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可(三十三)
(個人腦洞罷了,切勿上升任何人!) 冬日,晝短夜長。一頓飯吃完,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 還有幾天就過年了,汽車行駛在馬路上,兩邊都是繁華的夜景。街邊的霓虹燈時時射出一線一線的燈光,仿佛是夜的眨眼。 車里開了一點暖氣,伴隨著輕輕的車載音樂,這點暖氣足以讓曼昱昏昏欲睡。 紅燈,林高遠伸出手來捏了捏她擱在腿上的左手。 曼昱這才睜開微微瞇起的眼睛,輕聲問道:“干嘛?” “看看你冷不冷。”林高遠的聲音也放得很輕,“今天累壞了吧?!? 曼昱搖搖頭:“今天都沒做什么事情,有什么好累的?” 林高遠順勢和她十指相扣,拇指摩挲著她的手背:“和不認識的人一起吃飯也很累呀。唉,都不知道我爸媽怎么想的,拉這么多人過來。還是我不好,沒有交代好,是不是嚇到你了?” “還好。”曼昱歪著頭,輕輕地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里抽出來,眼睛笑得彎彎的,“也有好處。這不是就知道你從小到大都有很多追求者了嗎?都叫什么名字來著?你一個一個念給我聽聽?!? 紅燈轉(zhuǎn)成了綠燈,林高遠一邊把車踩出去,一邊求饒:“那是他們在害我!哪有什么追求者……” “我不管。”曼昱“哼”了一聲,把頭扭過去,看向車窗外,“你在我這里又被記上一筆了?!? 正說著話,曼昱突然眼尖地發(fā)現(xiàn)街角處有在賣糖炒栗子的小販。 隔著老遠,都能見到那從鐵鍋里升騰起來的熱氣。 一切暖和的事物,在冬日里都會格外引人注目。 “高遠高遠,那邊有人賣炒栗子?!? 林高遠偏過頭去看了一眼:“你想吃嗎?我看看這邊哪里可以繞過去。” 把車拐進路口,林高遠推開車門下車,走到那小販跟前,拿出手機掃碼:“勞駕稱兩斤?!? 九點半,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周圍不斷有人結(jié)伴走過。所幸他們今天開的車不是那輛藍色大奔,不至于太招搖。 曼昱少見地沒有在意是否有路人經(jīng)過,把車窗打下來,手肘撐在車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幾步之外,林高遠回過頭,從側(cè)面看過去,感覺她就像眼巴巴地盯著人家鍋里油亮油亮的栗子一樣。 她就那樣坐在車里,晚風把她一張臉吹得紅撲撲的,路燈的光傾瀉在她額前的碎發(fā)上,那根細細的手鏈繞著她的手腕。 風在愛她,光在愛她,自己只要往前多走幾步,就能走到她,這場景完美契合了林高遠多年來的幻想,讓他有些飄然了。 林高遠接過包好的栗子,那還燙手的溫度讓他不禁呵出一口氣來。他笑著轉(zhuǎn)過身,就見曼昱已經(jīng)一手撐住車窗,一手朝他伸出來,一副又急又饞的樣子。 林高遠一瞬間整個心都軟了,覺得她實在太會惹人憐愛,于是快步走到她面前,微微俯下身,把整包栗子遞給她:“怎么這么饞……” 未完的一句話在空中消逝,曼昱不管他拿著的那包栗子,只是趁機握住他的手腕,把他一拉,繼而從車窗處探出半個身子,另一只手搭上他的脖頸,把他往下按了按,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淺淺的一吻,讓林高遠愣了愣。 他只聞到栗子那不可忽視的香氣,只見到她又黑又亮的眼睛眨了眨,只感到她觸著自己脖子的手有些涼了。 林高遠喉嚨動了動:“你……” 曼昱似乎存心不讓他把話說完。她再次仰起頭來吻向他,卻是深吻了。 長久的異地戀,從各個方面來說都是折磨人的。 林高遠昨晚才從機場接到她,今天一大早就去買回家的年貨,一整個下午又在應付家里人。直到此時此刻,回應著她的吻,他才得以細細回味昨天深夜的耳鬢廝磨、皮膚的觸感、她在燈下細微的表情,以及糾纏在一起的氣息…… 夜里她那一聲聲又輕淺又難耐的“高遠”,開始在他的腦子里循環(huán)播放。 林高遠感覺自己的血壓都在飆升了。 再清艷的夜景,也不能比擬這令人食髓知味的親密。 炒栗子的小販亮出嗓子吆喝起來,清亮的嗓門傳出去老遠,終于驚動了十來米開外的兩個人。 曼昱松開雙手,舔了舔嘴唇,在林高遠仍晃神的間隙里,拿走他拎著的栗子,清了清嗓子,說:“快點上車,那邊有人來了?!? 林高遠那走了不知幾萬里的魂這才被拉回來,做賊心虛般左顧右盼了一回,才繞到另一邊上車。 汽車重新發(fā)動。曼昱低頭剝起栗子來,剝了好幾個吃完,才大發(fā)慈悲地賞給林高遠一個:“你太多追求者了,懲罰你只能吃一個栗子,剩下的都是我的,你只能看著我吃。” “這次懲罰這么輕?”林高遠低頭從她手里叼走栗子,順勢在她的手指上舔了一下,意味不明地說,“剛剛突然親我也是你的懲罰嗎?” 曼昱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低下頭繼續(xù)剝著栗子,說:“那是獎勵?!? 她用余光凝注著林高遠的側(cè)臉,恍然間覺得好像回到很遙遠的少女時代——難以避免的少女的情竇初開。 “怎么還有獎勵?”林高遠好奇地問道。 曼昱慢條斯理地嚼著栗子,沉吟片刻,說:“是遲到的獎勵?!? 她從車上找出紙巾來擦了擦手:“之前有一年冬天,我發(fā)了個朋友圈,說‘今天好冷,有人愿意陪我出去買熱熱的糖炒栗子嗎,我請客’,大概這個意思,你還記得嗎?” 林高遠皺著眉仔細想了好一會兒:“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我想想,那時你是不是還感冒了來著?天天打噴嚏吸鼻子的?” 曼昱睜大了眼睛,興奮地點了點頭,說:“你竟然還記得!都好幾年之前了。” “當然有印象,那時我一看到你那朋友圈就立刻出去給你買了送到你門口的。那天真的好冷啊,我還沒有車,走了好遠才買回來的,我人都要凍傻了。回來的時候還怕栗子涼了,把它揣外套里面揣了一路,第二天還被小胖笑,說我的衣服全是栗子味,問我是不是半夜去賣栗子掙外快去了。那是我最厚的外套,我只能拿去洗了,后面幾天把我凍得不行……” 林高遠一邊說,她就一邊笑。 “你還好意思笑,你隨便發(fā)個朋友圈,我就為你‘赴湯蹈火’……”林高遠黏糊著聲音說道。 “我不是隨便發(fā)的?!彼氖种鸽S著車載音樂,有節(jié)奏地敲著自己的膝蓋,“那條朋友圈,我是僅你可見的?!? “嗯?” 她笑著說:“我本來以為你刷到這條朋友圈就會劃過去,我沒想到,你會直接去買來給我。我那時還想著說,如果你評論我是不是想吃栗子,我就剛好有借口約你出去一起走一走了?!? 林高遠愣了愣,說:“原來你那個時候……原來你發(fā)那個朋友圈是想見我嗎?” 她也不害羞,望著車前的大馬路和那不斷往后退的街景,說:“所以剛剛是對那時的獎勵?!? “那個時候,我拉開門,看到你捧著一包栗子站在門口笑,雙手都凍紅了。那個時候,我就想這么做了。” 那時的栗子香和今夜的栗子香像是一樣的,卻又不一樣。 回想起來都覺得矯揉造作的“僅你可見”,真的被他看見。 那陣激動,那股熱情,那份不可說的愛意,從那天晚上就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直到剛剛,她終于能夠用親密的吻,去回應那天晚上的林高遠。 她伸出雙手捂了捂自己的臉,說:“那個時候,就想像剛剛這樣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