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梅竹馬不可能是病嬌!
睜眼是一片的漆黑。
蕪泉感覺到身體被繩子緊緊束縛著。
驚慌失措的他想要大聲呼喊,卻發(fā)現(xiàn)嘴巴被某個東西緊緊堵塞。
這口感……似乎是絲襪。
突然,蕪泉眼前的布被解下。
突如其來的光線使他的眼睛睜不開。
等到他適應(yīng)之后,一個倩影立于昏暗的光線之下。
淺蘆……面前的個人是他最親密無間的青梅竹馬。
蕪泉拼命掙扎,用行動表達他的不解與憤怒。
淺蘆鎮(zhèn)定自若,將他口中的絲襪取出。
沾滿口水的絲襪在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淫靡的光芒。
“你這是干什么!”蕪泉有些喘不過氣來。
淺蘆舉起自己的手機,屏幕顯示著蕪泉和他的一名同班的女同學(xué)在奶茶店約會的情景?!靶∪€是先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吧?!?/p>
“人家只是為了回報我給她講題的幫助罷了,”蕪泉無可奈何地嘆口氣,“況且我和誰交往是我的事,又與你何干呢?”
“與我無關(guān)?”淺蘆喃喃自語,下一秒?yún)s又變得歇斯底里,“怎么可能沒有關(guān)系?我們不是約定好要結(jié)婚的嗎?作為你的未婚妻,我不允許任何女生接近你?!?/p>
“這都什么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啦?!笔徣械綗o語,“那只是童言無忌。”
“我不管,答應(yīng)過的事就應(yīng)該好好遵守?!睖\蘆無理取鬧,“我們之間的感情絕不能有任何人的插足。”
默默注視著眼前近乎瘋狂的女孩,蕪泉心生疑惑,從前那個溫順如綿羊的女孩怎么進化成兇狠殘暴的大灰狼了。
他的思緒逐漸偏向遙遠的過往。
………………
二人最初相遇的時候是在小學(xué)一年級。
在前往教室的樓梯間,蕪泉遇見了一個在階梯平臺小聲啜泣的女生。她的身影宛如被拋棄的小貓,楚楚可憐得讓蕪泉無法置若罔聞。
“你怎么了?”蕪泉上前溫柔詢問道。
“我、我出來上廁所,結(jié)……結(jié)果找不到回教室的路了?!迸⑦煅实?。
“沒事,我?guī)湍阏野?,”蕪泉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你是幾班的啊??/p>
“四……四班的?!迸⒁廊粵]有從不安中恢復(fù)過來。
蕪泉驚喜萬分,“這么巧,我也是四班的。那我們一起去吧?!笔徣呀?jīng)大致記住了在校門口見過的分布圖。
“嗯。”女孩想要站起來,可雙腿似乎因為蹲了太久微微發(fā)麻。
蕪泉見狀一把拉起她,“我叫蕪泉,你呢?”
“淺蘆。”
“那以后就是朋友了,我們出發(fā)吧。”蕪泉邁出腳步。
淺蘆卻扯住他的衣角,“我還沒有找到廁所。”
她的聲音細如蚊吶。
看起來淺蘆的路癡很嚴重啊。蕪泉腹誹道。
由于路上幫助淺蘆找?guī)?,等二人趕到教室時只剩下教師角落的兩個座位。
“之后就是同桌了,請多關(guān)照哦?!笔徣驕\蘆伸出左手。
淺蘆羞澀地回握,“請、請多多關(guān)照。”
二人的友誼由此開始。
淺蘆是一位內(nèi)向的女孩,除了剛開學(xué)偶然結(jié)識的蕪泉之外,她沒在交到其他的朋友。
也正因如此,柔弱的她時常被班上的同學(xué)取笑捉弄。
讓她跑腿、給她取奇怪的外號、藏起她的作業(yè),這些都是家常便飯。
面對小孩子最“純真”的惡意,膽小的淺蘆唯一能做的只有沉默。
然而這只會讓欺凌變本加厲。
作為離淺蘆最近的同桌,正義感爆棚的蕪泉當然不會視而不見。每次淺蘆被欺負時,蕪泉總會勇敢地站出來,像母雞保護小雞般把淺蘆擋在身后。
注視著眼前瘦小卻又堅強的背影,淺蘆內(nèi)心的感情漸漸萌芽,最終成長為參天大樹。
久而久之,蕪泉和淺蘆成為班上被排擠的異類。
對此蕪泉倒是無所謂,他從來都不在乎他人的想法,只要堅持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就可以了。
至于淺蘆的話,她只要有蕪泉在身邊,無論多大的痛苦都能咬牙挺住。
日子就如此緩緩流逝。二人成為了彼此的唯一,猶如兩只孤獨的小獸互相舔舐著對方的傷口。
等到上三年級時,小學(xué)生開始在意起男女之別。而如膠似漆的淺蘆和蕪泉成為眾矢之的。
有一次蕪泉上完廁所回到教室,發(fā)現(xiàn)淺蘆低著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肩膀微微起伏。他湊近才發(fā)現(xiàn)淺蘆的臉上掛滿淚珠。
“怎么了?!笔徣樕怀痢?/p>
淺蘆搖頭否定,顯然是不想讓蕪泉生氣。
蕪泉環(huán)伺四周,猛地瞥見黑板上的涂鴉。
兩個小人手牽手,中間還有一顆愛心。
在人物的頭上,赫然標明出二人的名字。
周圍的同學(xué)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可還沒能完全掩蓋住嘴角輕蔑的嘲笑。
蕪泉大步走上講臺,拿起黑板擦,使出全身的力氣擦除涂鴉。
“是誰干的?”蕪泉猛地錘了講桌一下。此時的他怒不可遏,這幫人欺人太甚了!
班上霎時鴉雀無聲,似乎被蕪泉的氣勢給震住。
“怎么了,心疼自己的小女朋友了?”一個囂張的聲音打破寂靜。
蕪泉望去聲音的主人。
小明,班上的刺頭,經(jīng)常欺負淺蘆。
話音剛落,他和身邊的小弟們一起發(fā)出不屑的笑聲。
“是你干的?”蕪泉朝他走去。
“是又怎樣?”小明仰起頭。
蕪泉二話不說,直接狠狠地給他的臉上來重重的一記拳頭。
小明先是呆住,隨即和蕪泉扭打在一塊。
小明的小弟們見狀紛紛上前幫忙。
雙拳難敵四手,蕪泉很快就落入下風。小孩子打架,往往靠的是人數(shù)。
蕪泉被團團圍住,遭受著四面八方的攻擊,身上不一會就掛彩。
原本默默哭泣的淺蘆,被眼前這一幕嚇得不輕,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但隨著蕪泉的情況漸趨不妙,淺蘆的心底燃起一團熾熱的火焰。
是的,她可以忍受他人的欺負,但她絕不能自己最重要的蕪泉受到傷害。
她如離弦之箭般沖破包圍圈,用牙齒狠狠地咬住小明的胳膊。
“給我松口!”小明死命扯著淺蘆的頭發(fā)。
可此刻的淺蘆擁有亡命之徒的狠勁,像毒蛇一般死死咬住不松口。
小明開始感到害怕,他只是一個小屁孩,哪見過這陣仗。
他的小弟們也都被嚇住,不敢上前解圍。
刻骨的疼痛擊潰小明的心防,他竟然哇哇大哭起來。
一些明智的同學(xué)連忙請來班主任。
可班主任依然沒能拉開二人。
“淺蘆,松口吧?!笔徣獜牡厣吓榔?,輕柔撫摸淺蘆的腦袋,“已經(jīng)沒事了,我會保護好你的?!?/p>
淺蘆這才從癲狂的狀態(tài)清醒過來,松開沾滿血的嘴,撲到蕪泉的懷中,“蕪泉,你沒受傷吧。剛才我好害怕?!?/p>
蕪泉撫平淺蘆凌亂的頭發(fā),“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p>
之后三人被帶到教室辦公室,班主任請來他們的家長。
經(jīng)蕪泉的解釋和某些正直的同學(xué)的證明,小明被父母和班主任狠狠的教訓(xùn)一頓。
當然,蕪泉和淺蘆也遭到老師象征性的批評。
最后經(jīng)過多方協(xié)商,小明和淺蘆蕪泉互相道歉,由淺蘆蕪泉二人的父母承擔小明的醫(yī)療費。
自那以后,班上的其他同學(xué)都對淺蘆和蕪泉避而遠之,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他們。就連小明也不敢再興風作浪。
淺蘆的性格也發(fā)生了巨大變化,她對其他人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只有和蕪泉在一起時才會表現(xiàn)出自己真實的一面。對于旁人的惡意,她也會毫不留情的反擊。
與此同時,淺蘆對蕪泉的愛欲日益強烈,任何想要接近蕪泉的女生都會被她的氣場嚇退。
“小泉?”蕪泉的思緒被淺蘆的聲音拉回。
蕪泉重新掙扎起來,“快給我解開繩子!”
“不行哦,除非小泉答應(yīng)我以后不在和其他女生有任何的交往。”淺蘆眼里洋溢著對蕪泉的愛意。
“不可能,我又不是你的所有物,干嘛要聽你的?!笔徣獜娪簿芙^。
“小泉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看來使用一些非常規(guī)的手段了?!睖\蘆從抽屜里取出電擊器。
“wc,你要干什么?”蕪泉這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接下來如果小泉還不答應(yīng)我的話,那我只好電到你答應(yīng)嘍!”淺蘆面色潮紅。
她按下開關(guān),電擊器發(fā)出“滋滋”的聲響。
在一次又一次的電擊下,蕪泉的意識開始渙散,可他仍然堅持自己的的回答。
見蕪泉不為所動,淺蘆氣血上頭,直接調(diào)到最大功率。
蕪泉眼前一黑,意識墜入深淵。
回想起從前的事。
似乎是發(fā)生在五年級。
夕陽西下,放學(xué)后的兩人身影被拉得長長的。
今天淺蘆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一路上只是蕪泉在說話。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蕪泉察覺出淺蘆的異常。
“嗯……”淺蘆猶豫不決,在思考著要不要說出來。
最后,她下定決心,注視著蕪泉的眼睛。
“我爸媽要離婚了?!彼员M量平靜的語氣陳述。
“什么?”蕪泉難以置信。
“其實早已出現(xiàn)預(yù)兆?!睖\蘆輕聲道,“畢竟媽媽對爸爸太過嚴苛了,一直限制著他的人際交往?!?/p>
“這樣啊……”蕪泉想不出話語來安慰眼前假裝堅強的少女。
“爸爸媽媽問我要跟誰?我還沒有做好決定?!睖\蘆眼簾低垂。
這種事堪比老婆和媽媽掉進水里你先救誰,從來就沒有完美的答案。畢竟,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蕪泉無法給女孩任何建議,所以只能沉默。
“我們以后會像我爸媽那樣分開嗎?”淺蘆忽地轉(zhuǎn)換話題。
“啊這……”蕪泉托住下巴,認真思考。
淺蘆緊張地抓住衣角。她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短暫的寂靜過后,蕪泉抓住淺蘆的肩膀,堅定地望向她,“我會一直陪著你的?!?/p>
淺蘆的眼角流下無聲的淚水,肩膀不住地顫抖。
“我說錯話了嗎?”蕪泉頓時不知所措。
“不,我已經(jīng)得到想要的答案了。”淺蘆用手擦去眼淚。
太好了,小泉答應(yīng)我不會離開的。
少女的事實上問題包含深意。之所以類比她的父母,是因為她也想和蕪泉結(jié)婚。看似堅強實則膽小的她唯有用如此隱晦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愛意。
“你沒事我就放心了?!笔徣眉埥聿潦脺\蘆臉頰殘留的淚痕。此刻的他并理解她的表白。
原來淺蘆當時是懷揣那樣的心緒啊。
蕪泉從昏迷中蘇醒,映入眼簾的是醫(yī)院潔白的天花板。
”小泉,你醒啦!“坐在一旁的淺蘆驚喜萬分,”我現(xiàn)在就去找醫(yī)生?!?/p>
“等一下?!笔徣∷淖笫?。
淺蘆臉上盡力保持的平靜被打破。她原本想盡可能晚地推遲蕪泉的攤牌。
”好……“淺蘆乖乖坐回床邊。
她的手平放在膝上,腦袋愧疚地低下,”做了這么過分的事,小泉一定不會原諒我吧?!?/p>
”我----“蕪泉想要開口。
淺蘆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我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是怎么了。失去小泉你的恐懼遍布我的全身,下意識地用極端的手段來威脅你。“淺蘆好看的眉毛擰在一塊。
“小泉應(yīng)該對我很失望吧。不過不用擔心我,即使你要和我絕交,我也毫無怨言。全都是我自作自受。”少女的眼神里看不見希望。
“唉……”蕪泉長嘆一口氣。
果然是這樣。小泉已經(jīng)討厭我了。淺蘆的心墜入谷底。
可頭上溫暖的觸感使她抬眼望去。
那是蕪泉白皙的手。
“雖然淺蘆你做得過火,但我也不是不能理解?!笔徣獪厝岬?,“我也有不是的地方,應(yīng)該多關(guān)注你的感受?!?/p>
“這么說小泉你不生我的氣啦?”少女喜出望外。
“雖然還有些不滿,但我原諒你了。”蕪泉無奈攤手道。“我不是早就答應(yīng)過你不會和你分開的嗎?”
“原來你都還記得啊?!睖\蘆再次不爭氣地落淚。
蕪泉輕輕撫去她的淚珠,二人的臉前所未有的近。
“小泉……”淺蘆眼神迷離。
看著淺蘆鮮艷欲滴的櫻桃小嘴,蕪泉情不自禁地接近她的臉龐。
“咳咳?!贬t(yī)生剛好在這時進來。
二人迅速地分開,臉紅得就像猴屁股。
“看起來回復(fù)得不錯嘛。”醫(yī)生揶揄道。
他的語氣隨即變得嚴肅,“年輕人活力充沛很正常,但下次不要玩得這么過了。太過于追求刺激不是什么好事?!?/p>
他在說些什么???淺蘆大為不解,突然想起自己還沒問淺蘆是怎么向醫(yī)院解釋的。
蕪泉望向淺蘆,后者心虛地撇過腦袋,嘴里哼著口哨。
我的節(jié)操都被你毀了啊,笨女人?,F(xiàn)在的他生無可戀。
二人走出醫(yī)院,此刻已是黃昏。
“可以牽住你的手嗎,小泉?”淺蘆害羞地詢問。
蕪泉則直接握住了她嬌嫩的小手?!白甙?,我們一起回家?!?/p>
“嗯?!鄙倥刂氐攸c頭。
鮮紅的夕陽即將沉沒,二人的相依偎的身影被拉得長長的,就如他們孩提時代那般。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