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告訴我吧，這個世界上還有幾個genocider?！焙谝履凶影V瘋般地問著愚蠢的問題。

“三個?！?/p>

“呵。”他嗤笑道，因為知曉了自己命運的終途總算要到來了。

三、二、一，反復(fù)確認著最終的名單，他還需要殺掉這些家伙，這樣子才能回歸虛無。

畢竟在失去一切之后，這就是他所想要的。

“你必須要在他們之間做出抉擇?！?/p>

“你敢謀害mercy，我們便滅你一族!”

“很好....太好了....既然你是出自無奈才殺了R，那么我，稍稍生氣一下毀個地球也不算什么吧。”

“住手.....我錯了我錯了，我的朋友們是無辜的，這個世界是無辜的!”

“住手啊啊啊啊啊啊!!!”

腦海里又放映了一遍讓他墮落至此的記憶，但他已經(jīng)麻木了，甚至可以對此坦然一笑。

撕心裂肺的吼叫后便是死寂，作為全宇宙的唯一幸存者，Strange徹底死了，取而代之的則是genocider，即為滅族者。

“喲，debug，我的任務(wù)完成了?！?/p>

Strange，現(xiàn)在應(yīng)該稱呼他為genocider，對著模糊的人影微笑著說道。

“只是滅掉一個差錯傳說而已，竟花費了你這么多的工夫么........你似乎是忘了什么?！?/p>

模糊人影散發(fā)著令人膽寒的氣勢，仿佛下一刻便要毀滅全宇宙似的。

“哈?啊哈哈，不好意思，看來我是忘了計算時間呢?！?/p>

但是genocider對他的威脅完全不感冒，甚至依舊保持著悠閑自在的神態(tài)。

“看來你需要些教訓(xùn)。”

模糊的人影按下了手旁的按鈕，genocider只是看著，并沒有去阻止，甚至笑容更加瘋狂了。

砰!

genocider整個身體炸裂開來，黑色液體濺得到處都是，隨即開始重組，在形成完整軀殼的一瞬間又爆炸得支離破碎，就這樣子往往復(fù)復(fù)地來回了數(shù)十次。

(不錯的瀕死體驗?zāi)?

原本意圖是懲戒的debug根本不知道genocider反而很享受，因為死亡是麻木的他現(xiàn)在唯一能感覺到的事情了。

“下次再犯的話，我將徹底抹除你，genocider?！?/p>

“求之不得?！?/p>

“........”

Debug罕見地沉默了，他才想起眼前這個人究竟是何等扭曲的怪物。

“對了，你要的sans?！?/p>

genocider漫不經(jīng)心地將一具骷髏丟在了地板上，這正是之前差錯傳說的那個sans。

“很好，那么下一步.....”

沒有任何預(yù)兆，genocider突然沖了上來。

“什......”

令他吃驚的不是genocider的襲擊，而是自己居然沒有提前預(yù)知這一行為。

debug從未設(shè)想過這種情況，不如說全知的他怎么可能想到會發(fā)生出乎自己預(yù)料的事情。

結(jié)果就是，毫無防備。

“不可能，我明明給你編寫了禁止攻擊的代碼，你是怎么......”

“很遺憾，你所謂的全知僅限于多元宇宙之內(nèi)吧?！眊enocider甩了甩刀上的血跡，輕快地吹了聲口哨，“嘛，雖然對我來說是早就注定的事實?！?/p>

“叛徒......”

Debug作為神明從未感受過這份痛楚，在掩住傷口后順勢躺倒在地，不發(fā)出吼聲已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看著和身旁骷髏一般倒地不起的昔日霸主，genocider不由得感到一陣滑稽，他很想要現(xiàn)在就了結(jié)掙扎著的Debug，不過可惜現(xiàn)在還不能。

“就算是看在往日的照顧吧，我不會親自動手的，至于能否得救就看你的造化啦，我先走一步?！?/p>

genocider用手指甲輕輕在漆黑中一劃，露出了血色的裂口，像是活過來的紅色縫隙如同血盆大口張開，隨即遁入其中。

這個招數(shù)連Debug的數(shù)據(jù)庫里也沒有絲毫蹤跡。

隨著最后一抹殘光的消失，整個黑暗空間內(nèi)只剩下了一具死尸和另一具快死的死尸。

“大意了，看來這家伙還在謀劃其他事情。”

Debug勉強撐起身體，搖搖晃晃，吃力地坐到了自己的王座之上，只要幾分鐘便可以清除現(xiàn)在的無力，在等待的過程中，他開始思考眼前的現(xiàn)狀。

“genocider叛逃了么，還是在徹底脫離我的控制的情況下，這怎么可能.....”

“啊啦啦，真是可憐啊?！?/p>

在genocider走后不久，清脆的聲音從Debug的背后傳來，可他卻感不到一絲安寧，反而愈發(fā)緊張，“madness，你來這里干什么?”

在genocider偷襲之后，Debug雖然尚有足以碾壓多元宇宙的力量，但那都是建立在能徹底恢復(fù)的基礎(chǔ)上，可是madness恰巧能干擾數(shù)據(jù)，是他現(xiàn)在最不想遇見的人。

雖然他很想質(zhì)問她是否是和genocider串通好的，但若是如此無異于火上澆油，madness扭曲程度不及genocider，但是單論瘋狂甚至要超越之。

“沒什么啊，只是想來看看七罪的進展而已?！?/p>

madness的一席話倒是令大腦混亂的Debug神智清醒了許多，他開始回憶起計劃的進展。

“憤怒?！?/p>

“是叫No mercy!frisk對吧，收到了哦?！?/p>

“嫉妒?！?/p>

“StoryShift!chara，嗚哇，好可怕?！?/p>

“暴食?！?/p>

“利維坦，呀~要收服多元宇宙級的怪物稍微有點辛苦呢?！?/p>

“懶惰?！?/p>

“sans，誒，不就躺在你腳下嗎?！?/p>

“剩下的還有三個么......”Debug語氣中流露出一絲寒意，但madness似乎沒有察覺到。

“嗯.....貪婪、憂郁、傲慢，對吧?”

“.........”

很好，稍微恢復(fù)一點了。

Debug將手從傷口上挪開，血液開始回流。

“對了，plague待會兒要來，你怎么說?”

“......你們先在零空間呆著，我要出去辦點事?！?/p>

沒有等madness回話，Debug身形一糊，眨眼間離開了這里，而madness露出了詭異的笑。

“那么先再見了，老大。”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在認知到這一現(xiàn)實后，Strange開始對自己的身份產(chǎn)生了懷疑。

在差錯傳說毀滅了眾人家園的是我。

那個害死了sans父親的人是我。

差點殺死了四重審判的是我。

我........我..........

“孩子?！?/p>

蒼老的聲音從體內(nèi)傳來，是他能聽懂的語言。

這是他第一次可以用形容詞來概括這個陌生的聲音。

“你是什么?為何在我身體里?如果不打算回答這兩個問題的話，就不要再打攪我了?！?/p>

Strange的聲音冷漠且精疲力竭。

“..........”

體內(nèi)是一陣躁動，但并不來自于心如死灰的Strange。

“好吧，也許再隱瞞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體內(nèi)的聲音如此說道，在原本映照他蒼白臉龐的小溪上逐漸浮現(xiàn)出了一張骷髏般的臉。

“我是THE DEMON，所有Gaster的始祖，也同時是至高神的死敵，而我之所以附身于你，則是一場宿命?！?/p>

“宿.....命?”

他艱難地理解著這兩個字的含義。

“一切將在真正的破曉之時來臨之際揭曉，并不是我不想說，只是一切都還為時過早。”

THE DEMON深邃的雙眼仰望著星空，似乎看到了宇宙之外的什么。

——終末紀元，虛無之地。

隨著腳旁最后一顆灰塵的消散，過去曾能被稱為多元宇宙的存在終究成為了虛無。

“連神明也不是永恒的么，守門人?！?/p>

黑衣人喃喃自語道，表情既不是崩潰的痛苦，亦不是錯亂的狂笑，只是虛無，徹徹底底的虛無。

他獨自漂浮在黑暗中，感受不到生命的消逝。

突然，在無垠的黑暗中，閃耀過一點亮光，他下意識地去觸碰了它。

“這段記憶是........”

許久沒有變過的臉上竟擠出了一絲褶皺，晶瑩的水滴滑過下顎。

“原來，有希望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