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劍
? ? ? ? 魏嬰一大早就被魏老爺子叫過去。
“江厭離要房子,不管江楓眠要,怎么管你要?”
“況且,她在江家這么多年,就真的什么都沒有嗎?金子軒也真的連一個房子錢都出不起?”
魏老爺子陰沉著臉:
“忘機(jī)是什么意思?這是他讓你這么做的?”
魏嬰恭敬的端過一盞茶:
“祖父,藍(lán)湛不知道該不該給,便去問了岳父。”
魏老爺子剛送到嘴邊的茶,又放下:
“你是說,這是藍(lán)啟仁的意思?”
魏嬰嘴角浮起一絲不明意味的笑:
“我們現(xiàn)在都不知道江家意欲何為,那莫不如見招拆招?!?/p>
“就算今天我不接江厭離的招,他日,還會有其他的招數(shù),不如,就一起解決了?!?/p>
魏老爺子被魏嬰若有若無的笑弄的心里沒底。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祖父,眉山當(dāng)家做主的人是虞紫鳶的父親,可他和江楓眠不相上下?!?/p>
“金光善雖然也狡猾,但也只是限于眼前,長遠(yuǎn)的算計,他做不到?!?/p>
魏老爺子眉頭微蹙:“你是說,眉山和金家只是背鍋?”
魏嬰嘴角的笑意一直都沒有退去。
“也許是,也許不是,一切迷霧重重,我實(shí)在抓不住,那不如就以靜制動。”
“既然江厭離出招,我們接便是,我想知道,下面還有什么等著我。”
“岳父做主答應(yīng)給江厭離房子試探,我便順?biāo)浦?,也省的我麻煩?!?/p>
魏老爺子沉吟半晌,最后將視線落在魏嬰身上。
“你小子行啊,不是太缺心眼?!?/p>
魏嬰歪靠在椅子上,混子的氣息又爬滿全身。
“祖父,我這是夫人教育有方?!?/p>
魏老爺子眼中精光閃過,微笑著端起茶盞:
“既然知道,就善待人家。”
“今天怎么沒看到忘機(jī)出來?”
老爺子的話題也偏向日常。
“湛兒同情坤澤處境,被岳父訓(xùn)斥,心里不舒服?!?/p>
老爺子笑著搖了搖頭:
“坤澤就是再冷靜,也有柔軟之處,同理心要不得?!?/p>
“他畢竟才十九歲,還無法就冷靜進(jìn)行到底,你慢慢開導(dǎo),他會想明白?!?/p>
魏嬰瞧向外面冉冉升起的朝陽。
“我的湛兒有個好處,無論他怎么想,都不會給我惹麻煩?!?/p>
“他只是想,卻沒有做出任何不利于我的事,我娶了個好夫人?!?/p>
魏老爺子站到魏嬰身邊,也望向碧藍(lán)的天空:
“無羨,你當(dāng)初為什么要做土匪?”
清晨的陽光和煦的灑在魏嬰臉上。
他轉(zhuǎn)頭看向魏老爺子,眼底閃過一絲寒意:
“如果我說,我是想將江事滅族,祖父相信嗎?”
老爺子笑容僵在臉上。
失神的片刻,魏嬰已經(jīng)離開房間,走在回廊上。
老爺子抬腳邁出門檻,望著魏嬰筆直的背影出神。
此時的魏嬰猶如一柄利劍,隨時出鞘。
“父親,無羨說的是真的嗎?”魏元鴻從屏風(fēng)后面走出來。
將生父家滅門,天下獨(dú)一份。
“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利劍已經(jīng)有了劍鞘,只要劍鞘還在,他這把劍再利,也無法出鞘?!?/p>
魏元鴻眼底閃過不可思議:
“無羨聚集土匪是想滅門江氏,他如果真的這樣做,恐怕日后在這個世上也無立足之地?!?/p>
“他要被天下人唾棄,就連我們魏家都無法保住他,他難道就沒有想過后果嗎?”
魏嬰的背影已經(jīng)消失,老爺子回到座位: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當(dāng)年他們母子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我們不得而知?!?/p>
“每次問的時候,無羨都是一帶而過,能讓他下定決心弒父,弒族,恐怕不是一般的事?!?/p>
魏元鴻慶幸道:
“如果不是因?yàn)樗{(lán)忘機(jī)的突然出現(xiàn),讓無羨有了成親的想法,他也許會真的去做?!?/p>
不成親,孤家寡人一個,無論做什么都不怕。
一旦成婚,就要顧及夫人,還有岳家。
也就不能放開手腳。
“如果當(dāng)初藍(lán)忘機(jī)不喜歡無羨,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子?”
魏元鴻看向老爺子。
“事實(shí)上,藍(lán)忘機(jī)出現(xiàn)了,而且他很喜歡無羨,在利劍染血之前,將其歸鞘。”
老爺子長出一口氣,是為魏嬰慶幸,也是為魏家慶幸。
“父親,也許無羨不是我們看到的樣子。”
“重要嗎?”老爺子笑著端起魏嬰送敬上的茶。
雖然已經(jīng)有些微涼,但茶的味道卻沒有消散。
魏嬰晃晃蕩蕩的來到花園,江厭離果真等在此處。
“無羨,這么早?”
魏嬰眼神清澈,笑著向她走去:
“姐姐,湛兒答應(yīng)給你房子,昨天晚上挑了很久,特意挑了距離江家不遠(yuǎn)的地方?!?/p>
江厭離微微低頭:“謝謝,我是真的無處容身,才想到來麻煩你的?!?/p>
“我沒找你,直接找的忘機(jī),你不要多心?!?/p>
魏嬰一屁股坐在花池子邊上,滿眼的不正經(jīng):
“姐姐,你找湛兒就對了,我也不當(dāng)家,你就是跟我說,也沒用?!?/p>
“忘機(jī)教養(yǎng)好,心性也好,也只有他才能約束你?!?/p>
江厭離溫和的抬手將魏嬰的頭發(fā)梳理整齊。
“姐姐,你為什么會搬出來?江澄對你住在云夢,有意見?”
“沒有,只是我自己感覺不舒服,我同父母說起,可他們不理會?!?/p>
江厭離的臉色有點(diǎn)為難:
“我實(shí)在是沒辦法,才來找你的?!?/p>
魏嬰笑眼彎彎:“那姐姐如果有什么事,可以一起說了。”
“我家湛兒這幾天心情好,也許都能給你辦了,如果他不高興,我也沒辦法?!?/p>
江厭離眼里滿是寵溺:
“你啊,算是被藍(lán)忘機(jī)拿捏了?!?/p>
“那有什么辦法?誰讓他是最好的,被他拿捏一輩子,我都心甘情愿?!?/p>
魏嬰盯著江厭離的眼睛,沒有錯過她眼底的一抹異色。
“無羨,江家族老因?yàn)闇厍榈氖虑閷我庖姾艽?,我有點(diǎn)擔(dān)心。”
“他現(xiàn)在是云夢宗主,如果江家族老不支持,他以后會很艱難,就更別提云夢恢復(fù)往日輝煌?!?/p>
“所以,我想……”
魏嬰眼神瞬間變的冷漠:
“姐姐真的以為云夢還能恢復(fù)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