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希露菲站在諾托斯家的大門外，那是片無愧于四大家族名號的豪宅群。鎏金的欄柵大門，兩側(cè)擺著銀白色的獅鷲雕像，內(nèi)部可以隱隱看到有一小隊銀甲紅袍的巡邏衛(wèi)兵。就連負責看門和通報的門衛(wèi)穿的盔甲也是肩甲上浮雕了獅鷲徽標還兼有雕花裝飾的精致品，單單是門衛(wèi)放到騎士團里都是無愧于下級騎士貴族的穿戴。門里面能看到鵝卵石鋪就的寬敞大路，路中央的花壇里有一個漢白玉雕刻的高大華美的自動噴泉。 “吶，魯?shù)希瑸槭裁次覀儾蝗ネ鯇m而是要來這里？” “因為我有急事要回布耶納村，額，布耶納村的原址一趟?！?“所以你說是帶我來王城亞爾斯，其實還不是半路就給我甩了么” “雖然是后天的驚喜，不過你要是愿意陪我的話也可以一起去哦” “哦？慶功宴的驚喜？什么事要回到布耶納村？那里都成廢墟了吧？” “嘛，最后你會知道的。怎么樣，要一起去嗎？” “那，魯?shù)夏阆Ｍ腋阋黄鹑?？?“額……應(yīng)該算是希望希露菲和我一起去吧，一起回到故鄉(xiāng)，哪怕會影響到驚喜的含量。” “既然魯?shù)隙歼@么說了，那我們就一起回去吧” “等下，在這之前，我們還有任務(wù)要做”，說罷我拿出兩封信，一封是用龍神徽記的火漆封好的紙質(zhì)文件袋，另一封是信紙直接折成的紙條。 我拿著信封走近門前的守衛(wèi):“你好，我是[龍神的右手]‘泥沼’魯?shù)蠟跛埂じ窭桌?，這位是我的妻子‘沉默的菲茲’希露菲葉特·格雷拉特，我們要找的是諾托斯家家主，盧克·諾托斯·格雷拉特” 門衛(wèi)行了個標準的武士禮，用右拳捶擊鎧甲的左胸發(fā)出哐當一聲，然后微微頷首鞠躬道:“非常不巧，魯?shù)蠟跛埂じ窭桌卮笕撕拖Ｂ斗迫~特·格雷拉特大人，盧克·諾托斯·格雷拉特大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在王宮，請問您要在宅邸等候盧克·諾托斯·格雷拉特大人嗎？如果是工作事務(wù)的話，您也可以與西蒙·諾托斯·格雷拉特大人進行商討，這位大人現(xiàn)在就在宅邸里面?！?“西蒙·諾托斯·格雷拉特？”，我重復了一遍，實在不記得有這么一號人物??？ “就是盧克的哥哥啦，擔任輔佐的那一位”，這里還是希露菲給做的解釋。不愧是長時間擔任過公主近侍的人物，對阿斯拉王國的政治人物很熟悉啊，想到這里我隱隱有點嫉妒起艾麗爾了，居然見過我都沒見過的希露菲什么的。不過話說回來，也是拜這一系列事情所賜，我才能和愛麗絲修成正果吧。欸？怎么又是愛麗絲？難怪希露菲會吃醋。 “啊，抱歉，失禮了。我們不會前往王城，因為還有其他事要做就不走謁見流程了。那么，請將這封火漆包好的文件袋送給盧克，請你們不要私拆，而這封便箋是給你們的。我知道你們有安保流程，按規(guī)則來講陌生人物的包裹要打開檢查對吧？所以我單獨寫了一個便箋，上面寫了我的名字以及包裹里面大致是什么。你們檢查過便箋之后就將它與文件袋一同交給盧克，由盧克看過便箋再決定是否親自打開，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不愧是久負盛名的魯?shù)蠟跛埂じ窭桌卮笕耍兄x您想得如此周到，那我就照此辦理了?！?居然說我久負盛名什么的，還真是不好意思啊，也算是對得起這么多年的努力了。不行不行，我可是龍神的右手，不能因為被人夸獎了就飄飄然，得趕緊擺出一副撲克臉來。 “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忘了和其他人說今晚不回去了……” 希露菲用左手捂嘴輕笑著，用右手牽起我的左手:“魯?shù)峡偸沁@樣呢。放心吧，我和莉莉婭小姐說過了?！?“誒？不愧是希露菲呢。不過希露菲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早上應(yīng)該沒和你說過要回布耶納村的事吧？” “很簡單啊。你和我來到王城亞爾斯，想必有事要來見艾麗爾陛下吧？那么復雜的謁見流程和準備時間需要兩個小時，就假設(shè)談話再談兩個小時，這就已經(jīng)到晚飯時間了，艾麗爾陛下勢必會邀請我們一起用餐。而我又與艾麗爾陛下許久未見了，既然晚餐都用過了就更沒必要非要晚上回去了，陛下勢必會邀請我們留宿……” 不愧是希露菲啊，我在心里暗暗的想著。雖然和我在一起時希露菲總是表現(xiàn)小女人和賢妻良母的一面，但其實希露菲的頭腦非常聰明呢。 “不過你好像沒想到我會為了避開謁見流程，不去找艾麗爾而是來找盧克呢?！?“這一點確實沒有想到，不愧是魯?shù)蠟跛鼓亍！?“畢竟一般來講，這樣對王族很失禮呢?！?“是啊，很符合魯?shù)喜话闯＠沓雠频娘L格呢?！?“那么，出發(fā)吧，一起回到故鄉(xiāng)……” “嗯，一起回到故鄉(xiāng)……” 八個小時后，我和希露菲騎著一黑一白兩匹馬終于快馬加鞭的抵達了布耶納村，不，是曾經(jīng)的布耶納村。其實大部分路程還是靠轉(zhuǎn)移魔法陣跳過的，畢竟正常情況下快馬加鞭從王城到布耶納村也需要一周以上，不過轉(zhuǎn)移魔法陣最近也只能送到羅亞城原址附近就是了。 此時早已經(jīng)銀月高掛，月光撒在草地上讓人感覺有些微的寒意，破敗的遺址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更加蕭索。曾經(jīng)的石墻上已經(jīng)爬上了苔蘚，木制的地板已經(jīng)發(fā)綠朽爛，甚至可以看到有的窗戶里伸出了一截低矮的灌木，就像一個身子探出窗外盼望家人回來的村民一樣…… 對于我來講，上次回到這里的時候，保羅還是個活人，而我還是個童貞；對于希露菲來說，上次她回到這里的時候，應(yīng)該是在大轉(zhuǎn)移之前，她的父母那時也都還健在吧…… 雖然菲托亞領(lǐng)有在阿爾馮斯的治理下踏踏實實的復興，不過復興的中心還是當年的難民營。由于人口大量損失，算上新遷進來的移民也已經(jīng)十不存一，所以復興尚未輻射到較遠的布耶納村這里。 對于我和希露菲來講，這里不是什么待開發(fā)的荒地，而是應(yīng)該保護起來的歷史遺跡區(qū)，再次回來的情感十分的復雜…… 這里既有著我們情感萌芽的青澀，也有著每日相伴的甜蜜，還有著被迫分開的心酸，更有著家破人亡的苦澀和被迫努力的辛辣，是真真正正的五味雜陳…… “吶，希露菲，你上次回到這里是什么時候的事了？” “是大轉(zhuǎn)移之前，也就是十三年前左右的事了吧。那時候保羅叔叔和賽妮絲阿姨還有爸爸媽媽都還正常的活著呢……”，希露菲用顫抖的聲音說罷，抬頭望向月亮，清冽的月光照在希露菲臉上讓本就白皙的希露菲變得甚至有些慘白。而后又繼續(xù)說道:“大轉(zhuǎn)移之后我曾想過回來看看，不過被貴族們在王宮中監(jiān)視了起來，后來做了公主護衛(wèi)就完全沒有時間回布耶納村了……” “終于回來了呢……” “是啊，終于回來了……”，希露菲的臉上滑過兩行清淚。 我感到一種懷念感，仿佛面前騎在白馬上的，是當年那個綠色頭發(fā)、滿身泥污的性格軟弱的愛哭鬼。希露菲變得不一樣了，變得堅強了，變得能夠獨當一面了，變得像是傳說中的英雄母親了；但希露菲也沒變，還是那么感情豐富，還是那么多愁善感，還是那么愛著我們…… “希露菲”，我夾了一下馬腹加速走到希露菲旁邊，“你要知道你還有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嘛，雖然即便在你懷孕的時候我也經(jīng)常在外出差，但我希望你知道，我的心一直和你在一起，你永遠可以相信我依靠我，我們永遠是一家人?！?雖然流淚的希露菲很惹人憐愛，搞得我現(xiàn)在很想舔希露菲的眼睛和眼淚，甚至想直接抱著她下馬在野地里火力全開。但是身為希露菲的丈夫，守護希露菲不讓她哭泣是我的義務(wù)。 “不是哦，魯?shù)稀?，希露菲用手擦試了一下眼淚，“雖然我確實有很多感慨心情也很復雜，但大轉(zhuǎn)移在奪走了我的父母，但也讓我遇見了艾麗爾殿下和盧克，更重要的是，大轉(zhuǎn)移讓我和你重新相遇了，魯?shù)希湍阍谝黄鹞艺娴暮苄腋Ｄ?。謝謝你，魯?shù)?，謝謝你把我從暗無天日的地獄里解放出來，謝謝你教會了我賴以為生的魔法，謝謝你給予了我第一次的心動。即便經(jīng)歷了這么多，即便失去了這么多，但我還是覺得，能出生在布耶納村，能遇到魯?shù)夏悖媸翘昧?！?高興！很高興！我知道希露菲很重視我，但沒想到重視到這種程度！至于當年的‘帥哥友人誘餌計劃’和‘希露菲養(yǎng)成計劃’什么的，在現(xiàn)在這個氛圍下就不要提了吧，突然感覺有點對不起希露菲…… “魯?shù)?，你的表情不太正常，有什么事在瞞著我？”，希露菲冰著臉這么一問，我突然感覺像是被冰結(jié)領(lǐng)域偷襲了，仿佛脊髓都被凍結(jié)般的僵硬。 “因為其實我對希露菲是一見鐘情呢，第一眼就覺得希露菲很漂亮很可愛，盡管當時把希露菲當做是男孩子也還是這么覺得”，我有選擇性的說出了實話。嗯，是實話，雖然省略了‘帥哥誘餌計劃’和‘希露菲養(yǎng)成計劃’，但這部分確實是真的。 看到希露菲用雙手捧著臉，兩只長耳朵上下翻飛，我緩緩的吐了一口氣。太驚險了，面對希露菲這種能夠看穿我表情的人，想要隱瞞黑歷史實在是太驚險了，幸好希露菲對這種真實的情話沒有抵抗力…… “那，希露菲，你還記得回家的路怎么走嗎？” “啊？什么？啊啊啊，記得記得”，希露菲從情話中被我拉出來，一副還沒跟上對話手足無措的樣子，“從這里往南騎馬走六個小時，再……” “不不不，我說的不是回夏利亞的我們的家的路，而是回布耶納村的你的家的路。” “啊，應(yīng)該還記得吧，不過畢竟十三年了，記憶里的街景也都蕩然無存了，只能試試看了……” 就這樣，希露菲騎著馬借用月亮的光亮在低著頭尋找可以作為定位參照的物體，我在后面半個身位跟著。結(jié)果希露菲來來回回走了兩圈，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卻是:“不行，路沒有了，麥田沒有了，房屋也沒有了，單憑殘磚碎瓦看不出來哪個房是誰家的……” “那么，你還記得它么”，我用手一指遠處小土坡上面的一棵粗大的枯樹。 “啊，是它”，希露菲雙手捂嘴眼角含淚，“經(jīng)歷了這么多，過了這么多年，沒想到它還在。” “是啊，沒想到它還在。那么希露菲，這次能找到家了嗎？” “嗯，夠了，有它就足夠了”，希露菲的淚水順著臉頰流淌，但我卻并不擔心，也并不打算安慰。因為希露菲的嘴角含著笑意，希露菲流的不是悲傷的淚水，而是感動的淚水。想必希露菲此刻的心情，就像突然找回了一名闊別了十三年的老友吧…… 就這樣，我們二人一路無言的走到希露菲的家。雖然沉默著，但氣氛卻并不沉重。經(jīng)歷了這么多，我們已經(jīng)是成熟的大人了，而且它還在，我們童年記憶里的那棵樹還在，我們的回憶還在。 希露菲家的原址，被破壞得尤為嚴重。院墻消失了，家具也沒留下，甚至連殘垣斷壁和木質(zhì)地板都不剩，唯一能證明希露菲家存在過的，只有和我的長袍差不多大的墻壁碎片。 我能看到希露菲在咬著下嘴唇，眼睛濕潤似乎又要哭出來了。自從回到布耶納村，希露菲的眼淚幾乎就沒停過，畢竟這里是她的上一個家，也是最早的家。我加速上去拍了一下希露菲的肩膀，畢竟這一趟來是來拿驚喜的，不是來讓希露菲落淚的:“好了，希露菲，一起向羅茲爾先生和瑪利亞小姐報告我們的近況吧。” 我用土魔法做出拴馬樁，把牽引繩系在上面，然后牽著希露菲的手，一起在希露菲家原址正坐。希露菲從袋子里拿出甜點，我從袋子里拿出肉干，以品字形放在土魔法做出的盤子上面，然后兩邊各放一瓶烈酒和一瓶甜酒。 “爸爸，媽媽，我回來了，我和魯?shù)辖Y(jié)婚了哦……” “岳父，岳母，我和希露菲在七年前結(jié)婚了，很抱歉現(xiàn)在才通知二老。她很愛我，我也很愛她，請二老放心?！?“不過果然還是讓爸爸媽媽猜中了，好色的魯?shù)瞎缓髞碛秩⒘似渌钠拮?，不過我們的感情還是很好的哦……” “另外兩位妻子是洛琪希和愛麗絲，就是我小時候的那個魔法家教和我去教的那個大小姐，她們對我也是很重要的人，所以那個……” “放心吧魯?shù)?，我沒有生氣也沒有難過哦。那么，爸爸媽媽，我和魯?shù)弦惨呀?jīng)有孩子了，姐姐叫露西，現(xiàn)在六歲了，弟弟叫齊格弗里德，還被三英雄的佩爾基烏斯賜名薩拉丁，現(xiàn)在馬上就要一周歲了。” “姐姐露西像我一樣是茶發(fā)，弟弟齊格像希露菲一樣是綠發(fā)，兩個人的耳朵都遺傳了希露菲的精靈耳呢。啊對了，希露菲現(xiàn)在是白發(fā)哦，而且之前做過公主的護衛(wèi)，現(xiàn)在已經(jīng)獨當一面被大家尊敬著了呢?！?“雖然是白發(fā)，不過并不是生了什么病，只是魔力透支的結(jié)果哦，放心吧。” 我靜靜地看著希露菲，我這邊近況已經(jīng)全部匯報完了，就看希露菲還有沒有什么自己要說的話了。 “露西和齊格也都還算乖。露西雖然在魔法上的才能不如我和魯?shù)?，但姑且還算是在健康長大，在一般人里也算是精英的程度，所以未來應(yīng)該也不會出問題，放心吧”，希露菲說完之后靜靜地看向我，應(yīng)該是也沒什么要匯報的了。 “那么，我們走吧，希露菲，我還要讓你看看驚喜，不過嚴格來講你已經(jīng)看過了就是了……” “嗯，魯?shù)?，我們走吧?！?我和希露菲把兩瓶酒打開澆在地上，雙手合十向前鞠躬，齊聲說:“父親，母親，那我們就走了?！?“不過來的時候你說是驚喜，現(xiàn)在卻說我已經(jīng)看過了，那也就是剛剛在路上看到的是吧……”，希露菲歪著腦袋看向天空，應(yīng)該是在努力回憶一路上都看到了什么，這個姿勢保持了一分鐘后用右手握成拳砸向左手手心，“啊，是那棵樹吧?！?“bingo，不愧是希露菲呢，冰雪聰明，一猜就中了?！?“那看過之后呢？我們現(xiàn)在就回夏利亞？” “怎么可能呢，跑了這么遠怎么可能只是為了看一眼？總之，你跟我一起去就知道了?！?時隔十六年，我終于回到了這棵樹下，遠遠看著似乎是一顆完全枯死的巨樹，走到樹下才發(fā)現(xiàn)其實在樹根旁邊有一抹綠色，大概只有我的一半高。與我和希露菲一樣，父母在大轉(zhuǎn)移中退場后成長起來的新一代么…… “所以，魯?shù)?，你說的驚喜是什么？” “【風斬】(Wind Slice)”，我使用風魔法切下一根樹枝，接著精細使用土魔法將這根樹枝截斷掏空打磨拋光做成兩枚木制的戒指，最后在內(nèi)側(cè)刻上‘412·魯?shù)蠟跛埂はＢ斗迫~特·423’的字樣，那是我和希露菲相遇與結(jié)婚的年份，最后用風魔法吹掉碎屑。 我把戒指遞給希露菲:“這還是半成品，所以現(xiàn)在還不能送給你，不過你可以提前看一看所謂的驚喜是什么。我在魔大陸那邊聽說某個種族有種習俗(這句話是我編的)，丈夫會將通常是貴金屬制成的成對戒指中的一枚贈送給妻子作為訂婚的信物，而妻子會將這枚戒指佩戴在手上作為自己情有所屬的標志，之所以選擇用戒指我猜是因為戒指的制作方法和鎖鏈的環(huán)扣非常接近，而至少兩節(jié)環(huán)扣才能構(gòu)成一條鎖鏈，所以成對的戒指有將夫妻鎖在一起的意味。而在新郎新娘正式的結(jié)婚儀式上，會邀請雙方的親朋好友到場作為見證，并要穿著款式大體固定的儀式用服。我覺得這個習俗很好，儀式感果然還是需要靠交換信物和儀式服裝來體現(xiàn)吧……” 希露菲接過戒指拿在手里細細觀看，驚喜之情溢于言表，而在驚喜之余又微微抿著嘴透露出一種少女的羞澀，真是怎么也看不膩呀。 我一邊欣賞著希露菲的表情一邊繼續(xù)著我的說明:“我倒是有想過使用貴金屬戒指，但如果論紀念意義的話還得是這棵樹吧，與這棵樹相比貴金屬過于濫俗了，所以我最終選擇了這棵樹。至于為什么慶功宴要送戒指，是因為希露菲和我雖然辦過了結(jié)婚典禮，但洛琪希的和愛麗絲的典禮卻沒有辦，所以我就想為他們二人補辦。但只為她們二人補辦卻不帶上希露菲你的話顯然又不太好，所以我就想到了三個人都以盛大的形式重新辦一次的方案，而戒指就是這個方案的必需道具之一，雖然確實夾雜了一點我的個人情感因素就是了?！?結(jié)果，希露菲耷拉著耳朵，帶著哭腔抱過來從完美的致死角度抬頭望向我:“魯，魯，魯?shù)?，不行，我不行……?啊啊，這么討厭這件事，以至于要哭的程度嗎？話說今天的希露菲淚點真的很低呢。 “那么是那里不行呢？” “對不起，我戴不上……” 啊啊，是戒指，嚇了我一跳…… 我用旁邊剩下的樹枝重新加工出一個更大一點的戒指遞給希露菲，然后用火魔法把這個拿回來的戒指燒掉了。 “啊，等……” 已經(jīng)晚了。 “怎么了嗎？” “成對的戒指已經(jīng)燒掉了……” “沒有那回事。因為這枚戒指也是從這棵樹的同一根樹枝上由我親自制成的，所以也是成對的。剛剛那個第三枚配套的戒指已經(jīng)被我燒掉了，所以僅剩兩枚，沒有問題?！?雖然希露菲嗯嗯地點著頭，但是她的目光一直在盯著自己手上戴著的這枚木戒指，有沒有聽得進去感覺很不一定呢。 “那么，希露菲” “啊，什么事，魯?shù)?？”，希露菲猛的抬頭以至于頭發(fā)都被甩了起來。 “不好意思，戒指我還要拿來繼續(xù)加工一下，麻煩你暫時先還給我，慶功宴上我會將完成品正式送給你?！?希露菲極不情愿的扭捏著，最終慢慢的把戒指摘了下來遞給我。 “希露菲，關(guān)于戒指上的寶石，我想?yún)⒖家幌履愕囊庖?。?“?。渴裁?？”，希露菲從靈魂出竅般的狀態(tài)中被喚醒。 “關(guān)于你戒指上的寶石，我想問一下你的意見?！?“魯?shù)夏銢Q定就好了啊，只要是魯?shù)纤偷奈叶枷矚g?！?“問題是這樣的，我有兩個方案，一個是用白色的鉆石，另一個是用綠色的綠寶石，因為說到希露菲你的象征色的話就是白色或者綠色了。雖然我在而二者更傾向于綠色，畢竟綠色才是希露菲本來的顏色，我也很喜歡希露菲的綠發(fā)，但是希露菲你因為發(fā)色的原因很討厭綠色吧？” “曾經(jīng)我是很討厭綠色沒錯啦，畢竟給我添了很多很多的麻煩，但是這頭白發(fā)也讓魯?shù)蠜]辦法第一眼認出我了呢，因此對這頭白發(fā)我也喜歡不起來。所以沒關(guān)系，魯?shù)嫌X得什么顏色適合我，我就會喜歡什么顏色，因為我喜歡魯?shù)下?。?“希露菲……”，希露菲的這句話使我大受感動，我抱過去親吻著希露菲的嘴、臉頰、額頭、脖頸、眼角、耳后，希露菲也沒有推開我，我將她單薄的身子放倒在草地上，在這棵緣分之始的大樹下我們探索著生命之源，達成了人與自然的究極大和諧…… “那我就選擇祖母綠了？”，我看向身邊和我一樣赤條條地躺在草坪上望著星空的希露菲。 “可以呦，如果魯?shù)舷矚g綠色，那么我會和綠發(fā)和解的?！?“那個啊，希露菲，一會回去的時候還要麻煩你陪我繞路去兩個地方?！?“沒關(guān)系，魯?shù)先ツ奈揖腿ツ?，畢竟我是魯?shù)系钠拮幽?。不過你要去哪兩個地方？” “我要去找我家后院的那兩棵樹以及羅亞城主家庭院里的那棵樹。” “啊，想必魯?shù)霞液笤旱哪莾煽脴渲痪褪锹彗飨５臉淞税伞！?“不愧是希露菲，這樣你都猜得到?！?“很簡單的，畢竟我知道愛麗絲小姐的出身呢?！?不過其實我家的狀況要比希露菲家好不少，四壁有三壁還在，雖然都沒有原來那么高了，但也算是有個痕跡，地板雖然朽爛了，下面也長出了各種植物，不過姑且能看出來這里曾經(jīng)有人居住過。 我?guī)еＢ斗圃诘厣蠑[上貢品和酒，準備開始祭奠…… 才沒有這回事，保羅和賽妮絲都在夏利亞，我在這里祭奠誰??？布耶納村的其他村民嗎？雖然和大家相處的還算不錯，但是并沒有感情深到會專門祭奠他們的程度。 砍倒賽妮絲種的左邊那棵樹帶走，就是這樣。雖然從大轉(zhuǎn)移到我離開家去羅亞城中間有三年的時間，不過樹這東西三年內(nèi)是不會長特別多的，所以我直接帶走了樹干部分。 嘛，把右邊那棵樹也做成戒指送給賽妮絲吧，不然只是出于我的需要砍倒她靜心照顧的樹總覺得有點對不起她，也給她一個戒指拉她一起下水就沒問題了，上面就寫‘407·保羅·賽妮絲·423’吧。后面的是保羅的死亡年份，前面的是我猜的他們兩個的結(jié)婚年份，畢竟他們兩個是奉子成婚嘛，那就當做和我出生是同一年好了。 就這樣，來布耶納村的目的達成了，我們也踏上了歸途，雖然之后還要繞路去一趟羅亞舊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