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下說》作者:卓丘山
余所立室經(jīng)年,為今萬不料有至于此耳。向者日膳,或承商鋪之便,或假食肆之捷,而舍下炊火,燒做未幾。及妻懷娠起,則蒸炒煎燉始持攬余一人之手,今以為常。是獨我烹飪,碟盤具妻所潔,能為至此,皆仰妻之力也。
今者飯餐之愁,無愁腹餒之寒,而煩飫飽之溫。按今語:“中午吃點啥呢?”是旁言無出其右矣。余不脫此類,每日手機翻尋閱覓,唯不見品類之盛,恐良味不一而足。往往所獲非宜,咸淡不均。余則去其調(diào)味,僅守沖要,往咸者咸之,會淡者去之,任易者能之,領繁者淺之,妻乃大贊。
余誠不意此,蓋因人間百味,百味之于人變,非為味之百變。是吾飯能飯之人,餐可餐之美。真味類于喜惡,饈饌惑于色形。常食之味不出油鹽,常餐之物不過五谷。珍饈之美寥增生活之色耳,非為主也。若飲江之水,納海之源,品百味于舌,會清淡于心。是仰乎天地之大不能盡覽,而思乎心域之廣可以遙觀。人食如此,人世亦如此。承余遷新居,灶燃新火,著此篇以勉,壬寅年四月二十五也。
標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