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博朋克火得很，不管是這個詞還是這個概念。后知后覺得說，我很早以前就預言過賽博朋克這種曾經(jīng)科幻文學的一個細小分類會在如今魔幻的世界火起來，不過細說它之前，還是讓我做一點像其它營銷號已經(jīng)做爛的工作，什么是賽博朋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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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詞第一次出現(xiàn)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一個三流小說家創(chuàng)造，本意取自控制論的詞頭加上反傳統(tǒng)的代名詞“punk”，現(xiàn)代意義的賽博朋克文學的開山之作一般被認為是科幻大師威廉·吉布森的《神經(jīng)漫游者》，在這之后，多部日本動漫，好萊塢大片與科幻小說共同充實了賽博朋克文化的視覺風格和思想內(nèi)涵。借用前人的總結(jié)，賽博朋克的世界“高科技而低生活”，體現(xiàn)在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在宏觀上，通常國家政府基本喪失職能，巨型企業(yè)控制了國家的一切；以此為基礎，公運，或者曾經(jīng)的公運完全消失，大部分人完全淪為了資本家的玩物，接受了各種強化工作能力的改造手術后成為了在崗位上工作到過勞死的可替換零件，仿生人等人造產(chǎn)物的應用沒有為底層帶來便利的同時反而推波助瀾的擴大了本就恐怖的貧富差距；但是相對的，在幾乎絕望地現(xiàn)實之外，卻是一個討論思想與哲學的完美場所，即所謂“賽博空間”——腦機接口的應用讓大多數(shù)賽博朋克文學都擁有一個與現(xiàn)實對應的萬物互聯(lián)的網(wǎng)絡空間——以此為契機，太多的哲學辯論被引入了賽博文學：人的意識是什么？上傳后的大腦是否會發(fā)現(xiàn)自己是虛擬的？上傳的數(shù)據(jù)可以擁有人格？靈魂它如果存在，為什么無法被量化？若虛擬生活的質(zhì)量可以超過殘酷的現(xiàn)實，為何不永遠停留在虛擬世界？我們現(xiàn)在的生活是不是也是某種虛擬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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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來說賽博朋克的寫作擁有著相當?shù)南拗疲驗橄啾绕鸫蠖鄶?shù)的科幻作品，賽博朋克作品的科技暢想基本已被窮盡，再多的寫作都只能是在戴著鐐銬跳舞，而另一方面，這一小眾文學體裁卻始終經(jīng)久不衰甚至在近兩年突然呈爆發(fā)之勢，因為這類作品的人文思想不僅深刻，而且近年來越發(fā)成為，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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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歡的日本動畫《攻殼機動隊》（也是我心目中最好的日漫，如果你覺得我偏激了，我愿意加上之一，不過我更傾向不加）的導演之一，押井守，曾經(jīng)在訪談中被問及對于腦機接口的看法，他掏出了手機，說：“你我都有手機，在我看來，這就是腦機接口——”他頓了頓，又指了指自己的后腦勺，“只不過電影里把它轉(zhuǎn)移到了這里。”不論是現(xiàn)實中的賽博空間正在逐步地成為現(xiàn)實，還是大洋彼岸的某個國家，超級軍工復合體正在逐步掌握國家決策的話語權，無論如何都不可否認的是，現(xiàn)實社會正在逐漸變得朋克。當我們把目光從每天充斥視聽的那些糟糕消息上移開，我的講述，從委內(nèi)瑞拉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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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月以前我對這個國家的認知還停留在只是知道國名和足球運動的地步，相信更多的人聽到這個名字甚至需要反應一下這個國家在哪個大洲。魔幻現(xiàn)實的故鄉(xiāng)，世界的棄兒，某帝國的后花園都曾是他們的稱呼，與我們相比，他們進入朋克的魔幻社會的時間遠早于我們，而那些我們看來獵奇而瘋狂的故事，甚至可能是他們的日常，我要介紹的游戲，就由兩個食不果腹的委內(nèi)瑞拉老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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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你怎么想，抱有這樣或那樣的見解，抑或是偏見，電子游戲早已成為了部分年輕人逃避世界的工具，你常識中的電子游戲是什么樣的？得到使命拯救世界的勇士？蒙受冤屈一心復仇的殺手？摸爬滾打反抗侵略者的硬漢？這些人物，或類似的什么，都會出現(xiàn)在這個叫《VA-11 HALL-A》的游戲中，不過他們不是你，你只是一個為他們調(diào)酒的酒保。（如果閱讀至此已經(jīng)開始覺得無趣，或者是想要一試，我建議不妨離開，因為接下來我的胡言亂語中免不了會有大量的劇透。）如果讓我類比，我會覺得我自己就是那個在RPG游戲里的酒吧坐著一動不動的NPC，當你過去買酒的時候，他會和你說一句“我家的啤酒天下無雙”，而正是在酒吧買酒交流這樣的活動，讓制作者玩出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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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科幻世界的酒吧會是什么樣子的？更進一步，頹廢的未來，混亂的秩序，大公司擁有一切，警察系統(tǒng)被稱作大號的公司保安，所有人出生就被接種納米機器只是為了維持監(jiān)視，在這毫無人情味的貧民區(qū)的酒吧，會是什么樣子的？我接觸這個游戲的時候正是生活混亂不堪漂泊無定的時間，一款純點擊的文字游戲正是我所需要的，不過我沒想到的是接下來的十數(shù)天它會成為我的精神支柱，讓我白天保持努力工作的原因是晚上我可以回到那個破敗的小酒吧看一看大家接下來又會聊起什么樣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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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索許久，這樣游戲?qū)ξ业奈饕莾牲c，一是反傳統(tǒng)，二是淺嘗輒止。在這么一個世界，若是《賽博朋克2077》，我想大家已經(jīng)擼起袖子準備掏槍開干了，但是在《VA-11 HALL-A》，你似乎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調(diào)酒師，而來往的客人，要么身懷絕技，要么是整活天王，還有可能兼而有之。而你能做出的參與他們的活動，只有陪他們聊天，還有為他們調(diào)酒，作為一個游戲，這是相當危險的反傳統(tǒng)，畢竟它舍棄了傳統(tǒng)游戲的即時反饋的獎勵機制，轉(zhuǎn)而讓你僅僅旁觀那些個放在別的游戲里甚至可以成為上天入地的主角的人物，甚至更進一步，主角日常之余需要擔心自己的水電房租能否按時繳納，這樣的機制下，如果講故事的能力出現(xiàn)一點閃失，必然會弄巧成拙。萬幸的是，《VA-11 HALL-A》的故事精彩而又不失分寸，這種分寸感，就是我要說的淺嘗輒止。在這個酒館往來的過客中，有失意的人，高雅的人，善良的人，思想深刻的人，不全是人的人還有全不是人的人，他們完全可以在酒吧里大聲密謀，暗中交易，說著些常人聽不懂的語言最后大聲嚷嚷著我們要炸掉Zaibatsu（游戲里的超級企業(yè)）。但事實上，他們只是簡單地說著些家長里短，生活的瑣事，聽來的見聞和一點點自己的評價，但與此同時，他們隨口說出的一兩句話卻又韻味十足，值得我截圖欣賞（事實上我截了一堆圖），這是一種很高明、很高明的寫法，側(cè)面給出的不同身份的人的一兩句評價，加上手機上打著官方強調(diào)的新聞通稿，更能讓人體味出事件背后殘酷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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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淺嘗輒止，分寸感極強的談論下，《VA-11 HALL-A》討論了海量的或賽博風格或現(xiàn)實主義的內(nèi)容，如今整理游戲截圖，我甚至為這海量的文本感到驚嘆：八卦心里的內(nèi)涵、存在主義、公共關系在現(xiàn)代社會的必要、愛情觀、無意識的模仿犯、外界模因?qū)λ说挠绊憽⒁庾R永生的仿生人的生死觀、蝴蝶夢、上傳大腦、意識轉(zhuǎn)移、什么樣的環(huán)境才會造就好游戲、堅持本心、懷舊的意義、偶像工作的意義……他們甚至討論了在我看來《賽博朋克2077》唯一的思想內(nèi)核：強尼銀手說“我要把荒坂塔燒成灰！”而實際上在五年前的另一個游戲隔空回答道：“殺掉頭目僅僅意味著這份職責會被繼承到那個濫交圈的下一個跟屁蟲身上。如今的小孩看了太多關于“‘反抗軍’干掉邪惡企業(yè)拯救世界”這種動作片了?！碑斎唬谶@之后它又不無擔憂的繼續(xù)說“不知為何，掌權的大企業(yè)遠比普通的政府更危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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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的內(nèi)容，不論哪一個，單拿出來都足以獨立寫一篇全新的文章出來，不過顯然，我志不在此，相比于在插科打諢中插入的一些想法交流，我更喜歡那些插科打諢本身，他們向我展示了一個個鮮活的近未來人物，而且，他們在這個冷漠的世界，愿意成為我這個小小酒保的朋友：酒館老板是一個可以徒手干翻棕熊的酷女人，有一條機械手臂，關于她怎么失去的自己的手臂的謠言數(shù)比酒館附近的街道數(shù)還多，其中最靠譜的是他在打棒球的時候投球太用力，把自己的胳膊一塊扔出去了，她會在周圍槍戰(zhàn)的時候，抄起帶著釘子的棒球棒保護主角，也會在主角精神崩潰時叫來Dorothy陪伴主角；Dorothy，她棒呆了，她是我見過最反傳統(tǒng)的游戲人物之一，也是本作的神來之筆，她是一個仿生人，生產(chǎn)目的是照顧或者陪伴，但是她卻愛上了另一份工作——妓女，甚至為此不惜花重金為自己更換更好的仿生身體，我見過的最敬業(yè)的機器人妓女，這句話本身就已經(jīng)足夠朋克了吧；Sei，她是這個游戲世界的良心，她就是被戲稱的“商場保安”的搜救隊的一員，她心底里其實明白她的同僚在從是怎樣的黑產(chǎn)中牟利，但是她真的只是善良，想要從災難中拯救人民，因為她的正直，她被上級作為棄子丟進了注定暴亂的戰(zhàn)區(qū)，但又因為她的善良，才得以絕處逢生勉強撿了條命，我認為是制作組的善意，她沒有得到一個糟糕的結(jié)局，還擁有Stella這樣的朋友；Stella，沒有人不喜歡貓貓娘，制作組為了合乎邏輯的引進貓貓娘可謂煞費苦心，他們虛構(gòu)了一種納米機械排異，導致患者需要在嬰兒狀態(tài)接受手術，副作用是得到一對沒有實際作用但是會反映情緒的貓耳狀突起，她是一個大企業(yè)家的獨女，被作為繼承人培養(yǎng)，擁有一定的大局觀，不過某些想法依然顯得不夠全面，這也正常，她只是個剛成年的女孩子，會無意中顯露出自己愛看動畫片，喜歡變身英雄，對假面騎士和超級戰(zhàn)隊都有相當?shù)亓私猓铌P鍵的，她也是一樣的本性善良，會在圣誕節(jié)為大量兒童分發(fā)禮品和食物，而且她和私家偵探Art關于企業(yè)掌權的現(xiàn)狀的辯論至今想來都讓我十分印象深刻；Art是個邊緣人，不過不影響我對他的印象很好，他是個老練的偵探，擅長在各種骯臟的角落搜集信息，也因此他對底層的疾苦有著天然的同情，話雖如此，我印象最深刻的依然是他頂著個大光頭說“防身的技術我還是有兩下的”；Alma，據(jù)制作組所說，這是他們最用心的角色，她的家庭結(jié)構(gòu)是委內(nèi)瑞拉隨處可見的大家庭，于是她注定為家庭所困，同時她又同時是一個優(yōu)秀的黑客和情場失意者，多重屬性讓她既可以用來探討家庭感情等現(xiàn)實問題，又可以進行各種賽博空間的相關思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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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說起了人物我的話匣子就關不上，每個人物都有獨特的魅力，令我忍不住相像介紹一個朋友一樣把他們介紹給你，更別提永遠的總受，被政府研究的缸中之腦、穿衣打扮明顯在模仿《阿基拉》的快遞員，尋求叛逆的小女孩，除了皮膚以外全是機械的賞金獵人殺手，創(chuàng)造了現(xiàn)實名?！叭瞬荒苤辽俨粦摗钡谋┰昀细?，我親眼見證著最后走到一起的一對人機戀……這些有趣的存在甚至讓我一度萌生了尋求所謂旁觀者的自由的想法，也曾經(jīng)常讓我混淆了現(xiàn)實中的我與我在游戲中扮演的角色。不過一切的轉(zhuǎn)折來自于旁觀者本人，也把故事的精彩程度帶入了新的高度——我，調(diào)酒師Jill，為什么會變成如今這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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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紛擾而復雜，我可曾犯下過一個如今想來補救卻無從補救，道歉卻沒有勇氣的錯誤？事情總會變得更糟，變得“就像一坨正在吃屎的狗屎”，那么。當事情已經(jīng)如此糟糕，你還愿意去拿出剩下的歲月來補救嗎，我不知道，不過Jill說：“Lenore，把那杯遞給你妹妹的時候，我知道你正在彼岸注視著我們……我已經(jīng)知道了，盡管我們都曾在某一時刻想要言歸于好，但我們都未能做到。我已經(jīng)不能向你道歉了，但我至少能讓你更安心得長眠。你不在之后，我會繼續(xù)照顧Gaby。我會確保Gaby成長為一個像你那樣的好女人，我會一直陪伴著她。我向你保證，不會讓這個小淘氣遭遇你我曾經(jīng)面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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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承諾是游戲給我最后的暖色，不論如何，遺憾已經(jīng)成為過去，Jill終于走出了曾經(jīng)的陰影。這也是制作組最后的希望，他們自稱Sukeban Games，不良女團的首領，在推特日常自稱“Magic girls”魔法少女，這樣帶來愛和希望的朋克自稱（他們都是男的）常常讓我們忘了這個制作組在真正做著逆光而行的事情，他們在一個看不到希望的國家，向外傳播著希望。他們在社區(qū)黑幫火并的槍戰(zhàn)中寫作了反政府武裝暴動槍戰(zhàn)的情節(jié)，在窮困潦倒中寫作了Jill在貧困中連吃一周黃油拌飯的故事，藝術來源于生活，而他們的日常生活魔幻到甚至不用刻意加工以讓藝術高于生活。如果說游戲是為了給人帶來快樂，他們才是真正的游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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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xiàn)實生活永遠不會像游戲那樣得到一個不算圓滿但終歸美好的結(jié)局，工作室承諾的續(xù)作因為委內(nèi)瑞拉政局的動蕩，混亂的環(huán)境，以及時常的停電，被宣布無限延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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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遠尊重他們，他們才是真正的朋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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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句摘抄

Donovan：人們總是在假裝喜愛那些人，但事實上卻在渴望目睹他們失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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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渴望活在別人的生活里，借此逃離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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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公共關系的時代了！就算你打算這么干，也得稍微掩飾一下。在我們生活的這個時代，無論干什么，都要先講究公共關系，也只需要講究公共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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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講述了一個記者到處尋找一個殺人兇手的線索。俗氣的片子里幾乎囊括了一切套路。戀愛戲，動作戲，戴墨鏡的狗……順便還展現(xiàn)了一套對新聞工作不切實際的幻想。我才是有一大堆女孩兒在高中時看了那部電影，并為此立志成為新聞工作者。而如今老子不得不親自收拾這個爛攤子。我的第一任妻子的哥哥是一個醫(yī)生。他曾經(jīng)講過，在那部“急救之心”電影上映數(shù)年之后，他的實習生在很長時間之內(nèi)都是女性。這就是不該讓那群還不能理解什么是責任感的熊孩子選擇職業(y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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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gram：就算現(xiàn)實遲早會攻破大門，謊言仍能為那一刻賦予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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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能操狗。至少不該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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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他們做了什么，而是因為他們說了什么。他們在扯自己是多么應該沖進Zaibatsu Crop總部并把它炸掉。我見過太多小屁孩一扯到Zaibatsu這個爛企業(yè)，就要擺出“擒賊先擒王”的態(tài)度。即使Zaibatsu的總部大廈轟然倒塌，幕后黑手也會安然無恙。殺掉頭目僅僅意味著這份職責會被繼承到濫交圈的下一個跟屁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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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ll：Alma，我們都已經(jīng)認識……多久了？幾個月了？如果你的那些“戀情”能持續(xù)過一兩周的話，我還是會感興趣的。雖然你說的是分手，但一般來說，你們甚至都沒有足夠的時間來培養(yǎng)一段能分手的感情?，F(xiàn)實更像是……“那家伙不是我的菜，所以我懶得再繼續(xù)調(diào)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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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媽說的：“我之所以不買，是因為我對這商品了解得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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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們分手了，就好象你們正式交往了一樣，但大多數(shù)時候你們才剛開始了解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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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述一個畏懼死亡的仿生人）“就如同得知所有人都會進入天堂，而唯獨你會湮滅消失”，他曾這么表示。臨走之前，他是這么說的，“如果你能記住我的話，也許我的一部分就得到了往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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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做法無非是讓我確信了自己的焦慮：青少年果然是一種需要被根除的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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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識到他們要么是背著我搞外遇，要么是把我當外遇搞，總之根本不會為此感到內(nèi)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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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假如你非要讓自己的母親失望，至少也要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比如說……如果你想成為肚皮舞娘，你就去做肚皮舞娘。只為傷害別人做的事能有什么好處？如果她是為你喜歡做的事情感到失望，你有權利提出抗議。但如果你是通過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傷害自己，以此達到傷害她的目的……回家去吧。在傷你媽媽的心之前，先充分發(fā)現(xiàn)自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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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維護自己的自由，把握住自己的生活，而這一切導致我走到了這一步。我成為了一個窮困潦倒，還因為自私而疏遠了自己的愛人的調(diào)酒師。所以我絕對不會離開。我拋棄了一切來到了這里，那么我就要留在這里！這就是我渴望的一切，這就是我當初拋下一切的原因，這就是……我感覺就像一坨正在吃屎的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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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應該是好的吧。蠢笨如我，很難再養(yǎng)成什么新的壞習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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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識到自己失去了生命中一年半的時光。我試圖回憶起自己有做過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但記憶中只有學習和鉆研新課題。我根本無法感受到其中的樂趣，因此，整個典禮期間我只是傻站在那，感覺不到畢業(yè)的滿足。我意識到自己一直都在敷衍了事，日復一日，從高中至今從未變過。我——我……當我感受到生命中有數(shù)年時光就這么順著指縫流失殆盡。我從來沒有停下來想想自己是否樂在其中……從來沒有。但是在那一刻，我停下來了……并且意識到自己需要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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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意識到，最悲傷的莫過于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彌補的……而這讓我傷心欲絕，你明白的。我不想再經(jīng)歷某個人突然與自己的生活永別，而我關于他們最后的記憶卻是一團糟這種事。我不想再因一時的沖動而毀掉的關系導致?lián)]之不去的心痛。我無論如何都要避免那種事再度發(fā)生。就算這意味著偶爾要破壞自己的形象，我也在所不惜。我要讓每個人都知道我對他們的真實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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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暫且不說，有些連事物都買不起的人……或者是每天都遭受極端痛苦的人們……他們只有喝醉或者吸毒才能感受到一點慰藉。這么說的確很沒有邏輯性，但人類那里算得上邏輯去世的動物呢。失落和痛苦會蒙蔽你的雙眼，有時候人會做出傻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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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ma：他們想構(gòu)造出一個……匿名的無政府主義者身份。Alice_Rabbit就是那一套的邏輯理論。當套理論到達臨界點，融入主流之時，它就應運而生了。它不再是群體，而成為了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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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ie：Jill，你考慮過上傳大腦的事嗎？

Jill：上傳大腦？

Jamie：我在想，當你活在“當下”的時候，上傳自己又有什么意義呢？就算你成功上傳了自己，讓另一個嶄新的自己存在于網(wǎng)絡世界中，當下的你仍然活在當下。的只有一個不是自己的自己存在于別處，這種感覺不會很奇怪嗎？

Jill：那還真是……一個有趣的觀點。

Jamie：我覺得那應該和克隆差不多，對嗎？不妨想象下網(wǎng)絡空間中的自己察覺到了現(xiàn)實中的你。天啊，想象下和另一個自己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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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ylor：你認為生活在賽博環(huán)境中的另一個自己會感覺到自身完成了轉(zhuǎn)移嗎？比如，他仍然會記得從前的一切嗎？就如同只是從另一個地方蘇醒過來那樣？

Jill：嗯……有趣的問題……我之前想的是能否把人腦轉(zhuǎn)移進Lilim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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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rothy：我還以為你會一點都不情愿說出自己的年齡呢。為什么你這么痛快？

Jill：在見識過最近發(fā)生的這些危險的事情之后，你度過的每一年都顯得非常重要。成長不是什么詛咒，那是一項成就。

Dorothy：你應該把那句話印到T恤上，就算你不這么干，我也會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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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ll：仔細想想的話，為什么如今的街機還要使用硬幣？或是用實體的貨幣？

Gillian：這就和街機仍然存在的原因一樣。為了懷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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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cho：世間充溢著各種喪心病狂的遞歸，知道嗎？醫(yī)生為醫(yī)生看病，箱子裝在箱子里，瓶子套在瓶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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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ty：這種事情讓我非常投入。但每當我想要更嚴肅一些時，我都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嘗試會以碰壁告終。拿到墻壁就類似于不是每個人都愿意去深究的事實。我很快就意識到，大多數(shù)人之所以去參與這些運動，不過是為了趕愚蠢的時髦，而不是真的相信這些運動的主張。因此，我不斷更換團隊，但只能遇到那些趕時髦的家伙，就算有人不是因為一時興起，那些人也只會是危險的極端分子。在那之后，我對于人們做爛事的容忍程度就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