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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芽戶締——第二天

2023-03-11 00:30 作者:消逝的面碼  | 我要投稿

? ? ? ? ? ? ? ? ? ? ? ? ? ? ? ? ? ? ? ?在愛媛找貓

我雖然沒有去國外旅行過,不過降落在外國地面的瞬間,一定會非常感動吧──我走下連結渡輪的狹窄舷梯時,忽然產生這樣的想法。當我的皮鞋踩到港口的水泥,我在心中高喊:「四國~」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登陸。我站在原地,等候歐吉桑集團的背影離開,直到拉開足夠的距離之后才開始走。為了保險起見,我把兒童椅拿在背后避免被看到。我離開家的時候什么都沒帶,所以現在就成了穿著制服、只拿著兒童椅的謎樣角色。我不想要太引人注目。

「今天好熱啊?!埂肝医酉聛硪ゴ筅??!挂蝗簹W吉桑邊走邊大聲聊天。我和他們的聲音保持一定的距離,走在只有架設鐵皮屋頂的簡易通道。喇叭播放著「歡迎再次搭乘」。我原本想像和故鄉(xiāng)宮崎不一樣的地方,但是目前為止,不論是聲音、空氣、以及港口寥落的氣氛,都沒有任何差別。晴空的顏色、海水的氣味、被曬白的水泥顏色,也都跟我住的地方相似到掃興的地步。

「……鈴芽?」

背后的椅子突然動了一下,草太發(fā)出聲音。我不禁停下腳步,松了一口氣說:

「你總算醒了。你一直都沒有醒來,害我開始懷疑這一切都是夢!」

走出渡輪站,前方是很大的停車場。我在停車場的邊緣對草太抱怨。從日出到現在的兩小時左右,我不論怎么叫,他都沒有醒來。

「原來我……睡著了……」他的聲音仍舊半睡半醒。我再次深深嘆了一口氣。

「……算了。接下來要去找那只貓!要怎么找呢?首先應該在港口打聽消息吧?!?/p>

「你說什么?」

「話說回來,這里是哪里?」

我從裙子口袋拿出手機。幸虧我還帶了這支手機,否則我就付不出渡輪的錢了。

「喂,等一下!」

我無視草太慌張的聲音,開始操作手機。我看到畫面上來自環(huán)阿姨的訊息通知,連忙滑開,然后打開地圖確認現在位置。我們此刻所在地點是愛媛縣西端的八幡濱港。往東走是市區(qū),電車車站也在可以走到的距離。原來如此。那么從家里到這里的距離是多少?我顯示軌跡紀錄,把地圖一口氣縮小到畫面中同時出現四國和九州,上面顯示從這里到家有兩百一十九公里。

「哇!距離好遠。」

「搭乘下一班渡輪,應該可以在今天之內回到家。我昨天不是說過了嗎?你不用替我擔心,馬上回家──」

「??!」

我不禁叫出來。

「怎么了?」

「這不是……」

我蹲在地面,把社群網站的畫面給草太看。上傳的照片中,可以看到那只白貓端坐在電車座位上。

「是那家伙吧?」

「竟然……」

鎖定在目前所在地附近的社群網站動態(tài)上,連續(xù)出現好幾張白貓照片。昨晚在警備艇的船首、黎明時分在港口的系船索上、早晨在橋的欄桿、幾個小時前在車站長椅、幾分鐘前在電車內的取號機上,那只白貓都以天真無邪的姿態(tài)出現在照片中,獲得大量的按贊。「遍路之旅(注5)遇到小可愛!」「天啊糟糕真的超可愛!」「這只貓自己上電車,根本就寫實版心之谷(注6)!」「給喵站長吃啾嚕肉泥!」「好可愛……好可愛……從剛剛就一直坐我旁邊……」每張照片都附了語言能力變得低落的文章。那只白貓到任何地方都故意裝可愛,并且得意地(看起來真的就是這樣)讓人拍照。

注5:遍路之旅是參拜四國八十八處寺院的巡禮。

注6:《心之谷(耳をすませば)》是一九九五年吉卜力推出的動畫片,改編自柊葵(柊あおい)的少女漫畫。故事中女主角在電車上遇到一只乖乖坐在座位上的貓。

「嗯?大臣……?」

白色的胡須好像以前的大臣,超可愛。胡須往上翹,看起來就像大臣一樣。像這樣的文章連續(xù)好幾則,最后甚至還出現「#和大臣在一起」的主題標簽。

「好夸張……不過這么說,那只貓的臉的確有點像……」

「這家伙搭電車往東移動。我們得快點去追!」

草太說完,喀噠喀噠地開始走。他邊走邊發(fā)出「嘎嘎」聲把椅背朝向我,像是在宣布決定事項般酷酷地說:

「我得在這里跟你說再見。鈴芽,謝謝你的幫忙?;厝サ穆飞险埿⌒??!?/p>

嗯~我應該買到哪里呢?姑且先到這里吧──我按下最大的觸控式按鍵,「嗶」的電子音就在天花板格外高的車站大樓內響起。

「喂……」

我不理會在手邊輕聲抗議的聲音,從售票機取票。我把椅子抱在肚子前面,穿過八幡濱站的驗票閘門。

「你不回去的話,家里的人會擔心吧?」

「沒關系!我家采取放任主義。」

我毫不猶豫地小聲說。我雖然裝出若無其事的態(tài)度拿著椅子,可是從剛剛就有穿著不同制服、跟我差不多年紀的學生盯著我看?!竿缮降膯稳朔樟熊囈霭l(fā)了~」悠閑的聲音透過喇叭通知。我們上了銀色車身的列車。乘客稀疏的車內在過了幾站之后,變得幾乎像是獨占狀態(tài),我們總算解除緊張狀態(tài)。

「……這趟旅行會很危險。你如果跟來,我也會很困擾?!?/p>

兒童椅在我膝上用感到困擾的聲音說。

「草太,現在不是說這種事的時候?!刮野颜诳吹氖謾C拿到草太面前?!改憧矗 ?/p>

社群網站上有人上傳了椅子跑在斜坡上的背影。由于動作很快,身影很模糊,反而增添了類似未確認動物般的詭異寫實感。另外也有椅子跑在碼頭上,以及今天早上走在港口附近的身影。雖然臉部無法辨識,不過也有拍到我的照片?!肝铱吹胶迷幃惖臇|西!」「我也看到了!」「那是椅子型無人機嗎?」「旁邊那個制服少女是誰?」網路上有不少人在談論,甚至也已經出現「#椅子在跑」的標簽。

「怎么會……」

「看吧!你光是走在人群當中也很危險。像這樣的話,你一定會先被抓起來!」

「唔……」草太說不出話來,過了片刻才用溫馴的聲音說:

「目前也沒其他辦法了。鈴芽,在找到大臣之前,還請多多幫忙?!?/p>

椅子發(fā)出輕微的「嘎嘎」聲鞠躬。我在內心歡呼,露出笑容,同樣地對他鞠躬回禮。

「請多多指教!」

他總算答應讓我同行了。好,我一定要加油!我替自己打氣,抬起頭,看到一名幼兒從遠處的座位好奇地看著我們。幸好他母親正在盯著手機,好險好險。我有責任讓草太恢復原本的姿態(tài)。在草太恢復人類姿態(tài)之前,我必須保護他才行!

? ? ? ? ? ? ?? ? 所以我現在應該跑去的方向是

──話說回來,我至少應該在一開始的站前買防曬乳的。我怨恨地瞪著總算開始西斜的太陽,今天不知道第幾次感到后悔。我的肌膚一定曬傷了,今天洗澡的時候一定會很痛。話說回來,我今晚真的能洗到澡嗎?更重要的是,等到太陽下山之后,今晚我要住在哪里?該不會第一次到四國就要第一次睡戶外?連續(xù)兩天都不能洗澡?我隔著這條山路的欄桿看底下的巨大貯水池,以絕望的心情想到:如果今晚也不能洗澡,最糟糕的情況就得洗冷水了。

我們依據上傳到社群網站的照片,一再上下電車,追蹤大臣(那只白貓)的足跡。然而每當到達照片中的地點,又有別的地點的照片上傳,根本沒完沒了。不過目前也沒有其他線索,所以我們現在正在前往兩小時前上傳的照片中的地點。照片中的大臣在橘子果園中央裝可愛,附上的文字是「白貓造訪我們家的農園?。8蟪荚谝黄稹?。爬上這條山路,應該就會到達那座農園。到這里的路上,一家便利商店或雜貨店都沒有,所以我也一直沒有買到防曬乳。

背后傳來機車的聲音。

「草太!」

我連忙呼喚,跑向走在幾公尺前方的椅子,從椅背把它抓起來。輕型機車在千鈞一發(fā)之際駛過拿起椅子的我。

「……沒有被看到吧?」

「你不用那么擔心?!?/p>

草太笑著說。不過我認為他太缺乏危機意識了。如果像電影《玩具總動員》那樣被壞人抓走怎么辦?除了找貓以外,又會增加搶回椅子的任務。話說回來,一直拿著兒童椅也很容易讓手臂疲勞,因此在沒有人的地方,只能請他自己走路。

「咚!」從斜坡上方傳來好像有東西掉下來的聲音,以及機車緊急剎車的聲音。接著隱約聽到有女生在說「糟糕」。

「嗯?」我抬頭看斜坡上方。「……哇?」

大量橘子沿著狹窄的斜坡滾下來。我想起剛剛經過的機車貨架上載了很大的箱子。

「天啊~」

大量的橘子擴散到整條路的寬度,不斷朝我們逼近。草太迅速從呆站在原地的我手中跳下去。我驚訝地注視他的行蹤,看到他用腳勾住路旁田里的防獸網,然后又折回來。

「鈴芽,壓住那一邊!」

「?。亢茫 ?/p>

草太拖著網子經過我面前,我們就等于是在道路兩端張開網子。幾乎在同一時間,所有橘子都咚咚咚地滾進網子里。

「……不會吧?」

我聽到聲音抬起頭,看到戴安全帽的女生站在斜坡上,呆呆地俯視我們。草太這時候才裝成無生命的樣子,「喀噠」一聲倒在路旁。滾下來的橘子都被我們成功捕獲了。

*?。。?/p>

「真的很感謝你!你幫了我一個大忙!」

棕色短發(fā)、穿著紅色學校運動服的女生抓著我的雙手用力甩。我對她的氣勢感到些許困惑,不過還是勉強擠出笑臉說「沒什么」。

「你簡直就像魔法師一樣!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啊……」我知道她似乎沒看到椅子在動,松了一口氣,然后含糊地說:「就……沒想太多身體就自動反應……這樣吧?」

「真的?太厲害了!」

她似乎真的感到佩服,畫了濃妝的圓眼睛閃閃發(fā)光。

「我叫千果,高中二年級?!?/p>

她指著自己的胸口說。

「啊,我跟你同年!我叫鈴芽?!?/p>

「哦,鈴芽。好可愛的名字!」

哇,這個女生和我的距離好近。不過聽到她跟我同年,我也突然產生親切感。

「對了,鈴芽,你的制服──」她很親昵地直呼我的名字(注7),不過完全沒有討厭的感覺。她從頭到腳打量我之后說:「你不是這一帶的學生吧?」

注7:日文在稱呼剛認識的對象時,通常會在名字下方加上「さん」等敬稱,等到變熟之后才取消。鈴芽與草太(以及旅途中認識的其他人)在日文中彼此稱呼時是有加敬稱的,但千果則一開始就沒有加。

「嗯。」

我也直接稱呼她的名字吧?我忽然感到高興,內心如此決定,并告訴她(隱瞞很多細節(jié)的)事情原委。

「什么?你為了找貓……從九州來這里?」

千果看著我顯示在手機上的橘子果園照片,驚訝地問。我們并肩坐在路旁的空地。周遭原本不絕于耳的蟬鳴聲,不知何時已經被暮蟬的合唱取代。道路下方貯水池的水面,也從明亮的藍色沉淀為偏綠的灰色。

「那只貓是你養(yǎng)的貓嗎?」千果把手機還給我并問。

「嗯,也不能算是……」

我含糊地回答,吃了一片她為了表達感謝送我的橘子。橘子甜到令人驚訝。干渴的喉嚨得到滋潤,甜味瞬間被走累的身體吸收。我接著一口吃下六片左右的橘子。這比便利商店的柳橙汁美味一千倍。

「好好吃,感覺今天曬的太陽都能一筆勾消了!」

我這么說,千果就開心地笑了。

「剛剛真對不起。都是因為路面高出來?!?/p>

「高出來?」

「嗯。輪胎直接駛過高出來的部分,結果橡皮帶就被震開了。昨天明明沒有像那樣高出來的地方──不過還是得怪我自己,沒有把箱子固定好?!?/p>

「真辛苦……你是在打工嗎?」

「不是。我爸媽是做生意的。這些橘子已經沒辦法提供給顧客,只能拿去加工,所以你盡管吃吧。好好把紫外線徹底勾消?!?/p>

我們同時笑了。橘子的甜味和千果爽朗的聲音,讓我身體的緊張逐漸緩解。

「對了,鈴芽,你正要去那座果園嗎?」

「嗯?呃,對呀!」

我有些慌張,再次拿出手機顯示照片。糟糕糟糕,我完全沉浸在放學后聊天的氛圍。我重新檢視照片,然后為了確認周圍的風景抬起頭。

「千果,這張照片的地點應該在這附──」

我想要說「這附近」,但說到一半卻哽在喉嚨,只吐出沙啞的聲音。

「……鈴芽,怎么了?」

我無法回答。我可以感覺到千果詫異地看著我,但是我的視線卻彷佛縫在一點上,無法從「那個」移開。為什么會出現在這種地方?暮蟬的叫聲不知何時已經完全停止。隔著貯水池,在遠方的山上,烏鴉發(fā)出「呱呱」叫聲聚集在一起。一道紅黑色的煙緩緩上升,把那群烏鴉分為左右兩半。那道煙看起來微微發(fā)光──那是只有我們才看得到的那只巨大蚯蚓。

「那、那個──」

我的聲音在顫抖。我拿起腳邊的草太,對千果說:

「對不起,我突然有急事!真的很對不起!」

「咦?急事?」

我抱起椅子,反射性地開始奔跑。千果發(fā)出疑惑的聲音,但我無暇回頭,往蚯蚓出現的方向奔上山路。

「草太,蚯蚓會到處出現嗎?」

「這塊土地的后門打開了!必須趕緊關上,否則──」

又是地震?我感到從腳底傳來一陣毛毛的感覺,便加快腳步,想要踩扁那股不舒服感。又粗又長的蚯蚓延伸到天空。草太發(fā)出焦急的聲音:

「這個距離用跑的來不及!」

「可是……」

「喂~鈴芽~」

我聽到背后傳來呼喚聲,轉頭一看,是騎著輕型機車的千果。她在我面前「嘎」的一聲剎住車。

「千果!」

「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過你很急吧?」她一臉認真地盯著我的眼睛。

「上車吧!」

從流逝的樹木之間隱約可見的蚯蚓,微微帶有銅紅色的光澤。太陽此時已經西沉。輕型機車毫不客氣地急馳在沒有車流的山路上,我則坐在貨架上,緊緊抓著千果。在日落后變得漸深的青紫色當中,蚯蚓就好像在天空游走的不祥的紅色夜光蟲。

「你真的要往這個方向?」

千果面朝前方,用壓過風聲與引擎聲的嗓門大聲吼。

「這前面好幾年前發(fā)生過土石流,現在已經沒有人住了!」

「是廢墟嗎?那就去那里,拜托!」我也用喊的回應,然后把嘴巴湊向草太問:

「還會發(fā)生地震嗎?」

「蚯蚓在擴散到空中的時候會吸收地氣,增加重量。當它倒在地上的時候,就會發(fā)生地震。如果能夠在那之前關上門,就能避免地震發(fā)生。這回一定要成功──」

車燈照射在突然出現的巨大告示牌上,反射刺眼的光線。千果緊急剎車。告示牌上以很大的字體寫著「因土石流災害全面禁止通行」,地面上放了好幾個三角錐。崩落的土石堵住了前方道路,機車無法前進,附近彌漫著那股濃重腐爛般的甜膩氣味。

「到這里就可以了!」

我跳下機車,抱著椅子往前跑。

「千果,真的很謝謝你!」

「等、等一下!鈴芽?」

千果的叫聲在背后越來越遠。劇烈的心跳催促我快一點、快一點。在寸斷的道路前方、漆黑的聚落另一邊,綻放紅黑色光芒的蚯蚓看起來非常巨大。腳下的地面很泥濘。我蹬著皮鞋踢起沉重的泥巴跑向前。

「──鈴芽,你也到這里就可以了!」

草太突然這么說,并且踢開我跳到地面。他就像掙脫牽繩的狗,全力從我身邊奔離。

「草太,等等!」

「接下來會很危險!你回剛剛那個女生那里!」

「草太!」

看起來像三腳動物的剪影,很快就被微暗中的瓦礫遮蔽而看不見了。不會吧,草太!我再次呼喚,但沒有得到回應。

這時我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逼使我在原地停下腳步。我的肺部渴求空氣,身體自動地大口吸入空氣,結果連甜膩的氣味都大量吸入胸腔里,害我不??人浴N移疵{整呼吸,設法想要忘記氣味,當作它不存在,不去感覺到它。我慢慢地把胸腔內混濁的氣味全部吐出。當我總算能夠喘過氣來,便以短促的呼吸環(huán)顧周圍。仍舊被土石埋沒的屋頂與電線桿,處處形成無秩序的黑影。在更遠處,宛若朝天空落下的紅色大河顯得更加明亮。腳底的地面不間斷地傳來可怕的地鳴,彷佛有東西朝著那道紅色同時移動。

──在這樣的場所,我只有自己一個人。不知為何,我獨自佇立在這里。我心想,又來了。我心中升起無法控制的不安與恐懼,彷佛因為某個人的安排錯誤,使我無法從原本應該結束的惡夢中醒來。我感覺好像被遺留下來的小孩子。沒入泥土中的傾斜屋頂、不知為何仍舊屹立的圍墻、沒有映出任何東西的漆黑窗玻璃包圍著我。累積在眼角的淚水突然溢出,蚯蚓的紅色擴散在整片淚眼模糊的景象中。草太要我回家。他要我回到那個女生的地方。

「就算回到千果那里……」

我說出口。

「就算回到九州、回到家里──」

令人作嘔的甜膩氣味仍舊包圍著我,那股氣味已經存在于我的內側而無法驅逐。明顯的異物存在于這里,甚至無法假裝看不到。從我的肋骨內側突然涌起類似憤怒的感情。都已經到這種地方、到這種時候,為什么還要這樣?到底要我怎么樣?

「我還能怎么樣!」

我使盡全身力量大喊,然后開始奔跑。我朝著草太消失的黑暗中,不顧一切地全力奔跑。皮鞋踩在泥巴上、踩在玻璃上、踩碎某種塑膠物體。我每跑一步,恐懼與不安就沖淡一些。我心想,沒錯,就是這邊。往草太的方向跑,內心的不安一定能夠消除。如果往反方向跑,不安一定會更加增長。所以我現在應該跑去的方向是這邊。

我爬上黑暗的斜坡盡頭,視野就豁然開朗。在一棟棟的廢棄房屋前方,有一塊偌大的操場,蚯蚓就是從看似學校的建筑噴出來。我沿著道路朝著那里前進,奔跑在無人的住家之間。我看到校門出現在前方。學校的右邊是山,從那里崩落的土石埋沒了校園的右半部。我穿過校門,跑入操場。沿著土石排列著一個個沙袋,一直延續(xù)到大約一百公尺前方的校舍。

「……學校變成后門了?」

蚯蚓形成激烈的濁流,從寬敞的校舍入口噴出來。在那道光的左下方,有一個小小的剪影。小小的兒童椅正朝著雙開式的巨大鋁門單側拼命推動。

「草太!」

「──鈴芽?」

紅色的濁流在我的正上方流動,泥濘的地面反射著它的光芒。

「鑰匙……!」

草太邊推門邊說。在他的視線前方,在我和入口的中間左右,有東西在蚯蚓的光芒下微微發(fā)光。那是草太原本掛在脖子上的鑰匙。我跑過去,用右手撈起有一半埋在泥土里的鑰匙,然后直接跑向草太。途中我腳底打滑,摔倒在泥土上,但立刻又爬起來,從草太上方用左手推鋁門的邊緣。

「鈴芽,你──」

草太也用椅子的座面推著門的邊緣,抬起頭對我怒吼。

「你不怕死嗎?」

「不怕!」

草太啞口無言。不過我并不怕死,從很久以前,我就不怕那種東西。用左手推的鋁門后方,彷佛有個言語無法溝通的人在那里,以胡鬧的心情要把門推開,產生不舒服的震動,我的右手貼在地面,緊緊握住沾了泥巴的鑰匙。

「鑰匙──」草太一邊拼命推門一邊說,「被涌出來的濁流沖走了。我的手構不到鑰匙──幸虧你來了──」

他奮力用三支腳挺住,我也把渾身力量灌注在左手臂,慢慢地把門推回去。蚯蚓的噴發(fā)逐漸變細。還有一點點,再一點點。我一邊拼命推,一邊抬頭看蚯蚓。

「?。 ?/p>

蚯蚓在空中綻放巨大的銅紅色花朵。往操場看過去,地面上長出無數的金色線條,朝著空中的蚯蚓延伸。蚯蚓正在吸收地氣。在空中形成巨大花朵的蚯蚓吸飽地氣,體內蓄積充足的重量之后,緩緩地開始倒向地面。

「鈴芽,你來鎖門!」

草太在我的胸口下方喊。

「什么?」

「沒時間了。閉上眼睛,想像過去在這里生活的人!」

「什么?」

「這樣的話,鑰匙孔就會出現!」

「你這么說,我也──」

我看著草太。他仍舊盯著門,用急迫的聲音說:

「拜托!我完全無能為力。憑這副身體,我沒辦法做任何事……拜托,閉上眼睛!」

他急切的口吻讓我反射性地閉上眼睛。但是我該怎么做?想像以前生活在這里的人?要怎么──

「想像過去曾經出現在這里的景象、居住在這里的人、他們的情感。想像之后,傾聽聲音──」

過去曾經出現在這里的景象──我試圖想像:山巒環(huán)繞的學校。太陽下的大操場。校舍的入口兩側和我的高中一樣是飲水處,有成排的水龍頭。現在被埋在泥巴底下的這個地方,昔日一定也有穿運動服的學生在喝水。我想到千果爽朗的笑容。水龍頭的水甘甜冷冽,她和朋友笑著說「多喝一點」。有人在道早安。上學時間一定很熱鬧。早安,早安,早安。我可以聽到聲音。他們在聊懶得考試、關于老師的八卦、向單戀對象告白的計畫。我可以看見顏色:各學年不同的三色運動服。反射朝陽的白色水手服。改短到膝上長度的深藍色裙子。打開到第二顆扣子的耀眼襯衫,還有偷偷染的各種發(fā)色。

「誠惶誠恐呼喚日不見神(注8),」

注8:「日不見」同時也是日本鼩鼴的名稱,日本鼩鼴也會以蚯蚓為食。

草太又開始用那好像在唱歌的調子吟唱。

「先祖之產土神。領受已久之山河,誠惶誠恐,謹此──」

「啊──」

我的右手中的鑰匙開始變熱,并且綻放藍色的光。藍色光束從鑰匙升起,集中到鋁門。在我推著門板邊緣的左手旁邊,有一個發(fā)光的鑰匙孔逐漸成形。

「──就是現在!」

草太喊。我在這個聲音的推動之下,把鑰匙插入光芒中。

「──奉還!」

在草太喊出來的同時,我反射性地轉動插入門鎖的鑰匙。隨著「喀嚓」一聲,我感覺到有東西關上。安裝在鋁門上的玻璃同時破裂,灑落在我們的背上。在此同時,隨著膨脹的泡沫破裂般的聲音,我們上方的蚯蚓爆開了。沉重的烏云彷佛同時被吹散,氣壓頓時變輕。

過了不一會兒,反射復雜光線的雨點就好像從蓮蓬頭噴出來般,沖洗我們所在的廢墟。

「呼,呼,呼……」

我坐在泥巴上,調整呼吸仰望天空。天上已經閃耀著好幾顆星星,夜晚的昆蟲也開始合唱,周遭彌漫著夏草新鮮的氣味。校舍的入口再度恢復為無言地繼續(xù)腐朽的寂靜廢墟。

「哈哈?!挂慌缘牟萏轮鴼?。

「咦?」

「哈哈……哈哈哈哈!」

草太似乎覺得很好笑,愉快地大笑。他發(fā)出「喀噠」的聲音移動身體,看著我說:

「太好了,鈴芽,你阻止了地震發(fā)生!」

「咦……?」

我阻止了地震?

「真的……?」

從我的肚子涌起熱浪般的情感,讓我的嘴上泛起笑容。

「……真不敢相信!太棒了,我成功了!太棒了!」

草太也笑了。他渾身都是泥巴。我的衣服、或許還有臉上也都是泥巴。這就好像某種證明,也讓我感到驕傲、開心而愉快。

「你說我們是不是很厲害?」

我把臉湊近草太,興奮地說。在椅背上的兩個凹洞、在這雙眼睛當中,我看到草太的表情。我確實覺得在這當中看到溫柔的笑容。

「鈴芽好厲害唷~」

「嗯?」

旁邊傳來稚嫩的孩童聲音。我反射性地往那邊看。在稍遠的黑暗操場上,有一個朦朧的白色小小身影。一雙黃色的圓眼睛看著我們。白貓緩緩搖動長長的尾巴,張開嘴巴。

「后門還會再打開?!?/p>

「──要石!」

草太立即跑過去──然而大臣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黑暗中。

「……是那家伙打開門的?」

我以顫抖的呼吸喃喃地問。草太盯著貓消失的方向好一陣子。

? ? ? ? ? ? ? ? ? ? ? ? ? 是你害我成為魔法師的

『──你說你在愛媛?』

電話里的環(huán)阿姨發(fā)出驚訝的聲音。

『鈴芽──等、等一下!』

環(huán)阿姨一副不敢置信的口吻。在她的聲音后方,可以隱約聽見電話的聲音和低聲交談的聲音。雖然已經快要晚上九點,環(huán)阿姨似乎還在漁會的辦公室。

『你昨天不是說要住在小絢的家嗎?』

「呃,我一時興起,決定來一趟小旅行……」

我努力裝出開朗的聲音,發(fā)出「嘿嘿」的笑聲,不過環(huán)阿姨冷冷地說「一點都不好笑」。我可以想像到,環(huán)阿姨此刻坐在辦公室灰色的辦公桌前,拿著手機皺眉抱頭。以前在社會課校外教學時,我們曾參觀過漁會那棟充滿昭和氣息的老舊大樓。

『你明天一定會回來哪?今晚要住在哪里?』

「啊,你不用擔心!我可以用自己存的錢住旅館!」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阿稔,大家要去喝了喔──電話中隱約傳來后方的人說話的聲音。你們先去吧,我要先跟環(huán)說一聲。這是阿稔的聲音。我可以想像到,漁會的其他男人看到環(huán)阿姨邊打電話邊發(fā)脾氣,不負責任地打趣說「鈴芽是不是進入反抗期哪」之類的話。

『總之,你先告訴我今天晚上要住在哪里。飯店還是旅館?對了,你真的是一個人嗎?該不會跟某個我不認識的人在一起哪?』

嗶。我反射性地掛掉電話──唉,我可以想像到,環(huán)阿姨注視著放在桌上的我小時候的照片,深深地嘆氣。我也發(fā)出很大的嘆息聲。不過如果繼續(xù)不理會她,有可能真的會去報警。為什么不在昨天找個更像樣的說詞?到底是誰把麻煩推給今天的我?是昨天的我。沒辦法,照護監(jiān)護人的心理健康也是小孩子的責任。我一邊如此安慰自己,一邊打開LINE輸入訊息。

抱歉把電話掛斷了!傳送。

我過得很好!傳送。

我很快就會回家了!傳送。

不用擔心也沒關系!傳送。

貓鞠躬的可愛道歉貼圖。傳送。

這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連續(xù)出現五個已讀。就是這樣的速度讓我感覺沉重。我再度嘆了一口氣。

咚咚!突然有人敲了我旁邊的門。

「請進!」我反射性地伸直背脊,打開薄薄的木門。

「我替您送晚餐來了!」

和服服務生打扮的千果笑瞇瞇地端出晚餐。

先前當我抱著兒童椅、滿身泥巴出現在聚落出口時,千果沒有多問,只問我今晚有沒有住宿的地方。我老實告訴她正在找,她就笑著說:

「你真幸運,我們家是開民宿的。今晚你注定要住在我們家?!?/p>

她騎機車載我的時候,毫不介意運動服會被弄臟,要我抓緊一點。我望著她的后頸,想到她獨自在那么暗的地方一直等我,一定感到很不安,只能反覆說「對不起」。千果也實現了我今晚一定要洗澡的心愿。我在民宿寬敞的浴室洗掉身上的泥巴和汗水,然后泡進滿滿的熱水中,果不其然身體到處都感到刺痛。我已經分辨不出這些刺痛是日曬還是擦傷造成的。我在民宿的浴室角落洗了制服,借了民宿干凈的淺桃色浴衣,甚至還住在民宿房間里?,F在千果又替我端晚餐來。

「哇啊──謝謝!」

我感到眼頭熱熱的。在此同時,我也意識到自己的肚子餓到發(fā)疼的地步。

「鈴芽,我也可以在這間房間一起吃飯嗎?」

「哇,當然好!」好高興!啊,不過──「抱歉,呃,拜托稍微等一下,一下下就好!」

我關上門,一腳跨過設有小洗手臺的入口空間,「喀啦喀啦」打開起居室的拉門。站在榻榻米上的草太抬頭看我。

「怎么辦?」

「你跟她一起吃吧。」草太以帶有溫和笑意的聲音對我說?!缸兂蛇@個身體之后,好像就不會餓了?!?/p>

他邊說邊走到八個榻榻米左右大的房間角落,面向墻壁。

「不要緊,你別在意?!?/p>

我聽到他笑著說話的聲音,便放心地招呼千果到房間里。

幾乎超出盤子的大魚,據說是鹽烤白帶魚。把筷子戳下去,魚皮就發(fā)出清脆的聲音裂開,綻放美味的香氣,露出冒著蒸氣的豐盈白肉。我夾了一大塊放在碗里,和白飯一起放入嘴里。

「好好吃!」

我不禁脫口而出。這條魚真的太好吃了。清爽甘甜的油脂在嘴里擴散,讓我感覺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我沒時間想太多,眼頭再度感到熱熱的。

「咦?鈴芽,你是不是在哭?」

「因為太好吃了……」

「哈哈哈?!骨Ч淇斓匦α恕N覀儍扇说牟捅P貼在一起,面對面用餐?!冈瓉砟愣亲舆@么餓。」千果以感嘆的口吻說?!附裉觳恢罏槭裁?,客人突然變多了,所以這么晚才送餐過來,真抱歉?!?/p>

「哇,沒有,請別這么說!」千果如此體貼的應對,讓我不禁用敬語回應。「我才應該道歉,跑來住在你們這里,還用你們的浴室、穿你們的浴衣、麻煩你們提供晚餐……」

「你不用客氣,這就是我們家平常提供的服務?!?/p>

這家民宿是家庭經營的形式,雖然也有在此打工的人,不過基本上是由千果的雙親、千果和念小學的弟弟四人負責打理。所以像今天這樣客人比較多的日子,千果也會穿上仲居的服務生衣飾來招呼客人。晚上十點前的這個時間,客人用晚餐也告一段落,算是她終于可以稍微放松的時間。

生魚片的魚是鰤魚,副菜是加了里芋的鍋料理。料很多的白味噌湯帶有高雅的甜味,和我熟悉的味道很不一樣。我感動地告訴千果,這是我第一次喝到這種味道的味噌湯,她就說「嗯,因為我們這里用的是麥味噌()」。我此刻才深刻感受到自己來到異鄉(xiāng)。

注9:日本的味噌以使用米麴與大豆的米味噌較多,麥味噌則使用麥麴與大豆,味道通常較甜。四國愛媛縣也有完全不使用大豆的麥味噌。

叮咚。放在旁邊的手機響起通知鈴聲。

「哇!」

我看到通知的寄件人名字,不禁喊出口。

「誰呀?」

「是我阿姨。抱歉,我得看一下內容。」

我說了一聲之后打開簡訊。天??!環(huán)阿姨的長篇內容占滿了畫面:鈴芽,我雖然不想被你嫌啰唆可是我想了很多還是希望你能夠了解所以要寫在這里/希望你能夠把它讀完/首先我希望你了解你還只是個孩子,也就是未成年/我雖然覺得你是很可靠的孩子,但是一般來說十七歲在經濟方面或身體方面都還只是孩子/你是未成年,雖然你可能也有很多想法可是我是你的監(jiān)護人──叮咚。

「哇!」

還有,我并不是在生氣/只是既困惑又擔心/你為什么完全沒有任何前兆就突然想要去旅行/為什么要去愛媛/你之前從來沒有提過,而且我認識的你未必會──

「唉~」

我把手機翻面,像是要封印般放在榻榻米上。明天再讀吧。

「真是的,她怎么不快點去找個對象談戀愛!」我忍不住抱怨。

「你阿姨沒結婚嗎?她幾歲?」

「大概四十歲吧──」我想起上上個月舉辦過慶生會。每年我唱生日快樂歌的時候,環(huán)阿姨都會哭。

「她其實長得很漂亮,是個大美女?!?/p>

我想起她愛哭的一面,還有美麗的長睫毛。我用筷子夾起里芋,放入碗里。

「我們家只有我們兩個人,阿姨就是我的監(jiān)護人。」我把里芋和飯一起放入嘴里。

「你的家庭狀況很復雜嗎?」

「沒這回事!」我吞下很入味的里芋?!覆贿^我最近開始覺得,也許是我奪走了阿姨寶貴的時間?!?/p>

「什么?」千果噗哧地笑了?!高@種話是前男友說的吧?」

「咦,說得也是!」沒錯,聽她這么說,的確是這樣。我的心情頓時變得輕松。我也笑著說:

「真希望她趕快脫離小孩獨立!」

「沒錯!」

糟糕,這些話都被草太聽到了──直到吃完點心的橘子果凍之后,我才想到這一點并流下冷汗。

晚餐后,我和千果一起到廚房,向她的家人道謝,感謝他們讓我住在這里(跟千果很像的雙親笑著說,這就是我們家平常提供的服務)。我?guī)兔ηЧ创罅客氡P,然后拿刷子刷浴室地板。工作時千果問我:「鈴芽,你有沒有跟男生交往過?」我老實回答從來沒有,千果便愉快地抱怨說,「這樣就對了,男生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千果有個剛開始交往的男朋友,據說那個男友自己連LINE都很少回,卻常常吃醋,而且動不動就主張要去兩人能夠獨處的地方,而實際上這一帶處處都是沒有人跡的地方,所以讓千果很傷腦筋──千果述說這些煩惱的時候,看起來喜孜孜的。工作結束后,大家一起喝千果母親泡的冰花茶,我們繼續(xù)有說有笑,直到將近深夜兩點,兩人才進入并排鋪在房間的棉被里。

「──今天多虧鈴芽,我才會去好久沒去的那個地方?!?/p>

千果似乎突然想起來,用夾帶氣音的聲音對我說。

「咦?」

「我上的國中就是在那里?!?/p>

她指的是那間成為廢墟的學校。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千果以平靜的聲音繼續(xù)說:「幾年前土石流之后,整座聚落甚至學校都被遺棄了?!?/p>

我無法回應。

「鈴芽?!骨Ч穆曇艉軠厝幔舶撤N明確的決心。

「你到那里做什么?為什么會滿身泥巴?你拿的那張椅子是什么?還有──」

盯著天花板的千果轉向我。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啊……」

房間里的電燈已經熄滅。放在枕邊的燈籠透著和紙的微弱光線,將千果的大眼睛映照成黃色。在我后方的墻邊,草太以兒童椅的姿態(tài)靜靜地立著。我意識著背后的他,思索該如何回答。

「那張椅子──是我媽媽的遺物。不過現在……」

我該怎么說?我能說什么?我不想撒謊,可是……

「……抱歉,我沒辦法說清楚?!?/p>

我想了很久,但仍舊找不到適當的說法。原本默默看著我的千果表情突然變得和緩,吁了一口氣說:

「……畢竟鈴芽是魔法師,有很多秘密?!?/p>

她用玩笑的口吻說完,再度恢復仰臥的姿勢。她閉上眼睛,嘴角泛著溫柔的笑容說: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你好像在做很重要的事情?!?/p>

我忽然感到想哭。我無法靜靜躺著,便在棉被上起身。

「謝謝你,千果。嗯,沒錯,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也這么想!」

我是在告訴后方墻邊的草太。你在做很重要的事。在沒有任何人知道的情況下,和沒有任何人看見的東西戰(zhàn)斗。我想起在那座廢墟為了關門而孤獨戰(zhàn)斗的身影。雖然只是短短一天前,但感覺好像是很久以前了。在那之后,我搭船渡海,因為你而被誤認為是魔法師,不過也多虧你,我也得到了很重要的東西。

「少在那里自夸了!」千果又噗哧地笑了。我也跟著一起笑。今天我們相遇之后,不知道是第幾次像這樣一起咯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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