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史學家到六和寺考察有了新發(fā)現(xiàn):魯智深沒在此坐化,他是不是跟著武松溜掉了?
《水滸傳》一書的作者是施耐庵還是羅貫中,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二位都曾經(jīng)當過張士誠的謀士,《水滸傳》成書的初衷,也是含沙射影:最先出場的三個山賊,分別叫做朱武、陳達、楊春,睿智的讀者諸君當然能看出這是影射明太祖洪武皇帝朱元璋和他左膀右臂徐達常遇春。
神機軍師朱武后來出家為道,這是暗諷朱元璋早年為僧——如果把朱武寫成跟武松一樣在六和寺當了和尚,估計朱元璋會氣得直接把作者推出去咔嚓了。
提起六和寺,我們就不能不想起在那里坐化的花和尚魯智深和在那里終老的行者武松,這兩人在宋朝史料中都確有其人。

在《水滸傳》中,魯智深和武松把六和寺當做人生最后一站,這樣寫也是大有深意的。明末史學家、文學家張岱到六和寺進行了一番實地考察,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魯智深不可能在此坐化,武松也不可能在此終老,他們極有可能是一起溜掉了。
史學家蔡東藩先生在《宋史通俗演義》中,也曾以當鄉(xiāng)人的身份,拜謁了武松和時遷、張順的遺跡:“小子生長古越,距杭州不到百里,時常往來杭地,訪問古跡,那城內(nèi)果有張順祠,曾封涌金門內(nèi)的土地,城外又有時遷廟,西子湖邊,又有武松墓,想必定有所本,不至虛傳?!?/strong>
杭州武松墓當然不在六和寺而在西泠橋邊,他旁邊五十米,埋的就是南北朝時期南齊的名媛蘇小小。
西泠橋邊,義士武松與名女蘇小小比鄰而居,這也算得上一段佳話,但不知為什么,在2014年,武松和蘇小小的墓碑都被一個人呢半夜里涂上了紅油漆——那人被抓獲后審訊,似乎也不姓西門。

放下為什么有人在武松墓碑上噴漆泄憤不提,咱們還是回過頭來說魯智深和武松的最終歸宿。
在水滸原著中,魯智深“坐化”疑云重重,令人懷疑這極有可能是武松設計,宋江首肯,大家聯(lián)手上演的金蟬脫殼大戲。
魯智深在征方臘凱旋之際,已經(jīng)預料到自己回京不會有好果子吃:太尉高俅把堂弟收養(yǎng)為兒子,就是為了傳宗接代,后來卻被魯智深和一幫潑皮斷了念想,這個斷后之仇,高俅不可能不報。
魯智深原本就不愿意招安,但是跟著他在二龍山落草的弟兄們,除了武松之外,好像沒有人不想當官,尤其是青面獸楊志、金眼彪施恩,都比較喜歡官帽,魯智深也不能掃了弟兄們的興致,又舍不得跟弟兄們分開,就只好陪著他們再走一程。

打完遼國、田虎、王慶、方臘四大戰(zhàn)役,二龍山七兄弟就剩下魯智深武松,他們了無牽掛、心灰意冷,都拒絕了進京受封。
武松拒絕受封是有點理由的:“小弟今已殘疾,不愿赴京朝覲,盡將身邊金銀賞賜,都納此六和寺中陪堂公用,己作清閑道人,十分好了。哥哥造冊,休寫小弟進京?!?/strong>
武松跟宋江說這番話之前,魯智深已經(jīng)“坐化”了,在坐化之前,他也曾跟宋江有過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談:“灑家心已成灰,不愿為官,只圖尋個凈了去處,安身立命足矣。(宋江許諾讓他當住持、僧首)都不要,要多也無用。只得個囫圇尸首,便是強了?!?/strong>
魯智深要求六個完整身體,宋江卻把他一把火燒了,還特意邀請張招討(張叔夜)、童樞密(童貫)來拈香拜禮作證,同時給六和寺僧眾發(fā)了封口費:“宋江教把魯智深衣缽并朝廷賞賜,出來俵散眾僧?!?/strong>

宋江之所以這樣做,顯然在幫魯智深遮掩真相:童貫回去會告訴高俅,僧眾得了錢財,也不會多嘴多舌,所以那個龕子里裝的是誰,就只有少數(shù)幾個人知道了。
半壺老酒一直認為魯智深坐化是假,甚至臨終“遺言”也是別人事先寫好的——魯智深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認得(打死鎮(zhèn)關(guān)西出逃,看見十字街頭貼著通緝榜文,“魯達卻不識字,只聽得眾人讀道”),又怎能寫出那樣高深的偈語?
水滸原著寫得很有意思:“宋公明見報,急引眾頭領(lǐng)來看時,魯智深已自坐在禪椅上不動了。”
唐僧打坐,據(jù)說能好幾天不吃不動,魯智深雖然不喜歡打坐,但是緊要關(guān)頭,忍住一兩個時辰不動,還是可能的。

魯智深只是不動而不是不活,點火的徑山大惠禪師可能也知道龕子里裝的不是魯智深:“忽地隨潮歸去,果然無處跟尋。”
大惠禪師知道魯智深不在龕子里,宋江接下來的安排,張叔夜和童貫是看不見的:“所有魯智深隨身多余衣缽金銀并各官布施,盡都納入六和寺里,常住公用。”
魯智深的用常用品,甚至那桿水磨渾鐵禪杖,都留在了六和寺,也不知是給誰“常住公用”。
魯智深坐化后,武松也不走了,據(jù)說都留在了六和寺。這就是問題關(guān)鍵所在了:施耐庵寫水滸,自然是要對方臘和宋江的事跡比較了解,更應該知道,當時的六和寺,已經(jīng)不存在了,這就是張岱考察的結(jié)果:宋朝只有六和塔而沒有六和寺,六和塔已經(jīng)被方臘燒成了一片白地,所以魯智深坐化六和寺,純屬子虛烏有!
張岱在《西湖殘夢》中寫道:“宋開寶三年,智覺禪師筑之以鎮(zhèn)江潮。塔九級,高五十余丈,撐空突兀,跨陸府川。海船方泛者,以塔燈為之向?qū)?。宣和中,毀于方臘之亂。紹興二十三年,僧智曇改造七級。”

這就是說,梁山軍征方臘凱旋之際,六和塔已經(jīng)蕩然無存,六和寺當然也沒有修建。施耐庵描寫魯智深在不存在的六和寺坐化,就是暗示坐化是假,魯大俠早已金蟬脫殼,跟武松一起逍遙江湖了——六和塔都沒了,誰還能找到魯智深和武松的身影?
后來以塔為名修建的六和寺,在明末還留著萬歷進士、四川參議李流芳的一首詩,張岱特意將其收錄于《西湖殘夢》:“人生能幾何,江山幸如故。重來復相攜,此樂不可喻。置身畫圖中,那復言歸去。行當尋云棲,云棲渺何處。”
李流芳的這首詩,豈不也是魯智深武松逍遙歸宿的真實寫照?
當然,明末史學家的考察結(jié)果,我們也只能作為參考,半壺老酒最后還是要請問讀者諸君:不識字的魯智深忽然寫出了高深的偈語,叱咤江湖的武松忽然靜下心來,宋江把龕子一把火燒掉又把魯智深的東西都留下,這么多可疑之處,是否都在暗示魯智深并沒有真的坐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