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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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

（銜接在TE線—追隨以前）

“大哥，救救他們！”我哀求著大哥，但是他卻無動于衷地看著已經(jīng)睡了很久的弟弟們。

“我說了，他們活不下去的，我做不了什么。”大哥把野果丟在我的手上。

“可是……可是……”

“二弟?！贝蟾缗牧伺奈业募绨颉爸灰慊钕氯?，他們就沒有死去。”

“我？”

“是啊?！贝蟾缟驳財D出一個微笑，聲音略微沙啞，大哥今天也是很晚才回來“他們沒有死去，你吃掉了他們的食物，就是替弟弟們活下去，他們還在你的身上繼續(xù)活著。所以你要活下去，因為你身上流著與他們相同的血，如果你死去，那么他們也會徹底死去，你希望那樣嗎？”

“我……我不希望……”

“那就對了。你不會希望他們再次死去的，對不對？把果子吃了吧，雖然有點少，但是聊勝于無。”哥哥笑著撫摸著我的頭。

那時，冬天已經(jīng)悄然來臨，森林中有的地區(qū)已經(jīng)被小雪覆蓋，果子被許多動物吃掉，而獵物也變得難找，現(xiàn)在森林中只有一個個獵人而沒有獵物。

我不知道大哥找來一個又一個野果花費了多少時間，卻還在考慮他人的生死，實在是幼稚至極，但是大哥從未因我的幼稚責(zé)怪我，而是坐在身邊與我侃侃而談，將自己的傷口隱藏在角落里，在夜里默默地舔舐，天還沒亮，便再次出發(fā)。

我們坐在山洞里，雖然用草垛蓋住了洞口，但是寒冷依然抵擋不住，我縮成一團(tuán)渾身發(fā)抖。

“過來一點吧，到我身邊?！?/p>

我便坐在了大哥的身邊，而大哥則一把將我拉在他的懷里，很暖和，我很快便起了困意。

“二弟……會怪我嗎？”

“當(dāng)然不會呀?！?/p>

“我放棄弟弟們的時候呢？”

“我……我不明白大哥的道理，但是我活著都是拜大哥所賜，我并沒有抱怨的權(quán)利。明天我也去找食物吧?！?/p>

“不行?！贝蟾缭谖叶厹厝岬鼐芙^，又將我緊緊抱住，就好像在強(qiáng)調(diào)這件事一樣“你呆在這里就好了，我會去找食物，不到萬不得已，你不能出來?！?/p>

“可是這里真的很無聊……而且我真的……很擔(dān)心你。”

“沒事，等冬天過去了，我就帶你出來，到時候我們找一個新家，或者看看狼群愿不愿意接受我們，無論如何我們都會在一起，我不會放棄你?！崩洗蟛淞瞬湮业哪橆a，好癢啊“而且我答應(yīng)你，無論如何都會回來?！?/p>

“真的嗎？”

“嗯。所以說……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醒不過來了……”大哥咽了口唾沫，臉色很不好看“然后你又找不到食物，我允許你……吃掉……”

“……”我沉默著，大哥也沉默了，我們不再說話。

我覺得這段時光雖然很苦，很累，經(jīng)常吃不飽，但是和大哥在一起的日子卻那么美好?？墒俏覐膩頉]有考慮大哥如果有一天倒下怎么辦？如果再也回不來怎么辦？如果這種美好要用大哥的生命來換取，我寧愿希望這一切都只是泡沫，當(dāng)我一覺醒來時一切如初，父母還在，兄弟們也還在。

當(dāng)我醒來時，冬天依然沒有過去，大哥再次跑出去尋找食物了，而我在洞里焦急地等待，看看那些蟲子在地上爬行的痕跡，有時候就干脆睡過去，只是醒來時大哥依然不在我的身邊。

已經(jīng)很晚了，大哥卻還沒有回來，我不由得擔(dān)心。

又過了不知多久，大哥出現(xiàn)在洞口，但是卻那么恐怖。

他渾身上下都沾滿了血液，嘴邊還有兩三撮不和諧的毛發(fā)，手臂和腳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還有那雙猩紅的雙眼，讓人發(fā)毛。

他手上拖著一個野獸，然后一把丟在我面前。

我驚恐地看著他，他卻如平常那樣發(fā)出溫柔而虛弱的聲音。

“今天吃肉?！?/p>

說罷便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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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忌

離那個遙遠(yuǎn)的冬天已經(jīng)有多久了呢？我是記不清了，只知道我圍在老大的身邊一直哭泣，傾聽老大的呼吸和心跳。我記得在某一瞬間老大的心跳消失了，我當(dāng)時只覺得頭腦一片空白，過了幾秒才重新跳了起來，我的心也跟著一起跳動。老大到了隔天的晚上才醒，抱怨我瞎操心，隨后我們一起分掉了野獸的肉，那是我們冬天第一次吃肉，老大在尋找食物時碰到了其他野獸，爭斗中殺死了其中一只并帶了回來。

后來我們就被黑狼王撿了回來，訓(xùn)練并且有序地狩獵著，到了冬天也有足夠的食物。

那以后我也潛心訓(xùn)練，希望超越大哥并保護(hù)他，不過……這實在是太困難了……

“?。　蔽抑刂氐氐诘厣?，捂著手臂叫了一聲。

“老二，我覺得你真的不適合敏捷的招式，老三那種重力量的戰(zhàn)斗方式對你來說更契合一些，你看，像是剛剛沖過來的時候，速度就不夠，你如果不揚長避短的話很難提升的……”老大說著便劃了幾拳。

“閉嘴！再來！”我爬起來，再次舉拳。

“我們也打了五六次了，你差不多也精疲力盡了吧？更何況你還那么勉強(qiáng)地學(xué)我的招式?！崩洗蠖读硕都纾]有跟我對決的意思。

“我……我才沒有呢！我現(xiàn)在精神好得很……”我跑了兩步，便感覺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轉(zhuǎn)，隨后向下倒去，但是我的后腦勺并沒有疼痛。

我鎮(zhèn)定下來，是老大抱住了我倒下的后背。

老大對我輕輕然地笑了笑。

“沒關(guān)系，你已經(jīng)很努力了?！?/p>

“才這樣怎么夠??！”我嘆了口氣，坐在地上“我可是要打敗你??！”

“那我歡迎你隨時來挑戰(zhàn)我，不過你別太勉強(qiáng)自己的身體反而落下的訓(xùn)練?！崩洗笠沧谖疑磉?，隨后我們再次陷入沉默，不過不是那種尷尬的沉默，而是那種和諧的安寧。

“老大……看起來變了很多呢。”

“有嗎？”

“是啊，以前都不準(zhǔn)我亂走呢。”

“狼王說得對，我不可能永遠(yuǎn)無懈可擊地保護(hù)你，只有你變強(qiáng)了，才能真正讓你安全?！?/p>

“所以你還會保護(hù)我嗎？”

“當(dāng)然了，我答應(yīng)過會竭盡所能地保護(hù)你們。”

“為什么是我們??？不應(yīng)該是我嗎？”我有些不悅，把臉湊過去。

“這……你們都是我的弟弟們啊……”老大難堪地?fù)u了搖手。

“唉……難道我不是特別的嗎？”

“我對誰都一樣啦！我說了不會放棄任何人。而且這不也是二弟你所希望的嗎？”

“倒也是?！甭牭嚼洗蠼形以?jīng)的稱呼我倒也滿足了，而且他確實沒說錯，不再會放棄任何人的大哥也是我所希望的模樣。

但是我知道大家并非完全相同，總有人是特殊的。

“老——大！”一個嘈雜的聲音進(jìn)入了我的耳朵，真是讓人心煩。

小七從老大的身后跳了出來，一臉歡快的樣子。

“怎么了？跟小八玩夠了？”老大溫柔地笑著。

只有在小七面前，老大才會那么地放松而愉悅，因為小七對老大而言是某種“特別的存在”，比我這個親弟弟更加特別。

“怎么能這么說呢？我們也不全是玩嘛，我們還是有訓(xùn)練的！”

“如果小七你指的是比誰更快采到峽谷底的野花那我確實也無話可說。”旁邊的一個孩子嘆了口氣，他就是小八，我們中最小的孩子，但是聽說是狼王撿的第一批遺孤。

“那怎么不能算訓(xùn)練呀！”

“那你們誰贏了？”老大也耐心地和他們聊了起來。

小七驕傲地交叉著雙手，旁邊的小八氣鼓鼓地把頭扭到一邊去。

看來結(jié)果是很明顯了。

“等我再大一點我就比你厲害了！”小八不服氣地看向小七。

小七則耍著嘴皮子。

“小八呀，難道你長大的時候我還是小孩子嗎？就你會長身體呀？”

“哼……你就會偷懶！”

“你說是這么說，但是看到那片野花的時候你不是玩得很開心嗎？我想想，是誰像個剛出生的小狼崽一樣在草地上打滾來著……”

“不是說不準(zhǔn)說這件事情的嗎！”小八沒力氣地錘著小七的手臂，看著更像是按摩。

“哎呀，好疼呀，好疼呀，小八你饒過我吧！”小七也倒在地上配合著小八。

“那你就說你是愛哭鬼！”

“好吧！”

小七站起來，突然吐出舌頭。

“小八是個愛哭鬼！”

“小七！”

小八說著便要去抓小七，而這次小七則拔腿就跑，而老大看著這一切只是溫柔地笑著。

“對了老大！”小七湊到老大面前，幾乎都貼到老大的鼻子了，老大卻受驚地差點跌倒，幸虧在向后倒時用手掌撐住了“我給你帶了點東西。”

“是蟲子嗎？我不是小八，不吃這套?！崩洗髶u了搖頭。

“不是啦！你閉上眼睛！”

“那你先說是什么。”老大說是這么說，可是他耳朵那時不時的抖動出賣了他，他很期待。

“求你啦，不會耍你的！”

老大重新坐了起來，把眼睛閉上。

我看小七拿起花環(huán)，輕輕地放在老大的頭上，套住了兩個耳朵。

老大睜開眼，摸了摸。

“這是什么？”

“花環(huán)呀，我覺得老大戴著一定很合適，就學(xué)著小八給你做了一個，真的很適合哦。”

“是嗎？”老大看向我，我捂著嘴，盡量不笑出聲，老大的樣子實在是有些滑稽。

“根本不是這樣啊?！崩洗髣倻?zhǔn)備把花環(huán)取下來小七就又湊到老大的面前，再一次頂住了老大的鼻子，我懷疑他都可以感受到老大急促的呼吸了。

小七調(diào)了調(diào)花環(huán)的位置，然后才退后。

“喏，這樣就好了，老大你去河邊看看吧，要是不合適我再調(diào)整一下……”

“好了好了我不拿下就是了！”老大揮了揮手，我看老大剛才差點真的跌倒“你們要是再不回去首領(lǐng)就要懷疑了。”

“哎呀，我差點忘了?！毙∑呲s緊起身拉住小八的手一邊狂奔一邊向我們揮手“老大，一會兒見！”

老大也學(xué)著小七的樣子笨拙地?fù)]手，直到小七走遠(yuǎn)，老大才低下頭，露出那種清淡而幸福的笑，用手輕輕地?fù)崦亲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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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

老大選擇了放手，讓小七離開自己的身邊。

他看著小七離去的背影，緊緊地咬著牙齒，他曾答應(yīng)過不再放棄任何一位兄弟，但是即使如此他還是放小七離開了。

我想我也該放手了。

“老大?！蔽艺驹谒纳磉叀澳阋窃谝獾木妥飞先グ桑€沒有走遠(yuǎn)?！?/p>

“……那是小七所必須做的事，如果我攔下了他，我怕他會后悔一生……我不能只考慮自己……”

“可是讓他離開，你難道不會后悔嗎？”

“……如果小七無法再笑出來，我就不會后悔嗎？既然對我而言都是相同的結(jié)果，那我選擇放手讓小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p>

“至少你可以幫他，對吧？”我看向老大，決定相信他，相信這位從小就保護(hù)著我的兄長，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沒事了，讓他去保護(hù)自己重要的人吧“去助他一臂之力，這里有我守著?！?/p>

“老二……”我看到了他眼神深處的欣喜。

“沒事的，我可是……你的影子啊?！蔽业拖骂^，輕輕地苦笑著。

“你不是任何人的影子，你是我的弟弟?！崩洗笠话驯ё×宋摇拔矣H愛的二弟?！?/p>

我喜歡這位唯一的兄長的懷抱，而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要成為他那樣可靠的兄長了。

“我會回來的，帶著小七?！?/p>

“我知道。”

我笑著從他的懷抱掙脫，真險，要是再久一點我可能就舍不得讓他走了。

“等著我的好消息?！?/p>

大哥向我笑著揮了揮手，便離開我。

去追逐心愛之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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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澀少年

我看向小七，小七也看向我。

我們相視一笑，準(zhǔn)備享受這一切，享受這場戰(zhàn)斗。

小七先發(fā)制人，而我不準(zhǔn)備跟他搶，因為他不是魯莽的人，既然他想要先手，必然有他的道理。

我看小七靈巧的身法躲過了雙刀的好幾次斬?fù)?，反而弄得雙刀有些焦躁，我看那幾招有小六的影子，不過小七打頭陣是正確的，我大概也掌握了雙刀的攻擊了。

我看準(zhǔn)時機(jī)沖上去，但是撲了一爪子空，但是沒關(guān)系，小七立刻模仿著我的高速騷擾，而我則找準(zhǔn)機(jī)會補(bǔ)一記攻擊，雙刀的輕刃在我們的身上只能刮下一些痕跡，而重刃對我們則收效甚微，我和小七都有著難以捕捉的靈敏和身法，直到他開始提速，跟上我們的速度，我和小七都著實吃了幾刀，不過無傷大雅，倒是雙刀被消耗得夠嗆。

當(dāng)我和小七一齊撲上去時，雙刀突然間暴跳起來，舉起刀刃向小七砍去，我和小七根本沒見過這種毫不講理的刀法，來不及躲閃，“噗呲”兩刀在小七的身上劃出一道可怖的口子，小七頃刻間倒在地上，吐了幾口血，眼看白毛就要落下最后一刀，我立刻沖了過去替小七擋了下來。

當(dāng)?shù)洞倘胛业纳眢w時，并沒有我想象中那么痛苦，我舉起爪刺穿了雙刀的喉嚨，我看著他掙扎了片刻便不再動彈。

我把刀拔出來，顧不得腹部流血的傷口，走到小七身邊，他的兩條刀口很深，我甚至看得到里面翻出的肌肉，這種傷口根本沒法止住……但是總有辦法的……

“老大……你流血了……”小七虛弱地坐了起來。

“你不也是？”

“嘿嘿……倒也是?！毙∑咝α诵?，我不知道他為什么在這種情況下也能露出微笑，畢竟我們兩個都是一只腳已經(jīng)踏入冥界了。

“你啊……不應(yīng)該那么著急的，明明平時那么穩(wěn)健的?！蔽覈@了口氣，意識到我們不遠(yuǎn)處的死亡，我反而也不再緊張了，至少我能給小七做個伴。

“老大不也是嗎？明明留下來更好吧？為什么會過來跟我一起瘋呢？”小七笑了笑“老大，我真的猜不透你，可是因為猜不透你，所以你才是我老大?！?/p>

“想知道嗎？”

“你小時候不是說不能跟我說嗎？”

“哈哈，咋倆都這樣了還有什么能說不能說呢？”我倒也仰起頭哈哈大笑“因為我喜歡你，不只是兄長對弟弟的感情，而是伴侶的愛，所以我才不能跟你說?！?/p>

“老大……喜歡我？”小七看起來有些驚訝。

“是啊……”我躺在小七的身邊，閉上眼“從小時候不知道某個時刻，就喜歡上了你，也正因如此，今天才會跟你一起瘋吧?！?/p>

“老大……”

我想小七一定很尷尬吧？自己的兄長對自己居然有伴侶間的愛慕，這種事情……

但是我隨后便感受到了小七的吻，那種輕柔的溫暖……若我能活下來，想必定會此生難忘吧……

我睜開眼，看見小七眼角的淚珠積蓄著，滴落在我的臉上，他松開我，擠出一個微笑。

“我也喜歡老大，但是……我卻沒有保護(hù)好我所喜歡的老大，對不起……”

“我才是你的兄長，應(yīng)該保護(hù)你的人，沒料到他還有別的招數(shù)是我準(zhǔn)備不周，希望你原諒我?！蔽颐嗣念^“不過你想做的事就是這樣嗎？為首領(lǐng)報仇？”

小七笑著搖了搖頭，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隨后他從不遠(yuǎn)處的麥場走來，抱著首領(lǐng)的頭顱。

再一次見到首領(lǐng)讓我不由得感慨。

“我和小七來了，首領(lǐng)?！?/p>

“這就是我和首領(lǐng)的秘密，我和他的承諾?！?/p>

“你們的秘密我是不是不應(yīng)該知道？”

“怎么會呢？老大和我一路走到這里，當(dāng)然也有權(quán)利知道了。”小七歪著頭笑著“我答應(yīng)了首領(lǐng)要把他葬在小八的身邊，而我葬在他的身邊。”

“那我……能葬在你的身邊嗎？”我微微低下頭。

“當(dāng)然，你是我的大哥，也是……我喜歡的人。”他把頭扭到一邊去，準(zhǔn)備去把身體也取過來，但是我看搖搖晃晃的步伐便站了起來。

“算了，讓我來吧。”我順手將狼王的眼皮合上，這樣他也就瞑目了。

我抬起首領(lǐng)的身體，向小七伸出手去，我終于能對他坦誠地笑了。

“走吧，在你和首領(lǐng)的承諾完成之前，我們都不可以就這樣倒下，這是我們的承諾?！?/p>

小七接過那只手，老大和小七這一刻都羞紅著臉。

時光荏苒，光陰如梭，但他們依然是那個青澀少年。

雖然滿身傷痕，雖然命不久矣，卻可以牽著手在草原上漫步，風(fēng)輕柔地拂過他們的毛發(fā)，為他們獻(xiàn)上最誠摯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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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風(fēng)而去

我看著老大背著首領(lǐng)的身體，小七拿著首領(lǐng)的頭顱向我們走來。

我趕忙跑過去，卻發(fā)現(xiàn)他們身后拖著一地血痕，而他們都身負(fù)極其夸張的傷口……

最后小七竭力地倒下，老大則一把將小七支持住，然后輕輕地將小七放在地上，隨后自己也倒了下去。

“大哥！”我歇斯底里地呼喚著老大，老大則溫柔地看著我。

“二弟……我回來了?！?/p>

“是……我說了我相信你！”

“剩下的事情……拜托你了……把我們安置在小八身邊吧……就在小時候的那個斷崖下……有一塊石碑……你應(yīng)該很容易就能找到……”

“大哥！我不能成為你那樣的兄長！你要繼續(xù)引領(lǐng)我們！我……不能沒有你……”

“沒事的……二弟……我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一樣……”

老大輕輕地合上眼，像是那陣輕風(fēng)一樣，溫柔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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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他的影子

他們說我是老大的影子，一言一行都與老大一樣，不知道是我在模仿老大，還是我活成了老大的模樣。

老大說希望我做我自己的模樣，可是我本來就是他的影子，他的樣子就是我的樣子。

可是投影物死了，影子卻留了下來，這是何其荒唐呢？

“這樣吧，暫時先不行動，但是要緊盯人類的動作，一旦他們越界，可以直接殺死。”

我看著兄弟們說出我的想法。

“不錯，你看起來越來越像老大了?！崩纤闹噶酥肝摇?/p>

“只能算是模仿罷了。”我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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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注定就是你的影子，那我將會一直做下去，因為我拿走了你的位置，所以……你也會在我的身體里活下去，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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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必須依靠投影物才能存在，所以只要我這個影子在模仿你的動作，那你也將必須存在著。

畢竟……

沒有投影物，又怎么會有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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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