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化入） 外景 醫(yī)院屋頂平臺 日 1940
近景，湯姆遜。他向后靠坐，把椅背靠在后面的煙囪上。
在李蘭出現(xiàn)以前，先聽到他的話聲。
李蘭的話聲：到了我這個年紀(jì)，年輕人，你就什么也不會想了。除了想喝杯好波邦酒。甚至連這也算不了什么，如果你記得，這個國家二十年沒見過任何好波邦酒了。
攝影機(jī)往后拉，顯出李蘭坐在輪椅里，裹著一床毯子在和湯姆遜談話。他們是在一家醫(yī)院的屋頂平臺上。
湯姆遜：李蘭先生，您曾經(jīng)是……
李蘭：你是否正巧身上帶著雪茄？給我看病的那個年輕醫(yī)生認(rèn)為我該戒煙……我改變了話題，是嗎？啊呀，呀！我成了一個多么令人討嫌的老人啊。你想知道我對查利·凱恩的看法嗎？……好……我認(rèn)為他有自己的偉大之處。不過，他不給別人。（嘻嘻笑）他從不……把自己給出去……他從不給別人任何東西。他只是……給你點兒甜頭。他思路開闊。我看從來沒有人有他那樣多的主意。那是因為他有權(quán)力發(fā)表意見，而查利是靠權(quán)力生活的，他從使用權(quán)力中得到刺激。但是他除了查利·凱恩以外誰也不相信。他一生除了查利·凱恩，什么信念也沒有。我猜他到死也沒有。那一定是很糟糕的。當(dāng)然，我們不少人離開這個世界時，對于死亡是沒有什么信念的。但是我們知道自己留下的是什么……我們有某種信念。（仔細(xì)打量著湯姆遜）你肯定身邊沒帶雪茄嗎？
湯姆遜：很遺憾，李蘭先生。
李蘭：沒關(guān)系……伯恩斯坦跟你說過我們在報社第一天的事嗎？……哎，那時查利也是一個鱉腳的辦報人。他使自己的讀者得到消遣，但從來沒有跟他們講過實話。
湯姆遜：也許你能記得一些事……
李蘭：我什么都記得。這是對我的詛咒。年輕人，這是人類所遭受的最大的詛咒。記憶?！沂撬罾系呐笥?。（慢吞吞地）就他跟我的關(guān)系來說，他的表現(xiàn)象豬玀。倒不是說查利生性粗暴。但是他干出粗暴的事來。也許我不是他的朋友。如果我不是，那他就一個朋友也沒有，也許我就是你們今天叫作小丑的那種人。
湯姆遜：李蘭先生，你對玫瑰花蕾知道些什么？
李蘭：玫瑰花蕾？哦！他的臨終遺言——玫瑰花蕾，是啊。我在《問事報》上看到的。不過我從來不相信《問事報》上的任何東西。還有什么別的事嗎？（湯姆遜有些不知所措；繼續(xù)說）我可以和你談?wù)剱勖悾以?jīng)和她一起上過舞蹈學(xué)校。我是文質(zhì)彬彬的。哦！……我們在談第一位凱恩夫人……
湯姆遜：她怎么樣？
李蘭：和我在舞蹈學(xué)校里認(rèn)識的其他姑娘一樣。她們?nèi)际呛霉媚?。愛米麗更好一些。她做了最大的努力……查利做了最大的努力……可是，在頭兩個月以后，他們除了吃早餐時，很少見面。他們的婚姻和其他人的一樣。（化）

（注：以下幾個場面表現(xiàn)了九年的時期——它們是在同一場景中拍攝的，只是照明、窗外效果和服裝有所不同。）

52．內(nèi)景 凱恩家的早餐室 日 1901
凱恩穿著燕尾服，戴著白領(lǐng)帶；愛米麗穿著正規(guī)的服裝。凱恩正在為愛米麗倒一杯牛奶。當(dāng)他倒好牛奶后，傾身向前，嬉弄地吻她的后頸。
愛米麗：（害躁地）查爾斯?。ㄋ苄蕾p）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凱恩：（在走回到座位上去時）你真美。
愛米麗：我不可能。我過去從來沒有一個晚上參加過六個宴會。我也從來沒有這樣晚才起來。
凱恩：這只是個習(xí)慣問題。
愛米麗：你看仆人會怎么看？
凱恩：他們會認(rèn)為我們過得愉快。對嗎？
愛米麗：（朝他撒嬌地笑了笑。然后說）親愛的，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馬上去報館。
凱恩：你真不該嫁給一個辦報的人。他們比水手還糟。我絕對地愛你。他們相對而視。
愛米麗：查爾斯，就是辦報人也得睡覺嘛。
凱恩：（仍望著她）那我給伯恩斯坦打個電話，讓他把我的約會推遲到中午……現(xiàn)在幾點鐘啦？
愛米麗：不知道……很晚了。
凱恩：是很早了。（化出）

53.（化入）內(nèi)景 凱恩家的早餐室 日 1902
凱恩和愛米麗——不同的服裝——不同的早點。
愛米麗：查利，你知道昨晚你說去報社十分鐘，你讓我等了多久嗎？真的，查爾斯，鮑德曼是請我們?nèi)ジ把绲?，而不是過周末。
凱恩：我娶了一個最好的姑娘。
愛米麗：查爾斯。如果我不信任你……你深更半夜在報社里干什么？
凱恩：親愛的，你唯一的通訊員就是《問事報》。（化）

凱恩：啊，愛米麗……我可沒花那么多時間……
愛米麗：不是時間的問題……而是你發(fā)表些什么……攻擊總統(tǒng)……
凱恩：你是指約翰叔叔。
愛米麗：我是指總統(tǒng)。
凱恩：反正還是約翰叔叔，還是一個好心腸的傻子……
愛米麗：（打斷他的話）查爾斯……
凱恩：（壓過了她繼續(xù)說）……他讓一伙兒不要命的騙子來管理他的政府。整個石油丑聞……
愛米麗：恰巧是他當(dāng)總統(tǒng)，查爾斯……而不是你。
凱恩：這個錯誤早晚要糾正過來。（化）

55.?內(nèi)景 凱恩家的早餐室 日 1905
凱恩和愛米麗——服裝和早點改變了。
愛米麗：查爾斯，當(dāng)人們提出來家里不訂《問事報》的時候……瑪格麗特·英格里施說，下院的閱覽室已經(jīng)有四十多人簽名同意取消訂閱《問事報》。
凱恩：那太妙了。伯恩斯坦先生一定會高興的。你知道嗎，愛米麗？當(dāng)你的朋友們停訂了《問事報》，那從我們的賴賬單上又勾銷了一個戶頭。你知道不知道，在闊佬之間不付報費是一種榮譽(yù)。（化出）
56.（化入）內(nèi)景 凱恩家的早餐室 日 1906
凱恩與愛米麗——服裝與早點改變了。
愛米麗：你的那位伯恩斯坦先生昨天給小凱恩送來了極其令人厭惡的東西。我絕對不能允許它出現(xiàn)在幼兒室里。
凱恩：伯恩斯坦先生偶爾可以到幼兒室去拜訪一下。
愛米麗：非去不可嗎？
凱恩：（簡短地）是的。（化）

57．內(nèi)景 凱恩家的早餐室 日 1908
凱恩和愛米麗——服裝與早點改變了。
愛米麗：真的，查爾斯，人們有權(quán)利期待……
凱恩：我所愿意給他們的東西。（化）

58．內(nèi)景 凱恩家的早餐室 日 1909
凱恩和愛米麗——服裝與食物改變。他們?nèi)寄蛔髀暤刈x報紙。凱恩在讀他的《問事報》。愛米麗在讀一份《紀(jì)實報》。（化出）

59.（化入）外景 醫(yī)院屋頂平臺 日 1940
李蘭和湯姆遜。
湯姆遜：難道他不曾愛過她嗎？
李蘭：他是為愛情而結(jié)婚的……（笑了一笑）所以他什么事都做了。所以他又去搞政治了。仿佛有了我們這些人還不夠。他還要所有的選民也都愛他。他真正從生活中所要求的就是愛——查利的故事就是——他怎樣失去了愛。你知道嗎？他沒有可以給予的東西。當(dāng)然，他非常愛查利·凱恩，——還有他的母親，我猜他始終愛她的。
湯姆遜：那么他的第二位妻子呢？
李蘭：蘇珊·亞歷山大嗎？（他咯咯地笑了起來）你知道查利把她稱作什么？他遇見她后的第二天，跟我談到她……他說她是美國公眾的橫截面……我猜他是不由自主了……她準(zhǔn)有什么東西吸引住了他。（笑了一下）頭一晚上，據(jù)查利說……她就是牙痛。（化出）

60.（化入）外景 紐約西區(qū)的一條街道和街角的一家藥房 夜 1915
蘇珊，二十二歲，穿著很粗劣，但整潔，正從藥房里出來。（大約是晚間八時）用一塊男用大手帕捂住面頰，她疼得很厲害。一輛馬車橫過攝影機(jī)前，駛了過去。蘇珊繼續(xù)走下去，攝影機(jī)跟拍。她遇見了凱恩，他很憤慨地站在人行道的邊緣，全身是泥。她看著他，然后笑了。他朝著她瞪眼。她繼續(xù)往前走；轉(zhuǎn)過身來，再次望著他，然后笑出聲了。
凱恩：（氣紅了臉）有什么可笑的。
蘇珊：對不起，先生……不過你看起來確實可笑極了。（突然她牙又痛起來了，她用手按住下巴）喔??！
凱恩：你怎么回事？
蘇珊：牙痛。
凱恩：呣！
他正在用手帕擦他的外衣。
蘇珊：你臉上也有。（又笑起來）
凱恩：好啦，又有什么可笑的？
蘇珊：你可笑。（又痛起來）噢！
凱恩：啊哈！
蘇珊：如果你想進(jìn)來洗洗你的臉……我可以給你弄點兒熱水把你褲腿上的泥洗掉……
凱恩：謝謝。
蘇珊走開，凱恩跟著她走。（化）

61．內(nèi)景 蘇珊的房間 夜 1915
蘇珊走進(jìn)房間，手里端著一個面盆，胳膊上搭著一條毛巾。凱恩站著等她。她沒有把門關(guān)上。
蘇珊：（順便解釋一下）當(dāng)有先生來我家做客時，我的女房東愿意我把房門敞開。她是一個很正派的女人。（做個鬼臉）噢！
凱恩忙跑過去把盆接過來，擺在梳妝臺上。為了騰出地方，他用面盆把照片推到一邊。照片差一點兒掉下去，蘇珊一把抓住它。
蘇珊：嘿，你該小心點兒，那是我媽和我爸。
凱恩：對不起。他們也住在這里嗎？
蘇珊：不。他們不在了。
她又用手捂住下巴。
凱恩：可憐的孩子，牙又痛了嗎？
蘇珊再也忍受不住了，她在一張椅子里坐下來，彎下腰，輕輕呻吟起來。
凱恩：（繼續(xù)說）看著我。（她望著他；繼續(xù)說）你為什么不笑了？我現(xiàn)在不是和剛才在街上一樣可笑嗎？
蘇珊：我知道，不過你不喜歡我笑你。
凱恩：可我也不愿讓你牙痛。
蘇珊：我忍不住。
凱恩：來吧，笑我吧。

蘇珊：我笑不出來……你在干什么？
凱恩：我可以讓兩只耳朵同時動。（他動耳朵）我在全世界最好的男子學(xué)校念了整整兩年書才學(xué)會這個把戲。那個教會我的人現(xiàn)在是委內(nèi)瑞拉的總統(tǒng)。（他又開始動耳朵）
蘇珊笑了笑。
凱恩：（繼續(xù)說）這就好了。
蘇珊真地笑了，然后哈哈大笑起來。（化）

62．內(nèi)景 蘇珊的房間 夜 1915
一只鴨子的特寫，攝影機(jī)往后拉，顯出那是凱恩用手在墻上做的影子戲，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外衣脫掉了。
蘇珊：（在猜）一只小雞？
凱恩：不對。不過差不多了。
蘇珊：公雞？
凱恩：你總是越說越遠(yuǎn)。那是鴨子。
蘇珊：一只鴨子。你是職業(yè)魔術(shù)家嗎？
凱恩：不是，我告訴過你。我叫凱恩——查爾斯·福斯特·凱恩。
蘇珊：我知道。查爾斯·福斯特·凱恩。我是相當(dāng)?shù)臒o知。我以為你知道我……
凱恩：你真不知道我是誰嗎？
蘇珊：不知道。也許你的名字我聽過好幾萬遍了，可是你知道我……
凱恩：可是你很喜歡我，是嗎？盡管你不知道我是誰？
蘇珊：你太有意思了！我沒法說，你來了我多么高興。我認(rèn)識的人不多……（她住口）
凱恩：可我認(rèn)識的人太多了。顯然，我們兩人都是孤獨。（他笑了）你想知道我今晚正要上哪兒去嗎，就是當(dāng)你碰上我，同時我的禮拜服也給毀了的時候？
蘇珊：不是我碰上你，我敢打賭那也不是你的禮拜服，你大概有不少衣服。
凱恩：我只是跟你開開玩笑?。ㄉ灶D）我正要去西曼哈頓的倉庫……去尋找我的童年。
蘇珊困惑不解。
凱恩：（繼續(xù)說）你知道嗎，我母親也不在了——死了很久了。她的遺物全都存在西部，因為那時我沒有地方擱這些東西。我現(xiàn)在依然沒有地方?？墒俏椰F(xiàn)在還是把它們運回來了。今晚我原打算做一次懷舊之行……而現(xiàn)在……他沒把話說完，望著蘇珊。沉默著。
凱恩：（繼續(xù)說）我是何人嗎？好吧，讓咱們來看看。查爾斯·福斯特·凱恩生于科羅拉多州的新薩拉姆，一八六……（他在“六”字上頓住了。顯然感到有些尷尬）我辦幾家報紙。介紹一下你自己好嗎？
蘇珊：我嗎？
凱恩：你說你多大了？
蘇珊：（很機(jī)靈）我沒說過。
凱恩：你是沒說過。如果你說過，我就不會問你二遍，因為我就會記住的。多大啦？
蘇珊：很大了。到八月就二十二了。
凱恩：那可真夠成熟的了。你干什么工作？
蘇珊：我在賽利格曼公司工作。
凱恩：這就是你想干的工作嗎？
蘇珊：我曾想當(dāng)個歌手，我是說，我母親想讓我當(dāng)。
凱恩：那么，后來怎么沒唱呢？
蘇珊：母親總是認(rèn)為……她經(jīng)常談到要我唱歌劇。你想想看！可是，我的嗓子不是那種型的。那只是……你知道母親總是那樣的。
凱恩：是的。
蘇珊：說老實話，我確實會唱一點兒。
凱恩：你能唱給我聽嗎？
蘇珊：噢，你是不會喜歡聽我唱的。
凱恩：我會喜歡的。所以我請你唱。
蘇珊：那么，我……
凱恩：不是你的牙又痛了吧？
蘇珊：噢，不是的，那全好了。
凱恩：那你就沒有任何可推脫的了。請唱一曲吧。
蘇珊稍稍表示一種優(yōu)雅的謙遜后，就坐到鋼琴旁。她用纖細(xì)的、沒有受過訓(xùn)練的嗓子，甜蜜而細(xì)膩地唱著。凱恩傾聽著。他在這個世界里感到輕松而自在。（化出）
（化入）插入鏡頭：《問事報》的頭版標(biāo)題（1916)：黨魁羅杰斯竊據(jù)民主黨的提名候選人（化）
插入鏡頭：《問事報》末版占四欄的漫畫（1916)，漫畫里把黨魁羅杰斯描繪成一個穿著囚服被吊起來的小木偶，兩只手里各拿著一個民主黨候選人和共和黨候選人的標(biāo)簽。當(dāng)攝影機(jī)搖到另外四欄時，出現(xiàn)一欄消息。上面寫著：紐約的人民，把這個人送進(jìn)監(jiān)獄里去。下面的署名是黑體字的“查爾斯·福斯特·凱恩”。在標(biāo)題與署名之間的內(nèi)容不必多加介紹，談的都是這個黨魁橫行霸道的情況。（化出）

63.（化入） 內(nèi)景 麥迪生廣場花園 夜 1916
最后一次民眾大會之夜。可以看見愛米麗和小凱恩在包廂前排。愛米麗顯得疲倦，臉上掛著強(qiáng)笑。小凱恩現(xiàn)已九歲半，他很熱切，眼睛炯炯有神，精神振奮。凱恩剛結(jié)束他的演講。
凱恩：這不是什么秘密，我當(dāng)初參加競選時，根本沒有考慮我會被選為本州州長！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把黨魁愛德華·G·羅杰斯對本州的統(tǒng)治——對其各項資源——各項收入——實際上是對本市民的生與死的統(tǒng)治，盡我所能加以廣泛揭露！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秘密，每一個投票測驗，每一個獨立的民意測驗都表明我將會當(dāng)選。我要對你們重復(fù)，我作為州長所要做的第一件正式的行動就是委任一名專門的地方檢查官對黨魁愛德華·G·羅杰斯提出起訴，控告并判刑。
群眾發(fā)出嘈雜的喊叫與歡呼聲。（化）

64．內(nèi)景 麥迪生廣場花園 夜 1916
在講壇上。許多官方和民間的領(lǐng)導(dǎo)人圍著凱恩。攝影師拍照的閃光燈光。
市民領(lǐng)袖甲：講得好，凱恩先生。
領(lǐng)袖乙：（鄭重其事地）這是本州競選人所發(fā)表的最值得重視的公開講演之一……
凱恩：感謝你們，先生們，感謝你們。他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愛米麗和小凱恩所在的包廂現(xiàn)在已經(jīng)空了。他擠過人群往講臺的后面走去。希爾曼向他走來。
希爾曼：講得妙極了，凱恩先生。

凱恩一邊走一邊拍拍他的肩膀。
希爾曼：（繼續(xù)說）如果今天舉行投票，你一定會以十萬票當(dāng)選——這是獨立競選人從來沒有得過的票數(shù)！
凱恩被捧得高興極了。他繼續(xù)和希爾曼慢慢地穿過人群，一個樂隊在演奏。
凱恩：看來不致于難以置信吧。
希爾曼：羅杰斯甚至都不裝模作樣了。他不僅是嚇壞了。他病倒了。弗蘭克·諾利斯昨晚告訴我說，二十五年來他從來沒見過羅杰斯這樣犯愁過。
凱恩：我看羅杰斯先生總該悟出，我是說到做到的。把羅杰斯鏟除了，希爾曼，我看我們可以期望這個州出現(xiàn)一個較好的政府。（停住）
捧場者：講得好，凱恩先生！
另一名捧場者：妙極了，凱恩先生！
臨時插穿其他一些捧場的話。（化出）

65.（化入）外景 一個出口處 麥迪生廣場花園 夜1916
愛米麗和小凱恩站在那里等著凱恩。
小凱恩：爸當(dāng)上州長了嗎，媽？
凱恩、希爾曼和另外幾個人一起出現(xiàn)。凱恩快步朝愛米麗和小凱恩走來。其他人有禮貌地向愛米麗致意。
凱恩：哈羅，小伙計！你喜歡你老子的演講嗎？
小凱恩：我在包廂里，父親。我每個字都聽得清楚。
凱恩：我看見你了！晚安，先生們。
大家道了幾聲晚安。凱恩的汽車停在路邊上，他開始和小凱恩以及愛米麗向汽車走去。

愛米麗：我要你和我一起去拜訪一家人，查爾斯。
凱恩：著什么急。
愛米麗：不，不能等。（吻小凱恩）晚安，親愛的。
小凱恩：晚安，媽。
凱恩：（當(dāng)汽車駛離后）這是怎么回事，愛米麗？我今天夠累的了，而且……
愛米麗：可能什么事情也沒有。（朝路旁一輛出租汽車走去）我想要弄清楚。
凱恩：我堅持要求你告訴我，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愛米麗：我要上……（她看看一張紙條）西74街，185號。
凱恩的反應(yīng)表明那個地址肯定和他有關(guān)系。
愛米麗：（繼續(xù)說）如果你愿意的話，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凱恩：（點點頭）我和你一起去。
他把車門打開，她坐進(jìn)車?yán)?，他跟著進(jìn)去。（化）

66．內(nèi)景 出租汽車內(nèi) 夜 1916
凱恩和愛米麗。他看著她，想從她面部表情得到啟示。她繃著臉，毫無表情。（化出）
67.（化入）外景 蘇珊住所的大門前 夜 1916
凱恩和愛米麗站在公寓大門前。愛米麗按電鈴。
凱恩：我不知道你有這種搞鬧劇的本事。愛米麗。
愛米麗沒有回答。一名侍女把門打開。她認(rèn)識凱恩。
侍女：進(jìn)來，凱恩先生，進(jìn)來。
她站到一邊讓凱恩和愛米麗走進(jìn)去。他們往里走。我們看到里面的房間。

68．內(nèi)景 蘇珊的房間 夜 1916
凱恩和愛米麗走進(jìn)來，蘇珊從椅子上站起來。房間里的另外一個人是一個高大而魁梧的剛過中年的人，他背靠在椅子上沒有動，故意盯著凱恩。
蘇珊：這不怪我，查利。他逼著我給你妻子送一張條子去。他說，如果我……噢，他說了些最可怕的東西，我不知該怎么辦……我……（她停住了）
羅杰斯：晚上好，凱恩先生。（他站起來）我看不會有人來給我們介紹的，凱恩夫人，我是愛德華·羅杰斯。
愛米麗：您好！
羅杰斯：是我讓亞歷山大小姐給你這個條子的。她開始有點兒不太愿意……（冷笑）不過她還是做了。
蘇珊：我沒法告訴你他說的那些話，查利。你沒法設(shè)想他……
凱恩：（轉(zhuǎn)向羅杰斯）羅杰斯，我看我用不著等到當(dāng)選后再對你采取行動。（向他走去）頭一件事，我看我該扭斷你的脖子。
羅杰斯：（寸步不讓）也許你能辦得到，也許你辦不到，凱恩先生。
愛米麗：查爾斯?。ㄋＯ聛硗┠阆胍噙@個人的脖子……（她明顯地表現(xiàn)出厭惡的神情）絲毫不能解釋這封信……（望了一下那封信）對凱恩先生產(chǎn)生的嚴(yán)重后果……（慢慢地）還有對我，對我的兒子。這封信是什么意思，小姐……
蘇珊：（僵硬地）我是蘇珊·亞歷山大。（稍頓）我知道你會怎么想的，凱恩太太，但是……
愛米麗：（沒理睬她的話）這封信是什么意思，亞歷山大小姐？
蘇珊：是這樣，凱恩太太。我是在學(xué)唱歌，我一直想當(dāng)歌劇演員。凱恩先生碰巧……我是說，他幫助了我……
愛米麗：這封信是什么意思，亞歷山大小姐？
羅杰斯：她不知道，凱恩夫人。她只是發(fā)出這封信……因為我讓她明白，如果她不發(fā)出這封信，對她沒有什么好處。
凱恩：萬一你不知道，愛米麗，這……這個紳士……是……
羅杰斯：我不是一個紳士，凱恩夫人，你的丈夫剛才是想要開個玩笑，把我叫做紳士。我甚至不知道紳士是什么。你明白嗎？我認(rèn)為一個紳士，凱恩夫人，……是這樣，如果我有一家報紙，而我不同意某人、某個政治家辦事的方法，我就用我所掌握的一切來和他進(jìn)行斗爭。但是我不會把對方丑化成一個穿著條紋號衣的囚犯，從而使他的孩子或他的母親在報紙上看到那樣的漫畫。
愛米麗：哦！
凱恩：你是一個卑鄙的貪官污吏……你還關(guān)心你的孩子和母親……
羅杰斯：隨便你說什么都行，凱恩先生。不過現(xiàn)在我們談?wù)摰氖悄闶鞘裁赐嬉鈨?。這封信就是這個目的，凱恩夫人。我準(zhǔn)備攤牌。我是在為我的生命斗爭。不僅是我的政治生命。我的生命。如果你的丈夫當(dāng)選為州長……
凱恩：我會被選上州長的，而我要做到的第一件事……
愛米麗：讓他把話說完，查爾斯。

羅杰斯：我現(xiàn)在是不擇手段地保護(hù)自己，凱恩夫人。這個星期，我終于找到阻止你丈夫當(dāng)選的辦法。如果本州的人民知道我這個星期發(fā)現(xiàn)的事，他就沒有機(jī)會了……甚至不會選他當(dāng)捕狗人。
凱恩：你沒法訛詐我，羅杰斯。你不能……
蘇珊：（激動地）查利，他說，除非你撤回你的名字……
羅杰斯：這是我愿意給你的一次機(jī)會，凱恩先生。比你給我的機(jī)會要多。除非明天你決定你病情嚴(yán)重，不得不離開一兩年……那么星期一早晨，本州的所有的報紙——你的除外，將要刊載我交給他們的故事。
愛米麗：什么故事，羅杰斯先生？
羅杰斯：關(guān)于他和亞歷山大小姐的故事，凱恩夫人。
愛米麗望著凱恩。
蘇珊：沒有什么故事。那全是謊言。凱恩先生只是……
羅杰斯：（對蘇珊）住嘴?。▽P恩）我們得到的證明可以在任何法院上站得住腳。你要我給你證明看嗎，凱恩先生？
凱恩：你愛干什么就干什么。
羅杰斯：凱恩夫人，我并沒有要求你相信我。不過我愿意給你看……
愛米麗：我相信你，羅杰斯先生。
羅杰斯：我愿意凱恩先生無需使那故事發(fā)表而退出競選。倒不是我關(guān)心他。不過那樣對我好一些……對你也如此，凱恩夫人。
蘇珊：那我怎么辦？（對凱恩）他說我將名譽(yù)掃地。他說從此不論我到哪里……
愛米麗：我看這是你唯一的選擇，查爾斯。我看你只有此路一條。
凱恩：你真瘋了嗎，愛米麗？你認(rèn)為我會被這個訛詐嚇倒嗎？

愛米麗：我不知你還有什么別的辦法，查爾斯。如果他是對的……而報紙要發(fā)表他的這個故事……
凱恩：噢，他們會發(fā)表的。我不怕那個故事。你沒法告訴我，本州的選民……
愛米麗：目前我對本州的選民不感興趣。我現(xiàn)在感興趣的是……有一件事，就是為了小凱恩。
蘇珊：查利！如果他們發(fā)表這個故事……
愛米麗：他們不會的。晚安，羅杰斯先生。再沒有什么話可說了。你跟我來嗎？查爾斯？
凱恩：不。（她看著他。他越想越火冒三丈）在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決定我該做什么——那就是我。如果你們認(rèn)為……如果你們?nèi)魏稳恕?br>愛米麗：你是決定過你該做什么，查爾斯……在不久以前。走吧，查爾斯。
凱恩：走！出去！我可以單獨一人對付這事！滾出去！
羅杰斯：你比我設(shè)想的還要愚蠢，凱恩先生。你打敗了。你為什么……
凱恩：（轉(zhuǎn)身向他）滾出去！我跟你沒話可說。如果你想要見我，叫典獄長給我寫封信。
羅杰斯點著頭，表示說“走著瞧”。
蘇珊：（哭起來）查利，你太沖動了，你不理解……
凱恩：我知道我干的什么。（他大聲喊叫）滾出去！
愛米麗：（平靜地）查爾斯，如果你不傾聽理智，那可能后悔莫及……
凱恩：怕什么？對你，對這個想把本州人民對我的愛戴偷走的公賊，來不及了嗎？告訴你吧，你辦不到。你辦不到！
蘇珊：查利，還有別的問題要考慮。（從她眼睛里流露出一絲狡猾的神情）你的兒子……你不是不愿意他在報紙上讀到……
愛米麗：已經(jīng)太晚了，查爾斯。
凱恩：（沖到門口把門打開）你們兩人，全滾！
蘇珊：（沖到他跟前）查利，請不要……
凱恩：你還在這里等什么？你為什么不走？
愛米麗：晚安，查利。
她走出去。羅杰斯面對凱恩站著。
羅杰斯：你是我所知道的最大的蠢貨，凱恩。如果換個人，我會對他說：將要發(fā)生的事對你是個教訓(xùn)。不過你需要的不止是一次教訓(xùn)。而且你肯定要吃夠教訓(xùn)的。
凱恩：用不著為我操心，我是查爾斯·福斯特·凱恩。我不是骯臟卑鄙的政客，想要使自己逃脫法網(wǎng)……

69．公寓的走廊 夜 1916
攝影機(jī)從走廊的一端對準(zhǔn)凱恩。羅杰斯和愛米麗已經(jīng)走到走廊的這一端，處于前景中。凱恩在背景的單元門口。
凱恩：（喊得更響）我要把你送進(jìn)新新監(jiān)獄，羅杰斯。新新監(jiān)獄！
凱恩氣得渾身顫抖，朝羅杰斯揮舞著拳頭。蘇珊現(xiàn)在平靜多了，緊挨在他的肩后，和他一起站在門口。（化）

插入鏡頭：《紀(jì)實報》的帶照片的頭版新聞，和新聞簡報中的一樣，揭露凱恩和蘇珊的關(guān)系。大標(biāo)題寫著：競選人凱恩在愛巢中和“歌女”雙雙被人捉住（化）

70．內(nèi)景 排版車間 《問事報》 夜 1916
攝影機(jī)俯拍一塊蓋著清樣的頭版標(biāo)題的鉛版。在標(biāo)題后面是空著標(biāo)題的第一版。標(biāo)題的字樣：凱恩任州長。
攝影機(jī)向上搖，顯出伯恩斯坦和排版車間主任強(qiáng)金斯站在一起，他在哭。
伯恩斯坦：（對主任說）已經(jīng)有一百萬張占多數(shù)的票反對他，只有教區(qū)的選票還沒有出來……大概沒有指望。用這個。
攝影機(jī)搖到他手指的地方，表現(xiàn)出一個特大標(biāo)題，其小號字清樣上寫著：凱恩失利。然后用大號字體：選票作弊?。ɑ觯?/p>

71.（化入）內(nèi)景 凱恩的辦公室 《問事報》 夜 1916
當(dāng)凱恩聽見敲門聲時，他從桌上抬起頭來。
凱恩：進(jìn)來。
李蘭進(jìn)來。
凱恩：（吃驚地）我好象聽見有人敲門。
李蘭：（有些醉意）是我敲門。（他挑戰(zhàn)似地望著凱恩）
凱恩：（想用笑來掩飾過去）噢！是因事來訪嗎？（擺擺手）坐下，杰臺迪亞。
李蘭：（慍怒地坐下來）我醉了。
凱恩：好的，適逢佳期啊……
李蘭：你無須自我解嘲。
凱恩：好吧。那我告訴你我要干什么。我也要喝醉。
李蘭：（斟酌一下這句話）不。這與事無補(bǔ)。此外，你從來沒有喝醉過。（稍頓）我想要跟你談?wù)?，關(guān)于……關(guān)于……（他難以啟口）
凱恩：（機(jī)敏地看著他好一陣子）如果你喝醉的目的就是要和我談蘇珊·亞歷山大，……那我不感興趣。
李蘭：她并不重要。更重要得多的是……（他憤怒地盯著凱恩）
凱恩：（仿佛完全感到意外）噢！（他站起來）坦率地說，我覺得我無須聽你那番教訓(xùn)。（稍頓）我出賣了那改革的神圣事業(yè)，對嗎？我使本州的改革的神圣事業(yè)倒退了二十年。杰德，你用不著告訴我，你……

盡管凱恩想壓倒他，李蘭依然保持著尊嚴(yán)，以一種沉默的卑夷神情望著凱恩。
凱恩：（一陣爆發(fā)）是什么東西把這一改革的神圣事業(yè)搞得這樣神圣？為什么為了這一改革的神圣事業(yè)就得把生活的筍他事實都排除在外？為什么這個州的法律必須由一個反動的家伙來執(zhí)行呢？李蘭任憑這場風(fēng)暴向他襲來。
凱恩：（開始平靜下來，繼續(xù)說）不過，他們自己希望如此——他們做出了選擇。本州的人民顯然喜歡羅杰斯而不喜歡我。（他抿緊了嘴唇）那就這樣吧。
李蘭：你談到人民時，仿佛他們是屬于你的。就我記憶所及，每當(dāng)你談到賦予人民以權(quán)利時，都仿佛是要把自由送給他們當(dāng)作禮物——酬謝他們對你的服務(wù)。你還記得你的那些勞動者嗎？你經(jīng)常奢談勞動者?？墒?，他已經(jīng)在變成一種所謂的有組織的勞工，而且當(dāng)你發(fā)現(xiàn)這意味著他認(rèn)為某種東西是他份內(nèi)的權(quán)利而不是你的恩賜時，你就不會那么喜歡他了。（稍頓）你聽著，查爾斯。當(dāng)你那珍貴的無特權(quán)的人真正集合在一起時——他們加在一起恐怕要比你那特權(quán)還要大，那時我就不知你會怎么辦了。也許，你會坐船到一個荒島去當(dāng)猴王。
凱恩：用不著太操心了，查德。在那里也不愁沒有給我指正的東西。
李蘭：你不能總是狗運亨通（稍頓）查利，為什么你對待事情總是感情用事？并不是每件事都是你和其他……之間，個人情緒并不總是……
凱恩：（狂烈地）唯一有意義的就是個人情緒。永遠(yuǎn)需要個人情緒。任何事情都牽涉到個人！我們政府中的庸碌無能，貪污腐化，那怕是故步自封和沾沾自喜，一味不愿相信由一個階級來做的事是可能有錯的——對所有這些東西，沒有個人情緒就無法與之斗爭。它們對人民所犯下的不是與個人無關(guān)的罪惡。它們是由實際的人干出來的，有名有姓并有職位——而美國人民對他們國家的權(quán)利不是什么學(xué)究式的問題，杰德，讓你們進(jìn)行一番辯論，然后裁判們退席，再把判決帶回來……最后勝者請敗者吃頓飯。
李蘭：你幾乎使我信服了。幾乎。但是真情是，查利，除了你自己，你什么也不關(guān)心。你只是想使人們相信你非常熱愛他們，因此他們應(yīng)當(dāng)回報你的愛。你需要的是你自己的方式的愛。那是需要以你為準(zhǔn)，根據(jù)你的規(guī)則來進(jìn)行比賽。如果出了什么毛病，你受了傷害，那么比賽就得停止，你要得到安慰和照顧，不論發(fā)生什么別的事，不管是否其他人也受了傷！他們互相注視著。
凱恩：（試圖逗他高興一些）” 嗨，杰臺迪亞！
李蘭沒上鉤。
李蘭：查利，我希望你能讓我到芝加哥分社去工作……你不是說過，那里需要一個戲劇評論員……
凱恩：你在這里更用得著。
出現(xiàn)了沉默。
李蘭：好吧，查利，那么看來我只能請求你接受我的……
凱恩：（粗聲粗氣地）好吧。你可以上芝加哥去。
李蘭：謝謝你。
出現(xiàn)一段令人難堪的冷場。凱恩打開他的寫字臺的一個抽屜，取出一瓶酒和兩只酒杯。
凱恩：看來我還是想法喝醉為妙。（凱恩遞給李蘭一只酒杯，李蘭不接）不過我警告你，杰臺迪亞，你不會喜歡芝加哥的。從湖上吹來的風(fēng)可不小，而且上帝知道，他們是否懂得吃山珍海味。
李蘭：從星期六算起，一周的時間行嗎？
凱恩：（疲憊地）隨你決定。
李蘭：謝謝你。
凱恩聚精會神地盯著他，然后舉起酒杯。
凱恩：杰臺迪亞，為我設(shè)的條件干一杯。任何人都只知道這個條件——他自己的條件。（化）

72．外景 特蘭頓的市政廳（和新聞簡報中的一樣） 日1917
凱恩（和新聞簡報中一樣）和蘇珊從門里走出來。他敲掉一個照相機(jī)，在他著手打向第二個照相機(jī)時，一個警察把一名新聞片攝影師弄走了。凱恩敲掉第二個照相機(jī)，正要動手去打第三個。
攝影記者：凱恩先生！凱恩先生！我是《問事報》的！
凱恩看見照相機(jī)一側(cè)涂著《問事報》的字樣，就住手了。
采訪員：（迅速地）能發(fā)表個聲明嗎，凱恩先生？
另一采訪員：老實說，凱恩先生，你是否從此不搞政治了？
凱恩：我要反過來說，年輕人……（微笑）我們要成為一名偉大的歌劇明星。
采訪員：你將在大都會劇院演唱嗎，凱恩太太？
凱恩：那當(dāng)然。
蘇珊：查利說，如果我不在那里演唱，他就為我造一座歌劇院。
凱恩：看來并不需要。（化）

插入鏡頭：芝加哥的《問事報》的頭版，上面登載著照片，宣告蘇珊·亞歷山大為新芝加哥劇院的揭幕在那里演出《泰依斯》（如新聞簡報一樣；1919)在以上畫面出現(xiàn)時，聲帶上傳來在開幕式的晚上從觀眾中發(fā)出的一片嘈雜聲，以及樂隊的聲音。（化）

73．內(nèi)景 芝加哥歌劇院 夜 《泰依斯》的場景 1919
攝影機(jī)在大幕里側(cè)對準(zhǔn)臺上。我們看見，《泰依斯》的場景，而在這一切的中間，蘇珊穿著非常精致的服裝，顯得渺小而茫然失措。她嚇得幾乎歇斯底里了。傳來掌聲，樂隊開始轟鳴。幕啟，攝影機(jī)跟著升起。蘇珊縹了一眼，開始唱。攝影機(jī)繼續(xù)跟著帷幕向上升，直到前臺的拱頂，然后繼續(xù)升到格子頂棚，蘇珊的聲音依然聽得見，不過很弱。畫面上出現(xiàn)兩個典型的舞臺工人，他們朝下面的舞臺迎著，互相交換了眼神，其中一人把手放在鼻子上。（化）

《公民凱恩》編?。汉諣柭ぢ鼊P維奇? 奧森·威爾斯? 周傳基 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