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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龍八部舊版讀書吐槽筆記三(3)下2(向下兼容馬夫人)

2023-03-30 20:20 作者:索天響師傅  | 我要投稿

?蕭峰進屋之后,是這樣一番景象:

?推門進屋,只見白世鏡的尸身仍是倒在門邊,段正淳人已不在,坑邊伏著一個女人,滿身是血,正是馬夫人,她轉(zhuǎn)過頭來,低聲道:“行行好,快,快殺了我吧!”蕭峰見她臉色灰敗,只一夜之間,便如老了二十年一般,變得十分丑陋,便問:“段正淳呢?”馬夫人道:“救了他去啦……這……這些惡人!??!”突然之間,她一聲尖叫,聲音尖銳刺耳之極。蕭峰出其不意,倒給她嚇了一跳,退后一步,道:“你干什么?”

可憐的白世鏡,活著時候還有些身份,死了之后都沒有人覺得他有被毀尸滅跡的價值。馬夫人此時在蕭峰眼中沒了魅力,觀感上變?yōu)槲辶畾q的老嫗,三聯(lián)版覺得二十年還不夠,改為老了二三十年。馬夫人這尖銳的一聲,表現(xiàn)出她不想讓自己這個樣子出現(xiàn)在蕭峰面前,鋪墊了她陷害蕭峰的原始動機。 ?

?馬夫人先求蕭峰殺她,但他不允,隨后又向蕭峰展示了自己身上的傷口,這倒讓他小小吃了一驚,當(dāng)?shù)弥@種割斷筋脈在傷口上倒糖水的酷刑是阿紫的杰作后,蕭峰倒是恍然大悟,這種手法對星宿派弟子阿紫來說只是小試牛刀。舊版中阿紫的理由是為父親報仇,三聯(lián)版加入了為母親出氣。還加入了一句:“ 蕭峰心想:“我生怕秦紅棉和阮星竹喝醋,一出手便殺了馬夫人,沒了活口,不能再向她盤問。哪知阿紫這小丫頭這般殘忍惡毒。” ”用誤算來為自己做一個小小的撇清,不過無論如何,留下馬夫人活口符合他的意圖。若是他解穴得是木婉清,恐怕活口都沒有了。

?但蕭峰畢竟還有偶像包袱在,在審訊之前還是對馬夫人表露了一些虛假的同情:“ 蕭峰皺眉道:“段正淳昔日和你有情,雖然你要殺他,但他見到女兒如此殘酷的折磨于你,難道竟不阻止?” ”馬夫人則說:段正淳藥勁兒上來,早就昏古七了。

?蕭峰點頭道:“這就是了。想他也是個明辨是非的好漢,豈能縱容女兒如此胡作非為。嗯,這幾個女人被人點了穴道,是誰來解救的?”馬夫人呻吟道:“你別問了,別問了,快殺了我吧?!笔挿搴吡艘宦?,道:“你不好好回答,我在你傷口上再倒些蜜糖水,撒手而去,任你自生自滅。”馬夫人道:“你們男人……都是狠心腸惡毒的……”蕭峰道:“你謀害大元兄弟的手段便不毒辣?”馬夫人奇道:“你……你怎地什么都知道?是誰跟你說的?”蕭峰冷冷的道:“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煺f!”馬夫人道:“好吧,什么都跟你說。是一個麻衣麻冠的大頭漢子,先解開阿紫的穴道,我聽得阿紫叫他三師哥,后來阿紫請他解開了她媽媽阮星竹這賤人的穴道,阮星竹又求他解救另外兩個賤人?!?/p>

蕭峰心中微微一凜,他知道阿紫出于星宿海老魔的門下,所學(xué)武功,最為邪惡歹毒。中原的豪杰之士,一聽到“星宿海老魔”的名字,若不掩耳疾走,那也必皺起了眉頭。幸好這老魔自知他這一派武功犯了眾怒,極少離開星宿海老巢,蕭峰便不知他到底是否到過中原。這時聽說阿紫是他三師哥救的,如此說來,星宿海老魔的門人弟子紛紛東來,一場腥風(fēng)血雨、龍爭虎斗,那是勢難避免了。

蕭峰又問:“那人多大年紀?攜帶什么兵刃?”馬夫人道:“三十歲不到,比你年輕幾歲,沒見他攜帶什么兵刃?!笔挿宓溃骸斑@就是了。他們到哪里去啦?”馬夫人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你快殺了我。”

馬夫人看蕭峰不給他痛快,把埋怨的高度升到性別上,出了一記重拳。蕭峰由于身在北宋,毫無包袱的反唇相譏,因為適才蕭峰沒有露臉,馬夫人不知道他已經(jīng)看到了她和段正淳調(diào)情又翻臉的全過程,舊版中蕭峰稱馬大元為:“大元兄弟”,三聯(lián)版改為“馬大哥”。舊版中此時星宿海的三師哥已經(jīng)出場,三聯(lián)版改為三公三衛(wèi)來收拾了殘局,按理說三公三衛(wèi)明知段正淳來獵艷,應(yīng)該第二天早上再來打配合掩護主子脫身,這事兒他們已經(jīng)是習(xí)以為常,沒準平時除了留個人守夜,其它人都會找個窯子打發(fā)時間。但此時他們提前來了(書中說過不多久)。可能是段正淳剛遭遇到段延慶事件,機警了一些,在馬夫人這邊沒準備呆多長時間,打算玩完就跑,大家提前對了時間,但他在預(yù)計的時間內(nèi)沒有發(fā)出信號,三公三衛(wèi)就來救駕。

?馬夫人雙目中露出兇光,道:“你非問不可么?”蕭峰道:“不錯,非問不可。我是個硬心腸的男子,不會對你可憐的?!瘪R夫人呸了一聲,道:“你就是不說,難道我不知道?我今日落到這個地步,都是你害的。你這傲慢自大,不將旁人瞧在眼里的畜生!你這豬狗不如的契丹胡虜,你死后墮入十八層地獄底下,天天讓惡鬼折磨你。你用蜜糖水來潑我傷口啊,為什么又不敢了!你這狗雜z,王八d……”她越罵越是狠毒,顯然心中積蓄了滿腔怨憤,非發(fā)泄不可。罵到后來,盡是市井穢語,骯臟齷齪,匪夷所思。蕭峰自幼和群丐混在一起,什么粗話都聽得慣了,他酒酣耳熱之余,也常和大伙兒一塊說粗話罵人,但馬夫人一向斯文雅致,竟會罵得如此潑辣悍惡,卻是大出他意料之外。而這許多污言穢語,居然有許多是他從來沒聽見過的。他一聲不響,待馬夫人罵了個暢快,只見她一張慘白的臉,經(jīng)過這場興奮的毒罵,掙得滿臉通紅,雙目中射出喜悅的神色。又罵了好一陣,她聲音才漸漸低了下來,最后說道:“喬峰你這狗賊,你害得我今日到這步田地,瞧你日后有什么下場。”蕭峰平心靜氣的道:“罵完了么?”馬夫人道:“暫且不罵了,待我休息一會再罵,你這沒爹沒娘的狗雜z,老娘只消有一口氣在,永遠就不會罵完?!笔挿宓溃骸昂芎?,你罵就是。我首次和你會面,是在無錫城外的杏子林中,那時大元兄弟已被你害死了,以前我跟你素不相識,怎么說是我害得你到今日這步田地?”

蕭峰的心態(tài)在馬夫人的臟話中從好奇變?yōu)榱双C奇,馬夫人在他心中本來“斯文雅致”,此時卻罵得十分得勁。蕭峰如果把他對馬夫人的好印象一樁樁說了,恐怕馬夫人這口氣瞬間就心滿意足的泄了,只怪當(dāng)年不開竅。蕭峰一直認為他跟馬夫人在杏子林第一次見面,馬夫人則就恨這種拿堂裝唄兒的魯男人。

?她這么一連串的大罵,又是半晌不絕,蕭峰由她罵個暢快,直等她聲嘶力竭,才道:“罵夠了么?”馬夫人恨恨的道:“我永遠不會夠的,你……你這眼高于頂?shù)募一铮退隳闶腔实?,也不見得有什么了不起?!笔挿宓溃骸安诲e,就算是皇帝,那又有什么了不起?我從來不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剛才……剛才有個人,他的武功就比我高?!瘪R夫人也不去理會他說的是誰,口中只是喃喃咒罵,又過一會,說道:“你說在無錫城外首次見到我,一哼,洛陽城里的百花會中,你就沒見到我么?”

蕭峰一怔,洛陽城中百花會,那是兩年前的事了,他與丐幫眾兄弟同去赴會,猜拳喝酒,鬧個暢快,可是說什么也記不起在會上見過馬夫人,便道:“那一次大元兄弟是去的,他可沒帶你來見我啊?!瘪R夫人又罵道:“你是什么東西。你不過是丐幫的頭兒,有什么神氣了?那天百花會中,我在那盆黃芍藥旁這么一站,會中的英雄好漢,哪一個不向我呆望?哪一個不是瞧著我神魂顛倒?偏生你這家伙自逞英雄好漢,不貪女色,連正眼也不向我瞧一下,偽君子,不要臉的無恥之徒。”

蕭峰漸明端倪,道:“是了,我記起來了,那日花盆旁邊確是有幾個女子,那時我只管顧著喝酒,沒功夫去瞧什么花花草草、男人女人。倘若是前輩的女流英俠,我當(dāng)然會上前拜見??墒悄闶俏业牡軏D,我沒瞧見你,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失禮?你何必記這么大的恨?”馬夫人道:“你難道眼晴中沒有生眼珠子么?憑他是多出名的英雄好漢,都要從頭至腳的向我細細打量。有些德高望重之人,就算不敢向我正視,乘旁人不覺,總還是向我偷偷的瞧上幾眼。只有你,只有你……哼,百花會中一千多個男人,就只你自始至終沒瞧我?!笔挿鍑@了口氣,道:“我從小不喜歡跟女人在一起玩,年長之后,更是沒功夫去看女人,又不是單單的不看你。比你再美貌的女子,我起初也沒去留意,直到后來,可是又太遲了……”馬夫人尖聲道:“什么?你說比我更美貌的女人?那是誰?那是誰?”蕭峰道:“是段正淳的女兒,阿紫的姊姊?!瘪R夫人吐了口唾沫,道:“呸,這種賤女人,也虧你掛在嘴上……”

康敏在認識段正淳后到目前為止的人生,是個向下兼容的過程:小時候生在貧苦農(nóng)家,自幼便知道了自己的美貌,養(yǎng)成了好修飾的習(xí)慣,但奈何父母對他雖好,卻滿足不了她正常的消費需求。在她的成長過程中,一定會期盼與貧民生活格格不入的自己攀上高枝,自此過上幸福生活。 ?

?也正是因此,康敏的青春期一直在待價而沽,并未輕易把自己許配人家,從對她父母寥寥的描寫中,看得出是三觀正常的淳樸農(nóng)人,不會有擺布女兒的能力,所以她的婚事一定是可以自己做主。終于,她到了19歲這個在宋朝已經(jīng)是結(jié)婚偏晚的年齡頭上,遇到了家室、人品、口才等無可挑剔的段正淳。

?雖然小鏡湖到信陽的路途書中存在BUG,但段正淳確實極有可能是在阮星竹懷孕時出來打野時遇到了住在信陽附近(非馬大元家)的康敏。他的出現(xiàn)在康敏的圈子里不啻降維打擊:“外國王子?錦衣玉食?隨手花幾千兩?大理遍地大象孔雀?蘑菇吃完了可以超嗨?”康敏雖然聰慧堅毅,但不會不認為這是她:皇天不負有心人,苦忍多年得到的報償。她畢竟沒有見過什么世面,在大國手段正淳的緊密攻勢下被他勾搭上手,暫時走上人生巔峰。

?她跟其他的女孩一樣,錯把一廂情愿當(dāng)做雙向奔赴,一心想要去大理做貴族,離開這個原生家庭圈子。在跟她相處時,閱女無數(shù)的段正淳也發(fā)現(xiàn)這個小姑娘對跟自己共同經(jīng)營的未來期望極高,又天生精明。由于康敏文化程度不高,毫不文藝只重實際。不是他可以發(fā)發(fā)誓、寫寫字、吟吟詩可以搞定的對象,于是果斷割肉止損,跑得無影無蹤。

?這一跑,擊碎了康敏對未來的所有夢想,并且段正淳很可能沒有留下多少錢,甚至沒有留錢,只留下什么破茉莉花這種寒酸的定情之物,所以康敏家沒有實現(xiàn)階級躍升,最終只得嫁給了雖然江湖地位很高,但世俗地位絕對不高的叫花子馬大元。雖然書中沒有明確寫出他們二人具體的結(jié)婚時間,但寫文人認為康敏有可能是二婚。因為她現(xiàn)在35歲左右,初次出現(xiàn)在洛陽百花會上之時卻是兩年之前,按她好強爭勝的性格,不會在這種大場面中露面的如此之晚。丐幫的其他兄弟也不會直到此時才惦記上這位萬綠叢中一點紅。而按她實用主義的性格,也不會像其他情人那樣癡癡地等段正淳。所以有可能經(jīng)歷過一次不順利的婚姻,最后嫁給至少可以衣食無憂的高級叫花子馬大元。 ?

?在兩年前遇到蕭峰之后,馬夫人本以為她可以像段正淳出現(xiàn)在她的圈子中那樣,在丐幫中形成降維打擊,極大滿足她僅存的虛榮心。但她發(fā)現(xiàn)丐幫幫主,長得比馬大元還彪悍的中鮮肉喬峰居然連眼皮子都不夾她一下,就在這一瞬間,自幼累積在心里的“何不生于帝王家”的委屈徹底爆發(fā)了出來。

?于是在身份和能力都合適的白世鏡來拜訪時,她決定不惜委身老色鬼和陰險書生,寧可謀殺親夫也要給喬蠻子一點顏色看看,并在蕭峰來訪時,順便使出了驅(qū)虎吞狼之計,讓他跟一直意難平,恨得牙根癢癢的舊情人段正淳爭個死活??上н^了一陣,舊情人居然沒事人一樣來到了她家,她判斷喬峰一定是被大理段氏殺掉了,但暫時還沒有找到機會問起。在她被阿紫摧殘后居然發(fā)現(xiàn)喬峰這個她盡全力謀害的人也全須全尾的出現(xiàn)在她面前,她的機謀盡付鏡花水月,這才讓她發(fā)出了本文開始處那聲尖銳的慘叫。這位如果有和親的機會可能會與西施、王昭君、文成公主相提并論,可以肅清北宋一處邊患,也可能使北宋提前滅亡的奇女子徹底被復(fù)仇之火點燃,直到把自己燒個精光。 ?

?舊版中馬夫人稱蕭峰為:“丐幫的頭兒”,三聯(lián)版改為“臭叫花的頭兒”。并加上了一句:“ 倘若你當(dāng)真沒見到我,那也罷了,我也不怪你。你明明見到我的,可就是視而不見,眼光在我臉上掠過,居然沒停留片刻,就當(dāng)我跟庸脂俗粉沒絲毫分別。 ”確認喬峰是看到她了,而不是只顧喝酒蒙住了。 ?蕭峰這才明白,一切的緣由就只因在人群里看你那一眼,當(dāng)時蕭峰統(tǒng)帥丐幫,意氣風(fēng)發(fā),生活圈中一個女人都沒有,還沒有迸發(fā)出作為男性的本能,如果他早兩年發(fā)情,恐怕只能等大惡人主動找上門來了才能揭開身世之謎了。 ?

?之后蕭峰提起了阿朱,馬夫人破口就罵,于是蕭峰蠻勁發(fā)作,對這個殘廢的垂死女人使用了暴力,這次暴力行為也使得馬夫人縮短了一些留在陽間的時間,導(dǎo)致蕭峰沒有提前得知帶頭大哥的真面目。蕭峰說喜歡的阿朱是段正淳的女兒時,馬夫人瘋狂嘲諷:“ “原來……原來咱們的喬大英雄,喬大幫主是給這小蹄子迷上啦,哈哈,哈哈,笑死人啦,丐幫的幫主,想做大理國公主的駙馬爺,喬幫主,我只道你是什么女人都不看的?!?”三聯(lián)版刪去了小字,保留了蹄子,體現(xiàn)了馬夫人不想讓蕭峰覺得自己老的心態(tài)。 ?此時蕭峰為了問出真相,換了一種審訊方式,此時的他比盤問趙錢孫譚婆時腦袋靈光多了,懂得軟硬兼施:

?蕭峰低聲道:“她死了?!瘪R夫人笑聲陡止,心中微感歉意,覺得這個自大傲慢的喬幫主倒也有三分可憐。兩人都不說話,靜了片刻,蕭峰站了起來,道:“你的傷是救不好的了,你謀殺親夫,死有余辜,我就是能找到薛神醫(yī),也不會請他來救你,你還有什么說話?”馬夫人一聽到他要出手殺死自己,突然害怕起來,道:“你……你饒了我,別殺死我?!?/p>

舊版馬夫人在歉意中沉默了一會兒,三聯(lián)版則改為“ 但隨即臉露微笑,笑容越來越歡暢。蕭峰瞥眼見到她的笑容,登時明白,她是為自己傷心而高興?!边@處更改,算是把馬夫人寫活了??瘩R夫人不嘴硬,表現(xiàn)出怕死了,蕭峰說了句:“好,本來也不用我動手”后轉(zhuǎn)身就走,此時的馬夫人知道蕭峰一去,自己臨死前連說話的人都沒有,于是吐露了一些有價值的信息:“ “喬峰,你這狗賊,當(dāng)年我惱你正眼也不瞧我一眼,才叫馬大元來殺你。馬大元不肯,我才叫白世鏡殺了馬大元。你……你今日對我,仍是絲毫也不動心?!?”三聯(lián)版把殺你改為“揭你的瘡疤”。

?蕭峰回過身來,冷冷的道:“你謀殺親夫,就只為了我不曾瞧你一眼。撒這種漫天的大謊,有誰能信?”馬夫人道:“我立刻便要死了,更騙你作甚?你瞧我不起,我便要弄得你身敗名裂,在世人面前抬不起頭來。我在大元的鐵箱中發(fā)現(xiàn)汪幫主的遺書,得知了其中過節(jié),便要大元當(dāng)眾揭露,好叫天下好漢都知你是契丹的胡虜,要你別說做不成丐幫的幫主,連中原也無法立足、連性命也是難保?!笔挿迓犓f得如此狠毒,明知她全身已不能動彈,再也無法害人,但這樣一句句惡毒的言語鉆進耳來,卻也是不寒而栗,哼了一聲,說道:“大元兄弟不肯依你之言,你便將他殺了?”馬夫人道:“是啊,他非但不聽我話,反而狠狠的罵了我一頓。他向來對我千依百順,哪里有過這樣的疾言厲色?他得罪了我,我自有苦頭給他吃的。剛好第二日白世鏡來作客,瞧了我一眼又一眼,哼哼,這種色鬼男人,我叫他干什么便干什么,哪里還有倔強的?!?/p>

蕭峰也是苦孩子出身,但是以他的思維,可以相信兩個江湖好漢道路以目拔刀相向拼個你死我活,卻不能相信他沒看一個女人一眼就惹出了潑天大禍。三聯(lián)版中加入了馬夫人更多的思考細節(jié)“ 你瞧我不起,我本來有什么法子?那也只有心中恨你一輩子罷了。別說丐幫那些臭叫化對你奉若天神,普天下又有誰敢得罪你?也是老天爺有眼,那一日讓我在馬大元的鐵箱中發(fā)現(xiàn)了汪幫主的遺書?!??三聯(lián)版又給白世鏡的尸體補了幾刀:

?“ 過了一個多月,白世鏡來作客,那日是八月十四,他到我家來過中秋節(jié),他瞧了我一眼,又是一眼,哼哼,這老色鬼!我糟蹋自己身子,引得這老色鬼為我著了迷。 我叫老色鬼殺了馬大元這膿包,他不肯,我就要抖露他強奸我。這老賊對著旁人,一臉孔的鐵面無私,在老娘跟前,什么丑樣少得了?我跟他說:‘你殺了馬大元,我自然成世跟你。要不然,你就爽爽快快一掌打死了我罷!’他不舍得殺我,只好殺馬大元啦。””

為了證實心中的猜測,寫文人查了一下從洛陽(丐幫總舵)到信陽(馬大元家)的路程,取個中間值大概是400公里。那么可以判定,馬大元這個丐幫副幫主絕不是通勤上班一族。哪怕他輕功蓋世,只要速度不超過高鐵,上下班的時間他耽擱不起。雖然白世鏡有可能是趁著八月十五馬大元正好回家歇年假的時候去拜訪,但既然是歇年假,在沒有緊急幫務(wù)的前提下白世鏡不遠近千里來他家做客顯然頗不自然,所以最有可能的是,馬大元在丐幫中屬于SOHO一族,并不在總舵坐班,大部分時間在家管賬,有什么經(jīng)濟賬雜務(wù)賬大家要出差到他家來報銷。 ?

?雖然白世鏡的色欲來自他自己的內(nèi)心,并且去找馬夫人是他主動,但蕭峰還是認為“ “白世鏡鐵錚錚的一條好漢子,活活毀在你手中了?!边@句話在《鹿鼎記》中,通過陳圓圓和韋小寶的對話又說得明白了一些:男人若是墮落,背鍋的總是女人。舊版中,對于她勾引全冠清的事情說的比較簡略,只說了破綻在風(fēng)情言語和蕭峰低劣的裝扮,三聯(lián)版用了大篇幅補足:

?蕭峰吁了口氣,道:“白世鏡鐵錚錚的一條好漢子,就這樣活活的毀在你手中。你……你也是用十香迷魂散給馬兄弟吃了,然后叫白世鏡捏碎他的喉骨,裝作是姑蘇慕容氏以‘鎖喉擒拿手’殺了他,是不是?”

馬夫人道:“是啊,哈哈,怎么不是?不過‘姑蘇慕容’什么的,我可不知道,是老色鬼想出來的。”

蕭峰點了點頭。馬夫人又道:“我叫老色鬼出頭揭露你的身世秘密。呸,這老色鬼居然跟你講義氣,給我逼得狠了,拿起刀子來要自盡。好啦,我便放他一馬,找上了全冠清這死樣活氣的家伙。老娘只跟他睡了三晚,他什么全聽我的了,胸膛拍得老響,說一切包在他身上,必定成功。老娘料想,單憑全冠清這家伙一人,可扳你不倒,于是再去找徐長老出面。

以后的事你都知道了,不用我再說了罷?”

蕭峰終于心中最后一個疑竇也揭破了,為什么全冠清主謀反叛自己,而白世鏡反遭叛黨擒獲,問道:“我那把扇子,是白世鏡盜來的?”馬夫人道:“那倒不是。老色鬼說什么也不肯做對不起你的事。是全冠清說動了陳長老,等你出門之后,在你房里盜出來的?!?/p>

蕭峰道:“段姑娘假扮白世鏡,雖然天衣無縫,卻也因此而給你瞧出破綻?”

馬夫人奇道:“這小妮子就是段正淳的女兒?是你的心上人?她當(dāng)真美得不得了?”

蕭峰不答,抬頭向著天邊。

馬夫人道:“這小……小妮子,也真嚇了我一跳,還說什么八月十五的,那正是馬大元的死忌??墒呛髞砦艺f了兩句風(fēng)情言語,我說天上的月亮又圓又白,那天老色鬼說:‘你身上有些東西,比天上月亮更圓更白?!覇査嘛瀽鄢韵痰倪€是甜的,那天老色鬼說:‘你身上的月餅,自然是甜過了蜜糖?!隳俏欢喂媚飬s答得牛頭不對馬嘴,立時便給我瞧出了破綻?!?/p>

蕭峰恍然大悟,才明白那晚馬夫人為什么提到月亮與月餅、原來是去年八月十四晚上,她與白世鏡私通時的無恥之言。馬夫人哈哈一笑,說道:“喬峰,你的裝扮可差勁得緊了,我一知道那小妮子是西貝貨,再想一想你的形狀說話,嘿嘿,怎么還能不知道你便是喬峰?我正要殺段正淳,恰好假手于你。”

在這一段中,加入了白世鏡跟蕭峰講義氣,拼死不肯由自己出面陷害他的橋段,這個橋段加的莫名其妙,可能是為了圓在聚賢莊盡力救治阿朱的劇情,但既然蕭峰未死,白世鏡為了維持人設(shè)是一定要救阿朱的,這個添加情節(jié)略有一點生硬。也加入了馬夫人誘惑全冠清和去找徐長老的情節(jié),問題是她如何搭上全冠清一定跟白世鏡的促成分不開,白世鏡絕不可能在陷害蕭峰這一事件中保持中立,之前不想臟自己手的惺惺作態(tài)等于脫褲子放屁。三聯(lián)版也加入了具體的關(guān)于月餅的風(fēng)情言語,成為讀者們津津樂道的佳話。而徐長老和陳孤雁也是計劃中人,他們有沒有跟馬夫人做過露水夫妻倒未及細表,只能交給大家的想象力補足了。 ?

?此時蕭峰明白,馬夫人是害死阿朱的罪魁禍首,但這個仇已由親妹妹阿紫基本報了,所以蕭峰的蠻勁兒暫時沒有發(fā)作,馬夫人卻振振有詞,說得還挺有道理:“ 馬夫人道:“是她先來騙我的,又不是我去騙她。我只不過是將計就計,倘若她不來找我,等白世鏡當(dāng)上了丐幫幫主,我自有法子叫丐幫和大理段氏結(jié)上了怨家,這段正淳嘛,嘿嘿,遲早逃不出我的手掌。” ” ?蕭峰看馬夫人返照的回光已經(jīng)支持不了多久了,問起了他最后一個在意的問題:“帶頭大哥到底是誰?”馬夫人認為蕭峰不看她是假道學(xué),其實蕭峰只是當(dāng)時心理成熟度低,比較中二,還沒開竅而已,畢竟他靠酒發(fā)動,當(dāng)時正在補燃料。她知道此時自己還能拿捏蕭峰,不禁有些得意:“嘿嘿,嘿嘿,喬峰,最后畢竟是你求我呢,還是我求你?馬大元死了、徐長老死了、趙錢孫死了、鐵面判官單正死了、華山的譚公譚婆死了、天臺山的智光大師死了。世上就只我和這個帶頭大哥自己,才知道此人是誰。” ?蕭峰倒也上路“ 蕭峰道:“喬某(兩版均為喬某)但教力所能及,夫人有何吩咐,無有不遵?!?”于是馬夫人讓他抱自己在懷里,好好瞧上半天。蕭峰自然不大情愿,但是此時趕鴨子上架,他的心理活動十分有趣:

?蕭峰眉頭徽蹙,心中實是老大的不愿,但世上確是只有她一人才知這個大秘密,自己的血海深仇,都著落在她口唇中吐出來的幾個宇,別說此事并不十分為難,就算當(dāng)真是為難尷尬之極的事,也只有勉強照辦,她命系一線,隨時均能斷氣,威逼利誘,全無用處。

寫文人對當(dāng)真是為難尷尬之極的事是什么事感到萬分的好奇,他對馬夫人對他要求事情的底線到底是什么。最終蕭峰抱住了馬夫人,目光炯炯的盯著她,這種遠光燈一樣的恐怖目光肯定不是馬夫人需求的那種“瞧一瞧”,反而會讓她不寒而栗。馬夫人還沒來得及不滿意,蕭峰先皺起了眉頭,這實在是極端沒有耐心的表現(xiàn),剛才的心理建設(shè)簡直都白做了。 ?果然馬夫人看他的表情感覺到不爽了,她立馬增加了難度:

?馬夫人怒道:“怎么?你看著我很討厭嗎?”蕭峰只得道:“不是!”這兩個字實是他的違心之論,平時此就算遇到天大的危難,也不肯心口不一,此刻卻實在是無可奈何了。馬夫人道:“你要是不討厭我,那就親親我的臉?!笔挿逭溃骸叭f萬不可。你是我大元兄弟的妻子,蕭峰是個守禮君子,豈可戲侮朋友的孀婦?!瘪R夫人道:“嘿嘿,你規(guī)矩守禮,怎么又將我抱在懷里……”

三聯(lián)版改為馬夫人甜膩膩的道,更增反差感。此時阿紫突然出現(xiàn),還說出了人間清醒的話:

?便在此時,只聽得窗外有人噗哧一笑,說道:“喬峰,你這人好不要臉,害死了我姊姊,又來抱住了我爹爹的外室親嘴偷情,你害不害羞?”正是阿紫的聲音。蕭峰問心無愧,于這些無知小兒的言語,自亦不放在心上,對馬夫人道:“你快說,說那個帶頭大哥是誰?”馬夫人膩聲道:“我叫你瞧著我的,你轉(zhuǎn)開了頭,干什么???”聲音之中,竟是不減嬌媚。

? 阿紫這里有個謬誤,就是把康敏稱作“外室”,三聯(lián)版改為“情人”。外室是段正淳出錢養(yǎng)的,而本書到此處為止,沒有任何跡象表明段正淳曾經(jīng)出錢養(yǎng)過任何女人。如果段正淳真的月月給錢,秦紅棉不至于流落深山打獵為生、康敏甘寶寶不至于嫁給他人、阮星竹大概還是會把孩子送走、但王夫人大概會用錢多收買一些丫鬟派來刺殺刀白鳳。 ?

?知道大仇人阿紫來了,馬夫人力圖在人生的最后時刻刺一下這個小丫頭,于是對著蕭峰大力發(fā)嗲,但阿紫笑吟吟的進屋,第一句就說她是丑八怪。馬夫人頓時慌了,開始尋找鏡子:

?蕭峰道:“快說,快說啊,你說了我就給你鏡子。”阿紫卻順手從桌上拿起了一面明鏡,對準了她,笑道:“你自己瞧瞧,美貌不美貌?”馬夫人往鏡中一看,只見一張滿臉是血污塵土,面上惶急、恐懼、兇狠、惡毒、怨恨,種種丑惡之情,盡集于眉目唇鼻之間,哪里還是從前那個俏生生、嬌怯怯、惹人憐愛的美貌佳人?她睜大了雙目,再也合不攏來。蕭峰道:“阿紫,拿開鏡子,別惹惱她?!卑⒆系溃骸拔乙兴雷约旱南嗝部捎卸喑螅 笔挿宓溃骸澳銡馑懒怂?,那可糟糕!”只覺馬夫人的身子已是一動也不勁了,呼吸之聲,也不再聽到,忙一探她的鼻息,竟然已是氣絕。蕭峰大驚,叫道:“啊喲,不好,她斷了氣啦!”這聲喊叫,真如大禍臨頭一般。阿紫扁了扁嘴,道:“你心中當(dāng)真很喜歡她,是不是?這種女人死了,也值得大驚小怪。”蕭峰跌足道:“唉,小孩子知道什么?我要問她一件事。這世上只有她一個人知道。若不是你來打擾,她已經(jīng)說出來了?!卑⒆系溃骸鞍眩质俏也缓美?,是我壞了你的大事,是不是?”

蕭峰仍然處在套話狀態(tài),所以不想給鏡子,但阿紫立刻拿了鏡子給馬夫人,雖然以馬夫人的性格,她很可能最終也不會告訴蕭峰答案,只是想玩玩他而已,但蕭峰畢竟也是盡力了。阿紫則不負死神之名,從阿朱到康敏,都是因為她的語言動作而縮短了最后的生命。 蕭峰看看阿紫,跟自己說對她生氣也沒什么用,于是主動放了火燒屋,絲毫不顧屋子里還有一些馬大元的秘密賬本和累世做賬積攢下來自肥的丐幫幫產(chǎn),并問阿紫的去向,阿紫不想去找段正淳,因為三公三衛(wèi)對她吹胡子瞪眼,表示想跟蕭峰一起走,并透露了一些情報:

?阿紫道:“喂,喂,慢著,等一下我。”蕭峰立定腳步,回過身來,道:“你去哪里?是不是回到師父那里?”阿紫道:“不,現(xiàn)下我不回師父那里,我不敢。”蕭峰奇道:“為什么不敢?又闖了什么禍啦?”阿紫道:“不是闖禍,我拿了師父的一部書,這一回去,他就搶過去啦,要等我練成之后再回去,那時給師父拿去,就不怕了?!笔挿宓溃骸笆蔷毼涔Φ臅??既是你師父的,你求他賜給你瞧瞧,他總不會不答應(yīng)。何況你自己練,一定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由你師父在旁指點,豈不是好?”阿紫扁扁小嘴,道:“師父說不給,就是不給,多求他也是沒有用的?!?/p>

蕭峰在不動聲色中也探問了一下他一直很好奇的星宿派的內(nèi)情,然后說了句喪氣話:

?蕭峰瞧著馬家這幾間屋子燒起熊熊火焰,長嘆了一聲,道:“我本該前去報仇,可是不知仇人是誰。今生今世,這場大仇是再也不能報的了?!?/p>

他此時心灰意冷,在支付了遠超想象的代價后,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么久,得報大仇的機會終于還是在指尖溜走,現(xiàn)在是他極其脆弱的時刻,他可能需要一句溫暖的話來幫助他重振斗志,但阿紫說的卻是:

?“啊,我知道了,馬夫人本來知道,可惜給我氣死了,從此你再也不知道仇人是誰。真好玩,真好玩。喬幫主威名赫赫,卻給我整治得一點法子也沒有?!笔挿逍毖矍浦?,只見她滿臉都是幸災(zāi)樂禍的喜悅之情。熊熊火光照射在她臉上,映得臉蛋有如蘋果般鮮紅可愛,哪想得到這天真爛漫的臉蛋之下,隱藏著無窮無盡的惡意。

這一段燈下出美人的描寫,也是蕭峰頭一次如此認真的凝視阿紫,他雖然想打阿紫一個嘴巴,但看在阿朱面子上,并沒有跟她計較。但此時阿紫已經(jīng)對蕭峰產(chǎn)生了濃烈的興趣,套出他的去處之后,決定要跟他同行,畢竟蕭峰不但是她的天菜,武功也可以秒殺她的一眾師兄。舊版中提及的三師兄,此時并沒有出場。 ?在此后蕭峰和阿紫的對話中,阿紫想要碰瓷,想方設(shè)法的用姐姐相關(guān)話題刺激他,試探他的耐性底線。但蕭峰雖然身負阿朱的囑托,但更明顯的沒當(dāng)回事,只想甩掉阿紫。雖然報仇之旅暫時以失敗告終,但他依然對這讓他心力交瘁的事情告一段落感到解脫。

?阿紫昂起了頭,道:“怎么?你要打死我嗎?怎么不打了?我姊姊已給你打死了,再打死我又有什么打緊?”

這幾句話便如尖刀般刺入蕭峰心中,他胸口一酸,無言可答,掉頭不顧,大踏步便往雪地中走去。阿紫笑道:“喂,慢著,你到哪里去?”蕭峰道:“中原已非我可居之地,我要到塞北之地,從此再也不回來了?!卑⒆蟼?cè)頭道:“你取道何處?”蕭峰道:“我先去雁門關(guān)?!卑⒆吓氖值溃骸澳呛脴O了,我要到晉陽去,正好跟你同路?!笔挿宓溃骸澳愕綍x陽去干什么?千里迢迢,一個小姑娘怎么單身趕這遠路。”阿紫笑道:“哈,怕什么千里迢迢?我從星宿海來到此處,那不是更加遠么?我有你作伴,怎么又是單身了?”蕭峰搖頭道:“我不跟你作伴?!卑⒆系溃骸盀槭裁矗俊笔挿宓溃骸拔沂悄腥?,你是個年輕的姑娘,曉行夜宿,諸多不便?!卑⒆系溃骸澳钦媸切υ捚嬲劻?,我不說不便,你有什么不便?你跟我姊姊,也不是曉行夜宿,長途跋涉么?”蕭峰低沉著聲音道:“我跟你姊姊已有婚姻之約,非同尋常?!卑⒆吓氖中Φ溃骸鞍?,真瞧不出,我姊姊倒是挺規(guī)矩的,哪知道你就跟我爹爹一樣,我姊姊就像我媽媽一般,不結(jié)成夫妻,卻早就相好成雙了?!笔挿迮鹊溃骸澳愫f八道,你姊姊一直到死,始終是個冰清玉潔的好姑娘,我對她嚴守禮法,好生敬重?!卑⒆蠂@道:“你大聲嚇我,又有什么用,姊姊總之是給你打死了,咱們走吧?!?/p>

蕭峰聽到她說“姊姊總之是給你打死了”這句話,心腸軟了下來,說道:“你還是回到小鏡湖畔去跟你媽媽,要不然找個僻靜的地方,將那本書上的功夫練成了,回到師父那里去。到晉陽去有什么好玩?”阿紫一本正經(jīng)的道:“我不是去玩的,有要緊的大事要辦?!笔挿鍝u搖頭道,道:“我不帶你去?!闭f著邁開大步,向前疾奔。阿紫展開輕功,隨后追來,叫道:“等等我,等等我!”

蕭峰不去理她,邁開大步,徑自去了。行不多時,北風(fēng)轉(zhuǎn)緊,又下起鵝毛般的大雪來,蕭峰沖風(fēng)冒雪,快步行走,想起從此冤沉海底,大仇再也無法得報,心下自是郁郁,但無可奈何之中拋開了滿懷心事,倒也是一場大解脫。

這段文字中,蕭峰官方確認了他和阿朱的關(guān)系僅限于未婚夫妻,他還是一位純潔的魔法師,他對阿紫提出了一個過來人的建議,找個沒人地方練成書上武功再說,阿紫卻執(zhí)意要與他同去晉陽,于是他只好暫時不顧阿朱的囑托,把這位小魔星甩掉。對蕭峰這種具有不良生活習(xí)慣的人來說,解脫之后的第一件事,無非還是喝酒。


天龍八部舊版讀書吐槽筆記三(3)下2(向下兼容馬夫人)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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