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回來！”楚沫回到了龍元國，一進鵺小鹿的住處，鵺小鹿就歡快地說——不過他這個人依舊坐在地板上，喝著茶。 “我?guī)Я硕Y物給你。”楚沫從包里拿出了一個造型奇特的陶瓷人偶。 “這個看著還挺好玩的?！冰w小鹿擺弄著這個人偶，看起來很有興趣，讓楚沫挺意外的。其實這個東西只是他就近買的，去了一次外國，不帶點東西屬實說不過去。 小柳走了進來：“哇，有禮物嗎？” 見者有份，楚沫從包里掏出了一個相同的人偶遞給了小柳：“給你！” 小柳把陶瓷人偶捧在眼前，仔細(xì)看著：“這是什么呀？” “有沒有可能，它是一份禮物呢？這個東西，可是有紀(jì)念意義的?！背瓟偸謬@了口氣。他沒說意義就是買得容易，所以在日出之前就跑回來了。 “你沒處可去吧?！冰w小鹿放下了玩偶看著楚沫，楚沫沒想到鵺小鹿會這么直接，于是便實話實說：“是的?！? “那你以后就跟著我吧，我們?nèi)ナ占琵埖挠洃?，積累的機緣也有助于提升你的仙法?！? 楚沫正喝著茶，聽到仙法一詞，噗的一聲茶水噴了出來：“你知道我的仙法？” “不要小看龍族。”鵺小鹿用手指了指自己紅色的眼睛，他的眼睛偏點紫紅色，非常的顯眼，有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好吧?！背牧伺氖?，坐了下來。 “你答應(yīng)的還真痛快，那我們明天就去找活干，古龍的記憶，就在那些異象叢生的地方?！冰w小路拄著下巴，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喃喃地說。 第二天，楚沫、小柳、鵺小鹿去逛了廟會。“沒想到這次的委托是在廟會里?！背粗诌吀魇娇梢酝嫠５牡胤揭魂嚺d奮。 “沒有，今天就是來玩的?！冰w小鹿看向街邊的一處地方，眼睛發(fā)亮，跑了過去。 “你先來。”鵺小鹿對著楚沫說。伸手遞上了一沓子飛鏢。楚沫瞇著眼睛瞄了好久，還是沒有出手，他心里沒底，再說，小柳還在旁邊看著呢。 “楚沫，加油啊！”小柳為楚沫加油，楚沫想著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向前一擲，飛鏢釘在了標(biāo)攤老板的旁邊。老板翻身向著旁邊滾倒，身手還挺利索，拍著胸口一陣后怕：“小妹妹，你往哪兒丟吶？” 楚沫頓時蔫了，鵺小鹿拍了拍楚沫的肩膀說道：“換我來吧。” 鵺小鹿稍作瞄準(zhǔn)，啪的一下，沒打中。楚沫心想，什么嘛，也不過如此，還裝得像模像樣的。 接著第二發(fā)，中了！正中靶心！接下來幾發(fā)，又是沒中，等到一把飛鏢都丟完了，一共中了兩次，都是靶心，最高分。 鵺小鹿抱著兩個大號的布娃娃走了過來：“這是獎品，送給兩位少女。” 楚沫抱著布娃娃，臉紅了，雖然她現(xiàn)在確實是銀發(fā)紫眼的美少女。 楚淞從頭發(fā)里鉆了出來，楚沫把娃娃交給了楚淞，幾個人繼續(xù)在廟會里走著。 瑞雪帶著凜冬的寒氣，把人們口中的熱氣蒸騰了起來，大家在廟會里走著，用熱氣哈著凍得生疼的手。 楚沫、小柳、鵺小鹿、楚淞四人來到了一處套圈的攤子前，顯眼處放著一頂好看的帽子，像個盔甲似的，閃著金屬的光澤。 “我來！”楚沫再次自告奮勇。拿了一個圈子，輕輕一拋，圈子掉落在了地上，然后彈起來，套在了帽子上面。 “還挺厲害的嘛?！冰w小鹿穿著好看的毛絨領(lǐng)大衣，看著這邊。 “碰巧?！背y掩激動的心情，因為真的是碰巧。 攤子老板把好看的頭盔遞到了楚沫的手上，沒有一絲的留戀，濋沫興高采烈的仔細(xì)端詳起這個頭盔，發(fā)現(xiàn)上面有一個破洞，金屬光澤是畫上去的，而且頭盔本身是木頭做的，不由得嘆了口氣：“老板的畫工還真好。” “小柳來吧。”鵺小鹿遞上了圈子。 小柳扔出了幾個，有一個套住了一個珠串，老板把珠串遞了過來。 眾人圍了過來：“這個珠串還挺不錯的?！? 接著楚淞一丟，套中了一樽金佛。眾人又圍了過來，然后惋惜道：“可惜不是純金的?！? “這次，換我了?！冰w小鹿走上前來，同時拿起三個圈，同時丟了出去，套中了三個發(fā)卡。老板遞過來三個兔子型的發(fā)卡，鵺小鹿說道：“送給三位少女?！? 楚沫紅著臉說：“干嘛送給我？” “我又用不到?！冰w小鹿攤攤手。 “來別上吧?！冰w小鹿說著就開始伸手在楚沫銀白色的頭發(fā)上擺弄。 “鵺小鹿，你別歪了，我來吧?！毙×查_始伸手，在楚沫的頭上擺弄，接著又在楚淞的頭上擺弄。 遠(yuǎn)處的香爐冒起裊裊的白色煙霧，幾個人向著那個方向走去，街邊上有一個賣冰糖葫蘆的，鵺小鹿歡快地走了過去，不一會兒拿著三個糖葫蘆走了回來，說道：“給你們！”把三個糖葫蘆遞給了楚沫、小柳和楚淞。 “你不要嗎？”楚沫接過糖葫蘆，好奇地問鵺小鹿。 “要節(jié)省點兒錢?！冰w小鹿露出虎牙笑著，對楚沫揮揮手。于是小柳和楚沫、楚淞一人掰了一半遞給了鵺小鹿。 逛到了街道的盡頭，再往前就是廟堂了。只見街邊的一個人在大聲地吆喝著：“搖獎了搖獎了，百分百中獎，頭等獎去瑞雪仙鄉(xiāng)。” “我們?nèi)ピ囋??！冰w小鹿再度提議，看出來他今天興致很高。眾人快步走了過去，只見一個轉(zhuǎn)輪，里面有一堆珠子，搖動起來嘩啦啦地響。 “轉(zhuǎn)出白色的珠子是頭等獎哦。”老板叉著腰說著。 還是楚沫先來，他使勁地轉(zhuǎn)動滾輪，接著里面滾出了一粒紅色的珠子。 “好嘞，捕蠅拍一根。”老板說道。 楚沫在手里擺動著那根捕蠅拍，今天得了很多沒用的東西吶，這些抽獎太坑了。 接著是小柳來，結(jié)果得了一根木梳，眾人圍了過來：“這個好像還挺不錯?！? 然后是鵺小鹿來，楚沫和小柳都流露出了期待的目光，楚淞則是瞅著遠(yuǎn)處的演出哈哈的搖著手笑著。鵺小鹿嘩啦啦地?fù)u動著箱子，越來越快，接著里面跳出了一個藍(lán)色的珠子。 “好嘞，冰山雪水一瓶?！闭f著，老板遞過來一瓶水。 “奇怪?！冰w小鹿用手支著下巴，眼睛看向一邊。 “老板，再試試！”鵺小鹿似乎被激發(fā)了斗志，又嘩啦啦地?fù)u動起了箱子，接著，一瓶接著一瓶的冰山雪水被搖了出來。 鵺小鹿的臉貼近了老板，直直地盯著老板的眼睛問道：“老板，真的有頭等獎嗎？”老板則是推了一下臉上的墨鏡，棲近鵺小鹿的臉道：“童叟無欺?！? 氣氛“凝重”之間，楚淞沖著搖獎機哇哇地招手，鵺小鹿嘆了口氣道：“楚淞來吧?！? 楚淞輕松地?fù)u起了搖獎機，機器被搖得轟轟作響，冒起了陣陣白煙，不一會，老板大叫道：“哎呀！不好，搖獎機著火啦！” 接著從機器里飛迸出一個小火球，速度極快，打在廟堂的門梁上，彈了回來，正中老板的臉上。啪！的一聲珠子落在了地上，嵌進了地里，老板低頭一看，正是一枚白球。 “中、中了！一、一等獎！瑞雪仙鄉(xiāng)！恭喜恭喜！”老板捂著紅腫的腮幫子恭賀道。 “好吔！”眾人歡跳了起來，接下來能去瑞雪仙鄉(xiāng)玩了！ 楚沫等人踏上了前往瑞雪仙鄉(xiāng)的旅程，一路上或騎靈獸，或者徒步穿行。 走過一條懸崖旁的石頭棧道，只見崖壁對面是一望無際的雪松林。 接著又走進一條長長的隧道穿越石頭崖壁，隧道的頂端用木制橫梁縱橫支撐，面向崖壁外側(cè)，則有木頭鑲嵌的窗戶。 “仙鄉(xiāng)在這么偏僻的地方啊?！冰w小鹿邊用哈氣吹著手，邊望向一望無際的松野叢林。 走出隧道，眼前又恢復(fù)了光明，景色一片開闊寬廣。 眾人又繼續(xù)趕路，一頭靈獸馱著楚沫、小柳，一頭靈獸馱著鵺小鹿、楚淞，兩頭靈獸一前一后在潔白的林海雪原穿行。眾人的身影上冒出陣陣白氣，被早晨清冽的陽光打成粉紅色。 身邊的景色在急速掠過，眼前漸漸浮現(xiàn)出了一座宅院。古色古香，青磚青瓦，雕梁畫棟。 屋瓦上的雪正在融化，啪嗒的一聲整塊地掉落在了地上，眾人翻身跳下靈獸，走向門口。 只見門口跑出一條恐怖的大青狗，支著獠牙，在沖著楚沫他們叫。 楚沫他們堵在門口不敢進去，不一會兒門里傳出聲音：“大青！別咬，滾開！”接著從里面走出了一位老太太。 老婆婆長著一只鷹勾鼻，一個長下巴，就像兩個鉤子幾乎貼在一起了。青色的衣裝，眼窩深陷就像一汪深潭，里面閃著寒光。 楚沫他們看到了皆是嚇了一哆嗦，這比剛剛那只狗可嚇人多了。 老太太呵呵一笑，一張嘴好像一個洞穴，深不見底：“客人來了，嘿嘿！歡迎?！? 楚沫一行人走進庭院，左右打量，發(fā)現(xiàn)這里雖然豪華，但是客人卻不多呢，不如說就楚沫他們幾個。 “老婆婆，你這里怎么這么冷清呢？”鵺小鹿在庭院內(nèi)四處觀看，發(fā)現(xiàn)到處都沒有人，于是問向老婆婆。 “這，唉，這不是出了妖怪了嗎？”老婆婆看起來又急又懊惱。 “妖、妖怪？”眾人面面相覷，不敢再往里走。 “嘿、嘿嘿嘿！”此時老婆婆背對著眾人，身上冒起陣陣黑氣，不知在笑什么？ “老婆婆，您、您在笑什么？”眾人只覺得后背一陣陣地發(fā)冷，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 “我在哭啊，你們這些蠢貨！”老婆婆轉(zhuǎn)過頭來，黑黑的眼窩上掛著兩行淚，一張大嘴張開，就像深不見底的洞口，兩顆門牙像一雙破舊的門扇支在洞口，一塊塊的老年斑就像斑駁的老舊墻壁。 “除魔呀，不鏟除這些可惡的幽靈，旅館就要倒閉了！”老婆婆激動萬分，手指像鷹爪一樣彎曲著，手臂伸向半空。 “請、請問是要鏟除你嗎？”鵺小鹿雙手合十，十指交叉抱于胸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 “別拿我老太婆開玩笑了?！崩掀牌艊@了一口氣，接著說：“我看你們也是懂仙法的吧？能鏟除幽靈的人，本旅館贈送豪華招待！” 楚淞抱著布娃娃哇哇地叫著，顯然對新環(huán)境十分興奮。鵺小鹿看向楚沫：“要不我們?nèi)タ纯窗?，也許有古龍的記憶也說不定?！? 楚沫點點頭，看向老婆婆，于是問道：“幽靈在哪里？” 老婆婆說：“就在你們來時的棧道隧道里?！? “出發(fā)！”鵺小鹿說道。接著看向小柳，說：“隧道里也許很危險，小柳姑娘要留下嗎？” 小柳的手掌握緊另一只手，抱于胸前，楚楚可憐地說：“別、別丟下我一個人。” 于是楚沫、楚淞、小柳、鵺小鹿一行四人穿越雪松林間的狹窄雪道，又折返了回去。 不多時，他們走進了那段巖石隧道。巖石隧道內(nèi)清冷、明亮，四周都靜悄悄的。 楚沫發(fā)動了仙法“枯萎”，一條似有似無的黑色之線——似流水，若有若無地流向著某處。 楚沫抬頭向著棚頂?shù)哪绢^梁柱看去，巖石和木制梁柱之間，一個黑黑的洞口出現(xiàn)在那里，看不清晰。 黑色的、如流水一樣的枯萎之線，流向了那里。 “看什么呢？”鵺小鹿循著楚沫的目光看去。 “嗚——”一陣虛幻飄渺地嚎叫之聲傳來，只見身邊出現(xiàn)了幾具幽靈，在繞著楚沫他們飄飛著——身影虛幻、如煙似夢。 突然！一具幽靈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向著楚沫猛沖了過來，楚沫連忙閃身躲避。 幾具幽靈也纏上了鵺小鹿，在鵺小鹿身側(cè)飄飛糾纏，鵺小鹿手上閃著靈光，在與它們纏斗。 一具幽靈一個大回環(huán)，調(diào)轉(zhuǎn)過來，飛向楚沫，突然加速，速度極快，向著楚沫的身體撲來，打算把楚沫的身體刺穿。 危機時刻，楚淞化身白色骨刀，落于楚沫手上，楚沫銀發(fā)隨風(fēng)飛舞，周身衣袂飄飛，一手持著銀白骨刀，一手抱著從楚淞手里接過的布娃娃，與著幽靈來回纏斗。 一個躲閃不及，楚沫被沖飛了出去，身體撞破了崖壁邊的窗戶，隨著破碎的木屑和紙片，向著崖外的雪松林跌去。 楚沫發(fā)動立字訣，左手凝結(jié)出一條繩索，向著斜前方擲去。 繩索穿過破碎的崖壁外窗戶，纏繞在內(nèi)里的木制橫梁上。 楚沫逆用立字訣，手上的繩索變短收緊，把楚沫硬生生的從窗外拉了回去。 楚沫雙腳落地，兩側(cè)的衣袖旋即飄飛垂落，他轉(zhuǎn)動著腦袋，尋找著隱沒于墻壁內(nèi)的幽靈，手上黑氣彌漫，仙法枯萎發(fā)動，一條條黑色源流指向著四周，銀色發(fā)絲在隨著姿態(tài)飛舞。 不多時，幾具幽靈同時從上下左右環(huán)繞著飄飛而來，又突然加速，以身軀刺向楚沫和鵺小鹿。 楚沫側(cè)身翻倒，刀身就勢向著上方揮舞，一具幽靈被斬中，幽靈發(fā)出虛無縹緲的嘶吼聲，旋即消失不見。 剩下兩條幽靈，在上空彼此環(huán)繞，然后突然下降加速，向著楚沫的兩側(cè)夾攻。另一條幽靈突然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攻向鵺小鹿的后方。 楚沫向后側(cè)身，接著斬向了其中一只幽靈，幽靈嘶吼后消失。另一只手發(fā)動仙法洞見，但是幽靈突然轉(zhuǎn)向，沖向了天花板，消失不見。 沖向鵺小鹿的幽靈，已經(jīng)被他的仙法殺滅，此時鵺小鹿的手上，正閃著幽幽的藍(lán)光。 鵺小鹿走了過來，和楚沫一齊看向天花板，良久，沒有動靜。 幽靈是不是跑了？楚沫心里嘀咕著。 突然，一條黑影沖了下來，速度極快，沖向楚沫。 楚沫一劍斬下，幽靈灰飛煙滅，只留下了一聲虛幻的嚎叫聲。 楚沫發(fā)動了仙法枯萎，發(fā)現(xiàn)再沒有動靜，于是抱著娃娃，拿著銀白骨刀從巖石隧道里走了出來。 鵺小鹿跟在身后，小柳此時正等在外面，見兩個人平安無事，松了口氣，迎了上來，說道：“都結(jié)束了嗎？” “嗯！”楚沫和鵺小鹿同時點點頭，兩個人一同向著前方走去。 啪嗒一聲，一段融化的積雪從隧道口突出的木梁上滑落。 四周的積雪都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fā)亮。 楚沫、楚淞、小柳、鵺小鹿一行人重新返回了瑞雪仙鄉(xiāng)。 云層破開，明亮的陽光從縫隙中照射下來，化作一縷縷的霞光照耀著大地。 美味的食物被一盤盤的端了上來，酸的、辣的、甜的、軟的、糯的、脆的、炸的，十分豐盛。 別著金釵，穿著綾羅衣裙，外罩著紗衣，粉面桃腮的歌女在近處坐了下來，開始彈唱，楚沫喝著米酒，不知不覺地醉了。 醒來時，發(fā)現(xiàn)小柳靠在自己身上，也醉了，睡著了。 小柳抬起頭來，看著楚沫，臉紅紅的，小柳的眼里倒映著自己的樣子，銀發(fā)紫眼，別著發(fā)釵，容貌嬌俏精致，小柳的臉棲近過來，越貼越近……，“我喜歡你，楚沫?！毙×f。 楚沫扶著小柳的臉，親了小柳，可是他的心卻有一種難以抑制的悲傷，要讓我愛的女人面對著這樣一張女人的臉嗎？ 窗外片片雪花開始飄落下來，開始下雪了。萬物一片寂靜，全都籠罩在這寧靜的雪里，被雪溫暖，被雪保護。 楚沫、楚淞、小柳、鵺小鹿穿著好看的棉衣，站在這雪里，天地萬物一片潔白，周圍的樹，低垂著枝條，掛著好看的樹掛。 他們在一起堆雪人、打雪仗，玩累了，就跑回屋子里靠著火爐取暖。 也是在這樣的一片雪里，楚沫想著，他和她一直在雪里走著，一前一后，無目的的，在街道上流浪。 她的樣子嬌小又匆忙，就像一只無依的孤燕。 他們靠在橋欄邊，喝著酒，就這樣站著直到深夜，就這么無目的的留連。 “我不是叫你別去書院找我嗎？”楚沫對她說著，顯得十分疲憊?！拔疫€需要讀書?！? 她只是低著頭看著身下被她壓著的青草，不知在想著什么。 “我點的菜呢？”楚沫有點惱了。上菜的女孩撓撓頭：“不好意思，先給別桌上了。” “這菜怎么像剩菜兌的？”她說，楚沫沒有說話，也不知該如何說，兩個人走出了飯店。 紛紛揚揚的大雪，兩個人堆起了一個大雪堆，又在上面堆了一個雪球，做出了一個雪人，把帽子手套給雪人帶上。 起風(fēng)了，她從雪人身上掏出了一個大雪塊，讓風(fēng)把它吹散，刮了楚沫一脖子。 后來，她就像冬雪一樣，從楚沫的生活里消失了，因為春天來了，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因為雪花從來就是脆弱的。 雪開始融化了，這次的暖陽是如此的熱烈，代表著春天到來的堅決，冬天終會過去。 楚沫蹲在積雪融化的潭水邊，潭水映照著他的樣子。這幅外表無論在哪一世為人，都是出類拔萃，可是無論在哪一世，都是受人輕視。 即使在男人眼中，即使在女人眼中，他都沒有受到過尊重。 就像那冬天的雪花，虛假、脆弱。 “楚沫！大家叫你呢！”鵺小鹿說，此時他拿著冒著熱氣的年糕，臉因為高興而紅紅的，眼里閃著興奮的光。 楚沫跟著他走了進去。 歌女彈著琵琶，看向楚沫，滿臉不耐煩，楚沫情緒不好，也是蹙著眉頭，沉默不語。 一會，一位老年歌女與大家喝酒閑聊，聊到了她的職業(yè)生涯，她說：“青春轉(zhuǎn)瞬即逝，記住那些美麗的瞬間，才是人生的意義。” 無邊的雪幕里，不停的無目的地走著，內(nèi)心焦急、匆忙，從過去走到現(xiàn)在，從青春走向衰老，這就是我活著的意義嗎？楚沫想著。 不一會，楚淞從外面跑了進來，身上掛著一團團的雪，頭發(fā)上，身上都是。 “哎呀，到處都是雪，你去哪了？”小柳問。 只見楚淞身上背著一個大袋子，袋子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著什么東西，打開一看，原來是一堆松蘑。 “這、這是從哪弄的？”小柳驚訝的說，看到這么一大堆蘑菇，鵺小鹿拄著下巴問：“冬天有蘑菇嗎？” 一起聚會的藝人跑去拿了一口大鍋，又拿了幾塊肉，把松蘑切成片，在鍋里涮著。 大家圍了過來，聚在一起吃著可疑的蘑菇。 吃著吃著，不知涌起了一股什么沖動，于是楚沫走上臺前，開始細(xì)數(shù)自己過去的那些丟臉的過往，想要一吐為快。 臺下的人聽后哈哈大笑，楚沫卻覺得無比暢快。 接下來臺下的人一個一個地走上臺來，開始述說自己曾經(jīng)的丟臉經(jīng)歷，臺下的人皆是哈哈大笑。 一個接著一個，最后眾人不知是醉了還是怎么的，都睡著了。 等到楚沫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頭痛欲裂，說過什么，做過什么，全都不記得了。 就這樣一連度過了很多時日。 春天的腳步漸漸近了，楚沫走出莊園，身后跟著小柳、鵺小鹿和楚淞，就這么走進了林間，草地上的雪開始漸漸融化，露出了些微淡綠色的嫩草。 來到一處溪水邊，溪水已經(jīng)解凍，正在潺潺流淌，幾個人看著溪水邊的倒影，恍惚間，不知哪邊是真，哪邊是幻，也許這其中走著的，就有一位春之女神。 在這萬物復(fù)蘇的時節(jié)里，不知為何卻讓人如此的憂傷，悲傷之氣在楚沫的心里難以抑制。 又過了幾天，在早晨明媚的陽光里，楚沫等人告別了旅館，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只靈獸馱著楚沫、小柳。一只靈獸馱著鵺小鹿、楚淞。楚淞的手里還抱著那個大布娃娃。兩只靈獸一前一后，魚貫地在林海雪原的縫隙中穿行，身后帶起陣陣白煙。 穿過了崖壁邊的石頭隧道，破舊的窗戶還立在那里。 在向前是崖邊的巖石棧道，崖壁的另一側(cè)是一望無際的雪松原野，延伸向天邊，顯得孤寂清冷。 行到一處拐角處，鵺小鹿停了下來：“你們來看看這個！” 眾人圍了上來，只見地面上倒伏著一面牌子，牌子上寫著：“瑞雪仙鄉(xiāng)往此處走?！钡珔s指向了十字路口的另一處方向。 眾人面面相覷，難不成走錯地方了？那我們?nèi)サ牡胤绞悄睦铮? “嘛，無所謂了，反正這些天也挺好玩的?！冰w小鹿攤攤手。 于是眾人重又騎上了靈獸，向著家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