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字如面.恰知第308章
對于旁人是只字片語,但姑娘并不是這樣的。 有的感情并不是愛,卻也依舊仍然銘記于心,曾經幫助過自己、維護過自己的人,往往是女子記得更深些,因為她們生來便弱小,也處于歧視之中。 只有親身經歷了才會知曉,在你無助無援時,一個幫助你的人是真的能夠記得一輩子,縱使無法感謝,卻依舊真摯感激。 姑娘那時得知,也只是驀然想起自己還答應過念酒、要教他學著做軟糕呢……但是、卻時不待人。 楚荒斜第一次見姑娘那么難過,也只是蹲坐著陪在身邊環(huán)抱著她安慰著,聽著她陸陸續(xù)續(xù)說著之前她說的那個讓她不妨去試一試的男孩就是念酒,也是他叫自己再堅持下去,不要放棄了自己的夢想與所愛,但是如今她做到了,他卻也消失了。 姑娘從來都沒有想過,那般如同陽光一般開朗張揚的少年,生命卻會如此短暫。 就好似匆匆而過那般,僅僅只是她生命之中的一個短暫過客,更是曇花一現的微光,旁人不懂得念酒對于姑娘而言的意義,他本身就是希望那道光,可以感染溫暖周圍的人。 而楚荒斜聽聞,也只是抱著她安慰著,說自己不會忘卻的。 有的人停滯在了過去,但他們還活著的人,也需要好好過活,就當是為了那些人的其中一份,楚荒斜也理解,這般的訊息來的太突然了,也的確是一時間難以接受的,更何況是卿河君呢,他們想,大概他會比起他們更難過吧。 那位禮部侍郎只是看著夜晚的暮光發(fā)呆,卻突然想起自己夢到了念酒,大抵是他給自己的影響太大了吧,所以還是會記得他曾經與自己所言即的話語,告訴自己生命誠可貴,活下去的人、當然要好好活著,但隨及身后便被披上了一件外衣,夫人也與自己一同落座。 她只是溫言安慰,說著、總是會這般的,也總是會過去的,時間有時比死亡還可怕,它會悄無聲息腐蝕一切。 而做人不能活得太通透,把什么都看透了,也許老天爺就要把你收回去了。 這話不知道是不是隱喻,但她的確是有那層意思。 有的人離去了,但活著的人更當銘記,也算作將生命變得更為珍重與珍貴,隨著時間,眾人心里總是會不自知的遺忘,也會去忘卻曾經的那份感情,就算是再怎么深刻、再怎么驚艷的人。 因為人都是向前看的,隨著時間,少年在記憶里的笑容也會愈發(fā)的模糊,仿佛總是蒙著一層陽光照不穿的濃霧,他張嘴說話,可是卻聽不到任何聲音,也記不得他的聲音是什么樣的,這就是遺忘。 他們不見面的時間已經太久太久了。 禮部侍郎聽聞也僅僅只是緘默許久,卻難得與夫人一同飲了一夜的酒,也算是告別畏忌般,他們僅僅只是幾面之交,但有時卻已然入心了,這般也算是敬他,若是真的有下輩子的話,還是依舊那般張揚吧……他還想再見見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少年郎。 面對離去、有的人選擇惋惜開解,有的人緬懷舊人,還有的人卻是得而復失,但與他最為親近的人又是如何呢,人各有命,他卻從未相信是注定那般,每個人對于這種事情的態(tài)度與處理方法也皆有不同。 風寒祥明面上是借口那般,說念酒的魂魄溫養(yǎng)在那桃樹之中,所以也會獨特才干些,但實際上究竟如何外人自然是不知曉的,也只是有些傳聞知曉那桃樹那日徐國殿下與清莔公主前去過,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也便是什么事情不得而知了,至于外界的流言如何也少有當事人去打聽。 在那段時日事發(fā)之后,也是過去了一段時日,那徐雁許之后或許是從哪里知曉了這消息,故而也便前來,身后跟隨著兩人便也未帶多余的人。 他自然也是消息靈通的,那些桃子崖的傳聞也只是很快便傳到了他的耳邊,也僅僅只是后來才知曉緣由,想來是意料之外般,也便帶上了幾個人跟隨著一同前來。 大抵這也算是他的敬意便是,不若在他們那處,若是在外人面前不帶人也是赤裸裸的自殺,雖然徐雁許倒也不是很介意,不過既然是在別國地盤上,還是最好安穩(wěn)些。 只是在徐國你若是不帶些人,不知何時會有一只弓弩便射進了腦袋里邊,血跡噴涌呢?比起而言塵緣也的確算是安穩(wěn)。 只不過的確是沒有想到那君王師弟的魂魄是安放在了那樹中修養(yǎng),起初徐雁許聽聞倒也有些不相信,畢竟徐國可沒有這般的借口,不過也的確是有些祝巫跳大神就是了,但之后徐雁許卻也還是親眼所見,也便相信了。 聽聞那念酒與柳氏卿河君倒也有些關系,又是帝王師弟,出了這般的意外也的確是他的緣由,是他縱容了自己才會致使這般陰差陽錯的事情,他原先來塵緣倒也并未想過要殺人,這般是陰差陽錯,還是注定了呢? 徐國可不是什么安穩(wěn)之地,就連徐國殿下也是從七歲便上過戰(zhàn)場的,在草原之上荒漠之中騎馬揮槍更是輕而易舉,不若如何能夠扶持王者、也能夠獨樹一幟,平常倒也都是令人敬畏著的存在,不過就是可惜有一副單純俊朗的容顏,也的確是很讓人誤會啊。 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呢,畢竟飲血茹毛的生活也不是沒有過,殺生者屠刀落的事情也是常有的,只不過曾經恰巧來過一次塵緣,也便見識了還有這番溫潤之地,倒也適合修身養(yǎng)性就是了,他來此處倒也沒有見到有多少血氣方剛之人,倒也與他們那邊的勇士比不了的。 大抵的確是有一位,那位大名鼎鼎的御史大夫故傾景辰是嗎?或許也的確有些意思。 但話說回來他畢竟也是來道歉的,有原則與底線,那自然也是有肆意禁戒,徐雁許也的確是第一次見識到那位卿河君,不過看起來倒也不像是用武之人便是,這般倒也并未有多大威脅,徐雁許只是心里表態(tài)著。 但徐雁許還未開口,便察覺到那卿河君抬眸瞥了自己一眼,只是冷然不言,或許已然知曉了自己是誰。 這倒也有些好玩,不過自己如今是來認錯的,不若清莔可是真的會內疚的,徐雁許也只是揚起一個虛偽的笑容來,用著他們這里文縐縐的詞語解釋著,但實際上他并未有多少愧疚,僅僅只是覺得不太合乎禮儀罷了。 而那柳家公子卻只是頷首望來,聽聞的他的話語卻不答,只是目光淺淡疏離,并未有什么表態(tài),這倒也讓徐雁許有了幾分意思,便也劍走偏鋒問了一句,是否帝王非要他亡? 卻見他眼眸審視看來,卻只余清冷疏離,倒也不愧與外面?zhèn)髀勀前恪? 徐雁許當時聽聞倒也有幾分意思,畢竟傳聞之中那般令人贊揚的卿河君,如何會是那般的好男風,也的確是有幾分意思。 不過徐雁許倒也很好奇這般的人如何會喜歡男子,或許說絲毫不像吧。 也便道明了來意,也是緣由清莔的緣故,卻見那位卿河君僅僅只是頷首默認了那般,倒也不打算言語些什么,但徐雁許卻看出了幾分的疲憊厭倦,顯然是想將他打發(fā)走的模樣,徐雁許思索間也僅僅只是問了一句那念酒下落如何,而那位卿河君也只是少有的緘默了。 反倒是他身邊的侍從長吟抬眸解釋了幾句,說到只是下葬了便是,因為并非是柳氏的人,所以他們也不好輕舉妄動,也僅僅只是暫且放在柳氏些許時日,后來還是還于了雲容仙尊與君王他們。 說來也不知曉是笑話般還是可歌可泣般,說是懦弱也皆是如此,徐雁許聽聞卻只是一時有幾分感慨,倒也并未說些什么。 大抵也真的是的世事無常,徐雁許也知曉若是自己親近之人逝世,自己可不會這般好脾氣的應答。 也不可估計直接沖動做出什么事情來,但到底也是要見血揮撒,徐國殿下也知曉自己就是人模人樣狼子野心的家伙,可謂是毫不忌諱了。 這卿河君不知是該說是古怪還是何,但徐雁許有心彌補看來也是沒有多大的用處,想來送禮彌補他們想來也是不缺那些個東西,畢竟柳氏也不是什么小門小戶,但怎么說,徐雁許也知曉自己這般是欠下了一份人情,日后總是該還的,只不過便是不知何時了。 之后見沒指望徐雁許也便離開了,自己一個好好的徐國殿下連個門都沒進去,說起來也是他來這么久第一次被下面子,不過誰叫自己有錯在先,徐雁許也只能勉強接受了。 這事情實際上是發(fā)生在艾子蘭回來柳氏之前,但卻也還是遲后才知曉消息,那時艾子蘭回來后也沒有看到念酒,心里自然是慌得不得了的,一時間沒忍住也就與那柳輕扶差點打起來了,或許應該說是單方面的沖動吧。 艾子蘭好不容易放心將念酒交由了柳輕扶,也算是認可了那般,卻沒想到他才一離開就發(fā)生了這種事情。 別當他不知曉念酒之前和他在淺河可是受重傷了的,只不過艾子蘭知曉念酒不喜,所以才裝著沒有多問罷了,還真當他艾子蘭好脾氣呢?卻也口不擇言罵了幾句這柳輕扶就是成心想害死人的、念酒和他在一起就沒有好好的過!現在又發(fā)生了這種事情,說和他沒關系鬼信呢! 他的確是氣憤到口不擇言,氣的想把他八輩子的話都罵出來,卻還是忍不住的顫抖著克制隱忍,卻想看看柳輕扶這人腦袋里面裝了什么垃圾,那時的確是沖動,但又有誰會知曉艾子蘭心里的那些難過憤恨,沐如暮還死活要拉著自己。 那段時間艾子蘭也是為了這消息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的,連路上也慌慌張張的顧不上和家里報信了,還是沐如暮一同看著也知曉放鴿子知會聲,不若問起來也不知如何回話。 而對于艾子蘭而言,在得到好友出事的消息時,也才剛剛抵達艾家,還沒有到家門口就接到這個消息了,下意識是覺得玩笑般,聽聞沐如暮如實言語也一下子就慌神了般,也是頭也不回得包袱都沒帶就想趕回去,沐如暮的之后也的確是擔憂艾子蘭,也便一同跟了上去。 或許艾子蘭的確是一個固執(zhí)至極的人,也是個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性格,就連沐如暮也勸不住那般,慌神之后得知了緣由,卻還是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便要回去柳氏,若是按正常的時辰哪里來得及、只不過是因為他太過在乎罷了,那可是念酒啊,怎么會這么意外便就逝去了。 艾子蘭當既便也馬不停蹄讓沐如暮帶自己回了柳氏,見到柳輕扶一副沒事人的模樣還在處理事務,也只是怒氣沖沖過去打了一架般,沐如暮和長吟兩個人拉著也都差點沒拉住,沖動的很,簡直意氣用事般。 但艾子蘭被拉住之后氣著又罵了幾句心窩子的話,氣發(fā)泄完了,卻也見到念酒再也見不到了,艾子蘭也是心慌的有些發(fā)顫,欲言又止卻如鯁在喉幾次開口也罵不出來了,只是面上有些蒼白般難受到一時間難以接受,氣急了有些眼眶發(fā)紅。 但那柳輕扶說了什么?就一句抱歉就完事了?對自己說有什么用?!要說去和念酒說去啊!艾子蘭氣的都快思考不過來了,但被沐如暮按住肩膀時也好似點醒了一般,慌張之間一想到自己父親是念酒師尊,大抵艾子蘭還是想要去尋父親幫忙的,也顧不上去罵人了。 但還沒轉身便被沐如暮拉住了,“他沒事?!? 實際上沐如暮是想說不在雲容那邊,畢竟念酒的故事自己也是知曉些的。 但想來有些事情知曉的越少越好,知道的多了反而更為復雜,也只是換了一個方式答道。 “什么叫沒事?你說的是人話嗎?!”艾子蘭那時的確是口不擇言了,但只是怒視著一副反應平平的沐如暮。 “他與我回訊息了,只是暫且離開?!便迦缒褐皇堑坏?,而柳輕扶聽聞了沐如暮的言語卻只是身形一滯,靠在坐案旁的身形暫且站穩(wěn),也只是沒有讓人發(fā)覺那般,卻只是緘默聽著。 沐如暮見柳輕扶在場,也只是斟酌了一下詞匯,才開口大致解釋了一下,“歇息這段時間,念酒還有些事情要做,說不定會出現在別的地方,其余的我便不知悉了?!? “你是大靈、應該不會有錯的吧?”艾子蘭聽聞也只是冷靜了些,抬眸看著沐如暮問道,卻也有幾分審視般的態(tài)度,但身軀還是有些沒有緩過來,略微有些發(fā)顫著,那審視的眼神好似有幾分警惕疑慮的態(tài)度,好在沐如暮也能夠理解。 “嗯?!便迦缒好嫔桓模涞瓚?。 心里卻稍微有些難受,大抵也是知曉自己在艾子蘭眼里興許不比念酒重要,但考慮到環(huán)境還是報以理解。 更何況自己與念酒反而還認識更久些,他雖知曉些卻也是有被念酒防備著的,到底在念酒眼中也并未提前告知自己,但此刻的感情太復雜了,于是沐如暮也顯得表面清冷克制些。 柳輕扶大抵也是聽出了什么來,卻并未表露。 而艾子蘭如今才好似回過神來般,畢竟念酒的能力可不差,他原先還以為是因為師尊的緣故,現在看來估計念酒也不全然是人。 既然沐如暮清楚,他又是大靈,應該是不會太錯的,說到底沐如暮的話語艾子蘭也聽的進去些。 沐如暮之后也僅僅只是將艾子蘭送出讓他冷靜些思考,但注意到柳輕扶的神態(tài),也僅僅只是單獨與他言說了什么,雖然之后沐如暮離開時柳輕扶依舊是那般的模樣看不出來什么,但是好似也并未生氣,卻也冷靜著些。 之后的事情柳輕扶并未去管過,興許也是知悉、故而也便如同默認了那般垂眸也并未開口言即什么,與艾子蘭唯一的一句也僅僅只是道歉般的話語,或許連他自己也是在怨恨著自己,也便默認了那般。 他也是在恨自己表露的這般毫不在意,更沒有出手相助,于是好似自虐般默認接納著周圍的一切,想將那個浮生摧毀殆盡,連同自己也不復存在般。 但活下來的到底是誰,他現在也搞不懂了。 雖然沐如暮與長吟他們也知曉這事情與柳輕扶并沒有太大關系,或許許多人也都是這般認為,但是他自己卻并非是這樣覺得,浮生也僅僅只是等他們兩人離開之后,也才稍許呼吸了一下,沉寂著并未開口,卻好似仍然顯露出幾分脆弱般,浮生想起了念酒之前的囑咐。 卻僅僅只是將念酒在離開之前藏在自己屋內的那份書信尋了出來,仔細看著那些字跡與囑咐,還是忍俊不禁般略微發(fā)顫捏著那張信紙,好似有千斤般的沉重般。 他知曉自己還要先將事務處理完,這般不僅僅是責任,也好似逃避般,可以暫且將心緒安放在一旁,任由發(fā)酵蔓延著,卻也僅僅只是忽視般漠視過去,但他現在只是重新坐于桌案前,將面前那些自己攘來的事務逐一處理完,而后才重新?lián)Q了一支筆墨,在一份書信上落款寫上酒之的名字,將最近自己的事宜狀況也告知一二,盡管不知他在何處,也不明近況如何,卻希望他在那邊也能夠照顧好自己。 這般并不是他第一次做,他也寫了幾十封,卻也知曉無人再看,屋中如今浮生很少燃香,卻記得最初念酒在自己身旁看著自己下棋時也只是好奇那香,自己也便贈與他后很少用過,如今窗欞旁的風依舊溫柔,卻比不上從前那般有他在時的溫暖和煦,也不似那般的寒涼……他畫了許多畫卷,卻也不再敢打開來觀摩,怕自己一打開,也便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般失控。 他的書信一般也只是藏于其中,但有時卻也覺得自己徒然這般,也無濟于事,故而會將部分信封交由書塾,并不指名道姓姓甚名誰,只是讓他們轉而作成書冊簡介便是,也或是交由阿姐讓她自行處理了,畢竟阿姐打算出書,也可以作為其中一則。 他們彼此之間很少說愛,大抵是覺得太過肉麻,或許也是覺得還是有些難以啟齒,縱使彼此間都知曉,卻也會估計著之后的關系,在四下無人時才會言語分毫。 柳輕扶見過太多,那些人明面上說著“愛”,但眼眸之中卻也皆是虛偽調侃般,或是似真似假,這般大多也都是塵世世俗之間所見,或許是夫妻離心、也許也是逢場作戲般,對于樂伶常人也是那般深情款款開口即是,浮生那時卻也感覺到,像那般能夠輕而易舉開口如吐息般的“愛”,從來都不是愛,只不過是虛偽的逢場作戲面具嬉笑。 他鮮少見過父親有那般輕易對母親說過,但舉止之間卻也無一例外表明了他的舉態(tài),縱使是不輕易言即,但也能夠察覺到那些不同尋常之處,自己父母便是那般,是唯一,也是獨屬于的。 那種感覺說不出來,單單看著就安心了,他也好在并無妾出子嗣作為兄弟,也免去了大多數人的庸俗叨擾,大抵他那時也是覺得感情不是那般容易口不擇言的事情。 所以柳輕扶還不認識念酒時,也沒法兒跟任何人說,他也未曾對旁人有過這般的感情,盡管也能夠體會到大概的思緒,也無法與家人表明,或許的確是思慮太過,故而他并不打算那般輕易宣之于口,便只是于詩書之中,予筆下書寫,才敢表露自己心中那些隱晦而黯淡的心緒。 酒之、見字如晤,歲月仍逝。 這般并非是第一次,但我卻知曉也不會是最后一次,只是想起了最近,想起了曾經那般,也有許多未曾言語想要訴說,想與酒之言即,于是便寫下信箋,日后存留。 我想你大概不會看到我手寫如墨這封信箋,但我仍提筆為見字如晤。 時間飛逝,也如同后山的絨羽入眼、皆是澄艷熱烈,也隨木朽般的木牌安置、與玉令一同,冬去春來,日復一日,皇城內依舊是那般的人來人往來了又去,改變不了什么卻,也依舊如你我所同那般瞬息萬變,但我想會清楚些,畢竟最近也會有幾分的繁昌,流民也皆有了去處安居,或許表面也會朝著較好的方向去,但我并不這般覺得,也只能順勢而逸。 若是阿酒知曉,大抵不會覺得我做的有何不對,并會陪同我看著山川河流,酒之對這般的世態(tài)抱有一種豁達通透,我遠遠不及,因你知曉我本性如此,故而常以擅長陪同往昔,若是那時真若如此,實際上也很好,大抵是真的看過了日暮山河便知曉思念,千山暮月遠不及酒之分毫。 我想年月時節(jié)大概不是什么稀奇的計量單位,卻依舊計算著你與我分離已然過去了多久,我還有多久才能夠見得到你。 分離少有,但僅只是這寥寥幾筆卻能淺淡地彌平歲月、撕裂開巨大的裂縫與隔閡,也能夠暫且填補我的念想與思念,我有在想過,現在的你是怎么樣的,又在另外一處地方遭遇了什么?不知是否安好順遂,也不知是否如你所愿,若是你能欣然暢意,想來我也沒有什么不好。 只是我也曾想過,你是否還與曾經那般依舊澄澈卻明銳洞察著世間的一切,是否是依舊那般的張揚開朗卻也做好了后續(xù)的準備安置,但酒之既然那般懂得我心中的那些平丘駭磕,想來也不必我太過擔憂關切,只是記憶起那些過往與波瀾,但我仍然會念起你。 我想我沒有告訴過你,在寫這封書信時,大概是跨越了年歲過往,提前預估到你的模樣,而曾經與你相熟的那些好友,也慢慢知曉了你的事情,好在他們并未多言多問,否則我也不知該如何說起你來。 只是…… 這段時日,我只是攘了些事務來,也好不那般容易想起酒之,卻才發(fā)覺原來思念是那般心若止水而緩慢溶解的常態(tài),用言語不好形容,卻好似融于骨髓般成為了習以為常的日常。 最近我也有去后山看過,如今黃羽羽已然成群,我打算多養(yǎng)些,若是一年多養(yǎng)十二只,一月一只,想來日后見到念酒時也是漫山遍野了,我記得曾經有言即,阿酒喜歡漫山遍野的蒲公英,便也打算做到,字里行間皆是話語平淡,但我想,酒之一貫懂的諒解我的表面漠視與冷漠姿態(tài),也會包容我的心意與隱匿心緒,但……有些打算到了結尾再言語。 我也去過桃子崖看過,見到了那樹上的痕跡,想來那時很疼,我卻絲毫體會不到,只能夠陪伴般。 酒之是干凈而澄澈的人,從第一眼看去便是這般,但我那時并未于口言即,初見卻也帶著幾分悅然心儀,只是那時的我太過固執(zhí)難以表達,也顯得幾分不近人情,直到后來才愿與酒之交集。 我時常會這般想,若是阿酒并非來到皇城,而是游歷山水,是否會更為開懷肆意,結交好友一同作伴,也能夠望著蒼穹間的蒼狗白云落日朝霞,好好抓住從指間流逝而過的時間歲月,那般的意氣風發(fā)肆意樂觀也是世間的獨一無二,也的確讓人難以忘懷,而并非是初見那般依舊待在皇城與我一同,是我連累了。 我知曉自己的猶豫不決,也有躊躇憂慮那般的責任利弊,無論是家族還是身份仕途,也都成為了阻礙枷鎖般,卻不想絆住了我、也一同牽制著酒之,連累得你也要一同替我憂慮退讓,我知曉搬出去并非是你所愿,只是你在替我考慮罷了,我又能如何怨懟呢,只能夠看著眼前的路途繼續(xù)走下去,而忽視了一同相伴的你。 但如今也知悉大抵很多人都會喜歡這般的酒之,但你卻獨獨選擇了我,那時我大抵是沒有發(fā)覺般,如今只是看著歲月這般回望而過,也才好似知曉了那般,卻依舊感謝眷戀著你陪伴在我身邊那些晦暗痛苦的過往,陪同我一同撐過了那段崢嶸歲月朝夕相處,也走來了安寧平淡的歲月朝辭。 我欲言又止百般思索,將自己的心緒從枷鎖之間抽離,也一點一滴細致微弱的分離著自己的情緒,尚且未明,只是因太過欣然故而久久難忘,卻依舊克制隱忍著直到刀光劍影之間才驀然發(fā)覺自己的感情,當后來終是堆砌好了措辭、鼓起勇氣打算告知于你,雖記得曾經你欣然應答,可卻好似消散在了面前,在夜寢驚覺醒來時卻因噩夢而大汗淋漓、側眸望來卻已然發(fā)現身邊沒有了你,也再無能夠陪同我的人。 那時就像是墮入了深淵懸在半空的搖搖欲墜,也好似恐慌般的內斂儒敏卷攜著彼此之間的衡度,我們之間隔閡著過往歲月與壓抑著的情愫,從岌岌可危的崩潰失控時驀然察覺周遭一片緘默,才想起你已然不在我身旁了,那般淡漠疏離的我也不過是包裹著一層一層外殼的庸人傀儡,我也想大抵世人都有著層層外殼,也只是包裹著自己的內心般,不為人知卻依舊澄清干凈。 回想起來,那時你那般了解我,但有時我卻發(fā)覺好似并不全然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