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錘40K】影月蒼狼小說《大屠殺》03(轉(zhuǎn)載)
第五部分
喀拉,喀拉,喀拉。
戰(zhàn)士蜷伏在舒適的黑暗中,無須光線也可雕琢事物。刻入陶鋼材質(zhì)可非易事,可阿斯塔特軍團的格斗刀刃也足已辦到。
喀拉,喀拉,喀拉。
刀刃鋒緣的每一次刻劃,都有翻騰著的抽痛刺穿大腦。每一個漫長的刮擦聲都是一次緩解,但非全然豁免。他可以強忍痛楚,減輕它,卻無法將其徹除。
喀拉,喀拉,喀拉。
刻劃之聲如同回蕩在光潔墻壁之間的磨石銼磨。粗獷的藝術發(fā)出的聲音誕自黑暗。人類的肉眼無法穿透黑暗,而戰(zhàn)士摒棄人類之身已有多年。他可以看見,正如他在無光世界里能看見,在一個光明如同罪孽,唯有富庶家庭才能縱情揮霍的城市里出生、成長。
喀拉,喀拉,喀拉。
劃刻敲擊聲與遙遠的戰(zhàn)艦引擎無處不在的咆哮相呼應。其他聲音會干擾戰(zhàn)士的活計,但這些則被輕易地——無意識地——忽略了。離他內(nèi)室甚遠的則是在黑色的甲板上勞作的男人和女人們無聲的悲嚎,以及鮮血之盟號上無處不在的艙門開闔的咯咯聲與砰響。在房間里伴著他的則是人類節(jié)奏遲緩的心跳韻律以及凡人的呼吸夾雜的濕潤嘆息。他耳聞這些而無所察覺。它們在感官上幾近虛無,無始無終地融入此地,亦無法打斷他冷酷無情的專注。
“主人?”一個聲音響起。
喀拉,喀拉,喀拉。
“主人?”
戰(zhàn)士并未從他的活計中抬起頭來,即便他下意識維持的節(jié)奏已被打亂。
“主人,我不明白?!?br>
戰(zhàn)士緩緩吸氣,這之后才意識到他亟需喘氣,他低沉輕柔的自言自語和艦船引擎的隆隆作響混在一起。這,至少足以令他從手頭的雕刻活計中抬起頭來。
一個人類站在此處的黑暗中,身著一件骯臟的軍團制服,脖子上掛著一枚用皮繩穿著的諾斯特拉莫錢幣。戰(zhàn)士看了這臉上滿是臟污的男人好一會,感到他干渴的喉嚨限制了他說出這名奴隸名字的嘗試。
“一號*1,”他終于開口了。他的嗓音駭?shù)搅俗约?。他聽起來就像死了幾星期之久,一個嚴重脫水的亡魂正在他的位置上說話。
顯而易見的寬慰掠過奴隸蓄須的面龐。“我?guī)砹怂?。?br>
戰(zhàn)士眨了眨眼使視野保持清晰,伸手接過了一號手中的錫水壺。他看見了奴隸手指甲中的污垢。他聞到金屬容器中維持生命的液體散發(fā)著陳腐的腥咸氣味。
他喝了。腦中的痛楚,之前已為他的刻工所驅(qū),隨著每一口吞咽迅速消逝。
“多久了?”他問道。“我在這里多久了?”
“十二天了,主人。”
十二天。屠殺是在何時終止的呢?屠殺是如何終止的呢?
他依稀記起了西里昂蝕刻著閃電的面甲,以及他的兄弟將他拉了起來……
塔洛斯轉(zhuǎn)頭面向最近的一面墻,一串筆劃丑陋的諾斯特拉莫字符歪斜潦草地涂寫在黑色的金屬板上??套謾M貫其上,看上去是無序的。它一路寫遍艙室,甚至延伸到了地板上的幾處,被戰(zhàn)士手中現(xiàn)已磨鈍的短劍刻劃而成。
“十二天?!彼舐曊f。他被基因重鑄剔除了感受恐懼的能力,然而一種冰冷的,冰冷的不適感在血液中凝成細流,在他看到這些不記得曾有寫過的詞語時。
“有些事物在我腦海中,”他最后說道。“一些從未發(fā)生過的記憶?!?br>
一號并未回答。塔洛斯也不求回答。他感到心煩意亂——字符也刻在了他自己的動力甲上。大部分并無意義,盡管他兄弟們的名字混雜在了廢話當中。安拉希士官的名諱被殘忍地以符文象徵“崇高的”的刻痕蓋了過去。
一句俗語充斥他的感官,在他漆黑的眼眸略過其上時。他永生難忘的一句話。
就寫在這,參差不齊、孩童涂鴉般的諾斯特拉莫語的文本具現(xiàn),共有九字*2。
為神之子,符文寫道,乃一種詛咒。
*1:Primus,在靈魂獵手中塔叔已提及死因的仆從。
*2:原文是“It is a curse, to be a god's son”,九個詞,正好對應靈魂獵手開頭第一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