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屆媽媽，太能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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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母親節(jié)的片單，你準備好了嗎？
4月16日，即將邁入花甲之年的楊紫瓊，在做客脫口秀節(jié)目時，回憶起了自己第一次看到《瞬息全宇宙》（Everything Everywhere All At Once）劇本時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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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想到，劇本中設(shè)定的這位“超級英雄”主角，竟然是一位“平凡的、年長的亞裔女性”。在現(xiàn)實生活中，像這樣普普通通的一位中年母親，每天都會出現(xiàn)在超市、唐人街的各個角落，但從來沒有一位擦肩而過的行人，會留意到不起眼的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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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份劇本深深打動的楊紫瓊哽咽道，這是自己“一直在等待的角色”——在此前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她接到的角色都是祖母、阿姨等不那么“中心”的鑲邊配角。而“終于等到這個角色”的女演員，不止楊紫瓊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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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一下近半年來的熱門電影，其中不少精彩的女性角色，不論是3月新片《瞬息全宇宙》中的楊紫瓊、超級英雄里的“猩紅女巫”伊麗莎白·奧爾森，還是憑借《瀑布》拿下影后的賈靜雯，無一例外，她們都有一個共同的身份，那就是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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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聚光燈重新投射在她們身上，屬于媽媽們的“當打之年”，正在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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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屆媽媽，太能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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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這屆電影中的“媽媽”，太能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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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字面意義上的能打——別誤會，這里說的不是“國際不打小孩日”的打，而是媽媽們在電影中的另一種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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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瞬息全宇宙》中，身為“中年loser”的秀蓮，終日在雞毛蒜皮的家庭瑣事中忙得團團轉(zhuǎn)，有一天忽然被告知世上存在“多重宇宙”，并被委以重任，要想盡辦法阻止“反派”毀滅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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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秀蓮開始穿梭于不同的宇宙，看到了自己人生的多種可能性，并開始學著掌控自己的特殊能力。知名“打星”出身的楊紫瓊，也在電影中貢獻了不少精彩的打戲，將一個堅韌頑強、充滿力量感的母親形象演繹得活靈活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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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重宇宙的設(shè)定，在近年來的電影中并不罕見，然而不論是從可看性還是市場的角度考慮，都很少會有編劇將這樣的超能力，放在一位看上去再平凡不過的媽媽身上。
而今年的電影不僅做到了，還做到了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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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豆瓣9.0分的科幻劇集《旺達幻視》（WandaVision）中，作為“超級英雄”之一的猩紅女巫，曾經(jīng)用自己的超能力打造幻境結(jié)界，與丈夫和孩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如今隨著結(jié)界的打破，幻境也煙消云散，傷心欲絕的猩紅女巫展現(xiàn)出超強的破壞力量，希望從眾多不同的宇宙中找到自己“失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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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媽媽們在電影中開始駕馭強大的力量、變得“超級能打”，都與自己的孩子有關(guān)。電影或多或少都在刻畫這些媽媽與孩子的家庭關(guān)系，通過結(jié)合具有視覺沖擊力的特效，讓“虎媽”這一詞匯得到了實體化的詮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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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皮克斯新片《青春變形記》中，美美的媽媽在面臨女兒的“反抗”時，便直接化身一只巨型紅色小熊貓，幾乎將女兒偶像的演唱會現(xiàn)場夷為平地；即使沒有穿越時空、變身的超能力，媽媽的力量也不容小覷，在現(xiàn)實題材電影《媽媽！》的預告中，吳彥姝所飾演的母親，為了捍衛(wèi)女兒的尊嚴，便實打?qū)嵉厣攘寺啡艘话驼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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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也借吳彥姝之口，說出了母親力量的來源：“每個媽媽都是母狼，保護幼崽是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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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些以媽媽為主角的電影，并沒有淪為“自嗨式”的小打小鬧。從電影票房到口碑，媽媽們都在證明自己是“真的能打”，她們不僅可以在文藝片中游刃有余，商業(yè)大片也能有她們的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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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一部《瞬息全宇宙》，在IMDB和豆瓣上就分別獲得了8.8和8.7的高分，這部耗資2500萬美元的小成本電影，上映不到兩個月便收獲了超過4000萬美元的票房；飾演“猩紅女巫”的伊麗莎白·奧爾森，也喜提萬千影迷送給她的“媽咪”愛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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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千萬不要小看媽媽們扛票房的能力，別忘了，2021年在國內(nèi)大爆的電影《你好，李煥英》，講的就是媽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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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的時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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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媽媽”的當打之年，并不單單是指相關(guān)電影在數(shù)量上有所增長。近年來，越來越多聚焦母女關(guān)系的電影，不僅僅在題材和敘事手法上更加多元化，還打破了“單一刻板”的母女關(guān)系。
南京藝術(shù)學院影視學院的學者張印蓉，曾經(jīng)總結(jié)過近年來中國電影銀幕上的母女關(guān)系，發(fā)現(xiàn)《柔情史》《春潮》《送我上青云》等電影，分別呈現(xiàn)了母女之間共生、倒置、對抗等不同的相處狀態(tài)——
以電影《春潮》為例，不少探討母女關(guān)系的影視作品都像它一樣，以呈現(xiàn)“對抗”式的關(guān)系為主：在電影臨近尾聲時，郝蕾飾演的記者郭建波到病房探望母親，在望向窗外時，玻璃上反射出母親的身影，凸出了母女之間“相愛相殺”的鏡像關(guān)系。
這一幕也讓不少觀眾產(chǎn)生共鳴，“很多人在成長過程中，都想拼命擺脫母親在自己身上的痕跡，就像意大利高分劇集《我的天才女友》中的萊農(nóng)害怕像母親一樣跛腳，但最后又不可避免地‘繼承’了母親身上的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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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多數(shù)時候，一個家庭中的母女關(guān)系并非處于一成不變的狀態(tài)。在2021年末上映的電影《瀑布》中，主創(chuàng)團隊呈現(xiàn)出了一段“前后反轉(zhuǎn)”的母女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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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靜雯飾演的單身母親，一開始展示出對女兒的強烈控制欲，與正在上中學、具有自我意識的女兒，一直處于劍拔弩張的對立狀態(tài)；但當母親患上思覺失調(diào)癥之后，這對母女的關(guān)系似乎又對倒了過來，女兒反倒成為了照顧母親的角色，家里的氣氛也開始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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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來，也有很多講述母女關(guān)系的電影，開始嘗試對電影主題和敘事手法做出進一步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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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部今年于北美上映的電影《美國女孩》，則講述了在2003年非典的大背景下，發(fā)生在一個移民家庭中的故事。而影片中母女難以打破的溝通壁壘、僵持不下的母女關(guān)系，不僅是因為兩代人由于年齡而產(chǎn)生的代際差異，也關(guān)于不同生長環(huán)境所導致的文化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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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大熱電影《你好，李煥英》中，導演賈玲嘗試了“穿越”的敘事手法，為母親的故事提供了全新的講法；而在《媽媽！》中也有一個“反轉(zhuǎn)”式的設(shè)定，那就是患上阿爾茲海默癥的不是85歲的母親，而是65歲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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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相關(guān)影視作品的多元化，不僅意味著戲里的母親角色多樣化，也代表著戲外的中年女演員，能拿到更好的劇本，得到更多的演出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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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既可以在《親愛的小孩》中看到初為人母的女性經(jīng)歷，也可以在《瀑布》里看到單身媽媽兼顧事業(yè)的模樣，還可以在《媽媽！》里看到垂垂老矣的母親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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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大火的楊紫瓊，今年47歲的演員賈靜雯，近年來也通過《我們與惡的距離》《瀑布》中的母親角色，成功從大眾眼中的“偶像派”轉(zhuǎn)型，還憑借二者分別拿下了中國臺灣的金鐘影后、金馬影后，而她接下來的待播作品《媽，別鬧了！》，講述的也是媽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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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于“媽媽”的時代，真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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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試了解媽媽，
但不要試圖 “讀懂”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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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媽系”影視作品的收視和口碑中不難看出，這屆觀眾對于“媽媽”、母女關(guān)系的故事，都展現(xiàn)出了極大的認可與包容度，也有不少人試圖從中尋求某種意義、得到關(guān)于生活的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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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扎實的劇本和真實的人物原型，觀眾在這些影視作品中能夠看到和自己經(jīng)歷相似的母女關(guān)系，從而產(chǎn)生共鳴；
而電影多方位的敘事角度，又讓觀眾得以從未曾設(shè)想過的另一個視角，去嘗試理解自己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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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天才女友》中，女主之一的萊農(nóng)，一直試圖逃離小鎮(zhèn)、極力避免“成為下一個母親”的命運，但在長大后對母親生活的觀察，以及母親臨終前吐露的真心話，也讓她和母親達成了某種程度上的共情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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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嘗試去“了解”媽媽，并不意味著我們能“讀懂”媽媽。不少導演也在采訪中多次表示，電影絕不可能為人們的家庭矛盾提供一個“標準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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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媽媽就像我們一樣，是一個獨立而具體的人，哪怕是看似平凡的一生，也可能暗藏著波瀾壯闊的內(nèi)心活動，絕不可能被幾部電影所囊括、“解讀”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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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未來，我們或許也應該好好思考另一種可能：母親的故事，不一定非要圍著孩子轉(zhuǎn)。意大利作家莫蘭黛寫下的名句，至今仍然讓人印象深刻：“沒有任何人，包括母親的裁縫，記得母親本有一具‘女性的身體’?！?/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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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紀初，演員陳沖在電影《面子》里相親，發(fā)出了一個母親角色的疑慮：“誰要看一個50歲的老太婆性感？”而2021年，《愛情神話》則擺脫了母性神話的“隱形框框”，帶著孩子的李小姐（馬伊琍），照樣也可以擁有自己的第二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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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豆瓣9.2分的電視劇《俗女養(yǎng)成記》里，奶奶躺在床上對女主說過這樣一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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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嫲（奶奶）有時也很羨慕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雖然你阿公（爺爺）對我很不錯，可是我做了60年的陳李月英了，現(xiàn)在我也做到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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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小時候，我爸媽都叫我阿月，朋友都叫我月英，結(jié)婚以后，外面的人都叫我陳太太，要不然就是叫我老板娘、媽媽、阿嫲，我也好久沒聽到我自己的名字了，我想再做一次李月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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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月英之外，還有無數(shù)個張月英、王月英、卓月英，她們渴望自己的故事能被聽見、被看見、被記住。希望未來，我們能在影視作品中看到更多的媽媽，以及她們在“媽媽”之外的故事——
畢竟，在成為一個母親之前，她首先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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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章
[1]母性神話”的消解與重構(gòu)：近年中國女性電影中的母女關(guān)系表述｜張印蓉
[2] 從《春潮》看女性電影的母女鏡像敘事｜張貞
[3] It’s Michelle Yeoh’s Universe. We’re All Just Living In It. ｜MAX G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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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愷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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