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愛
? ? ? 魏嬰從營帳出來,天都已經(jīng)黑了。
藍湛睡意正酣。
他剛出門就看見海言正等在帳外。
“你舍得出來了”,海言難得有一絲笑意。
“大哥單身一人,自然什么都不懂?!?/p>
海言臉上的笑容消失。
自家弟弟嘲笑他沒有媳婦兒。
“這是我近衛(wèi)軍和軍隊的兵符”,海言將東西遞過來。
魏嬰接過兵符就在手中把玩。
“大哥也不怕我反了你?!?/p>
海言盯著魏嬰的眼睛:“無羨會嗎?”
片刻的沉默后,魏嬰低垂眼眸。
“我沒興趣?!?/p>
是沒興趣,不是沒能力。
魏嬰就是告訴海言,如果他愿意,就是沒有這些軍隊,他也一樣可以做到。
海言自然聽的懂魏嬰話中的意思。
“無羨對藍二公子果真是寵愛的厲害,迄今為止,我發(fā)現(xiàn),無羨只對藍二公子有興趣。”
魏嬰慢慢的向前踱步。
“我這個人從小就胸無大志,只想要一個完整的家,父慈子孝,共享天倫。”
“長大就想要一個太平生活,有妻有子,煙火人間,團團圓圓?!?/p>
“可這一切都那么難,無父無母無家,每天都在刀尖上起舞,在朝堂的黑暗中掙扎?!?/p>
“是藍氏給了我一個家,是岳父給了我父慈子孝,是姑蘇護我太平,是藍忘機給我妻,給我子,給我闔家團圓。”
魏嬰轉身看著海言的眼睛,深深的嘆了口氣。
“兄長,我從小的夢想是藍家給我完成,是長大的夢想是夫人給我完成?!?/p>
“藍家和夫人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我會護著他們,因為,他們是我的夢!”
魏嬰的眼角滑落一滴淚水。
舉頭望月。
塞外的天空分外的藍,沒有一絲云彩。
“無羨,對不起,是我們的疏失?!?/p>
海言在魏嬰身后低下頭,是替塞外道歉,也是替父母道歉。
魏嬰回過頭,淡然一笑。
“兄長不必如此,誰也不欠我什么,因為我現(xiàn)在有夫人,就算我無處可去,藍家也會給我一個安身之地?!?/p>
海言心中一驚。
在魏無羨的心中,藍家才是他最后的依靠。
看來,想將魏無羨留下,還真是不簡單。
? 海言的心思百轉千回。
家里本來就欠魏嬰良多,父母一直都想魏嬰留下,彌補他們的過錯。
他本人也希望魏嬰留下,墨染肯低頭求和,就是因為魏嬰留在了塞外。
如果魏嬰回到中原,回到藍家,墨染一旦對藍家施壓,魏嬰就不得不做對塞外不利的事。
本來以為魏嬰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會坦然留在塞外。
卻沒想到,魏嬰居然將藍氏當成最后的依靠,而不是塞外。
對藍氏的信任是從骨子里流露出來的。
“藍家將無羨撫養(yǎng)長大,又教授你文武,才學,的確是不容易,藍先生桃李滿天下,讓人敬佩。”
海言雖然沒有見過藍啟仁,但他的名聲在外,海言多少也聽說過一些。
魏嬰?yún)s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
對于海言在意的東西,他一清二楚。
“你的朝臣就交給我,你回去休息吧。”
魏嬰去了廚房,海言則回了自己營帳。
等魏嬰從廚房回來,藍湛已經(jīng)在床上打滾。
被子都被藍湛壓在身下,整張床都被禍害的沒有樣子。
魏嬰將東西放下,就想將被子給藍湛蓋上。
他想把被子從藍湛的身下抽出來,還怕把藍湛吵醒。
魏嬰沒有辦法,只能從柜子里拿出一床毯子搭在了藍湛的身上。
“魏嬰,你傻嗎?”
藍湛突然出聲,嚇了魏嬰一跳。
“夫人,你醒了”。
藍湛一腳就把毯子踹到地上。
“我是熱醒的,你還給我蓋毯子,你不知道冷熱嗎?”
魏嬰乖乖的站在床前挨訓。
只要到藍湛這里,他就格外聽話。
藍湛看向桌子上的東西,還飄散著香味兒。
“那是什么?給我端過來?!?/p>
“好?!?/p>
魏嬰把東西端到床前。
木制的盤子上擺放著兩菜一湯,還有一碗飯,一碗粥。
“這是你做的?”藍湛笑著問道,還微微歪頭看向魏嬰。
“是,夫人應該腹中饑餓?!?/p>
藍湛伸手就把筷子拿在手中。
“夫人,下來吃吧,地上有地毯,不會受涼的?!?/p>
“我不,我就在這吃?!?/p>
藍湛就是想挑戰(zhàn)魏嬰的極限。
他想看看魏嬰會不會什么都寵著他,會不會給他這份偏愛。
“可是,夫人,這不合適?!?/p>
“我有你的兒子,在床上吃了一個月,你怎么不說不合適?”
魏嬰剛想說,那個月他不在。
可話剛到嘴邊,就咽了回去。
藍湛正在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他有預感,如果這話敢出口,他這幾天都得出去睡。
“說話?。 ?/p>
藍湛瞪著魏嬰。
“夫人盡管在床上用就是,我一會兒收拾?!?/p>
魏嬰將盤子端過來,放到藍湛面前。
藍湛端著盤子就下地,放到桌子上。
“在床上也放不穩(wěn),還是下來吃的好?!?/p>
魏嬰有點不太明白,藍湛到底是想在哪兒吃。
可既然藍湛下來了,也不錯。
魏嬰將碗筷都擺放好,在藍湛的面前忙活。
藍湛一把就抓住了魏嬰的袖子。
“這里面是什么東西,拿出來!”
他就覺得魏嬰的袖子里有東西,果真猜對了。
魏嬰將海言給他的兵符和近衛(wèi)軍令牌掏出來,遞給藍湛。
“夫人?!?/p>
藍湛眉頭微蹙,將東西拿在手中。
“誰給你的?”
“是兄長”,魏嬰給藍湛盛了一碗湯。
“他給你這個干什么?”
藍湛的臉當時就拉了下來。
“夫人息怒?!?/p>
魏嬰將事情告訴了藍湛。
藍湛一把就將東西扔到桌子上。
“你是傻嗎?這種事兒你都管,你這是要殺盡海山的朝臣?!?/p>
“魏嬰,這事兒絕對不行,你不能再殺人!”
魏嬰無奈的低下頭,“可我都已經(jīng)答應了兄長,他是我的兄長,我總不能看著他被人欺負而無動于衷?!?/p>
藍湛抬起食指就點在魏嬰的腦門上,魏嬰的頭不自住的就向后仰。
“你就傻吧,海言就是利用你?!?/p>
“他如果是好欺負的,怎么會坐上中原血統(tǒng)不可的單于之位。”
“他可是殺了八個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