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妺女帶著記憶重生到天歡那一世 1

妺女為救公冶寂無而身消玉隕,再醒來竟然回到了般若浮生之中。
她支著下顎看向窗外,流云飛卷,靈氣充裕,遠山仙氣繚繞,玉樹瓊枝,漫山琉璃,鮮花靈果遍地……下一刻神情突然淡漠了起來。
“來人,將那幾棵果子樹砍了,我瞧著礙眼?!贝藭r她已經(jīng)是天歡,遙遙指著遠處的奈樹,舉止優(yōu)雅,有著超脫于塵世之外的神圣縹緲。
天歡原本以為很模糊很淡,即將忘卻的東西,一回憶,才發(fā)現(xiàn)不但沒有忘記,反而越來越清晰。她厭惡冥夜、厭惡桑酒,厭惡那些欺她、辱她、抽她仙髓的舊恨,可她歷經(jīng)萬載輪回,不會再任人擺弄。
“圣女,戰(zhàn)神給您送來的將養(yǎng)元氣的靈藥?!?/span>
聽到冥夜的名字,天歡臉上冷了起來,眉頭微微皺起。
“戰(zhàn)神待您真好,這么多年什么天才地寶都是往這里搬……”
天歡面如寒霜,眸光凌厲。
仙婢伏身,不敢說下去。
仙婢其實說的不錯,此時冥夜還沒有走漠河那一遭,對她還是上心的,她自十年前與他一同平東洲之亂受傷,元氣就未曾恢復(fù),他就記掛在心上,一直為她尋找治愈之法。
天歡揉揉眉心,輕嘆了口氣:“無妨,起來吧,這些話我不愛聽,以后不要說了?!?/span>
話雖如此,天歡還是將靈藥服下了。她因為元氣受損修為一直不得精進,不會跟自己過不去。
再見冥夜,是神魔大戰(zhàn)將起的時候。
“我會為戰(zhàn)神護法。”
天歡痛快答應(yīng),不是她好心,只是要從般若浮生出來,魔神殞滅前冥夜得活著,他是唯一能對抗魔神的力量。
神魔大戰(zhàn)冥夜重創(chuàng)魔神,卻如過去一樣,他也重傷墜入墨河,桑酒將冥夜與她藏在河心鎮(zhèn)水石中,以身涉險引開追兵。
桑酒返回,看冥夜傷的這樣重,傷心異常。
天歡壓下厭惡,一臉惋惜輕嘆:“冥夜或許命該如此,只有定水印的神芯才能救他,可惜沒有人知曉此物在哪里?!?/span>
天歡篤定桑酒會拿出神芯救治冥夜,然后被定水印反噬,就像當(dāng)初的她一樣。
她并不多留,告辭后三兩下在漠河迷了路。
“什么人?”突然一柄三叉戟凌空攔住她的去路。
桑佑奉命加強漠河的守衛(wèi),覺察到生人氣息,人未至,兵器已經(jīng)殺出。
天歡輕輕揚手,三叉戟便停了下來,本不欲糾纏,卻在看清來人時僵住了身體。
蕭凜……
她直直地撞進來人的栗色眼瞳,很快又清醒過來。眼前人是一樣的眉眼,但天真不諳世事的神色是蕭凜所沒有的,這是蚌王子桑佑。蕭凜已經(jīng)不在了……
她辜負了寂無,這一次,她不想再錯一次。
桑佑沒想到攔住的乃是一位風(fēng)華絕代的仙子,忙收了兵器。
天歡恢復(fù)平靜笑意,面色慈悲,眉眼帶笑,甚至帶著幾分客氣。
桑佑從未見過眼前人這樣的女子,神色淡然卻明媚動人,眸光悲憫卻又清冷縹緲,不用刻意做什么,只需一個笑意就足以撩動人的心弦。
“我是上清神域,天歡,誤闖漠河還請見諒,戰(zhàn)事吃緊,可否盡快送我出去?!?/span>
桑佑應(yīng)允,手指掐訣,二人破水而出,他卻沒有立刻離開:“此行兇險,你還受著傷,我送你。”
他們很快被魔兵發(fā)現(xiàn),團團圍住。
天歡護著桑佑,錦霧綾宛如陰狠毒蛇直奔敵人命門,招招致命。她原本就身受重傷,如今已是強弩之末,可是騰蛇族從來就是不要命的架勢,若非如此,也不會戰(zhàn)功如此顯赫昭著。
桑佑從未見過這種嗜殺架勢,蚌族愛好和平,他卻覺得眼前人怎樣都美到極致。
此時,一魔將突然出現(xiàn),來勢兇猛地砍向天歡后背,而她的錦霧綾正在與敵人纏斗,無暇分身。
桑佑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沖進重圍,將她的后背命門護在懷中。
魔刀深深嵌入桑佑的后背,天歡回身單手抱住他下落的身體,全力一擊竟將魔將結(jié)果,一時震懾住四面的魔兵。
好在此刻,騰蛇族長老們探聽到圣女消失在漠河一帶,也帶人找了過來。
天歡在長老的護送下,帶著桑佑回了上清神域,將他安置在自己的宮殿之中,命醫(yī)官診治。而她則立刻找到十二神商量,決計先偽裝成戰(zhàn)神坐鎮(zhèn)神域的假象,為戰(zhàn)神爭取時間。
天歡幾乎是將上清神域的靈藥都搬進了自己的宮殿,可是幾天下來桑佑一直沒什么起色,總是昏睡的時候多。想來是修為太過低微,替她擋下一擊足以致命。
“圣女,妖族沒有仙髓,藥力會大打折扣,我等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醫(yī)官的話讓天歡很是發(fā)愁,她知道冥夜曾經(jīng)幫桑酒重塑仙髓,但那個難度恐怕不是她的修為能夠做到的,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天歡這段時間沒有好好養(yǎng)傷,隱隱感覺有痛意涌上心頭,吸氣只覺胸口一滯,霎時面白如紙,搖搖欲墜。
冥夜一個閃身,下一秒便出現(xiàn)在天歡身前,修長的手指握住她的細白皓腕,半個身子上前扶住她,神力渡入她體內(nèi)。
天歡掙扎著退開,見是冥夜面露驚訝過后,便恢復(fù)了淡然:“戰(zhàn)神回來就太好了,上清神域終于可以松口氣?!?/span>
天歡的冷淡讓冥夜有些不快。
“大敵當(dāng)前,你就忙著照顧蚌精?”冥夜很少會像她一樣說難聽話,可是眼下卻喊桑佑“蚌精”。
天歡愣了愣才干巴巴道:“我還有幫戰(zhàn)神處理政務(wù)。”
冥夜唇角微動,到底未曾繼續(xù)說這事。
“有一事需你幫忙。”
原來正如天歡所料,桑酒私自取了神芯救冥夜,卻被反噬陷入昏迷。冥夜答應(yīng)將桑酒帶入上清神域?qū)ふ揖戎沃?,但考慮是女子,想要讓她住進天歡的宮殿之中。
“不好?!碧鞖g的眉頭緊緊皺著,斷然拒絕:“我這有一個病人事情已經(jīng)很多了。”
冥夜難得耐著性子解釋:“若她住在你這里,便可與我避嫌?!?/span>
他以為話說到這份上,天歡定然會應(yīng)允,偏偏她渾不在意:“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很有道理,你這般不濟人情,委實傷人心?!?/span>
冥夜眸光流動,面色仍舊溫和,卻已經(jīng)隱約透著寒意:“你是在胡亂吃醋嗎?”
吃醋?
天歡怔愣,遂勾起唇角:“原來戰(zhàn)神也知道我曾愛慕你?!?/span>
只可惜青梅竹馬,一世愛慕,換來的是仙髓被抽、粉身碎骨,這么痛的教訓(xùn),她可不要顛倒覆轍。
她笑意不減:“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我只想守護東洲。”
“很好?!壁ひ钩脸廖艘豢跉猓樕显桨l(fā)不好看起來。他也說不清自己在氣悶什么,原本天歡能放下這份執(zhí)念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可是看到她心心念念那個蚌王子,就覺得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