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k(杰克)

現(xiàn)在我得到了我一直在努力的東西，至少大致得到了。我和末底改回到了泰拉表面，在返回的路上，我開始思考接下來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我已經(jīng)在至高血脈號的指揮橋上跟佩雷斯談過。她足夠精明，知道我需要她做什么，雖然她沒有立即做出承諾，但她也看到了提升自己聲譽的機會。如果海軍能夠填補缺口，恢復(fù)穩(wěn)定，她在高領(lǐng)主議會中的聲音就會更有分量。如果這能促使阿沙里爾做出同樣的回應(yīng)，那就更好了。

至于我們已經(jīng)擁有的山陣號確實是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景象，但我們都知道它在軌道上的存在更多的是象征性而非實用性，因為我們面對的敵人不是大規(guī)模艦隊，而是地面上襤褸的營地。

“不管怎么說，它被損傷得很嚴重?！迸謇姿沟吐晫ξ艺f?！盎鹦钦诒M其所能，但恢復(fù)仍需要一代人的努力。”

這點毫無疑問，畢竟外部的那些破壞我已經(jīng)見識過了?！拜o助部隊是誰?”我問。

“一個連的阿斯塔特，兵力不多?！毕嘈潘麄兒芸炀蜁砻髯约旱囊鈭D，不過我覺得瓦萊利安應(yīng)該已經(jīng)和他們的連長談過了。

在那個階段，我對星際戰(zhàn)士并不怎么感興趣。我永遠無法控制他們，只能寄希望于他們的行動能有所幫助。傳統(tǒng)的資源是一個更好的選擇，他們的數(shù)量眾多并且還處于行政機構(gòu)的直接指揮下。

“炮艇，”我曾告訴她。”飛行器，軍團-這些壓倒性的力量，遠超我們目前集結(jié)的的精確打擊部隊。如果有必要，那就夷平整個分區(qū)，這些邪教正在被允許發(fā)展出偉大的幻想。

佩雷斯看著我，我覺得有點好笑?！鞍⒘锌酥x把你藏的太久了。你的眼睛里有他從未有過的火焰?！比缓笏肿兊脟烂C起來?！拔覀兿敕ㄒ恢隆５@并不容易，可事情是可以安排的。我們會保持聯(lián)系，你和我。如果你愿意，就叫它寂靜之路。我可以分散一些母艦的注意力，讓一兩艘驅(qū)逐艦脫離任務(wù)。它們會慢慢地一個接一個地進入軌道，然后累加起來。你會得到你需要的空中力量。給它足夠的時間，我們將會有足夠的數(shù)量來打敗你能想到的任何東西?！?/p>

我們就講到這里?，F(xiàn)在，回到迷宮般的宮殿，我有一個難得的時間來思考事情的進展。

說實話，我并不喜歡佩雷斯經(jīng)常提我的老主人。我懷疑她這么說是有什么用意，但這不是第一次在我這里提到他的名字了。自上任以來，我從未試圖模仿過他的工作方式。

不要誤會，我仍然喜歡提瑞恩，盡管他有很多的弱點。在那段恐慌的時間里，烽火（beacon）消失，惡魔出現(xiàn)在元老院的墻上時，我們甚至很親密。對此我并不后悔，我也不認為這是一種人類對非常事件的反應(yīng)。當野獸在我們家門口徘徊時，我們曾有過短暫的需要，但在那之后也沒什么了，只有一種相互承認:我們曾去過那里，感受過那些東西，而現(xiàn)在一切都結(jié)束了。

在很多方面，他都是一個憤世嫉俗的人。他從不覺得有必要原諒自己的放縱，也不覺得需要放慢自己對美食和美酒的攝入，即使世界上其他地方都在挨餓。據(jù)我所知，他還在收集他的無價之寶，照料他的珍奇植物，當分裂者在燃燒的船艙里瘋狂地奔跑時，他還在哼著小曲兒。部分原因是他一直保持著良好的形象，通過這種形象，他獲得了嚴肅的部長們的信任。也許他們會看到現(xiàn)在的提瑞恩成為了一個有點笨手笨腳的人,變胖了，迷上了他的愛好,但當他們意識到他們失去了盟友、籌碼，但提瑞恩現(xiàn)在正把他們放在唾手可得的地方時，這驚喜就更加讓人愉悅了。

我欣賞他的某些藝術(shù)行為，那是他一生的成功之道，但我無意效仿。這是一個新時代，一個需要新的政治的時代。提瑞恩曾經(jīng)告訴我，在權(quán)力的最高層面上，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并利用自己的影響力驅(qū)除了過去對權(quán)力不足的恐懼。但我不一樣。我生來就有權(quán)力。Jek家族一直都有很高的威望，這是大家都能記得的，所以我對它也很滿意。在我的會議室(當然是專屬的)，我一直是折磨人的人，而不是被折磨的人，因為我知道我的血統(tǒng)使我不可觸碰。有一段時間，我認為我面臨的最大的危險是完全失去我的抑制。那些日子里，我認識的一些人也落入了這個陷阱，浪費了他們的才能，陷入了一種懶惰的施虐狂。對于我們這些沒有外部限制的人來說，這總是最明顯的危險。

我認識的其他人則通過退縮到宗教儀式中來抵御這種危險。這是一種常見的方法，可以遏制我們最糟糕的過度行為，我曾短暫地考慮過這一點，但它永遠不會對我起作用。請不要誤會，我是有史以來最忠誠的王座仆人，當紅色閃電開始從天空墜落時，我也像其他人一樣熱切地祈禱--但虔誠的職業(yè)永遠不會是我的。我過去是世俗世界的產(chǎn)物，現(xiàn)在也是。我屬于它的結(jié)構(gòu)，它的經(jīng)濟，它的槍支和商人。

所以我把自己沉浸在那個世界里。我從那些我可能曾經(jīng)鄙視的人那里學(xué)到了東西。我壓低了我的雄心，聽著老頭子和老太太們的布道。每當我爬上一個新的臺階，爬到離真正力量的頂峰更近一點的地方，我都會聽到同樣的驚訝表情?！拔覜]想到你有這個本事！”但這就是問題的關(guān)鍵。我一直有野心，它一直在我的內(nèi)心里，只是需要被隱藏一小段時間，被包裹起來，直到我可以采取我一直計劃的行動。

提瑞恩把他的職業(yè)生涯視為一場比賽，而內(nèi)部卻是極其嚴肅的。我正好相反--表面上勤奮，但在我的內(nèi)心深處，它從來都不是真正重要的。我成為財政大臣是出于我自己的原因，以證明我可以馴服我最糟糕的本能。也許有一天，我會覺得我已經(jīng)受夠了，可以重新過上更輕松、更早的生活。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不是當像佩雷斯這樣的女人可以對我微笑并表達她們居高臨下的驚訝時，也不是當像阿沙里爾這樣的人覺得我是個可以被羞辱的人時。

于是工作繼續(xù)進行。繼續(xù)努力說服元老院召開一次正式會議。糧食救濟和應(yīng)急反應(yīng)的協(xié)調(diào)仍在繼續(xù)。一刻也沒有停止，漫長的日子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一天晚上，在與來自各種應(yīng)急機構(gòu)的代表團舉行了特別艱苦的會議之后，我回到了我的辦公室。末底改仍與我同去。我卸下了我的職務(wù)鏈條，享受著它從我肩膀上卸下的沉重感覺。

“邁出了第一步。”我有些滿意地說，指的是佩雷斯發(fā)來的有希望的進展報告。

我調(diào)整了我的增強數(shù)據(jù)輸入，讓它回到參議院內(nèi)安全電網(wǎng)的諧波中。和往常一樣，第一波數(shù)據(jù)洪流是如此巨大，足以讓我閉上眼睛，后退一步，讓它淹沒我。一旦你調(diào)整好了，你就可以開始理解這個信息網(wǎng)絡(luò)，從宮殿延伸到城市的荒野，形成一個支離破碎的網(wǎng)絡(luò)。

但有一件事突然出現(xiàn)在我眼前。外宮東邊最大的教堂之一完全被毀。我走到控制臺，調(diào)出更多圖片。顆粒狀的序列由于距離和我們常年的通訊干擾而變形了，但我能清楚地看到破壞的情況。滅火隊在現(xiàn)場，用化學(xué)劑把所有東西都澆了一遍，一隊執(zhí)行官在被摧毀的附屬建筑的廢墟中爬行。

“分裂者”末底改冷冷地說。

他們以前從未能夠部署這樣的力量。我沒想到他們有能力做這件事?？粗鴱U墟，看到造成這種破壞需要什么，我仍然持懷疑態(tài)度。

然而，在我回答之前，一個優(yōu)先信號在我的視網(wǎng)膜上閃現(xiàn)。要得到一位貴族的接見總是很困難的。另一方面，他們覺得可以隨時召喚我。

“議長，”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簡潔的聲音，行政官要求緊急接見。如果您能盡早回復(fù)，我們將不勝感激——運輸載具已經(jīng)發(fā)出。

末底改抬頭看著我，不安寫在他蒼老的臉上?！澳阏J為她為什么會這么緊張？”

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但是我原本高漲的情緒立刻變得低落。這就是泰拉上發(fā)生的事情，短暫的勝利，然后是新的障礙。

“我們會找到答案的，”我說著，伸手去拿我的天鷹鏈，疲憊地又戴上了它。

維奧萊塔·羅斯卡夫勒—政務(wù)院主持，帝國中最有權(quán)力的機構(gòu)中最有權(quán)力的成員，隔著她的桌子盯著我。

這個房間很大，與她作為整個帝國最強大的人之一的地位相稱。墻壁是奶油色的石頭，反射著十幾個吊帶的光。厚厚的窗簾掛在金邊的窗戶上，彩色的玻璃窗俯瞰著密密麻麻的花園，里面長滿了蕨類植物和蘭花。墻上排列著前任在任者的肖像，他們都從畫布中凝視著外面，表情沉重而克制。它散發(fā)著熏香的味道，或者是從花園中飄來的空氣。那里的一切都是無價的。

羅斯卡夫勒本人有著令人震驚的冰白色頭發(fā)和淡藍色眼睛。她的禮服是象牙色的，皮膚蒼白得像在地下蜂巢里養(yǎng)大的。她身材魁梧，眼圈紅紅的，右脖子上掛著一根精巧的繡線。

“星際戰(zhàn)士”她說，像詛咒一樣吐出這個詞。

“我不——”

“星際戰(zhàn)士！在泰拉上！”她朝我翻轉(zhuǎn)了一個屏幕，顯示的是我去見她之前注意到的同一座教堂的毀壞情況。“這是我得到的報告。然后我發(fā)現(xiàn)，你和佩雷斯一起去迎接山陣。我開始懷疑這兩件事是否有某種聯(lián)系。

“我對這次部署一無所知，”我非常誠實地說?！?/p>

“但你知道帝國之拳已經(jīng)登陸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山陣回來了。但阿斯塔特不屬于我的管轄范圍。

羅斯卡夫勒現(xiàn)在瞪著我。她看起來準備跳過她的紅木桌面，伸手抓住我的喉嚨。我認為她是一個冷漠可靠的人。

“這就是重點，總理，”她反駁道。目前看來，對你的司法權(quán)范圍的了解還很薄弱。你認為你的角色是什么?履行法典規(guī)定的職責?還是用你自己的黃金王座來統(tǒng)治這個世界?”

這種褻瀆讓我有點吃驚。我試圖弄清楚所有這些憤怒是從哪里來的。羅斯卡夫勒是攝政王的任命之一。據(jù)我們所知，她是改革的忠實擁躉，可以信賴她支持原體對帝國政府所作的各種改變。她還主持了議會中最重要的職位，這個職位保留了最重要的職能。當基里曼讓我留意他遺產(chǎn)的健康狀況時，我沒想到她會給我?guī)砺闊?/p>

“我很清楚我的作用和極限，”我平靜地說?！按笕?，你可能很清楚你反對我行為的原因。”

她硬著下巴?！拔抑滥阍谧鍪裁础Ｎ抑滥愀l談過，也知道安排了什么。你不是唯一一個有間諜的人，安娜-穆爾扎?！彼p手在桌面上嘎吱作響?！澳阏J為暴徒是一種威脅。你認為我們需要更多的力量來控制他們。你一直想組建兵團。不管怎么說，這是你的責任嗎?你是來為議會服務(wù)的，不是來發(fā)號施令的。”

我對此不以為然。“幾個月來，我一直要求元老院召開會議。我的工作人員實際上已經(jīng)懇求你將秘密會議組織起來。如果你不給我們線索，我們還能做什么？而且，恕我直言，邪教是一個嚴重的威脅。必須得做點什么。”

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我，好像不相信我剛才說的話有多么愚蠢。

“一萬年前，”她耐心地說，“這個地方曾被人類有史以來最強大的軍隊圍困。但他們失敗了。就在幾個月前，我們被告知只存在于狂熱的異教徒的夢中的生物成群結(jié)隊地襲擊獅門。但他們也失敗了。然而，盡管有這樣的記錄，你卻嚴肅地告訴我，這些...烏合之眾--這些分裂者--對秩序構(gòu)成了如此明顯的威脅？以至于我們必須繞過所有先例，將死亡天使帶回泰拉？拜托了，議長，告訴我你不相信這一切。告訴我，你只是出于其他原因而保持無知的假象。

我猜想她自己并沒有去過有爭議的生活區(qū)。也許她只是選擇不去看那些報告。

“如果那些邪教真像您說的那么軟弱，那他們早就被撂倒了。”

羅斯卡夫勒翻了翻眼睛。“王座在上”，她發(fā)誓說。邪教之所以存在，不是因為他們強大，而是因為他們有靠山。你真的認為，法務(wù)部和審判庭寧愿在這些墮落的日子里遭受所有損害，也不會扼殺這樣一群烏合之眾？我聽說你在攝政王離開前跟他談過。顯然，他的敏銳并沒有影響到你。她疲倦地嘆了口氣，在臉上上下摩擦著骨瘦如柴的雙手。她說道“他們奪回分區(qū)是因為他們有盟友。他們在抵抗在破壞，是因為他們有導(dǎo)師。不要為大師們尋找虛空?？纯次覀冏约旱拇髲d吧?！?/p>

這太荒謬了。我知道高領(lǐng)主的行事方式。我知道他們每個人都會樂于割斷自己母親的喉嚨，以獲得相對于競爭對手的一點優(yōu)勢，但他們甘愿讓權(quán)力世界本身遭遇風險則是一種幻想。

“他們?yōu)槭裁匆@么做呢？”我反駁道。

“因為，如果你希望改革失敗，你就需要奪走安全感。你說的似乎是對的，盡管有種種恐懼和壓迫，但舊的分配制度至少維持了和平。你說得好像新議會連自己的地盤都管不了似的。你說匆忙發(fā)起不屈遠征是一個巨大的、代價高昂的錯誤，然后，從貧民窟到高聳的塔尖，人們就會開始竊竊私語“舊時代更好。在基利曼來之前，情況更好。”

“您不能相信--”

“不要告訴我什么能相信，什么不能相信！”然后，她握緊拳頭，又松開拳頭，好像在抵抗憤怒、疲憊，或者兩者兼而有之。你們到處尋找外部幫助，尋找更多的槍支和船只。這只會給你的敵人希望繼續(xù)燃燒的火焰火上澆油。阿斯塔特不應(yīng)該被叫到這里來。他們對任何問題的解決方案都是摧毀他們所看到的一切，然后繼續(xù)前進。與此同時，隨著暴力的蔓延，你真正的敵人隱藏在人們的視線中，扯著你甚至都找不到的線。

這些都是危險的想法。我沒有注意到她的人身攻擊--這位高領(lǐng)主顯然又累又生氣--但她的指控更難置之不理。我不想相信他們。但或許這就是問題所在。

“您誤會我了，”我說。我既沒有召喚山陣，也沒有批準它的駐守者執(zhí)行任何任務(wù)。我歡迎他們來到這里嗎？是。是的，我知道。無論邪教是否受到保護，可既然他們正在被獵殺，這種情況都不會持續(xù)很長時間。我不會為試圖結(jié)束這一切而道歉。無論如何，我們的城墻都會得到保護。

羅斯卡夫勒用沉重而失望的目光打量著我。她說，“你問元老院為什么不開會？是我不讓會議召開的。在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誰之前，我不會冒險在我們的人中有敵人的情況下通過任何法律。否則就是另一種背叛?！彼┥碓竭^光滑的桌面?！翱?，我們更容易相信敵人就在外面，在虛空中。然而，真正的敵人一直都在這里。我們花了那么長時間仰望星空，害怕艦隊的到來，以至于我們錯過了腳下的東西?！?/p>

“如果您有指控的人，”我說，“那就請告訴我名字?！?/p>

“我沒有，至少現(xiàn)在還沒有。他們很小心。但你和我都知道，誰將從議會的軟弱中受益--那些從未希望基里曼回來的人，那些崇敬舊帝國而厭惡新帝國的人。這份清單很長，但不是無限的。如果你想最大限度地利用你的職位，就不要再鼓動更多的戰(zhàn)士，而是去揭露邪教的保護者。

在問下一個問題之前，我猶豫了一下?！澳敲矗瑸榱吮苊鈶岩?，您的意思是--”

“是的，”羅斯卡夫勒尖刻地說?！坝行┤藢幵缚吹教├粺苫覡a，也不愿讓一個統(tǒng)治者來統(tǒng)治。他們知道自己的歷史。他們知道他的兄弟們以前做過什么。這就是我們面臨的問題。你能相信嗎，議長？如果可以的話，你有能力發(fā)現(xiàn)它嗎？

我不知道。我回答了第一個問題--考慮到我們在盲目之日里所經(jīng)歷的一切，它仍然讓我覺得很奇怪。至于第二個，那就更不確定了。

然而，我是一個仆人。我的職責一直很明確--幫助這些人，在攝政王給我的指導(dǎo)下盡我所能地工作。

所以我又倒吸了一口氣，開始擔心這會把我們都拖下水了。

“我會調(diào)查一下的，”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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