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的女孩

（詩文/萱草）

造神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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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多么乏味

造神的女孩，手捉一縷光

獨(dú)自，走在漆黑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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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和鄉(xiāng)村遠(yuǎn)了，她

接近神的領(lǐng)地，會九十九種語言

面對上帝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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乏味的世界，深深淺淺的

越過河流，蹦跳的小溪

在小溪的肩膀上唱歌，可愛的精靈

每一棵樹都開口歌唱，歌聲持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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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diǎn)燃云朵與花蕊的愛情

祈求天降甘霖，用雨水制作的小屋

讓一只松鼠同一只羚羊擁抱

天上人間歡聚一堂，豺狼虎豹面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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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神的女孩，每經(jīng)過處

人類慈善和睦，神變成人，人成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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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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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電腦重裝系統(tǒng)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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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人類可以

重新清洗自己

一遍，又一遍

將不喜歡的段落刪除

挑選最精彩的瞬間，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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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將我們的相遇放一百遍

我要把那個(gè)背叛的人忘記一百次

將我與你之間的距離像扯拉面一樣

有無限彈性地，來回拉伸，回縮

我要你在這一次次拉扯中，不斷靠近我

又無限地離我遠(yuǎn)去，我要你驚訝地哭泣

我要你最后說：來吧，我們共度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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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那個(gè)離鄉(xiāng)背井的清晨不再彌漫

我要世界在轉(zhuǎn)瞬間清澈一片，人們紛紛抬起烏灰的眼

從田野里，從車間，從硝煙滾滾的戰(zhàn)場

從每個(gè)熱愛自己的花朵的蕊里，從一叢小草的秘語里

抬起眼，重新注視這清澈的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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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所有的電腦換一條線索，給每個(gè)

愿意回歸的靈魂一次嶄新的機(jī)會，快到我們溫暖的

懷里來，擁抱彼此的心，柔弱美麗，依舊堅(jiān)韌

當(dāng)電腦的芯片被徹底改變，我們也徹底換了笑容

完全有信心肯面對一切，給自己一根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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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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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生活何時(shí)陽光燦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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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的雨，下了，濕了，又孩子般

晴朗，潮濕，潮濕，晴朗，我聽不到

熟悉的田雞和蛐蛐聲，青草的根部

散發(fā)出陣陣香氣，少年的我，壯志未酬

正走在熟悉蜿蜒的小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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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切重新開始，17歲之前，我聽著

香港的一首《上海灘》的歌，死去活來的

那個(gè)許文強(qiáng)是我最喜歡的，以為自己是程程

然后是數(shù)不勝數(shù)的考試，第一名，被一個(gè)男生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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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gè)時(shí)刻到來之前，我知道后來的一切不必發(fā)生

比如孩子的父親，比如之后的坎坷，比如事業(yè)蹉跎

完全可以，以另一種結(jié)局，歇在野玫瑰盛開的

田埂上，書包背在肩，一身樸素的母親的

舊衣，聽著廣播喇叭里，李谷一在唱妹妹找哥淚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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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奶奶在世的時(shí)候，沒料想我的未來如此

那些電影院故事，奶奶給我最初的陽光

如今，我仰望她老人家，她老人家也不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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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不必發(fā)生，可是近四十年過去了

我們何曾有過陽光燦爛的日子啊，紅薯可以

成為冬天一家人美味的正餐，媽媽給過我們陽光

孩子降生的時(shí)刻，一場鋪天蓋地的桃花雪

還有那么多難以言表的歡樂，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到了盡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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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容我靜靜回到十七歲之前，剛剛參加高考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未來與一個(gè)叫許文強(qiáng)的人有關(guān)

十七歲之前，我走路都很害羞，不懂得手的姿勢

一件粉紅的蒙太奇短襯衣，一頭烏黑的短發(fā)

一顆撲撲亂跳的心，即將投放進(jìn)哪條命運(yùn)的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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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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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書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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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書店出來

帶著你們都讀過的博爾赫斯

天色沒有太黑

如果是一片寂靜的樹林

或，寬敞的林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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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攘的車流人馬

一陣暈，親愛的怎么我真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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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切換得更為自然

一個(gè)女子寫完康巴，還有照片

勞倫斯的小說，紀(jì)伯倫的音樂短章

還有，我偷偷藏包里的樓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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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外面一切沸騰著

我摸不著路，特別是西湖的方向

天說：繼續(xù)給你悶熱

你說：親愛的，你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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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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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我們不能用熱烈的詞匯贊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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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你的微笑像一輪月亮

我們是月亮上的小人兒

整日飄飄蕩蕩，悠閑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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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我愿意你的小手永遠(yuǎn)不必洗衣

我愿意你溫潤的心永遠(yuǎn)透明安詳

我愿意你永遠(yuǎn)不必委屈地獨(dú)自哭泣

我愿意你的容貌永遠(yuǎn)像鮮花一樣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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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下以上的字

我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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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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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上了自己的那個(gè)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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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我們都在做自己的事情

但今天在山頂上，我一直緊張

雖然杭州的氣溫向來炎熱，沒有鳥

或是一兩只猴子，就這么枯燥地

局促不安中，挨著時(sh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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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氣上升，一股潮濕的風(fēng)來自

最終也沒走進(jìn)的洞穴，怎么讓一個(gè)人

了解并把握自己，親愛的

我們從來只愛自己的那個(gè)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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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松了一口氣，即便飛機(jī)上

我也從未擔(dān)心過，一顆陌生的心

我從容地買了雞蛋和鳳爪

為自己重新降落，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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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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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自己在思念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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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小鳥兒們都飛走了

只留孤零零的我，我飛不高

甚至，不如那飛上麥奇毛巾的蟑螂

整個(gè)夏天我與它生氣地對峙

它偷襲的時(shí)候，我就握緊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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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朋友們十年前都飛走了

只留下一地果皮和瓜籽殼

他們都興奮地，為脫離地面而鼓舞

天上的避暑勝地第一次開放了

我收拾人間殘局，暗自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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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房子全部拔地而起

車子在半空中飛行，杭州城變成廢墟

我獨(dú)自行走在空曠的西湖一側(cè)

蘇堤上走來東坡，白堤上翩來居易

我們?nèi)藷o言對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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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記憶狂暴地被臺風(fēng)掃凈

所有秒表突然在一零零零年零時(shí)站定

留守家中的寵物們哀號著不見蹤跡

大街小巷奇形怪狀，人影攢動，人聲鼎沸

趁夏天混亂，我定睛看見正思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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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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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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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鮮的小胖身子

從一降生，俯在母親甜美的

胸前，催生多少金色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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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一個(gè)耀眼而鮮亮的詞

爬是他的本能，他努力攀爬著，嘻耍著

越過成人難以企及的目標(biā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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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gè)人心中爬著一個(gè)孩子

蠶寶寶那么大，有翅膀的時(shí)候，晃著小腦袋

漸漸豐滿，滋潤，強(qiáng)大，直至直起腰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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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心中的孩子長大，我們衰老

我們不斷創(chuàng)造新的孩子，在日益風(fēng)化的

心殼之內(nèi)，他嬌嫩的肌膚一捅就破，預(yù)示著

我們將一次次死里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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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3

我佛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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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大家卸裝：

卸下華麗的外衣

卸下沉重的包袱

卸下承諾

卸下虛偽

卸下附加的快樂

卸下友誼、愛情

卸下本能、指望

卸下一切的一切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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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赤裸裸無懈可擊

最后請卸下皮肉

卸下器官

卸下零碎的部件

卸下一些壞水

卸下黑心腸

卸下小心眼

卸下可以捐獻(xiàn)的所有部位

卸下一個(gè)君子最后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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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剩下骨頭了

可以敲碎了做骨石、骨項(xiàng)鏈、骨針

最后這一把骨頭

請交給唯一的那個(gè)人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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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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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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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無法預(yù)熱的夏天

涼床溫涼，芭蕉扇溫涼

你的身體溫涼，窗外那只鳥

的叫聲溫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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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起身，親愛的

放暑假了，井底冰著西瓜

你羞澀一笑，我們就去爬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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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夜涼得驚人，無法觸摸底部

后來西瓜從井底跳上來

后來你在翻一本羅密歐與朱麗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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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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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貝城的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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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最尖端開了一個(gè)小口

無數(shù)的舌頭吐露烈火

干燥的天空，安靜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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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dāng)是一個(gè)小小的失誤

不介意，也不灰心，孩子們茫然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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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屑，碎塊，這么沉重的雨點(diǎn)

一直持續(xù)十九個(gè)小時(shí)，不夠考驗(yàn)一場愛情

來不及埋藏所有文明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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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經(jīng)意的地面上的隆起，像一把尖刀

刺穿古老城市的腹臟，切開貧富

剖離母親和家庭，神在天上默默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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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只同樣古老金燦燦的手鐲

最后一次奢華的歷史，蛇形，刻著最后時(shí)刻

我們沒有掙扎，龐貝處于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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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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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桂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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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隔開了我們

一地的白霜，還是月光的錯(cuò)覺

我看見一顆顆在黑暗中，錚亮的

細(xì)細(xì)瑣瑣的，夢里的花骨朵兒

一瞬間磕疼了我，我尋著光亮處張望

是什么隔開了花朵和香味，一場雨

黑漆漆的樹團(tuán)團(tuán)包圍，圍合，沒有一絲氣息

我看見你渾身落滿繽紛的桂花，在樹林

的盡頭，一個(gè)扛鋤頭的，一個(gè)穿西裝的

一個(gè)騎匹白馬的，還有一個(gè)擒住一只老虎的

他們圍合在你我的視線之間，遮擋又散開

桂花如一場金色的雪，我們被風(fēng)裹成雪人兒

你縮著脖子，詫異地張望，不敢上前

又一場雪覆蓋，又一批人圍合散開

莊稼安好，古典情緒，風(fēng)馳電掣，森林之王

你看，天空又飄落無數(shù)神的頭像和身體

裹緊我們每寸神經(jīng)，眉毛上結(jié)成霜

看啊，搖搖擺擺的傳說中的怪們像樹枝

伸展手臂，向我們擁抱，雪，下著金色的雪

親愛的，桂花雪多么可親，像去年，可是沒有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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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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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豬腳

生死與共——寫給親愛的丹增晉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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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在一個(gè)秘密的地方

給你寫信

雖然你從未降生

卻有美好的容貌

你的爸爸說

給你祖?zhèn)鞯男叛?/p>

你從未降生

你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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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去的地方

你說你很怕

媽媽這里是天堂

來吧

孩子

到媽媽這里來

沒有生死輪回

只有溫暖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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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在

爸爸也在

雖然你從未降生

你是他們最怕的那個(gè)詞

你是我們最珍愛的那個(gè)詞

你笑了

你還是個(gè)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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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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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世界看成一片云而我自己是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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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浮云最縹緲

我比天空還要寬，輕，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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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抱一群無家可歸的星星

找他們的父親——

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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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無法窮盡的咒語：

愿意睡眠永遠(yuǎn)健康

美夢占據(jù)柔軟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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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我自己成了天空

你們就是天空的負(f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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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滿天空的手腳，肩膀

腰身，眼睛，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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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被輕輕撕成云的衣裙

無人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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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2

我愿意你是寂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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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后，當(dāng)你向我走來

我愿意你已經(jīng)雙目失明，因?yàn)榧词?/p>

閉著眼睛，你也能聞見我的氣息

還記得那年的桂花香嗎，如何任性的揮灑

在你我的頭頂，我愿意我也雙目失明

因?yàn)榧词共槐犻_眼睛，我也能摸索出你

堅(jiān)毅的鼻梁，上翹的眉骨，你的嘴唇和即將

發(fā)出的語言，它們都在一遍遍讀我們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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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四周一片寂靜，我們傾聽彼此的歲月

聽，它正呼嘯著，從遠(yuǎn)處，向我們陣陣

侵襲而來，我們閉緊雙目，我們緊緊相擁

風(fēng)，是風(fēng)，在寂靜中吶喊——

我們說，我們要說，我們其實(shí)一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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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那是一個(gè)夏日的午后

我愿意剛剛下過一場雨，四周靜悄悄的

你雙目失去光芒，我眼神不再明亮

當(dāng)我們的心輕輕相觸，當(dāng)我們的心再次相觸

當(dāng)它們重新被點(diǎn)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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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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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出差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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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神的日子

我已經(jīng)安靜

經(jīng)常徘徊在門前

你滿面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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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是你跟我的影子

影子對影子已經(jīng)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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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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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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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愿意看見血

赤紅的，鮮暖，剛剛從身下

流出蔓延至你的手中

這是你孩子的血，母親的血

你開始相信，固執(zhí)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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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愿意孩子的血流出

因?yàn)樯膰?yán)肅，他停止哭泣

血躍起身形，牽你的衣襟

血染紅你，你滿臉污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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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母親的血

現(xiàn)在由你繼承，父親說

他不相信固執(zhí)有這樣的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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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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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變形金剛到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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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草原就要到了

背離一個(gè)方向，我似乎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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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越來越遙遠(yuǎn)，像一個(gè)人

一步一步縮小至地平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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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女兒看完電影，金剛戰(zhàn)士們

英勇無畏的何止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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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生活，城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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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被瓦解，草原被肢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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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實(shí)在滑稽，我打開空調(diào)

他曾對我說過，聽他最愛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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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愛情已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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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20

?四十不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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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狂風(fēng)大作，似乎是臺風(fēng)要來了，女兒在練鋼琴，我有點(diǎn)慌亂。

這幾日頭昏，思想遲緩，認(rèn)識的人漸漸模糊，難道真是“開竅”了嗎？我開始坦然，睡眠奇好，夢里千軍萬馬，醒來佯裝不知。聽的音樂都消滅了，只留喜多郎，唯一能激起神經(jīng)起伏的電子和個(gè)性創(chuàng)作的美妙聲響，有風(fēng)骨，有氣息，如剛?cè)嵯酀?jì)的書法運(yùn)筆，我習(xí)慣了他的刺激，成了我的催眠曲，這是一件幸運(yùn)的事，我在極度難平衡的境地能從容不迫也虧了它的召喚，讀阿信的詩歌時(shí)候這些節(jié)奏和旋律雜揉進(jìn)當(dāng)時(shí)的狀態(tài)中竟然分辨不出孰是阿信孰是阿喜，這個(gè)日本人太厲害了，雖然我對日本人恨。

倒計(jì)時(shí)的生活開始于去年，當(dāng)獲悉有某種的可能，就一切都放下了，一顆大鉆石也好，一顆大隕石也好，或許是一包活活的細(xì)胞血肉體，就算是什么重大的秘密的神圣陰謀也罷，我沒有淚水，只是計(jì)算最后的時(shí)日，終于在一次狂醉后釋然，我于是闖過鬼門關(guān)，而且掩飾得很成功。

今日，坐在時(shí)光的鞭梢，我一邊囑咐女兒彈奏我所不熟悉的技法，我把她的小手當(dāng)作魔法棒，教她用心靈去彈奏，而我就欣賞著這獨(dú)具一格的背景音樂，繼續(xù)自己的倒計(jì)時(shí)。我已經(jīng)從四十歲回到了二十歲，其實(shí)我一直在與年輕人和年輕的心對話，某日某網(wǎng)站將我操作成45歲禁不住大吃一驚，啊，原來我已經(jīng)四十歲了，同學(xué)電話里也驚詫我的宏圖大志，說了很多的四十。

為什么我覺得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呢，從大量的彷徨失措，到堅(jiān)定不移地走自己的征途，好不容易掃除了身邊身外的諸多障礙，終于老了？要散場了嗎？這是多么大的一個(gè)玩笑？急切地想對嘎代說一句，莫要彷徨！莫要彷徨！你已經(jīng)選了對的路，就走下去，我想你早知道的，是的，早在我此刻明白之前，你是年輕的代表，剛剛步履薄薄的冰霜，不要走我的老路，徑直走過去，拿走你的豐碑和驕傲吧！不要像我，如今在這個(gè)狂風(fēng)暴雨即將來臨的黃昏，不敢大喊大叫，只能用琴弦反復(fù)扣擊自己軟弱的血管，血液于是溫?zé)崞饋恚h(huán)流動更為迅速，不敢懈怠。我沒有時(shí)間了，我沒有時(shí)間了。

那么我究竟來這個(gè)世界做什么來了，要帶什么走呢？在最后的時(shí)日我要給世界和自己留下什么禮物呢？唯一記憶是先給父母打個(gè)電話，報(bào)一聲平安。然后對自己說，今天我還活著，比較健康。吻自己的孩子的臉蛋，夸獎(jiǎng)她很棒。對著蒼茫的天空說，你還會晴朗的，我見過你很多亮堂堂的時(shí)候，而且一直將繼續(xù)到我的末日。我要拉著女兒去丈量最后的數(shù)年光陰，我希望她能一直美麗、聰慧、快樂，被一個(gè)王子愛慕，更希望她堅(jiān)強(qiáng)到我離開她的時(shí)刻和之后的歲月。我要面對周圍的每個(gè)人說，有你們偶爾出現(xiàn)在我的身邊是一種緣分，我一定善意對待你們，我不是一個(gè)著名的人，但我懷有這樣的企圖，請你們原諒我，我也將握緊你們拋給我的機(jī)遇，期望在這短暫的緣分里你們能記住我，一個(gè)真誠的人，一個(gè)充滿幻想的人。我走的時(shí)候，必將只帶走你們的祝福，我是笑著走的，去另個(gè)神仙的境地，與嘎代未來的轉(zhuǎn)世會面，我和他不再是不合的星座，處女座灰飛，雙子煙滅。

說到神仙，更是感喟萬千，這正是我來這個(gè)世界的意外驚喜，也是我要去的所在的征兆。我被西藏說服，非自今日始。我不信佛，卻感受神的存在，它將一直伴隨我，當(dāng)我將自己赤裸地奉獻(xiàn)給上蒼，它就無處不在，護(hù)衛(wèi)著我。這是我能抵御寂寞的原因，愛情與之比擬有時(shí)甘拜下風(fēng)。我的愛人與神與詩歌交織成我內(nèi)心的精神世界，它與外界奔突的物質(zhì)世界有時(shí)彌合，有時(shí)疏離，我在交互的轉(zhuǎn)換中度過至今。我盼望著四十歲這座輝煌的里程碑，我不會坐在空城之上空許承諾，我看見神也不是自我慰籍。這是我與一個(gè)詩人之間的秘密，也是我與西藏之間的秘密，這是我的幸運(yùn)鎖，深鎖在我的心底，我將繼續(xù)從容不迫倒計(jì)時(shí)，而這個(gè)秘密的壽命，這只鎖的壽命與我無關(guān)，即便至天體均毀滅，即便至宇宙淪為一撮灰，我將在有生之年欣享它無盡的恩賜，連同我對它的第一個(gè)代言人嘎代的愛情。

我告別四十歲，四十歲已經(jīng)遠(yuǎn)去，我風(fēng)塵仆仆，正趕奔遠(yuǎn)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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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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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總有雷陣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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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一位朋友仙人般飛來

仙人般飛走

譬如被另一位說成

純屬偶然和誤會事件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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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譬如出租車淌著暴雨的小河

剛開進(jìn)金沙雅苑就止住的雨

而一顆濕漉漉的心剛被伯母的餃子暖熱

轉(zhuǎn)眼地鐵事故就將它壓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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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譬如明明是體面的約會

明明滿懷憧憬，卻被一只利箭所傷

捂著站在陽臺對著陌生的世界喊

啊，我是誰人？來自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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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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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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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某一個(gè)清晨

沒有抬頭去看天，天依舊沉默

它不是甘南草原上空的天

也不是那個(gè)沉默的藏人眼里的天

它萬里無云卻顯得單調(diào)乏味

它太平盛世卻無人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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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渴望看見一只鷹，一只蒼鷹

正飛過公司旁交通銀行鐘樓的頂

這只鷹由于蒼黑，身子傾斜

俯沖向我，接著的景象：

一只鷹，馱著一個(gè)女人

或者確切地說，是一個(gè)女人緊隨著一只雄鷹

飛翔，在高高的藍(lán)天

徑直向著甘肅省甘南草原飛翔

?

這時(shí)，有一架銀色的飛機(jī)從杭州蕭山機(jī)場起跋

一個(gè)女人攜帶大量草原的照片

一次旅行給予人一生的憧憬

她在計(jì)數(shù)剩下的時(shí)光，美好的相會

她見機(jī)窗外的天格外的藍(lán)，還有一堆堆白云

像一群群羊，有時(shí)盛開，有時(shí)含羞

而那只蒼鷹依舊在高傲地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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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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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密歐與朱麗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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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愛情不會再有

一瞬間結(jié)識，一瞬間篤定

一瞬間劍起，一瞬間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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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一種愛情命名激情

這顯然太俗，波濤在洶涌之前

浪花正在沉睡，沉睡得那樣圓滿

在圓滿的時(shí)刻到來之前，一切都如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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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gè)古老時(shí)代，人們大方地談?wù)搻矍?/p>

彼此擁抱，親吻，道別，重逢，熱烈地相互致敬

在一個(gè)不為虛偽不媚俗的時(shí)代，理想與現(xiàn)實(shí)是真摯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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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這一對情人真誠地起誓，人類被徹底清洗

一瞬間爆發(fā)，一瞬間毀滅，一瞬間成雙，一瞬間消亡

只有古老而年輕的愛情，這一瞬間的奇跡，長久，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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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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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月亮又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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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羞紅著出來了

將半世的活計(jì)放下

她重新梳妝打扮出現(xiàn)了

呈給我們美倫無比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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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她有些不同

許是窺見我手中的行囊

還是剛從愛人的身邊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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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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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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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頭痛的良藥

一根根脆生生硬生生

挑撥琴弦的老手鶴發(fā)須然

在高山流水的背景下大氣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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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揮毫潑墨，或指點(diǎn)江河

一群衣著古代的人或起，或臥，或坐，或息

集市熱鬧非凡，誰家的孩子走失了喚母親

誰家的女子怨恨地站在路邊

找不見一個(gè)閑人，滿大街卻都是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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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弄琴弦的老手撥弄時(shí)光

一道十世紀(jì)的光射進(jìn)07年7月29日的早晨

詩人們都在夢中，一群高簪發(fā)髻的人

在我的房子里來回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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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29

此刻我是多么想看到你跟一個(gè)姑娘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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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gè)港臺歌手唱過《很愛很愛你》

還有《成全》，愛一個(gè)人，可以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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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現(xiàn)在看到，你和一個(gè)姑娘

經(jīng)過那片月光下的樹林，你沉默的身影

她婀娜的姿態(tài)，你們合成一首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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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你笑了，樹葉就落一片下來

你又笑了，樹葉又落一片下來

姑娘笑了，大樹搖晃了一下

你們都笑了，整片林子的樹葉飛速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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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站在紅葉黃葉的海洋里

我看見你的臉上洋溢著幸福一如我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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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你們就都不見了

樹林光禿禿的，一陣狂風(fēng)掃去所有落葉

我坐在往事的堆里開始慢慢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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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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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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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條河邊走

小心

濕了你的腳

推風(fēng)，風(fēng)掃過你

你被風(fēng)推，助你一臂之力

我們就推著風(fēng)玩

你終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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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這河邊走

不遠(yuǎn)

有縹緲的雪山

鵝黃的草原

風(fēng)來了

你隨手一捉，推了我一把

風(fēng)就是我，我笑

我們沿著河邊一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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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啊

走著走著

你度過青年壯年

我已經(jīng)長成了一棵參天大樹

你于是干脆坐下來

我為你遮蔭涼

風(fēng)來的時(shí)候

你就推，模仿我的樣子

風(fēng)啊，風(fēng)被推著跑，助你一臂之力

風(fēng)，風(fēng)，風(fēng)，是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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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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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是仰望蒼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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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抱你在懷里

雖然——你明明是一個(gè)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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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講一個(gè)故事

從前有一個(gè)孩子小時(shí)候

一個(gè)小時(shí)候就像個(gè)大人的孩子

一個(gè)長大了終于成了孩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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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現(xiàn)在抬頭看看面前的孩子

這個(gè)同你一樣仰望蒼天的人

何不一同向它下跪，祈求真正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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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那個(gè)故事關(guān)于一個(gè)孩子的孩子

或許這個(gè)孩子已經(jīng)變不成大人

盡管在小時(shí)候一直是一個(gè)名副其實(shí)的大人

孩子，現(xiàn)在同你在一起，一起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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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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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見一個(gè)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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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夢見一個(gè)男孩

很真切

抱在懷里

兩歲那么大

因?yàn)橐呀?jīng)會說話了

當(dāng)然還很愛笑

抱在手中沿著河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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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開學(xué)了

急切地看時(shí)間

可帶著孩子怎么上學(xué)呢

還是很著急

孩子可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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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shí)間要到了

甚至過去好幾天了

慌張急了

上不成學(xué)了

孩子依舊可愛極了

后來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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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1

發(fā)現(xiàn)自己寫的不是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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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gè)晚上都在點(diǎn)擊詩人們的網(wǎng)頁

找來找去發(fā)現(xiàn)自己寫的已不是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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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的詩人，最近有個(gè)國際詩歌節(jié)

我很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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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詩人們，個(gè)個(gè)鐵骨錚錚

偶爾提及自己的親眷，也是詩的筆調(di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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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很多很多多如牛毛的詩人

都用的夸張的詞匯，形象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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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自己的心，努力擴(kuò)了擴(kuò)肺葉

詩歌從內(nèi)里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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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shí)侯走在滾燙的馬路上

甩甩倔脾氣：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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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解雇了一個(gè)人

心腸越來越硬，越來越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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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如此實(shí)在，我聽見我的老師

哈哈大笑，映證了詩歌不是什么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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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些詩人們，一排排一行行

成群結(jié)隊(duì)站在我眼前，吐出千句萬句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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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泡沫在空氣里飛舞

試著也去追逐，詩人們側(cè)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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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shí)實(shí)在在的才是生活，我該慶幸

今天被叫去，認(rèn)真行事，明天還有更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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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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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此刻有人給我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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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那個(gè)神

送禮物給我

一尊愛神，神圣不可侵犯的神

如果這一刻有人給我打電話

他就是午后的冰西瓜

雪地里鮮紅的玫瑰

他就是潔凈一塵不染的大地和山川

如果我接了這個(gè)電話

他立即消失，飛上對面的屋頂

他奪取一群鴿子的小巢

他就是午夜飛行的鷹

如果這時(shí)刻給我打電話的人不說打錯(cuò)了

他就是暑假里最令人喜出望外的消息

他就是高中狀元的掛號信

他就是航行在大海上乘風(fēng)破浪的旗艦

他就是粗黑的手抓過一只餓了三頓的面包

如果我此刻接這個(gè)電話并面露微笑

他就是暴風(fēng)驟雨后天邊的彩虹

他就是雨的前額輕貼在樹葉柔軟的脊背上

他就是長鋒一劍刺穿所有的謊言欺騙

他就是一聲吶喊和恐怖的驚嘆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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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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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既是空，空既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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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覆蓋著城市的天空太白了，云也太白了

白得與地面形成極不對稱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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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地面的樓群拿開，將道路撥亂抹平

將過于擁擠的人流疏散，將一切恢復(fù)到歷史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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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回到天空之前，或混沌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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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這幅新景象重新命名，種上植物

天空與大地一般形狀，一般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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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飄浮在這樣的塵埃中，蕩漾著一只小船

你黑黑的臉黑黑地笑，我抓一把云擦洗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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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無事可做了，唐朝的皇帝走過來

唐堯也在地下敲板子：孩子們，開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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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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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說夫妻是一個(g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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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卻不知一起

我們化為一個(gè)人

不是同床異夢

不是善意的謊言

不是湊合維持

不是息事寧人

更不是相互利用

相互算計(j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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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愛情不存在

我們在一起是因?yàn)椴荒塥?dú)自生活

我們都害怕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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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以上是所有的理由嗎

如果有人說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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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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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愛人應(yīng)是馬背上的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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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上英雄好漢

但一定是一條漢子

不是這些懦懦弱弱的南方人

他是個(gè)書生一定聲音洪亮

做回企業(yè)也是文質(zhì)彬彬

愛種花也愛養(yǎng)草

對待動物和弱小者充滿仁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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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愛人最愛騎馬和自由

在我的寵慣下快樂得像個(gè)天使

有時(shí)我會傷心落淚

他就把那棵欺負(fù)我的樹狠揍二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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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年前一千年前我們就在一起

我們是同一條根上并蒂的花朵

我最愛他的血統(tǒng)和性格

他最愛我跟隨他走遍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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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8

心與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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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是心的仇敵

永不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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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

腦占據(jù)了心的位置

我們失去了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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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

心獨(dú)占鰲頭

我們成了詩人、畫家、音樂家和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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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10

愛人，我在這里寫下夢想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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綻開的夢想是一朵玫瑰花

不是龐龍令人惡心的玫瑰花

不是街頭數(shù)元一枝的玫瑰花

是純潔與鮮艷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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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今夜寫下夢想的詩行

無論天上下著多么大的雷陣雨

還是臺風(fēng)蝴蝶正翩翩而來

還是，親愛的你像一個(gè)垂頭喪氣的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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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我發(fā)現(xiàn)年事已老的李嘉誠

今夜他的麾下積聚百萬雄師

今夜我站在人類的廢墟上觀察人類

文明正以臭名昭著的步伐，遠(yuǎn)離真理

?

親愛的，給你一根鋒利的長鞭

送你一騎跨越彩虹的駿馬，我從黑蒼蒼的地球

轉(zhuǎn)走火星，敗給銀河系的無名小卒之后

將諾大的天空戳出千千萬萬個(gè)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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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今夜寫下夢想的詩行，逼真

猶如，死者從暗處靜靜立起，輕輕挪動

我還是兢兢業(yè)業(yè)，墾蝕著詩歌的荒原

親愛的你，像玫瑰，從窗下，俯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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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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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詩人交朋友還是與他的詩歌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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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詩與他是什么關(guān)系

他是詩歌還是人呢

他究竟愛詩歌還是愛自己呢

認(rèn)識了他就懂得了他的詩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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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何與詩歌糾纏不清

他愿意我愛他的詩歌還是他呢

他喜歡我跟哪一個(gè)他對話呢

是詩歌里的還是詩歌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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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歌與詩人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一個(gè)詩人可以在詩歌里自由地飛翔嗎

當(dāng)他自由地飛翔的時(shí)候我可以喚住他嗎

他回眸的時(shí)刻像一只詩歌的青鳥還是原初的囚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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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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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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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馬斯洛的需求金子塔里

餓是最底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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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

我們高高坐在塔頂

最底層的石頭被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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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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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有自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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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心臟

最好是自己的

好比職業(yè)道德

好比妖魔鬼怪

最好都是自己的

我整日穿梭在天堂與地獄之間

有時(shí)出世有時(shí)入世

一會兒天使,一會兒魔鬼

不過，親愛的朋友們

我決計(jì)不做天堂的魔鬼

但一定做人間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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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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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斷藍(lán)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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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生銹的心拼命擦凈

黑白片晃眼，亮得驚人

一個(gè)玉般的女子在滑鐵盧車站

奔跑，加速，開始加速，奔跑啊

一個(gè)太息般的眼神落定護(hù)身符的肌理

加速，奔跑，使勁睜著，咆哮的車，飛逝的時(sh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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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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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刀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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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足，立在刃上

呲一聲，一滑到底，立劈兩瓣

旋轉(zhuǎn)，給一個(gè)POSS思量的當(dāng)口兒

再哧的一下，晚了，晚了，一切都?xì)в谝坏?/p>

?

重新回到刃上，輕輕地舔刃的傷，舔它的淚

再正步緊走，猛回頭，不能就這么放棄了

看：一步一趨，我在現(xiàn)世，你在隔世，他在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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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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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xué)做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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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可以學(xué)

殘暴也可以

我是殘暴的魚

將水殺死

我是溫柔的水

養(yǎng)育你和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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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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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是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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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卑微

親愛的，我們是旁站的兩顆星星

眨著迷人的眼睛，掛著淚滴的星星

夜給予我們太多的光明，我們是兩顆愛說話的星星

星星來自廣大的星群，宇宙我們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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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你的手，你的腳，你的真實(shí)的星星的身體

還你我的手，我的腳，我的家喻戶曉的內(nèi)里

星星說白晝太多，我們不懂溫柔

星星護(hù)短著星星的滿含愧疚的曾經(jīng)

?

星星站在屋頂，屋頂通體透明

星星站在人類的頭頂，災(zāi)難即將遠(yuǎn)離

戰(zhàn)爭毀滅的一切從星星開始：

找回純真，找回土地，找回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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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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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一場匆忙的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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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榇嗳酰孕凶?/p>

不停止歌唱，陣陣微風(fēng)

?

因?yàn)榭匆?，你也在近旁行?/p>

行色匆匆，所以很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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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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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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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安靜

從這一刻

地球是圓的

最終會殊途同歸

就像，我們都會死

死后都高高地躺在雪白的床案上

被拉進(jìn)火海洋

因此，我一定可以再次見到你

再次見你胖了許多

我們繼續(xù)說說笑笑

盡管平凡但很開心

我們將一同去雪山和草地

還有好多好多純美的境地

因此我不擔(dān)心分離

盡管有一刻眼睛發(fā)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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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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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也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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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兵的也是人

可以犯錯(cuò)誤

可以做傷天害理的事

當(dāng)詩人的也是人

詩歌是圣物

詩人卻是人

也能委瑣

也能卑微

彎曲下頭

鉆世俗的空子

詩人一旦變壞

世界真的黑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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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28

能打動我的只有藏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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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其原因，難以求解

莫非我先前就是一個(gè)藏人

整日在杳無人煙的草原出沒

繞著神山不停地跪拜，以至心靈平靜

那些聽不懂的經(jīng)句，正好暖和著

像懷揣一只小小的羊羔，體察牧歌里遼闊的意境

我是草原的女兒，從來都流浪在異鄉(xiāng)

何時(shí)返回故里，與牛羊一起過簡樸的生活

?

每日城市的喧囂折磨著我，我裝出興致勃勃

整理出全部的健康和活躍邁步在生死邊境

何時(shí)，一首打動我的歌，總不是身邊的

在那遙遠(yuǎn)的家鄉(xiāng)，我的孩子在將圣曲清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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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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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能近似地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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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diǎn)相似就很好了

譬如天上飛的有翅膀

地上走的也有翅膀

地下埋的曾經(jīng)也有翅膀

一旦變得奇怪

怎么都無法挽回

為什么有致命的縫隙呢

我們毫無利益之爭

我們更不會使用謊言

脆弱的是人類

頑固的是歷史

我們只是近似地相似

別以為天地變得隨和

瞬間瓦解，命在其中

我無法告知自己的淵源

你來自哪一個(gè)魔教也無可厚非

只是我們被自己侮辱

平淡的生活有時(shí)候也是愿望

再如那些孔孟老子

還有數(shù)多看穿人世的人類

歸隱的歸隱，大徹的大悟

還是一同看穿，一同就義

這就是生存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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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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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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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gè)被擦凈的早晨

欣賞一位年輕再不過的神與他的花兒

他生來就為了做神，因此難懂

語言不通，他之多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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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日月退居，以神的名義

戀愛，結(jié)婚，生子

這是多么神性的過程

?

從這位年輕的神身上

即便是折射，我們依然在尋找

那一次次花開的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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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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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gè)詩人最大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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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字里喋喋不休

不如實(shí)實(shí)在在做點(diǎn)事情

在痛苦中掙扎反復(fù)

不及轟轟烈烈談一次愛情

詩人不說痛

不說悲

在痛極之時(shí)微笑且炫耀其悲痛

在灰心之時(shí)狂飲且美化其醉態(tài)

詩人最大的好處：

當(dāng)世界毀滅

獨(dú)自在殘?jiān)珨啾谙聭嵐P疾書——

痛苦是這樣的

絕望是這樣的

亡國之恨是這樣的

親人死別是這樣的

愛人背叛是這樣的

撕心裂肺是這樣的

還有，生死不輪回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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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9。4

這個(gè)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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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喊痛

只有陽光明媚的年輕人

無限生機(jī)的年輕人

年輕人才是世界的主人

親愛的年輕人，這句話國王和王后都說過

?

我不愿拋棄一個(gè)年輕的愿望

關(guān)于拯救另一個(gè)乃至整個(gè)一大片疆域

我們都擔(dān)當(dāng)著沉重而光榮的使命

任何時(shí)候都不要陷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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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夏天與秋天要結(jié)婚了

他們的孩子是冬天，我的冬天必將春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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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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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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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雨天霉?fàn)€的

不叫記憶

記憶是一種小獸

毛發(fā)紅紅

眼睛腫腫

佝著腰

疲軟而慵懶

記憶在成為記憶之前

預(yù)見了命運(yùn)

一定要被打入死牢

百年緊鎖

嚴(yán)刑逼烤

最后失去信仰而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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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9。4

永遠(yuǎn)寧靜，永遠(yuǎn)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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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已老的時(shí)候，你是

專挑我的黑發(fā)，還是白發(f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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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乏力在花花綠綠的枕邊書香里

來不及感謝上蒼

你捧我的臉，找一張不遠(yuǎn)千里萬里迢迢

的地圖，你注視我，說

第一個(gè)一百年就已把我看清

?

無論雙子如何變身，你都可以

一眼看穿，她的脆弱，當(dāng)我們都老了

?

你時(shí)常抱我在懷，一點(diǎn)一滴吻去經(jīng)年的

眼淚，囑咐風(fēng)不要吹，囑咐雨不必落

吻我冰涼的發(fā)梢上的冰棱，你

輕輕說：在另一個(gè)世界，將永遠(yuǎn)寧靜

永遠(yuǎn)和平。。。說著我就愉快地閉上向人世

開啟的最后一扇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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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9。5

動力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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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gè)分不出季節(jié)的年份

一個(gè)女人在一所空蕩蕩的大房子里

住了很久很久

音樂陪伴她，其中有一張是仙境，有一張是動力火車

還有戀愛，還有朋友，還有很多很多說出名字的

還有很多影碟，還有莎拉布萊曼，恩雅，還有季候風(fēng)

還有鄉(xiāng)村音樂和貓王，還有西部牛仔，還有你快樂就是我快樂

還有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地開，還有把根留住，還有味道

還有上海灘，還有流年歲月，還有數(shù)不勝數(shù)的時(shí)空錯(cuò)亂的星座音樂

一個(gè)霧氣蒙蒙的音樂的海洋淹沒一個(gè)孤獨(dú)的女人

獨(dú)自用腳步丈量33歲的時(shí)光，這個(gè)早晨，這個(gè)黃昏，仿佛一瞬

從哪里來，到哪里去，那時(shí)候，動力火車以最堅(jiān)決的口氣

一次道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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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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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粗野地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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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的愛有保障嗎

粗野的愛就有保障嗎

愛是最沒有保障的

我們?yōu)槭裁催€要尋覓愛呢

因?yàn)樗木聠?/p>

因?yàn)樗拇忠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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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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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為你付出的機(jī)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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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箭從前面射來

以身為你擋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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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磨滅的記憶令你雙目失明

于是也將自己雙眼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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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爭肆無忌憚地爆發(fā)

為你堅(jiān)守家園和四個(gè)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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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將永遠(yuǎn)成為不能說話的植物人

在你身邊一直讀一本你最愛的詩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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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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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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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gè)我每天生活的地方

我沒能向別人提及它的美

身在其中，已經(jīng)習(xí)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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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shí)被一種好奇驅(qū)使

有時(shí)產(chǎn)生懷疑，雖然我也曾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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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我，不想做杭州的附庸

我們每個(gè)人都是獨(dú)立的，這才有了孤獨(d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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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每天的風(fēng)景都不一樣

杭州接納了來自四面八方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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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杭州不是我的根

我將從這里去一個(gè)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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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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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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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最繁復(fù)的枝葉除去

像公園里的園丁，發(fā)出扎扎的聲響

將手機(jī)及對于它的期待關(guān)閉

把心也關(guān)了，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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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自己像一株異常臃腫的植物

附加了太多難以負(fù)荷的重物

需要狠狠地修剪

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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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9。6

一片完整寬大的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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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夠?qū)挸?，容納我，還有我不安份的

咚咚亂跳的心，它們因?yàn)檎嬲\而跳動

它們沒有覺得羞恥，足夠柔軟，足夠碧藍(lán)

一塊無邊無際柔軟寬敞的草地容納我

?

只要是柔軟的，盡可以拿來包裹，揉搓

視野里一眼的綠色，沒有雜質(zhì)，無可挑剔

心平靜得如綠色的波浪，沒有卷起絲毫的漣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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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制的，隱忍的，像一只被家養(yǎng)的小兔或小狗

乖乖地順從主人的意志，這是一片足夠有力而垂危的草地

我坐下，躺下，夢中，施舍的感覺，意識模糊，消逝，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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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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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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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其實(shí)

將一顆杏核一剖兩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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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的是左腦

右邊的是右腦

或者

一邊是世俗

一邊是理想

再有

這一半是愛情

這一半是婚姻

還有

稍大的一塊是天上飛的思想

稍小的一塊是土里走的肉體

那么

比較快樂的一份是詩歌

比較苦悶的一份是生活

最后

有崇高品質(zhì)的那個(gè)是信仰

埋頭苦心經(jīng)營的是萬劫不復(fù)或怡養(yǎng)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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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精神分裂是多么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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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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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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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殺自己

比被殺強(qiáng)

至少可以選擇方式

可以溫柔些，再溫柔些，溫柔到?jīng)]有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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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鼓勵(lì)大家不要被殺

被殺是突如其來，茫然無知的

沒有準(zhǔn)備的，比較不仁道

?

自殺這個(gè)詞很刺眼，但它不是兇神惡煞

它可以和善，再和善，和善到勸戒和投降

?

朋友，你不要輕易嘗試自殺

但萬萬不可，毫無理由地被殺

我愿意你在佛前潸然淚下

不愿意你像一只狗那樣向著地獄拼命逃亡

?

2007。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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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開始反悔了？？？ 唉。。。。。。）

萱作-上海萱詩文化

詩歌創(chuàng)作，戲劇創(chuàng)制，電影書寫，藝術(shù)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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