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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國前傳(五)

2023-10-02 09:43 作者:Atlantic七氧化碳  | 我要投稿

葉赫留思一世最近幾天總是被什么困擾著。具體是什么,一開始他也說不清。后來在夢醒之余,他逐漸體會出了這困惑的源頭所在;那或許是一場沒有了結(jié)的私人恩怨。 風(fēng)濕病是北島人上了年紀后的頭等大敵,對他們的皇帝也是如此。早上御醫(yī)已經(jīng)給他的膝關(guān)節(jié)注射了止痛劑,但對他而言,注射一支和一百萬支“以勒索-布力復(fù)合神經(jīng)抑制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什么區(qū)別了。那種疼痛感似乎不需要通過神經(jīng)傳導(dǎo),而是從腿骨直達頭顱。他甚至因此患上了抑郁癥。有時他十分羨慕中世紀那些被處以剜去膝蓋刑罰的犯人,他們至少不需要承受這種病痛的折磨。 還有幾天,他就要步入耄耋之年了。王宮上下都在緊鑼密鼓地籌備他的盛大宴會,以至于他自己身邊竟無人可用。國庫還能支付的起這類窮奢極侈的活動,所以他并未拒絕。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懶得拒絕或反駁什么了。體面和虛榮并不能引起他的愉悅感,相反,這讓他感到自己又死去了一點。他無聊地揭下敷在膝蓋上的一塊熱療貼,并把它丟到一旁?!八髂釈I夫人”正在睡覺。那是他新近飼養(yǎng)的寵物,來自于某個妄圖通過取悅陛下來達到仕途亨通目的的大臣——盡管那人嘴上說的是“有助于緩解陛下的病情”。葉赫留思的目光落在那只白色的小貓上,無神的瞳孔散發(fā)著藍色和綠色的光澤。 “陛下,”近衛(wèi)侍者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赴瓦格倫處欽差使臣已歸,請求覲見?!?“帶他進來。” “傳旨,召欽差大臣布格博洛進宮。” 一位衣著華貴行裝的高大男子走進來,在長長的紅毯上單膝跪下。 “赴外微臣布格博洛叩見陛下。圣恩浩蕩,賜福北島?!?“狀況如何?” “如我所問,一一陳述。瓦格倫的軍隊已經(jīng)逼近帝都,正作攻城準備。據(jù)其所說,將于兩個星期后開始行動。其人治軍有方,微臣所到之處不曾見過燒殺搶掠之行為,軍容肅然?!?“……不錯?!?“陛下若沒有什么要問的,微臣便先行告辭了?!?“等等……”葉赫留思一世的腦海深處突然浮現(xiàn)出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細節(jié)——“呃……” “陛下隨意發(fā)問,凡我所知者必將答復(fù)?!?“你跟我說過,帝國遠征部的檔案上也有的,但是我忘記了……”葉赫留思想了想,“瓦格倫·道格……他今年是三十多歲吧?” “三十六歲,陛下,出生于斯特赫魯芒北部。” “好,好,我知道……你在和他交談的時候,注意過他的眼睛嗎?” “眼睛?” “沒錯。他的眼睛……有什么特別之處?” “這倒是沒有……如果真要說有什么特別之處,或許睫毛很長也可以算上?!?“哦不……我指的是……你是否注意過他眼睛的顏色?是什么顏色的?” “抱歉,陛下,我從未留意過此類事情?!辈几癫┞迓柫寺柤纾安贿^我想,他的眼睛應(yīng)該和大多數(shù)人都一樣吧。據(jù)我所知,即使是斯特赫魯芒的王室,也長著與常人無異的眼睛?!?布格博洛退下了。葉赫留思一世沒再多說什么。他懶得麻煩別人,更懶得麻煩自己。“索尼婭夫人”睡醒了,從旁邊的小方桌上縱身一躍,跳到了他的腿上。他一邊撫摸著它柔軟潔凈的毛,一邊陷入沉思。 他知道現(xiàn)在許多人都盼著他早點死去。各種各樣的新政黨在以自己頭暈?zāi)垦5乃俣扰d起,他們的綱領(lǐng)仿佛彼此相同,又似乎不同,讓他越來越難以理解。有時他用他那已經(jīng)不太靈光的耳朵捕捉著來自群臣的議論,他們仿佛都在為他的國庫發(fā)愁。葉赫留思總想過問這件事,但卻時常忘記。他確信自己還不至于糊涂到會隨意被人欺騙的地步,但事實似乎并非如此。 葉赫留思知道,自己得到的,是一個遲早死在王座上的結(jié)局。這于他并沒有什么可怕的。他早就活夠了。他身邊熟悉的人一個接一個地離去,一代又一代,直到朝廷上的所有人都年輕而陌生,讓他叫不出名字。死了倒是干凈,連帶著跟隨了他一輩子的風(fēng)濕病也一并去除,也好。 風(fēng)燭殘年,垂垂老矣。 他對這個世界早已沒有什么留戀的了。但是,在此之前,他還要完成最后一件事。 為北島帝國選定下一位繼承者。 北島向來沒有擁立女王的習(xí)慣。而現(xiàn)在,他仍然也不想打破這個規(guī)矩。如果那件事能查的出下落的話,自己便也可以安心地離開了。按照北島的繼承條例,皇室的直系血親是可以毫無爭議地直接登上王座的,到那時,自己就再也不用擔心北島的皇權(quán)被那個混賬的男人騙去了。 葉赫留思回首往事的時候,總會為自己一生的所作所為感到悔恨。如果當初沒有逼著瑪麗嫁給侯爵一家,她或許也就不會離家出走;如果自己當初能夠更加睿智,或許艾希也就不會走進詹姆士家族的大門。他雖然已經(jīng)老病昏聵,但他知道,陽奉陰違的貝亨·詹姆士無時不刻不在惦記著自己的皇位。葉赫留思堅信北島的皇權(quán)不能落在詹姆士家族里,無論如何都不行。 “陛下,我回來了……” “絕不可能!絕不!”葉赫留思突然大吼道。索尼婭夫人嚇了一跳,登即無影無蹤。 “陛下?……” 不用抬頭,葉赫留思也知道下面站著的是道韋爾,北島秘密行動局最優(yōu)秀的特工。 “你回來了。這正是我盼望的。”他說,“走近些,什么都要聽不見了。” “陛下,我查到了您說的那個人的身份。伊莎貝爾·麗雅,北島人。十九歲時只身一人來到斯特赫魯芒帝國北部,期間輾轉(zhuǎn)流浪,最終定居于北方小鎮(zhèn)卡西利諾,并與一位男爵結(jié)婚,不久產(chǎn)下一子。幾年后,她將自己的國籍簽證改為斯特赫魯芒。后因傷寒病不幸離世,時年43歲?!?“陛下,我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伊莎貝爾·麗雅就是多年前失蹤的瑪麗公主。時間和地點都能對的上,而且甚至連她的簽證都可以在公民檔案局里找到,絲毫不差。上帝造不出兩個完全相同的人。這件事情更不可能純屬巧合?!?“我活不了多久了。”葉赫留思嘆了口氣,“可是在我離開之前,我希望北島的皇室不會后繼無人以至于落到詹姆士手里。她的那個孩子后來怎么樣了?” “他在伊莎貝爾去世后只身一人去了帝都外交學(xué)院,并獲得了畢業(yè)證書。然后在從業(yè)安排下當上了北方的一個小官,之后再也沒有回到卡西利諾。線索就此中斷?!?“他……他還活著?” “是的?!?“他叫什么名字?” “瓦格倫·道格?!钡理f爾摸了摸鼻子,“或者是叫瓦格倫·丹格……斯特赫魯芒人的名字里有時候某些字母是不發(fā)音的,這不好說?!?葉赫留思渾身震悚了一下。 “他……他叫什么?” “瓦格倫·道格,陛下?!?“…………” “這沒有什么奇怪的,陛下。在公民檔案局里,名稱叫瓦格倫·道格的斯特赫魯芒公民身份檔案大約有十萬五千份。瓦格倫這個名字在斯特赫魯芒很常見,意思是……我記得是‘孤獨的英雄’。道格這個姓氏更是如此。但凡是或者祖先曾是下級貴族,名字里都會帶有道格或含有道格后綴。甚至和那個在帝國北邊興風(fēng)作浪的瓦格倫·道格年齡相同、出身相同的也有好幾百人?!?葉赫留思感到他脆弱的心臟里有個什么東西斷了。冰冷而混濁的血液開始毫無規(guī)則地流動,讓他呼吸困難。 “陛下!陛下!”近衛(wèi)侍者大喊道,“快來人!快來人??!陛下心絞痛發(fā)作了!讓御醫(yī)進來!”隨后他看了一眼站在下面無動于衷的道韋爾,旋即怒喝道,“來人!把他給我關(guān)進牢里!” “等等……別讓他……走……”葉赫留思艱難地呼吸著,表情扭曲,氣若游絲,“把他叫……叫過來,我……有話問他。讓……外人離……離遠點。” “過來,陛下有話問你?!?道韋爾仿佛早已知道自己不會被抓走。他走上前來,對一切依舊無動于衷。 “……你能從……那幾百人中……找出我……我的孫子嗎?” “就理論而言,可以。” “找。一個個,給我,找出來?!? “這兒,這兒,還有這兒,”瓦格倫拿起三枚小軍旗放在沙盤上,“把主力部隊往后調(diào)。我不想剛一開戰(zhàn)就得熬夜指揮他們打持久戰(zhàn)。別以為大戰(zhàn)開始之后咱們那一百萬動員兵都能組織起來,打一仗你們就知道了。別說行軍,吃飯都成問題。你們有人喜歡吃剛宰殺的馬肉嗎?” “除非他們換個指揮官,否則帝國的士兵最后連面包渣都吃不上?!泵芴乩镩_了一瓶高濃度的波其爾烈酒,喝了一口,遞給瓦格倫,“好東西,馬蒂酒莊產(chǎn)的。等過一陣子進了帝都,這東西管夠?!?“少喝點吧?!蓖吒駛悐Z過酒瓶,“等你喝得連剩下的那只眼睛也看不見了的時候,我會讓你滾出軍隊,——馬夫都用不著當。別指望我會對你有什么同情心?!?“呵哈哈哈!”密特里發(fā)出一陣低俗而充滿惡意的笑,“你是個好人,瓦格倫。你是個好人。只不過你生不逢時啊,老弟。咱們都一樣。有的人出生嘴里就含著皇冠上的寶石,有的人出生的時候連他媽的母親都沒有。讓他媽的命運見鬼去吧。眼下重要的是讓炮兵縱隊在第一天進攻結(jié)束之前駐扎到布尼斯河北岸的樹林里,以掩護大部隊過河。帝國的護城炮射程大概有多少?” “十八公里?!彼谞栍檬掷@著帝都的位置比劃了一個圈,“他們可以摧毀以帝都為中心方圓十八公里內(nèi)的一切武裝力量。而且這種巨炮的精確度令人吃驚。帝國軍隊可以用它在敵我雙方作戰(zhàn)距離小于一百米的情況下殲滅全敵?!?“問題不大?!蓖吒駛惖淖旖锹冻鲆唤z微笑,“我向各位闡述一下作戰(zhàn)思想。這次戰(zhàn)役的目的在于殲滅敵有生力量,我們并不急于進入帝都。我們在戰(zhàn)爭中的一切行動都圍繞著這樣一個思想:以退為進,誘敵深入?!?“以退為進?”洛爾達困惑地搖了搖頭,“你又是從哪兒找的奇怪想法……” “等打起來之后你就都明白了?!?看著瓦格倫桌上的那本《東方哲學(xué)思想選編》,眾人大概明白了瓦格倫的謀略所在。 瓦格倫走出行宮,站在高高的臺階上眺望著遠方的輕云。天空染上了一抹淺淺的橘色,讓他感到些許入迷。鑲了金絲邊和流蘇的北島統(tǒng)帥服襯托著他的高貴而優(yōu)雅。他跺跺腳,皮質(zhì)長靴上的鈴鐺發(fā)出一連串清澈的響聲。雖然聲響毫無疑問是行軍的大敵,但他卻毫不懼怕。 他或許還不知道,未來數(shù)年,自己將會成為斯特赫魯芒大陸上最可怕的人。群臣列王們無數(shù)次在夢中驚醒,而他,是他們驅(qū)散不盡的夢魘。 “他還沒醒過來嗎?”克勞德饒有興趣地問道。 “…………” “時候不早,我該走了。咱們下次再會?!笨藙诘驴戳艘谎凼直?,禮貌地說,“還希望您不要對此介意?!?“克勞德總理,我很——介——意——” 一張嘴突然出現(xiàn),向克勞德走來,身后還跟著幾個穿著應(yīng)該是政務(wù)院制服的“衛(wèi)兵”,“這么著急就要走啊。在這里,胡恩不能料理事務(wù)的時候,一切可都是我說了算,這群人都得聽我的呢。沒有我的指令,他們可不敢擅自行動呢。您可別難為他們?!?“那您的意思是?”克勞德學(xué)著科西多的發(fā)音說,“在別人家玩太久了可不好呢?!?“少他媽的跟我裝蒜?!笨莆鞫鄬藙诘挛┟钗┬さ哪7率謵阑穑⒓词チ死^續(xù)偽裝下去的耐心,“把這兒當自己家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可以正式地通知你,你被政務(wù)院單方拘禁了。你走不成?!?克勞德突然不可抑制地大笑起來。笑聲如此地大,在大樓里回蕩著。他突然覺得眼前的科西多像一個正在做過家家游戲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尤其是他刻意表現(xiàn)出來的那種驟降的說話語氣,威懾力幾乎為負數(shù),甚至還有一點可愛。周圍的手下看著彼此,面面相覷,不知道為何眼前的這個老頭兒會發(fā)出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開懷笑聲。 “你……你……”克勞德笑得直不起腰,“我要是非要走呢?” “那你就等死吧?!笨莆鞫鄲汉莺莸卣f。但他的這副狠樣反而讓克勞德笑得更加喘不上氣。 “你難道不知道,非法拘禁他人是違反帝國法律的嗎?而且你現(xiàn)在拘禁的對象,還是帝國的內(nèi)閣總理。我用你的大嘴巴保證,胡恩如果清醒著,絕對不會讓你干這種事?!?科西多的回答很簡單:“去你的,我不信?!?現(xiàn)在對話的性質(zhì)變了。雙方的關(guān)系不再是政敵,而是長者對頭腦簡單的青年人的勸導(dǎo)。只不過長者得到的回應(yīng)簡單而粗暴——對方采取了絕對防御的政策,不論你說什么,他一概置之不理。倘若帝國的防線能有這樣的防御能力,恐怕也不至于被瓦格倫威脅成這個樣子。 “少在我面前?;ㄕ??!笨莆鞫鄶[出更加兇惡的表情,“今天就是上帝來了,你也得給我老老實實地在這里待著!” “好的好的。不過我希望,當您在未來的某一天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身處于監(jiān)獄時,請務(wù)必保護好您的屁股?!?“你這油嘴滑舌的老東西!”科西多氣得渾身顫抖,宛如一個被當中拆穿的小丑,“給我打他!” 一個士兵舉起步槍向克勞德?lián)]去??藙诘乱话炎プ屚校词謱寠Z了過來??莆鞫鄵]舞著拳頭向前邁進一步,向克勞德的脖子落去,可惜太慢了??藙诘陆柚掷锏牟綐專瑢屚泻莺菰以诹丝莆鞫嗟奈父C上,一下子給他揍出好遠。 “……??!……”受害者臉色蒼白地躺在地上,雙手抱著腹部蜷縮成一團,呼吸困難,然后是痛苦的干嘔。這讓克勞德立刻受到了許多支槍的威脅。 “今天在這里發(fā)生的事真是夠滑稽的?!笨藙诘潞敛辉谝?,冷冷地拂去袖子上的灰塵,“真是一群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生物的集合體。讓開,否則我讓你們跟你們的頭兒一樣。別以為你們能殺死我?!笨藙诘轮灰凰?,手里便出現(xiàn)了一把軍刀,“三米之內(nèi),刀比槍快?!?“所有人,把槍放下!再他媽動一下,誰都別想活!” 一位人高馬大的長官大步流星地闖入,身后跟著三十多個近衛(wèi)士兵。他剛一沖進來,就朝著天花板連放數(shù)槍,并惡狠狠地踢了躺在地上的科西多一腳,“狗娘養(yǎng)的東西,真是反了你們了!男孩們,”他轉(zhuǎn)頭沖著身后的士兵們說,“今天在這兒鬧事的,全都給我拷走!一個別漏!” “漢拉索爾,你來的太晚了?!笨藙诘聰[出一副看戲的舒適神態(tài)說,順便把刀收了起來。 “怎么,傷著了?”漢拉索爾斜眼打量了一下克勞德,“你還有受傷的時候?” “那你簡直是在侮辱我。”克勞德指了指地上的那把步槍,“這幫人的槍里面一顆子彈都沒有。我是說,如果你早點來,趴在地上的那個興許還不會因為自己的行為挨揍。” “你笑死我了,克勞德。你為數(shù)不多情況下的同情心讓被同情者生不如死。” “這都能笑得出來,那你這一年找的樂子也太少了。” 漢拉索爾把手槍插回腰間的皮革槍套里。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克勞德點上一支煙,——士官生上回給他的“百花”還沒抽完呢。他遞給漢拉索爾一支,后者謝絕了。 “星期一?!睗h拉索爾看著眼前的押解隊伍說,“勞德里克一死,我就知道我這病假過不安寧了……直接給送進凱爾辛的局子里!告訴他當政治犯處理!……參加過上次戰(zhàn)爭的將領(lǐng)沒幾個了。我要是不回來,估計陛下都找不著人。媽的,北方現(xiàn)在怎么這么亂。南邊人連一點要打仗了的感覺都沒有?!?“我沒想到他們會讓你來。內(nèi)閣公務(wù)處現(xiàn)在辦事怎么變得這么毫無章法了?” “估計他們也沒工夫細想這些事,那兒現(xiàn)在太忙了。我進去簽返伍證明的時候,連個能說上話的人都沒有。更何況,我倒挺想看看你被軟禁時候的狼狽樣子?!睗h拉索爾露出狡黠的笑,“一年不見,你居然沒怎么變?!?“老的不能再老了,自然沒什么變化?!?“年輕時曾是帝都少女殺手的洛赫·克勞德,如今竟淪落為……” “連貴婦人都瞧不起的落魄政治家?!?“好吧,落魄的政治家——既然你喜歡這么稱呼自己——咱們走吧?!睗h拉索爾做了一個“過來”的手勢,就轉(zhuǎn)頭出去了。臨走前,他用手槍朝著天花板頂?shù)牡鯚糸_了一槍,打斷了上面的鏈條。吊燈飛速落下,摔在地上,砸了個粉碎??藙诘掳褵燁^扔進政務(wù)院大樓外的一個垃圾箱,打算等會讓誰把自己的那輛灰色小車找回來。內(nèi)閣總理出門是不能步行的。 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尼薩爾·胡恩竟然還沒有醒過來。 落日的余暉剛剛冷卻下來,把一切都染上了橘紅色。“第八集團軍”的幾個士兵們身后跟著長長的影子,坐在離營地不遠的小山坡上,圍在一起,誰也不想說一句話。他們白天說的已經(jīng)夠多的了,此刻只想徹底放空自己。 “……唱首歌吧,多格?!币粋€臉上有縫合痕跡的士兵說。那縫痕是他在上一場戰(zhàn)役中,軍醫(yī)為了修復(fù)刀傷而縫上的。傷口不大,但是很深,甚至擊碎了一部分顴骨。他們不得不給他注射麻醉劑,拿出一小塊碎骨,再把某種藥物填充進去,最后縫合。家鄉(xiāng)的人看到他的容貌變成了這副樣子一定會替他感到惋惜,但是,在他看來,用他自己的話說—— “總比死了強?!?那一天的場景永遠地刻入了他的基因中。那把刀一大半都刺入了他的面部。再深兩厘米,他的頸動脈或者大腦就會被穿透。等到他丟了魂一般,漠然地朝著那個敵兵的腦袋開了十幾槍,然后下意識地繼續(xù)填彈,麻木地將自己所有的彈藥全部打在那張已經(jīng)血肉模糊的敵人的臉上,確保對方已經(jīng)徹底死掉不會復(fù)活后,他已經(jīng)感受不到自己臉上還插著一把刀了。 那一瞬間他什么都聽不見了。聽不見槍聲,聽不見士兵們的叫喊聲,聽不見炮彈的爆炸聲,聽不見火焰在尸體上燃燒的噼啪聲。他只是漠然地拿著槍,毫無掩護地向前走去,仿佛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已經(jīng)跟他毫無關(guān)聯(lián)。直到戰(zhàn)友把他撲倒,他才恢復(fù)了一點意識。 戰(zhàn)爭原來是這個樣子,戰(zhàn)爭不過是這個樣子。 多格放下手里的活兒,清了清嗓子,然后便放開喉嚨唱了起來: “我揣著心愛的懷表走在小路上 漫山遍野綻放著鳥語花香 太陽落山時她在我身旁 風(fēng)兒吹過稻草堆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士兵們仿佛受到了感染,于是也跟著唱了起來: “給他一個吻吧漂亮的姑娘 他就要騎上戰(zhàn)馬奔赴戰(zhàn)場 等著他榮歸故里衣錦還……” “咳咳?!钡疑w特整了整喉結(jié),“怎么唱不上去了?” “多格,你小子是不是調(diào)子起高了?” “哪兒有啊。”多格試圖辯解,“我平常都是這么起的。” “好了好了,今天不唱了,下回我起調(diào)?!笔┠偷旅嗣前脒吥樀目p痕。自從他們給他做了那個可怕的手術(shù)后,他總是會習(xí)慣性地摸一摸縫痕所在的地方。有時那半邊臉會隱隱作痛或者發(fā)麻,但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毫無感覺的。 多格閑下來的時候,總是用軍刀在一塊漂亮的石頭上雕刻同樣漂亮的女孩的形象。那形象屬于一位那斯維廷的紡織工姑娘。他做出承諾,戰(zhàn)爭一結(jié)束他就會回來娶她。 班登從兜里掏出一個蘋果咬了一口,牙齒和果肉相觸時發(fā)出的清脆聲響讓空氣中立刻充滿了蘋果的清香。 “在那兒搞的,想吃自己去摘。”看到周圍三人不懷好意的目光,班登慌忙辯解道。 眾人朝著班登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棵掛著稀疏葉子的蘋果樹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曳,使得蘋果誘人的紅色變得明朗可見。 “在我老家的蘋果園里,這東西要多少有多少。”狄蓋特點上一支煙說。 “別提你那老家了。能不能活著回去都難說?!?“瓦格倫的軍隊和武器都是北島人給的?” “你的消息一點也不靈通,這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了?!?“聽說北島的皇帝已經(jīng)老的不行了?!钡疑w特露出嘲諷的笑,“前幾天有個商人剛從北島回來,他告訴我,那個皇帝牙都掉光了,宮廷每天都要雇幾個奶娘給他喂奶?!?“噢,那可真是少見。如果是我,我會一腳把他從王座上踹下,然后自己坐上去?!?“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太陽逐漸沉入地平線下。東邊的天空已經(jīng)變成深藍色,上面點綴著幾顆明亮的星星。 “回去吧?!钡疑w特扔掉煙頭,踩了一腳,以防自己不小心承擔縱火者的罪名,然后被送到軍事法庭去——“還有兩個星期,咱們就要打仗了?!?四個人背著槍,搖搖晃晃地向營地走去。 克勞德找來的工人們工作的效率和速度極高,令人驚嘆。短短半個月,一座嶄新的機場便赫然出現(xiàn)在帝都的近郊。斯特赫魯芒人沒有東方人那樣的情懷,在新建筑落成時要舉行竣工典禮和剪彩儀式;契約雙方只需要經(jīng)過正常的驗收和簽字手續(xù),然后昭告天下機場投入使用,也就完事了。再說,斯特赫魯芒二世十分討厭各種各樣的官僚主義和形式主義??藙诘码m然沒有,也并不需要具有迎合皇帝的意思;但從個人角度而言,他自己對于形式主義也是深惡痛絕的。更何況這座機場屬于軍用工事,需要嚴加保密,更不必對外大肆宣傳。所以竣工當天的克勞德并沒有什么引人注目的表現(xiàn)。他只是把漢拉索爾叫上,和他一起在機場上轉(zhuǎn)了轉(zhuǎn)。 “這就是……你跟我說建好了的機場?”漢拉索爾收起墨鏡,掛在衣領(lǐng)上,“控制塔臺呢?接收塔呢?老兄,這可是斯特赫魯芒帝都的機場啊?!?“時間很緊,我沒計劃那么多?!笨粗鴿h拉索爾一臉震驚的表情,克勞德似乎早有預(yù)備,“我們目前能做到的就是給陛下省點錢……機場和空中戰(zhàn)斗單位用無線電聯(lián)絡(luò)——事實上也應(yīng)該如此——只不過無線電信號發(fā)射塔臺在城里……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發(fā)射塔臺有中繼傳輸功能,地面指揮人員和戰(zhàn)機單位都可以隨時移動……” 從上空看去,帝都機場像是貼在大地上的一塊灰色創(chuàng)可貼。極其寬闊的混凝土地面被醒目的黃線劃成了16條跑道,跑道盡頭孤零零地矗立著一個部件維修庫,以及一個比它小的多的燃料配給室;維修庫旁邊建了一個三層樓高的指揮部,便于聯(lián)系;幾輛吊車和卡車散亂地停在機場上,飛機還沒運過來,這里空空如也。 “好吧,勉強說得過去……我倒是相信你的決定,畢竟你又不是外行。只要別影響戰(zhàn)爭就行?!?“現(xiàn)在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了。機場設(shè)施簡單,反而易于維修。” “陛下之前難道就沒想過在帝都建個機場?飛機發(fā)展都快二十年了,以陛下的思考方式,他應(yīng)該想到這種東西的戰(zhàn)略意義的?!?“如果放在以前,在帝都建個機場還真沒什么用。”克勞德說,“從帝都起飛的飛機只能往南走,其他三個方向不是凍土就是海,沒有意義。最主要的是,帝都的鐵路線已經(jīng)夠發(fā)達的了。就連陛下出行也坐火車,其他人更不敢造次。更何況,陛下不喜歡坐在飛機上的那種不踏實的感覺。我敢打賭,陛下寧可花一千萬在科技研發(fā)上,也不愿掏出半個阿爾法幣去投資機場。” “……最后這句我信。” “中午想吃什么?航空煤油炸螺絲釘如何?” “滾吧?!?“或者嘗試一下克氏拌面?” “我說,”漢拉索爾把墨鏡戴上,“讓他媽的克氏拌面見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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