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蓮 第六十九章 溫周
小白文筆?? 私設(shè)如山 ?ooc預(yù)警 ?? 圍著天災(zāi)展開的恩愛日常
第六十九章
“轟隆隆”開天辟地的雷電下,奔騰洶涌的河水就像一條憤怒的巨龍,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翻滾著,怒吼著。
溫客行周子舒領(lǐng)著一眾官吏侍衛(wèi)站在奔騰的河水前,狂風(fēng)暴雨無情地拍打著他們,在茫茫天地下顯得如此的弱小,如不堪一擊的螻蟻。
“是大人們!果然是謠言,俞大人是好官,怎么可能丟下我們。”
“怎么有兩個小孩?這天氣怎么可以出門。”
“難道是小仙童郡王?"
”一定是!”
堤壩上稀稀落落駐扎著一些在風(fēng)雨中搖搖欲墜的帳篷,每個帳篷里都有幾個穿著蓑衣的百姓,此時正探頭探腦地交談著。
周子舒疑惑地問道:“這里怎么會有百姓?”
俞知州恭敬地回答道:”以防萬一,每個村子城鎮(zhèn)都會派上幾人守在堤壩上,要是堤壩有裂痕,或者水位到了一定高度就要及時通知村民提前做好準備,撤離以及把貴重物品轉(zhuǎn)移。千百年來都是這樣過來的?!?/p>
溫客行問:“他們就住這?”
俞知州點頭:“晝夜都要守著,每隔一個時辰就要回村子里報告一聲,讓村民心里有個數(shù)。到后期水位高了,半個時辰就要跑一趟,所以一條村需要十來個健壯小伙子?!?/p>
溫周兩人眺望了一下,每隔數(shù)十米就有一個帳篷,沿著河岸看不到盡頭。
聽著百姓的討論聲,溫客行低聲問周子舒:“阿絮你說這瓦格剌會不會直接毀堤?!币潜粴Я说虊?,這可是數(shù)十萬人的性命和財產(chǎn)。
周子舒沉思了一會,斬釘截鐵地說:“不會!他們本就已經(jīng)在我們這暴露了,只是針對我們兩個??紤]到百姓,不一定會引起戰(zhàn)亂。但要是直接對一州百姓下手,這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了。他們孤身進入中原,只有殺我們的命令,大雨是意外,沒有最高層的命令,他們絕對沒有膽子做會引起戰(zhàn)爭的多余動作?!?/p>
“阿絮所言甚是?!睖乜托凶呓虊危虊伪群影陡甙胝桑瑴乜托袎|起腳還是看不到,只能聽到河水拍打岸邊的聲音,不禁有些黑線:還我八尺身高!
“嘶嘶嘶”瑤躲在他脖子后面,發(fā)出嘲笑的聲音。
溫客行惱羞成怒地伸手捏了捏她。
“嘶嘶嘶”溫溫壞!
“常庚!”溫客行呼喚自己的侍衛(wèi)長。
常庚蹲下:“冒犯了!”一把抱起他。旁邊羅驊也抱起了周子舒。
周子舒皺眉:“不到兩尺便要滿了,情況不妙啊。”
俞知州愁眉苦臉地附議:“通常離岸一尺左右堤壩就要撐不住了?!?/p>
百姓還在交談著:“郡王一定會有辦法的對吧?”
“一定會的,我相信仙童郡王?!?/p>
溫客行嘆了氣:你們倒是比我們自己還有信心。
周子舒望向白茫茫的遠山,突然心有所感:“阿溫?!?/p>
溫客行不明所以:“怎么了阿絮?”
周子舒指了指遠山:“我覺得那里會有解決的辦法?!?/p>
溫客行愣了一下,也看向遠山,然后閉目放空,過了一會,他點點頭:“我也有預(yù)感答案在那個方向。那我們怎么過去?”
周子舒想起出門時溫客行突如其來地要帶上兩小家伙,便猶豫地說:“緋?”
溫客行一想,有可能,這就解釋了他為何會有帶上緋的沖動。于是對緋說:“緋,你能帶我們兩去那邊看看嗎?”
緋從周子舒脖子后出來:“吱!”好!
緋話音剛落,便在眾人面前變成了成年體,現(xiàn)場又是一陣轟動。
“鳳凰?!”俞知州隱隱聽說過郡王身邊的小鳥是鳳凰,說是在收獲地瓜的時候出現(xiàn)過。但他以為這只是百姓愚昧,盲目夸大仙童郡王。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溫客行周子舒躍到緋背上,侍衛(wèi)們都有些緊張:“殿下?”
溫客行假裝看不到大家臉上震驚之余又有些茫然的復(fù)雜表情,自顧自地說:“本王二人到上游看看,你們在此等候?!闭f完拍拍身下的羽毛,緋即刻展翅高飛,眨眼便消失在了雨幕中。
“殿下!”侍衛(wèi)們大驚失色,雖然我們確實也幫不上什么忙,但也不能直接丟下我們?。。。?!殿下!?。。?!
可是溫客行周子舒已經(jīng)聽不到了。
憤怒的閩江咆哮著穿梭在崇山峻嶺中,緋載著兩人飛快地沿著閩江一路向上。
“上游的雨勢居然比福州城還要大幾分,難怪河水漲得如此之快。"周子舒看著蜿蜒的閩江,越發(fā)的擔(dān)憂。
緋飛得并不快,兩人沉默地看著被天災(zāi)肆虐地大地。
閩江長達數(shù)百公里,中下游建了堤壩,兩岸是連綿的農(nóng)田和村落,往日便捷豐富的水資源在雨季卻成了無情的惡魔。
被狂風(fēng)暴雨壓垮的農(nóng)房,被雨水淹沒的稻田,惶恐無助抹著眼淚的百姓。天災(zāi)面前,人類的力量是如此的渺小。
”咦?阿絮,你看那。”溫客行拍了拍周子舒的蓑衣,指著前方幾處高低不一的山峰。
這是閩江的中上游,因為地勢不平,土地下多是碎石,不利于耕作,這接近四十多平方公里的區(qū)域并沒有任何村落和城鎮(zhèn),離這里最近的是一個叫營蛇的小鎮(zhèn)。
周子舒順著溫客行手指的方向望去:“怎么了?”
溫客行拍了拍緋:“緋往那邊去一下?!本p聽話地帶著兩人穿過高峰。
“咦!”周子舒驚訝地挺直身體,幾個高峰中間居然有一個地勢非常地的峽谷。雖然地勢低而且是暴雨,峽谷的水位卻并不高,仔細看,原來有幾條小溪把水送了出去,山峰附近并沒有農(nóng)田,除了山峰就是山嶺,雨水彎彎曲曲地流淌著 ,也不知道是進入了地下河道還是怎么著,并沒有給周圍造成壓力。
可是,周子舒無奈地嘆氣:“我知道你是說把閩江的水引到峽谷里,但這簡直是癡人說夢。一時半會的,怎么可能移開擋在閩江與峽谷中間的高峰。”
溫客行也知道這是天方夜譚,但還是不死心地說:“我感覺生機就在此處,一定能有辦法的,我們再看看?!?/p>
溫客行周子舒在峽谷與閩江相隔的地方來回地看,試圖找到可著手的地方。
風(fēng)雨模糊了他們的視線,看了幾刻鐘,兩人依然沒有找到任何突破口。
兩人心急如焚卻又不愿意放棄,一遍又一遍地看著。
突然,周子舒有些疑惑地指著一處崖壁:“阿溫,你看那截樹枝,怎么好像卡在那了,明明河水如此湍急?!?/p>
溫客行抹了一把臉,此時兩人都被風(fēng)雨打得幾乎睜不開眼睛,眼睛,鼻尖凍得發(fā)紅,嘴唇也十分蒼白,若不是兩人是習(xí)武之人,恐怕早已撐不住。
聽到周子舒的呼喚,溫客行連忙看過去:“阿絮,那是不是縫隙?難道有通往峽谷的一線天?緋,過去看看!”
兩人滿懷期待地來到那個漩渦上方,溫客行驚呼:”真的有縫隙!這縫隙也太小了,剛剛在上面看,風(fēng)雨太大還以為是一體的?!?/p>
兩指寬的縫隙因為表面的凹凸不平在風(fēng)雨中差點就被忽視了。那被風(fēng)雨折斷的樹枝剛好卡進了縫隙中,這才讓眼明心細的周子舒注意到。
兩人來到背面,確實看到了有一小股水流進了峽谷,
溫客行也顧不上抹臉上的雨水了,指著縫隙說苦笑:“這處山峰厚度達十多丈,擴寬這處縫隙的難度也就比直接打掉這山峰好一點點,但如今只有我們兩人,我們這是要當(dāng)愚公啊?!?/p>
周子舒托著下巴,眼巴巴地看著縫隙:“直接爆炸,山峰崩塌,石頭會堵住河流,上游沒有堤壩,河水倒灌后果不堪設(shè)想。一點點擴縫隙,石頭比較細小,河水湍急不會造成堵塞,但對我們來說難度不小,而且需要把握好力度?!?/p>
周子舒運起內(nèi)力打向縫隙,很快縫隙便炸了一個半尺寬半尺深的小洞,石頭落在河水中被沖走。
溫客行一臉苦澀:“呃,這要弄到何年何月啊,而且我們在緋背上,里面的也不好弄。”
兩人看著縫隙,一籌莫展。
“這樣,我們也不需要全擴了,就足夠泄流就好,也不用多深,以后下游還要灌溉。所以就大概是水面以下一米水面以上一米,寬你覺得多少合適?”周子舒詢問溫客行的意見。
溫客行想了想:“要想短時間泄洪,當(dāng)然是越寬越好,但現(xiàn)在應(yīng)該有兩天時間,如果今天就能開始泄 ,慢一點倒是也沒關(guān)系。那就先一丈吧,看情況再調(diào)整。那現(xiàn)在就回到最初的問題,怎么弄?”
“嘶嘶嘶”你們站我身上!瑤突然鉆出來跳入水中,變回成年體。居然比上次大了好幾圈,粗壯的身軀成年人一人且無法環(huán)住。下半身沒入水下,上半身高出水面足足2丈。她把自己上半身橫在水面上,示意溫周兩人站在自己身上。
兩人小心翼翼地跳到她身上,滑溜溜的,若不是有輕功在身還真站不穩(wěn)。
溫客行站穩(wěn)后便對著縫隙下方來了一掌,“嘭”隨著一聲巨響,石頭碎是碎了,但兩人也被潑了一身。他嘴角抽了抽:“好想放棄?。 ?/p>
周子舒猝不及防地被潑了一臉,不小心嗆了一下:“咳咳!加油吧!”
緋變回幼體,時不時吐出一點火焰,拳頭大的火焰竟然直接把巖石融成了灰,雖然面積小,但積小成多,水面以上的縫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了很多?,幣e起碩大的尾巴,幫忙把溫周用內(nèi)力打碎的巖石扒拉進河道中。
…………
福州城外閩江堤壩上一個帳篷內(nèi)
“酉時了,兩位殿下已經(jīng)去了3個時辰,怎么還沒有回來?是不是出事了?”侍衛(wèi)們急得團團轉(zhuǎn),時不時走不出帳篷望著兩人離開的方向。
對溫周相對熟悉的侍衛(wèi)們尚且如此,對他們的實力完全不了解的俞知州等人更是擔(dān)心不已。眾人心里甚至已經(jīng)開始考慮兩位殿下要是出事,他們該如何保全自己的家人。
“回來了!是鳳凰!”一名眼尖的侍衛(wèi)驚喜地高呼起來。
眾人喜出望外地走出帳篷。只見高貴威嚴,雍容華麗的鳳凰載著兩位殿下撕破雨幕從遠方飛來,宛若仙人下凡。
侍衛(wèi)們大步上前迎接,緋轉(zhuǎn)眼便到了堤壩上。
“殿下!”譚驊大驚失色地看著無力地趴在緋背后的兩位殿下,“殿下!冒犯了!常庚,快!”
常庚手忙腳亂地協(xié)助譚驊把兩位殿下抱下來,剛把人抱在懷里,才發(fā)現(xiàn)平日小火爐一樣的殿下現(xiàn)在冷得像冰塊一樣:“宣郎中!快!”
堤壩上頓時亂成一團,百姓跪倒在地,慌亂卻又虔誠地向天祈禱著。
溫客行周子舒小臉蒼白,嘴唇發(fā)青,全身無力地躺在兩位侍衛(wèi)長懷里。
聽到他們驚慌失措的呼喊,溫客行費力地掙開顫抖的眼皮,氣若游絲地說:“你兩騎著緋送本王兩人回府。俞知州留幾人看著水位,有變化及時通知本王?!?/p>
緋有些不樂意讓別人騎上自己的背,但溫周兩人回府后需要人照顧,而他們只能勉強接受侍衛(wèi)們的照顧。因此縱使不樂意,緋也只能忍受。
如果是往日,能騎上鳳凰一定能讓兩位侍衛(wèi)長欣喜若狂,但此刻,兩人只有慌亂和驚恐:兩位殿下如此強大,從來沒有像此刻那么狼狽,所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溫客行周子舒也沒想到擴張縫隙會如此艱難:巖石堅硬如鐵,兩人必須用上起碼七八成的功力。但為了不把整座山峰弄倒,兩人又必須用力精準。若不是兩人功力深厚又各帶了一顆參丹,開山引流這般驚天駭?shù)氐膲雅e還真做不到。
溫客行感覺自己和阿絮就像兩只打洞的兔子一般,挖到最后已經(jīng)暈頭轉(zhuǎn)向,只是在麻木地輸出。當(dāng)兩人打通最后一米時,差點一頭就扎進了河里。
緋載著四人全速回到知州府。顧不上府內(nèi)那些因為鳳凰而或驚或喜的下人,兩位侍衛(wèi)長按照溫客行的吩咐從包裹中取來參丹給兩人服下。
服下參丹回了后,兩人勉強打起精神把濕衣服換下,也不計較身上臟不臟了,一頭扎進被窩就昏睡了過去。幸好找了多個郎中過來,都說只是力竭,兩位侍衛(wèi)長才勉強放下心來。
一個時辰后,俞知州等人也回了府,只是洪澇來臨在即,兩位郡王身體也出現(xiàn)不適,這讓官員們無比焦慮,徹夜難眠。直到寅正左右,一個小吏的報告點燃了整個知州府。
“什么?你再說一遍!”俞知州激動地從穿著里衣從臥室沖出來。
“閩江水位降了!”大雨天,小吏愣是激動得滿臉通紅。
俞知州看著絲毫沒有變小的雨勢:“怎么可能!”他突然看向溫周兩人別院的方向,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莫非真有仙法?”
ps:小時候沒有手機電話,要是連綿大雨,村里面的叔叔或者是大哥哥就會在水庫壩上扎帳篷,然后騎著自行車來回地跑,告訴村里面的人水位到哪了,要做什么準備了,孩子別出門了。我家是一層平房,只能把東西搬到樓梯上(樓梯在屋內(nèi)),稻谷放鐵米倉里封好,多余的地瓜花生只能放樓頂,用木板墊高,油布蓋好。有一次洪水真的來了,兩米多高,我們就窩在樓梯里過了兩天。現(xiàn)在想想,時間過得好快,眨眼二十年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