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的天兒比沈陽低了十幾度，但屋內(nèi)依舊很熱，開了一小會窗戶，卻又將我凍醒，正巧月光皎潔，而我的播放器又不知不覺播放了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話兒也算有了個頭。 時間快啊，彈指間到了正月十三，不解的是外面的鞭炮仍舊稀疏作響，仿佛年獸仍舊沒被嚇走似的。我窗子向北，忽而想到那座小城也在北邊，我第一次放鞭炮便是在那。在那我過過三四個春節(jié)，但我只能記得一個了，興許那幾次都差不多。 那年我剛記事，印象最深的春晚也在那年，其中有個小品令我記憶猶新，但我在這里不多絮了，主角是郝建和自行車，估計看過的人已經(jīng)猜到了。 大姥爺尚還健在，我們許多人的關(guān)系也正如家人一般，通?？蛷d里有幾個年紀(jì)小看春晚的家人，一個屋內(nèi)有麻將機，常有五六個家人在屋里玩，多出來那幾個是打累的替補。還有一個屋有電腦，大哥在那，我最愛往那個屋里鉆，依稀記得當(dāng)時玩的是《仙劍奇?zhèn)b傳四》當(dāng)時我也會玩，但是現(xiàn)在僅僅能記得主角是云天河，其他已經(jīng)朦朧了。 當(dāng)時我是家中輩分與年齡最小的，家里人總愿意問我他們是誰，每次叫完都會給我紅包，當(dāng)時的我可不如現(xiàn)在般明白那些紅色紙張的價值，拿了之后隨手便甩走了。當(dāng)時喜歡用麻將機上蓋著的紅布作斗篷，大姥爺就會拽著我的手來甩我轉(zhuǎn)圈。轉(zhuǎn)完后我要和大舅掰腕子，每次他都會說“這小子真有勁”，但毫無疑問我每次皆會敗北。設(shè)若如今關(guān)系如舊的話我想必我真的可以掰得過吧。窗臺上的紅辣椒和半瓶啤酒是似乎是頂好的裝飾品，如今的窗戶邊也總是有一些干蝦干果或者一些玉米辣椒，總是有半瓶飲料。似乎這是不成文的規(guī)矩，在我的春節(jié)記憶里從未缺席 像是做了一個溫馨的夢，但是記不清了，約莫著可能隨這幾年的餃子一起吃下去了吧。 轉(zhuǎn)眼九年已過，這九年中有的人缺席了，或是生老病死，亦或是一些瑣事所鬧得許久不見。但仍有新人到來，我也從全家輩分最小，變成現(xiàn)在我們家唯一突破一米八的、輩分也非最小的人。但越發(fā)看起來成長，我越是不解。 那家里人來談吧，我爸是小家頂梁柱，在如今單位也算是謀了一官半職，有點面子。近來還好，可去年累出了高血糖和高血脂。他是一個飲食均衡習(xí)慣不錯的人，從小的生活讓他的身體底子打的不錯，所以基本可以否定是因為飲食，就是累的。他也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常常跟我說生命只有一次，那我更不解，正如《南柯記》所表述的“富貴不過浮云”，可還要為了幾個子去消磨自己的身體。還有便是我們與大舅家的關(guān)系，我一個小輩自然這些東西暫時還輪不到我來嚼舌根，我也不能太尖刻。也是為了錢。談到錢我更加不理解啊，小時候我在“錢非萬能，人品為重”的思想觀念下長大。但如今我只覺得那是哄騙小孩的迷夢。我不是說多么憤世嫉俗，不是什么大貴人家的子弟，這種話是心里怎么想也不敢說的，只是覺得我站在我這一方世界里所窺見的一切假惡丑都是因為幾張紙，或者塑料卡片里機械化的數(shù)字。小時知道陶潛不為五斗米折腰，上學(xué)后學(xué)過《陋室銘》與知道朱自清“餓死不吃美國人救濟糧”。但是仔細(xì)一看，現(xiàn)在的生活無不在與之矛盾，就是趨炎附勢。為什么為了錢可以出賣友情親情，亦或賤賣人格與靈魂，更甚白白獻(xiàn)出生命。以唯物主義來談，人只有一輩子，為什么這一輩子為了幾個錢什么也不要了？那么我們?yōu)槭裁磥戆装鬃哌@一遭啊來受罪啊。以略微迷信的的方面來說，要多少莫大的緣分才能做成朋友與家人啊，我們難道就是為了住的大點，吃的好點，但是虛偽裝扮自己而活啊。無論你現(xiàn)在長成何種樣子，穿著何種的衣裳，有著何種程度的文化，我們生下來都是不帶來任何東西的。百年之后有了分別，我是種地的，他是科長，她是老板，這人是扛麻袋的……，但又有什么用呢？好一點的有個大木頭板給全身裝著，可能還穿兩件衣裳。一般話的，可能就是一個小木頭盒子，里面有點自個兒的骨頭沫子，粘個黑白照片供著，有的這就真的歸于塵土了。咱活著的人誰也沒死過，誰知道百年之后啥樣呢？誰也不好說。如此一來，我們每個人都庸著活一世，甚至丑著活。在這種天底下啊，最看不慣創(chuàng)造不了價值的異類，即使清清白白，但也會被打上“后進(jìn)”“負(fù)能量”的標(biāo)簽。他們會批判甚至排除這些異己，而我恰是如此活的荒唐。 窗戶又開的有些大了，外面的燈壞了，黑峻峻的，又黑又冷。屋內(nèi)也被吹得很冷，而我的臺燈也要熄了，熄了之后這一個屋子便沒光了。想暖和暖和，暖和屋子不可能了，只能用被子裹住自己，我不敢掀開，因為掀開后內(nèi)外都是刺骨的寒涼。 2023.2.4夜12：18農(nóng)歷正月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