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與虛偽》· 二 妄自僭越

(本片段主角為菲瑞茲,是否覺得陌生或者感覺沒什么印象?沒事,文末將展出他出現(xiàn)的章節(jié)。)
? ? 一個身穿鐵甲的年輕諾德人在朝露里消沉地挪著步子,當(dāng)他聽到一陣陣呻吟聲后,他首先注意到的是散落在路中央的三顆番茄,然后是一輛被掀倒的小推車。
??? 剛餓著肚子打死了兩頭狼的他,蹲下身抓起一個番茄就開始啃。汁水糊的滿嘴酸澀,但還能嘗得到一絲新鮮的清甜。
??? “他們走了么?請幫幫我,我可以給你報酬!”
??? 年輕人離開雪漫已經(jīng)度過兩個白天,現(xiàn)在才捱到了臨近紫杉鎮(zhèn)的官道上。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把頭扭向癱坐路邊、一臉苦相的落魄男人,泰爾拉夫。
??? “好心人,我被強盜們……襲擊了,可以護送我一小段路么?我的營地就在橋后頭的山里,我回去會給你獎金的。對了,我叫泰爾拉夫,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泰爾拉夫有氣無力的朝年輕人伸出手,對方咬緊牙費力地把他從鋪滿露水的草地上拖起來。
??? “我叫菲瑞茲?!蹦贻p人秋色的金發(fā)沾滿了泥濘,像樹皮一樣黏附在落滿塵土且消瘦的臉頰兩側(cè)。他戴著一頂有角鱗盔,鐵甲腰帶上別著一把帝國劍,皮質(zhì)盾牌和狩獵弓在背后隨著其主人的動作互相摩擦,發(fā)出牲口吃草般的響動。他整個人死氣沉沉,明明還是黎明將至的冬日清晨,看到他這樣仿佛身臨戰(zhàn)場的黃昏。
??? 泰爾拉夫不跟他過多扯皮,答謝其愿意護送后便轉(zhuǎn)身上橋朝對面健步走去,只有十米的石橋,他總共回頭了不下六次,以確保身后的年輕人沒在原地發(fā)愣。
??? “我的兩個妻子都被它們殺了,所以我離開了部落加入追殺它們的組織。我很幸運,因為我不必孤單一人。我很遺憾,因為沒能將它活捉回城堡,那樣興許能通過拷問掏出些什么有價值的東西……而不是讓他這么痛快的死去。加入我們吧,一起去討伐這些骯臟的病蟲,去讓它們?yōu)樗鼈兯龅囊磺醒獋獌敗<葹榱艘呀?jīng)安息的同胞報仇,也為守護更多人的安寧。”
??? 瀑布的濃郁水汽停駐在年輕人的臉上,清涼之中他感到臉頰上淌過兩溜溫?zé)幔杂X自己如今是真的狼狽。已經(jīng)趕赴松加德的朋友們是否會嘲笑自己的怯懦?
??? 避開旅途的一切敵人,安慰自己說是為了避免過早的受傷,要把命留著用在抗擊吸血鬼的戰(zhàn)斗中去。阿德里安在他面前崩解成灰燼,親近的兄弟姐妹喪生于那個無眠的夜晚,自此之后他噩夢不斷,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從那一叢叢灰燼中析出的煙塵,洋洋灑灑地飄過自己的心間。
??? 他誠惶誠恐,體驗到了萊迪亞被排擠嘲笑時的無措。大家都強行按著他的頭安慰他要想開不要太悲傷,說支持他拿起武器為陣亡的勇士們報仇。
??? 他怎么好以一個諾德人的身份和朋友們說他其實沒那么重感情,向眾人坦言其有仇必報的性格只是他的好勝心在作怪:其實他并不認為自己一定要為那晚死去的誰而放下寧靜的生活撲向該死的吸血鬼。
??? 他也沒法阻止這一切,都是其他人口口聲聲的教唆,是他們把自己從雪漫城趕出來的啊。是他們?yōu)榱俗屪约哼@樣做,率先用言語和眼神切斷自己的退路的啊!他們妄自僭越群眾的身份化身命運,去支配昔日的好友來滿足自以為正確的人生觀。
??? 換做是他們的摯友與愛人被殺,他們就一定會拿起武器與吸血鬼拼命嗎?
??? 不見得吧,為什么他們每個人都會說:
??? 不去與吸血鬼戰(zhàn)斗只是因為你受到的打擊過于深沉,慘痛的心情令你難以振作。想想那晚死在吸血鬼手里的同伴吧,大家都喜歡的阿德里安,還有喜歡你的伊娜,以及和你關(guān)系最好的伍德,他們都英勇的戰(zhàn)斗過了,他們是我們的英雄,他們?yōu)槲覀兌?。諾德人無畏死亡,他們一定會在英靈殿為你英勇的復(fù)仇行動而感到自豪的。
??? 自己在蜜酒和眼淚里泡了一整天,酒醒了,人也醒了,這一點他很肯定??蔀槭裁础瓰槭裁茨??為什么這些自己曾認為已經(jīng)足夠熟悉的同伴要故作積極的把裝備塞給他,故意在送別時表演地?zé)釡I盈眶?說什么愿自己在復(fù)仇中光榮的死去,自己只是想好好的過完余生,卻被昔日感情深厚的朋友們驅(qū)逐出了家園。
??? 當(dāng)自己在荒涼的苔原上開始流浪時,被野狗追逐,被尸骸恐嚇,噩夢咀嚼著他的精神,深受大家歡迎的昔日回憶成了唯一的安眠藥。最后他在巨人腳邊驚醒,靠著向東一路沒命的狂奔才踏回官路。逃離巨人時丟失了行囊,就這么狼狽地走了一個晚上挪騰到這兒,何其諷刺……
??? 再一抬頭,自己已孑然一身站在了營地埡口處,平淡的一小塊地方,場面上擺著三支長桌,三位守衛(wèi)分散開各干各的。泰爾拉夫去取答應(yīng)給自己的賞金,他注意到那個在角落劈柴一身革甲的守衛(wèi)是個虎人,晨風(fēng)在埡口處加速席卷過他的身體,他渾身都不由得發(fā)起抖來。
??? 就那么一瞬間,余光瞟見穿著紅色便衣的泰爾拉夫朝自己舉起了鋼弓時他意識到了這是個可惡的騙局。不知何時便捏在手中的狩獵弓就勢朝那還沒轉(zhuǎn)過身來的虎人抬起,用力過猛的手指差點把弓弦扯斷。
??? 偽裝成守衛(wèi)的強盜統(tǒng)統(tǒng)暴露,編著辮子身著革甲的虎人逃犯還沒來得及抽出武器,菲瑞茲的鋼箭就從他的臉頰處鉆進去撬開了他另一側(cè)的顱骨。
??? 菲瑞茲轉(zhuǎn)身便向山腰逃去,去空曠的橋上只能當(dāng)活靶子,他不想死,他太清楚自己了,無意義的被殺誰都會抵觸。也許自己可能熬不到黎明,但也不會放棄身為一個諾德人的尊嚴!
??? 強盜們踩上凳子叫囂著包圍過來,菲瑞茲死貼著山巖背過他們的視線,下面就是五米高的小斷崖,四周都是石板,不容他多想策略一個女強盜便舉著劍作勢要劈向他。
??? “混蛋!”菲瑞茲拿弓的左手按在巖石粗糙的表面,右手扯住女強盜伸來的胳膊順勢往自己身邊一拽,沒踩穩(wěn)的女強盜失去平衡拖著短暫的尖叫聲摔在了坑底。嗚咽聲從坑底扭扭曲曲地爬上來,菲瑞茲不安地糾正了一下背靠山體的站姿,輕輕側(cè)身拉弓搭箭射殺了沖上來的那個布萊頓人。個子比他小一頭的強盜抽動著他的小胡子,抱著巨劍滾進了山崖下的激流中。
??? 菲瑞茲都沒想過自己居然單槍匹馬這么從容就打敗了三個兇猛的強盜,諾德人的血統(tǒng)讓他覺得自己此刻力量無窮無盡,面對這個欺騙自己的紅衛(wèi)騙子頭目,他的驚慌一掃而空。
??? 但他并不魯莽,他左手扣緊身側(cè)的巖石邊緣四肢并用逃進了對方無法觀測到的山腰背面。眼前是一具帝國人的尸體,想來是不久前被坑殺的老實人,再抬起視線,是一座屹立在晨光中的塔樓。一個強盜團體不可能只有四個人,一側(cè)眼便看到一個獸人兩手把著鐵斧跑下木板搭成的臨時臺階。
??? 獸人沒有看到自己,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不等泰爾拉夫給這個獸人強盜報警,這個殺氣沖天的獸人就丟下武器捂著胸口從臺階上跌到山后頭了。
??? 菲瑞茲不再覺得疲倦與饑餓,戰(zhàn)斗狂熱帶來的自信不斷使他膨脹,他開始享受這個執(zhí)行正義的戰(zhàn)斗過程,在天際,血與劍就是諾德人的靈魂伴侶。他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黎明的曙光已經(jīng)刺破了天際的濃云,隨風(fēng)飄來的,是金色的碎葉。
??? 菲瑞茲丟下夾頭的角盔,任由亂糟糟的金發(fā)拍打臉頰,他將狩獵弓換成匕首,沖向了還在瞄準(zhǔn)他的敵人。
??? 他決定向左先跑三步再猛地向敵人沖刺,一切按敵人的反應(yīng)行事。急了眼的泰爾拉夫果真把箭頭對準(zhǔn)了菲瑞茲向左第四步的方向,看到對方突然近身本能地歪過弓箭側(cè)身一擋。
??? 菲瑞茲高舉著的匕首劈斷了弓弦,俯下身沖鋒的勇者一腳踢在了敵人小腿上,兩個人摔倒后立馬扭打在一起。敵人一把扯住他已經(jīng)有些板結(jié)的金發(fā)將他的頭往后拉,沒法瞄準(zhǔn)敵人要害的匕首就在敵人身邊的土地上亂刺。
??? 泰爾拉夫極力掙扎著躲避對方的匕首,另一只手則抓住機會捏到了對方握著匕首的手腕。形勢瞬間倒向這個狡猾的紅衛(wèi)光頭,他咆哮著在菲瑞茲身底辱罵他的種族與家人,菲瑞茲搖晃著匕首想要掙脫。
??? 他的雙腿還緊緊鉗著對方的下肢,對方的雙手也被自己控制了,被抓到的頭發(fā)有點多,要不然自己一定要賭一把,不,自己現(xiàn)在就要賭一把,被扯掉一塊頭皮都不算什么。阿德里安都不怕,自己也不必害怕什么,自己可是打算要去為伊娜伍德他們報仇血恨的諾德戰(zhàn)士!區(qū)區(qū)一塊頭皮,剝下他這張飽受女孩們追捧的臉?biāo)舱J了,他脖子用力猛地要把頭砸向敵人的臉,說來也巧,他發(fā)力的一瞬間,該死的敵人又松手了。
??? 菲瑞茲先是覺得頭皮一松,脖子附近就挨什么錘了一下,接著他的額頭砸在一個不軟不硬的物體上,暖和的液體在他的額頭處漫流,很快他覺得自己鼻子一酸,嘴角就嘗到了嗆人的血腥味。
??? 敵人有六個,還有一個蹩腳的弓箭手一直待在塔樓頂部瞄準(zhǔn)著自己。這一次,是背在背后的盾牌救了他,泰爾拉夫鼻子都變形了,滿臉鮮血在地上微微抽搐。他不敢賭那個同伴是否會誤傷自己,下意識的松開了敵人的頭發(fā)把手移到了自己的光頭上空,卻沒想對方正好豁出去決意要給自己來記頭槌。
??? 蹩腳的弓箭手見魚餌被敵人擊潰,自己寄以厚望的鐵箭插在了敵人背上的皮質(zhì)盾牌上,氣得火冒三丈撂下矮人弓扛著巨斧便沖下樓梯。
??? 敵人的鋼甲彈開了菲瑞茲的兩支箭矢,兩個諾德人再次短兵相接。
??? 力量方面,菲瑞茲真的難敵這個粗魯?shù)膶κ?,巨大的雙手斧向自己頭頂劈來時,自己連舉起武器來硬接都做不到。狼狽的逃竄至長桌旁,只有一把帝國單手劍的菲瑞茲注意到桌上擺著一把鋼制戰(zhàn)錘。
??? 向后一躍順勢滑到桌子中央,菲瑞茲提起錘柄打在敵人的錘柄處勉強給自己留下了躲避的可能,雙手斧巨大的切面深深地嵌在了脆弱的木桌里,菲瑞茲摸出匕首朝敵人脖頸處戳。雖然匕首有些鈍,但至少還能用,敵人的脖子被劃破,鮮血馬上打濕了鋼甲頸部的動物皮毛。
??? 菲瑞茲使不來戰(zhàn)錘,跳到那個還沒來得及拔刀就被殺死的虎人身邊,從他身底抽出一把鋼劍,尸體旁還有一個小推車,敵人此時瘋了一般不顧正在淌血的傷口怒吼著舉著斧頭朝自己沖過來。勇士猛踹一腳小推車,敵人被撞得一個踉蹌,高舉的武器被泄了勁兒,等他再抬起那張粗魯?shù)募t臉,一把長劍就順著窟窿一樣的嘴穿透了他軀干里的大部分內(nèi)臟。
??? 菲瑞茲覺得有些脫力,他不是吸血鬼,對敵人噴自己一臉血的死亡確認并不感到愉悅。他才想起自己已經(jīng)快一天沒吃飯了,身上也有好多淤青在隱隱作痛,他扶著腰慢慢從拔涼拔涼的地上站起來,就近翻開搶匪的箱子取出一瓶治愈藥劑灌進肚子里。旁邊是他們的炊架,上面的湯還剩著一半,菲瑞茲哪顧得上干凈,從地上抓起一只沾了土的木碗就舀起湯喝了起來。
??? 休息過后他清點自己的戰(zhàn)利品,總共在營地里找到三百枚金幣,并且用強盜身上還算合身的裝備給自己組了一套看得下去的重甲。當(dāng)日頭走到正上方時,吃飽喝足的菲瑞茲信心滿滿地離開了強盜營地,走出風(fēng)緊的埡口,他又聽到了那一聲聲令人揪心的呻吟。
??? 他站在懸崖邊往下一瞅,發(fā)現(xiàn)是那個長得還蠻清秀的女強盜,她捂著自己被摔斷的腿,滿臉都是痛苦。發(fā)現(xiàn)菲瑞茲到場后馬上調(diào)大了呻吟的音量,變成了無助的慟哭。
??? 菲瑞茲想起了他的兄弟姐妹,不禁心生憐憫,于是他拿出弓來瞄準(zhǔn)坑底失去逃避能力的女強盜,一箭幫她了結(jié)了虛無的痛苦。
??? 他背著繳獲的金幣與干糧,昂首挺胸地踏上報名參加黎明守衛(wèi)的旅途。這是他離開雪漫的第三天,在他看來,這才是他真正離開雪漫離開那群人的第一天。
??? 正是這個時間點,睡眼朦朧的刀鋒在萊迪亞的見證下,接受了灰胡子舉辦的加冕儀式。
【傳送門:CV4515292(第六章)】

【本作為全年齡向的文學(xué)讀物,并非網(wǎng)文風(fēng)格。是我第二部游戲同人連載,有伏筆,開學(xué)后更新頻率會下降很多。內(nèi)容涉及很多方面,情節(jié)較為硬核,不會無腦撒糖,請酌情觀看。】
本作更多章節(jié)介紹:
第一章:《經(jīng)歷與傳奇》(主線-逃離海爾根)指路:CV4006931
第二章:《歧視與偏見》(主線-龍石)指路:CV4139797
第三章:《沉默與荒唐》(主線-寒落雪峰-龍石)指路:CV4228315
第四章:《期待與告白》(主線-取得龍石)指路:CV4283450
第五章:《這位英雄情感過于淡漠》(主線-屠龍 ?黎明守衛(wèi)dlc主線開啟)指路:CV4327264
第六章:《詛咒與祝?!罚ㄖ骶€-成為雪漫男爵)指路:CV4515292
第七章:《夜曲與星光》(主線-參拜灰胡子,抵達紫杉鎮(zhèn))指路:CV4562656
第八章:《濃湯與教主》(主線-參拜灰胡子 龍裔dlc主線開啟 伏筆小范圍回收+世界觀揭露)指路:CV4615088
第九章:《吼聲與禁果》(有點污,精準(zhǔn)撒糖,放心食用,過審不易)指路:CV4716129
第十章:《朋友與亡靈》(主線-尋找約根號角-去見神秘人/萊迪亞展示真正戰(zhàn)斗力)指路:CV4769850
第十一章:《龍魂與龍裔》(主線-獲得灰胡子的認可,米拉克特殊出場?。┲嘎罚?a target="_blank" target="_blank">CV4939855
第十一章:《死士與戰(zhàn)士》(主線-屠殺撒洛克尼爾,二人初次嘗試接吻)指路:CV5034932
?教徒情侶支線:CV4912053
(如果您看到了這里,請留下您寶貴的評論orz)
作者:口刀鴿子
真的,好想得到評論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