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血09(忘羨雙潔he)
魏嬰痛哭著暈過去,薛洋立刻就要帶他離開,藍湛見狀趕緊上前摟住魏嬰,盡管他已經快要不認識懷里的魏嬰,但還是想不顧一切的留住他。
薛:“煩請公子把這妖孽交于我,以免他再造殺孽?!?/p>
藍湛緊緊的抱著魏嬰不愿松手,他聲音顫抖,跪地懇求。
湛:“求求道長…饒他這一回吧…阿嬰他沒有壞心的…我回去一定把他鎖好…不讓他再出來傷害人…求求道長…放過他吧…求求您了”
薛:“公子,你怎能說出這樣的話?”
“我饒了這妖孽,誰饒了那死去的孩子?”
“再者,他要活著必得人血供養(yǎng),怎么可能不害人?!?/p>
湛:“我…我可以養(yǎng)住他…我可以”
薛:“那公子能撐多久,他是惡鬼,你養(yǎng)不住的?!?/p>
湛:“能撐多久便是多久吧…不然等到我死的那天…道長將我們一同收了去…我永遠陪著他”
薛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甩了甩袖子。
薛:“罷了罷了…”
“公子你可知為何骨妖以血為生?”
藍湛搖頭。
薛:“因為他們沒有心,自身無血液通達四肢百骸,只能向外索取?!?/p>
湛:“他要…我便給”
薛:“公子為何如此固執(zhí)?”
湛:“情之所起,一往而深。”
薛:“公子我看你受這妖孽蒙騙頗深啊,他尚且無心,何來真情,不過是騙你心性純良,血液純凈罷了?!?/p>
湛:“不可能,他知道我愛他,可從來沒有動手的念頭。”
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欲擒故縱而已?!?/p>
湛:“是這樣嗎?沒有心就不會愛人嗎?可他分明…”
薛:“我有一法,能給他一顆心,讓他向善,也能愛你?!?/p>
湛:“什么法子?”
薛洋從懷里掏出個透明珠子,放到藍湛手里。
薛:“這是靈府,趁他不覺塞入他體內,可養(yǎng)成人心?!?/p>
湛:“為何要趁他不覺?”
薛:“此物通靈,讓他知道,恐會排異?!?/p>
湛:“真的有用嗎?”
薛:“公子放心,這是我道家靈物,定不會害他。況且我沒必要騙你,有這功夫我早收了這妖孽。”
湛:“多謝道長…”
曉星塵在客棧里等了許久,也沒有那骨妖的半點消息,倒是等來了宋子琛。
曉:“子琛,你怎么來了?”
宋:“星塵,吸髓珠不見了?!?/p>
曉:“不見了?誰會偷那禁物啊?”
宋:“薛洋沒和你在一起嗎?”
曉:“阿洋說他去打探那骨妖的消息?!?/p>
宋:“出去多久了?”
曉:“說來也有些時候了…”
宋:“我來的時候,看見夷陵有薛洋所建結界,里面護著的就是那骨妖。”
曉:“是嗎?找到了?你怎么不去助他一臂之力?他一個人行嗎?”
宋:“我進不去,他好像有意防我?!?/p>
曉星塵猛然反應過來。
曉:“骨妖…吸髓…莫不是…阿洋?”
魏嬰醒來,藍湛在他旁邊守著,表情冷冷的。
嬰:“藍湛…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湛:“那是什么樣?人不是你殺的?”
嬰:“是…是我…”
湛:“那還有什么好說的?你想說什么?你又控制不住自己了?那不是你本意?魏嬰,我早就說過,你有我就可以,我可以養(yǎng)住你,你為什么非要出去害別人?那只是個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魏嬰一個勁的抽泣,哭的要喘不上氣來。
嬰:“是那個道士騙我…我以為那只是兔子…是他騙我…”
湛:“他為何要騙你?他圖你什么?他大可直接殺了你,可是沒有?!?/p>
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藍湛也不想說出傷他的話,可是魏嬰一次又一次的讓他失望。
湛:“魏嬰,你不用推卸責任,你做錯了,我也會護著你的?!?/p>
嬰:“你不信我?我沒有推卸責任…”
湛:“你要我怎么信你?”
魏嬰縮進被窩里,背對著藍湛。他委屈但無力反駁,滿手鮮血的是他,傷天害理的是他,藍湛確實沒有理由信他…
藍湛深吸一口氣,又沉沉的呼出,把手伸進被子輕輕的拍拍魏嬰。
湛:“好了,我們就在家里乖乖的好嗎?我永遠不會放棄你的?!?/p>
魏嬰的肩膀又開始顫抖。
他還沒放棄我,他那么好,我不能給他添麻煩,他還是要我的…
藍湛趴在魏嬰背上,慢慢的撫摸他。
湛:“阿嬰…我很想你…”
魏嬰像只溫順的小貓咪,一動不動,他很享受來自藍湛的溫情,有那么一瞬,忽然覺得后脊撕裂似的疼,但馬上又消失了。魏嬰甚至來不及反應,只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藍湛松了口氣,已經放進去了,他的魏嬰會好吧……
第二日一早云深來信,要藍湛速速回去一趟。姑蘇城告示未揭,藍湛怕出意外,就把魏嬰放在家里,獨自回去。
魏嬰站在門口,目送藍湛離開,想著趁天氣好,把藍湛的書都拿出來曬一曬。他剛把書搬出來,一本一本攤開,魂魄突然顫抖了一下。
魂魄之于骨妖,如同心臟之于人類。
薛:“妖孽!”
嬰:“還敢來!”
魏嬰運轉法力,尚未凝結,就一口血噴出,跪倒在地。
怎么會這樣…
嬰:“你對我做了什么?”
薛:“吸了兩天的髓,你還想怎樣?”
嬰:“吸髓?怎么會…”
薛:“藍公子做事真有效率…”
魏嬰忽然想起昨夜后脊短暫的撕裂感,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雜。
嬰:“不可能…他不會的…他不會…”
薛洋滿意的看著魏嬰的絕望越來越濃,怨氣越來越重,妖氣越來越盛,就仿佛看到自己的功力大成。
薛:“不然還有誰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它送進你的身體呢?”
嬰:“不可能…他說了…不會放棄我…不能騙我…不能騙我”
薛:“你騙了他多少?他如何就不能騙你?”
“他清清白白,怎會與你這妖孽癡纏?”
魏嬰想起藍湛失望的眼神,還有那句“你要我怎么信你?”
魏嬰“嘩”地吐出一口血,眼前一片金紅,肋骨疼得發(fā)燙。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娘…終是沒有人愛我…這世上…除了你…沒人愛我…他也不愛我…他想我去死…
薛洋一紙符咒,印入魏嬰額頭。
薛:“罪孽深重,終此必誅!”
魏嬰閉著眼,沒有絲毫反抗,身體一軟,骨魂具碎。
薛洋取走了金紅的吸髓珠,冷笑一聲離開。
日禺未到,晚霞成河。
魏嬰就躺在他血液的金河里,第二次死去。
我胸腔空空,血也不紅,可我靈魂濃濃,愛意無終。