殼一回家就讓廚子做了卷最愛吃的糕點(diǎn)和菜品，卷被因?yàn)橐欢亲拥膽嵟苯影芽曜尤釉诹俗雷由?，哪怕心里知道是父親惹惱了自己，對殼說話語氣也極重。

“我不餓，吃不下去，看不出來嗎！你沒必要這么討好我，你應(yīng)該找個更好的人，而不是像我這樣，有個混賬爹，脾氣還特別不好，嫁過人還沒有見識的落魄次子！我配不上你！”卷幾乎是哭著說出這些話，殼也聽得極其難受，想要抱住卷安慰他，卻被一下子推開。

“可是，其實(shí)，我覺得，嫁過人沒什么，有沒有后代也沒有什么，你脾氣也還好啊，你還精通文學(xué)……我父親前十幾年過得不算幸福，他不愛我的生母但是堅持他的責(zé)任和原則，可是，”殼不得不談?wù)摰绞八湍阍谝黄鹬?，是看得出來的快樂。我也想要我的幸?！睔ぴ秸f越?jīng)]底氣，聲音也越來越小。

“可是不是我！你看我現(xiàn)在脾氣好嗎！你不該愛我，懂嗎，雖然我……”卷一想到十就忍不住紅了眼眶，但是仍然忍住淚繼續(xù)嘶吼著說著，“雖然我比你小一歲，但是我在他斷氣前的最后一秒都被愛著，我比你懂愛情是什么，你的幸福不在我這里！”

殼完全不管卷這會兒的拒絕，沒有經(jīng)過思考就緊緊抱住了他，“那可以給我一段時間來判斷嗎？”

卷本來想繼續(xù)用力推走殼，卻在他語音落下的一瞬間沒有絲毫動作，呆呆地把頭放在了殼的肩上，眼淚就順著臉頰滑下潤濕了殼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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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哭完，卷才緩緩拿起筷子，沉默地吃下了飯菜，獨(dú)自安靜地在庭院里站著沉思了很久才回到房間。

因?yàn)樽詮纳洗伟l(fā)燒，哪怕現(xiàn)在都痊愈了卷還是住在殼的房間里。卷走進(jìn)房間，殼也正好洗漱完，若無其事地對卷開了口?！叭ハ词伞！?/p>

卷的嘴微微地一張一合，直到殼走近才大致說得出來，“我那會兒不該這么兇你，可是我們在倫理上是錯誤的。如果你真的要判斷我是不是你的幸福，就意味著你要接受大眾的審視，十將軍的兒子?！?/p>

殼一只手本來就快要放在卷的肩上了，卻在聽到那聲“十將軍的兒子”后放下了。

“在你想和我擁有感情關(guān)系之前，先想想你爸。我去主屋睡，別忘了你是新的家主，等哪天你就搬去主屋吧，我住其他房間?！本淼谋砬橛旨m結(jié)又悲傷，他明白自己的話一定會傷到殼，卻只好這么開口打消他的期待。

殼完全無話可說，就只能站在原地看著卷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回到主屋，想要幫他拿一下也被拒絕。

一整晚，殼完全睡不著，所以直接一夜不睡，一早就等在了正屋門口，看到人出來之后才走近，把幾張信紙塞進(jìn)了卷的手里，“我爸可給我說過要照顧好你的，颯也給我說過。想好了，就讓我試試，好嗎？”

卷沒有直接回答好還是不好，“快去上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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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的手微微顫抖地打開信紙，三篇紙滿滿都是殼密密麻麻的字，講到了從他看到自己的第一印象，到后來的觀察，已經(jīng)十離世后的那些所作所為背后的想法。

信紙本來應(yīng)該平整的，卷不知道為什么從殼把這幾頁紙遞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皺巴巴的了，仔細(xì)看似乎還能看到信紙上若隱若現(xiàn)的圓形水漬。

“你二十歲嫁給我三十多歲的父親是時代的產(chǎn)物，你們相愛沒有錯，你被困在以前的感情里也沒有錯，錯的是這個時代。你不該年紀(jì)輕輕就嫁走，父親不該在接近而立之年的時候被戰(zhàn)爭和腐敗殺死。不過很幸運(yùn)，我能通過這個機(jī)會遇到你，而且你值得，你需要走出過去?！?/p>

看到最后那幾個字時，卷突然明白，這些水漬是眼淚。與此同時，他自己的眼淚也慢慢流出。

就這么呆呆看著信紙很久，卷就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從房間里拿出一個大箱子，把最開始用來安撫自己的那幾件十的衣服，和他寫的那幾封信放在了里面，拿出一把鎖完全鎖住后就把箱子放在了書桌桌腳。

不再穿著黑衣，卷換上了有花紋裝飾的白衫，并且把頭發(fā)披下，不再用十曾經(jīng)給自己扎過的發(fā)型，站在十的靈位前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讓司機(jī)把自己送到殼的辦公大樓前。

在卷進(jìn)入辦公室后，殼還是第一次看到不扎頭發(fā)的他，那種超越了常規(guī)的明媚讓自己一時說不出話來。

“削了水果，趁新鮮吃吧。”卷把水果盒子放在殼面前，隨后坐在椅子上，“昨晚我也沒睡，對不起，是我說話狠了。”

要是換作比較懂感情的颯，他應(yīng)該能理解卷這會兒這么做的原因，但是殼還不清楚卷的意思，水果盒都沒打開就迫不及待地問，“所以，同意了？”

卷輕笑一聲后點(diǎn)點(diǎn)頭，“我都把衣服換了發(fā)型換了，還不管別人怎么看就直接來辦公室找你了……”

殼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完全把卷看笑了，還想開句玩笑，但是思量再三還是說了真話，“我們不是已經(jīng)在一起了，我們只是試試，你值得更好的?！?/p>

“相信你就是我值得的。”殼低下頭吻上卷的手背，滿眼盡是溫柔和初次步入感情的童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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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大學(xué)里

颯作為下一堂課的助教正要走進(jìn)去，卻被才下了課的絨絨撞上肩膀，兩人手里的書和紙頁撒了一地。因?yàn)殚T不夠大，為了防止阻礙其他學(xué)生進(jìn)入教室，颯和絨大致拿起地上的東西就移到教室門外，仔細(xì)分清哪些是自己的。

“對不起老師。”絨絨說話很是倉促和害羞。

颯聽著他的聲音有些許熟悉，微微抬起頭打算看看，驚訝間發(fā)現(xiàn)和卷極度相似的面容，發(fā)型也有些神似。

“沒事，同學(xué)你是有個兄弟嗎？”颯忍不住好奇問著。

“對，有個弟弟，是十將軍……”絨絨緩緩開口，沒說完颯就說了后半段要說的話。

颯收好了自己的東西，幫著絨絨整理好他的那些之后握手說道，“我知道你弟弟。同學(xué)你下了課來我辦公室說說話吧，不是因?yàn)槭裁创笫虑椋土牧奶?，就在二樓左手起第三間?！?/p>

絨絨滿眼驚訝和疑惑，還想問點(diǎn)什么就被颯催著回去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