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換血醫(yī)院實習生(第4記)
二樓的資料室,方方正正的一間屋子。
簡單介紹兩句之后,護士小姐姐打著電話出去了。
房間的門是那種自動關合的,“咔”的一聲,屋內(nèi)只剩下我自己。
灰白色的鐵皮資料柜足足立了三面墻,最高處應該有兩米多。(我身高168)
正中是一張長桌,還有四把椅子,全都是鐵的。
我不禁聯(lián)想到解剖室,如果再配上福爾馬林的味道,妥妥的,法醫(yī)秦明用的那種。
隨便挑了一個柜子,我拉開了中間位置的一個抽屜。
里面整齊插立著文件夾,清一色,全都是鐵的,摸上去涼涼的。
抽出其中一個,上面印著紅色標號79。
那是一種鮮紅,不似陳年,倒像是剛剛標記上去的。
挪動鐵椅子,把鐵夾子放在鐵桌上,我盡量不弄出聲響。
才坐下,這時,斜對面的一扇玻璃門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間資料室有兩扇門啊,剛剛,我怎么一點兒沒留意呢?
難不成,這道玻璃門與那一面墻的鐵皮柜渾然一體,一時騙過了我初來乍到的四眼兒?
算了,不管了,先看病案資料吧。
剛翻開資料夾,透過那扇玻璃門,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請進,吳惠小姐?!?/p>
黑先生就在隔壁?
隨后,聽到一下下高跟鞋的聲音,我的好奇心起來了。
我輕著腳下一步步走向玻璃門,誰知,才一探頭,對面的女人突然看向我。
媽呀,我趕緊縮回身。
“黑先生,我們在這里的談話,不會有第三人聽到吧?!?/p>
“吳小姐,我特意把您帶到二樓的接診室,就是為了更安靜、更安全。”
“這兒怎么有道門???”
“您放心,旁邊是資料室,不會有人。”
嘿!我不是人了!
不對啊,剛才,那個女的不是和我四目相對了嗎?
難道,她沒看見我?
難不成,這是一道特殊的門,我可以看到那邊,那邊卻看不到我?
我得試試,驗證一下。
這一回,我不抽抽探探了,直接把整個人暴露在門前。
我甚至朝那女的揮手,可她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哎呀,真是一道好門,像港臺警匪片兒里演的那樣,一邊的嫌疑人接受訊問,另一邊的阿sir看得清清楚楚、聽得真真切切。
現(xiàn)在,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偷看、偷聽了。
“吳小姐是第二次來了,想必已經(jīng)有了決定?!?/p>
“是,我決定了,做手術。”
“手術的價格……”
“這張卡里是99萬,一分不差?!?/p>
99萬,這么貴,可是把我驚住了。
看來,新和睦醫(yī)院真的有錢賺,難怪霍不甘說待遇不會讓我失望。
“輕松拿出99萬,吳小姐果真是富家千金?!?/p>
“很快就不是了,這是我能拿出的最后一個99萬?!?/p>
“為了愛情?!?/p>
黑先生的聲音沉下來,給我的感覺像飛在天上的風箏一下被拽了回來。
他背對著我,我看不到他的臉,看不到他的神情。
“你覺得我是一個自私的壞女人嗎?”
“吳小姐,新和睦的人只會站在客戶身邊、站在手術臺前,不會站在所謂的道德至高點?!?/p>
“黑先生的話……”(吳小姐笑了,笑得有點苦澀)
“吳小姐放心,選擇新和睦,您一定會如愿以償?!?/p>
“謝謝,謝謝?!保▍切〗愕难劭艏t了)
“明天上午9點鐘,請讓陸先生準時出現(xiàn)?!?/p>
“好,我一定準時。”
“屆時,我會安排白醫(yī)生與您接洽?!?/p>
白醫(yī)生?是我嗎?我一驚,好像被電了一下,渾身一麻。
應該就是我,因為辦理入職時,人事專員曾玩笑著說了一句——咱醫(yī)院有個黑先生,再來一個白小姐,這樣就陰陽平衡了。

吳小姐離開后,我也沒什么心思仔仔細細看病案資料了。
把屋子里的一切歸回原位,有意又留了一陣后,我推開了資料室的門。
這一開不要緊,我悄悄溜出去的計劃徹底完蛋了。
黑先生就站在門外,看那架勢應該是守株待兔,我這只白小兔。
“白醫(yī)生看病案資料很認真啊?!保ㄋ臉幼右话雵烂C,一半輕松,怎么結(jié)合得那么巧妙)
“我就看了一兩個,看得也不算太仔細。”
“你看了哪個?”
“79號病案?!?/p>
“病人叫什么名字?病情概述是什么?”(我去,他竟然要考我)
“齊虹,女,29歲,造血功能障礙?!?/p>
“是特異性造血功能障礙?!?/p>
“對,是特異性造血功能障礙,你記得很清啊?!?/p>
“那一屋子的病案,隨便抽出哪一個,我都能講出來?!?/p>
“你能記住這么多?”(我驚呆了)
“這不算什么?!保ǜ杏X他在凡爾賽,赤裸裸地凡爾賽)
“我接下去該做什么?”
“跟我去熟悉臺本,明早9點接洽客戶吳惠女士和她的未婚夫?!?/p>
“臺本?在這兒當醫(yī)生,還要背臺詞兒嗎?”
“一會兒,我給你的東西,你要認認真真記下來,這是你當好實習醫(yī)生的第一步?!?/p>
“不會是教我怎么用專業(yè)騙人吧!”
聽了我的話,黑先生笑了,笑得老深沉了,深不見底的那種。
“白醫(yī)生,新和睦的宗旨是對客戶負責,對客戶需求負責?!?/p>
“如果客戶的需求是不良需求呢?”
“對于需求,什么叫好醫(yī)生?是想辦法,不是做評判。”

最近雜事太多了,以后盡量保證每日1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