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NAF:阿夫頓回憶錄【01】
【01】新的開始!
故事,又要從何說起呢?
面對桌前訪客們的棕發(fā)男孩,從面前的塔羅牌堆中,抽出名為“智者”的方紙。
格雷戈里他有主意了。
就像大多數(shù)故事的開始那樣,一個故事的開始,通常也意味著上一個故事的結束。
愛德華茲被緝拿歸案,以金屬細胞研究、非法人體實驗為代表的犯罪團伙全數(shù)落網(wǎng),就連看大門的警衛(wèi),都沒能逃脫。
具體過程,格雷戈里他就懶得多做解釋啦—正邪大戰(zhàn)的最終較量—他在動漫里都見過千八百遍了。
反正就是電閃雷鳴,反正就是足夠酷炫,也足夠振奮人心,令每名觀眾,都能感受到腎上腺素的飆升。
“所以,在大家一起拯救過世界后,
我們再次回到又臭又長的無趣生活了?”
從來客們的眼神來看,格雷戈里認為,他真的有必要去上幾節(jié)口語表達課了。
邁克爾也拿起一小片盤中的牛肉披薩:比起設想糟透且無聊的將來,還是思考一下過去的有趣故事更加合適。
簡而言之,現(xiàn)在是最好的故事時間。
那還是十五年前的夏天,空氣中都飄散著廉價冰淇淋香料與七月鮮花的芳香。
那時,克里斯與伊麗莎白還在享受他們的休課時間與暑假,多美好的舊日時光啊!
邁克爾所要分享的故事,伊麗莎白與克里斯或許都沒什么印象了,不過,他對那件事可謂是印象深刻。
下輩子,哪怕邁克爾轉(zhuǎn)生為金魚,恐怕他也能用吐泡泡的方式,將故事逐字逐句吐出來。
兩塊披薩餅,五根墨西哥辣醬薯條,半杯根汁汽水。邁克爾腦中的幽默細胞們,所需能量補充完畢。
進入運轉(zhuǎn)狀態(tài),哈,故事開始!
格雷戈里喜歡故事,特別是有趣的故事。攬住靠在他肩上咀嚼著巧克力面包的雪爾莎后,格雷戈里的眼中寫滿了期待。
那天,邁克爾還記得自己剛從鎮(zhèn)上的公立高中回來:好消息,他終于在校搖滾樂隊里謀到份差事了。
“樂隊主唱,吉他手,鋼架鼓手?
哦,如果是伴舞者也好。一步步做起嘛!”
露戴因幫邁克爾取下他的大衣,邁克爾也對露戴因口中的連環(huán)問珠進行解答:以上那些都不是!
現(xiàn)在,他是“狂歡致死”樂隊的最佳后勤保障工—他們的衣柜清潔員—準備好同臭味與霉蟲戰(zhàn)斗了么?當然!
“相信我姑姑,衣柜清潔,這可比—
—給歡樂時光弗萊迪他們?nèi)ヤP麻煩多了?!?/p>
邁克爾將大衣交到露戴因手中。
“有時候你得幫他們掛好海報,
還得幫他們買炸魚薯條小吃,
還有,今下午他們點了多納甜甜圈!”
露戴因也只顧著回應邁克爾口中的話,對掌中的印油與被浸為灰黑的大衣末角,二人均未能在第一時間意識到它們的存下。
嘭!邁克爾與自閣樓跑下的男人—他對面前這位面容漆黑的先生—撞個滿懷,這位先生是怎么啦,來借浴室洗澡的嗎?
“不,是我!”當邁克爾將這位先生稱為巧克力先生時,威廉通過他特有的喊叫聲,對邁克爾確認起他的身份。
“老爸?你這是怎么了?”邁克爾將桌上的紙巾盒遞向威廉。不能笑,邁克爾在心中警告自己,忍住笑意—
盡管威廉那炮彈殼般漆黑的頭頂,已經(jīng)能夠反射窗外的陽光了。
—那也還是不能笑,否則,邁克爾絕對會落得個后院雜草的下場:拿起割草機的人,就是他的父親威廉。
“露戴因,我的妹妹,我的好伙計,
你的打印機發(fā)瘋了!就像—就像—
我在服兵役時遇上的酒鬼一樣!”
對露戴因做出提醒后,威廉頭也不回地跑向家中的衛(wèi)生間。
把手能夠自由轉(zhuǎn)動,沒人鎖門,也沒人在占用衛(wèi)生間。很好,他還算是幸運。
露戴因與邁克爾,二人的目標也從討論邁克爾的樂隊理想,轉(zhuǎn)至閣樓上的噴墨機器。
真是臺飲酒過度的油印機啊,機器的液壓軟管呈現(xiàn)噴射狀嘔吐,只不過吐的是墨汁。
“姑姑,我們得準備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了!”面對兩道射向自己的黑色墨線,邁克爾抓起露戴因床上的抱枕,充當起臨時擋箭牌。
“我同意,小邁邁。雙手贊成!”露戴因的臉頰都被噴黑了,還有她新買的米色大衣—
—原本她還打算著,在明天的藝術展新聞發(fā)布會上,穿這件大衣出席呢!
“不要叫我小邁邁,我不小了姑姑!”邁克爾現(xiàn)在,需要“巧克力先生”放在車庫里的維修工具箱,此外,他還需要換件新襯衫。
備戰(zhàn)狀態(tài),準備好迎戰(zhàn)失控的油印機先生與它的墨點軍團。
戰(zhàn)士只有邁克爾?阿夫頓與露戴因?阿夫頓—這還真是,敵我懸殊啊—邁克爾在心中暗自評價道。
克里斯只知道,要購買上這么多份零食,所需要的資金可不是兩三美元那么簡單。
這天上午,伊麗莎白可是下了血本:三大盒蘇達餅干,兩包巧克力手指餅,還有克里斯一星期前,就念叨個不停的冰淇淋汽水。
前兩者可以等回家再吃,但兩份冰淇淋汽水,它們必須現(xiàn)在就被消滅。
伊麗莎白拿出附贈的塑料小勺,坐上公園的長椅后便對克里斯眨了眨眼:如果想嘗嘗的話,為何不趁現(xiàn)在呢?
除非,克里斯想看著汽水上的奶油冰淇淋徹底融到汽水里,只留下孤獨的櫻桃在水面飄浮—不—當然不要。
克里斯享用著冰淇淋汽水,加兩片蘇達餅干:伊麗莎白什么也沒有說,零食更是一口沒動。
有些奇怪,但克里斯又說不上來。
五天前的周末時光,在他陪著邁克爾收看諜戰(zhàn)電影時的話,也從其記憶深處的陳列倉庫中隱約重現(xiàn)。
畫面中,間諜所潛伏的黑幫,它的頭目正從另一幫派的接頭者手中,收攬一大箱黃金與美鈔。
交易結束,二人發(fā)出傳統(tǒng)電視反派般的笑容。
邁克爾也像是發(fā)瘋似的,抓起抱枕、臉上粘著番茄醬與薯條油渣,不住大笑起來。
克里斯還記得,當時邁克爾將自己攬到身邊,像電影中的黑幫那樣,重重拍打著他的肩膀,對他做出忠告。
“記住,我的朋友,我的小伙計克里斯—
—當一個人無緣無故給你好處時,
那他大概率是要麻煩你,去做非常棘手的事!”
有多棘手?—當時,在邁克爾對克里斯發(fā)起忠告后,克里斯坐在秋千上,滿眼好奇地對他的哥哥進行追問。
有多棘手?好問題—邁克爾又撕開兩包蒜香薯片—比如說,如果某人無緣無故請你吃了頓飯,讓你收了他的或她的鈔票—
—那他可能需要你去拯救泰坦尼克號級別的沉船,去抓住開膛手杰克或神偷卡邦。
再或者,就是派你去打聽威廉,將他買的成人雜志藏在了哪兒—這句話,邁克爾還沒能說完便被威廉叫走:是時候給邁克爾上一課了!
伴隨回憶中邁克爾的掙扎尖叫,與威廉的高聲怒斥??死锼沟乃季w就像脫離漩渦的輪船,回歸現(xiàn)實。
“克里斯,冰淇淋汽水味道如何?”伊麗莎白戳了戳克里斯的左臉頰。
伊麗莎白的話,也讓克里斯轉(zhuǎn)過身去,對自己的姐姐發(fā)出疑問:所以,他們什么時候出發(fā),去打撈泰坦尼克號?
打撈泰坦尼克號,去刺殺國家元首?深入聯(lián)邦儲備金庫?克里斯是怎么想出這些的?
“克里斯,如果你想變成一個更好的人,
那就在邁克爾對你說瘋話時,
盡可能的回避一下?!?/p>
伊麗莎白大體猜到,是哪位天才將克里斯的思維引導至此了。
打撈泰坦尼克號?下一次要不要說,讓克里斯左腳踩著右腳,爬上太空試試?
在克里斯心中殘留著些許不安與疑惑時,伊麗莎白抓住她的裙角,雙唇上翹至茶壺鐵嘴般的形狀:看得出來,這不是件小事。
暑期的熱風吹動女孩的思緒,吹動千萬縷別名“煩惱絲”的金發(fā),蝴蝶結般的發(fā)夾隨之飄舞,卻也無法令女孩的愁緒消散。
女孩的口中,雙唇與聲道下的疑問逐字逐句滑出,像是臺羞澀的打印機小姐,像是此起彼伏的水浪。
“我們…可以…去約會嗎…?”
伊麗莎白的問題,差點令克里斯像他手中的冰淇淋杯那樣摔落在地。
冰淇淋的問題,如果克里斯不介意的話,伊麗莎白可以將自己的送給他。可是,既然克里斯已經(jīng)享用了餅干,和大半杯汽水—
克里斯用塑料挖勺的末端,對準自己的喉嚨輕輕戳去:這是最便捷的急救方法。
既然這能幫人們吐出魚刺和叉骨,也就能幫他吐出伊麗莎白送給自己的零食。
“克里斯,不要,停下,快停下!”伊麗莎白奪過克里斯手中的挖勺。這一招又是從哪里學到的?邁克爾,不用想也知道。
實際上,這是克里斯從露戴因三天前的急救專欄讀到的。效果不怎么好,或者,是克里斯的方法和時間不對?
“克里斯,回答我啊,可不可以!”克里斯還是第一次見到,伊麗莎白扶住他的雙肩,用近乎央求的語氣來詢問自己。
可是,約會?在克里斯看來,那都是大人之間的事情,他與伊麗莎白,怎么可能呢?
事后,每當克里斯回憶起此事,他都會慶幸自己,是在幾個月后才遇到了墨菲斯。
否則,按照邁克爾的說法,事情的發(fā)展會變得非?!熬省?、“好戲”連篇的。
“不要啊克里斯,不要丟下我!
那個舞會很重要,非常重要—
—我發(fā)誓要讓那個羅伯特付出代價的!”
對,小羅伯特?詹姆斯,嚴格意義上伊麗莎白的第一個男友,不久后,他也成了伊麗莎白的第一個“前男友”。
這個周五,就在昨天中午結課后的同一時間段里,小羅伯特對坐在桌上復習自然歷史的伊麗莎白遞上請柬:這周日晚上,他會舉辦個家庭派對,可不許遲到!
反正,小羅伯特會帶著他的女朋友珍妮一同出席,成為派對上的亮點的。
“他分明就是想嘲諷我,還不夠明顯嗎!”回去的路上,伊麗莎白緊抱克里斯的大腿,短裙與上衣,早就蹭滿了地面的灰塵。
哦,對格雷戈里講述這個故事時,邁克爾差點忘記說了:伊麗莎白當時,可是整個班里—不,整個鎮(zhèn)上—出了名的戀愛腦小姐。
誰知道呢,也許是她在圖書館借閱了幾本愛情小說后,所發(fā)生的腦部化合反應結果。
“姐姐,你忘記姑姑她說的話了嗎?
一個人要親自為自己的言行負責,
無論他是不是一個新聞工作者!”
回去的路上,克里斯一手抓住剩下的半袋零食,另一只手,則不停抓扶著居民區(qū)前院邊的草坪圍欄:真是個復雜的險境啊。
伊麗莎白也對克里斯說出他的努力方式:克里斯只要換上西裝,戴好領結去走個過場就好。
伊麗莎白,她花了自己半年的零花錢,才租到件西服與白色舞裙。要是她沒有舞伴,那西裝的錢可就要打水漂了。
“我認為,問題已經(jīng)解決了?!痹诮?jīng)過近兩小時的維修奮戰(zhàn)后,邁克爾擦掉臉上的油墨—他和露戴因—他們都快成兩只煤灰精了。
“是啊,解決了?!甭洞饕蛞膊恢?,邁克爾是從哪里找來的白布。不過,這塊大白布的吸水效果與固定性還真談不上差。
多虧這塊半個人高的布片,他們才制服油印機的狂熱井噴,還將油墨筒成功卸下,順便調(diào)試了下液壓裝置。
“什么?你是說—”故事的行進場景,由邁克爾口中的故事,轉(zhuǎn)為正在發(fā)生的現(xiàn)實。
格雷戈里家的甜品屋。
啊,現(xiàn)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跨越整整十五年的大案!伊麗莎白在那天租用的衣裙無故失蹤,現(xiàn)在,罪魁禍首就站在她眼前!
“伊麗莎白,把餐刀放下—
—有什么事,還不能—
—好—好—說呢—?”
邁克爾退到他的座椅后方,伊麗莎白舉起餐刀,默默從盤中切下四大塊巧克力蘋果派。
她需要格雷戈里與克里斯幫她做一件事,她保證二人都會喜歡這件事的。
三十秒后,在三大聲巧克力蘋果派的轟炸過后,邁克爾不用猜都知道,連中三發(fā)蘋果派導彈的自己,肯定比史上最好的小丑演員還要滑稽百倍。
“這是我應得的報應?!边~克爾用手臂抹下一大把蘋果派中的奶油巧克力醬。
唔,至少這三塊“報應”的味道是甜的,打在人身上也不算太痛。
盡管經(jīng)過了十五年,但伊麗莎白還是要警告邁克爾一句:下一次,要是邁克爾還敢亂翻她或其他人的衣柜,她就把剛煎好的牛排拍到他臉上去,絕對五分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