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一行人又花了寶貴的半小時用來重組和排除隱患。岡特的偵察兵們檢查了所有的入口，并一一將其堵上。甚至連通風口和排水管他們都檢查了一遍。

岡特緊張的走著。時間不等人，而且很快上面就會有敵人奇怪為什么他們的從下方運上來的彈藥補給給耗光了，到時候他們就會沖下來了。

這個大廳本身也令人感到不適：內(nèi)部很昏暗，空氣里彌漫著難聞的氣味。墻壁上到刻著褻瀆的標記。這里就像是一個被玷污的圣地。每個士兵都出了一身冷汗，眼里充滿恐懼。

通信珠響了，岡特快速回應著，接著迅速走到炮彈卸貨區(qū)的控制室里。佐倫，勞恩還有其他人正等著他。有的人打開了巨大玻璃窗上的百葉窗。

“帝皇在上，這是啥玩意？”佐倫問道。

“我覺得這就是我們該停下來好好對付的東西了?！睂卣f到，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沾滿污漬的觀察口。

在他們下方很深的一處洞穴內(nèi)，矗立著一塊大約50米高的巨石，因正在滋長的混沌能量而冒著煙。它的氣息撲面而來，令每一個在卸貨區(qū)里的人們心煩意亂的呆的遠遠的。它似乎壓在一堆黑色的尸體或是尸體殘肢之上。

少校勞恩怒目圓視，指著上方說。

“很快他們就會意識到炮彈不會再送上去了。到時候咱們就得遭到還擊了?！?/p>

岡特沉默著點點頭。他穿過人群，走到了控制倉里，菲戈和一個叫佐萊克斯（Zolex）的維特里安軍士正在那里離獲取數(shù)據(jù)。岡特不喜歡菲戈。這個瘦高的坦尼斯士兵是勞恩的副官，長著一副和勞恩一樣的苦臉。但是他知道如何利用菲戈和他的長處，尤其是在那種有沉思者電腦或者其他思考機器的地方。

“結構圖畫出來給我看看?！彼嬖V副官?！拔腋杏X這里應該不止一處巨石。”菲戈觸摸著一些玻璃上的符文按鈕，接著按下了一個黃銅按鍵。

“我們在這……”菲戈指著地圖上一個閃爍著的點?！斑@有份更大規(guī)模的地圖?！?/p>

“你說的沒錯，下面那個巨石只是被埋在山里的一個系統(tǒng)的一部分。它們一共有七個，以星形排列。他/媽/的七個褻瀆的玩意！我不知道這些玩意是干什么用的，但是他們現(xiàn)在都充滿能量了?！?/p>

“到底有多少？”岡特迅速的問道。

“七個”菲戈重復道?！罢α?？”

伊布拉姆·岡特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捌邆€能量石……”他喃喃低語著。多年前的一個聲音回響在他的腦海里。那個女孩，那個在Darendara上的女孩。他完全想不起來她叫什么了，但是還是想起在審訊室里的那張臉，還有她的話。

兩年前，當她關于幽靈的話都成真了以后，他被嚇到了，度過了幾個不眠的夜晚。他指揮著這些沉默又可憐的坦尼斯人，而他們當中的一個士兵，瘋子拉金，擅自給部隊起了一個“岡特的幽靈”的外號。他覺得這個外號應該是個巧合，但是自從那時開始，他發(fā)現(xiàn)其那一晚的預言都在零零散散的實現(xiàn)了。

切斷它們你就會自由了，她說。別殺了他們。

“我們該怎么做。”勞恩問道。

“我們有充足的炸藥和地雷。”佐倫說?！罢ǖ艟屯晔铝??！?/p>

別殺他們

岡特搖搖頭。“不。這正是懺悔者們一直在準備的，這些大規(guī)模祭祀用巨石，大規(guī)模的魔法。這就是他們一直全身心投入的事，想要將我們的重點從這里轉(zhuǎn)移。炸掉他們儀式的一部分是錯誤的。我們根本不知道會從爆炸里從中釋放什么樣的令人憎惡的能量。不，我們得打破他們的連接。”切斷他們，你就能自由了。

岡特站起來，重新戴上帽子。“少校勞恩，你去給車子裝滿彈藥，能裝多少車就裝多少，然后給他們裝上引信，在我的命令下將炸彈車用電梯送到頂上。那樣就能用他們自己的武器堵塞上面的炮位了。上校佐倫，我想要你去集合你的手下，盡可能多——準確的說，是盡可能多的防彈衣?！?/p>

“現(xiàn)在就去？”他急忙問道。然后二人根據(jù)指示跑開了。

岡特順著斜坡，走到巨石那里。石頭正因內(nèi)部的能量而冒著煙，岡特的皮膚也感到一陣刺痛。混沌的能量就是這樣，聞起來就像是煮沸的血和電流混合起來發(fā)出的刺鼻的臭味。

其他人沒人敢朝下望著巨石下面既固定又扭曲的一團尸堆。

“我們在干啥？”佐倫問著他身邊的岡特，因如此靠近這褻瀆的玩意而感到沮喪。

“我們要打破這個儀式的連接。咱們既得打破這個儀式圈，又不能將其破壞掉?！?/p>

“你怎么知道該怎么做的?！?/p>

“內(nèi)部消息?！睂嘏πχf道?！跋嘈盼?，我們得將其短路。”維特里安士兵們在他們指揮官的首肯下走上前來，他們試探著朝著光滑的地面扔下自己的防彈衣?，F(xiàn)在佐倫已經(jīng)收集了不止50件防彈衣了?，F(xiàn)在他將其置于熱熔槍上，如同做手術一般仔細的將他們?nèi)诨?。維特里安人用從坦尼斯同僚那里借來的熱熔槍小心謹慎的將這件臨時做成的云母玻璃大衣罩在石頭上，就如同是用工業(yè)用射釘器干的一樣。

“啥變化都沒有啊?！弊魝愓f。

的確沒變化。過了幾分鐘后，維特里安的裝甲上的玻璃珠被融化了，從石頭上滾落，只剩下作為基礎層的纖維覆蓋在上面直到這些纖維也因為過熱而被點燃。

岡特轉(zhuǎn)過身去，泄氣的頭腦變得混亂。

“現(xiàn)在怎么辦。”佐倫氣餒的問道。

切斷它們，你就會自由了。

岡特突然豎起手指。“我們不能炸了他們。我們要重新排列他們，沒錯，就該這樣切斷整個儀式。”

岡特叫來托魯斯（Tolus），盧卡斯和布拉格?！芭c炸藥，安裝在石頭的支撐處。別瞄著石頭炸。炸掉底座后，這些石頭就會掉下去了?！?/p>

“那支撐處上……”盧卡斯結巴的說道。

“沒錯，士兵，就是那里?！睂刂貜偷??！八廊耸莻坏侥愕?，趕緊去做?！庇撵`們不情愿的去干活了。

岡特按著通信珠?！皠诙?，趕緊把彈頭送上去。”

“明白。”

說一句“長官”又不會殺了他，岡特想著。

在電梯那頭，在勞恩指揮下的士兵們開始將彈藥裝車。

“噓”一個維特里安士兵突然說道。于是他們停下了。不一會兒他們就聽見了從遠處傳來的當啷聲和腳步聲。勞恩抓緊了步槍，沖進了電梯間里。他拉開了打開頂部觀察口的杠桿。在他上方，巨大的電梯井如同野獸張開的喉嚨。他盯著上方的黑暗，想要從中看到點什么。

那團黑暗還在移動著。懺悔者就如同蝙蝠一樣抓著電梯井陡峭的墻壁下來了。

勞恩被嚇到了。他連忙關上艙門，然后朝外面喊道?！八麄儊砹?！”通信網(wǎng)絡里一片混亂，到處充斥著把守著關閉著的艙門和入口處的哨兵傳來的情報。敵軍有成百上千個。

岡特咒罵道，感覺人們都變得驚慌失措了。他們被困住了，被人海掩埋了，惡魔一般的敵人正從四面八方?jīng)_來。墻壁上裝著的大喇叭突然響起，傳來刺耳的非人類的胡言亂語，噪音在整個大廳里回蕩著。

“關掉那玩意！”他朝著菲戈吼道。

菲戈在控制臺上拼命找著按鈕?！拔谊P不掉”他都要哭了。

東邊的一處入口伴隨著一陣火花，從內(nèi)部爆炸了。人們尖叫著，激光還是互相射擊。往北一點的地方，另一個門被炸開了，火焰傾瀉而出，越來越多的懺悔者從里面沖出來。

岡特看向面色蒼白的科貝克。他想要思考該怎么辦，但是那個發(fā)著噪音的大喇叭令他心緒難定。于是他立刻抽出了爆彈槍，一發(fā)炸掉了墻上的喇叭。

他對科貝克說：“準備撤退，布置好掩護火力。”科貝克點點頭，急忙跑開了。岡特打開了通信網(wǎng)絡，開始向所有人發(fā)命令。

“這里是岡特，全體注意！立刻撤退，在撤退時準備迎敵?！?/p>

他穿過一片混亂，沖進了巨石大廳，又被一陣那里的臭氣熏到了。盧卡斯，托魯斯和布拉格出現(xiàn)在視野里，他們的手臂，胸口和膝蓋都被一層黑色的如同焦油一樣的粘物覆蓋了。他們灰頭土臉，都累癱了。

“完事了?！蓖恤斔拐f。

“趕緊炸掉，快，趕緊走?！睂卮蠼械?，推著那幾個士兵沖了出去?！皠诙?！”

“在！”勞恩從電梯那里回答道。他和其他士兵在聽到上面的轎廂傳來腳步聲后就就緊緊盯著那里看。勞恩咒罵著將最后一車彈藥推進了電梯井。

“趕緊后退，快點！”勞恩朝著周圍人大叫道，按下了電梯的上行按鈕。接著電梯開始直接朝著上方的懺悔者所處的位置爬升。他們聽見了電梯碾碎那些順著電梯井爬下來的懺悔者的聲音。

和勞恩在一起的幽靈和龍騎兵們開始逃命。炸彈終于送到了目的地，然后爆炸的巨響震撼著大地，爆炸處朝著下方散落著泥土和石頭碎片。大廳內(nèi)部的燈就像鉛錘那樣不?；蝿?。

岡特覺得計劃成功了，讓他松了一口氣。他在人群里沖向磁懸浮軌道的隧道那里，差點撞倒了布拉格。懺悔者朝著他們開火，一個士兵倒下了。其他人轉(zhuǎn)過身，蹲下，向其開火。激光在雙方之間來回閃爍著。

在所有人身后，在那個巨石大廳內(nèi)，多默的人馬布置的炸藥引爆了。支撐部位被炸開，巨石搖晃著，然后墜入了深井里。

這時，大喇叭沉默了。

周圍也完全沉默了。

懺悔者的火力徹底停止了。那些已經(jīng)穿過大廳的敵人都趴在地上哭泣著，

唯一的聲音，就是撤退的帝國士兵傳來的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吸聲。

接著傳來隆隆巨響，熾熱的綠色火焰席卷了整個巨石大廳，沾滿污漬的觀察口玻璃也毫無預警的爆炸了。大地震顫著斷裂，混凝土結構如同狂怒的海洋一樣扭動。

“趕緊出去，現(xiàn)在給我趕緊出去！”岡特嚎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