事情到這里差不多就算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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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那天給哥哥打電話，其實還有另一個事情想和哥哥商量——那件事，同時也是我更怕哥哥會生氣起來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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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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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聊了一些學(xué)校的趣事之后，我才鼓起勇氣和哥哥開口提起那件事“之前放學(xué)的時候……我和媽媽見了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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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地，在聽我這么說完之后，電話那頭的哥哥沉默了十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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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去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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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十幾秒之后，哥哥才再次開口，語氣一下子又變了一個樣，變得急匆匆的“她和你說了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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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沒有說什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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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哥哥的時候，我其實有點猶豫，雖然最后還是全部說了真話“就是……問了一下我的微信，然后問我以后她能不能來家教園看看我……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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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應(yīng)她了嗎？”緊接著哥哥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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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說我答應(yīng)了的話，哥哥會是什么反應(yīng)，我對于這件事其實挺沒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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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還是給了哥哥一個肯定的答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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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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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李笑陽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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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和媽媽見面也許其實不是巧合、也許是因為龍貓偷偷聯(lián)系了媽媽的這件事，我想了想，最后還是沒有選擇告訴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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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你竟然沒告訴你哥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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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睡覺、小聲把之前和哥哥匯報的結(jié)果告訴李笑陽的時候，李笑陽好像對于我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哥哥有一點兒的小驚訝，翻了個身就盯著我的臉問我“那你怎么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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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是意外碰到了，然后就沒了呀，又不可能告訴他我們那個時候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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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側(cè)著身子盯著李笑陽，一邊抬起在上邊的那條腿，小小地踢了幾下，把之前一直壓在身上密不透氣的被子踢開幾條縫，方便風(fēng)灌進來“而且，我也不知道龍貓為什么要在那個時候把媽媽叫來……你說，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要怎么聯(lián)系上我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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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誰、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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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模糊糊地，我似乎看見李笑陽把一只手從被窩里掏出來，舉到面前揉起了眼睛，他說話的聲音也跟著他揉的節(jié)奏一斷一斷的“雖然說、我總覺得……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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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我有些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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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媽媽吹牛的時候，你沒注意過谷小雙那家伙的眼神嗎？”李笑陽這時候使勁兒一挪身子，湊近到我的面前，語氣變得神秘兮兮起來“就好像，他期待我在你媽媽面前被他滿血秒掉，結(jié)果我不僅殘血反殺了他，還順便carry了一波，就像某個卡比每次都威脅我說他早晚要打敗我一樣的那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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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和我媽媽有什么關(guān)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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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覺得越想越不明白了“我的意思是，就算我媽媽對你印象不好，可是，我媽媽又不可能多說什么不是嗎？而且我都不知道多少年沒見她了不是嗎？雖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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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老不是嗎不是嗎了，我就問你一句，你覺得你哥哥和你媽媽一點都不會互相聯(lián)系嗎？”李笑陽打斷了我的話，反問了我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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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這么一問，我才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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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然后李笑陽就伸手捏了一下我的鼻子“就算你媽媽不能做什么，我也不可能冒險讓她和你哥哥說些什么好吧——反正你也知道的，光說討好別人家的爸爸媽媽這事，沒人比我更拿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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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這才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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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之前從來沒多想過這件事，不過在李笑陽這么問了之后，我大概也能猜到，李笑陽說的應(yīng)該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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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哥哥的話，說不定確實和媽媽還有聯(lián)系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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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媽媽剛走的那個時候，哥哥好像都高中了，或者最少最少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初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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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果是那樣的話，那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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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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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我又喊了李笑陽一聲，一時間都忘了李笑陽就在我的面前，以至于李笑陽開口一邊用額頭撞了我一下一邊回應(yīng)我的時候，我被嚇得渾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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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這都被嚇到？”發(fā)現(xiàn)我被他嚇到了之后，李笑陽輕聲笑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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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沒有，是你額頭太涼，冰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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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臉有點兒發(fā)燙，匆匆忙忙解釋了一句，就問起我剛剛喊他的時候想問的問題“李笑陽，你覺得我今晚打電話給哥哥他說了這事，他會不會直接打電話去和媽媽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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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沒可能啊”李笑陽沒多想就很理所當(dāng)然地回答了我“說不定現(xiàn)在就在打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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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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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下好像又感覺自己問的問題其實有點多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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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擔(dān)心啥子嗎？”李笑陽好像也注意到我有點兒不對勁，過了一會兒就又用手推了推我的腦袋“怕你哥哥打電話去朝你媽媽發(f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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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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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怕你哥哥朝你媽媽發(fā)火之后不敢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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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我再次搖了搖頭，然后想了想，又輕輕點了點頭“也可能有一點吧，我也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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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媽要想來看你的話，她一定會來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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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這時候卻不知道怎么很肯定地對我說了一句“肯定會來的，只不過可能會多交代你一句‘不要告訴你哥哥媽媽來過’啊之類的話，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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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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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然后才說“但是……我好像也不知道該怎么和她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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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今天放學(xué)的時候那樣？”李笑陽這時候又笑了一聲“感覺今晚隨便抓個木偶可能都比你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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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辦法啊，因為真的好久好久好久沒見過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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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聲埋怨了一句，一邊用拳頭在被窩里捶了李笑陽的肚子一下“雖然能認(rèn)得出來，可是她和以前真的一點都不一樣……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讓我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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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該怎么喊她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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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很意外地?fù)屜忍嫖艺f了出來，讓我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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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然后我就很奇怪地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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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知道的，我也不是沒有媽媽的人好嗎”李笑陽這個時候說了一句讓我更加沒想到的話“你還記得家長會剛開完的那天，你在河濱路附近有碰見過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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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然后仔細(xì)想了一下，才想起來，那好像是在我送哥哥上車以后回去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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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那次撞見李笑陽，好像是我第一次對李笑陽的印象有了些微改變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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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被李笑陽這么一說，我才突然想起來，那個時候我好像確實看見了，李笑陽的眼睛紅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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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時我并沒有多想，以為他是被人打了，所以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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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后來再仔細(xì)想想，就連那天晚上，我把他身上結(jié)的痂一條條撕掉，他疼的鬼哭狼嚎一樣叫得震耳欲聾，也只不過是流了那么幾滴眼淚出來而已——很難相信那個時候的他會是因為挨了誰的打，才哭紅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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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dāng)時是不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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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李笑陽主動提起這事之后，我突然好像就有點兒明白了那個時候他紅紅的眼睛是為了什么“不會也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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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當(dāng)時去看我媽媽了來著”李笑陽又搶先一步替我把我想的話給說了出來“雖然我也沒辦法真的見到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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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著，他一邊就伸出一只手捋了捋我額前的劉?！岸移鋵嵨乙膊恢酪嬉姷搅嗽撛趺崔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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