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影響漢語?我真冤枉!| 全世界都在學誰造的“中國話”?(02) |【百秒閩

大清:影響漢語?我真冤枉!| 全世界都在學誰造的“中國話”?(02) |【百秒閩語】番外篇009

關于“和制漢語”:
一千五百多年前日本人開始用漂流瓶里的
漢字做一些諸如“真名”、“萬葉”之類奇奇怪怪的嘗試時
也沒太在乎“誰的”、“誰先”。這也讓他們能在康雍乾狂補種花課
的時候已經(jīng)成為班里先預習了1000多年的課代表。
除了約900個脈絡比較清晰的常用“和制漢語詞”之外
(其中還有120多個出自漢語古籍,多為元以前),還有許多詞匯
是清日雙方都有出現(xiàn)、也常出現(xiàn)交流再造二創(chuàng)三創(chuàng)回流的復雜拓撲。
此外,近數(shù)十年許多日方支持的立項傾向證明“來自漢傳的比
原先知道的更多”的假設。但這不能不說有一部分原因在于日方
研究漢學的學者感受到了片假名文化的壓力。
比較顯眼的一點是,大清的詞匯很大程度上呈現(xiàn)了“地大物博”、
“八十萬對六萬”的局面。一個新引進的概念往往有好多種譯法,
有的包括日方譯法,有的不包括,還有時特地避開“倭語”。
但是,不論是哪種情況,歷史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1、日有清沒有的,日方版本活了下來;
2、清日都有的,清從日那里借走的那個活了下來;
3、清日都有的,日從清那里借走的那個活了下來。
還有一種:有些日方詞匯進入/回流進近代漢語后
還擴大引申用于翻譯更多的西文概念。
但反過來有這一現(xiàn)象的多只在“字”甚至是“部首”
的層面。
此外,近代英日、獨日、露日詞典中,一個西文詞條下往往會有一大堆
假名+訓讀字的解釋,而化用中國古籍或者手搓和制漢語來對譯的詞,
往往要么是一個,兩個,少數(shù)干脆沒有。(或者直接是外-外詞條。)
偶爾也有一對多多對多的,但最終總有種神秘力量讓日方的詞就留下一兩個。
這也造成了和大清這邊非常不同的局面:一種概念對應的漢字詞不會太多
更不會為了合乎某種“禮”或者“威儀”或者追求“文氣”而造成一個
新詞有N種漢譯。
此外,“詞典”玩的人更多的是日本文人和泰西傳教士們,清這邊搞詞對詞的
翻譯,會讓文人覺得自己像某文館、某師學堂那些“走不了正途才去學那個”
的翻譯學生。
《康熙字典》之后沒有《嘉慶詞典》、《光緒百科全書》什么的吧?
你看,對林紓依伯的譯法而言,嚴復一疊那種句對句、段對段的翻譯已經(jīng)
是夸克級別的譯法了。
(嚴復:意餒啊,您那等于重寫了好嘛……)
不管怎么樣,詞對詞的譯法、一個西文概念對應的漢字詞只有一兩個
這種現(xiàn)象,后來豐田太知(だち)去美國回來后看了大概直呼:
游戲!這就是標準件!
造成了和制漢語bug級別的生存力的東西,大概和后來讓TOYOTA
和各種MADE IN JAPAN能和MADE IN GERMANY嗆聲的是一樣的東西。
嗯,上層的思想建筑反過來讓經(jīng)濟基礎爆發(fā)
玩從形而上然后多年后有一天回頭發(fā)現(xiàn)原來當初玩的對形而下也是很有意義的。
日本在這一點上挺恐以(怖い)的。
大清跟他這位師兄能玩小幾個來回,已經(jīng)挺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