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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chuàng)武俠推理小說】連載 終篇

2020-02-04 17:48 作者:楚荊風  | 我要投稿


第十三章 碎刀


“大人小心!”常年混跡于公門,辛千鑄早已練就一雙看人的火眼金睛,來人雖用黑布遮了面龐,看不見模樣,但他看到對方兀自低頭疾行,被高盛問了話也不搭茬,就知此人心懷叵測,恐怕就是殺了那些殺手的人。

正當辛千鑄想要阻攔,對方就已來到高盛面前,盡管出手快似閃電,但在發(fā)難瞬間,辛千鑄還是抬手將高盛給拽到了身后,與此同時,那把長刀的刀尖,從他身前掠過,險些便割開了他的咽喉。

對方見一擊未中,并未驚慌,手腕一翻,手中長刀瞬間改換攻勢,由之前的橫掃變?yōu)橄蜃笊戏降姆词中碧?,與此同時,腳下向前猛地進了兩步,長刀的刀尖再次攻向已然有些驚慌失措的高盛。

“你找死!”辛千鑄見狀大怒,長刀鏘然出鞘,在那人二次出手的剎那,刺向對方露出空門的心窩,那人出手偏高,縱使扎在高盛身上,也不會致命,而辛千鑄要攻的,卻是人的致命所在。

只要對方不傻,就絕對不可能不撤招,只要對方撤招,辛千鑄就會將他逼到遠離高盛的地方,使其脫離被刺殺的危險。

然而,對面卻并未在意,伴隨著一聲慘叫,刀尖穩(wěn)穩(wěn)刺入高盛右肩,再一挑,高盛肩頭被豁開一條可怖的傷口,血液隨即噴涌而出。

此時,辛千鑄的刀也扎在那人身上,卻未能刺入,原來對方早有防備,在身上穿了能避刀槍的鐵衣軟甲,眼下高盛受傷,雖不致命,但傷口如此之大,若不盡早止血醫(yī)治,待到時間久了,依然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雖然短暫交鋒,但辛千鑄對于那人的實力卻不怎么清楚,更何況對方還有有鐵衣軟甲護住周身要命所在,一時難以下手,要是他不如自己還好,否則,哪怕雙方實力相當,辛千鑄也沒機會對高盛進行救治。

好在,方才那聲慘叫引來了府內伏兵,由于高盛的事先安排,在殺手出現(xiàn)時,這些伏兵并未出來剿殺,此時聽到他的慘叫聲,知道事情不好,方才從暗處紛紛現(xiàn)身,高盛見到之前安排的伏兵都已出來,不禁暗自松了口氣,忍著劇痛叫道:“快,快給我殺了這廝!”

然而,那些人由于此前為隱蔽身份而換上家丁服飾,眼下已然失去了甲胄的保護,雖聞訊趕來圍攻刺客,卻也沒能在對方手中存在太久,正如之前那個衙役所說,但見刀光在人群中不斷掠動,緊接著那群伏兵便一個接一個倒了下去。

這些人雖未圍殺刺客,卻也給辛千鑄留了些喘息的機會,讓他有時間將高盛轉移到不遠處的書房里,讓高夫人進行看護,自己則提刀加入戰(zhàn)局。

此時,那人已然將前來圍剿自己的那群伏兵都給斬殺殆盡,眼見殺氣騰騰的辛千鑄向自己走來,全然沒有懼意,他就是奔著滅門來的,不將府衙上下全都屠滅,誓不罷休。

“鏘——!”下個瞬間,二人刀刃相抵,迸發(fā)出一道火花,二次交鋒后,辛千鑄只覺虎口有些發(fā)麻,心下已然驚駭不已,他力量極大,不管是在京中風影衛(wèi)還是云安城,與其交過手的人不在少數(shù),而這也是對手們的共識。

然而,在今晚,辛千鑄在力量上碰見了對頭,雖然并未吃癟,但從方才刀身碰撞后的反饋來看,那人力量絕不在其之下。

縱使如此,辛千鑄也快從方才的驚訝中調整好心情,對方固然很強,但那些最終折在他手里的高手,也不在少數(shù),不管最終能不能打得過,都不能氣餒,念及此處,辛千鑄趁著雙方交手的間隙,暗自進行調息,將一股浩然之氣由丹田調動至周身經(jīng)脈中。

“宵小,著刀!”伴隨著四肢百骸發(fā)出好似爆豆般的聲音,辛千鑄整個人都猛地往上提了幾分,看著更加高大挺拔,雙手握刀,猛地向那人所在斬了下去。

這是風影衛(wèi)的秘法,風影衛(wèi)乃帝王之刃,所行之事皆皇權特許,可謂是“一人之下,百無禁忌”,故而此法名曰:無忌。

以秘藥洗髓伐經(jīng),以內功修身筑基,以睥睨天下的狂傲心態(tài)進行自我暗示,將此三者合而為一,便是“無忌”的核心奧義。

此法一旦施展開來,無論施術者之前處于什么狀態(tài),只要沒有斷手斷腳,或是傷重到影響后面的戰(zhàn)斗,便會在瞬間變得殺意凌人,實力也會得到提升,雖然時間很短,但這樣極為突兀的變化,在與人交手時,會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

按照風影衛(wèi)的規(guī)矩,此法不得為外人擁有,哪怕曾經(jīng)是風影衛(wèi),一旦因故離開,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要用特殊手法廢掉“無忌”,但辛千鑄卻是個例外。

因為老都督知道辛千鑄是被冤枉的,再加上那位大大人插手風影衛(wèi),這已然觸了當朝天子的逆鱗,只是對方在朝中結黨營私由來已久,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又有先皇免罪書在手,且新帝登基不久,根基不穩(wěn),故而才任由此人作威作福。

旁人或許不曉得,風影衛(wèi)上層卻很是清楚,為人臣子,你可以無能,可以貪腐,甚至可以草菅人命,卻不能觸及帝王底線,而彼時的底線,便是彰顯帝王極權的風影衛(wèi)。

甚至可以認為,老都督之所以妥協(xié)讓步,讓無辜之人受到莫須有的刑罰,并不是他真的懼了那位大大人,反而是以退為進,在皇帝面前悄無聲息的參了對方。

你不是權傾朝野么?你不是結黨營私么?好,我便讓你在皇帝面前將“篡權奪位”的野心展露無遺,就算你沒有,只要皇帝相信你有,那你必死無疑。

而那位大大人此后一系列的遭遇,似乎也證明了,老都督的決策是無比正確的,倘若那時竭力與之相抗衡,自然可以憑著風影衛(wèi)的特殊背景而留下辛千鑄,但絕對會落人口實,甚至會被新帝視為“扯虎皮拉大旗”的存在。

反之不然,風影衛(wèi)以王法據(jù)理力爭是忠,竭力保住辛千鑄是義,就算最后妥協(xié),也是出于大局考慮,而不是私利,倒是大大人,把手伸到象征帝王權威的風影衛(wèi)里面,這番囂張跋扈的做派,在新帝眼中已然一覽無余。

而沒被廢掉“無忌”的辛千鑄,此時也不得不揭出了自己的底牌,除卻外形變化,他再次將刀斬向那刺客時,刀身卷著凌厲的殺意,饒是對方再怎么自視甚高,也絕不敢硬接,而是閃身避過了這劈頭蓋臉的一刀。

“這便是風影衛(wèi)的秘技么?”不料,那人早已知曉,對于辛千鑄的變化,也并未表現(xiàn)得有多驚訝,反而更加鎮(zhèn)定,因為他對此早有耳聞,而起很清楚,對方眼下用出此技,說明他已是窮途末路,但凡有別的可能,也絕不會將此技用出。

秘技·無忌,能夠將施術者的實力在瞬間挺高幾個層次,看上去很強大,卻有著不小的副作用,若能在相應時間內解決對手還好,若不能,無忌的效果一旦失去,整個人就會進入極為疲憊的狀態(tài),到時候,恐怕對方會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故而,那人對此并不在意,辛千鑄想要快刀斬亂麻,他就偏偏避其鋒芒,眼看著對方如瘋狗般不斷砍向自己,卻不出手抵擋,而是與之在院內不斷周旋。

此時的辛千鑄,可稱得上是“刀刀追魂,招招要命”,然而那人卻好似一團云,能夠被看見,卻怎樣也摸不著,二人“激戰(zhàn)”了半天,他卻連一刀都沒砍中。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盡管心中惱怒,但辛千鑄并未因此而失去理智,他已然猜到對方獲悉自己身負秘技這件事,所以才能沉著應對,但那人必然不知無忌的持續(xù)時間,因為無忌的持續(xù)時間依據(jù)施術者修煉程度而定,平均下來,在半柱香左右。

想到這里,辛千鑄假裝脫力,在揮刀時,忽然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好在他“眼疾手快”,用刀撐在地上,好容易站得穩(wěn)了,臉上卻顯出驚恐的表情,接著以手扶額,似乎很是疲憊的樣子,身體也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終于……熬過去了,”那人見狀,不由得松了口氣,別看他剛才應對辛千鑄是好像游刃有余,實際上也已到了強弩之末,無忌對于施術者的提升,遠超他的想象,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得到質的飛躍,方才,他有好幾次差點被砍中。

好在這一切都結束了,失去了無忌的加持,陷入疲憊的辛千鑄,甚至還不如普通人,只見對方在粗重的喘氣聲中慢慢癱坐在地上,雙眼望著那人,其中滿是不甘。

“別不服氣了辛捕頭,不管你這突然變強的秘法持續(xù)多久,最終結果都是一樣的,”那人冷笑道,說話間,手中長刀已然高高揚起,。

看著下一瞬,辛千鑄便要人頭落地,可他卻并未驚恐,而是索性躺了下去,訕笑道:“我辛千鑄當年在京城,什么大風大浪沒有經(jīng)歷過,擊敗的高手,沒一百,也得有八十,未曾想今日竟折在你這無名之人手里?!?/p>

“無名之人?”那人聽罷愣了愣,隨即笑道:“就算你不知道,想必你們太守大人也早已知曉我究竟是誰了,對不對呀?高大人!”

高盛聞聲,掙扎著從書房里走出,許是料到今晚會有一場惡戰(zhàn),他竟在書房內備了金創(chuàng)藥和不少救治外傷的應用之物,方才高夫人已替他止血上藥,此時出來,臉上雖然失了幾分血色,但并不萎靡,抬手點指那人喝道:“甄世隱,你好大的膽子!”

“這可是你逼我的,”那人聽到高盛喝破了自己的身份,不由得冷笑一聲,說罷,從臉上扯落了遮面的黑布,赫然正是玄虎門少主甄世隱,但見他將那條黑布丟在腳下,隨即抬手指著高盛道:“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

辛千鑄見甄世隱的注意力被高盛吸引過去,當即抽冷子,從身旁拿起那把長刀,猛地刺向甄世隱那空門大開的胸口。

在出手的瞬間,辛千鑄忽然想起,對方穿了鐵衣軟甲,根本不懼刀劍,而他本身是躺在地上的,與甄世隱相距較遠,方才他一心想要刺對方的心窩子,所以忘了這一茬,出招以后再想改換路數(shù),已然是不可能了。

此時,無忌的效用已是到了末尾,為了能夠成功騙到甄世隱,辛千鑄暗中調息,在他倒下時,原本膨脹的身形,也慢慢縮回到原來樣子,此時這一刺,已然拼盡了最后的氣力,但見長刀低吟,刀尖直指甄世隱胸口,卻由于鐵衣軟甲的存在,最終將化為烏有。

然而,容不得辛千鑄懊悔,下一幕就已讓他倍感意外,許是因為這一招來得突然,甄世隱猝不及防,忘了自己的身負鐵衣軟甲,竟下意識地抬手去擋,下個瞬間,刀尖徑直刺在了掌心上。

“就算弄不死他,廢他一只手也不錯,”眼見如此,辛千鑄不由得大喜,豈料,還未容他再高興下去,就聽到金屬碎裂的聲音,緊接著,甄世隱抵住的刀身,在他全力推動下,一截一截地碎裂了。

第十四章 賭命


“辛捕頭,是不是很絕望???”甄世隱望著目瞪口呆的辛千鑄,故作鎮(zhèn)定道,為了成功刺殺高盛,他可謂是做了萬全準備,身上的鐵衣軟甲自不必說,還特地將門內至寶玄虎爪給戴在了手上。

這件兵器因為甄淳興當年的功勛而廣為流傳,卻很少有人親眼見到它的樣子,玄虎爪分為內外兩層,內層為麂皮,輕巧、柔軟,能夠吸收沖力,外層則是豬婆龍皮,用特殊手法處理后,會變得異常堅韌,本身就是件能避刀槍的至寶。

除此之外,玄虎爪的指尖和掌心等處都嵌著天外隕鐵,整個玄虎爪不僅可以像手套那樣戴在手上,而且攻守兼?zhèn)洌饶芘饠嘤?,又可以刀槍不入,方才那般雖是無意之舉,卻也斷絕了辛千鑄這最后一點念頭。

“果然……是你殺了甄淳興,”辛千鑄盯著玄虎爪看了看,想起之前莫言勛的話,頓時明白過來,“這玄虎爪便是殺人的兇器!”

“事到如今,說這些有意思么?”甄世隱冷冷道,似乎是被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憶,臉色陡然間變得十分難看,“就算知道又怎樣,反正你們都得死。”

“為什么?他可是你爹!”辛千鑄憤然道,他曾親眼看到自己父親因公殉職,那是觸及靈魂深處的痛苦回憶,盡管此后風影衛(wèi)每月都給予他們家足夠的撫恤,但喪父之痛根本無法得到緩解,也正因如此,他斷然無法接受有人弒父,當即咬牙切齒的罵道:“畜生!”

“您說錯了,甄淳興……他根本就不是我爹,”聽完辛千鑄的怒斥,甄世隱并未如預料中那般憤怒或激動,就好像早就等著有人發(fā)此一問那樣,很是平靜的回應道,“反正都是要死的人,就算說出來也沒關系,你們認為我是弒父,不不不……我只是報仇罷了?!?/p>

話到此處,甄世隱忽然發(fā)出猶如釋懷般地一聲長嘆,突然的有感而發(fā),倒把辛千鑄和高盛嚇了一跳,以為他要搞什么幺蛾子,登時睜大眼睛盯著對方。

許是因為身處玄虎門,又是門中的少主,故而自幼便被保養(yǎng)極好,甄世隱年近半百,卻和三十歲沒什么差別,然而發(fā)此感慨后,整個人都顯得很是萎靡,環(huán)顧四周,確信不會再有旁的伏兵后,便將一段往事,向辛千鑄和高盛他們徐徐道來。

早在四十年前,甄世隱就失去了母親,彼時,玄虎門對外的說法,是夫人感染風寒,病重而亡,那時的甄世隱雖然年幼,卻知道真相,奈何他是個孩子,言微人輕,就真的算說了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

那是甄世隱最為刻骨銘心的記憶,他的母親李氏,并非死于風寒急癥,而是被甄淳興用藤條活活抽打致死,至于其中原因,彼時的甄世隱并不知道,他只記得那天晚上,他忽然從夢中驚醒,發(fā)現(xiàn)以往陪伴在身邊的李氏并不在床上,驚訝之余,便起身去尋。

沒過多久,就在院中一處堆放雜物的小屋附近,聽到里面?zhèn)鱽硖贄l抽打的聲音,好奇心的趨勢,令他湊過去,順著門縫,他看到里面有個人被繩捆索綁,嘴里塞著布團,身上衣服都被藤條抽成了爛布條,一動不動地躺在血泊中。

甄世隱大驚,他雖年幼,卻極為聰穎,盡管被嚇得不輕,卻沒敢出聲,而是小心翼翼地貼在門縫上,仔細去辨認那個被抽打得遍體鱗傷,不知死活的人。

再看之下,甄世隱險些哭出聲來,那人正是自己的母親,而抽打她的,正是自己父親甄淳興,他不知母親因何要遭受鞭打,但他知道,如果自己此時闖入,定會遭遇不測,因此用手捂住嘴,將恐懼和悲傷強壓在內心。

甄淳興又抽了十幾下后,方才住手,整個人卻癱倒在地,望著一動不動地李氏,忽然發(fā)出困獸般的嗚咽之聲,將染血的藤條一旁,跪在李氏面前,死命揪著自己的頭發(fā),似乎是后悔了自己方才做的事。

良久之后,甄淳興才從那種情緒中走了出來,又盯著李氏看了看,方才緩緩道:“家丑不可外揚,你也臟了,我給你洗刷干凈,對外就說重病而亡吧!”說罷,就開始在房間的雜物堆中找尋起來,很快,就翻出一只木桶來。

甄世隱見此情形,知道甄淳興是要出來打水,連忙跑開,一路狂奔,回到寢室內,上床后用被子把全身都裹得緊緊的,整個人在被子里瑟瑟發(fā)抖,他不知道母親何罪至此,也不知道會不會殃及自己,恐懼和悲傷,一起襲上心頭,抑制不住的無聲哭泣著。

次日,被洗去血污,更換了全身衣服的李氏被置入了連夜購置的碩大棺材,除了她,還有甄世隱那尚在襁褓中的甄世明——他的弟弟,據(jù)說也是染病而亡,整個玄虎門為此都掛上素縞,門內眾弟子皆披麻戴孝,紙錢灰被燒的漫天飛舞,哭喪之聲不絕于耳。

甄世隱和甄淳興,皆是一臉冷漠的守在火盆旁,木然的往里面丟著紙錢,李氏和二公子的喪事被辦了整整三天,場面極其宏大,以至于周圍的百姓都說甄淳興和李氏夫妻恩愛,無奈天公不作美,美人多薄命,年紀輕輕便死了。

期間,江湖和官府都來人吊唁,甄淳興領著甄世隱挨個見過,節(jié)哀順變之類的話,他們聽了無數(shù)次,聽得甄世隱已然有些煩躁,他很想當著眾人的面,把自己那一晚所見所聞和盤托出,但他不敢。

李氏和甄世明的死,并未殃及甄世隱,至少,他明面上仍是玄虎門的少主,未來掌門的不二人選,而且在喪事辦完后,甄淳興對于他的寵愛,絲毫未減,甚至更多。

可甄世隱心里卻很清楚,這些所謂的寵愛與過往截然不同,乃是源于他父親內心的那一點愧疚,愧疚自己打死結發(fā)之妻,摜殺幼子,盡管個中緣由他并不知道,但甄世隱卻執(zhí)拗地憎恨著他的父親。

然而,憎恨歸憎恨,甄世隱卻并未做出任何復仇之舉,一來,他知道自己實力不濟,真要動手,定然不是甄淳興的對手,二來,他心中清楚,若不是因為母親有錯在先,父親也斷然不不會如此。

隨著時間推移,這恨意已然是形同虛設,甚至在甄淳興六十歲時,他還出主意,為對方辦了場別開生面的壽宴為他祝壽,卻也正是在這場壽宴上,他見到了一個人,一個在甄淳興口中本該死了幾十年的人。

“賈炎濱,他是我的生身之父,甄淳興說他在圍剿邪教時,墜崖而亡,他說謊,賈炎濱是他結義兄弟,當年雖然也因圍剿邪教有功,但功勞不及甄淳興,故而有賞無封,后來玄虎門建立,他是副掌門,也是甄淳興的最強助力?!?/p>

甄世隱淡淡道,說罷,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玄虎爪,森然一笑道:“這爪子,原本有一對,左手上的叫玄虎爪,右手上的叫冥虎爪,各有各的修煉方法,然而這兩只虎爪本就是成對的神兵,故而還存在第三本秘籍,只是他們二人分別進行修煉罷了?!?/p>

說到這里時,甄世隱忽然停頓了一下,他這一停不要緊,可把辛千鑄和高盛嚇壞了,以為對方是打算動手殺人,整個人都繃緊了神經(jīng),死死盯著對方,然而甄世隱可能只是因為說了半天兒口干,很快就繼續(xù)敘述起來。

“盡管他們彼時很是要好,并承諾絕不會為了修煉第三本秘籍而奪取對方虎爪,但人心隔肚皮,哪怕我爹愿意恪守諾言,也備不住甄淳興對秘籍的覬覦,他也斷然不會想到,自己視若手足的兄弟,會用這種下作手段來謀取冥虎爪!”

甄世隱憤然道,“甄淳興,他竟然想方設法讓我父親和剛成親的母親獨處,從而炮制所謂的抓奸證據(jù)來要挾我爹,我爹自是明白其中緣由,盡管沒有交出冥虎爪,對此卻也始終隱忍不發(fā),哪怕最終被擠兌到?jīng)]有辦法,也只是離開了玄虎門?!?/p>

“還真是個憂傷的故事,那么……你親爹賈炎濱,他人在哪里?”辛千鑄癱坐在地,無忌效用過后的副作用,此時已然顯現(xiàn),而且比他所預料的,要更加嚴重,本想著稍稍挪動一下身體,卻最終因為劇痛而不得不放棄,但辛千鑄嘴里可沒閑著,漠聲問道。

聽到辛千鑄的問話后,甄世隱稍稍楞了一下,隨即笑道:“他自然是活著的,當年我爹雖然出走,卻并未打消甄淳興那個老畜生想要霸占冥虎爪的念頭,當即命人跟隨其后,并在某處懸崖邊將其圍困,想要用武力逼迫他交出冥虎爪。”

“看來他最終沒能得手,不然你也不會被親爹教唆著去復仇了,”高盛冷笑道,甄世隱也沒有隱瞞,而是接著話頭繼續(xù)說道:“當然,我爹早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人跟蹤,也想到是甄淳興的人,于是將計就計,將那些人引到懸崖邊上,在眾目睽睽之下,跳崖自殺了?!?/p>

“是沒死成,還是他早就知道那懸崖下另有乾坤,故意當著那些人演戲?”高盛稍作沉吟后再次開口問道。

“自然是后者了,”甄世隱微笑道,話到此處,臉上竟顯出幾分驕傲的神色,“那些人又怎會識得我爹手段,他早就知道懸崖下有很多的藤蔓,以他的身手,跳崖后,從中抓住幾根還是可以做到的。”

“最后一個問題,你怎么就能確認他是你親爹,你們是滴血認過親了,還是他出示了什么信物,而且,你也說了,在甄淳興口中,他早就身死多年,彼時突然出現(xiàn),你就不感到奇怪么?”高盛漠然問道。

“我知道您想說什么……不錯,我起先也懷疑過,但血緣這種東西,有時就恨奇怪,明明什么證據(jù)也沒有,但三言兩語之下,我卻對此深信不疑,就算他是騙我的,那甄淳興也是死有余辜,殺人償命,我只恨時間容不得我折磨他!”甄世隱咬牙切齒道。

“中間是不是還少了點什么?”辛千鑄忽然插嘴道,“你說甄淳興為了奪取冥虎爪,用你娘勾引你爹,你爹沒上當,然后他就借著跳崖脫離了甄淳興的圍困,那之后呢?你既然說他是你爹,那就說明你娘和他之間也沒那么干凈,你爹弄死她,也是應該的。”

“你放屁——!”甄世隱被激怒了,手里握著的刀,應聲斬向辛千鑄,卻在觸碰到對方額頭的瞬間猛地停在那里,之后又莫名其妙的大笑了幾聲,而后憤憤道:“你侮辱我娘,本該給你大卸八塊,但我怕你不服,所以讓你死個明白!”

“說破天,也終究是個蕩婦和姘頭的故事,甭管怎么美化,你娘在外面偷人,這可是板上釘釘?shù)氖?,沒什么不明白的,我現(xiàn)在渾身都疼,難受要死,干脆給爺們一個痛快,就當是積陰德了,好不好?”然而辛千鑄并未閉口,反倒變本加厲的說了起來。

“什么陰德不陰德的,老子不在乎,你就算疼死,也必須給我聽完這些事,”甄世隱氣得渾身戰(zhàn)栗,卻終究沒有下手,接著前文,繼續(xù)說起那段往事。

辛千鑄嘴上如此,但心下卻是駭然不已,他知道這些秘密在甄世隱心里埋了多年,如今被勾出話頭,若不完全說出來,定然是不會痛快的,之前所言,純粹是為了激發(fā)他心中的這種情緒,以免對方察覺到時間流逝,痛下殺手,畢竟,還有個人,他需要等到。

故而才會說出那些話來,辛千鑄知道這是拿命在賭,這也是劇痛折磨下,他腦子里陡然生出的念頭,他不清楚自己為何會有這種近乎是餿主意的主意,但他說了,而且賭贏了。

第十五章 笑


“如果你被自己的兄弟背叛,甚至差點喪命,那報仇將是必然的,我爹亦是如此,”甄世隱稍稍平復了自己的心情,方才被辛千鑄用言語相激,險些按捺不住要動手,但他卻固執(zhí)得認為,比起殺人,讓這群待宰羔羊知道過去的真相更加重要。

“他改換裝束后,回到城內,尋了個機會,將我娘擄走,并留下信來,讓甄淳興只身一人帶著玄虎爪和秘籍前往城外破廟相見,否則就殺了她,然而,整整過去了兩個月,甄淳興也沒照做,玄虎門內,一切如常。”

說道此處,甄世隱又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顯得很是激動,“我爹雖然氣憤自己好兄弟的背叛,卻也知道禍不及家人的江湖道義,我娘起先也是又哭又鬧,好幾次險些把途經(jīng)那里的官兵和行腳商人引過去,但饒是如此,我爹也沒有傷害她一分一毫?!?/p>

“這兩個月,就沒發(fā)生點什么?”辛千鑄訕笑道,話音剛落,但見銀光掠過,他的前額就被甄世隱手中的刀給挑開了一道口自,霎時便流下血來,緊接著,身前衣領就被甄世隱給提住了:“好好聽我說,別打岔,不然老子宰了你,反正聽眾又不止一個!”

說罷,便將辛千鑄重重地扔在地上,深吸了口氣后,緩緩繼續(xù)道:“這兩個月什么也沒發(fā)生,我爹見始終等不來甄淳興,便將我娘送回到玄虎門內,然而,正是由于他們相處了這兩個月,再加上甄淳興的薄情寡義,最終導致我娘對我爹心生傾慕之情?!?/p>

聽到這里,辛千鑄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要說點什么,然而,卻生生地被甄世隱的那兇惡目光和他手里的刀給逼了回去。

“我爹之后又試了很多方法,但只要是讓甄淳興單獨出面或是涉及玄虎爪的,都無一例外失敗了,對方根本不上鉤,至此,我爹有些喪氣,畢竟,以他個人的力量,根本敵不過擁有整個玄虎門的甄淳興?!?/p>

甄世隱見辛千鑄沒有開口,便收攏自身殺意,拄著那把長刀,繼續(xù)道,“然而,在此數(shù)月之后,我娘忽然找上我爹,她不僅坦言甄淳興是個偽君子,還說出他這些日子似乎正在籌劃的陰謀,讓我爹小心?!?/p>

說到這里,甄世隱的嘴角隨之微微抽動了幾下,“我爹卻表示自己愿意放棄復仇,只要甄淳興能夠當面向他誠心地道歉,就算送出冥虎爪也沒什么,并且希望我娘能從中牽線,讓那老東西知道他的意思,他真是太傻了……?!?/p>

“故事的闡述者,總會刻意地去拔高自己……這個賈炎濱,恐怕不是那么簡單,”聽到這里時,高盛忍不住插了句嘴,或許是因為他說話時的語氣和用詞沒辛千鑄那么刺耳,甄世隱竟沒有因為對方打斷自己的話頭而生氣,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高大人說得不錯,我爹從未放棄向甄淳興復仇,只是他對我娘說的話,卻非作偽,因為他掌握著甄淳興的秘密——他是個天閹,這輩子都沒辦法讓我娘懷孕,而他自己對此卻并不知情,跟我娘成親了多年,卻始終得不到一兒半女?!?/p>

說到這里時,甄世隱臉上忽然顯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顯得很是詭異,“大概是壞事做得多了,才有此報應,而我爹作為他曾經(jīng)的好兄弟,為了能夠讓甄淳興能后繼有人,又豈會坐視不理呢?”

“總算說到重點了,”辛千鑄暗暗道,與此同時,身上的痛楚,正在逐漸消退,他很快也意識到了這點,仍是動也不動地盯著甄世隱,一臉等著看戲的表情,盡管無忌地副作用正在消失,卻不代表他能立即反擊,更何況,他最期待的通奸劇情才剛剛被說到。

“我娘傳達后不久,甄淳興便獨自上門請罪,而我爹也按照約定,在他誠心致歉后,奉上冥虎爪,當然,那是他找人做的贗品,甄淳興為了彰顯誠意,不僅請我爹回玄虎門,還讓他繼續(xù)擔任副掌門,并當眾表示,我爹是繼承掌門之位的不二人選?!?/p>

盡管甄世隱不知道無忌的副作用正在消失,但他十分明了辛千鑄腦子里在想些什么,隨即偏頭避開他那“求知若渴”的目光,稍稍定了定心神后繼續(xù)道,“當然,這是甄淳興的緩兵之計,畢竟,二人若論單挑,難分伯仲,所以他才要練雙爪,以求打敗我爹。”

此后的事就很簡單,甄淳興瘋狂修煉雙爪,而賈炎濱和李氏則暗中勾連,你儂我儂,纏綿悱惻,然而他們做得極為隱秘,以至于沉迷修煉的甄淳興,始終沒能察覺到異樣,就這樣過了很多年,直到甄世隱弟弟出生之后數(shù)月之后,才被撞破奸情。

甄淳興自然大怒,二話不說,便要動手,按說修煉雙爪后,賈炎濱敵不過甄淳興,然而那冥虎爪是贗品,其中更是暗藏數(shù)枚極短鋼針,平時修煉并不會傷人,然而在出招者與他人身體或硬物碰撞時,便會刺破他的掌心。

饒是如此,盛怒之下的甄淳興,也不是賈炎濱所能對付的,哪怕是手掌被那些鋼針刺得鮮血淋漓,最終仍是將對方打傷,賈炎濱竭盡全力方才趁著夜色逃逸,卻苦了那李氏,甄淳興為了逼問事實真相,用盡了手段卻未能撬出半個字。

狂怒之下,便用藤條將李氏抽打致死,還將她之前抱在懷里的甄世明給摜殺了,此后雖然后悔,但木已成舟,為了不背上人命官司,只得匆忙收拾殘局,對外推說他們母子兩個是暴病而亡。

話到此處,故事已然說完,甄世隱提起手中長刀,指向辛千鑄笑道:“時候不早,黃泉路遠,我這便送你們上路。”

“急啥,還有件事我不明白,反正也耽誤不了多久,”辛千鑄瞥了眼甄世隱那把直指自己心窩的長刀,泰然自若道,“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殺了甄淳興的?!?/p>

“你還真是敬業(yè)啊辛捕頭,都死到臨頭了,竟還想著案情,”甄世隱嗤笑道,隨即便搖了搖頭:“抱歉,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想知道真相,還是到九泉之下去問死鬼吧!”說罷,奔著辛千鑄心窩徑直刺了過去。

“我命休矣!”辛千鑄見狀暗自叫苦,但也不能怪甄世隱,畢竟他說得已經(jīng)夠多了,再扯下去,天都要亮了,與此同時,忍不住在心中罵道:“挨千刀的狗剩兒,明明說好了會來助我擒拿賊子,眼下爺們兒都要吹燈拔蠟了,還特么不現(xiàn)身,別特娘是蒙我的吧!”

正當辛千鑄倍感絕望時,甄世隱忽聽得身后傳來破空之聲,知道有人放了暗箭,當即回轉身體,不僅避開了直逼自己后心窩子的暗箭,而且手中長刀也恰好斬在箭桿上,那支箭當即斷成兩截,落在地上。

這套動作只在轉瞬之間,卻也給了辛千鑄逃離的機會,但見他瞅準空子,手腳并用,逃至死尸旁邊,從其手中取過兵刃后,強忍著最后那點虛弱感,護在了高盛身前。

“甄少主您好,我是來替家?guī)熡憘模 辈坏日缡离[去找那放箭之人,就見一道白影從黑暗中竄出,飄飄然落在院內,正是辛千鑄之前久等不來的丁玨,那個曾經(jīng)自稱是狗剩兒的神秘少年。

但見丁玨指劍向前,面上帶著三分冷漠,七分悲切,一身素裝,就像是在給什么人披麻戴孝一般,關于他,辛千鑄所知甚少,期初認為是個想混賞金的乞丐,之后又以為是哪個大老爺家微服出巡的少年俊才,至于眼下這般場景,辛千鑄已然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討債,討什么債?你這家伙莫不是瘋子,怎地在此胡言亂語?”甄世隱對此亦是滿腦袋糨糊,雖是如此,他卻依然能覺察出對方身上的凌人殺意。

“五十年前,家?guī)煴徽绱九d所害,雖未亡故,卻也生不如死,我作為他的弟子,自當替家?guī)焾蟪鹧┖?,正所謂,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今天便是償還之日!”對于甄世隱言語上的冒犯,丁玨并未在意,寒聲應道。

“甄淳興不是我爹,你找錯人了,”甄世隱嗤笑道,雖然不清楚對方的實力,但他自覺有七分把握是平手,三分能勝過,至于輸,他想都沒想過。

“就算甄淳興不是,那賈炎濱總該是了吧?”丁玨淡淡道,“父債子償,當年他倆從家?guī)熓种腥〉玫男せ⒆腿久丶鸵炎銐蛩麄冘Q身一流高手行列,可這兩個家伙并不滿足于此,竟偷襲家?guī)?,以致于他落入山崖,險些為此喪命,這筆債,便要你來償還!”

說罷,手中長劍好似靈蛇吐信一般刺出,劍身不斷扭動,帶著古怪的“嘶嘶”聲音,直逼甄世隱的面門,后者連忙舉刀相迎,豈料那柄長劍在觸碰刀身的瞬間,前半截陡然以一個十分夸張的程度彎曲過去,劍尖繞過刀身,在甄世隱的臉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

“這是……軟劍?”甄世隱愕然,與此同時向后退了數(shù)步,順勢摸了下受傷的地方,傷口很淺,流血不多,這是軟劍弊病所在,比起普通長劍,軟劍由于追求速度和靈活性,從而在打造時,劍身往往會變得很輕很薄,除非命中要害,否則傷害極為有限。

丁玨手中的軟劍只比普通長劍略長一些,自然也同樣面對這個問題,而甄世隱身上穿著鐵衣軟甲,左手有玄虎爪,只要護住脖頸和臉上五官,即使身體其他部位被軟劍刺中,那也不打緊,想到這里,當即揮刀砍向丁玨。

然而,讓甄世隱沒想到的是,眼見他襲來,丁玨在將手中軟劍抖開之后,便不再有任何地動作,就在刀刃即將觸碰到他身體的剎那,甄世隱忽然收手,與此同時,“噔噔噔”向后退了三步。

縱使如此,也是晚了,就在甄世隱撤手的瞬間,丁玨身影一動,徑直沖了上去,手中軟劍好似鞭子一般,在落到對方刀刃的瞬間,劍身在上面繞了三繞,接著向后一拽,那把長刀便從甄世隱手里脫出,被甩飛到一旁。

與此同時,丁玨左手化掌,在甄世隱穩(wěn)住腳步的電光火石之間,猛地拍在他心口上,但見甄世隱整個人就好像落葉般被拍飛了數(shù)丈,若不是身后有堵墻,恐怕還要飛得更遠,卻也正是因為這堵墻,碰撞時產(chǎn)生的沖擊,令其仰面噴血,隨即便軟踏踏地倒在地上。

辛千鑄見此情形,不由被驚得瞠目結舌,半天才回過神來,隨即上前查看,而那甄世隱已然是傷重不治,咽氣身亡了。

“你下手太狠了,好歹留口活氣??!”眼見搗鼓了半天,也沒辦法讓甄世隱還陽,辛千鑄不禁有些氣憤,剛開口責怪了兩句,卻猛然發(fā)現(xiàn),原先立于彼端的丁玨,不知何時已經(jīng)如鬼魅般消失不見了。

盡管甄世隱身死,但這案子尚未完結,高盛讓辛千鑄去找人收拾殘局,自己則回到書房內躺著,直至日上三竿,院子內的死尸都被搭下去,血跡也清洗干凈,高盛方才起身,洗漱更衣之后,提筆寫了張單子,隨即讓辛千鑄帶人去查封玄虎門。

三日之后,府衙貼出告示,說是玄虎門少主甄世隱弒父,被府衙中人查明后,竟試圖通過刺殺朝廷命官來逃脫罪責,在行刺時被辛千鑄掌斃,盡管他已身死,依律卻仍要抄沒其名下所有財產(chǎn),并遣散門內弟子。

直至此時,這件轟動全城的案子,在官面上才算完結,然而,辛千鑄卻不這么看,至少不能像告示里說得那么簡單,畢竟,其中還牽扯了一個不知什么來頭的丁玨,衙門里賞下的銀兩,他更是分文未動,就等著對方上門。

然而,丁玨就像是人間蒸發(fā)般,從此再無音訊,盡管辛千鑄內心存疑,但時間久了,再加上瑣事纏身,他也逐漸將此事拋在腦后。

半年后,京中傳來消息,那位大大人因為貪贓枉法被人檢舉,跟著便革職查辦,老都督借機向皇帝進言,懇請當今圣上讓辛千鑄官復原職,皇帝獲悉后欣然應允,如今調令已在路上了,不日將抵達云安城。

對于這個旁人眼中的喜訊,辛千鑄并未表現(xiàn)得很歡喜,反倒顯得有些冷漠,一來,他被貶至此是因為得罪了權貴,而京中向來不缺權貴,盡管風影衛(wèi)為皇帝直屬,但做事不得不瞻前顧后,最起碼,不能像在云安城中這樣,想動手就動手。

二來,半年前的案子仍有隱情,盡管高盛這說法嗤之以鼻,并表示此案已完結,奉勸辛千鑄不要沒事找事,但他不能不在意,畢竟,還有個丁玨這樣詭秘的存在,哪怕對方此后再沒有尋過他,辛千鑄仍是無法釋懷。

盡管此事如鯁在喉,辛千鑄也沒忘了邀請傳信之人在云安城內館子里喝上幾杯,畢竟這是個好消息,畢竟,來人是他之前在風影衛(wèi)的同僚,大老遠地跑過來,將消息透露給他,也挺不容易。

二人在雅間內不住推杯換盞,沒過多久,那人不知是醉了,還是旅途勞累,竟在桌上沉沉睡去,正當辛千鑄想要喚醒對方時,卻被身后傳來的呼哨聲給阻住了。

盡管捕頭并非什么大官,可辛千鑄在云安城辦了不少大案,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城內百姓大多都很尊敬他,哪怕是鄉(xiāng)紳富豪,也都很是恭敬,從未有人像喚狗一樣用呼哨聲沖他打招呼。

許是喝得多了,辛千鑄心中被酒意浸染,怒上心頭,轉過身來便要舉拳去打那個對自己不恭敬的人,卻在看到對方相貌的瞬間,緩緩放下了拳頭。

“好久不見了,辛捕頭,恭喜你,要官復原職了,”來人正是丁玨,但見他身穿一襲極為考究的華服,手里提著一柄刀,見辛千鑄看向他,便抬手招呼道,辛千鑄愣在原地,好半天之后,放才咧嘴笑道:“是,好久不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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