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城里的微笑

? ? ? ? 阿江和阿川是大學(xué)同學(xué),兩人是通過社團活動認識的。兩人雖不是一個學(xué)校,但因為社團活動而經(jīng)常見面,兩人慢慢的也就熟悉了。阿江是個地道的上海囡囡,是一個充滿文藝氣息但又柔中帶剛的女孩。而阿川是個典型的北方直男,剛強的外表下有一顆溫暖的心。兩人因為社團交流的活動逐漸開始接近,但兩人因為性格的問題卻也常常吵架。每每這時候都是朋友們岔開話題拉開二人。因為吵架的次數(shù)多了,身邊的人總覺得這兩人不對付。但兩人都知道雙方僅僅是因為意見不合才吵架而非其他原因,所以兩人私下關(guān)系并沒有那么惡劣,但這也僅僅是兩人知道而已。
? ? ? ?在那個微信還沒有普及的年代,除了QQ之外大家交流更多的還是短信,而阿川和阿江除了平?;顒佑枚绦艤贤ㄍ馄渌贌o其他的交流手段,也或許是當(dāng)時兩人之間并沒有想過有其他的交集。直到某天晚上阿江收到了阿川的一條短信,“能否加下你的QQ?我想有空跟你聊聊天,一直短信也很花錢不是?!卑⒔鸪跏且汇?,但又笑了起來,因為那一刻他覺得手機對面的那個男孩耿直的有點可愛。思考了一下之后便把QQ號發(fā)了過去,并附言“過了12點不要找我?!边@句看似無心的話就這樣一直刻在了阿川的心里。

? ? ? ?或許是因為平常交流的多了,也或許是相互了解的多了,兩人的之間的吵鬧越來越少,反而越走越近。周圍的朋友看著都覺得奇怪,覺得兩人的仿佛就像電視劇中所謂的“歡喜冤家”一樣。也有人趁著這個節(jié)奏起哄,讓阿川追阿江。但都被兩人打個馬虎眼糊弄過去了,但其實兩人真正的想法或許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也或許他們有想法但是并不敢面對。阿江生的漂亮,是她們社團乃至系里有名的西施,再加上身材高挑、家里條件好,追求者絡(luò)繹不絕。或許是面對這些因素阿川對阿江并不敢有太多的想法。但有些事并不是能瞞得住的。
? ? ? ?在大二那年兩個高校聯(lián)合創(chuàng)辦了一場“高校三國殺大賽”,在那個年代里三國殺還是很熱門的一款桌游,不論是在大學(xué)還是在寫字樓都是年輕人茶余飯后或者聚會的一款熱門游戲。阿川和阿江的兩個社長想以此拉動兩個社團的交流,便商量準備聯(lián)合搞一場三國殺比賽,地點就選在了阿川學(xué)校附近的一個咖啡廳里,兩個學(xué)校之間負責(zé)溝通和對接的人正是阿川和阿江。在這次對接的時候阿江知道阿川喜歡玩三國殺便問他,“你很喜歡玩三國殺,這次比賽又是首屆你要不要參加一下?”阿川想了一下問阿江,“你也會玩你參加嗎?”阿江說:“你參加我就參加?!钡诙?,兩個人都參加了比賽。本來雙方的社長想讓兩人當(dāng)裁判和評委的,但是一看兩人的態(tài)度就沒多說什么。于是兩人就這么參加比賽。

? ? ? ?因為比賽機制的原因兩人在預(yù)賽并沒有分到一個組,但兩人順利過了預(yù)選,在之后的8進4比賽里,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兩人成了對手,于是這場比賽就成兩個社團之間最熱門的比賽。甚至在場外還出現(xiàn)了對賭的場面。比賽當(dāng)天一切都非常的順利,阿川的無論是選的將還是摸得牌基本都是壓著阿江打的。而且阿江也只能被動防守,基本沒有進攻的余地。就當(dāng)所有人已經(jīng)阿川要贏的時候,阿川卻突然收手轉(zhuǎn)為守勢。阿江抓住了這個機會,進行了反攻,而阿川也基本上是不抵抗政策,沒多久就投降了。阿江順利進入復(fù)賽,一瞬間這種突然反轉(zhuǎn)的戰(zhàn)局讓很多人不解,甚至覺得阿川是故意的。而阿川也僅僅腦熱沒來及思考,但這種蹩腳的瞞不過阿江。她知道阿川是故意讓她贏的,賽后她約阿川在一家餐廳見面,想質(zhì)問一下阿川究竟為什么。但沒人知道那天他們倆說了什么,也沒人知道那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 ? ? ?在比賽之后沒多久也就僅僅過去了一個多月,阿川便和一個女孩好上了,并稱是自己的女友。眾人大跌眼鏡的同時也為阿江感到不平,認為是那個女孩突然殺了出來。但是阿江表面并沒有說什么,但還是找到了阿川對他說,“感情的事我沒有資格多問,但是那個女孩不適合你,相信我,她遲早會害了你?!卑⒋粗⒔f:“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不想辜負她,我謝謝你的提醒了。”看著阿川的堅決,阿江也沒有說什么了,只是把自己背包上的獺兔玩偶拿下了給了阿川說:“以后恐怕我們要保持距離了,這個兔子送給你,就當(dāng)陪你吧。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蛘哂猩妒孪氩煌ǖ臅r候,隨時可以找我,只是不能像以前那樣隨叫隨到了?!卑⒋靼装⒔囊馑?,沒有說什么便收下了兔子。從那天之后這只兔子便一直掛在了阿川的背包上。

? ? ? ?就這樣春去秋來,一晃就到了大四的時候了。這期間阿川和阿江也有交流,但一直點到為止的距離。而阿川跟阿江交流最多的就是抱怨,抱怨對象對自己的不了解,逼迫自己放棄自己的愛好和想法?;ㄥX也大手大腳從不為阿川考慮,而阿川除了生活費之外還兼了兩份工,只為了多賺點。而阿江知道這些后勸阿川分手,畢竟快畢業(yè)了也要想一下出路,而他的對象也未必愿意跟他回去。但阿川想了想表示自己再給她一些時間吧,如果不行再說??粗⒋ǖ臉幼?,阿江想說什么但還是沒說出來。雖然阿川說再給些時間,但顯然事情并不是那樣的。在大四大家忙著畢業(yè)論文的時候,阿川的對象在這個最忙的時候卻跟他提出了分手。阿川猶如五雷轟頂,極力去挽留這段已經(jīng)沒有意義的感情,但最終還是悲劇收尾了這段戀情。
? ? ? ?分手后的當(dāng)天,滴酒不沾的阿川找了一幫好友們在KTV里喝的大醉,最后被室友們抬了回去。醒來之后阿川收到了阿江發(fā)來的信息,約她去商業(yè)區(qū)附近的星巴克。那里是兩個學(xué)校的交界處,也是一處商業(yè)區(qū),也是兩人曾經(jīng)經(jīng)常在一起商量事情的地方。見面之后阿江說的第一句話,“還好嗎?你為什么這么固執(zhí)?”阿川并沒有接話端起冰咖啡喝了起來。阿江繼續(xù)自顧自的說:“其實這幾年,我知道你有意躲著我,也刻意拉開我們倆的距離。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是現(xiàn)在你還想躲著我嗎?我已經(jīng)等了幾年,難道你還想讓我等嗎?”阿川依舊不做聲,只是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阿江繼續(xù)說:“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意思,也應(yīng)該明白我的想法。畢業(yè)后我準備回上海,可能以后也不會回來了。如果你有答案了就告訴我,不管這個答案是不是我要的,我都請你告訴我。今天我就先走了?!闭f完阿江拿著包就走了,而阿川看著喝完的空杯子和阿江遠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阿川知道阿江在對自己有好感,但是自己因為的條件跟阿江差距太大所以他才一直回避阿江,也不敢給她一個正面的回答。哪怕是現(xiàn)在重新回到單身生活,阿川也依舊不敢面對阿江。但是這次阿江跟她半攤牌,讓阿川的內(nèi)心產(chǎn)生了動搖。

? ? ? ?因為阿川跟前對象是一個班的,所以即便分手了兩人還是經(jīng)??梢耘龅?。阿川有意的躲著她,但地方似乎沒這么想。反而故意貼近,雖然不搭話但是不知為何在跟旁人的言語中透露出一種分手的快樂和找到新人的炫耀。阿川聽到這心里總不是滋味,但也不好說什么。而阿江也沒有找過阿川,仿佛就一直在等那個結(jié)果。一天夜里,社團的幾個好朋友在吃飯聊天時有人問阿川,畢業(yè)后的去處。阿川說想留在當(dāng)?shù)毓ぷ鳎槺阆肜^續(xù)考研。因為之前考研失敗,這次想再努力一次。朋友問為啥不跟著阿江走,阿川笑而不答。大伙跟著起哄說反正人家能這么四年等著你,你也應(yīng)該表示一下吧。聽到這阿川的內(nèi)心似乎觸動了但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只是笑著打趣跟大家。那一夜阿川一宿沒睡,心里在想著阿江和這幾年阿江對他的幫助,也想著自己心里的那個答案。那一夜阿川第一次晚上12點之后給阿江發(fā)信息,雖然他知道阿江讓他12點之后不要找她,但他似乎下定決心要把答案今晚就告訴她。
? ? ?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也知道我的顧慮。我過不了我自己心里的坎,讓四年我錯過了?,F(xiàn)在所剩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我不知道能走到哪里,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陪我一起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算是畢業(yè)的旅行,答案我已經(jīng)想好了”原以為第二天阿江才會回復(fù),沒想到過了十分鐘阿江就回信息了。信息只有短短一句話“好,你去哪,我跟哪。”當(dāng)天晚上阿川買了兩張第二天去蘇州的車票。

? ? ? ?這是阿川第一次邀請阿江出去玩,也是他們第一次單獨出去玩。兩人漫步在蘇州的虎丘山。此時剛好五一,正是旅游季,而且氣溫已經(jīng)開始熱了起來。阿江穿著一身桃紅的漢服,跟來時的裝扮完全不一樣,顯然是為了今天的出行精心打扮了一番。在湖邊阿川看著阿江不說話,仿佛眼睛里只有這個動人的女孩。阿江看了一眼阿川便看向了湖面說:“為什么這次約我出來?是想來個特別的紀念還是僅僅是想說答案?如果答案不是我想那種那么就不用說了,不要破壞游玩的氣氛?!贝丝贪⒋ǜ惺艿搅藖碜园⒔膲浩?,雖然她外表柔弱,但骨子里還是那個女強人。雖然感受到了壓迫但阿川還是問了阿江。
? ? ? “等了這幾年你真不后悔嗎?”“我沒有感覺到后悔,我只是覺得你為啥要躲著我?”“我跟你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這我知道,但我并沒有想過那些,至少你并不是那么差。為什么會這么沒自信呢?”“如果我沒有分手呢?你還會等嗎?”“或許會,也或許不會。但不管會不會我都想知道答案”“如果我給你想要的答案,你不怕人說你說嗎?畢竟我分手沒多久”“我不怕,我等了這么久而且你覺得我會被那種女人嚇住嗎?”“這幾年你真的不后悔嗎?”“那我干嘛今天會在這?”“你給我的獺兔陪了我這幾年,我想她現(xiàn)在可以回到你身邊了。那你因為我覺得似乎不需要她陪我了??梢园咽纸o我嗎?我把她給你”在阿江伸出手的那一刻,阿川握住了她的手,而在那天之后他一直牽著阿江的手。

? ? ? ?雖然臨近畢業(yè),在學(xué)校的日子所剩無幾,但阿江每天來堅持找阿川。陪他改論文,陪他在圖書館找資料??v然阿川的前女友看著很不爽,但面對“兇惡”的阿江也無可奈何。論文完成后阿川搬進了阿江的出租屋,只為多陪她一些。因為他知道阿江肯定要回上海,而他也因為找好了工作,也為了復(fù)習(xí)考研不可能去上海。畢業(yè)季很快就到了,兩人分別的時候也到了,但兩人并沒有分手,阿川也向阿江保證自己會到上海找她。在飛機起飛的那一刻,兩人開始了漫長的異地戀。
? ? ? ?在之后日子里,兩人之間雖然有距離但感情卻從未降溫。在那畢業(yè)那年的冬天,阿川第一次到了阿江的家里拜訪了她的父母。見面的時間很短,但阿江的家里知道阿川家在遙遠的北方時便開始反對兩人之間繼續(xù)交往。雖然一直反對,但兩人也并未分離。就這樣過了三年,三年里盡管阿川一直在努力,阿江也一直在溝通,但家里人就是不松口。甚至阿江的母親不惜以自己的性命做要挾,面對這種情況阿川做出了妥協(xié)。因為她不想讓阿江再為難,也不想讓阿江因為自己在跟家里吵鬧。而阿江也知道,阿川并不是因為變心而分手,也知道分手的理由是什么。但她面對這個結(jié)局卻如此的無能為力,她流淚了,這也是阿江這個女強人第一次在阿川面前流淚。阿川知道阿江的難過,但也無可奈何。他約阿江陪自己再游一次蘇州,或許是想讓這個從蘇州開始的感情結(jié)束在蘇州。

? ? ? ?分手的季節(jié)是寒冷的,兩個人的心也是冷的。正值12月的寒冬,兩人再次來到虎丘山,只是此刻兩人的心情已經(jīng)跟三年前不一樣了。阿川問阿江:“你恨我嗎?”“不,我從沒有恨過你。只是覺得自己當(dāng)年太過軟弱,如果當(dāng)時不是那么軟弱或許我們能在一起久點。你呢,怪我嗎?”“我也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錯過了你?!眱扇司瓦@樣靠在當(dāng)年的湖邊,訴說這各自的心里話?;蛟S是對阿江的不舍,也或許是內(nèi)心的不甘。在蘇州的最后一夜阿川拉著阿江到了蘇州的一個清吧,阿江知道阿川是個滴酒不沾的人,更是個討厭酒的人。但她不說只是默默陪著阿川喝著特色的梅子酒,看著他逐漸醉意上頭。突然阿江說:“分手前,你能再給我唱首歌嗎?就像當(dāng)年你在社團朋友們的面前那樣當(dāng)眾唱的那樣”阿川看著阿江,起身走到了酒吧的點唱機旁拿起了麥克風(fēng)開始點歌,隨著旋律的響起品冠的《無可救藥》,“一天天越來越無可救藥,一生一世愛你到無可救藥?!备柙~仿佛在訴說著阿川對阿江的感情。一曲結(jié)束后阿川似乎意猶未盡,開始了下一首,“離開你以后我會長留此地,晨早到午夜撲進漆黑想念你,離開我以后醉了會看到你,夢中方可永久接近你?!彼坪醢⒋ǖ膶Π⒔牟簧岫荚谶@首張學(xué)友的《離開以后》。唱完這曲阿江似乎感覺阿川在哭,但他還在繼續(xù)唱,“我放不過我自己,仍然相信愛會有奇跡,眼淚是一種提醒,我還愛你?!迸爽|柏的《轉(zhuǎn)機》仿佛在訴說這阿川對感情的期待和轉(zhuǎn)機。聽到這阿江明白這些歌是阿川的心里話也是對她的愛和不舍。她知道阿川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只好用這種方法來表達自己的感情,這一刻她再次哭了出來。
? ? ? ?最后的旅行就這樣在悲痛中結(jié)束了,在車站阿江送阿川先上車并將自己那只多年的獺兔再次裝在了阿川的包上,同時將一個手辦放到了阿川手上說:“我恐怕不能再陪你了,就讓兔子替我陪你吧,就像當(dāng)年那樣。這個手辦是你一直想要的,我早就給你買了,想著生日的時候給你個驚喜,現(xiàn)在似乎不能算驚喜了。我走以后,你要堅強好好善待自己。不管出什么事一定要聯(lián)系我,記住我的話,別什么事都自己扛著。生日快樂?!本瓦@樣阿川和阿江分開了,那天是阿川的生日。

? ? ? ?春去秋來,一晃又過了三年。雖然阿江和阿川一直在聯(lián)絡(luò),但兩人都明白已經(jīng)回不去了。突然一天阿江給阿川發(fā)了一條信息說自己就要結(jié)婚了。對象是家里介紹的,雖然不能說自己對他有多喜歡,但是也算是找個穩(wěn)定的歸宿吧。阿川明白一切,只是淡淡祝她幸福,因為他也知道雙方都挽回不了一切了,所以對方能幸福就夠了。那天阿川錄了三首歌給阿江,分別是周華健的《孤枕難眠》、張信哲的《上海姑娘》和阿杜的《放手》。這三首歌仿佛也是在告訴阿江自己放手了,雖然很不舍但也該放手了,因為阿川這么多年還是愛著阿江。
? ? ? ?婚禮當(dāng)晚,月亮很圓,而月下只有一個孤獨的身影在酒吧里喝著梅子酒,聽著那首張學(xué)友的《離開以后》···在想著當(dāng)年蘇州城里那個微笑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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