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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羨/雙潔/HE/ABO】穗玉鉤17【帝湛VS后羨/滿庭芳,骨生香,欲難填,美人榻,君不朝

2021-03-04 23:41 作者:一位大人家的喬  | 我要投稿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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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棲鴉當葉看,推窗跕跕墮枝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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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入宮門時,天還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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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皇帝此刻,應還在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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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腳尖幾乎是點著落地,手掌前后按住自己腰上,就為了叫那鈴鐺不要發(fā)出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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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的,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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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的似是極好,嘴角掛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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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玉兔衣裳,透明的半褂給藍湛激動時,扯的扔了掛在落地花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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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魏嬰出了帳幔那刻,下意識垂頭,自己還掛著那幾綹可憐布頭里,露出的肌膚上紅痕像連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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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也跟著披了丹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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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咱們宮門就到了?!?/p>

冷菁的聲音打破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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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想起自己落跑似的狼狽,此刻臉上又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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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醒了,若不見您,會不會怪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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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系,本就不是一同出宮,若雙人回來,反惹是非,陛下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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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的信香淡了不少,回去奴婢給您泡上零陵香,多浸一浸,應可緩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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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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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覺得自己此刻最要的,不是泡什么藥浴,而更應該是好好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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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半宿里抱著藍湛不撒手…兩人身上,誰也沒落多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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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少有忘情,竟是會因藍湛動作慢下來,就將人手臂咬到齒痕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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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位更是渾話不斷,嘴里說他要命,身上卻…江水不竭般,一次次…添了滿,滿又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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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里空間有限,魏嬰現(xiàn)在聞著自己,來信味道淡泊,反都是皇帝塞進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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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要好好泡一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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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苑重殿,少有枝頭可棲。尖嘴的烏鴉群落在墻頭房檐聚集,黑丟丟地眼珠盯著車架里走出的人兒。殘月將盡,清冷微光灑下去,那人身周仿若披輝,美極幻極,鳥兒也不禁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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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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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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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老壽眉冒著熱氣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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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嬪對送來茶盞的畫眉恭敬叫了聲姑姑,若非兩人身上衣裝將身份明擺,恐怕要叫誤會哪個主哪個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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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門前三品官,畫眉為林太妃身邊近侍,身份自也跟著水漲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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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嬪雖叫太妃聲大姑姑,可他一家子世居祖地,若非林相倒臺,便是這輩子,怕也沒有走出那處縣府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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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與他親疏遠近,德嬪心中明鏡。自己命運拿捏在人,即便如今也算宮中小主,可太妃身邊親近之人仍需討好巴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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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深宮之中,他林五秋所仰仗,也只有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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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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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隱憂被金座上人宣之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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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瞧著天兒要出伏,這白玉反而鬧騰開,白日晚上的想往外跑?!?/p>

林太妃點了點懷里白貓頭頂,指頭上珠石寶翠的戒指格外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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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養(yǎng)他,就圖個解悶。給他吃好喝好,到頭來反給我悶氣。呵呵,與其如此,哪天真覺無用,我就給他扔回那野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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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嬪聽的出這是在拐了彎在說自己,忙起身道:

‘ 回太妃,五秋封嬪后,陛下一直也沒來過??v然是我有心,也的先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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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看過來,目光幽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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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里,頭一個將那囂張慣了的德妃擺出來,金氏族盛,人家兒子五官極佳,輪廓深邃,走在哪兒,都如同面迎風招展的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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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皇后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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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氣美人嬌不可言,同為坤身的見了都要心底莫名憐一憐。盈盈步月,仿若不將人拉住,那美人便能向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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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雙碧人在前,再瞧自己僅算清秀的侄兒,的確…差強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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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苑中寵,都是爭來的。你不做動靜,不叫皇帝看見,以為天上能掉元寶不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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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日日忙碌,可養(yǎng)心殿里,德妃哪日少去,皇后的東西也不曾斷。嘉嬪還知道往議政殿門口撿帕子呢…如今,又多了個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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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己該如何,好好想想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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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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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湖亭里,德妃邊吃瓜果,邊看了前頭水里摸索的人笑。

‘ 溫答應,這可才不到十條魚,本宮要的是一百,好好摸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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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袖子,溫亮笑的比哭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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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了褲腿已經(jīng)濕透,滿身水里腥氣,可德妃娘娘說了,讓他抓一百條魚,抓不到不許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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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抱怨,當初下漁網(wǎng)抓魚,怎沒人提醒,這網(wǎng)是德妃宮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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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jīng)打著那些小九九,此時都漏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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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德妃受寵,自己入了息梧宮,才算看清,金子軒人心壞極,善妒殘暴,皇帝就算來了,他也不會給自己機會承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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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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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亮這里心腸懊悔時,亭中李嬤嬤湊近德妃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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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已經(jīng)打探清楚,陛下昨夜確實留宿陳留王別苑,而且…聽聞歌舞席間,王爺還指了位美人招待,據(jù)說,那位美人似是官宦家眷,故而王爺特意用屏風遮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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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這個陳留王,豈非給陛下拉皮…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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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賤人身份可查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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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王爺蓋的嚴實,無從查起。不過,陛下一人回宮,不曾帶回誰。想來,也就是外頭偶爾的野花罷了,不值得娘娘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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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湖里水花翻滾,溫亮全身濕透,終于又撈出一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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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看他,跟著想起晌午往翊坤宮問安,又得說皇后病起,免了今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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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不過外出招待會兒人,回來就說不好。哼,那副身子骨,早死早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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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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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春日夢遲,魏嬰?yún)s是在這三伏末了的日子里,將午覺睡的天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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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菁端著給主子備的醒神茶:

‘ 殿下,容嬤嬤的咸水花生已經(jīng)煮好,正晾熱氣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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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就不急,冷菁,再泡些零陵香,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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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xiàn)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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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就現(xiàn)在,快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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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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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菁忙著去準備,魏嬰從床幔里下了地,轉(zhuǎn)頭看見妝鏡里的人,不由揉著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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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這來信搞的,他竟然在夢里還跟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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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信時長有差,見過人三兩天,也聽說厲害的持續(xù)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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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行徑就足夠出脫認知,魏嬰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那般不守倫常,不知所謂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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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回來泡過零陵香,解了身上乏,也淡去那些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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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中午睡個覺,竟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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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午膳時韓內(nèi)官特意來了趟,就撂下一句口諭,皇帝想吃容嬤嬤做的咸水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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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思明白,叫給往養(yǎng)心殿送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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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誰送,還用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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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看著鏡子里,自己一副春意繾綣模樣,心口跟著發(fā)慌也發(fā)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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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yǎng)心殿只要關上門,皇帝就要化身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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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心不可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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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每每都是順著他胡鬧,可起碼腦子清醒,知道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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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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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是真怕,怕自己因這信事,萬一昏頭漲腦,做出似昨夜大了聲兒叫人的動靜,那帝后的臉可就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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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院子里的凌霄花,紅的亂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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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心啊,也跟著那花兒,火燒火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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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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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yǎng)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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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德嬪在外,說是做了蓮子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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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叫他進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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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部尚書左清風躬身:

‘ 陛下,那臣等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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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你們接著說你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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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大人愣怔下,和侄兒左思互望,微微頷首,于是,左思繼續(xù),那筆筆國之賬目,在他嘴里如數(shù)家珍,根本不需冊目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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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嬪入內(nèi)時也沒想到大臣在,但見皇帝端然模樣,自己便也將扭捏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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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一碗蓮子羹才在炕桌放出來,韓內(nèi)官又入內(nèi):

‘ 陛下,德妃娘娘到了,帶的…也是蓮子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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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家叔侄安靜,見皇帝仍然不說退下,心知,有好戲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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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楮紅繁花錦,德妃娘娘今兒衣裳莫名跟殿中落地花樽順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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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花樽就擺在坐床邊,于是當他站過去,眼花些的,會有種花樽成精,長了腿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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琺瑯彩的湯碗放下桌同時,德妃刻意將德嬪的青瓷碗,向遠處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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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叫停,左思也只能眼觀鼻,鼻觀口的背他的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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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清風倒是將兩位后宮貴人的暗斗,看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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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德妃一聲笑,引的幾人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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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也停了嘴,心中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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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左書吏你說的賬目不對啊,德妃都聽出來了~’

皇帝半開玩笑的腔調(di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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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兒啊,人家是…為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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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您腕上這根是個什么繩,從前沒見過。難得見陛下帶個什么物件,卻是根繩,我看該墜上珠翠,再串幾枚金球裝飾,才更顯吾皇龍身威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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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抬手,目光在那根紅繩上露出些許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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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皇帝看了手繩不說話,德嬪眼珠動了下,乘機插嘴道:

‘ 奴婢家鄉(xiāng)也有帶紅繩的風俗,祈求平安百歲,都是好意頭。我們那里就不配飾,只帶素凈繩結,才說人心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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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眼刀子丟過去。

‘ 你們那種鄉(xiāng)間野里,也配搬到京中來說。陛下真龍,那是要萬歲的,哼,百歲,德嬪,你是在詛咒陛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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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德嬪給這頂帽子扣的,慌著跪地告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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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二人如此,皇帝沒搭理,反而轉(zhuǎn)頭跟臣子說話。

‘ 左尚書,你先去忙吧,讓書吏留下,將那幾筆賬說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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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遵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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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清風躬身告退,出門時還得特意閃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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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德嬪跪的位置太方正,剛好在門正前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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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金頂門,貼著墻根,左清風遠遠就見皇后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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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笑落上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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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侄兒回去,可得找他好好講講,這三足鼎立在養(yǎng)心殿是如何唱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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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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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進門時稍稍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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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冷菁拉了把,他腳尖幾乎就踩住德嬪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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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冷菁去將咸水花生拿出擺上,魏嬰自己則先默默將屋子里情形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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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越過地上德嬪,正好跟前頭站著的左思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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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淺笑頷首,另一個躬身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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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將他二人互動看在眼底,臉上跟著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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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每次來養(yǎng)心殿,帶給陛下不是瓜子,就是花生,呵呵,您總說要縮減后宮用度,這表率啊,做的真是令人欽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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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理金子軒,魏嬰在床前給皇帝行禮,然后指了地上人,道:

‘ 德嬪這是怎的了,他入宮晚,若有失當失儀之處,但求陛下寬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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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擺手,示意德嬪起來。

‘ 你說的也沒錯,朕這繩子就是求平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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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耀似的揮腕,魏嬰的眼睛閃了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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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朕出宮,正好外頭七巧節(jié)氣,真是熱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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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在個賣巧的攤子見著位…美人,見他買的繩子戴在腕上,肉皮雪,紅繩艷,好看的緊,于是,朕就也要了條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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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魏嬰在內(nèi),都沒想皇帝能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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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yǎng)心殿里瞬時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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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下意識按了下自己隱在袖中腕子,暗暗感嘆,幸好有先見之明,將那七根紅繩都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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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軒滿腔子里火旺,腦海想起李嬤嬤稟報的,在陳留王別苑,那個蘇軟軟安排了侍候皇帝留宿的有夫之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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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陛下口中美人,就是那個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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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跟皇帝戴一樣的手繩,他憑什么,要戴也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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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光閃過,德妃轉(zhuǎn)怒而笑,道:

‘ 陛下,這繩子好看,我也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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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著人面,金子軒毫不避忌地做撒嬌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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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收了手腕回袖子,笑吟吟地道:

‘ 想要就自己找人去編了戴上,朕可只這一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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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驚喜。

‘ 陛下是說,人家可以去編與您同款戴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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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何不可,只要不是奪朕的…隨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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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最后的這句你們似是說者無心,可聽見的卻不只德妃,已經(jīng)起身的德嬪也入了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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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yǎng)心殿院中稀疏樹影在紅墻上拉長時,德妃儀仗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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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德嬪跪在地上,見著人走遠才忙起身。隨侍的女官帶著小轎趕來,兩個湊了第一句話就是:

‘ 往承天觀去,聽說那里小道長最會編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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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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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碗沒動過的蓮子羹靜靜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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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坐炕里,去了殼的咸水花生給他直接下手拿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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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則立在書案后,隨意在攤開的軟宣上圖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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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書吏,你說,國庫真就窮的,三千萬軍費都拿不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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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按部就班的報賬,正背到蜀地商賦,乍然聽見皇帝的話,不由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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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皖地天災,年年要犯,可朕記得,前年先皇在時,賑災一百萬兩,也換個風平浪靜。照你報的,去年差不多也是這個數(shù)目,可為何新君如我,左尚書卻說一百五十萬兩,還是吃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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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天災也看人下菜碟,先皇要的少,朕便吃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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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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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地多水,夏季水患連年,百姓流離都成了習慣。來水前跑,水去再返家園。朝廷每年下?lián)芫葷?,官府年年放,百姓年年領。歷朝歷代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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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是天子,先皇百萬賑濟,新皇臨朝本利卻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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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落梧桐,旁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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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不得天下悠悠之口,會有那閑嘴的說幾句新皇不受上天眷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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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對皇權極大褻瀆,哪朝帝王也不會默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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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聽見皇帝如此暗示提問,左思不得不解釋:

‘ 今年皖地先是遇見少見蝗災,之后又入伏,水患往復。因此,撫恤銀子才會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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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認真解釋,桌案后的魏嬰不知覺淺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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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左思,自以為是在講道理,可水患之外又蝗災,豈非更坐實天子不得天眷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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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只會算賬的死腦筋……老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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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朕還以為是皖地多去了幾位新任官員,朝廷便得多發(fā)官餉。原來,還是…天不垂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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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那十三位官員補的是前兩年空缺,最高品級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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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左思又開始給皇帝細算賬,知他根本沒領略天意,反而要往另一個套子里鉆,魏嬰不得不放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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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左尚書已經(jīng)定了續(xù)弦,好似還是個顯爵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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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里隨口閑話打岔,皇帝和左思都跟著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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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殿下,是南山子爵家里,嫡出的三娘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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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上次太妃小日子,內(nèi)宮宴會上見過,那孩子好像,才…十四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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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殿下,十四,剛剛及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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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臉上掛著笑,可那笑卻入不得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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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的姑娘,配半百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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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子爵家里,還真是…沒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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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書案,魏嬰到了皇帝坐床邊。

‘ 尚書的第八房妾夫人也才入你家門不到半年吧。對了,你那堂兄弟,也是一妻四妾。左氏一門,人丁興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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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偌大人口,難怪,尚書公子總要買田地,開莊戶。府宅里一年流水花銷,左書吏會算,可有計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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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家中有管賬,輪不到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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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似乎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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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繞著左思,慢慢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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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為天子,國事即家事,同你們府宅里也沒多大區(qū)別。國于陛下,就是個大家,尚書大人便是你說的,管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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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書吏,你家叔父娶妻,納妾,圈地,占田,府里用度算計都有賬房操持,他只管做要做的,想做的便是。那陛下的家,給他管著賬目,待天子用銀,這賬房卻說無錢,叫窮說緊,如此和養(yǎng)了個廢物有何區(qū)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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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到用處恨少,人若無用只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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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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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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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將一盞熱茶,遞在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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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出太學,你的人品,我知,陛下更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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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個會算賬的,人也實誠。尚書年歲長了,你家堂兄是不是能干,他又能干多少,作為親近之人,你也有賬。左氏將來如何,總還要看你倆這一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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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至此,也不許再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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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雖然如魏嬰說的實誠,可也不代表他腦筋榆木不會轉(zhuǎn)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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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話,多少帶著些太學舊誼,是幫他而非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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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左思藏著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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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話,換了別人說,未必有魏嬰說出來,令他感慨更多,更能撼動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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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為了解這些,藍湛才會刻意默許了魏嬰繼續(xù)那番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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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歸齊,他如今正需人才,左家在戶部多年,根系深厚,總還是需要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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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清風父子,顯然已經(jīng)廢柴?;实坌枰龀中氯?,而這個人選,現(xiàn)在看來,左思最為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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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賬也報的差不多,下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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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的話,多想想,我們夫妻同心,他的話,便是朕的心意,左書吏莫要不領情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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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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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養(yǎng)心殿紅門給韓內(nèi)官從外關上,坐床邊的花樽上人影閃的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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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對著攬在懷里的人,耳朵眼兒吹氣道:

‘ 跟他說那么多話,是覺的左家二郎人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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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羨,花生不好吃,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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