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說連載·刀犬使巫女（55）
——新事物的產(chǎn)生是否意味著舊事物的湮滅——
調(diào)查隊從臺階的盡頭魚貫鉆出樹林，一路縱隊瞬間散開成警戒作戰(zhàn)隊形，分頭占據(jù)山間的一塊空場。石板鋪就的平地中間，石燈籠夾著一條參道向空場的盡頭延伸，路的彼端消失在漆紅色的鳥居下方。參道左右兩邊各有幾幢附屬建筑，而神社的主殿等隱沒在綠樹的遮蓋中，依稀可見翹起邊角的屋頂。
看著面向林中的桃住戒備的表情，佐和乃慎重地提醒：“剛才在神社深處發(fā)生了某種動亂，荒魂因為受驚變得更加活躍，現(xiàn)在正集群向這里移動！”說罷她緊張地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雷達圖像，收好手機。其他刀使不用看探測儀也猜得到，多個敵對生物正在向她們所在的底端逼近。隱犬們鼓起肌肉、彎曲脊梁，它們的主人紛紛拔刀開寫。
“右方發(fā)現(xiàn)敵情！”突前在第一排右翼的美炎發(fā)一聲喊，她監(jiān)視的林中四腳并用跑出一頭龐大的獸形荒魂，結(jié)實的骨架間躍動著橙色的光焰，接近四方形的頭顱前端伸出粗大的獠牙。“三毛別型！接近中數(shù)量2、5、8……還在增加！”智惠迅速觀察后續(xù)出現(xiàn)的個體，作出的戰(zhàn)術(shù)預(yù)報口吻驚異但并不慌亂。米璐亞一邊跑動一邊疾聲部署：“全員以現(xiàn)有戰(zhàn)位分兩組接戰(zhàn)，盡量快速消滅當(dāng)面之?dāng)?，注意遮斷中間路線。開始迎敵！”
左扇區(qū)，沖在最前面的一頭荒魂人立起來，將全身重量壓向前下方的牛頭梗，卻撲了個空。勇吉先退再進，咬住荒魂最具威脅的尖爪所在的掌部全力拖拽；熊形的荒魂掙扎著想用另一只前掌還擊，剛抬起來就被一把短刀頂開。從它頭側(cè)擦身而過的呼吹空轉(zhuǎn)一圈，將更短的北谷菜切抹過荒魂的眼窩，帶出一片流體熔渣。她隨即原地后翻滾到荒魂寬闊的背上，避開另一頭惡獸的撲咬，反手將兩把御刀都釘進甲殼的縫隙。偷襲不成的第二只荒魂被炮彈般的塔馬斯坎狼犬撞中右胸失去平衡，隨后補位的米璐亞雙臂一落斬下了碩大的熊頭。呼吹雙手發(fā)力，把右前臂被勇吉扯斷的荒魂壓趴在地，拔出雙刀對著它的后頸一頓左右開弓，然后跳離。勇吉咬住荒魂頭骨的上半部，將腦袋從熔渣淋漓的脆弱脖子上扯下。
右扇區(qū)，最先突入殲敵區(qū)的荒魂熊驟然失了前蹄，頭和前半身跌進一個剛才還沒有的地洞里，卡在洞口胡亂掙扎。緊跟在后的另一只荒魂踩著同類滑稽扭動的屁股高高立起，暴露出來的咽喉立即被美炎和清香一左一右兩刀劃過。向前撲倒的荒魂又露出了收細的腰部，美炎沖上去挺刀扎進充滿熔渣的空腔，大喊著將荒魂的后半身挑起撕成兩半。清香等她順勢推開荒魂的殘軀，立刻踩著落入陷坑的荒魂的脊背跑上去，手起刀落將這怪物的后腿全數(shù)砍斷。第三只荒魂從側(cè)翼切入一半，被站起來的九郎平死死抱住。腕力的優(yōu)勢明顯在尺寸小很多的黑犬一邊，很快將荒魂側(cè)向壓倒，后者企圖偷襲而舉起的利爪被智惠眼疾手快斬掉。
又一只荒魂后腿被桃住咬緊拖倒，佐和乃迅即將刀刺入它的頭頸交接處，用力攪動一番。短暫地望著失去活動能力的對手，她剛要轉(zhuǎn)身對付背后襲來的熊爪，卻見那荒魂被看不見的力量拽到右邊，遭到美炎和蔥千代的合擊。佐和乃吁出一口氣，興奮地說：“這個種別的荒魂通常足以使兩三個資歷一般的獨刀使陷入惡戰(zhàn)，今天卻如此之快地成為手下敗將。多位刀犬使集團戰(zhàn)斗的威力，真是不容小覷！”
就在眾人犬越戰(zhàn)越勇、群熊開始疲態(tài)盡顯的當(dāng)口，神社境內(nèi)深處飄揚出悠長而凄厲的呼喊：“救救我——！”美炎跟佐和乃聽到了，最先心頭一緊——這活脫脫就是她們所熟悉的里香的聲音，但是嗓子有些破音，還夾雜著渾濁不清的喉音。其他人從她們兩個的神色猜出了部分事實，暫且放緩對手中荒魂的急進攻勢，揪心地望向林中。
“救命啊——??！”伴著拖長的刺耳高喊，一個物體緩步走出森林，在鳥居下完全現(xiàn)身。即便是在場的最冷靜機警的刀使也一時看呆了：該生物的體格為普通羆型荒魂的數(shù)倍，身體表面除了黑色的硬殼還有暗色的毛皮狀覆蓋物。它的爪子細長尖銳，張開的前掌更像人的手，平坦的后足寬厚有力。狹長的頭部近似橢圓椎體，上部包著骨白色的硬殼，好幾對凹陷的眼窩里閃動著兇險的橙色光芒。突然間，巨型怪物張開尖牙鱗次櫛比的長嘴，從喉嚨深處噴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咆哮：“誰來救救我——?。 ?/p>
按捺不住的美炎怒罵：“畜生！這幫鬼東西對里香做了什么？！”便要沖過去廝殺，卻被智惠橫刀伸臂一把抱住?！皵城椴幻鳎荒苜Q(mào)然攻擊！”她承受著掙扎苦苦勸阻美炎，清香則高聲警告道：“大家注意看，地上的那些荒魂……！”米璐亞循聲望去，眉頭嚴峻地皺起：受到致命傷只剩下尸骸的一般荒魂里，有幾個正顫顫巍巍地重新站起，仿佛接收了陌生荒魂傳輸?shù)撵`氣。呼吹放下兜帽，瞪著眼說：“喂喂喂，這種狀況還是頭一次見！”
“全員，向最新出現(xiàn)的個體攻擊前進！”米璐亞凌厲地斷喝，十二道影子迅速飛向荒魂巨熊的正面扇區(qū)。然而她們很快就一個不漏被三毛別型擋在途中，后者中有從地上爬起來的尸體，還有從巨獸兩側(cè)奔出來的新個體。冒險讓隱犬全力前沖的呼吹和美炎都被趁隙插進來的普通荒魂遮擋，而一高一低撲向大個子敵人的蔥千代和勇吉則被它揚起頭部和爪子分別打飛。智惠將刀鋒送入荒魂的胸膛，不安地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被她們留在身后的幾堆荒魂遺體也開始有搖搖晃晃爬起來的。
綜合各方面觀察所得，米璐亞咬牙切齒地下令：“全體后退重整，組織防御線防止被包圍！”退回到比經(jīng)過前移的出發(fā)位置更靠后的一線，呼吹望著仍在源源不斷涌出森林的熊荒魂，掃興地說：“這下可沒完了，殺不光我怎么笑得出來？”佐和乃湊近米璐亞，緊迫地說：“隊長，經(jīng)過桃住的確認，我相信里香同學(xué)還活著！那大家伙身上雖然有里香的味道，但后面還有里香強烈的生命信息，這一定跟里社和秘寶有關(guān)！”
米璐亞快速思索：“你判斷這種荒魂的出現(xiàn)跟須原有聯(lián)系？要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嗎？”佐和乃堅定地點頭：“我們發(fā)現(xiàn)，荒魂的反應(yīng)越往森林里越少，在里神社區(qū)域很可能不存在活躍的荒魂，如此一來釜底抽薪就是可行的！”
“讓我去吧！我一定把里香完好地救出來！”美炎奮勇地拍著胸脯，剛說完又有些低落，“可是外面大家也很難熬……”佐和乃寬厚地打斷她：“不要緊，你看現(xiàn)在荒魂的進攻步調(diào)也放慢了，我們?nèi)硕嗫偰芡舷氯サ摹Ｄ憔头判牡厝グ?！”米璐亞見狀，叫住剛砍倒一頭荒魂的呼吹：“七之里，你跟安櫻去突襲里神社，優(yōu)先救出我們的同伴！”
呼吹撓著頭剛想發(fā)聲，米璐亞就補上一句：“論討伐荒魂，你的能力已足夠優(yōu)秀。只是在其他方面你最好再熟練一些，比如拯救人命。去吧，完成你的使命！”智惠則面容僵硬地呆住，直到美炎經(jīng)過身旁才勉強笑著說：“一定要小心，也別為我們擔(dān)心！有我們在此拖住荒魂主力，它們也就沒辦法回頭堵截你們了！”
“你也放心吧智姐！”美炎無邪地笑著，站到位置上屏息凝神。幾秒之后，在調(diào)查隊精心組織后爆發(fā)出的一陣突擊掩護下，美炎和呼吹躍過成群結(jié)隊的荒魂，掠過高大的人語荒魂，一頭鉆進鳥居背后的森林中……
“嚯嚯，這也太安靜了吧？”呼吹邊跑邊說，“里面真的沒有荒魂？”二人為了節(jié)約心力體力，從遠離巨大荒魂的一刻起就不再迅移，只是快速奔跑穿過神社主要建筑之間的空地。隱犬們跑在一前一后掩護，隨時警覺的感官也沒有查探到任何來自荒魂的敵意。
美炎閉口不答，腳下還加快了動作。神社的所有設(shè)施都已經(jīng)過，參道也來到了真正的盡頭，她們沿著依稀可見的小路繼續(xù)深入森林。蔥千代突然停下，如臨大敵地盯著前方；美炎跟著停住，只見一排綠樹中間的缺口處漾著一層透明度減弱的光膜，就像刀使身上代表寫的微光。只是這光從遠處看去更加顯眼，搖曳的彩色光暈令人目眩，似乎連光膜之下的空氣也具有了彈性和柔軟的質(zhì)感。
臨時小隊警戒著前后，慢慢走進光膜后面。穿過這道沒有厚度的障壁非常順利，但兩人被迫花了一點時間適應(yīng)之后暫時的目眩神迷。呼吹撇撇嘴：“這地方真叫人難受，還不如來幾個荒魂呢！”美炎繃緊神經(jīng)搜索前方，很快注意到一塊巨大的灰色巖石矗立在幾棵樹之間的小空地上。她跟著蔥千代謹慎繞到巖石一側(cè)，猛地一拍腦門：“這些樹的排列構(gòu)成了一個法陣！這座石頭就是里神社！”
下期預(yù)告：為有犧牲多壯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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