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他們?nèi)ソ哟遥‖F(xiàn)在！”哈桑喊道。他的咆哮引起了周圍游行通道中的人群的驚慌。

“你得聽我說——”歐爾抗議道。

?“我聽了！”哈桑回答道。“我真的聽進去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而我現(xiàn)在必須立即把這個情況匯報給伏爾甘大人。”

他又盯著紅線看了一會兒，然后看向拉賈。

“把它們拿下來收集，親衛(wèi)，”他命令道。 “立刻把他們保護在接待室內(nèi)，趁現(xiàn)在情況還處于可控狀態(tài)?！?/p>

拉賈抓住了歐爾的手臂，力道重的就像要弄傷他。事實上，在衛(wèi)兵的超人類巨大力量下，歐爾的手臂被扯了下來，一股動脈血隨之濺到了墻上。

好吧，那只是肉眼的錯覺。歐爾看到的錯覺?；靵y來得如此突然，如此徹底，讓他完全不知所措。伊奧斯·拉賈痛苦地抓住自己的手臂，而他的手臂并未受傷。濺在金色的墻壁上的血液來自一個方向。然后又是一股血，浸透在附近的墻壁，血點噴灑在雕像上。鮮血如同毛毛細雨般灑落。然后又在空氣化為細霧。

歐爾還在理解他所看到的一切。

然而人們開始倒下?？只旁谒麄冎車娜巳褐新?。人們開始尖叫。開始奔跑。兩名修女倒在大理石板上死去。全身布滿致命的撕裂傷。另一名修女突然重重地撞在墻上，然后靠著墻體滑倒，她的誓言之甲上浸滿了血。一名禁軍的頭顱突然消失，他也隨之癱倒。鮮血遍布一切。咆哮也隨之響起。

突然開火的爆彈槍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空氣在其中顫動。歐爾蜷縮著身子，瘋狂地環(huán)顧四周。游行通道明顯是受到了襲擊。這場有意引發(fā)的暴亂是如此突然，如此全面，令人難以承受。他周圍的一切都陷入了混亂。噪音、強光、鮮血、某種在移動的存在。事情發(fā)生的速度超出了他的視覺反射，或者超出了他所有的感官范圍。

然后他瞥見了這場騷亂中現(xiàn)身的第一個叛徒。如同野獸的午夜領(lǐng)主的黑色裝甲、那利爪與陰影，在一瞬間后再度消失，如同一個錯覺。

不止那一人。他們無處不在。足有數(shù)十人。他們沖入四散的人群，尸體在他們經(jīng)過的道路上出現(xiàn)。它們像如同煙霧制成的飛鏢，或者是陽光下樹葉閃爍的陰影，使用精妙的戰(zhàn)斗潛行和裝甲迷彩來隱藏自己。

他們是叛徒阿斯塔特，是兇殘的第八軍團。

這表明敵人已經(jīng)攻破了最后的堡壘。

混亂隨之降臨。游行通道一瞬間就充滿了人們無意識的踩踏，逃跑、絆倒、還有尖叫。有人在逃跑時撞到了他，把他撞到了一邊。

而叛徒并非孤軍奮戰(zhàn)。無生者的幻影開始從墻壁中滲出，界外物質(zhì)開始使耀金涌起泡沫，它們開始涌上來攻擊，在狂笑中發(fā)出無序的亂語?？諝庵型蝗粡浡鴥?nèi)臟、魚腥草、還有死水的惡臭，還有某種宇宙最令人作嘔和厭惡的臭味。數(shù)百人在尖叫中四散奔逃。有的被踩在腳下。有些人直接倒下用手捂住頭，如同一個在驚恐中的孩子做出的防御姿勢。

歐爾還能想起的唯一一件事，也是最糟糕的事情，沒有警報響起。

拉賈不再去管自己的手臂。憤怒的親衛(wèi)用長矛將一名午夜領(lǐng)主刺穿在墻上。又有兩個人跳上了他的背部，他們的體型就像兩只狼騎在了一頭獅子身上，開始剝下他肩上的護甲，扯出下面的血肉。

歐爾后退了一步。他無法將目光從眼前殘酷的場面上移開，這無疑是伊奧斯·拉賈的最后一戰(zhàn)。零散的子彈在他身邊掠過。一座金色雕像倒塌并墜落到地板上，壓碎了三名朝臣和一名仆人。墻里面有東西在動，是有什么東西滲透進去，把它推倒的——

不知怎的，他恢復(fù)了理智。他轉(zhuǎn)身抓住宰比斯，試圖沖出暴亂的人群。

?'動起來！快走！”他在人群中向其他人喊道，把宰比斯拉向他們。宰比斯陷入了震驚中。其他同伴們也同樣被周圍逃離的人們驚呆、困惑、推擠。歐爾再次對他們大喊，試圖將他們從莫名其妙的茫然中喚醒。腳下的地板變得很濕滑。他必須蜷縮著身子不斷躲閃?？諝庵谐錆M了可見或隱形的致命之物，他周圍奔走的人群中不斷被撕裂。到處都是劍刃、利爪、沖撞、大規(guī)模射擊、殘軀。幾秒鐘的時間里，整個游行通道中只剩下一場恐怖的騷亂。

他們必須逃出去。他們必須去找到某個庇護所?，F(xiàn)在這已經(jīng)是超人類的戰(zhàn)爭，惡魔降臨的浩劫。沒有人應(yīng)該親眼目睹它，也沒有人能夠陷入其中并活下來。他和他的同伴就算留下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但這也是一個機會，一個機會去——

一個午夜領(lǐng)主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舉起動力爪準備將他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