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你不要睡好不好……為什么?！?　　朦朧之中似乎聽到面前那人的聲音，念酒勉強撐起眼皮，望著眼前那人有些慌亂緊張的模樣，心中低低地笑了一聲，卻牽扯到了傷口，渾身都疼啊…… 　　念酒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氣，盡力控制臉上的表情，雖然他也不知道先現(xiàn)在自己是什么狀態(tài)，但是，好困……好困。 　　才勉強艱難的吐字，想要裝作沒事道。 　　“不痛的，你瞧你那樣……” 　　雖說是笑著說的，但那話有氣無力的，聲音小的都快聽不見了，但他仍然是聽的一清二楚，這一聲卻讓他感到比那萬箭穿心還難受。 　　為什么不躲開…… 　　明明是可以躲開的啊……為什么…… 　　明明那么怕痛的一個人，平常受了一點小傷都要大呼小叫的，仿佛發(fā)生了什么天大的事般緊張的一驚一乍，而現(xiàn)在……卻反倒來安慰他。 　　柳輕扶收緊雙臂將少年摟在了懷中，喉頭苦澀，從未有過的神情出現(xiàn)在他的臉上，仿佛全世界都崩塌了一般，此刻只是看著他，低著頭望著懷中那人，看著他漸漸闔上的眼眸，像是發(fā)狂的低喃說道。 　　“不準睡！你先陪我說說話也好……我叫醫(yī)師來，我已經(jīng)叫人了?！?　　說到最后，那聲音都低了下去，幾近哀求的低聲說道，像是魔怔一般，看著懷中的人雙臂發(fā)顫，不肯松手，亦或是害怕。 　　他知曉此刻最好要先止血的、藥粉……可是這時他好似手臂都在發(fā)顫著，慌亂的好似不似往常那般的模樣。 　　念酒記得自己最后昏睡的前一刻，看著柳輕扶這副模樣，心中澀的發(fā)酸，卻又有些想笑，可這一笑，就心疼，渾身發(fā)疼，明明傷到的不是心啊…… 　　而且，這是傻子嗎…… 　　我要是躲了，那你可就要受傷了啊…… 　　而后跟來的人，見了便安安靜靜地收拾處理著殘局，全當做沒有聽見沒有看到那般，畢竟對他們來說，有些事情最好不要去參合。 　　只是見眼下那副場景，那些人便都沉默不語默默做事著，而認識的那儒城城主便急急忙忙火燎火燎的派人去請著大夫。 　　這可得罪不起啊，來查案還讓人受傷了，雖說這跟自己無關(guān)，但要是怪罪下來自己可擔(dān)待帶不起。 　　說不準自己這烏紗帽要不保了。 　　“快！去附近請大夫，不來也要拉過來！” 　　“……”無謂剛將局勢控制穩(wěn)住，回過頭來本想尋找，卻看到面前的一幕，急忙忙的想上前，“念酒！” 　　無謂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將話說出，只覺得眼前一晃，隨即便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帶著淡淡的龍?zhí)聪?，遮蓋住了周遭的血腥味。 　　風(fēng)寒祥躍身前來，擋住了即將碰到無謂背后的劍，一手將人按入了懷中，迅速解決了那些不相干的閑雜人等。 　　而后才貼近他，湊進了耳畔旁低聲開口說到?！案傻暮芎?。” 　　最后轉(zhuǎn)過身，看著面前的眾位將士，“干的不錯！” 　　他本就知道這一切，本就不過是場“局”，原先也覺得那些個市井官兵用處不大，要不是自己領(lǐng)著這鐵衛(wèi)將來，就他們這些三腳貓的功夫，給那些塵府暗自培養(yǎng)的暗衛(wèi)塞牙縫都不夠。 　　更何況還能逮捕到這么一樁大事奇案，足以株連九族了。 　　“好！” 　　整齊洪亮的聲音似乎劃破了整個夜空，所有人的面上沒有一丁點兒的恐懼害怕，有的只是被燃起的斗志熱血和對勝利的渴望，保家衛(wèi)國的榮耀。 　　所有人歡呼著，面上都是對那期盼已久著的，已經(jīng)如約實現(xiàn)了的喜悅。 　　他早就知道這樁貪贓枉法、官匪勾結(jié)，盜取國銀的重大案子了，不過先前因為種種，不是耽擱就是畏懼這勢力，由柳氏丞相府開這個頭，最好不過。 　　柳老丞相早已夠了告老還鄉(xiāng)的地步了，就用這個作為做由頭，這樣自己日后也能順利成章的繼承君位，統(tǒng)一天下，還能搏得一個清正廉潔、奉公守法的美名，豈不美哉。 　　“夠了！你知不知道你做的太過分了?！?　　直到被松開，無謂才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的風(fēng)寒祥憤怒的說道，差點都想將刀刃扣上面前這人的頸部了。 　　“那念酒受傷！這也沒關(guān)系嗎?！睙o謂眼眸暗沉，原先的計劃本不會受傷。 　　“這就是你的局！將一脈師弟送到這骷髏洞里面，他做什么了？他得罪你了？！”念酒是我的朋友…… 　　無謂說著便湊近了些，“呵…口口聲聲說著喜歡我，連手足同胞都能拋棄算計的人，你怎么敢說喜歡這個詞。” 　　你讓他受傷，就得承擔(dān)這個責(zé)任。 　　“真是讓人惡心?！睙o謂眉眼中盡是討厭不屑，張揚不屑著注視著面前這個人面獸心、看似溫和平靜的皇子，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無謂此生，必與塵緣國“君主”風(fēng)寒祥，不共戴天，血海深仇，在此就先恭候君主喜登皇位了?！?　　話罷，便利落轉(zhuǎn)身，急忙忙地向著念酒那跑去…… 　　惡心……呵。 　　“那就……多謝了。”風(fēng)寒祥指尖微縮，收回了原本想要伸出的雙手。 　　他可以對任何人殘忍，但他不會對你這樣啊…… 　　那位帝王轉(zhuǎn)過身。 　　他是有野心，對權(quán)利王座的欲望和象征，但他是愛你的呀。 　　徒一個背影，華衣朗袍似有些落寞的身影。 　　現(xiàn)在說不出口了……以后就沒有機會了。 　　似乎與此刻的時局格格不入。 　　他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厭惡自己了吧。 　　岣嶁的心，果然還是病態(tài)了嗎。 　　風(fēng)寒祥只是垂眸望著面前這般的時局，并未追上去，知曉自己還要穩(wěn)定局面，卻也知曉自己的心口不一。 　　是自己太丑了嗎……被欲望權(quán)利熏陶著，從小就是這樣經(jīng)歷下來的，長大了，卻更不知道怎么辦了。 　　無謂……無、謂，候子謂啊…… 　　每一個字都是自己的字字泣血、椎心頓足…… 　　對不起啊，好像自己不能變?yōu)槟阆矚g的樣子，風(fēng)清月朗，一身正氣。 　　我大概還是變成了你討厭的模樣，卻也只能是這樣。 　　那年…… 　　“嘿……你是誰？” 　　“……寒祥，風(fēng)寒祥。” 　　“嗯……那我叫你祥子好了，哎呀哎呀、他們要過來了，借我一塊躲躲！” 　　“……好。” 　　只是淡淡的應(yīng)了一句，少年抹了一臉的灰，身上也是臟兮兮亂糟糟的，只有那雙眼睛還是仍如初見那般明亮如初，正亮晶晶地望著他，蟄的他有些發(fā)疼…… 　　橙黃色的光撒在庭院中的靜湖上，水波粼粼的水面上，應(yīng)照著勝利凱旋而歸的輝煌，卻留著一個王者的孤寂和榮耀，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場。 　　他大概成了最后的敗者，他只是喜歡一個人……怎么這么難，傾盡全力，無論怎么做都得不到一絲希冀。 　　光還是暗了，一點一點的消散了。 　　他原本就在黑暗之中，不過那時，靜寂漆黑，便也沒有覺得什么。 　　可是有一道光闖了進來。 　　很溫暖，所以他想握著。 　　但等那道光真的離開了，才發(fā)現(xiàn)，原來的黑暗，原來是這么的難熬啊，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真的……好黑呀。 　　而正當風(fēng)寒祥有些出神時，卻見那亭家老爺似已然被眾人圍堵，卻只是提著一把劍冷然凌厲，見自己似乎并未有機會離開了，便打算提劍自刎。 　　“吾為塵緣數(shù)載歷經(jīng)、而恐民生事態(tài)、今而君主昏庸！唯有一死表明誓言！” 　　還未等風(fēng)寒祥開口、當局的人還未有幾個有反應(yīng)過來的，便是一旁風(fēng)寒祥的暗衛(wèi)從旁飛出，直接將那人的刀劍用石子彈了開來，直到落到地上一陣清脆的聲響，亭老爺才察覺到自己的虎口被震的發(fā)麻。 　　“拿下他?！憋L(fēng)寒祥只是不緊不慢道，一瞬便收回了心緒來，看著那人似乎還帶著些許笑意。 　　如同跳梁小丑般的角色罷了，他還未回皇城，自然是可以慢慢處理了些。 　　亭老爺雖說早有后招，但卻知曉自己若是不死，倒也能夠給亭塵埃拖延時間，也方便他逃走，便開始不顧往日的禮儀分度，好似發(fā)瘋了般的開始說著自己歷年來所發(fā)現(xiàn)先帝的那些事跡，暗中殺了多少城池的人，說如今的昏君之后也如同那般，終歸還是如此。 　　風(fēng)寒祥只是靜靜的聽聞著，卻只是叫暗衛(wèi)將他的舌頭割了下來，登時間鮮血直流，面目猙獰起來，曾經(jīng)那個亭老爺?shù)哪右膊灰姷糜卸嗌俦憩F(xiàn)，而在場的儒城城主卻只是當成一震，好似真的被震驚住了般，卻不知原來君主的果斷決絕既然是這般。 　　儒城城主曾經(jīng)也是有與亭老爺一同交談過，知曉那些抱負，也勸說過他這般是死路一條，最好還是小心謹慎求得穩(wěn)妥，安穩(wěn)度日便好，他并未有亭老爺那般的鴻愿壯志，只可惜也是小瞧了君王的暴躁。 　　“我嚇人嗎？”風(fēng)寒祥只是笑著偏眸去朝著那儒城城主說到，見他瞪大了眼睛只是趕緊低下頭去謹小慎微般跪地發(fā)汗，直言君王盛名懲奸除惡為天之道。 　　而風(fēng)寒祥卻只是淡然直言，“亭家意圖謀反、私藏兵力，且私通多地官員貪污受賄結(jié)黨營私，曾經(jīng)將救濟錢財私吞，與山賊互通官官相護，拉幫結(jié)派罪該誅殺，先行關(guān)押回皇城定論?！?　　而后便看著那些人將那亭家老爺捆繩收押，而與亭老爺一同的縣令家人也是一同收押，但下場倒也比亭老爺好上些，但那位臨縣的縣令大抵是知曉自己違抗圣旨死不足惜，便也自己在屋中自刎而死，連帶著陪同臨縣縣令的隨從一同喝毒酒而死，大抵這附近的官員也皆是督查關(guān)押。 　　而這般看來大抵也只有這位城主看起來好似沒有什么事情，卻是提心吊膽般唯恐頸上人頭不保，大抵是擔(dān)心自己私自借兵，但是又是知曉那無謂等人是大皇子派來的，故而心中還在思慮著該如何解釋，結(jié)果那時大皇子突然駕到，先給那儒城城主懟了一頓才暫且先讓他派兵罷了。 　　可惜太過膽小了些，倒也并未有何。 　　見事情大多都有條不紊的進行下去，風(fēng)寒祥才偏眸看向了那在遠處地上醫(yī)治著的人，也都是圍著救治著，風(fēng)寒祥倒也只是看了看沉思了一下卻也并未上前，倒也沒有追究柳輕扶他們的錯漏過錯，只是到底是知曉若不是自己突然出現(xiàn)，那儒城城主大抵早已經(jīng)派兵過來了，想來也不會發(fā)現(xiàn)如今這般的事情。 　　只是可惜，自己看來來的不是什么時候。 　　但念酒之事、也并非是自己所想，風(fēng)寒祥原以為念酒那般的手段籌謀武功謀略不會受傷，那會是如今這般半死不活的模樣？ 　　不過這念酒也不知道是刻意還是有意，他這般受傷，那無謂與他又是好友，自然會記恨上自己，還連帶著柳家等人，真是麻煩的家伙。 　　殺又殺不得，自己與他又有關(guān)系又有交易，回去不獎賞他自己還要背個罵名，真是麻煩的人，得了便宜還賣乖。 　　日后不整整念酒他都覺得虧了。 　　天天師兄師兄的叫喚，好似自己與他真是師兄弟似的，不要臉的家伙，讓他躺一段時間也是活該。 　　風(fēng)寒祥只是想起方才的事情，卻只是垂眸將這些事由交由那儒城城主辦理便是，卻見已然有大夫急忙趕來診斷，好在柳輕扶已然將念酒止血包扎了些，也還算是不太嚴重，那醫(yī)者便將藥箱打開，說是不宜將傷者移動，怕是更會牽扯到傷口，柳輕扶至始至終都是沉默不語聽著那醫(yī)者的話語。 　　便也是一只手牽著那少年的手，一只手見那醫(yī)者需要些什么東西便遞上，臉色卻是陰沉，不知心中是思慮著些什么。 　　那醫(yī)者大抵也是不識柳輕扶，只是見他這般面色，也就安慰了句倒也不是太嚴重，就是怕失血過多會有些危及，且那刀刃過深了些若是好些也需修養(yǎng)個半月一月才會結(jié)痂恢復(fù)，好在那刀刃上沒有涂毒或發(fā)銹，不若還有感染的風(fēng)險，只是少年早已經(jīng)休息，便也不知曉這之后的事情。 　　無謂是氣不過的，但是見柳輕扶在場大抵也不大需要自己，便先暫且躲藏起來在一旁看著，見好似沒有什么大礙才松了口氣，卻只是冷冷看著那風(fēng)寒祥一眾人先行將人抓拿了離開，而后剩下的人便是在這里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連他師弟也都沒有去看一眼，縱使旁人不知曉，但柳輕扶起碼也是會介意的，面上不說心里也是有隔閡的。 　　無謂也是蹙了蹙眉。 　　心下卻稍松，好在少年如今并未清醒，不若看到了這般是事情大抵還是要認知錯亂了的，畢竟雖知曉阿酒志向頗好，可惜如今看來這位君王的確不是什么好東西。 　　只是……無論如何，他也都不會因此屈服。 　　……世道如如此、不知他心緒。 　　之后無謂順勢見風(fēng)寒祥他們暫且收兵，將犯人抓拿到皇城去，而風(fēng)寒祥也便先行回去了，最后只是稍微落寞般鱷魚流淚般的嘆了一聲氣，也便離開了。 　　想來皇城如今也算是大捷而歸，內(nèi)憂怕是已然鏟除，那么外患以定，之后的事情自然是如何做到一個君王，將這個時代變得繁昌盛世之景。 　　但無謂總歸是放心不下念酒，畢竟傷勢嚴重，必然是要修養(yǎng)一陣子的，但自己的時間不允許，還是得先行離開。 　　之后的幾天內(nèi)，無謂倒也前來尋了念酒一次。 　　本見念酒暫且在竹林之中修養(yǎng)歇息，還未醒來，無謂臨走之前便也只是單獨將柳輕扶叫了出來。 　　柳輕扶聽聞動靜也只是從屋內(nèi)出來，便看到了無謂抱胸站在一旁，一副高冷不羈般的模樣，好似比以往還要冷上了幾分般。 　　“何事。”柳輕扶只是淡然問道，瞥見了屋內(nèi)半掩的大門，估計心里還是在想著屋內(nèi)之人。 　　“你能護好他嗎？”無謂只是略帶著審視看著面前的青衣男子。 　　或許無謂心中也是知曉，大抵自己是護不了了，曾經(jīng)說過要去蜀林的話，大抵也是要推遲了。 　　如今自己的局面與身份，無非是父親沉冤昭雪真相大白，但自己卻對于那些功名利祿并不在意，卻仍然要出面表面那些事情，甚至不喜歡如今的君王，也得這般才能夠向世人證明，維護好侯家的清譽，他知曉自己如今的局面不可動蕩，上前一步不可殺君王，他的背后是整個侯家的清白與名望，但心里卻過不去那個坎，縱使風(fēng)寒祥將那些東西擺在自己面前依舊是無動于衷。 　　大抵他是見識到了風(fēng)寒祥的城府算計，從一開始他便知曉結(jié)局會是什么，但身為君王怎么會計較幾個臣子的得失、用幾個付出生命的可能換取半壁江山的穩(wěn)妥底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君王當今、一切不可估測?！?　　柳輕扶只是低眉默然道，并未回答無謂這般的問題，大抵他已然是見識了君王的殺生予奪、輕言定奪，才會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個世道上的渺茫，就連家族還是自身，也都成為的牽制與枷鎖，想要朝前一步，也是步步受限。 　　“但心中之道不可言毀、我以自身以作擔(dān)保?！?　　繼而他抬眸接著道，就算是面對著如今的滔天皇權(quán)，家族為棋，他仍然會守持著自己的一份本心，就算是所謂的不撞南墻不回頭那般，他也依舊是柳輕扶，所以只會做出自己所想作為的事情。 　　見柳輕扶這番回話，無謂大抵也是知悉了些什么，面容上略微松動溫和，“我就知曉你這般的性子不會變動，就算是親眼所見這世間的禁錮與枷鎖，也會秉持著自己的信念?！?　　“挺好的?！边@樣我也能夠放心離開了。 　　“我得先回皇城一趟，侯府的事務(wù)我還要回去處理，你那邊我會和風(fēng)寒祥說的。” 　　無謂只是淡然到，說罷卻只是摩挲著衣袖內(nèi)的白玉，那還是曾經(jīng)少年贈予他的，就算是朋友也挺好，心中粲然松懈般。 　　“你和阿酒在這里記著小心為上，畢竟這世間處處都是危險，之后回皇城做好打算，畢竟已然君位權(quán)定，若是之前還有些可能、實際上或許這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是最為真實的?！?　　無謂也直言到，他原本是想著若是二皇子當君王或許會不錯，畢竟溫潤謙和這般的君子也是想來寬厚，比起如今這般的局面或許會好上許多，但這般也終究只是空想，時局已定，他們站派看似是對了，但又是誰知曉他們是否情愿，是否是已然定下了的。 　　在這個世道，你所作所為不僅僅是否情愿，是否能夠隨你的所想，但也只能隨波逐流，被擺布驅(qū)使般改變不了什么。 　　這種感覺不是一種很強烈的情緒沖擊，并非憤怒與悲傷，而是一種慢慢深入骨髓的悲涼無能，是發(fā)覺自己做不了什么也改變不了什么，只能隨著時間與世道的趨勢所隨波逐流，是一種無論如何，卻始終無法撼動的無助無奈，是對這世間清晰而平靜的認知，發(fā)覺自己是如何的渺小無能無作為。 　　“好、多謝，柳家的事情還需你到柳家人手那傳個話，我過段時間便會回去。” 　　柳輕扶坦然，而后也是準備回屋去，卻只是在臨走之前側(cè)身看向了無謂，稍微頷首行禮道。 　　“告辭、一路順風(fēng)。” 　　他知曉如今的無謂或許只是最后一次是如今這般的模樣，就算是無謂是否愿意，他也都得回皇城去讓侯府的事情真相大白去證明，也都得占著一位侯府之子的名頭，或許還會升遷，但這般不是無謂所愿，也并未是世態(tài)所愿。 　　曾經(jīng)的罪人變?yōu)槿缃竦馁F人，冤屈與悲憤也真相大白重見天日，但這又能夠代表什么？曾經(jīng)所經(jīng)歷的血海深仇悲憤冤屈也都是一場空嗎？他失去的是家人，而不是金銀珠寶，這事情終究只能夠這般落幕。 　　并不完美，卻是最好的后果了。 　　從此之后的他，就算是策馬奔騰五湖四海也好，或是待在皇城看盡事態(tài)變遷，但身后也都有著侯府上下萬眾一心，那些人都在他的心中，卻不在這世間。 　　侯府曾經(jīng)的榮耀與時代已然結(jié)束，而最后卻是新的開始，會繁生出新的世家，出現(xiàn)新的棋子，也是又一輪的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