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途》 靈魂旅館(8)

奧卡醒來的時候,整只獅的腦袋就跟動過開顱手術(shù)一樣,疼得他齜牙咧嘴。他就不該喝那一杯酒的。
他只依稀記得自己喝醉了,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記得了。不過看樣子,這家旅館的確命大,居然沒被喝醉的他給硬生生拆掉!
奧卡晃了晃腦袋,意圖驅(qū)逐那種昏重感?!耙膊恢浪硕嗑茫懔?,得去找一下安姐,順便找安慈哥要幾粒頭孢?!?/p>
奧卡出雜貨室的時候遇到了小盧子。
“你終于醒了?”盧梭驚訝地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喝醉的樣子賊恐怖!”
“我知道?!眾W卡頭疼地扶著額,他問盧梭,“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去雜貨室翻些東西的,斯羅德讓我?guī)退脗€起子,老板說雜貨室內(nèi)應(yīng)該有?!闭f著,盧梭急匆匆跑去雜貨室?!翱刹荒茏屗沽_德等太久,那家伙冷著臉的樣子太嚇獸了!”
“我背包里有……”奧卡剛想說,小盧子就一頭扎進(jìn)那個房間了。
算了,還是先去找安姐吧。
……
“黎團(tuán)長,你已經(jīng)喝了八瓶酒了。”銀獅皺了皺眉頭。這頭狼怎么回事,怎么送那個小子回來后就一個勁地喝酒。
“杉戈老弟,要不要一起喝一杯?”黎川醉醺醺地舉起一瓶酒,低沉的嗓音充滿磁性。
“抱歉,我不喝酒?!?/p>
“這樣啊,還真可惜……”黎川笑了一下。他的毛發(fā)略顯凌亂,但高挺的尾巴與耳朵昭示著他此刻亢奮的情緒。
就這么再喝了差不多半瓶酒后,黎川停下了動作。他不知道在思考著什么,眼神飄忽不定。
關(guān)于這頭狼,杉戈自然是知道的。第七傭兵團(tuán)的黎川,當(dāng)年可是跟隨過阿波羅帝國的君主奧斯托。
可現(xiàn)在這頭冷靜的狼似乎被什么心事纏住,面容帶著一絲淡淡的憂郁。
半晌,黎川放下酒瓶,他晃了一下身體,走了出去。
他此刻腦袋很亂,不知道走去哪兒,就這么漫無目的地走著走著,走到了雜貨室門口。
奧卡喝醉的時間是眾獸活動的時間,那他睡了那么久,醒來的時間應(yīng)該就是眾獸回房間休息的時刻。
黎川的意識沒有像此刻這樣混亂過。他腦海中浮現(xiàn)安慈給他看的那張榜單,又浮現(xiàn)出奧卡坐在他身上輕挑的模樣,甚至浮現(xiàn)出奧卡受傷時那無助彷徨的樣子。咦?可是那張無助的臉,是奧卡,還是小盧子?
他分不清了,但盧梭哭泣的樣子卻愈發(fā)扎根黎川的腦海深處。他想驅(qū)趕那種被責(zé)任支配的罪惡感和愧疚感,可他發(fā)現(xiàn),自己做不到,素來冷靜的自己只能曾經(jīng)在那個血色的夜晚,只能愧疚地看著那只在鮮血中嚎啕大哭的小狗
他煞費苦心給予小狗世間所有的美好,好似只要那只小狗心思單純,忘記悲傷,他就能虛假地遺忘自己過去不堪回首的罪惡,好似他就能……虛偽地認(rèn)為自己遠(yuǎn)離那血色深淵,自己依舊正直!
黎川還記得,多年前的自己,沒有此刻一般遇事冷靜思考,而是魯莽沖動且不動腦子??墒?,那時候的他卻沒有那么多包袱。是什么原因呢……對,是那抹金色!不論是多年前還是現(xiàn)在,總有一抹金色在他的生命中留下濃墨重彩的身影!
既然多年前敬仰的金色無時不刻包容著自己,那現(xiàn)在,自己也該義無反顧站在所救贖自己的金色身邊!
黎川堅定地打開雜貨室的門。
“奧卡,你回來了?”盧梭頭也不抬,依舊在貨架上翻著東西,“奇怪,怎么到處都找不到起子,這老白是不是在騙我?”
不過很快的,盧梭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他靈敏的鼻子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奧卡又喝醉了?不,不對,這股熟悉的氣味是……黎哥!
盧梭還沒轉(zhuǎn)身,身體就被緊緊抱住,仿佛就要把他揉入自己的身體中。
“黎哥,你抱得太用力,弄疼我了?!北R梭悶哼一聲。
黎川把鼻子和嘴埋在盧梭的頭上,嚀喃道:“我不管你做過什么,也不管誰要傷害你,我會站在你這邊的,我會永遠(yuǎn)陪著你的……”
黎川的雄壯身影將他的身體緊緊籠罩住,堅實的胸膛和柔軟狼毛的奇異觸感讓盧梭不再反抗,那股熟悉又獨特的麝香味伴隨著濃烈的雄性氣息讓他不禁沉醉其中,好似他也被空氣中的酒氣給染醉。
神情迷亂的黎川深情凝視著抱在懷中的獸,他狼尾巴不斷晃動著,心底涌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感。
俗話說酒壯慫獸膽,喝醉酒的獸極其容易沖動。黎川也不想管那么多了,這一刻,他想跟隨自己內(nèi)心的沖動!他低下狼腦袋,一把吻住懷中之獸。
在黎川深情地凝視下,盧梭害羞地低下耳朵,搖擺自己的尾巴,任由自己癱倒在黎川越發(fā)灼熱的身體中。
如果是黎哥想要的話……
……
“小奧,過來一下?!卑裁變憾阍谧呃鹊慕锹涮帲衩刭赓獬瘖W卡招了招手。
奧卡也東張西望了一下,確信沒獸注意這里后,躡手躡腳來到安米兒所在的位置。
這肅穆隱秘的相聚,仿佛在完成某場見不到獸的地下交易一樣。
奧卡從背包拿出一摞紙,看厚度大概十張左右的樣子。他開門見山,果斷說道:“588浮盧!”
“小奧,你這是坐地起價?!卑裁變旱纱罅搜劬?。
“安姐,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冒著被揍的風(fēng)險偷畫的!588浮盧還是友情價!”
安米兒咬了下牙,不過是少買一件衣服罷了。為了她磕的這對cp,588就588。
“我買了!”
“爽快!一手交錢,一手交貨?!?/p>
接過奧卡的那一摞紙后,安米兒連忙觀閱起來,雙眼就跟那紅外線掃描器一樣,嗖嗖嗖連邊角都不放過。這一套操作下來,她的嘴角已經(jīng)快要裂開到額頭上了!
“小奧啊,有獸告訴過你你很厲害嗎?你看看這一張,嘖嘖嘖,簡直把小盧子看黎團(tuán)長那三分欽佩,三分敬仰,四分愛慕的眼神傳神地描繪出來!”安米兒對那些畫簡直愛不釋手,一邊欣賞一邊夸贊奧卡。
“呵呵……”奧卡頭也不抬,專心致志數(shù)著安米兒支付的浮盧。至于為什么傳神?因為他本來就是按照畫扇形統(tǒng)計圖的樣式去畫盧梭的眼睛……
“小奧啊,安姐和你商量一下。”安米兒笑得是那樣明媚,“姐加錢,你再幫我畫他們兩個的……你懂的,就是床上那種……”
“請容我拒絕,我怕我會長針眼?!眾W卡收起錢,果斷拒絕。他忍著不適感跟蹤并偷畫黎大哥和小盧子的親密時刻已經(jīng)夠勉強(qiáng)了,要不是為了賺外快,他才懶得這么費心費力。
安米兒小心翼翼收起那些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灼灼地盯著奧卡,問:“小奧,這么久以來,你對黎團(tuán)長的感情,難道就只有尊重和感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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