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麻雀不慌不忙地落在柏油路上。

“你喜歡走在坑坑洼洼的石磚上嗎？”

“不喜歡，但我肯定不會走在機動車道上。”

轎車疾馳而來，煙塵與殘影飄散在身邊，不過麻雀早已跳到路中間了。

? ?

今天下雨，是冬天的大雨。

? ?收拾書包；這是后事。把掃把在那猶如根本無人打掃的教室里胡亂掃一遍，把無時瀝出粉筆漿的抹布做無意義的清洗，在黑板槽里卯力刮擦；這是前事。黑板移開，刺眼的顯示屏還是亮著，關(guān)掉它，如石頭般靜靜坐在他旁邊；這是隨機事。

? ?現(xiàn)在關(guān)門關(guān)窗，順著6樓走廊紅色的指示燈，一層層往下走了。

? ?大雨傾盆而下，寒風吹打著樓。1樓，往左走是長廊，可以淋點雨；往右走，是停車庫，有燈，你得多淋點雨。我沒有傘，我也沒有車，于是我往右走——雨是美好的。

? ?迎面是巨大的探照燈，我害怕自己是一個即將被獄警逮住的逃犯，又不想被雨淋的全身濕透，可喜歡眼鏡反光、折射出光的色散的感受——我便在在猶豫中快步朝著校門走，還好沒有老師在站崗——他們早都下班了；還好門衛(wèi)也只剩3個了——沒多少人想淋雨的。我出了校門。

? ?轎車疾馳而過，行人稀稀疏疏；不是黑蒙蒙的幾束矢車菊撐在頭上而沒有蔚藍優(yōu)雅的花冠，就是沾了兩三點泥污就怪聲怪氣地用勁、加速，試圖在這雨路上擦干凈那污穢。我沒撐傘，我也沒不讓人接我，那是因為走在雨中，是我最能享受的。

? ?我開始回憶自己的值日工作了：所有人逐一離去時，她在掃走廊地板；燈依然關(guān)了一半時，她在排最后一排桌椅。我只能在心里感謝她，我必須讓她早點回家——留校值日是違反規(guī)則的。你要問為什么那還得必須留下，那我只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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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會目送她，消失在樓梯間。

? ?不知不覺已經(jīng)走到放學(xué)路的半程，街上熱鬧點了。石磚路修得坑坑洼洼，積水散布在樹前身后。不知是頭腦昏脹還是什么原因，眼鏡片映照的景物已然飄渺燦爛：黑夜里彎腰的路燈、過往晚歸學(xué)生手機的顯示屏、廣告牌上缺一少二的霓虹燈，與遠邊最后一抹昏紅色的晚霞。他們的刺眼的絢爛的光影在水坑里浮現(xiàn)，車頭的遠光燈打得耀眼，眼睛上數(shù)不盡的污垢反射留下了白點，又把灰暗的彩虹流向街道的另一邊——

? ?但雨下得仍然滂沱，我不敢放慢腳步，這燈光秀不是給我欣賞的。

? ?那里出現(xiàn)她的人影。筆直的身體漫步走在闌珊燈火下，踏入水坑又潔凈地走出，抬頭著，猶如一叢都麗菊。我怔住了，便也放慢了腳步。人影頓時顯得走得快了，我不想跟丟街道上最后認識的同學(xué)，在那馬路另一邊努力地往上趕——哈氣被推擠到口罩外，讓迷霧充滿了鏡片，外界的光芒變得若隱若現(xiàn)，視野里是顆粒噪點。

? ?飄渺的絢爛慢慢褪去了，車頭的遠光燈開始充斥著黑夜。走到了十字路口，擦去眼睛上礙人的薄霧，才猛地回頭：她的人影早就悄然消失在了對街。我突然感覺身后有什么東西如此重負，便去摸了書包——在夾層里，我找到了一把——傘。

? ?狂風夾著豆大的雨點，霹靂地打在靜止的我身上。然后是一秒、兩秒......我把傘收回去了。

? ?行走在最后的歸家路上，因為溫柔的林蔭的遮擋，霓虹與路燈、晚霞與薄霧顯得淡然，我的步伐變得緩慢而有力，雨點稀疏落下，今日大雨的路途上有了更好的美好。

記：2022年 11月 【信息不存在】日? 周三

? ? ? 據(jù)我的英語作文“Life is full of beauty”擴寫

《Solumcess系列》值日篇-第一章? ? ? ? ? ? ?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