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部《刺客信條》,是西方人的武俠夢


這是我給自己挖的一個大坑。
《刺客信條》是很多朋友在關注我的公眾號之后第一個搜索的游戲,大家都問我為什么遲遲不寫它。
的確,這個游戲系列是如此名聲卓著,如此源遠流長。作為一個跟著這個游戲系列一起慢慢成熟的男生,威廉知道我必須要為這個系列寫點什么。

但是幾個月來,我一直在前思后想,卻一直不知道該如何下筆。
我本來想寫刺客編年史,但是這個系列是如此龐大,正傳加上外傳加上衍生作品,考據(jù)和編撰的工作量實在太過巨大,威廉區(qū)區(qū)一人,實在力不從心。如果敷衍了事,又覺得對不起這樣一個經(jīng)典。
加上最近幾個月,先是《怪物獵人:世界》發(fā)售,《塞爾達傳說:荒野之息》中文版更新,后面還有《獵天使魔女:Climax Edition》和即將到來的《戰(zhàn)神4》。

我真的要給《刺客信條》寫史的話,別的游戲估計就都沒時間寫了……
后來,我又想只寫一部《起源》,幾個月前發(fā)售的《起源》算是刺客信條整個系列的革新之作,各項品質(zhì)都很不錯。但是我寫著寫著,卻發(fā)現(xiàn)無論如何也寫不出整個系列的神髓。
畢竟跟縱貫整個人類文明的輝煌歷史相比,《起源》再怎么優(yōu)秀,也只是刺客信條劇情的原點而已。

于是,我在這個坑里日夜輾轉(zhuǎn),不知所措。
直到過年期間,我某天在老家無所事事,盯著書架發(fā)呆。
我突然看到了兒時的幾本書——金庸先生的《射雕英雄傳》。
那一刻,我突然靈光一現(xiàn),意識到了我之所以遲遲不敢落筆的根本原因。

因為,我對《刺客信條》系列抱懷著一種敬畏,這種敬畏就像我對“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的敬畏一樣。
這種敬畏,又叫史詩感。
兩個系列雖然一個是小說、一個是游戲,但他們都蘊含了太多的歷史、文化,太多的國恨、家仇,太多的英雄蓋世,太多的兒女情長。
多到足以稱為兩部史詩——一部叫俠客信條、一部叫刺客信條。

于是,我知道我該怎么寫《刺客信條》了。
因為俠客和刺客所代表的這兩種精神,實在是太像了。而威廉至今都沒見到人放在一起說說,委實是太可惜了。
武俠精神其實我們中國人都非常熟悉。以“金古梁溫黃”為代表的文學巨擘,從小就在我們每一個華夏兒女的心中種下了一個這樣一個“俠客信條”,金庸先生曾用孟子的話概括這個信條:
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

而長大以后,《刺客信條》這個游戲我玩得越多,“刺客”這個形象就愈發(fā)地和我腦海中那個仗劍天涯、飛檐走壁的大俠重疊在一起:
Nothing is true, everything is permitted. (萬事皆虛,萬事皆允)
俠客絕不傷及百姓、刺客絕不濫殺無辜;
俠客淡薄功名、刺客隱于鬧市;
俠客一諾千金、刺客忠于信仰;
俠客為國為民、刺客鋤強扶弱;
俠客道義為先、刺客兄弟至上;
俠客罔顧世俗、快意恩仇,不在意富貴和貧賤,不在意美色和權(quán)威,從不貪生怕死,只求行俠仗義;而刺客萬事皆虛、萬事皆允,愿意為了人類的自由意志而奉獻生命。

兩部史詩跨越了時間、地理、文化、語言,可說到“信條”二字,卻又何其相似?
有的人說武俠信條更像騎士精神,其實不然。歐洲騎士的信條更偏向于毫無保留地對君主和血統(tǒng)的忠誠,強調(diào)紀律、秩序和服從,《刺客信條》游戲里的圣殿騎士團,就是最好的寫照。
有的人說刺客信條不如俠客信條光明磊落,其實也不然。刺客和俠客,兩者其實都是為了心中所認同的理念而戰(zhàn)斗,至于戰(zhàn)斗的手段則皆可變通,畢竟二者都經(jīng)常要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國家機器。
至于光明磊落四字,看過金庸的朋友都知道,以多欺少、埋伏偷襲這種事,中原群俠在國家大義面前,可也沒少干……

而刺客領軍人物艾吉奧艾叔,在《兄弟會》的首映片里,不也帶著兄弟們跟教皇剛了一波正面?
善惡是非,往往都是共生共存。不論俠客還是刺客,其中都會有正義凜然的大俠,也有亦正亦邪的怪客,更有迷途知返的惡人。不論身世背景,但最后我們都會為了他們那份對心中信仰的忠貞,稱他們一聲“英雄”。
這才是“史詩”的最動人之處。
其實金庸先生的小說我們讀到了今天,里面的武功招式、寶藏秘笈對于一個武俠迷來說,都早已熟稔在胸、驚喜不再。
武俠小說里,真正能讓人一再感動的,是郭靖死戰(zhàn)不退的忠誠,是喬峰以德報怨的情義,是楊過一生不悔的癡狂,是令狐沖笑傲江湖的瀟灑。

《刺客信條》也是一樣:這個由法國育碧和它的蒙特利爾工作室開發(fā)、發(fā)行的游戲系列誕生于2007年,十年走來,十部正傳,已經(jīng)賣了一億多份。
所以,其實它的刺殺玩法、開放世界、跑酷元素、RPG養(yǎng)成對于老玩家們來說,每一代都早已是似曾相識了。
刺客信條里,真正能讓人一再感動的,是阿泰爾追尋真相的信仰,是艾吉奧畢生奔波的奉獻,是康納絕不回頭的執(zhí)著,是愛德華歷盡風波的悔悟。

《刺客信條》的優(yōu)秀之處,是它像金庸小說一樣的敘事手法——將激昂的個人英雄主義牢牢置于恢弘的歷史大背景之下,讓觀眾體驗藝術張力的同時,又保有真實歷史的厚重感。
比如金庸筆下很多著名橋段諸如“襄陽之戰(zhàn)”、“宋遼戰(zhàn)爭”,都是參考借鑒了歷史上真實發(fā)生的戰(zhàn)役。
而刺客信條中的兩個核心組織原型在人類歷史上也都真實存在——即是一代游戲中的“阿薩辛派”和“圣殿騎士團”。
英文“Assassin(刺客)”一詞即源于阿薩辛派的音譯,而圣殿騎士團則是中世紀歐洲最具影響力的軍事修士會之一。

同時,很多非常重要的歷史人物也都以不同的藝術面貌出現(xiàn)在了金庸的小說和刺客信條的游戲中:
郭靖差點成了“天之驕子”成吉思汗的女婿,而成吉思汗間接死在了刺客信條初代主角阿泰爾手中;阿泰爾師從拉希德丁·錫南——此人也在歷史上真實存在,人稱“山中老人”,而《倚天屠龍記》中創(chuàng)立明教和發(fā)明乾坤大挪移的山中老人霍山,即是以他為參照。
從阿泰爾開始,《刺客信條》歷代作品都給予玩家與關鍵歷史人物互動的機會,甚至通過劇情演繹來影響、推動這些大人物的命運,乃至整個人類文明的發(fā)展。
二代中,萊昂納多·達芬奇是你的好朋友;三代中,你救了喬治·華盛頓的命;《大革命》中,你會左右拿破侖·波拿巴的決策;《梟雄》中,你會幫助查爾斯·狄更斯和查爾斯·達爾文;到了《起源》里,你干脆就直接卷入了埃及艷后和凱撒大帝的恩怨情仇。

寓情于史的代入感,加上俠客和刺客相同的“根據(jù)信條而行動”的行為模式,《刺客信條》系列在我看來,簡直就是一部會動的歷史武俠小說。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刺客信條》全系列的故事劇情只是基于真實歷史事件的猜想和戲說(這點跟金庸的作品也很像)。所以它并不是嚴謹?shù)母咧薪滩?,而是虛?gòu)的科幻小說。
但是,它跟真實的歷史研究一樣,都需要玩家極大的熱情投入。游戲中的每一處場景、每一個細節(jié),都飽含了歷史和文化,對于生于東方的我們中國人來說,是側(cè)面了解西方史的絕佳媒介。
畢竟,如果不懷著對真實歷史的敬畏去了解和體驗,那《刺客信條》就會變成一個平淡無奇的動作砍殺游戲。

而一旦有了這種敬畏,《刺客信條》展現(xiàn)在你面前的,就不再是一個簡單的電子游戲,而是一臺像游戲里的“Animus”一樣的時光機器,讓我們這些現(xiàn)代人有幸回到過去,一睹人類歷史上那些最蕩氣回腸的年代。
敘利亞的漫漫黃沙之中,耶路撒冷、大馬士革、阿卡——這片人類歷史上最多苦多難的土地之上,不同信仰之間的言語之差,衍化成了十字軍和薩拉丁之間的血肉戰(zhàn)爭。那些為了信仰而流的血,時至今日仍然鮮紅。
而你是一個刺客,也是一個俠客,為了心中的信仰,不停地奔波、行善、戰(zhàn)斗、思考、成長、傳承。
從這里而始,《刺客信條》會帶領你走遍世界,從文藝復興時期的羅馬、佛羅倫薩、君士坦丁堡,到孕育了啟蒙運動的巴黎,到孵化了工業(yè)革命的倫敦,再到人類文明的原點——古埃及。

即使拋開一切游戲性不談,《刺客信條》系列的每一作,也依然是一部讓人興味盎然的西方版“武俠歷史劇”。
說到最后,《刺客信條》是一個多達十部的游戲系列,它每一作的品質(zhì)必然有高有低,口碑必然有好有壞,但威廉仍然建議喜歡探索、喜歡歷史、喜歡劇情的玩家從頭開始慢慢了解這個系列在講述的故事。
有時間的從頭玩起,沒時間的看一看“刺客信條維基”。
因為,對于我們這些讀著武俠小說長大的中國人來說,在我們中國人有能力做出自己的《俠客信條》之前,西方人做的《刺客信條》,可能是我們能玩到的游戲大作中最有武俠精神的一個了。

而這樣的精神,僅僅讀一部小說,或者玩一部游戲,是遠遠不足以領會的。
人類的文化各有千秋,彼此不同,但對“俠義道”三字的理解和詮釋,卻是那么的形神俱似。
十部《刺客信條》,就是西方人的武俠夢。這個武俠夢的載體,不論是小說還是游戲,不管是俠客還是刺客,其實表達的都是同樣一種追求。
容我擅妄,改一改中國人和法國人的兩句名言:
俠之大者,自由、平等、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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